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高山流水的古文(全文)
《高山流水》,为中国十大古曲之一。传说先秦的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 描绘“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操,故有高山流水之曲。“高山流水”比喻知己或知音,也比喻乐曲高妙。有同名电视剧《高山流水》。 名曲溯源 人物介绍 伯牙钟子期 版本派别 山东筝派河南筝派浙江筝派 《高山流水》普本 琴曲筝曲 乐曲赏析 相关景点 高山流水亭古琴台调弦亭 另解友谊 《列子·汤问》《吕氏春秋》《警世通言》名曲溯源 人物介绍 伯牙钟子期 版本派别 山东筝派河南筝派浙江筝派 《高山流水》普本 琴曲筝曲 乐曲赏析 相关景点 高山流水亭古琴台调弦亭 另解友谊 《列子·汤问》《吕氏春秋》《警世通言》 展开 编辑本段名曲溯源 《高山流水油画》黄泰华油画 [1]“高山流水”最先出自《列子·汤问》,传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鼓琴而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洋洋乎若江河” 有古文说:“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古琴而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洋洋乎若江河。’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后用“高山流水”比喻知音或知己。《高山流水》原为一曲,自唐代以后,《高山》与《流水》分为两首独立的琴曲。其中《流水》一曲,在近代得到更多的发展,曲谱初见于明代《神奇秘谱》(朱权成书于1425年)。管平湖先生演奏的《流水》曾被录入美国太空探测器的金唱片,于1977年8月22日发射到太空,向茫茫宇宙寻找新的“知音”。编辑本段人物介绍 伯牙 全名:俞伯牙,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的上大夫,原籍是楚国郢都(今湖北荆州)。经考证,伯牙原本就姓伯,说他“姓俞名瑞,字伯牙”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在小说中的杜撰,而在此之前的《史书》与《荀子》、《琴操》、《列子》等书中均为“伯牙”。东汉高诱注曰:“伯姓,牙名,或作雅”,现代的《辞源》也注曰:“伯姓牙名”。伯在古代是个很普通的姓,如周武王时不食周粟的伯夷,秦穆王时擅长相马的伯乐等。伯牙是当时著名的琴师,善弹七弦琴,技艺高超。既是弹琴能手,又是作曲家,被人尊为“琴仙”。《荀子·劝学篇》中曾讲“伯牙鼓琴而六马仰斜”,可见他弹琴技术之高超。《琴操》记载:伯牙学琴三年不成,他的老师成连把他带到东海蓬莱山去听海水澎湃、群鸟悲鸣之音,于是他有感而作《水仙操》。历代文献关于伯牙的记载颇多,最早见于荀况的《劝学》篇:“昔者瓠巴鼓瑟,而沉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用夸张的手法极言其音乐演奏的生动美妙。在《吕氏春秋》和《列子》中,记载有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一直为后世所传诵。《琴操》、《乐府解题》记载有伯牙学琴的故事:著名琴家成连先生是伯牙的老师,伯牙跟成连学了三年琴却没有太大的长进。成连说自已只能教弹琴技艺,而其师万子春善移情,便带伯牙去东海找万子春请教移情之法。可伯牙到了东海,并未见到方子春,只看见汹涌的波涛,杳深的山林和悲啼的群鸟,伯牙心中豁然一亮,感慨地说:“先生移我情矣!”于是创作了《水仙操》。 钟子期 钟子期,名徽,字子期。春秋楚国(今湖北汉阳)人。相传钟子期是一个戴斗笠、披蓑衣、背冲担、拿板斧的樵夫。 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汉阳知县华某并立碑,“文化大革命”中被毁。1980年修复。墓为圆形,封土高15米,底径8米,环以石垣。碑高15米,宽07米,上刻“楚隐贤钟子期之墓”。1987年在墓前修建知音亭,钢筋混凝土结构,方形,四柱,歇山式顶,底周除正面外皆置栏杆。墓与亭坐北朝南,背山面湖。山上青松葱茏,山下芳草碧翠,湖面绿波粼粼,湖畔流水潺潺,凤鸣水声,宛若琴音。编辑本段版本派别 做为古筝曲,高山流水为代表曲目。但高山流水最普遍的是三个版本,一个是山东筝派,一个是浙江筝派,还有一个就是河南筝派。 之所以是三个版本,是因为曲调完全不同,而不是演奏技法的不同。 山东筝派 “齐鲁大板”的山东筝派 演奏时,大指使用频繁,刚健有力。即令是“花指”,也是以大指连“托”演奏的下花指为多;而 左手的吟揉按滑则刚柔并蓄,铿锵,深沉,其演奏风格纯朴古雅。 河南筝派 “中州古调”(或称“郑卫之音”)的河南筝派:河南筝在演奏上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右手从靠近琴码 的地方开始,流动的弹奏到靠近“岳山”的地方,同时,左手作大幅度的揉颤,音乐表现很富有戏剧性,也很有效果。在河南筝中,把这一技巧称为“游摇”。其中尤以左手的滑按(左手按至音位,弹弦时略退少许,迎音迅速滑上,敏越无迹)、小颤(颤音细密紧促)、滑颤(边沿边颤)、大颤(颤幅阔大,动宕有情)等招法最有特色。在演奏风格上,不管是慢板或是快板,亦无论曲情的欢快与哀伤,均不着意追求清丽淡雅、纤巧秀美的风格,而以浑厚淳朴见长,以深沉内在慷慨激昂为其特色。在傅玄《筝赋·序》中对河南筝曲的评价是“曲高和寡,妙技难工”。 浙江筝派 “武林逸韵”的浙江筝派:演奏特点有“大指摇”、“快四点”、“夹弹”、“提弦”等技法,并借鉴、学习、融汇了琵琶、三弦、扬琴乃至西洋乐器的演奏技法, 浙江筝中“摇指”的运用是以大指作细密的摇动来演奏,其效果极似弓弦乐器长弓的演奏。严格来说,这是在其他流派的传统筝曲中所没有的,因为在其他流派所称的“摇指”或“轮指”实际上都是以大指作比较快速的“托”、“劈”,浙江筝的“摇指’则显示了它自身的特点而有别于其他流派。 但浙江筝派的高山流水曲调优美。在最开始,右手跨三个八度同时表现山的庄严和水的清亮。曲中部右手如水般流畅,左手在低音位置的配合如山耸立其间。后半部用花指不断划奏出流水冲击高山的湍急。最后用泛音结尾,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琴曲释义 古代琴曲。战国时已有关于高山流水的琴曲故事流传,故亦传《高山流水》系伯牙所作。乐谱最早见于明代《神奇秘谱(朱权成书于1425年)》,此谱之《高山》、《流水》解题有:“《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一曲。初志在乎高山,言仁者乐山之意。后志在乎流水,言智者乐水之意。至唐分为两曲,不分段数。至来分高山为四段,流水为八段。”两千多年来,《高山》、《流水》这两首著名的古琴曲与伯牙鼓琴遇知音的故事一起,在人民中间广泛流传。编辑本段《高山流水》普本 《高山流水》取材于“伯牙鼓琴遇知音”,有多种谱本。有琴曲和筝曲两种,两者同名异曲,风格完全不同。 琴曲 随着明清以来琴的演奏艺术的发展,《高山》、《流水》有了很大变化。《传奇秘谱》本不分段,而后世琴谱多分段。明清以来多种琴谱中以清代唐彝铭所编《天闻阁琴谱》(1876年)中所收川派琴家张孔山改编的《流水》尤有特色,增加了以“滚、拂、绰、注”手法作流水声的第六段,又称“七十二滚拂流水”,以其形象鲜明,情景交融而广为流传。据琴家考证,在《天闻阁琴谱》问世以前,所有琴谱中的《流水》都没有张孔山演奏的第六段,全曲只八段,与《神奇秘谱》解题所说相符,但张孔山的传谱已增为九段,后琴家多据此谱演奏。 筝曲 筝曲《高山流水》,音乐与琴曲迥异,同样取材于“伯牙鼓琴遇知音”。现有多种流派谱本。而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则是浙江武林派的传谱,旋律典雅,韵味隽永,颇具“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貌。 山东派的《高山流水》是《琴韵》、《风摆翠竹》、《夜静銮铃》、《书韵》四个小曲的联奏,也称《四段曲》、《四段锦》。 河南派的《高山流水》则是取自于民间《老六板》板头曲,节奏清新明快,民间艺人常在初次见面时演奏,以示尊敬结交之意。这三者及古琴曲《高山流水》之间毫无共同之处,都是同名异曲。编辑本段乐曲赏析 《流水》充分运用“泛音、滚、拂、绰、注、上、下”等指法,描绘了流水的各种动态,抒发了志在流水,智者乐水之意。 流水:古琴曲,乐曲充分运用“泛音、滚、拂、绰、注、上、下”等指法,描绘了流水的各种动态。 第一段:引子部分。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第二、三段: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第三段是二段的移高八度重复,它省略了二段的尾部。 第四、五段: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第六段:先是跌宕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真似“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见清刊本《琴学丛书·流水》之后记,1910年) 第七段:在高音区连珠式的泛音群,先降后升,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琴学丛交·流水》后记) 第八段:变化再现了前面如歌的旋律,并加入了新音乐材料。稍快而有力的琴声,音乐充满着热情。段末流水之声复起,令人回味。 第九段:颂歌般的旋律由低向上引发,富于激情。段末再次出现第四段中的种子材料,最后结束在宫音上。八、九两段属古琴曲结构中的“复起”部分。 尾声情越的泛音,使人们沉浸于“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之思绪中。编辑本段相关景点 高山流水亭 泰山经石峪有一座高山流水亭,传说是伯牙抚琴的地方。此地风景恰切得诠释了古琴曲《高山流水》 的大神韵。概因此附会于伯牙与钟子期知音的故事。 古琴台 古琴台,又名俞伯牙台,位于武汉市汉阳区龟山西麓,月湖东畔,相传春秋时期楚国琴师俞伯牙在此鼓琴抒怀,山上的樵夫钟子期能识其音律,知其志在高山流水。伯牙便视子期为知己。几年以后,伯牙又路过龟山,得知子期已经病故,悲痛不已的他即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后人感其情谊深厚,特在此筑台以纪念。古琴台东对龟山、北临月湖,湖景相映,景色秀丽,幽静宜人,文化内涵丰富,是武汉的著名音乐文化古迹,也是湖北省、武汉市重点文物保护文物其一。 调弦亭 位于湖北省石首市调关镇之西的荆江南大堤与八一大堤交汇处。 相传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大夫俞伯牙乘舟自楚都(郢城)东下,因避风雨在此临时停泊。晚上闲来无事,他不由抚琴而歌,开始一曲意在高山之律,樵夫钟子期说:“善哉!峨峨兮若泰山。”接着他又弹了一曲意在流水之律,子期则说:“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于是大喜过望,遂与子期结为莫逆之交。两人便在此留下了“高山流水遇知 音”的千古美名。民间传说此地就是俞伯牙抚琴调弦遇知音之地,遂命名为“调弦口”,钟子期死后,俞伯牙在他坟前将琴摔碎,断裂的琴弦就成了调弦河。早在宋朝年间,人们就在这里修建了“调弦亭”,只是后来由于年久失修而毁于民国。1999年,调关镇人民政府在调弦口闸旁竖立了一座引人注目的“高山流水遇知音”雕像。2006年因加高荆江大堤而拆去。编辑本段另解友谊 被善意无限夸大了的友谊――《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遇知音 《列子·汤问》 早在公元前四世纪的春秋战国时代,郑国人列御寇在《列子·汤问》中记载,“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无论是“志在高山”,还是“志在流水”,伯牙在曲中每表现某一主题或意象时,钟子期必能领会其意。一日,伯牙与钟子期共游于泰山之阴,逢暴雨,二人止步于岩下。伯牙心情郁闷,于是弹奏了一会琴。琴曲起初表现的是雨落山涧的情景,接着模拟山流暴涨和岩土崩塌之音。每段曲弹奏完毕,钟子期“辄穷其趣”,把曲中意象说的穷极通透。伯牙于是离开琴而叹道:“善哉,善哉,阁下能听出曲中志趣,君所思即是我所思啊,我哪里能隐藏的了我的音声呢”于是二人成为人生知己。但《列子》中并无伯牙因钟子期离世而从此不再鼓琴的内容。 《吕氏春秋》 吕氏春秋 大约成书于公元前三世纪的《吕氏春秋》,在《本味篇》中也做了类似的记载:“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时而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摔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吕氏春秋》的记述与《列子》的记述大致相当,但交代了结局:钟子期死后,伯牙“终身不复鼓琴”。(秦大路) 《吕氏春秋》虽非信史,但有《列子》记述在前,其内容也并非毫无根据。于是伯牙不复鼓琴一说被当作佳话流传下来。伯牙在当时应该很知名,荀况在《劝学》篇里也曾提到他:“昔者瓠巴鼓瑟,而沉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虽然语近夸张,但大音乐家伯牙的琴技之高是毫无疑问的。 列子 《列子》和《吕氏春秋》之后,西汉的《韩诗外传》、《淮南子》、《说苑》,东汉的《风俗通义》、《琴操》、《乐府解题》等等众多古籍纷纷援引。这些作品里,有关伯牙的描述,在内容上更为丰富。例如东汉蔡邕的《琴操》中还记载了伯牙向音乐家成连拜师学习古琴“移情”之法的逸事。 《警世通言》 明代冯梦龙的《警世通言》开卷第一篇是《俞伯牙摔琴谢知音》。在这篇小说中伯牙成了乐官俞伯牙,钟子期却成了汉阳的樵夫,上古的一小段百来字的典故此时完全变成了人物、地点、情节样样俱全的话本小说。 警世通言 《高山流水》以及伯牙钟子期这一段千古佳话,之所以能在两千多年里广为流传,概因其包含了深厚的中华文化底蕴。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文化精神在这段佳话中得到充分的体现。明代朱权的《神奇秘谱》对此做了精当的诠释:“《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一曲。初志在乎高山,言仁者乐山之意。后志在乎流水,言智者乐水之意。”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高山流水》蕴涵天地之浩远、山水之灵韵,诚可谓中国古乐主题表现的最高境界。然而,伯牙的《高山流水》琴曲并没有流传于世,后人无从领略伯牙所弹之曲的绝妙之处。所以,后人虽不断传颂《高山流水》的故事,完全是“心向往之”,对音乐并无切身体会。 因而这个佳话得以流传的最直接的原因是伯牙与钟子期之间那种相知相交的知音之情。当知音已杳,伯牙毅然断弦绝音。岳飞在《小重山》一词中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正是伯牙当时心境的准确反映。伯牙的绝琴明志,一者做为对亡友的纪念,再者为自己的绝学在当世再也无人能洞悉领会而表现出深深的苦闷和无奈。想那伯牙也必是恃才傲物、卓尔不群之人,他的琴曲曲高和寡,凡夫俗子自然难以领会其乐曲的精妙。所以伯牙才会感到孤独,才会发出知音难觅的感慨。(秦大路) 《高山流水》之所以能被春秋战国的诸子典籍多次记录转载,是与当时“士文化”的背景分不开的。先秦时代百家争鸣,人才鼎盛。很多士人国家观念淡薄,并不忠于所在的诸侯国。这些恃才之士在各国间流动频繁,他们莫不企盼明主知遇。他们希望能遇见象知音一般理解自己的诸侯王公,从而一展胸中所学。这几乎是几千年来所有读书人的梦想。然而能达到此目标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一生怀才不遇而汲汲无名,有的或隐身市肆,有的则终老山林。由此可见,《高山流水》在先秦时代就广为流传,是因为这个故事背后的寓意是人生遇合的美妙,及人生不遇的缺憾。所以千百年来引起无数人的共鸣当在情理之中了。 这么说来,友谊倒在其次了。所以本篇称,《高山流水》为千百年来被善意地无限夸大了的友谊。能引起人们无限向往的乐曲和友谊,也许并非故事的本味所在。 以上是有关高山流水的全部信息,希望能够帮上你
《庄子·杂篇·盗跖第二十九》
孔子与柳下季为友,柳下季之弟名曰盗跖。盗跖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穴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万民苦之。孔子谓柳下季曰:“夫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父不能诏其子,兄不能教其弟,则无贵父子兄弟之亲矣。今先生,世之才士也,弟为盗跖,为天下害,而弗能教也,丘窃为先生羞之。丘请为先生往说之。”柳下季曰:“先生言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子不听父之诏,弟不受兄之教,虽今先生之辩,将奈之何哉?且跖之为人也,心如涌泉,意如飘风,强足以距敌,辩足以饰非。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易辱人以言。先生必无往。”孔子不听,颜回为驭,子贡为右,往见盗跖。
盗跖乃方休卒徒太山之阳,脍人肝而哺之。孔子下车而前,见谒者曰:“鲁人孔丘,闻将军高义,敬再拜谒者。”谒者入通。盗跖闻之大怒,目如明星,发上指冠,曰:“此夫鲁国之巧伪人孔丘非邪?为我告之:尔作言造语,妄称文、武,冠枝木之冠,带死牛之胁,多辞缪说,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学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侥幸于封侯富贵者也。子之罪大极重,疾走归!不然,我将以子肝益昼哺之膳。”孔子复通曰:“丘得幸于季,愿望履幕下。”谒者复通。盗跖曰:使来前!”孔子趋而进,避席反走,再拜盗跖。盗跖大怒,两展其足,案剑瞋目,声如乳虎,曰:“丘来前!若所言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
孔子曰:“丘闻之,凡天下有三德:生而长大,美好无双,少长贵贱见而皆说之,此上德也;知维天地,能辩诸物,此中德也;勇悍果敢,聚众率兵,此下德也。凡人有此一德者,足以南面称孤矣。今将军兼此三者,身长八尺二寸,面目有光,唇如激丹,齿如齐贝,音中黄钟,而名曰盗跖,丘窃为将军耻不取焉。将军有意听臣,臣请南使吴越,北使齐鲁,东使宋卫,西使晋楚,使为将军造大城数百里,立数十万户之邑,尊将军为诸侯,与天下更始,罢兵休卒,收养昆弟,共祭先祖。此圣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愿也。”
盗跖大怒曰:“丘来前!夫可规以利而可谏以言者,皆愚陋恒民之谓耳。今长大美好,人见而悦之者,此吾父母之遗德也,丘虽不吾誉,吾独不自知邪?且吾闻之,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今丘告我以大城众民,是欲规我以利而恒民畜我也,安可久长也!城之大者,莫大乎天下矣。尧、舜有天下,子孙无置锥之地;汤、武立为天子,而后世绝灭。非以其利大故邪?且吾闻之,古者禽兽多而人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古者民不知衣服,夏多积薪,冬则炀之,故命之曰‘知生之民’。神农之世,卧则居居,起则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此至德之隆也。然而黄帝不能致德,与蚩由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舜作,立群臣,汤放其主,武王杀纣。自是之后,以强陵弱,以众暴寡。汤、武以来,皆乱人之徒也。今子修文、武之道,掌天下之辩,以教后世。缝衣浅带,矫言伪行,以迷惑天下之主,而欲求富贵焉。盗莫大于子,天下何故不谓子为盗丘,而乃谓我为盗跖?子以甘辞说子路而使从之。使子路去其危冠,解其长剑,而受教于子。天下皆曰∶‘孔丘能止暴禁非。’,其卒之也,子路欲杀卫君而事不成,身菹于卫东门之上,是子教之不至也。子自谓才士圣人邪,则再逐于鲁,削迹于卫,穷于齐,围于陈蔡,不容身于天下。子教子路菹。此患,上无以为身,下无以为人。子之道岂足贵邪?世之所高,莫若黄帝。黄帝尚不能全德,而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不慈,舜不孝,禹偏枯,汤放其主,武王伐纣,文王拘羑里。此六子者,世之所高也。孰论之,皆以利惑其真而强反其情性,其行乃甚可羞也。世之所谓贤士:伯夷、叔齐。伯夷、叔齐辞孤竹之君,而饿死于首阳之山,骨肉不葬。鲍焦饰行非世,抱木而死。申徒狄谏而不听,负石自投于河,为鱼鳖所食。介子推至忠也,自割其股以食文公。文公后背之,子推怒而去,抱木而燔死。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此六子者,无异于磔犬流豕、操瓢而乞者,皆离名轻死,不念本养寿命者也。世之所谓忠臣者,莫若王子比干、伍子胥。子胥沉江,比干剖心。此二子者,世谓忠臣也,然卒为天下笑。自上观之,至于子胥、比干,皆不足贵也。丘之所以说我者,若告我以鬼事,则我不能知也;若告我以人事者,不过此矣,皆吾所闻知也。今吾告子以人之情:目欲视色,耳欲听声,口欲察味,志气欲盈。人上寿百岁,中寿八十,下寿六十,除病瘦死丧忧患,其中开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而已矣。天与地无穷,人死则有时。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忽然无异骐骥之驰过隙也。不能说其志意、养其寿命者,皆非通道者也。丘之所言,皆吾之所弃也。亟去走归,无复言之!子之道狂狂汲汲,诈巧虚伪事也,非可以全真也,奚足论哉!”
孔子再拜趋走,出门上车,执辔三失,目芒然无见,色若死灰,据轼低头,不能出气。归到鲁东门外,适遇柳下季。柳下季曰:“今者阙然,数日不见,车马有行色,得微往见跖邪?”孔子仰天而叹曰:“然!”柳下季曰:“跖得无逆汝意若前乎?”孔子曰:“然。丘所谓无病而自灸也。疾走料虎头,编虎须,几不免虎口哉!”
子张问于满苟得曰:“盍不为行?无行则不信,不信则不任,不任则不利。故观之名,计之利,而义真是也。若弃名利,反之于心,则夫士之为行,不可一日不为乎!”满苟得曰:“无耻者富,多信者显。夫名利之大者,几在无耻而信。故观之名,计之利,而信真是也。若弃名利,反之于心,则夫士之为行,抱其天乎!”子张曰:“昔者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今谓臧聚曰:‘汝行如桀、纣。’则有怍色,有不服之心者,小人所贱也。仲尼、墨翟,穷为匹夫,今谓宰相曰‘子行如仲尼、墨翟。’则变容易色,称不足者,士诚贵也。故势为天子,未必贵也;穷为匹夫,未必贱也。贵贱之分,在行之美恶。”满苟得曰:“小盗者拘,大盗者为诸侯。诸侯之门义士存焉。昔者桓公小白杀兄入嫂,而管仲为臣;田成子常杀君窃国,而孔子受币。论则贱之,行则下之,则是言行之情悖战于胸中也,不亦拂乎!故《书》曰:‘孰恶孰美,成者为首,不成者为尾。’”子张曰:“子不为行,即将疏戚无伦,贵贱无义,长幼无序。五纪六位,将何以为别乎?”满苟得曰:“尧杀长子,舜流母弟,疏戚有伦乎?汤放桀,武王杀纣,贵贱有义乎?王季为适,周公杀兄,长幼有序乎?儒者伪辞,墨子兼爱,五纪六位,将有别乎?且子正为名,我正为利。名利之实,不顺于理,不监于道。吾日与子讼于无约,曰‘小人殉财,君子殉名,其所以变其情、易其性则异矣;乃至于弃其所为而殉其所不为,则一也。’故曰:无为小人,反殉而天;无为君子,从天之理。若枉若直,相而天极。面观四方,与时消息。若是若非,执而圆机。独成而意,与道徘徊。无转而行,无成而义,将失而所为。无赴而富,无殉而成,将弃而天。比干剖心,子胥抉眼,忠之祸也;直躬证父,尾生溺死,信之患也;鲍子立干,申子不自理,廉之害也;孔子不见母,匡子不见父,义之失也。此上世之所传、下世之所语以为士者,正其言,必其行,故服其殃、离其患也。”
无足问于知和曰:“人卒未有不兴名就利者。彼富则人归之,归则下之,下则贵之。夫见下贵者,所以长生安体乐意之道也。今子独无意焉,知不足邪?意知而力不能行邪?故推正不妄邪?”知和曰:“今夫此人,以为与己同时而生,同乡而处者,以为夫绝俗过世之士焉,是专无主正,所以览古今之时、是非之分也。与俗化世,去至重,弃至尊,以为其所为也。此其所以论长生安体乐意之道,不亦远乎!惨怛之疾,恬愉之安,不监于体;怵惕之恐,欣欣之喜,不监于心。知为为而不知所以为。是以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而不免于患也。”无足曰:“夫富之于人,无所不利。穷美究势,至人之所不得逮,贤人之所不能及。侠人之勇力而以为威强,秉人之知谋以为明察,因人之德以为贤良,非享国而严若君父。且夫声色滋味权势之于人,心不待学而乐之,体不待象而安之。夫欲恶避就,固不待师,此人之性也。天下虽非我,孰能辞之!”知和曰:“知者之为,故动以百姓,不违其度,是以足而不争,无以为故不求。不足故求之,争四处而不自以为贪;有余故辞之,弃天下而不自以为廉。廉贪之实,非以迫外也,反监之度。势为天子,而不以贵骄人;富有天下,而不以财戏人。计其患,虑其反,以为害于性,故辞而不受也,非以要名誉也。尧、舜为帝而雍,非仁天下也,不以美害生;善卷、许由得帝而不受,非虚辞让也,不以事害己。此皆就其利、辞其害,而天下称贤焉,则可以有之,彼非以兴名誉也。”无足曰:“必持其名,苦体绝甘,约养以持生,则亦久病长厄而不死者也。”知和曰:“平为福,有余为害者,物莫不然,而财其甚者也。今富人,耳营钟鼓管龠之声,口惬于刍豢醪醴之味,以感其意,遗忘其业,可谓乱矣;侅溺于冯气,若负重行而上阪,可谓苦矣;贪财而取慰,贪权而取竭,静居则溺,体泽则冯,可谓疾矣;为欲富就利,故满若堵耳而不知避,且冯而不舍,可谓辱矣;财积而无用,服膺而不舍,满心戚醮,求益而不止,可谓忧矣;内则疑劫请之贼,外则畏寇盗之害,内周楼疏,外不敢独行,可谓畏矣。此六者,天下之至害也,皆遗忘而不知察。及其患至,求尽性竭财单以反一日之无故而不可得也。故观之名则不见,求之利则不得。缭意绝体而争此,不亦惑乎!” 孔子跟柳下季是朋友,柳下季的弟弟名叫盗跖。盗跖的部下有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扰各国诸侯;穿室破门,掠夺牛马,抢劫妇女;贪财妄亲,全不顾及父母兄弟,也不祭祀祖先。他所经过的地方,大国避守城池,小国退入城堡,百姓被他弄得很苦。孔子对柳下季说:“大凡做父母的,必定能告诫自己的子女,做兄长的,必定能教育自己的弟弟。假如做父亲的不能告诫自己的子女,做兄长的不能教育自己的兄弟,那么父子、兄弟之间的亲密关系也就没有什么可贵的了。如今先生你,是当世的贤士,然而兄弟却被叫作盗跖,成为天下的祸害,而且不能加以管教,我私下里替先生感到羞愧。我愿意替你前去说服他。”柳下季说:“先生谈到做父亲的必定能告诫自己的子女,做兄长的必定能教育自己的弟弟,假如子女不听从父亲的告诫,兄弟不接受兄长的教育,即使像先生今天这样能言善辩,又能拿他怎么样呢?而且盗跖的为人,思想活跃犹如喷涌的泉水,感情变化就像骤起的暴风,勇武强悍足以抗击敌人,巧言善辩足以掩盖过失,顺从他的心意他就高兴,违背他的意愿他就发脾气,容易用言语侮辱别人。先生千万不要去见他。”
孔子不听,让颜回驾车,子贡作骖乘,前去会见盗跖。盗跖正好在泰山的南麓休整队伍,将人肝切碎后吃掉。孔子下了车走上前去,见了禀报的人员说:“鲁国人孔丘,听说将军刚毅正直,多多拜托转达我前来拜见的心意。”
禀报的人入内通报,盗跖听说孔子求见勃然大怒,双目圆睁亮如明星,头发怒起直冲帽顶,说:“这不就是那鲁国的巧伪之人孔丘吗?替我告诉他:‘你矫造语言,托伪于文王、武王的主张;你头上带着树杈般的帽子,腰上围着宽宽的牛皮带,满口的胡言乱语;你不种地却吃得不错,不织布却穿得讲究;你整天摇唇鼓舌,专门制造是非,用以迷惑天下的诸侯,使天下的读书人全都不能返归自然的本性,而且虚妄地标榜尽孝尊长的主张以侥幸得到封侯的赏赐而成为富贵的人。你实在是罪大恶极,快些滚回去!要不然,我将把你的心肝挖出来增加午餐的膳食!’”
孔子再次请求通报接见,说:“我荣幸地跟柳下季相识,诚恳希望能够面见将军。”禀报人员再次通报,盗跖说:“叫他进来!”孔子小心翼翼地快步走进帐去,又远离坐席连退数步,向盗跖深深施礼。盗跖一见孔子大怒不已,伸开双腿,按着剑柄怒睁双眼,喊声犹如哺乳的母虎,说:“孔丘你上前来!你所说的话,合我的心意你便可以活,不合我的心意你就得死。”
孔子说:“我听说,大凡天下人有三种美德:生就魁梧高大,长得漂亮无双,无论少小年长高贵卑贱见到他都十分喜欢,这是上等的德行;才智能够包罗天地,能力足以分辨各种事物,这是中等的德行;勇武、慓悍、果决、勇敢,能够聚合众人统率士兵,这是下一等的德行。大凡人们有此一种美德,足以南面称王了。如今将军同时具备了上述三种美德,你高大魁梧身长八尺二寸,面容和双眼熠熠有光,嘴唇鲜红犹如朱砂,牙齿整齐犹如编贝,声音洪亮合于黄钟,然而名字却叫盗跖,我暗暗为将军感到羞耻并且认为将军不应有此恶名。将军如果有意听从我的劝告,我将南边出使吴国越国,北边出使齐国鲁国,东边出使宋国卫国,西边出使晋国秦国,派人为将军建造数百里的大城,确立数十万户人家的封邑,尊将军为诸侯,跟天下各国更除旧怨开启新的一页,弃置武器休养士卒,收养兄弟,供祭祖先。这才是圣人贤士的作为,也是天下人的心愿。”
盗跖大怒说:“孔丘上前来!凡是可以用利禄来规劝、用言语来谏正的,都只能称作愚昧、浅陋的普通顺民。如今我身材高大魁梧面目英俊美好,人人见了都喜欢,这是我的父母给我留下的美德。你孔丘即使不当面吹捧我,我难道不知道吗?而且我听说,喜好当面夸奖别人的人,也好背地里诋毁别人。如今你把建造大城、汇聚众多百姓的意图告诉给我,这是用功利来诱惑我,而且是用对待普通顺民的态度来对待我,这怎么可以长久呢!城池最大的,莫过于整个天下。尧舜拥有天下,子孙却没有立锥之地;商汤与周武王立做天子,可是后代却遭灭绝,这不是因为他们贪求占有天下的缘故吗? “况且我还听说,古时候禽兽多而人少,于是人们都在树上筑巢而居躲避野兽,白天拾取橡子,晚上住在树上,所以称他们叫做有巢氏之民。古时候人们不知道穿衣,夏天多多存积柴草,冬天就烧火取暖,所以称他们叫做懂得生存的人。到了神农时代,居处是多么安静闲暇,行动是多么优游自得,人们只知道母亲,不知道父亲,跟麋鹿生活在一起,自己耕种自己吃,自己织布自己穿,没有伤害别人的心思,这就是道德鼎盛的时代。然而到了黄帝就不再具有这样的德行,跟蚩尤在涿鹿的郊野上争战,流血百里。尧舜称帝,设置百官,商汤放逐了他的君主,武王杀死了纣王。从此以后,世上总是依仗强权欺凌弱小,依仗势众侵害寡少。商汤、武王以来,就都是属于篡逆叛乱的人了。“如今你研修文王、武王的治国方略,控制天下的舆论,一心想用你的主张传教后世子孙,穿着宽衣博带的儒式服装,说话与行动矫揉造作,用以迷惑天下的诸侯,而且一心想用这样的办法追求高官厚禄,要说大盗再没有比你大的了。天下为什么不叫你作盗丘,反而竟称我是盗跖呢?你用甜言蜜语说服了子路让他死心塌地地跟随你,使子路去掉了勇武的高冠,解除了长长的佩剑,受教于你的门下,天下人都说你孔子能够制止种种坏事。可是后来,子路想要杀掉篡逆的卫君却不能成功,而且自身还在卫国东门上被剁成了肉酱,这就是你那套说教的失败。你不是自称才智的学士、圣哲的人物吗?却两次被逐出鲁国,在卫国被人铲削掉所有足迹,在齐国被逼得走投无路,在陈国蔡国之间遭受围困,不能容身于天下。而你所教育的子路却又遭受如此的祸患,做师长的没有办法在社会上立足,做学生的也就没有办法在社会上为人,你的那套主张难道还有可贵之处吗? “世上所尊崇的,莫过于黄帝,黄帝尚且不能保全德行,而征战于涿鹿的郊野,流血百里。唐尧不慈爱,虞舜不孝顺,大禹半身不遂,商汤放逐了他的君主,武王出兵征讨商纣,文王曾经被囚禁在羑里。这以上的六个人,都是世人所尊崇的,但是仔细评论起来,都是因为追求功利迷惑了真性而强迫自己违反了自然的禀赋,他们的做法实在是极为可耻的。世人所称道的贤士,就如伯夷、叔齐。伯夷、叔齐辞让了孤竹国的君位,却饿死在首阳山,尸体都未能埋葬。鲍焦着意清高非议世事,竟抱着树木而死去。申徒狄多次进谏不被采纳,背着石块投河而死,尸体被鱼鳖吃掉。介子推算是最忠诚的了,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给晋文公吃,文公返国后却背弃了他,介子推一怒之下逃出都城隐居山林,也抱着树木焚烧而死。尾生跟一女子在桥下约会,女子没有如期赴约,河水涌来尾生却不离去,竟抱着桥柱子而淹死。这以上的六个人,跟肢解了的狗、沉入河中的猪以及拿着瓢到处乞讨的乞丐相比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重视名节轻生赴死,不顾念身体和寿命的人。“世人所称道的忠臣,没有超过王子比干和伍子胥的了。伍子胥被抛尸江中,比干被剖心而死,这两个人,世人都称作忠臣,然而最终被天下人讥笑。从上述事实看来,直到伍子胥、王子比干之流,都是不值得推崇的。“你孔丘用来说服我的,假如告诉我怪诞离奇的事,那我是不可能知道的;假如告诉我人世间实实在在的事,不过如此而已,都是我所听闻的事。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人之常情,眼睛想要看到色彩,耳朵想要听到声音,嘴巴想要品尝滋味,志气想要满足、充沛。人生在世高寿为一百岁,中寿为八十岁,低寿为六十岁,除掉疾病、死丧、忧患的岁月,其中开口欢笑的时光,一月之中不过四、五天罢了。天与地是无穷尽的,人的死亡却是有时限的,拿有时限的生命托付给无穷尽的天地之间,迅速地消逝就像是千里良驹从缝隙中骤然驰去一样。凡是不能够使自己心境获得愉快而颐养寿命的人,都不能算是通晓常理的人。“你孔丘所说的,全都是我想要废弃的,你赶快离开这里滚回去,不要再说了!你的那套主张,颠狂失性钻营奔逐,全都是巧诈、虚伪的东西,不可能用来保全真性,有什么好谈论的呢!”
孔子一再拜谢快步离去,走出帐门登上车子,多次失落拿在手里的缰绳,眼光失神模糊不清,脸色犹如死灰,低垂着头靠在车前的横木上,颓丧地不能大口喘气。回到鲁国东门外,正巧遇上了柳下季。柳下季说:“近来多日不见心里很不踏实,看看你的车马好像外出过的样子,恐怕是前去见到盗跖了吧?”孔子仰天长叹道:“是的。”柳下季说:“盗跖莫不是像先前我所说的那样违背了你的心意吧?”孔子说:“正是这样。我这样做真叫做没有生病而自行扎针一样,自找苦吃,急急忙忙地跑去撩拨虎头、编理虎须,几乎不免被虎口吞掉啊!”
子张问满苟得说:“为什么不修养品行?没有品行就不会取信于人,不能取信于人就不能被任用,不被任用就得不到利禄。所以观察名,计较利,而义才是真实的。如果抛弃名利,反心自问,那么士大夫的作为行事,不可以一天不实行仁义!”满苟得说:“不知羞耻的人富有,多讲信誉的人显贵。名利大的人,几乎都是无耻又善言信的人。所以观察名,计较利,而信才是真实的。如果抛弃名利,反心自问,那么士大夫的作为行事,只好保持其天性了。”子张说:“过去桀、纣尊贵到做了天子,富有到占据天下。现在对奴仆和更夫说:‘你们的行为象桀、纣。’他们就会愤怒变色,就会产生不服的心理,因为小人也轻贱桀纣。孔丘、墨翟,穷困得成为一般人,这时要对宰相说:‘你的行为象孔丘、墨翟。’他就会改容变色,自称赶不上,士大夫真是可贵。所以,权势为天子,未必可贵;穷困为一般人,未必低贱。贵贱的区别在于品行的好坏。”满苟得说,“小偷被囚禁,大盗却成为诸侯,诸侯门下义士多(即大盗不盗,高明的大盗不偷具体的东西)。从前齐桓公小白杀了哥哥纳嫂嫂为妻,而管仲却做他的臣子;田常杀掉君主窃取国家政权,而孔子却接受他的钱币。言谈认为下贱的,而行动却去做这种下贱的事情。这样言论和行动在心中矛盾,岂不是很乱吗!所以《书》说,‘谁好谁坏,成功的居上,不成功的居下。’”子张说:“你不修养品行,将会亲疏没有伦常,贵贱没有准则,长幼没有等次,五伦六位,将如何区别呢?”满苟得说:“尧杀掉大儿子,舜流放亲弟弟,亲疏有伦常吗?汤放逐桀,武王杀纣有标准吗?王季代替嫡位,周公杀掉哥哥,长幼有序吗?儒者的虚伪言辞,墨子的兼爱,五伦六位还有区别吗?况且你正在求名,我正在求利。其实名利,既不顺于理,又不明于道。我过去和你在无约面前争论,说:‘小人为财而死,君子为名而死,他们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改变了自己的真性情的缘故;以至于抛弃自己的应当做的而死于自己不应当做的,却是相同的。’所以说:‘不要做小人,要反求于自然;不要做君子,要顺从自然的规律。是曲是直,看其自然规律。’面向四方,随时变化,是是是非,保持你的圆转枢机。独自顺遂你的意愿,与道周旋。不要专执你的行为,不要成就你的仁义,这将会失掉你的本能,不要追求你的富贵,不要用殉难换取你的成功,这样将会舍弃你的天性。比干被剖心,伍子肴遗嘱挖眼,这是忠的祸患;直躬证实父亲偷羊,尾生被水淹死,这是守信用的祸患;鲍焦站立枯死,申徒狄投河自杀,这是清廉的祸患;孔子见不到母亲,匡子见不到父亲,这是义的过失。这些事情从上代传下来,下代还要传下来,以此为士大夫,端正言论,必定实行,所以才遭到它的灾殃,受到它的祸患。”无足问知和说:“众人没有不兴名求利的。他富有别人就依附他,依附他就于心居他之下,居下就对他尊敬。有人居下就显出尊贵的人,是长寿、体安、快乐之道。现在,难道你没有这种想法吗?是智慧不足呢?还是认识到而力不从心呢?还是故意推行正道而不妄为呢?”知和说:“现在有这样一种人,自以为和自己同时代生,同乡而处,就认为是个超过世俗的人。这是一种内心无主见取正,不能观察古今时间的差别和是非的区别。与世俗同化,离开自重,抛弃自尊,做自己兴名就利的事情。这样论到延长生命、安适身体、愉悦心意之道,不是太远了吗?悲痛的疾病,安静的喜悦,不注重形体;惊慌的恐惧,欣欢的喜悦,不注重内心。只知道去做而不知道为什么去做,所以地位贵到天子,富有占据天下,却不能免除祸患。”无足说:“富有对于人,无所不利。穷尽完美和究尽权势,至人不能得到,圣人也不能达到。挟持别人勇敢和力量来增加威势,拿别人的智谋来增强观察问题的能力,用别人的品德当作贤良,不享有国土而威严如君主。况且声色、滋味、权势对于人,心不等学习就爱好它,身体不等模仿就感到安适。欲求、厌恶、避害、就利,本来不用老师教导,这是人的本性。天下人虽然非难我,准能失掉这些呢!”知和说:“有智慧的人做事,行动以百姓为基础,不违背民众为原则,因此知足而不相争,无所作为,所以不贪求。不知足,所以才贪求它,争夺声、色、味、权,而自己却不认为是贪求。有剩余,所以有辞让,抛弃占据的天下之财而自己也不认为是清廉。清廉和贪求的实质,并不是受迫于外物,反过来要察看内心是否有度。权势达到天子,而不拿权贵作为资本傲慢的对待别人;财富占有天下,而不拿财富戏弄人。计算其祸患,考虑其反面,认为有害于本性,所以推辞而不接受,并不是要以此追求名誉。尧、舜做帝王而和睦,并不是在天下推行仁政,而是不以追求美而损害百姓;善卷、许由可得帝位而不接受,并不是虚伪地对待辞让,而是不以政事损害自己。这些都是趋利避害,而天下人称赞他们是贤人,就是说他们虽然有趋利避害的思想,他们并不是以兴名沽誉为目的。”无足说:“一定要保持其名声,身受苦累拒绝美味,节约营养以维持生命,就是像久病危险而不死的人。”知和说:“平均是福,多余是害,凡物没有不这样的,而财富更是如此。现在的富人,耳朵要听钟鼓管龠的声音,嘴巴要尝牛羊狗猪甜酒的滋味,以感受他的情意,遗忘他的事业,可以说是昏乱了。沉溺盛气之中,好象负重走向上坡,可以说是劳苦了;贪财而带来敝病,贪权而带来竭尽精神,居静则沉溺,体肥则骄满,可以说有疾病了。为了求富趋利,所以积累财富高过墙也不知足,并且骄满而不舍,可以说是耻辱了;积累财富而无用,衷心信服而不知舍弃,满心忧伤着急,追求增多而不知止,可以说是忧虑了;在家里就疑虑盗贼来窃取财物,在外面就畏俱寇盗的伤害,在家周备楼窗严防,在外不敢单独行动,可以说是畏惧了;这六种,是天下的最大祸害,大家都遗忘掉而不知明察,等到祸患来到,想尽心思竭尽财产,只求象过去过一天好日子,也达不到了。所以,想看那种名声看不到,想求得利禄得不着,缠绕意志牺牲身体去争夺名利,不也是迷惑吗!”
薛谭学讴 这则故意的寓意十分明显,是劝人学习应该虚心,不要浅尝辄止,说明了学无止境的道理。
古籍《列子汤问》内有一段“薛谭学讴”,原文仅有五十一个字。古文历来讲究简洁,力求言简意赅,不似我们今天风行的假大空文风。
今将原文抄录如下:薛谭学讴于秦青,未穷秦青之技,自谓尽之,遂辞归。秦青弗止。饯于郊衢,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薛谭乃谢求反,终生不敢言归。
我试将这段古文译成我们习惯使用的白话文。译前,先将原文内的几个生涩古字释说一下:“讴”,即唱歌;“弗”,不;“饯”,为送别举办饯行;“郊衢”,城市郊外的大道;“抚”,古时与“拊”字通用,作表示拍击、拍打之意用的动词;“节”,古时的打击乐器;“反”,古时与返通用。这段古文说的是发生在两千五六百年以前战国时期的故事。秦国有一个叫薛谭的青年歌手,为提高唱歌本领,投在秦国歌唱家秦青的门下学习声乐艺术。薛谭还没有学尽秦青的技艺,就盲目自认已经全部学到,踌躇满志的要去独闯江湖,于是向秦青提出要求结束学习,要告别老师回自己家去。面对自满的学生,秦青没有批评,没有制止,不仅同意了薛谭的请求,还郑重举办了结业仪式,秦青亲自出城送别,又在郊外的大道设宴为薛谭饯行。眼看薛谭就要离去,不知何日能再聚,想起薛谭学艺以来的岁月时光里,师生进行传承艺术,相互融洽相互尊重,秦青胸中泛出不舍之情难以自禁,秦青取出随身携带着的叫“节”的打击乐器,拍拍打打的敲了起来,又紧随这敲打出来的节奏,纵情引吭高歌,他把自己对离别的伤感倾泄在歌声里。但见,秦青激昂的歌声,把大道附近树林里的大树震荡得枝摇叶晃;秦青高亢的歌声,直插九霄云天,正在天空飘行的白云遭受强大有力的歌声阻挡,只得被迫停止了游动。薛谭第一次亲身目睹了自己的老师歌唱本领如此高强,技艺如此绝伦,发自肺腑钦敬,薛谭幡然醒悟,明白自己肤浅的学业与老师已经登临的艺术高境差距之遥有如地对天。薛谭当即向老师认错,恳求老师准允他重返师门继续学习。秦青谅恕了薛谭,师生皆是欢喜,从此以后,薛谭安心学艺,永远不敢再说自己要毕业要回家的话。
世人观察事物,判断是非,因为要受视角、思维定式、人生经历、身处环境、身居地位等诸多要素的影响或束约,获取的印象,作出的结论,就相互出入很大,于是人们各执己见,各述己论,莫衷一是。读书也同此理。人们同读一本书,各有各自的解读方法,各有各自的读后联想。我现在谈谈我读“薛谭学讴”,一文的感想。
在我读过的有限的书籍中,《列子汤问》篇中的“薛谭学讴”,是我看见的最古老的记述声乐教育的文字。此文告诉我们,我国在两千五百年以前就已经出现了职业声乐教师,因为《列子》一书是战国时期问世的著作。只可惜《列子》著作不是正宗史书,又叹惜中国的正宗史书是不记载中国的科教文发展史的,使我们的那些善令大人物宠爱的学者们,不能手执《列子》一书去尽施捕风捉影的看家本事来番大扬国威。
“薛谭学讴”全文没有叙述秦青进行声乐教育的具体细节,没有介绍薛谭声乐学习的内容,甚至连薛谭在发生了要“辞归”究竟已经向秦青学艺有多久也不交待,我以为与正题“学讴”有偏离之嫌。《列子》篇中另有一段叙述纪昌学箭的文字,纪昌的老师飞卫的训练法,纪昌艰苦学练射术的实况,文章介绍得很详细。我猜,这恐怕是因为作者对声乐教学较陌生,对射术训练很熟悉的原因。
“薛谭学讴”全文的重心是刻画人物秦青和薛谭,颂扬秦青的“视徒如子”和薛谭的“知错则改”的好品质。秦青对待学生,宽容大度、仁爱和善,作者用最简洁、洗练的词字成功塑造出教师秦青的高大形象。但是,秦青的人格再高大,却可惜是古非今。无论我们把眼能睁多大,也很难在今天的哪所学校里能轻松寻觅到秦青的那可尊可敬的身影,那种正把馋眼死盯着学生们钱袋的道貌岸然的教师,反是张眼便可看见。我略知某些大学府里的龌龊事,还耳闻目睹某些个音乐学院里的幕后情,但我须受中国的文化界、教育界尤其音乐界的“只许歌德”钢铁法则的制约,只能闭嘴。“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免再遭口诛,惧畏再有人又要怒斥我这个三十多年前身陷大牢被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击落了全部牙齿的人,是满嘴狗牙。
其实,薛谭很可爱。薛谭不仅有“知错则改”的大丈夫品质,有对真善美尤其声乐艺术的执著追求的好德性,还有头脑清晰、眼光锐利的艺术鉴别力。在混沌世界,尤其在铜臭熏天的年度,学生寻明师难;明师寻好学生更难。学生寻明师,其难难在必须长着一对锐眼。中国人病痛多,否则电视广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药物广告。国人之眼疾,比如“红眼病”、“势利眼”,比比皆是。治疗眼疾的药,电视却从无广而告之的,可见此等眼病是无药可治的癌症。“势利眼”者便要“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何有拜会明师的缘分?薛谭听见秦青激亢放歌,当即识辨出这是最高级的声乐艺术,出于对艺术的真爱,所以断然决定认错,争取返回秦青门下去努力学习真正的艺术。可惜,有太多太多的中国青年没有艺术的鉴别力,浑浑噩噩地叫惯施烟雾的煤体轻易牵着鼻子乖乖的走,否则,哪来的“追星族”?何来如此之多的人痴目迷恋“十二乐坊”?什么是“艺术鉴别力”?这是一个三言两语不能说清的大学术题。我常对我的学生说,能“观文辨人”者有望叩开圣洁的文学大门;可“听音识人”者方可步入高雅的音乐之堂。这其实说及的也只是“鉴别力”的大海之一滴而已。明师寻觅“好学生”所必须具备的生理条件(比如,色盲不得学美术,耳背不得学音乐,骨骼欠佳不得学舞蹈),俯拾皆是,精神好(执着追求艺术又刻苦学习)的学生也不难找,明师要寻人格、品德好的学生,无疑大海捞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说,硬要说,我又要犯矛头直指社会对特保“儿皇帝”放纵的揭短罪过,又要如鲁迅笔下的九斤老太去唠叨:“如今世道,一代不如一代”。
夫理得于心,非言不畅;物定于彼,非言不辩。言不畅志,则无以相接;名不辩物,则识鉴不显。原其所以,本其所由,非物有自然之名、理有必定之称也。欲辩其实,则殊其名;欲宣其志,则立其称。故称之曰:道、德、仁、义、礼、智、信。
夫道者,人之所蹈也。居知所为,行知所之,事知所乘,动知所止,谓之道。(又曰:道者,谓人之所蹈,使万物不失其所由也。)
德者,人之所得也。使人各得其所欲,谓之德。
仁者,爱也。致利除害,兼爱无私,谓之仁。(又曰:仁者,人之所亲,有慈悲恻隐之心,遂其生成。)
义者,宜也。明是非,立可否,谓之义。(又曰:义者,人之所宜。赏善罚恶,以建功立事也。)
礼者,履也。进退有度,尊卑有分,谓之礼。(又曰:礼者,人之所履,夙兴夜寐,以成人君之序也。又曰:立善防恶,谓之礼也。)
智者,人之所知也。以定乎得失是非之情,谓之智。
信者,人之所承也。发号施令,以一人心,谓之信。
见本而知末,执一而应万,谓之术。(又曰:擅杀生之柄,通壅塞之涂,权轻重之数,论得失之道,使远近情伪必见于上,谓之术。)
《说苑》曰:“从命利君,谓之顺(又曰:君正臣从,谓之顺也。)。从命病君,谓之谀(又曰:应言而不言,谓之隐;应谏而不谏,谓之谀。又曰:君僻臣从,谓之逆也。);逆命利君,谓之忠(又曰: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孙卿曰:以德覆君而化之,大忠也;以德调君而补之,次忠也;以是谏非而怒之,下忠也。);逆命病君,谓之乱(又曰:赏无功,谓之乱。)。君有过失,将危国家,有能尽言于君。用则留,不用则去,谓之谏;用则可,不用则死,谓之诤。能率群下以谏于君,解国之大患,除国之大害,谓之辅。抗君之命,反君之事,安国之危,除主之辱,谓之弼。”(故谏、诤、辅、弼者,可谓社稷之臣,明君之所贵也。)
《庄子》曰:“莫之顾而进,谓之佞。俙意导言,谓之谄。不择是非而言,谓之谀。好言人恶,谓之谗。称誉诈伪,以败恶人,谓之匿。不择善否,两容颊适,偷拔其所欲,谓之险。”
古语曰:“以可济否,谓之和;好恶不殊,谓之同。以贤代贤,谓之夺;以不肖代贤,谓之伐。缓令急诛,谓之暴;取善自与,谓之盗;罪不知改,谓之虐;敬不中礼,谓之野;禁而不止,谓之逆。(又曰:恭不中行,谓之逆。又曰:令而不行,谓之障。)禁非立是,谓之法;知善不行,谓之狂;知恶不改,谓之惑。”
太公曰:“收天下珠玉、美女、金银、彩帛,谓之残。收暴虐之吏,杀无罪之人,非以法度,谓之贼(《庄子》曰:析交离亲,谓之贼。孙卿曰:不恤君之荣辱,不恤国之臧否,偷合苟容,以持禄养交,国之贼也。)。贤人不至,谓之蔽。忠臣不至,谓之塞。色取人而实远之,谓之虚。不以诚待其臣,而望其臣以诚事己,谓之愚。分于道,谓之性(分谓始得为人)。形于一,谓之命(受阴阳刚柔之性,故曰:形于一也。)。凡人函五常之性,而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气,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无常,随君上之,谓之俗。”
或曰:“乐与音同乎?”对曰:“昔魏文侯问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新乐之如此,何也?’子夏曰:‘今君之所问者,乐也。所好者,音也。夫乐者与音相近而不同。’文侯曰:‘敢问何如?’子夏曰:‘夫古乐者,天地顺而四时当,民有德而五谷昌,疾疫不作而无妖祥,此之谓大当。然后圣人为父子君臣,以为之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弦歌诗颂,此之谓德音,德音之谓乐。《诗》云:“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此之谓也。今君之所好者,溺音乎!郑音好滥,志也;宋音燕安,溺志也;卫音趋数,烦志也;齐音傲僻,骄志也。四者皆于色而害于德。是以祭祀弗用。此音乐之异也。’”(董生曰:“古者未作乐之时,乃用先王之乐宜于时者,而以深入教化于人,然后功成作乐。乐其德也。故国风俗在于管弦。”《乐书》曰:“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正,而理道备矣。”此又声、音之异也。)
或曰:“音与乐,既闻命矣。敢问仪与礼同乎?”对曰:“昔赵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于太叔,太叔曰:‘是仪也,非礼也。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经者,道之常也。),地之义也(义者,利之宜也。),民之行也(行者,民之所履也。)。’天地之经,民实则之。则天之明(日月星辰,天之明也。),因地之性(高下刚柔,地之性也。),生其六气(谓阴、阳、风、雨、晦、明也。),用其五行(金木水火土也)。气为五味(酸咸辛甘苦也),发为五色(青黄赤白黑,发见于是非分别也。),章为五声(宫商角征羽也)。则昏乱,民失其性(滋味声色,过则伤性。)。是故,为礼以奉之(制礼以奉其性也)。人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此六者,皆禀阴阳风雨晦明之气也。)。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为礼以制好恶、喜怒、哀乐六志,使不过节也)。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战斗。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协和也)。故人能曲直以从礼者,谓之成人。”’”
或曰:“然则何谓为仪?”对曰:“养国子,教之六仪;祭祀之容,穆穆皇皇;宾客之容,俨恪矜庄;朝廷之容,济济跄跄;丧纪之容,累累颠颠(累,音力追反。颠,音田,忧思之貌。);军旅之容,暨暨詻詻(詻,音额。教令之貌。);车马之容,騑騑翼翼。此礼仪之异也。夫定名之弊,在于钩鈲析辞(鈲,音普觅反。)。苟无其弊,则定名之妙也。”
论曰:班固九流,其九曰杂家,兼儒墨,合名法。傅子九品,其九曰杂才,以长讽议。由是观之,杂说之益,有自来矣。故着此篇,盖立理叙事,以示将来君子矣。
(《人物志》曰:“轻诺似烈而寡信,多易似能而无效,进锐似精而去速,诃者似察而事烦,诈施似惠而无终,面从似忠而退违。此似是而非者也。亦有似非而是者:有大权似而有功,大智似愚而内明,博爱似虚而实厚,正言似讦而情忠。非天下之至精,孰能得其实也?”)
孔子曰:“凡人心险于山川,难知于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故有貌愿而益,有长若不肖(长,音竹两反。),有顺懁而达,有坚而缦,有缓而焊(音汗)。”
太公曰:“士有严而不肖者,有温良而为盗者,有外貌恭敬、中心欺慢者,有精精而无情者,有威威而无成者,有如敢断而不能断者,有恍恍惚惚而反忠实者,有倭倭迤迤而有效者,有貌勇狠而内怯者,有梦梦而反易人者。无使不至,无使不遂,天下所贱,圣人所贵,凡人莫知,惟有大明,乃见其际。”此士之外貌而不与中情相应者也。
(桓范曰:“夫贤愚之异,使若葵之与苋,何得不知其然?若其莠之似禾,类是而非是,类贤而非贤。”扬子《法言》曰:“或问难知曰:‘太山之与蚁蛭,江河之与行潦,非难也。大圣与大佞,难也!于乎!唯能别似者,为无难矣!’”)
知此士者而有术焉。微察问之,以观其辞;穷之以辞,以观其变;与之间谋,以观其诚;明白显问,以观其德;远使以财,以观其廉(又曰:委之以财,以观其仁;临之以利,以观其廉。);试之以色,以观其贞(又曰:悦之以色,以观其不。);告之以难,以观其勇(又曰:告之以危,而观其勇。又曰:惧之,以验其特。);醉之以酒,以观其态(又曰:醉之以酒,而观其则。又曰:醉之以酒,观其不失。)。
《庄子》曰:“远使之,而观其忠(又曰:远使之,以观其不二。);近使之,而观其敬(又曰:近之以昵,观其不狎。);烦使之,而观其能(又曰:烦之以事,以观其理。);卒然问焉,而观其智(又曰:设之以谋,以观其智。太公曰:事之而不穷者,谋。);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太公曰:使之而不隐者,谓信也。);杂之以处,而观其色(又曰:纵之以视,观其无变。)。”
《吕氏春秋》曰:“通,则观其所礼(通,达也。);贵,则观其所进(又曰:达,视其所举也。);富,则观其所养(又曰:富,视其所与。又曰:见富贵人,观其有礼施。太公曰:富之而不犯骄逸者,谓仁也。);听,则观其所行(行则行仁);近,则观其所好(又曰:居,视其所亲。又曰:省其居处,观其贞良;省其交游,观其志比。);习,则观其所言(好则好义,言则言道。);穷,则观其所不爱(又曰:穷,则视其所不为非。又曰:贫,视其所不取。);贱,则观其所不为(又曰:贫贱人,观其有德守也。)。喜之,以验其守(守,慎守也。又曰:喜之,以观其轻。);乐之,以验其僻(僻,邪僻也。又曰:娱之以乐,以观其俭。);怒之,以验其节(节,性也。又曰:怒之仇,以观其不怨也。);哀之,以验其仁(仁人,见可哀者则哀。);苦之,以验其志(又曰:检之,以观其能安。)。”
《经》曰:“任宠之人,观其不骄奢(太公曰:贵之,而不骄奢者,义也。);疏废之人,观其不背越;荣显之人,观其不矜夸;隐约之人,观其不慑惧;少者,观其恭敬好学而能悌(《人物志》曰:“夫幼智之人,在于童[齿乙],皆有端绪。故文本辞繁,辩始给口,仁出慈恤,施发过与,慎生畏惧,廉起不取者也。”);壮者,观其廉絜务行而胜其私;老者,观其思慎,强其所不足而不逾。父子之间,观其慈孝;兄弟之间,观其和友;乡党之间,观其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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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2023-10-08 15:59:10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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