李白杜甫用什么话念诗,兼谈汉语方言的前世今生
上大学的时候,一到同学们打电话的时间,就会上演全国各地方言秀,这个经历想必大家都有。不同的地方,尤其是地理位置相距甚远的,方言差异也非常大。
幸好国家推广了普通话,要不然,同为中国人,说起话来鸡同鸭讲,以后大家不得不笔谈了。
那么在遥远的古代,教育、交通、传媒都近乎原始,推广普通话更是无从谈起,那时候的人怎么交流呢?
历史学家说,古代官方也推普通话,比如雅言、官话。进京的仕子必须学会讲官话,要不然皇上听不懂你说的话,一腔才华何处施展?
于是我们可以脑补这样的画面,李白操着一口四川口音高歌“黄河之水天上来”,杜甫则用河南话吟诵“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真相确实如此吗?当然不是,唐代的四川话跟现在的四川话完全不一样。
古人是怎样讲普通话的,国人对此有很多误解,我来为大家一一解读。
我们以唐代的中古汉语为例,中古即从三国到宋代,元代以后,广大北方地区的发音就与现代汉语比较近了。
问题一,古代不推广普通话,如果老百姓没学过官话,那不同地方的人岂不是没法交流了?
不用担心。
唐代中国主要区域是从黄河中游地区向四面辐射。现在中国很多地方的人,其祖先都是从中原地区迁居而来,比如福建的大姓林姓、陈姓,根源都在中原。
人口的迁移也自然带着语言的迁移。但唐代汉语的分化没有现在这么大,汉语顶多到了江南或塞北才有点方言偏差。现在的河南话和陕西话、山东话相差就不太大,唐代亦然,所以大家交流起来并不困难。
也就是说,唐代中国人没那么多,也就一千万,地方没那么大,方言也就没有太多差别。
那么问题二来了,既然唐代汉语分化还不大,为什么现代汉语里各方言差别这么大?
这主要是由于中国疆域太大,同一种语言随着人口迁移到了不同的地方,肯定会有不同的变化。
这个变化主要的因素有地理、文化传播交流、人口流动等等。
现代各地的方言和古代汉语有什么关系?当然是祖宗与后代的关系。就像同一个祖先,他的后代到了不同的地方生活,又经过很多代人的繁衍。后代当然保留了祖先的一些特征,但也演变出一些自己独特的东西。
我老家某地的方言里,鱼读成"nv",而且鼻音很重。其实在中古汉语中,鱼的发音是"nyo",古时候鱼与余是不同音的。很多人会发现自己的方言里,某些字发音与普通话差别很大,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方言难懂的另一个原因,方言词汇中用的字与现代汉语本就不一样。
港剧中把警察叫"chai yan",我猜实际上是“差人”,就是古代衙门里当差的吧。再比如湖北、江西一带的方言把上午、下午叫做“sang zu”、“ha zu”,一般人就不懂了。其实它们对应的字是“上昼”,“下昼”,大家一看,不但秒懂,是不是还觉得充满文化气息?
现代的语言学家把中国的汉语方言划为北方话、吴语、粤语、闽语、湘语等等,甚至同一类方言里还要细分次方言,比如广东话里就包括广府话、潮汕话、客家话。其实这些方言都是继承自中古汉语,但又经过了历史的演变。
中古汉语里的很多特点,在有些方言里保留了,在有些方言里又丢掉了。
用一个通俗的例子解释这句话。
大家的印象中,北方人说话区分平卷舌音,而南方人则平卷不分,比如“滋瓷”、“发骚”。
据语言学家的考证,中古汉语里是有平翘舌之分的,翘舌音在南方方言中退化得很厉害,但也没有完全绝迹。南方方言还保留了中古汉语的另一大特征:入声韵尾,而入声早在明朝末年就在北方消失了。
所谓入声,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说完,还会留有一声,类似英语里的put,get后面的t,说快了或者连着其它词时,就只剩一口气。如果跟广东人说话,让他将“国家”二字分开说,慢一点,就会明显发现这种现象。
问题三,现在中国有没有哪种方言就是古代汉语,或者极其近似古代汉语?
这个问题已经在网上争论很长时间了,各地民间科学家们纷纷踊跃地证明,自己的母语就是古代汉语。比较典型的就是粤语(广府话,也叫广东白话)、闽南话、客家话,甚至还有湖南的“专家”也不甘示弱。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想像,曹操、李世民这样的一代雄主操着广东口音指点江山,画面太美不敢看。
那么到底哪种方言更接近中古汉语呢?正确答案是,以上选项皆不正确。
语言本身就像人的生命一样,是个动态的过程,随着时间和外界影响在不断变化。没有一成不变的语言,汉语是这样,英语、日语也是这样。
比如说,人类为了追求表达的效率,势必会将单一复杂音节分化成多个简单音节。像古人在答应别人时会说:“诺”,一诺千金就是由此而来,现代人则说“好吧”,甚至是“ok”。
或者把复杂音节简单化,比如北方口语中大量的儿化音和简化音,北京方言里“贴儿门”,其实是说“天安门”,还有台湾口语中的“男票”、“你造吗”。
再就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肯定有大量的新词出现。
所以今天的任何方言都与中古汉语相差很大。
有一种说法,北京话是胡语,因为历史上被少数民族政权侵占过。
这完全是偏见,一种语言会受人口迁移的影响,但也不能无限夸大。北京话与广大北方地区的方言并没有太大差别,难道少数民族语言能强大到同化整个北方?
问题四,为什么有的古诗用方言念会比普通话更押韵?
古人在创作诗词时,肯定是押韵的。用今天的普通话读古诗,的确可能出现不押韵的现象,这当然是因为普通话与中古汉语的差别所导致的。
比如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其中一段用普通话读就不押韵:
第一列音标是现代汉语拼音(后面数字为声调),第二列是中古汉语音标,后面的k表示入声,不发音即可。
说明在古代押韵的诗到了普通话里就不押韵了。
有人说用广东话说诗更押韵,这种现象也是存在的,因为广东话保留了很多古汉语的因素,比如入声。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这首中国人都熟读的《悯农》:
第一列音标是广东话,可见这首诗用广东话还不如用普通话念押韵。后一列则是中古汉语音标,看来对中古汉语的韵母继承,普通话有时候优于广东话。
同样的现象还存在于下面几个字,后面的音标是粤语。
而这几个字在普通话和中古汉语中都是以/an/收尾的。这说明什么呢?广东话在继承了中古汉语之后,却在一些语音上发生了变化。
说到这里,很多人会问,古代又没有录音机,你怎么知道古汉语怎么发音呢?
关于这门学问,很多专家都做了深入的研究,像著名的古汉语学家王力,郑张尚芳等。
古人虽然没有录音机,但留下了大量的韵书,比如隋朝陆法言的编写的《切韵》,宋代陈彭年编著的《广韵》。今人可以根据韵书,还有各地方言中保留的古汉语音韵和不同语音的进化程度进行反推和似声。像南方的客家话就因为历史原因,保留了很多中古汉语的发音。
不敢说一定能推测得100%正确,能复原60%就很不错了。
类似的,国外专家也在尝试复原古希腊语,古埃及语,BBC拍摄的《古代埃及人》中就完全使用古埃及语对白。
有人会问,既然古汉语在现代已经消失了,那研究古汉语发音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简单举几例。
如果知道了古人如何说话,那么在鉴定古籍文献时就有很大的帮助。
比如古人在文章中经常用通假字。通假字只有在同音的时候才会使用,如果两个字在当时不同音,却被用作通假字,那么就有可能是被后人改过的,甚至是伪作。同样,一首唐诗以唐代的语音念发现不押韵或者不符合平仄规律,那也可能是后人的伪作。
大家在读历史的时候会发现一个好玩的现象,古人的名字都有奇怪,尤其是上古时代,比如比干、妲己,齐桓公名叫姜小白,越王勾践,吴王夫差,还有庆忌、要离什么的。不光意思难懂,发音也很别扭。
这正是因为古汉语发音与现代差别太大的原因,在古人读来,这些名字应该是朗朗上口的。用古汉语发音来鉴定古代的人名、地名就很有帮助。
再比如佛教用语有“浮屠”,“佛陀”,它们都是一个词。梵语中佛是buddah,而“佛陀”的中古汉语发音是byoda,很类似。所以一个外来词究竟是汉代的翻译还是唐代的翻译,熟悉中古汉语的话一看遍知。
古汉语发音不仅在国内有用,在国际上同样有益。
比如中国周边的日本、韩国、越南,由于历史原因,他们的语言中继承了大量古代汉语语汇,连发音都完整地保留了。学习过日语、韩语的人应该对此不陌生。
举个例子,在韩语里,护照一词是“여권”,标注为拼音是yeogwon,发音类似于yao guan。如果我告诉你,它就是汉语词“入关”的中古发音,是不是觉得很亲切?
不过,知道一点中古汉语后,相信大家对穿越剧再也不感兴趣了。
如果真回到古代,连基本的说话都成了问题。
现在我把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古诗用中古汉语读一遍,大家自己感受一下李白的诗情画意吧:
最后申明,古汉语语音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我只能粗浅地给大家介绍一些。肯定有很多错误不周之处,请大家不吝指教。
感兴趣的同学们,可以在百度、优酷上搜“中古汉语”,有更多干货。
是佛教词语“般若”是梵文prajna的音译,意为‘智慧’。但不是我们日常所说的"聪明智慧"的意思,是指超越一切的大智慧
"般"字要读为"bo "(阴平)但是更严格的照原来梵文读起来则又不然:
“般若:查字典注音为班若或钵惹,实际上应该读成钵瑞。这种发音是不是很标准呢?也不然,因为唐朝时代「般若波罗蜜多」的读音是「巴尼亚巴拉咪达」,这个音译跟梵文的原音是相吻合的。懂得梵文的人,他不会念钵瑞,而是念「巴尼亚」。”
般若的基本含意是智慧,其所以不翻译,是因为它虽然可以翻为智慧,但跟我们通常所谓的智慧,在程度上是有差距的。我们说某人很有智慧,那仅只是指他那六尘所积的表层意识。这里的般若并不仅是指表层意识,而是指心的原态与共相。既然找不到适当的中国文字来表达,乾脆就不翻译了。
一般法会中大多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为何「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不加上「摩诃」 两个字?因为摩诃般若是全称,只用般若是简称,只要提到般若,就一定是摩诃般若。摩诃般若即是大智慧,大到什么程度?它是一切世间智慧的本源和实性。世间的智慧,是否离开了般若呢?它虽然已经不是般若的原态,但却也离不开般若,因为「烦恼即菩提」,当我们感受到烦恼的时候,就证明我们有生命、有觉性(菩提)。如果是没有知觉的植物人,还会有烦恼吗?为什么不用「摩诃」,表示它是略称,而「摩诃般若」就是具称,就像我们讲电视机是television,如果只说TV,别人也懂。
般若妙用,只是在一切,著不得一点,一著就落住了。如上面“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两句,细细研究,说“离一切相即佛”,有六个字,就够了,但何以上句要加个诸字呢?是言连离的相也要离去,不许著一点。诸字,连离相也在内的。下一句又加上名诸两个字,恐人又执取了佛,又受了佛缚,要使你知道佛亦性空,不过是个假名,没有实体,切莫上当,自生法相,全经中往往有三句,如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佛说,是不得已而说,不是佛的执有;即非,是言本来性空,不是要你取著;是名,是因为不可断灭了去,一切原不过是个名而已。你想世界上一切一切,哪一处哪一点,能离了名字?总是个名在那里布弄,世上千千万万的我见我执,人事纷纭,都是自己上名的当。明明说是名,明明虚幻不实,但愚人总跳不出这圈子去,因此苦无尽期。佛要我们深悟般若无住的妙用,把所有一切一切,如世间法出世法,轻轻用是名两个字,一刀斩却,直截痛快,一了百了,前不落空,中不落有,后不断灭,如鸟飞空中,虽有来去诸相,却无迹可觅。这是金刚般若经的妙用,世人能用在人事上,就无一事不圆满了。
讲到般若,是说心的灵用,绝无定法,不可测知。你用意识去分别它,就不见了。正如龙戏大海,翻腾飞舞,没有你捉摸处。所以解释经文,也无定法,要忽前忽后,忽有忽空,使对方心先放大了,如东方虚空,可思量否?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否?心同十方虚空的广大无著,才可以入无住的意境。次将此心打杀了,无我无人,连最大的功德心也没有,如度尽无量无边众生,都入了无余涅盘,就是成了佛。我心中若无其事,因我与众生,无不性空。再次,明白我心众生心,根本是不可得,处处空灵,般若的机用始开,开了灵机,那实相自然而见。所以读般若经,不同余书,切不可咬文嚼字,在字音上、字句多少上和四句偈上打算,反使灵机窒碍了。四句偈,是说一行,梵文无行,总成四句,就说有一行也够了,只要你通达其义,能够活用活参,随时随句,可以玩味,得其神妙。经要多读,文句熟了,熟了之后,不拘何句,触机即发,听讲时,点到哪一句,忽然明悟,这才是真受用。倘不解义理,如同嚼蜡,一无滋味,又有何用?所以一面读,一面要明解经中义趣,那就近了。近是近于世用了。每日试验,用在人事上,久久不觉同化,妙用自然而启。般若妙机,以前世种植善根,今生自会启发,心无所执,心自灵活,不同凡见,自然入圣。这全是般若的功行,切不可看轻了他。
凡未曾深达实相的人,也往往好谈般若。因为功夫不深,不觉流入于妄谈般若的病。譬如初学医的人,粗知药性,乱开医方,不觉误了人命,此切切不可。但考其原因,也由于夙世有过一点根器来,否则也谈不出。加以自己无明我见,夹杂在内,自误误人,添诸罪业,此不可不防。所以般若剑,弄得不好,伤了自己,杀了人,还不自知。若要辨别这个毛病,须看出言吐语,是不是有我见在内,是不是有名心法执在内,是不是合凑对方的机而说。如其人不可谈而与之谈,是妄。可与谈而不与之谈,也是妄。自己不可与人谈而谈,是妄。自己可以与人谈而吝法勿谈,也是妄。自己未明其义,见人谈般若无从测知而亦妄加批评,都是妄。至于般若,是圆融无碍,不得著一点心,何况有骄慢心名心胜负心夹杂在内,只看他多所诤论,好世智强辨,即是妄作。所以要谦虚,不可自大。佛对须菩提说,你成了四果,所修由须陀洹至阿罗汉,自己以为有果可得,有道可成否?倘著此念,便落四相,中间菩萨不必说,连我佛自己,夙世在燃灯佛所,于法也无所得,岂可自以为胜而骄于人么?
参考资料:
在今天的越南中、南部(北起今越南河静省的横山关,南至平顺省潘郎、潘里地区。)
即占婆补罗(补罗梵语意为城),简译占婆、占波。位于印度支那半岛东南沿海地带,北起今越南河静省的横山关,南至平顺省潘郎、潘里地区。
王都为因陀罗补罗(今茶荞)。中国古籍称其为象林邑,简称林邑,从8世纪下半叶至唐末,改称环王国。五代又称占城。据当地发现的国碑铭,始终自号占婆。
扩展资料
占城国与中国关系
占城国一直跟中国友好,唐朝时就有来往,它位于中南半岛东南端。国王阅完国书心中大喜,得知中国宝船是前来通商贸易,赶紧吩咐准备厚礼,亲往码头迎接。
国王骑大象,身披五彩衣,头戴锦花金冠,在众官员簇拥下,率欢迎队伍来到码头。欢迎队伍持锋刃短枪,打着小鼓,吹起椰笛,表达对中国的友好情谊。
轮回转世是真实存在的。轮回,梵语(Samsara),谓众生从无始以来,辗转生死于三界六道之中,如车轮一样的旋转,没有脱出之期。轮回的主体是第八识——阿赖耶识,它含藏了生命的种种记忆和一切造作的痕迹,具有感果的潜质,它犹如一个库藏,不断存入或取出。但它并非不灭的“灵魂”,而是念念生灭,不断流变的。
真的有轮回转世(学诚法师)
轮回是存在的,只是凡夫没有现证的能力,唯有修证到一定境界的菩萨能够实证。轮回不是为了满足人的心理需求而发明的,而是生活在幻相中的人们所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佛说因果轮回之理,不是要恐吓和约束,而是让人认识苦乐的真相,最终一步步超越轮回。
很多人不相信生命无限、轮回转世之说,并不是因为自己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轮回不存在,而是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让自己头脑中没有这个概念。反过来仔细想想,我们头脑中许多“根深蒂固”的思想,也只是环境和习惯的产物而已,譬如从小父母告诉我们许多道理,虽然不明白但也会相信。认为没有六道轮回,也是受到环境的影响,自己也并不理解,且无法证明是否真的没有。
用科学的态度来说,自己看不到、不知道、不相信的东西,不等于不存在;相反,古今中外都有许多书籍和研究记载了很多轮回转世的实例。
真的有轮回转世(圣严法师)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佛教相信,除了已经解脱生死(如小乘的阿罗汉)或已经自主生死(如大乘的圣位菩萨)的圣者之外,一切的众生,都不能不受轮回的限制。
所谓轮回,实际上是上下浮沉的生死流转,并不真的像轮子一般地回环。轮回的范围共有六大流类,佛教称为六道,那就是由上而下的:天道、人道、修罗(神)道、傍生道、鬼道、地狱道,这都是由于五戒十善及十恶五逆(十善的反面是十恶,杀父、杀母、杀罗汉、破坏僧团的和合、出佛陀的身血,称为五逆)而有的类别,五戒十善分为上中下三品,感生天、人、修罗的三道,十恶五逆分为下中上三品,感生傍生、鬼、地狱的三道。作善业,生于上三道,作恶业,生于下三道。在每一类别中的福报享尽或罪报受完,便是一期生死的终结,便又是另一期生死的开始,就这样在六道之中,生来死去,死去生来,便称为轮回生死。
真的有轮回转世(济群法师)
轮回,其实是内心迷惑的显现,根源就在我们的心。换言之,在我们的凡夫心中具有六道众生的心理特质,当这些心理外化后,便呈现出流转轮回的种种状态。很多人不相信有六道存在,因为那是看不见的。其实,我们仔细观察一下,无须向外寻求,人间已然有六道之别。
饿鬼,其特征为渴求无度,不知餍足。生活中,很多人对地位、金钱、感情也存在一种病态渴求,即使拥有再多,仍无法满足,仍一味索取,这就是与饿鬼无异的心理特征。
畜生,其特征为愚痴,这也是它和人的根本区别所在。人具有理性思维,而动物只是凭着本能生存、享乐。事实上,很多人也处于类似的生存状态,一生都是为衣食、为改善生活条件奔忙。活着是为了生存,生存是为了活着,对人生再无更多的思考和追求,那就与动物的生存状态相差无几了。
地狱,其特征是身心时时处于极度痛苦中。世间有不少人,现世就遭遇了这种苦不堪言的处境,有些是被剧烈的病苦纠缠,有些是被无尽的烦恼折磨,身心倍受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种生活状态,正是通常所说的“人间地狱”。
阿修罗,其特征是嗔心极重,并以争斗为乐。这样的人,现实中也比比皆是。他们热衷于各类争斗、挑衅,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似乎只有在争斗中才能感受自己的存在,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从佛法观点来看,世界正是人们内心迷妄的显现。所以,六道也没有离开我们的心。我们有什么样的心,就有什么样的世界,就会感得什么样的生命状态。
真的有轮回转世(星云大师)
世间一切的现象都离开不了轮回循环的道理,宇宙物理的运转是轮回,善恶六道的受生是轮回,人生生死的变异也是轮回。宇宙物理的自然变化,譬如春夏秋冬四季的更递,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流转,昼夜六时的交替,是一种时间的轮回。东西南北方位的转换,这里、那里、他方、此处的不同,是空间的轮回。综合观之,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种种,何尝不是轮回现象的诠释?譬如风起云涌,凝聚成雨,雨水被太阳蒸发成云,云再转变成雨,如此周而复始,是轮回现象。开车使用汽油,汽油产生热能,热能变成二氧化碳,二氧化碳以另一种形态散布于空气之中,日久又形成一种燃料供给使用,这也可说是一种轮回。又如我们食用菜蔬,经过消化作用,排泄废物成粪便,粪便再拿来灌溉菜蔬,是一种轮回。灯光亮了又熄灭,熄灭之后又点亮,也可视为轮回的现象。
宇宙的物理变化是轮回、人生的生死变异更是轮回。根据科学家研究,我们身体的分子,没有一个是七年前的细胞,换句话说,每七年一次的新陈代谢,使我们完全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人。佛法认为整个生物界,从细胞结构,甚至更低级的生命单位或高级动物的人类,各种感受、认识等活动,都时时刻刻在运动流行、生灭变化。有关这种肉体上的生老病死,心灵上的生住异灭,循环流转、新陈代谢,宛如车轮回转的现象,就叫做轮回。甚至忽为人子、忽为人父的人伦关系,经济金钱的调用,喜怒哀乐的感情变化,都是轮回的现象。而佛教真正要阐明的是善恶六道的轮回,依佛法的意思,人生时时刻刻都在轮回之中,不过有急性、慢性的差别,慢性的变化叫做生灭,或者变异,而急性的变化就叫做轮回。众生由于思想造作的力量──业力,形成了因果相续、无始无终的生命之流,而现起了天、人、鬼、畜等六种多样性的生命现象,佛教称之为生生死死的六道轮回。省庵大师在劝发菩提心文中说:“我与众生从旷劫以来,常在生死未得解脱,人间天上,此界他方,出没万端,升沉片刻。”而此六道轮回的至深道理,有情愚昧却不能相信,无怪乎古人要慨叹:“非经不能陈此事,非佛不能道此言。”轮回并不是一个信仰体系与理论,轮回更不是用来逃避人生冷酷无情的最后裁判──死亡的心理安慰。轮回是一门解释我们前世与来生的精确科学。我们要明了轮回,相信人世有轮回,并不是佛教要我们如此去相信,当我们对轮回有正确的认识,才能对过去与未来做一番的回顾与前瞻。
人既然无法知道有过去未来,在现实生活中如何举例证明轮回的确实不讹呢?譬如我们所穿的丝绸衣服是春蚕结成的。蚕结茧成蛹,蛹破茧成蛾,蚕、蛹、蛾三而一,一而三,说蚕不是蛾固然不对,说蚕就是蛾也不对;说蚕就是蛾也可以,说蚕不是蛾也可以,这不就是活生生可以眼见的生命轮回吗?
轮回不是身体去轮回,而是我们身体里的主人翁,那么,这个主体究竟是什么呢?佛教认为阿赖耶识是轮回的主体,佛经上说:“浩浩三藏不可穷,渊深七浪境为风,受薰持种根身器,去后来先作主公。”阿赖耶识是生命受生的根本识,接触种种的境缘,而产生种种的造作行为,这些行为后果的种子,储存在业识的大仓库里,依据善业、恶业的轻重,而决定有情的轮回方向。当肉体死亡的时候,阿赖耶识最后才离去;而受胎转世的时候,阿赖耶识最快投生,它才是轮回的主体根本。
轮回的主体是阿赖耶识,轮回的方向又由什么来决定?众生每日身口意三业不断的造作,或为善业,或为恶业,这些业因业缘形成两股力量,彷佛拔河比赛,如果善业的力量大,就把众生牵引至天、人、阿修罗等三善道去受生。如果恶业的力量大,众生就堕入地狱、饿鬼、畜生等三恶道去受苦,因此业力的善恶,对于我们未来生的取向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如何积善去恶,实为谋求未来幸福的要务。
轮回转世的实例
从历史上许多贤哲文人的记载,可以证明五趣六道的轮回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明儒王阳明先生有一次到金山寺去朝拜,觉得寺中的景物非常熟悉,一草一木似曾相识。信步浏览,走到一间关房之前,只见房门口贴了一张封条,左右观看,好像曾经住过。王阳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请知客师父打开关房瞧个究竟,知客师父连忙道歉说:
“对不起!这间关房是我们一位老祖师五十年前圆寂的地方,里面供奉着他的全身舍利,他老人家遗嘱交待不可以开启,请您原谅,千万开不得。”
“既然房子设有门窗,那里有永远不能打开的道理?今天无论如何请您慈悲开下来看看!”
由于王阳明一再请求,知客师父碍于情面无法违抗,只好万分为难地打开房门,让王阳明进去。昏黄的夕照里,只见一位圆寂的老和尚亘古如昔地端坐在蒲团上,王阳明一看,咦!怎么和自己的容貌如此的相像?举头看去,墙上还有一首诗,写道:
“五十年后王阳明,开门犹是闭门人;
精灵闭后还归复,始信禅门不坏身。”
原来王阳明的前生就是这位坐化的老和尚,昔日自闭门扉,今日还来自启,为后世子孙留下一点证明。王阳明为了纪念这件事,曾经在金山寺留下诗句:
“金山一点大如拳,打破维阳水底天;
闲依妙高台上月,玉箫吹彻洞龙眠。”
在江西修水县的县志里,记载安徽芜湖县的女子转世为江西修水县的黄山谷的一段故事。有名的大文学家黄山谷二十六岁出任芜湖知州,有一天,梦见自己走到一个地方,看到一个白发斑斑的老婆婆,在门外设香案祭拜,香案上面供有一碗芹菜面,黄山谷一闻面,端起来就吃,梦醒口齿还留有芹菜余香。黄山谷以为是自己公务忙碌成梦,心中不太在意。第二天下午睡,却再度梦见昨日的情境,醒来觉得异常纳闷,于是循着梦境,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村落,果然看到梦中的老婆婆,手中拿着袅袅的三支香,喃喃地对天祷告,奇异的是香案上正摆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芹菜面,黄山谷趋前问道:
“老婆婆!你在做什么呀?”
“昨日是我死去二十六年的女儿的忌辰,我在祭拜她呀!”
黄山谷一听非常惊诧,怎么正好和自己的年龄相彷,急忙再追问:
“你女儿平日喜欢做些什么事呢?”
“她在世的时候,喜好茹素奉佛,喜欢阅读诗书佛经,矢志不嫁,尤其喜欢吃芹菜面,因此我今天特别为她准备一碗。”
“我能参观她的闺房吗?”
老婆婆于是带领黄山谷进入房门,只见书架上摆满了许多自己曾经读过的经书古籍,墙角并放置有一口大柜子,黄山谷好奇地问:
“那里面都放些什么东西呢?能打开来看看吗?”
老婆婆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放些什么东西,更不知道钥匙摆在何处?黄山谷沉思了一下,彷佛忆起了什么,很快就找到钥匙,打开柜子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里面放满了自己每次参加科试的文章。黄山谷终于明白眼前这位孤苦无依的老妪,竟然是自己前生的母亲,双脚一跪,诚恳地说:
“老人家!我是你过去世的女儿,请你回去接受我的奉养。”
黄山谷将母亲迎奉回家孝养,并且还特地自题诗偈说:
“似僧有发,似俗脱尘;
作梦中梦,悟身外身。”
意思是说自己虽然是个带发的在家人,却是心向往道的法同沙门;虽然生活在五欲六尘之中,却不为俗尘所染污。叹人生似梦,身外还有拘累之身,真是“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
禅宗第五祖弘忍也有一段脍炙人口的转世因缘,弘忍前生是破头山下的栽松老者,仰慕四祖道信,请求披剃出家,道信嫌他年纪老大,不能广化十方,只好安慰他说:
“如果你去投胎再来,我或许可以住世等你几年。”
老人拜别四祖,走到溪边,看到一位浣妙的姑娘,就请求说:
“姑娘!我能不能借你家一住?”
“我上有父兄,不能作主,你可以去请求他们。”
“必需你承诺答应,我才敢前去。”
这位姑娘一看暮色苍茫,一位老人求宿,于是点头答应。说也奇怪,这位没有出嫁的姑娘回了家,竟然怀孕起来,父母认为败坏门楣,就把她赶出了家门,作佣里中。后来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这位不幸的母亲想把这个不祥的孩子丢弃河中,小孩子竟然逆流而上,只好一面求乞抚养他成人。由于不知父亲来历,因此里中的人都叫他做“无姓儿”。无姓儿六、七岁的时候,长得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有一天道信禅师弘化到此地,无姓儿看到道信禅,亲热地拉住禅师法衣不放,要求道信度他出家;禅师一看,一个稚龄的小孩,就摸摸他的头说:
“你年纪太小了,怎么能出家呢?”
“师父!过去你嫌我太老,现在又嫌我太小,究竟何时才肯度我出家?”无姓儿宛如大人口气地质问禅师。
道信一听,忽有感悟,赶忙问他:
“小孩童,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那里?”
“我叫无姓儿,家住十里巷。”
“人人都有姓氏,你怎么打妄语说自己无姓呢?你究竟姓什么?”
“我以佛性为姓,所以无姓。”
本文2023-08-03 17:17:42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本文链接:https://www.yizhai.net/article/108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