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资治通鉴》之周纪·周纪一

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10-15浏览:3收藏

古籍《资治通鉴》之周纪·周纪一,第1张

  周纪·周纪一译注

 作者:司马光

 起著雍摄提格,尽玄黓困敦,凡三十五年。

 威烈王

 ◎二十三年戊寅,公元前四零三年

 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

 臣光曰: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

 文王序《易》,以乾坤为首。孔子系之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也。《春秋》抑诸侯,尊周室,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以是见圣人于君臣之际,未尝不惓惓也。非有桀、纣之暴,汤、武之仁,人归之,天命之,君臣之分,当守节伏死而已矣。是故以微子而代纣,则成汤配天矣;以季札而君吴,则太伯血食矣。然二子宁亡国而不为者,诚以礼之大节不可乱也。故曰:礼莫大于分也。

 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名器既亡,则礼安得独在哉?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卫君待孔子而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无所措手足。夫繁缨,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细务也,而孔子先之。诚以名器既乱,则上下无以相有故也。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易》曰:“履霜,坚冰至”,《书》曰:“一日二日万几”,谓此类也。故曰:分莫大于名也。

 呜呼!幽、厉失德,周道日衰,纲纪散坏,下陵上替,诸侯专征,大夫擅政,礼之大体什丧七八矣,然文、武之祀犹绵绵相属者,盖以周之子孙尚能守其名分故也。何以言之?昔晋文公有大功于王室,请隧于襄王,襄王不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不然,叔父有地而隧,又何请焉!”文公于是惧而不能违。是故以周之地则不大于曹、滕,以周之民则不众于邾、莒,然历数百年,宗主天下,虽以晋、楚、齐、秦之强不敢加者,何哉?徒以名分尚存故也。至于季氏之于鲁,田常之于齐,白公之于楚,智伯之于晋,其势皆足以逐君而自为,然而卒不敢者,岂其力不足而心不忍哉,乃畏名犯分而天下共诛之也。今晋大夫暴蔑其君,剖分晋国,天子既不能讨,又宠秩之,使列于诸侯,是区区之名分复不能守而并弃之也。先王之礼于斯尽矣!

 或者以为当是之时,周室微弱,三晋强盛,虽欲勿许,其可得乎!是大不然。夫三晋虽强,苟不顾天下之诛而犯义侵礼,则不请于天子而自立矣。不请于天子而自立,则为悖逆之臣,天下苟有桓、文之君,必奉礼义而征之。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故三晋之列于诸侯,非三晋之坏礼,乃天子自坏之也。

 呜呼!君臣之礼既坏矣,则天下以智力相雄长,遂使圣贤之后为诸侯者,社稷无不泯绝,生民之害糜灭几尽,岂不哀哉!

 初,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宵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强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灭。”弗听,智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

 赵简子之子,长曰伯鲁,幼曰无恤。将置后,不知所立。乃书训戒之辞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辞,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无恤,诵其辞甚习,求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于是简子以无恤为贤,立以为后。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障乎?”简子曰:“保障哉!”尹铎损其户数。简子谓无恤曰:“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无以晋阳为远,必以为归。”

 及智宣子卒,智襄子为政,与韩康子、魏桓子宴于蓝台。智伯戏康子而侮段规,智国闻之,谏曰:“主不备,难必至矣!”智伯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对曰:“不然。《夏书》有之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无乃不可乎!蜹、蚁、蜂、虿,皆能害人,况君相乎!”弗听。

 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康子欲弗与。段规曰:“智伯好利而愎,不与,将伐我;不如与之。彼狃于得地,必请于他人;他人不与,必向之以兵。然则我得免于患而待事之变矣。”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于智伯,智伯悦。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任章曰:“何故弗与?”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与。”任章曰:“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吾与之地,智伯必骄。彼骄而轻敌,此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人,智氏之命必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主不如与之以骄智伯,然后可以择交而图智氏矣。奈何独以吾为智氏质乎!”桓子曰:“善。”复与之万家之邑一。

 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弗与。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赵氏。襄子将出,曰:“吾何走乎?”从者曰:“长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民罢力以完之,又毙死以守之,其谁与我!”从者曰:“邯郸之仓库实。”襄子曰:“浚民之膏泽以实之,又因而杀之,其谁与我!其晋阳乎,先主之所属也,尹铎之所宽也,民必和矣。”乃走晋阳。

 三家以国人围而灌之,城不浸者三版。沈灶产蛙,民无叛意。智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骖乘。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也。絺疵谓智伯曰:“韩、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絺疵曰:“以人事知之。夫从韩、魏之兵以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不没者三版,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无喜志,有忧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絺疵之言告二子,二子曰:“此夫谗臣欲为赵氏游说,使主疑于二家而懈于攻赵氏也。不然,夫二家岂不利朝夕分赵氏之田,而欲为危难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絺疵入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臣见其视臣端而趋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絺疵请使于齐。

 赵襄子使张孟谈潜出见二子,曰:“臣闻脣亡则齿寒。今智伯帅韩、魏而攻赵,赵亡则韩、魏为之次矣。”二子曰:“我心知其然也,恐事末遂而谋泄,则祸立至矣”。张孟谈曰:“谋出二主之口,入臣之耳,何伤也?”二子乃阴与张孟谈约,为之期日而遣之。襄子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唯辅果在。

 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胜德也。夫才与德异,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云梦之竹,天下之劲也,然而不矫揉,不羽括,则不能以入坚;棠溪之金,天下之利也,然而不熔范,不砥砺,则不能以击强。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则?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愚者虽欲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胜,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为害岂不多哉!夫德者人之所严,而才者人之所爱。爱者易亲,严者易疏,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遗于德。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馀而德不足,以至于者多矣,岂特智伯哉!故为国为家者,苟能审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三家分智氏之田。赵襄子漆智伯之头,以为饮器。智伯之臣豫让欲为之报仇,乃诈为刑人,挟匕首,入襄子宫中涂厕。襄子如厕心动,索之,获豫让。左右欲杀之,襄子曰:“智伯死无后,而此人欲为报仇,真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乃舍之。豫让又漆身为癞,吞炭为哑,行乞于市,其妻不识也。行见其友,其友识之,为之泣曰:“以子之才,臣事赵孟,必得近幸。子乃为所欲为,顾不易邪?何乃自苦如此!求以报仇,不亦难乎?”豫让曰:“不可!既已委质为臣,而又求杀之,是二心也。凡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者也。”襄子出,豫让伏于桥下。襄子至桥,马惊,索之,得豫让,遂杀之。

 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有子五人,不肯置后。封伯鲁之子于代,曰代成君,早卒,立其子浣为赵氏后。襄子卒,弟桓子逐浣而自立,一年卒。赵氏之人曰:“桓子立,非襄主意。”乃共杀其子,复迎浣而立之,是为献子。献子生籍,是为烈侯。魏斯者,桓子之孙也,是为文侯。韩康子生武子,武子生虔,是为景侯。

 魏文侯以卜子夏、田子方为师,每过段干木之庐必式。四方贤士多归之。

 文侯与群臣饮酒,乐,而天雨,命驾将适野。左右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君将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无一会期哉!”乃往,身自罢之。

 韩借师于魏以伐赵。文侯曰:“寡人与赵,兄弟也,不敢闻命。”赵借师于魏以伐韩,文侯应之亦然。二国皆怒而去。已而知文侯以讲于己也,皆朝于魏。魏由是始大于三晋,诸侯莫能与之争。

 使乐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击。文侯问于群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何谓仁君?”文侯怒,任座趋出。次问翟璜,对曰:“仁君也。”文侯曰:“何以知之?”对曰:“臣闻君仁则臣直。向者任座之言直,臣是以知之。”文侯悦,使翟璜召任座而反之,亲下堂迎之,以为上客。

 文侯与田子方饮,文侯曰:“钟声不比乎?左高。”田子方笑。文侯曰:“何笑?”子方曰:“臣闻之,君明乐官,不明乐音。今君审于音,臣恐其聋于官也。”文侯曰:“善。”

 子击出,遭田子方于道,下车伏谒。子方不为礼。子击怒,谓子方曰:“富贵者骄人乎?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富贵者安敢骄人?国君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失其国者未闻有以国待之者也,失其家者未闻有以家待之者也。夫士贫贱者,言不用,行不合,则纳履而去耳,安往而不得贫贱哉!”子击乃谢之。

 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有言曰:‘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则璜,二子何如?”对曰:“卑不谋尊,疏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让。”克曰:“君弗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李克出,见翟璜。翟璜曰:“今者闻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谁为之?”克曰:“魏成。”翟璜忿然作色曰:“西河守吴起,臣所进也;君内以邺为忧,臣进西门豹;君欲伐中山,臣进乐羊;中山已拔,无使守之,臣进先生;君之子无傅,臣进屈侯鲋。以耳目之所睹记,臣何负于魏成?”李克曰:“子之言克于子之君者,岂将比周以求大官哉?君问相于克,克之对如是。所以知君之必相魏成者,魏成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子所进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恶得与魏成比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对,愿卒为。”

 吴起者,卫人,仕于鲁。齐人伐鲁,鲁人欲以为将,起取齐女为妻,鲁人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大破齐师。或谮之鲁侯曰:“起始事曾参,母死不奔丧,曾参绝之。今又杀妻以求为君将。起,残忍薄行人也。且以鲁国区区而有胜敌之名,则诸侯图鲁矣。”起恐得罪。闻魏文侯贤,乃往归之。文侯问诸李克,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弗能过也。”于是文侯以为将,击秦,拔五城。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还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燕湣公薨,子僖公立。

 ◎二十四年己卯,公元前四零二年

 王崩,子安王骄立。

 盗杀楚声王,国人立其子悼王。

 安王

 ◎元年庚辰,公元前四零一年

 秦伐魏,至阳狐。

 ◎二年辛巳,公元前四零零年

 魏、韩、赵伐楚,至桑丘。

 郑围韩阳翟。

 韩景侯薨,子烈侯取立。

 赵烈侯薨,国人立其弟武侯。

 秦简公薨,子惠公立。

 ◎三年壬午,公元前三九九年

 王子定奔晋。

 虢山崩,壅河。

 ◎四年癸未,公元前三九八年

 楚围郑。郑人杀其相驷子阳。

 ◎五年甲申,公元前三九七年

 日有食之。

 三月,盗杀韩相侠累。侠累与濮阳严仲子有恶。仲子闻轵人聂政之勇,以黄金百镒为政母寿,欲因以报仇。政不受,曰:“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及母卒,仲子乃使政刺侠累。侠累方坐府上,兵卫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肠。韩人暴其尸于市,购问,莫能识。其姊嫈闻而往哭之,曰:“是轵深井里聂政也。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绝从。妾奈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遂死于政尸之旁。

 ◎六年乙酉,公元前三九六年

 郑驷子阳之党弑繻公,而立其弟乙,是为康公。

 宋悼公薨,子休公田立。

 ◎八年丁亥,公元前三九四年

 齐伐鲁,取最。韩救鲁。

 郑负黍叛,复归韩。

 ◎九年戊子,公元前三九三年

 魏伐郑。

 晋烈公薨,子孝公倾立。

 ◎十一年庚寅,公元前三九一年

 秦伐韩宜阳,取六邑。

 初,田常生襄子盘,盘生庄子白,白生太公和。是岁,田和迁齐康公于海上,使食一城,以奉其先祀。

 ◎十二年辛卯,公元前三九零年

 秦、晋战于武城。

 齐伐魏,取襄阳。

 鲁败齐师于平陆。

 ◎十三年壬辰,公元前三年

 秦侵晋。

 齐田和会魏文侯、楚人、卫人于浊泽,求为诸侯。魏文侯为之请于王及诸侯,王许之。

 ◎十五年甲午,前三八七年年

 秦伐蜀,取南郑。

 魏文侯薨,太子击立,是为武侯。

 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武侯曰:“善。”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子,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宾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子乎,属之我乎?”起默然良久,曰:“属之子矣。”久之,魏相公叔尚魏公主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起为人刚劲自喜,子先言于君曰:‘吴起,贤人也,而君之国小,臣恐起之无留心也,君盍试延以女?起无留心,则必辞矣。’子因与起归而使公主辱子,起见公主之贱子也,必辞,则子之计中矣。”公叔从之,吴起果辞公主。魏武侯疑之而未信,起惧诛,遂奔楚。楚悼王素闻其贤,至则任之为相。起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要在强兵,破游说之言从横者。于是南平百越,北却三晋,西伐秦,诸侯皆患楚之强,而楚之贵戚大臣多怨吴起者。

 秦惠公薨,子出公立。

 赵武侯薨,国人复立烈侯之太子章,是为敬侯。

 韩烈侯薨,子文侯立。

 ◎十六年乙未,公元前三八六年

 初命齐大夫田和为诸侯。

 赵公子朝作乱,出奔魏,与魏袭邯郸,不克。

 ◎十七年丙申,公元前三八五年

 秦庶长改逆献公于河西而立之;杀出子及其母,沉之渊旁。

 齐伐鲁。

 韩伐郑,取阳城;伐宋,执宋公。

 齐太公薨,子桓公午立。

 ◎十九年戊戌,公元前三八三年

 魏败赵师于兔台。

 ◎二十年己亥,公元前三八二年

 日有食之,既。

 ◎二十一年庚子,公元前三八一年

 楚悼王薨,贵戚大臣作乱,攻吴起,起走尸而伏之。击起之徒因射刺起,并中王尸。既葬,肃王即位。使令尹尽诛为乱者,坐起夷宗者七十馀家。

 ◎二十二年辛丑,公元前三八零年

 齐伐燕,取桑丘。魏、韩、赵伐齐,至桑丘。

 ◎二十三年壬寅,公元前三七九年

 赵袭卫,不克。

 齐康公薨,无子,田氏遂并齐而有之。

 是岁,齐桓公亦薨,子威王因齐立。

 ◎二十四年癸卯,公元前三七八年

 狄败魏师于浍。

 魏、韩、赵伐齐,至灵丘。

 晋孝公薨,子靖公俱酒立。

 ◎二十五年甲辰,公元前三七七年

 蜀伐楚,取兹方。

 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卫侯言计非是,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卫,所谓‘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恶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引不已,国无类矣!”子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公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君之君臣乎?”

 鲁穆公薨,子共公奋立。

 韩文侯薨,子哀侯立。

 ◎二十六年乙巳,公元前三七六年

 王崩,子烈王喜立。魏、韩、赵共废晋靖公为家人而分其地。

烈王

 ◎元年丙午,公元前三七五年

 日有食之。

 韩灭郑,因徒都之。

 赵敬侯薨,子成侯种立。

 ◎三年戊申,公元前三七三年

 燕败齐师于林狐。

 鲁伐齐,入阳关。

 魏伐齐,至博陵。

 燕僖公薨,子辟公立。

 宋休公薨,子桓公立。

 卫慎公薨,子声公训立。

 ◎四年己酉,公元前三七二年

 赵伐卫,取都鄙七十三。

 魏败赵师于北蔺。

 ◎五年庚戌,公元前三七一年

 魏伐楚,取鲁阳。

 韩严遂弑哀侯,国人立其子懿侯。初,哀侯以韩廆为相而爱严遂,二人甚相害也。严遂令人刺韩廆于朝,廆走哀侯,哀侯抱之。人刺韩廆,兼及哀侯。

 魏武侯薨,不立太子,子与公中缓争立,国内乱。

 ◎六年辛亥,公元前三七零年

 齐威王来朝。是时周室微弱,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天下以此益贤威王。

 赵伐齐,至鄄。

 魏败赵师于怀。

 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人民给,官无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吾使人视阿,田野不辟,人民贫馁。昔日赵攻鄄,子不救;卫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于是群臣耸惧,莫敢饰诈,务尽其情,齐国大治,强于天下。

 楚肃王薨,无子,立其弟良夫,是为宣王。

 宋辟公薨,子剔成立。

 ◎七年壬子,公元前三六九年

 日有食之。

 王崩,弟扁立,是为显王。

 魏大夫王错出奔韩。公孙颀谓韩懿侯曰:“魏乱,可取也。”懿侯乃与赵成侯合兵伐魏,战于浊泽,大破之,遂围魏。成侯曰:“杀,立公中缓,割地而退,我二国之利也。”懿侯曰:“不可。杀魏君,暴也;割地而退,贪也。不如两分之。魏分为两,不强于宋、卫,则我终无魏患矣。”赵人不听。懿侯不悦,以其兵夜去。赵成侯亦去。遂杀公中缓而立,是为惠王。

 太史公曰:魏惠王之所以身不死,国不分者,二国之谋不和也。若从一家之谋,魏必分矣。故曰:“君终,无适子,其国可破也。”

从古到今,从高官到百姓,这样的事情呢屡见不鲜,我举三个例子。一是历史故事,《扁鹊见蔡桓公》,故事讲的是蔡桓公不听扁鹊的三次真诚相告,在小病还能治疗是不听劝告,最后病入膏肓丢掉了性命。二是有一个小孩子在学校里偷了同学的一块写字石板,把它拿回家里交给了母亲,母亲不但没有批评,反而还夸奖了孩子能干。第二次他又偷回一件大衣交给了母亲,母亲非常满意更加夸奖他。随着岁月的流逝,小孩子长成了小伙子便开始去偷更大的东西。被当场逮住反倒反绑双手。交付刑场。此时母亲后悔难过,捶胸痛哭,这时小偷与后悔莫及。他说他想和母亲说最后一句话。结果儿子和母亲贴耳说了一句话后,猛地用力咬住母亲耳朵撕了下来,并痛斥母亲的饿死,当初犯错误你能打我一顿。还能让我落到今天这种可悲的结局被押去处死吗?这个故事说明小错不惩治必将酿大祸。三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个故事,是同村的村民,两人因一句闲话大打出手,最后误杀。一个死一个被判死刑。若是两个人都能忍一忍,哪会有最后的残局?这类的事情从古到今太多太多了。我们应该从中吸取教训。

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是一个典故,出自西汉皇族刘安及其门客编写的《淮南子·人间训》,一般都只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塞翁失马”。

原文: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

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其髀(bì,大腿)。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

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弦而战,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独以跛之故,父子相保。故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极,深不可测也。

翻译:在靠近边塞之地的人群中有个人非常擅长术数。他的马无缘无故逃跑奔去胡地,大家都来吊唁,他的父亲说:“这又怎么能知道不是福气呢?”过了几个月,马带着一匹胡马回来。

大家都来恭贺,他的父亲说:“这又怎么知道不是灾祸呢?”家中有许多好马,儿子喜好骑马,从马背上坠落大腿骨折,大家前来慰问,父亲说:“焉知不会带来福气”

过了一年,胡人大举侵入边塞,健壮的男子都佩箭参战,塞上参战的人死伤惨烈。唯独他的儿子因为腿摔断了的缘故,父子得以保全性命。所以福可变为祸,祸可变为福,这其中的变化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扩展资料

表达福祸无常的句子

1、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出处:春秋·老子《老子·五十八章》

释义:祸与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比喻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即在一定条件下,福能变成祸,祸能变成福。

2、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出处:南朝宋·范晔《后汉书》

释义:在某处先有所失,在另一处终有所得。比喻开始在这一方面失败了,最后在另一方面取得胜利。

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出处:明·施耐庵《水浒传》

释义:幸运事不会连续到来,祸事却会接踵而至。

全句为“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这是一句民间俗语。

大概意思是说即使一个人有罪,犯了祸事了,也只应该是这一个人的罪责,惩罚也只应该惩罚这个有罪的人,而不应该牵连到他的父母和妻儿,也就是说他的父母妻儿没有连带责任。

现又引申为个人恩怨不涉及到他的父母妻儿。

扩展资料

不仅祸及父母妻儿,甚至祸及学生的人——方孝孺

在公元1403年的一场血雨腥风中,明成祖朱棣从他的侄子建文帝手中,成功地夺取了皇位,如愿当上了皇帝。

故事还得从朱棣的军师姚广孝讲起。当年朱棣挥师南下的时候,他最依赖的谋士姚广孝送他到郊外,跪地向他请求:“方孝孺是个才学出众的人,当我们取得的时候,他肯定不会降服于您,但请您不要杀他。杀了他,那么天下的读书种子就没有了!”朱棣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后来朱棣进入南京城的当天,方孝孺就被捕下狱。朱棣即位时要拟即位诏书,朱棣想到了让方孝孺写,来装点门面。朱棣便召方孝孺上殿草拟即位诏书,然而此事的发展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方孝孺不但没有理会朱棣,反而存心要为建文帝鸣不平。他身穿孝服,在大殿上痛哭不止。朱棣见他这样,就走下宝座,劝他说:“先生不要自己苦自己。我只是效法周公辅佐成王而已。”方孝孺问:“那成王在哪里?”朱棣回答:“他已经自焚死了。”

方孝孺又问:“为什么不立成王的儿子为皇帝?”朱棣道:“他尚年幼,国家需要有能力的大人治理。”方孝孺步步紧逼:“那为什么不立成王的弟弟呢?”此时朱棣已经很不高兴,但还在忍耐,说:“这是朕的家事。”

同时,他命人把笔墨准备好,并对方孝孺说:“诏告天下的即位诏书,一定要先生起草才行。”方孝孺挥笔写下了几个大字:“燕王篡位。”写完后,方孝孺就将笔扔到地上,并高声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起草诏书的。”

朱棣强压怒火:“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就是你死了,难道你不怕株连九族吗?”方孝孺立刻回敬道:“就是株连十族又能拿我怎么样?”朱棣勃然大怒,将其重新投入大牢。

盛怒之下,朱棣把他的门生算作第十族,下旨要灭方孝孺十族。自古以来,最严厉的莫过于诛九族,从没有诛十族的先例。方孝孺一案,朱棣可算是开了先河,空前绝后。史载,诛方孝孺十族,死者达八百多人,行刑七日方止。

参考资料:

-灭十族

古籍《资治通鉴》之周纪·周纪一

  周纪·周纪一译注  作者:司马光  起著雍摄提格,尽玄黓困敦,凡三十五年。  威烈王  ◎二十三年戊寅,公元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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