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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08-04浏览:1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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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沈的还有很多……楼主要看要谨慎阅读……有的专家的观点不一定是对的……(高春明的书看时候要格外留意)

大明衣冠的观书坊里面有很多很多提供下载的古代服饰的书籍 以及书讯,楼主可以去看看(学术书都价格不菲啊= =||,对於我这样的学生来说……通常都是采用下载电子书的方式)

入门的话黄能馥《中国服装史》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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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我貌似也下载过几个关於古代服饰的,楼主可以一页一页查查,或者直接用网页的右上角搜索一下

恩……就这两个地方……已经让我文件夹里挤了不少关於古代服饰研究的书了,虽然我很少看……=。=

然后……放上《明代社会生活史类目初稿》服饰衣冠类

服饰衣冠

〖专书〗

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织染美术系,《永乐宫壁画服饰图案》,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一九八四年版。

王宇清,《中国服装史纲》,著者发行出版,一九八九年十月修订版。

王宇清,《中国服饰图录》,台北:世界地理出版社,一九八四年六月初版。

王宇清,《冕服服章之研究》,台北:中华丛书编审委员会,一九六六年十月初版。

王 岩,《万历帝后的衣橱-明定陵丝织集锦》,台北:东大图书公司,一九九五年三月初版。

王辅世,《中国民族服饰》,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六年版。

江 冰,《中华服饰文化》,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一年一版。

安 旭,《藏族服饰艺术》,天津:南开大学,一九八八年。

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一九九三年台初版。

李应强,《中国服装色彩史论》,台北:南天书局,一九九三年九月一版一刷。

东北戏曲研究院研究室,《中国戏曲服装图案》,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一九五七年版。

林淑心,《衣锦行:中国服饰史相关之研究》,台北:国立历史博物馆,一九九五年六月。

高春明,《中国古代平民服装》,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一版一刷。

周 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大观》,四川:重庆出版社,一九九六年六月一版二刷。

周 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风俗》,台北:文津出版社,一九八九年九月台初版。

周 汛、高春明,《中国服饰五千年》,台北:美工图书社,一九八七年十月版。

周 汛、高春明,《中国传统服饰形制史》,台北:南天书局,一九九八年初版。

周 汛、高春明,《中国历代服饰》,上海:学林出版社,一九八四年四月一版一刷。

周 汛、高春明,《中国历代妇女妆饰》,台北:南天书局,一九八八年七月台一版一刷。

周 锋,《中国古代服装参考资料》,北京:燕山出版社,一九八七年版。

周锡保,《中国古代服饰史》,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一九八四年九月一版一刷。

袁杰英,《中国历史服饰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一九九四年六月一版一刷。

黄能馥、陈娟娟,《中华服饰艺术源流》,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一九九四年七月一版一刷。

黄能馥、陈娟娟,《中国服装史》,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一九九五年五月一版二刷。

韦荣慧主编,《中华民族服饰文化》,北京:纺织出版社,一九九二年版。

华 梅,《中国服装史》,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一九九一年八月一版二刷。

陈茂同,《中国历代衣冠服饰制》,湖北:新华出版社,一九九三年。

张惠兰、叶丽云,《中国服饰的传统、现在与未来》,新竹:清华大学艺术研究中心,一九九三年版。

赵 超,《华夏衣冠五千年》,台北:中华书局,一九九三年五月初版。

刘永华,《中国古代军戎服饰》,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五年一版。

骆 新,《衣冠沧桑:中国服装的文化观》,北京:农村读物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

戴钦祥等著,《中国古代服饰》,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一九九四年四月初版。

戴 争,《中国古代服饰简史》,台北:南天书局,一九九二年五月初版。

魏采萍,《吴地服饰文化》,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一九九五年一版。

龙田出版社编辑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台北:龙田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

〖学位论文〗

何兆华,《中国传统丝织品上龙纹之设计与象徵意义研究初探》,台北.辅仁大学织品服装学研究所硕士论文,一九九四年。

金 成,《试论中韩古代服饰文化之关系:以冠帽的形制演变为例,兼谈两地出土之纺轮》,台北.台湾大学考古人类研究所硕士论文,一九九二年。

高辅霖,《明代百官服饰制度及其僭越与滥赏研究》,台北.辅仁大学织品服装学研究所硕士论文,一九九五年。

〖一般论文〗

王宇清,〈中国历代妇女服装之演变〉,《中央月刊》,八卷四期,一九七六年二月。

王宇清,〈弁服与深衣〉,《华冈博物馆馆刊》,四期,一九七七年三月。

王宇清,〈儒家学术思想对中国传统服饰制度的重大影响〉,《美育》,四五期,一九九四年三月。

王宇清,〈龙袍的历史渊源及其衍变〉,《东方杂志》,九卷一二期,一九七六年六月。

中 仙,〈中国服装探源〉,《文物杂志》,二期,一九九二年八月。

玉 仙,〈绚烂多姿的苗族服饰〉,《文物杂志》,九期,一九九三年四月。

江 冰,〈垂衣裳而天下治—帝王服饰的确立与演变〉,《九州学刊》,七卷一期,一九九六年一月。

沈从文,〈中国服装图案〉,《艺术家》,七九期,一九八一年十二月。

林淑心,〈从天水冰山录看明代染织业的发展〉,《国立历史博物馆馆刊》,二卷十期,一九九一年三月。

林淑心,〈综论满族服饰特色〉,《国立历史博物馆馆刊》,五卷一期,一九九五年四月。

林维民,〈论中华服饰的重带传统〉,《中国文化》,八期,一九九三年六月。

周绍泉,〈明代服饰探源〉,《史学月刊》,六期,一九九○年。

庄 申,〈女饰的装扮与服饰〉,《雄狮美术》,一三四期,一九八二年四月。

庄吉发,〈百官服饰〉,《故宫文物月刊》,三卷四期,一九八五年七月。

洪光明,〈刺绣精妙、色彩瑰丽的贵州少数民族服饰〉,《典藏艺术》,一三期,一九九三年一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一):蒙古族〉,《今日生活》,一八八期,一九八二年五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二):藏族〉,《今日生活》,一八九期,一九八二年六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三):东干族〉,《今日生活》,一九○期,一九八二年七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四):苗族、傜族、畲族〉,《今日生活》,一九一期,一九八二年八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五):摆夷族、仲家族、黎族〉,《今日生活》,一九三期,一九八二年十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六):僮族、洞族、仡老族〉,《今日生活》,一九六期,一九八三年五一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七):满族、锡伯族、达呼尔族、赫哲族、鄂伦春族〉,《今日生活》,二○○期,一九八三年五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八):塔吉克族、塔塔尔族、乌孜别克、柯尔克孜族〉,《今日生活》,一九七期,一九八三年二月。

胡 森,〈中国少数民族与服饰(九):维吾尔族〉,《今日生活》,一九○期,一九八九年九月。

唐叔芬,〈客家传统服饰初探〉,《史联杂志》,一八期,一九九一年六月。

翁文纬,〈略谈中国服装上的花边图案(一)〉,《畅流》,四三卷二期,一九七一年三月。

翁文纬,〈略谈中国服装上的花边图案(二)〉,《畅流》,四三卷四期,一九七一年四月。

翁文纬,〈略谈中国服装上的花边图案(三)〉,《畅流》,四三卷五期,一九七一年四月。

叶立诚,〈中国传统服饰装饰图案之探讨〉,《实践学报》,二三期,一九九二年六月。

陈景林,〈光彩熠熠、千姿百态:西南归来谈苗族妇女服饰工艺〉,《今日生活》,二八○期,一九九○年一月。

陈景林,〈苗族服饰考察记〉,《现代美术》,四七期,一九九三年四月。

陈景林,〈贵州苗族服饰分析〉,《艺术家》,三三卷二期,一九九一年八月。

冯尔康,〈中国古代衣冠制度与习俗〉,《历史月刊》,七四期,一九九四年。

张知新,〈中国古代妇女服饰初探〉,《家政教育》,九卷五期,一九八五年一月。

张柏如,〈侗族服饰艺术探秘—服饰篇〉,《汉声》,七○期,一九九二年一月。

谢彬如,〈贵州少数民族服饰艺术〉,《民俗曲艺》,一○四期,一九九六年十一月。

苏莹辉,〈见於莫高、榆林二窟的少数民族服饰简介〉,《美育》,五五期,一九九五年一月。

小时侯

作者:金面佛

第1章

今天的天气真正好,我赖在被窝里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小鸟在叫。可惜隔壁孙伯伯家昨天搬走了,否则小哥哥一定会帮我掏鸟蛋烤着吃。

其实我爬树可好了,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从来让我上树,包括小哥哥,每次看我手脚痒痒,都会脸一板。大人们倒没有偏心,他们也不准小哥哥爬树。可是没关系,我俩配合好,他上树,我望风。我的眼睛尖,隔着老远就大声喊“孙伯伯好!”。然后小哥哥就一刺溜地滑到树下,假装正陪我玩毛毛虫。孙伯伯会笑着过来摸我的头,说,麦麦跟哥哥玩什么呢?

“我们在玩毛毛虫,小哥哥没有爬树!”我死死捏着毛虫抓到孙伯伯眼前摇晃,看清楚了,这是毛虫,不是鸟蛋。奇怪,为什么小哥哥看我的表情就快要哭了。我明明没有告诉孙伯伯他爬树的事情啊,孙伯伯肯定不会再打他的。

“麦麦顶乖了,鸟蛋有毒,吃了会肚子疼。”孙伯伯的笑容很温暖,上大学的小姨说他风度翩翩。我缠着小姨问什么是“风度翩翩”,她不耐烦地告诉我就是好看的意思。哼!大人们老是不耐烦,小哥哥也一样,总以为只有他们懂,光我一个人不知道。实际上,我已经很大了,不是一岁两岁,更不是三岁,我已经四岁了!妈妈都说我早就不是三岁的小娃娃,可他们却老把我当小宝宝看。我是小宝宝吗,当然不是,我是可以抱小宝宝的人。舅舅家的小宝宝就最喜欢我抱他。我可以跟小宝宝说上一天的话,宝宝看到我笑的可甜了。大人们最笨,宝宝饿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要找宝宝妈妈,反而手忙脚乱地要给他换明明很干爽的尿布。上大学的小姨也是笨蛋,好看的只有白雪公主和小人鱼,孙伯伯是男的嗳,他怎么可能好看。

不过孙伯伯笑的时候就好象阳光全照到了他一个人身上,旁边的绿叶都好象沾染了他的光芒一样。我看了觉得心里暖融融的,马上就原谅他刚才的谎话。鸟蛋才没有毒哩,烤熟的味道可香了,比妈妈每天早上逼我吃的鸡蛋好吃多了。哼,难怪大人们撒谎说它有毒,肯定是他们自己也想吃,又不好意思和我们抢,所以才故意这样吓我们。

我比大人聪明,我才不会上他们的当呢!

“麦麦以后不要爬树了,你要帮伯伯看着小哥哥,也不许他爬树知道吗。这样的麦麦才是乖孩子。”孙伯伯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球剥了放进我嘴巴。孙伯伯的口袋比多拉A梦还神奇,可以变出各种各样的玩意。

我抿着巧克力默默不语,心里挣扎要不要答应伯伯。巧克力真好吃,妈妈平常都不让我吃;可鸟蛋和小哥哥也很重要。我看看孙伯伯的口袋,恋恋不舍;再看看小哥哥抿的紧紧的嘴唇,心里好难过。我把小哥哥拉到大槐树的背后,很严肃的告诫孙伯伯,不许偷听!而后怯生生地跟小哥哥商量,小哥哥,我们以后只吃巧克力好不好,巧克力真的好好吃。

小哥哥很生气的看我,恨恨吐出两个字“叛徒!”,“啪”的一下打掉了我讨好的伸到他面前的手。掌心放着的沾着被捏死的毛虫挤出的绿水的巧克力滚到了地上。

我“哇”的哭了出来,明明金灿灿的包装纸还没有撕掉,里面的巧克力还是干净的呀。

小哥哥生气了,他掉头就要跑。孙伯伯勃然大怒,扭着他胳膊非要他麦麦妹妹道歉。他不肯,伯伯要揍他。

我哭的抽抽噎噎跑过去抱孙伯伯的手,死命冲小哥哥喊,你快跑啊,伯伯舍不得打我的。

小哥哥犟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急了,大声嚷嚷,你走啊,孙伯伯要敢打我,我就不给他家当媳妇了。

小哥哥还是没有反应。

我没办法,只好悲壮地转过头,对着孙伯伯用哭腔威胁,伯伯你要是打小哥哥的话,我就再也不给你家当媳妇了,天天给我糖吃都没用。

说到后来我又忍不住哭了。呜呜呜——好多好多的糖,还有那种过年时才能吃到的酒心巧克力,孙伯伯答应过我只要给他们家当媳妇就天天有的吃的。呜呜呜——新娘子有好多的糖,我以后当不成新娘子了,我以后都没有糖吃了。

大人太残忍了。听到我地动山摇的哭声跑出门来看的爸爸妈妈还有孙妈妈居然笑了。孙伯伯蹲下身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麦麦,那伯伯不打小哥哥的话,你还给不给我家做媳妇?”

我一边在妈妈的毛巾里抽噎,一边反反复复地验证,以后都不打吗?

“以后都不打。”

“那好吧。”我顺匀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一院子的人全都乐翻了,孙妈妈过来抱起我的脸蛋一阵猛亲,笑着说,小人精,还知道考虑啊。

我有点羞赧,孙妈妈好厉害,怎么我在心里盘算怎样开口验证当媳妇后糖果还有没有的事她都知道。

小哥哥还是很不高兴,他冲我嚷,谁让你多事了。然后就“噌噌噌”的跑开。我在后面拼命地追着喊,小哥哥,你别生气。我不答应伯伯,我不答应伯伯。我不当叛徒,我不当叛徒,我以后还给你望风,咱们一起烤鸟蛋吃。

伯伯逗我,巧克力也不要了?

“不要了。”我那时侯还不认识秋瑾和刘胡兰,否则一准觉得自己是在沿着她们脚步前进。

“不要了,我不要巧克力了。”我极力把眼珠子从孙伯伯金灿灿的手心挪开,“我只要小哥哥不生气。”

“哎哟喂,这丫头!”我爸摇头,“女生外向,三岁看老。”

我连忙纠正,爸,我四岁,四岁,不是三岁。(我们这里习惯算虚岁,小时侯生怕别人说自己小,最恨有人提周岁。)

“也不晓得害臊。”我妈哭笑不得地叮嘱,“这是在孙伯伯家面前,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没皮没臊的。”

孙伯伯最得意,老麦,看到没有,你闺女可是亲口答应了。

我爸用胡子扎我的脸,笑道,童言无忌,咱闺女可不能这么简单被你家小子就拐走了。

可惜我不给我爸争气,愣是挣开他,屁颠屁颠的跑到小哥哥跟前。察言观色,谨小慎微,小哥哥,你不生气了,我不要巧克力了,我们一起去掏鸟蛋。以后我都不会用玩过毛毛虫的手拿巧克力给你吃。

小哥哥朝天空翻白眼,嘟囔着,笨死了,以后都不要给你掏鸟蛋。

我的睫毛湿漉漉的,嘴一扁,眼泪滔滔不绝。

小哥哥怕被伯伯打,立刻连哄带劝,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以后给你掏鸟蛋还不行吗。

我继续哭,小哥哥居然也说我笨,太欺负人了。十以内的加减我明明不用指头帮忙就可以算。

“求你了,你别哭了。”由于我背对着大人,而且这次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假哭,大人们尚未发现此处已经离金山寺不遥远。小哥哥挤眉弄眼,自己都快要哭了。

我接着哭,这哭哪是说停就能停下的。

“你再哭我就不带你玩了。”小哥哥被我惹火了,笼络变成威胁。

“嗝”哭是止住了,嗝却打的停不下了。

“嗝,嗝。”我打的脸红脖子粗,声音响亮的连鸟鸣都比不上。

我妈又是拍我背顺气,又是给我灌凉白开。可惜这嗝是跟我耗上了,我走到哪都是清晰的逆嗝。大人们忙活了一阵未果,只好顺其自然。我倒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依旧跟在小哥哥后面玩。小哥哥在前面跑着跑着忽然停下来担忧地问我,要是你的嗝一直停不下来怎么办。我可不要娶一个总打嗝的媳妇。晚上觉都吵的睡不着。

我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辞,谁要给你当媳妇儿,我要给伯伯家当媳妇儿,是伯伯给我糖吃,关你什么事?

小哥哥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哼!知道害臊了吧,装什么大头菜,你又没有跟伯伯一样神奇的口袋。

玩到我妈抄手出来找人我们才意犹未尽往家走。别以为我妈赤手空拳出来是因为她温柔,她不借助任何工具是因为她的手比任何工具都厉害。什么扭、掐、拧,游刃有余;最狠的是请你吃“毛栗子”,短促有力的扣击之后,我的眼前都要黑一黑。

我妈有次看走眼,不小心叫小哥哥挨了一下,小哥哥也说比他爸爸皮带抽了还疼。

我想一定是小哥哥被妈妈的“毛栗子”吓坏了,所以孙伯伯家才要搬走。

我哭着在家里打滚耍赖,我不要伯伯家走。伯伯家走了,我上哪吃孙妈妈的小包子去;伯伯家走了,我上哪躲着我爸妈偷偷吃巧克力去;伯伯家走了,小哥哥怎么帮我上树掏鸟蛋。

“伯伯,你不要带小哥哥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小哥哥给我掏鸟蛋,我以后一定帮你看住小哥哥,不让他爬树。”我身上全是灰尘,一看孙伯伯家提着大箱子小箱子,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扒上去抱着伯伯的胳膊。

“乖麦麦不哭。”孙伯伯笑眯眯地看涕泣满面的我,一面帮我用手帕擦脸(那时候纸巾还没有现在这么流行),一面逗我似的问,“你怎么看住那只猴子啊,打了多少次都没有用。”

“我……我……”我支支吾吾,对了,小哥哥最怕我哭(准确点讲没人不怕我哭|||我妈说我一哭起来简直是死火山也会被震的喷发。)

“我哭,小哥哥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哭给他看,看他还敢不敢爬树。”我一得意,连眼泪都忘了淌。

大人们都摸着我的头笑。孙伯伯说,伯伯也不想走,可是没办法啊,伯伯要听领导的话,就好象麦麦要听妈妈的话一样。

“那……你们能不能也带我走啊?”我脱口而出一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无羞无耻无皮无脸的话。人生的一个污点,迄今我爹妈还动不动就哀怨的说,女儿是为人家养的,想当年你才三岁(为了强调我早有征兆,这时候他们一定会强调周岁的。),就哭着喊着要跟人家走了。

“麦麦,你舍得爸爸妈妈?”我爸抱起他跟扭的跟团麻花似的女儿,神情严肃的问。

“哇”的一声,我又哭了。

“呜呜——你们为什么非得走,我舍不得孙妈妈的小包子也舍不得我妈的小排骨啊。呜呜——你们实在是太坏了,小哥哥,大人们都欺负我,小哥哥,你都不管我。”我费力地呼叫同盟军,可是小哥哥那个坏蛋连我的气也一并生了,他理也不理我。

“好了,麦麦别闹了,妈妈今天给你买巧克力好不好,你最喜欢的,酒心巧克力。”

我觉得我妈是在侮辱我,伯伯一家人能跟区区酒心巧克力相提并论吗?酒心巧克力吃完了就没了,伯伯一家人在可意味着源源不断的美食。

等我在哭声中断断续续地表达完我的意思(当然,后面的话我可没说出口,我都是四岁的小姑娘了,我不能让人说我是谗丫头)后,大人们都沉默了。孙妈妈从我妈妈怀里把我接过去,帮我理理头发。她说她最喜欢女孩子,可惜那时侯正是计划生育风声鹤唳的紧要关头,所以她一直把我当女儿待。爸妈是双职工,四岁前我的小辫子都是孙妈妈帮我扎的,整个这一块,谁也没有比我更好看的维吾尔族小辫。

“麦麦不哭,麦麦是最乖的好孩子。”孙妈妈叫唤小哥哥,“来,给妹妹道别。”

小哥哥眼睛红红的,看着我一语不发。

“小哥哥,你睫毛是不是倒茬了?”我挣扎着从孙妈妈的怀里下来跑过去,看他的眼睛,“你头低一点。”好了,可以够着了。我满意地伸出舌头舔他的眼珠。

“呵呵,这样就好了吧。我睫毛倒茬的时候我妈妈就是这么弄的。”我拍拍手,得意地望向妈妈,“妈妈你看,我弄的对不对。”

奇怪,为什么大人们都不说话,妈妈的嘴巴还张的老大。

“麦麦,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保证。”小哥哥终于说出了今天我见到他以后的第一句话。大概是我的技术没有妈妈好,他的眼睛红的更厉害了。

我嘴巴撇了撇,想哭却没有哭出来。那是我第一次隐隐约约地开始明白,天大地大,不是我的眼泪最大。孙伯伯和小哥哥更怕的东西多了,孙伯伯还怕领导,小哥哥还怕他爸爸;他们统统都不是最怕我的眼泪。

我小时侯是个小精怪,九个月就会说话,两岁时就会满地打滚找茬无果后自己悄然无声地从地上爬起来。彼时吾妈眼睛一挑,问,怎么不哭了,倒自己起来了。我扭搭扭搭地含着个小腰抽抽噎噎的委屈万分,你们都没人过来理我。

比起小时侯的聪明敏锐,长大了以后我简直像是回到了胚胎时期。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想我不一定会记得你,不过我会努力记得你的。”我有点生小哥哥的气,他都没有说过要留下来。哼,你不要留,我也不稀罕你留。

“那你要认真地努力啊!”小哥哥的眼睛睁的大大,“我把我的积木和橡皮泥全部留给你,你玩的时候就可以想起我了。”

“那你玩什么呀,你又不喜欢我的娃娃。”我愁眉苦脸,我的布娃娃那么好看,为什么小哥哥却一点也不喜欢。还说那是女孩子玩的东西,他才不要玩。我明明也很喜欢男孩子玩的东西啊。

“我要上学了,学校里会有很多好玩的。你不许把积木弄坏哦,不然以后我也不要再带你玩了。”小哥哥攥着袋口紧紧,他有很多枪啊,宝剑啊,甚至还有一辆可以自己跑的小汽车,可是我们平常在一起玩的最多的却是积木和橡皮泥。我们用积木搭成城堡,他的手好巧,可以捏漂亮的小泥人放在里面,然后我们就有一个很漂亮的家了。可惜城堡太小,无法把我们收留进去。

我默默地接过装玩具的口袋,我知道小哥哥是在骗人,因为他都已经走了,还怎么能够带我去玩。不过我不打算说出来,因为我好难过,难过的不想说话。

孙伯伯一家走了以后,我把自己锁进房间。我不想跟爸爸妈妈说话,他们一点也不了解我有多伤心。以后没有小包子吃了,以后没有巧克力吃了,以后连鸟蛋都没有了。

妈妈叫我吃晚饭,说有我最喜欢的糖醋小排。

“糖醋小排!我去喊小哥哥。(小哥哥也喜欢吃妈妈的糖醋小排。)”我从床上翻身下去,鞋子穿反了都没发现。跑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小哥哥已经搬家了。

“哇——”我的眼泪说来就来,“都是你们,非得带走小哥哥,你们坏人!”

“怎么呢怎么呢。”爸爸听到哭声跑过来,连忙哄我,“麦麦不哭,今天晚上还有你最喜欢的小包子,是孙妈妈做的。”

这下好了,我哭的更加厉害了。死命打滚,就是不要吃饭。我妈火起,还有没有规矩了!一顿好打,直到我乖乖坐到饭桌前吃饭为止。我一面机械地扒饭粒,一面偷偷地擦眼泪,不能哭出声来,不然妈妈又要打。爸爸叹气,趁妈妈起身去乘汤的时候,小声道,不要惹妈妈生气,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我看了爸爸一眼,没说话,闷声不吭的就着萝卜汤吃完了碗里的饭。

那顿晚饭,我没有动一筷排骨,也没有吃一口包子。

我抱着布娃娃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我跟小哥哥躲在院子的角落烤鸟蛋。等我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有大鸟飞来了,追在我们后面,我们吓坏了,跑啊跑啊,到最后我们终于跑不动了。然后大鸟就站在我们面前叽叽喳喳的叫。我想说大鸟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可是我不敢,大鸟可不是爸爸妈妈或者孙伯伯一家,我吃了它的蛋,它一定会吃掉我的。

小哥哥大声对大鸟说什么了,我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就被妈妈从被窝里拖出来。

“起来,麦麦,妈妈今天带你去外婆家玩。”妈妈变戏法似的从后面拿出一套新衣服。我一看就乐坏了,我早就想有一套像每天经过我家门口去上学的**姐一样的漂亮衣服了,可妈妈怎么也不肯给我买。我小小的脑袋还不懂妈妈此举的目的,我只是单纯地乐坏了,直想马上穿出去向小哥哥炫耀。想到小哥哥已经不会再看我的新衣服的时候,我又有些难过,可是我不敢让妈妈发现,我怕妈妈会生气,昨天我还是趴在床上才睡着的。

“麦麦,穿上新衣服可得好好惜护,弄脏了让外婆洗多麻烦知道吗?”妈妈一边骑车,一边叮嘱我。

我漫不经心地“嗯嗯嗯”,看见经过的树已经开始飞小毛毛了,我连忙闭紧眼睛。这种叫梧桐的树我认识,小哥哥跟我拿着对着树比照了半天,确定它就是梧桐。一想到小哥哥我就难过,他走的时候都没有哭,两个人的眼泪都我一个人淌光了。

小表弟早就认识我了,一见到我就笑着叫“姐姐,姐姐”。哈哈,得意吧,我弟弟最早学会的不是叫“爸爸”也不是叫“妈妈”,而是叫“姐姐”!所以舅舅舅妈每人都偷偷塞给我一个大红包,希望下一个从他们儿子的口里出来的是他们。我跑过去要抱弟弟,外婆连忙拦住我说,弟弟太重,你会摔到他的。我摸摸表弟的头发,轻声说,姐姐带你去看猫猫,不过你不许碰它。弟弟“咯咯”的笑,他的眼睛好漂亮。外婆抱着表弟絮絮叨叨,宝宝乖,我们去看猫猫。

外婆家有一只很漂亮的黑猫,通体油光水滑,不含一丝的杂色。我学英语的时候开始知道黑猫在西方是不详的征兆,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外婆家的黑猫可怕过。第一次用“高贵”这个词造句的时候,我造出的句子就是“外婆家有一只高贵的黑猫”。但作业本发下来,上面是大大的“X”,大概老师觉得只有人高贵。

我看到黑猫窝在窝里很惊讶,因为它肚子边赫然有好几只老鼠!

“外婆外婆,你为什么要抓老鼠给猫猫玩?”我惊呆了,猫猫居然和老鼠还挺融洽。

“老鼠?什么老鼠?哪里有老鼠?”外婆狐疑地四下张望,表弟也跟着她眼睛提溜提溜的转。

“那不就是!”我指着猫猫的窝,太恐怖了,居然猫鼠一窝。

外婆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愣了一下,立刻笑的气都喘不过来。

“哎呀呀,我的好孙女(因为外婆没有孙女,所以她一直叫我孙女),那是小猫咪。”外婆逗小表弟,“看到没有,姐姐把猫咪当成老鼠了。”

表弟也许是被外婆的头发弄痒了,一个劲的笑。

“外婆也骗人,猫咪是要长成小黑(黑猫的名字)那样的。”

“外婆不骗人,你要不信啊,就等它们慢慢长大了,保管是小黑那样的。”外婆摸我的头发,“怎么样,麦麦,你就在外婆家住下,等到它们长成小黑那样,你就抱一只回家好不好。”

我想了想,你说的哦,要是不长成小黑那样我就不要。

小老鼠很调皮,老是想从小黑身边溜达出去。我耐心地把它们一一又放回到窝里。小黑眯着眼睛看我,那眼神让我不由自主地害怕。我慌忙放下外婆为它准备的鱼汤拌饭,它闻了闻,继续趴在窝里睡觉。嗯,外婆说的没错,小黑生完小老鼠后嘴巴就变刁了。可我还是觉得小黑是在为自己没有生出跟它一样漂亮的猫咪而难过。我看着难过的猫咪,我也觉得好难过。我甚至宁愿自己是错的,小老鼠会如外婆说的那样,长成漂亮的小猫猫。我犯愁地从这只小老鼠身上扫到另一只小老鼠身上,心里可劲地想,你们可得死劲儿的长啊。否则小黑以后肯定得吃掉你们。

嘘,要在心里反复说72遍,不能出声,不然如来佛就不高兴。如来佛不高兴了,孙悟空都怕他,他一定是最厉害的神仙。

弟弟在摇篮里挥舞着手脚,咿咿呀呀地嘟囔着我也听不明白的话。我摇了摇摇篮,弟弟发出幸福的哼哼,手指放在嘴巴里,咂吧咂吧的啧啧有声。我想弟弟好聪明,他也知道今天中午外婆会烧好吃的肉肉。我望着弟弟比小黑的毛毛还黑的眼睛,轻轻摸摸他的头发,和和气气地打商量,乖弟弟,今天的肉肉都归我好不好,等到你能吃的时候我再把肥肉全分给你。

弟弟对我“咯咯”的笑,沾着口水的手指在空中不停地挥来挥去。

我大声冲房里喊,外婆,要给弟弟换尿布了。

小弟弟开始叫“妈妈抱”“爸爸爸爸”的时候,舅舅舅妈的同事来家里玩。里面有个很好看的阿姨说,多可爱的一群小猫咪。央求外婆送她一只带回去养。外婆让我先挑选出最喜欢的。我想好看的都是好人,像白雪公主啦,睡美人啦,还有小人鱼;她们顶好看顶和气顶不会骗人。好看的阿姨都说那是猫猫,不是老鼠,那么它们肯定就是猫猫咯。原来老鼠也是猫猫生的!可为什么猫猫平常还要逮老鼠吃?

屋里的大人神秘兮兮地告诉我,那些变成老鼠的猫猫是因为它们从小就不乖,所以它们的妈妈才不能放过它们,要把它们吃掉。

我立刻严正地申明,我的肉不好吃,你们还是吃外婆烧的牛肉吧。

长的很好看的阿姨蹲下身来,笑眯眯地刮我的鼻子,小东西。

阿姨的手好白。

我抱着我挑选的猫咪跟阿姨挑选的猫咪一起玩。我看看正在喝水的小黑,又看看相互抓对方尾巴的小猫咪。咦,怎么我越看越觉得它们跟小黑长的还挺像。

中午开饭之前,妈妈来了。我在心里嘀咕,她肯定是挑好了时间来的。饭菜都要上桌了,她一点忙也没帮上。幸好我给外婆从花盆里掐了葱,不然人家一准会说我们母女是来混吃的。妈妈也真是,吃完饭居然都没主动要求洗碗就要带我走。我想想小表弟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我留下来也没有新的红包拿,就垂头丧气地同意了。小弟弟被漂亮阿姨逗的咯咯笑,竟然没有意识到他的姐姐要离开他家了。我很生气,觉得小弟弟这样很不好。好看阿姨都只顾着看他,谁来夸妈妈给我买的新蝴蝶结好看。

我踢着腿坐在妈妈的自行车后的小椅子上。我的背极力往椅背上靠,我怕压到我的小花猫。呵呵,现在我越看它越像猫。我偷偷在心里想,是不是外婆也怕小黑生出了老鼠太难过,所以某天晚上趁我们不注意,悄悄把小老鼠给换成了小猫咪。外婆真是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又不会跟别人讲。我摸摸怀里猫咪毛茸茸的小脑袋,噢,乖猫猫,不难过,外婆不是故意把你从你妈妈身边偷走的,以后我会分好吃的饼干给你的。

我的腿踢了好多一百下,妈妈的自行车停了下。我看到家门竟然觉得有点陌生,以为妈妈是不是走错了方向。进了房间,抱着熟悉的洋娃娃,我才慢慢反应过来,我回家了。我急着给猫猫寻找暖乎乎的窝。妈妈拿来一个装我去年新鞋子的盒子,里面铺上旧棉花和海绵。可是猫猫大概觉得我的床比较舒服,一直赖在我的枕头上玩我的洋娃娃。我不高兴,我的洋娃娃多漂亮,我连小哥哥都舍不得让玩。但仔细一想,它是被外婆偷回来的,它现在都没有妈妈了。**里的歌都唱“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其实我觉得草挺好,没有妈妈一到晚上就拎着耳朵回家吃饭。我妈听了我的话,眼睛一瞪,半夜把你丢在外面挨饿受冻你说好不好。我立马没敢再吱声。)我唉声叹气,算了,你也不容易,洋娃娃就给你玩两天吧。妈妈进来看见猫猫在我床上撒欢,顿时大叫,下来下来,把它给拎下来,弄了一床的毛。

猫猫很狡猾,妈妈怎么也抓不住它。我捧着饼干桶在一旁乐和乐和的看。末了,妈妈累的气喘吁吁;猫猫在枕头上睁着水水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们。我手里拿着两块饼干,看看妈妈又看看猫猫,好心地问,你们要不要吃饼干。

从此,妈妈每天除了上班打扫卫生做一家人的饭帮我穿衣服梳头(为了方便,我的小辫子已经剪了,为此我抱着洋娃娃哭了一个下午。因为我觉得没有长头发的公主穿着公主裙会像小丑。猫猫在旁边“喵喵”的叫。)收拾我闯祸的烂摊子外,她还得给猫猫用香肥皂洗澡。香肥皂可香了,我最喜欢那一个个的小泡泡。

我带猫猫出去玩,它最喜欢跟我玩。我们趴在草坪上一起晒太阳,我给猫猫念画片上的故事听。我当然不认识画面上黑黑的小方块是什么东西,可我能就着图画说我听过的故事啊。猫猫也认为我说的好极了,它常常在我旁边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有蝴蝶在我们头上飞来飞去,猫猫就呆不住了,扑腾着要抓蝴蝶。我训斥了它几次它都不听,我忽然就不想讲话了。春天的阳光好温暖,温暖的阳光下我觉得好寂寞。

当我长大成人以后向朋友描述那时的心境,她们都嬉笑着说我是为求新赋强说愁,三四岁也晓得什么叫寂寞。而我清楚,记忆是否发生偏差我无从而知,那种感觉却的的确确是真实的。

满心惆怅的我唤了猫猫一声,喂,我要回家了,你要不要回去。猫猫正与蝴蝶玩的不亦乐乎,没理我。我狠狠白了它一眼,气呼呼地爬起来就走了。回头偷偷看,它居然还没跟上来,气的我登时就决定晚上不分饼干给它吃。走到院子里,我下意识地看角落里的大槐树。没等我寻找到合适的情绪去对应自己的心情时,一条大狗忽然窜出来了。它绕着我走了两圈,忽然从后面立起身体,两只前爪一搭,轻悄悄地落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脖子可以感受到它长长的毛,大狗的舌头也伸出来了。我完全吓懵了,不敢动也不敢叫救命,嗓子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的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又不敢发出哭声,我怕有任何响动那条大狗就会咬我。我最怕狗了,尤其是那种沙皮狗。以前跟小哥哥出去玩碰到狗,都是他先把狗赶跑。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时候,小哥哥也怕狗。

这条狗不是沙皮狗,但我还是怕。我身体僵硬地站在大槐树下,我不敢哭,也不敢动。我的浑身上下,除了大狗爪子搭着的两点还有热气不断地传来,其余的部位都是冰的。

“喵呜——喵呜——”猫猫的毛毛全部倒竖起来,身体曲成弓形,张牙舞爪地对着大狗叫。我流着眼泪看猫猫,猫猫,怎么办,我会不会死掉啊。大狗一定会咬我的,我过年时可爱吃狗肉了。

“喵呜——喵呜——”猫猫也好害怕,它逼近的时候,我看见它的腿都是颤抖的。

“汪汪——”大狗不甘示弱,对着猫猫叫的响亮,可怜猫猫立刻夹着尾巴闪到边上去了。

“小狼,下来!”孙伯伯家以前住的屋子走出一个男孩子来。我恍惚间以为是小哥哥,等他走近了才发现不是。他比小哥哥瘦些白些,眼睛很大。大狗很听他的话,乖乖地从我肩膀上跳下去,怯生生耷拉着脑袋缩到一边。

“对不起,你没事吧?”男孩子有比洋娃娃还长的眼睫毛,他有点紧张地看呆若木鸡的我。

“哇——”我的脑子终于恢复了部分正常功能,我开始惊天动地地哭起来。我是真的被吓到了,就好象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一样。四岁的我从来没有被这样吓过。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屋子里又跑出一个跟外婆好象的奶奶,她把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来,笑着问我,“谁家的小姑娘啊,告诉奶奶,为什么哭,乖,不哭,不哭。”

“狗……狗……”我恐惧地往后面缩,身体抖的像糠筛一样。

“囡囡乖,不怕不怕,狗狗不会咬人的。坏狗狗,烂狗狗,奶奶帮囡囡出气,竟然敢吓囡囡。”奶奶虚张声势地踢了大狗几下,大狗呜咽着跑到小主人的身后。我家的猫猫一看形势一片大好,立刻对它狐假虎威地叫。

“麦麦,你怎么呢?”我妈下班了,一手推着车,一手扶着车篓里的菜。看见老奶奶,她一笑,“陆奶奶,还吃晚饭了啊?要不今天晚上你跟老爷子就带西西上我家吃吧。咱们成新邻以后还没有一起吃过饭呢。西西,你喜欢吃什么,阿姨给你做去。”

“乖,不怕,不怕。”陆奶奶对妈妈歉意地笑,“家里的狗吓到小丫头了,这条狗,一分钟不栓着也不行。”

妈妈的脸色正了正,摆手道,没事,这丫头胆子大。转身安抚我,麦麦不怕,不怕,狗狗不敢咬麦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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