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河是黄泉还是奈何
奈河
奈何桥下的河叫“奈河”,是佛教所说的地狱中的河名。在很多的古籍文献中都曾经提到过。比如《宣室志》第四卷对此有所记载:“行十余里,至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观问习,习曰:‘此俗所谓奈河,其源出地府’。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因河上有桥,故名“奈河桥”。此外,人们熟悉的名著《西游记》也曾提过:“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不由让人想到阴间奈河的恐怖。《西游记》第十一回:判官道:陛下,那叫做奈何桥。若到阳间,切须传。可见奈何桥是因为奈何而命名。
九泉是传说中的地方。
九泉其意思其实指的是地下深处,死人最终的归宿,又名黄泉,道教文化中黄泉则是死人所到之处,又为“阴曹地府”,古人认为天地玄黄,最后一字为黄则是大地的意思,而泉又在地下,所称为黄泉。
俗话讲:黄泉路上没老少,其实就是人顾有一死,人也无需计较这么多,有一则诗词则描述了黄泉的景象,奈何桥上道奈何, 是非不渡忘川河, 三生石前无对错, 望乡台边会孟婆。
九泉的传说:
九泉作为阴间的九个泉的名称,最早见于南宋初期,一个叫路时中的人,编写了一部《无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的道教书籍。书中认为,阴曹地府分很多层,人死后,有一部分人,仍回到所在的原归属地。因此,该书将阴间分为九层,即九泉,每个泉都是一层地狱,管理不同类型的阴魂。
这种具体化的划分,与民间平时所说的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的设定,有异曲同工处,但是在功能上是有区别的,可以说,“十八层地狱”是道教九泉概念的一种细化。
1、碧落
碧落,道教语,指的是东方第一层天。一般泛指天上、青天。
2、忘川
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分为界。忘川河水呈血**。
忘川河上是奈何桥,桥头有孟婆守着,要想过桥就得喝下孟婆汤,她会问每个要度过奈何桥的魂,喝不喝孟婆汤。喝,则忘记前世的一切,重新投胎来过。
3、黄泉
黄泉,在中国文化中是指人死后所居住的地方。打泉井至深时水呈**,又人死后埋于地下,故古人以地极深处黄泉地带为人死后居住的地下世界,也就是阴曹地府。
黄泉又称九泉、九泉之下,九泉指九个泉井深,或谓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表示极深,地下极深处即谓黄泉。黄泉路在中国的神话和道教典籍中是指人死后到阴曹地府报到时走的路。
4、奈何
奈何是指奈何桥,奈何桥在中国道教和中国民间神话观念中是送人转世投胎的地点,在这里会有一名称作孟婆的年长女性神祇,给予每个鬼魂一碗孟婆汤以遗忘前世记忆,好投胎到下一世。
扩展资料:
三途
三途河,冥界的河名。又称葬头河、渡河、三濑河、三涂川。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三生
“三生”源于佛教的因果轮回学说,后成为中国历史上意涵情定终身的象征物。三生石的“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而相爱之后人们又一定会期待"缘定三生"。
孟婆
孟婆汤是中国民间传说中一种喝了可以忘记所有烦恼、所有爱恨情仇的茶汤。传说中孟婆汤的做法是取人的鬼魂和采自俗世的药材调合成,另一说,是人的泪收集煎熬成汤。
-碧落
-忘川河
-黄泉路
-奈何桥
1、黄泉路
在中国,传说人死后,会有阴间的捕快黑白无常来捉拿人的魂魄,把他们带到阴曹地府去接受阴间大法官阎罗王的审判,以决定他们是升天做神仙;或再次投胎做人;还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受苦。人的魂魄到阴间报到要走很长一段路,过很多的关;黄泉路一是对这些关和路程的总称。
另一种是专指这一路程中的一段叫黄泉路的路。人的阳寿到了就会死,这是正常的死亡,正常死亡的人首先要过鬼门关,过了这一关人的魂魄就变成了鬼,接下来就是黄泉路,是接引之路。在黄泉路上还有很多孤魂野鬼,他们是那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他们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
更不能到阴间,只能再黄泉路上游荡,等待阳寿到了后才能到阴间报到,听候阎罗王的发落。在黄泉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彼岸花是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2、忘川河
一世的起点。生生世世循环的人无法拥有往世的记忆,只因为每个人在转世投胎之前都会在奈何桥上喝下忘记前尘往事的孟婆汤。所以,走在奈何桥上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
相传在酆都鬼府,通过山门即为大雄殿,殿前有一座石拱桥称作奈何桥,桥下一个石池即为血河池。此奈何桥东首为地藏殿,西首为血河将军殿,相传奈河是鬼魂要过的第一道关。黄泉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彼岸花是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
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接下来还要过忘川河,奈何桥,跨过三生石,喝孟婆汤等等。
3、三生石
有一天,他们相约共游四川的青城山和峨眉山,李源想走水路从湖北沿江而上,圆泽却主张由陆路取道长安斜谷入川。李源不同意。圆泽只好依他,感叹说:“一个人的命运真是由不得自己呀!”于是一起走水路,到了南浦,船靠在岸边,看到一位穿花缎衣裤的妇人正到河边取水。
圆泽看着就流下泪来,对李源说:“我不愿意走水路就是怕见到她呀!”李源吃惊地问他原因,他说:“她姓王,我注定要做她的儿子,因为我不肯来,所以她怀孕三年了还生不下来,现在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再逃避。现在请你用符咒帮我速去投生,三天以后洗澡的时候,请你来王家看我。
我以一笑作为证明。十三年后的中秋夜,你来杭州的天竺寺外,我一定来和你见面。”李源一方面悲痛后悔,一方面为他洗澡更衣,到黄昏的时候,圆泽就死了,河边看见的妇人也随之生产了。三天以后李源去看婴儿,婴儿见到李源果真微笑,李源便把一切告诉王氏。
王家便拿钱把圆泽埋葬在山下。李源再也无心去游山,就回到惠林寺,寺里的徒弟才说出圆泽早就写好了遗书。十三年后,李源从洛阳到杭州西湖天竺寺,去赴圆泽的约会,到寺外忽然听到葛洪川畔传来牧童拍着牛角的歌声。
圆泽禅师和李源的故事流传得很广,到了今天,在杭州西湖天竺寺外,还留下一块大石头,据说就是当年他们隔世相会的地方,称为“三生石”。
4、奈何桥
奈何桥在中国道教和汉族民间神话观念中送人转世投胎的所在,在这里会有一名称作孟婆的年长女性神祇,给予每个鬼魂一碗孟婆汤以遗忘前世记忆,好投胎到下一世。奈何与佛教毫无关系,梵语Narakade的翻译就是意译:地狱,而它的音译是“那落迦”,并不是“奈何”。
关于此桥,存在两种流行的说法,一种叫做奈河桥,另一种叫做奈何桥。一说因地府有河名为奈河,一说因为汉语中“无可奈何”之意,刚好对应了人在转世投胎时对自己生前愿望的遗憾和无奈。在汉族民间传说中:人死亡后魂都要过奈河桥,善者有神佛护佑顺利过桥。
恶者被打入血河池受罪。桥分三层(或三座),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鬼拦往桥下的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每年香会时,香客争以纸钱或铜板掷入池内,并以炒米撒入池中,以为可以施给饿鬼。
许多老年香客,喜欢从上走过,以为走过此桥,死后可以免去过奈河桥之苦。”由此可见,建国前一些善男信女到桥前烧香化纸,施舍钱物的虔诚,只求死后佛能护佑过奈河桥。
5、孟婆汤
望乡台旁边有个老人,叫孟婆,手里提着一桶孟婆汤,每个人都要走上奈何桥,孟婆都要问你是否喝碗孟婆汤。孟婆汤是一锅普通的汤,只因为加了一味叫“遗忘”的调料,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都会随着这碗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
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形形色色的人从桥上走过,喝下那碗中的汤,又匆匆走下桥去。一些人走过的时候,还能听到缠绵的呜咽,生生世世的承诺。而那桥上的孟婆却似什么也听不到,依旧平常的乘着汤,送与上桥的人。
喝下了孟婆汤,不管前世多么刻苦铭心的恨,多么令人肝肠寸断的爱,都会忘掉,然后等待下一次的轮回。曾经有一个女子执念太重,不肯忘掉往生,宁愿活在的前世的回忆里。
她就好像第二个彼岸花。男子曾言如果人死过了奈何桥,即使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她,他们一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女子信以为真,在桥上苦等!
6、轮回道
传说浙江海宁有个孝光禅寺,这座寺庙有两个高僧,一个叫五戒禅师,一个叫明悟禅师。这两个禅师是师兄弟,每日一起打坐参禅。五戒禅师是师兄,很快,五戒禅师就做了这座寺庙的主持。这五戒禅师有个徒弟叫清一。一日,清一从外面包来一个女婴,说有人将其扔在寺庙门口。
五戒禅师就说,出家人,救人一命,你把这孩子报到你那里养活,不要让人发现,等到五六岁的时候,再下山找户人家收养吧。这清一徒弟将女婴报到自己院中,每日精心喂养,到了五六岁的时候,变成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孩子,清一千般的舍不得。
正好五戒禅师好像忘记这件事情一般,清一就将这孩子继续偷偷留下,打扮成小沙弥的样子,一直养大到十六岁。这一日禅师突然记起这个孩子,就问清一,清一无法就说了实话。禅师无奈,提出要见一下这个孩子。谁知这五戒禅师见了这孩子,就跟丢了魂魄一样。
顿时就无法自持,完全失了得道高僧的风度。而且还对清一说,让这孩子伺候自己。想着这清一也养这孩子十几年,完全当自己的女儿一般,怎可舍得?结果这禅师又用金钱诱惑他,最后终于同意。到了晚上,清一悄悄将女孩打扮成沙弥,进入禅师房间,藏在壁橱里。
禅师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的将女孩拉上床,就这么轻易的破了色戒。更加过分的是,五戒禅师将女孩白天藏在壁橱里,偷送些饭食,晚上就让她陪睡,女孩一点反抗都没有,五戒禅师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于是这两位禅师先后投胎,一个投到苏家,叫苏子瞻。
一个投到谢家,叫谢瑞卿。两人从小一起读书识字,关系非常。而且这两人都是出口成章,锦心绣口,才高八斗的,但是两人志趣不同。苏子瞻一心做官,看不起这些修佛修道的。而这谢瑞卿就一门心思向佛。两人经常为佛理斗嘴,留下不少传说。
-黄泉路
-忘川河
参考子资料来源:-三生石
-奈何桥
-孟婆汤
-轮回
鬼门关是传说中的阴世、阳间之交界外;死亡的边缘。
在中国,传说人死后,会有阴间的捕快黑白无常来捉拿人的魂魄,把他们带到阴曹地府去接受阴间大法官阎罗王的审判,以决定他们是升天做神仙;或再投胎做人;还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受苦。人的魂魄到阴间报到要走很长一段路,过很多的关;黄泉路一是对这些关和路程的总称;另一种是专指这一路程中的一段叫黄泉路的路。
关于彼岸花,有这样一个传说。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念,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水呈血**,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忘川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边坐着一个老婆婆,她叫孟婆,要过忘川河,必过奈何桥,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
奈何桥在中国道教和中国民间神话观念中是送人转世投胎的地点,在这里会有一名称作孟婆的年长女性神祇,给予每个鬼魂一碗孟婆汤以遗忘前世记忆,好投胎到下一世。
孟婆汤是中国民间传说中一种喝了可以忘记所有烦恼、所有爱恨情仇的茶汤。传说中孟婆汤的做法是取人的鬼魂和采自俗世的药材调合成;另一说,是人的泪收集煎熬成汤。
三生源于佛教的因果轮回学说,后成为中国历史上意涵情定终身的象征物。三生石的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而相爱之后人们又一定会期待缘定三生。
生石是一种泥质石灰岩,呈褐红、朱红、玄黄、土黄等色。三生石产于孔子故里曲阜城北的九仙山上,其质地柔软、文理精腻,山体前面的三生石为褐红色,称为三生石阳石,经打磨抛光之后可现类似于木纹的图案或黑点点缀,所以又有石中紫檀的美誉;而山背面的石头多呈玄**或土**,被称为三生石阴石。
断肠草是葫蔓藤科植物葫蔓藤,一年生的藤本植物。其主要的毒性物质是葫蔓藤碱。其中最富盛名的就是马钱科钩吻属的钩吻。钩吻的根部含钩吻碱(葫蔓藤碱等,在离开泥土时略带香味,但多闻会令人产生晕眩感。钩吻的叶则含钩吻碱甲、辰等。当中又以钩吻碱子含量最高,而钩吻碱寅则毒性最烈。
黄泉路在中国的神话和道教典籍中是指人死后到阴曹地府报到时走的路。
在中国重庆三峡的鬼城酆都。黄泉路是一条宽约2米,长约50米的青石板路,路面很不平整。
黄泉原指地下的泉水,后来被引作阴曹地府的代称,黄泉路也成了通往阴曹地府的必经之路。走完黄泉路后,就意味着即将受到阎罗王的最后审判以及十八层地狱的最后考验了。
在我国传统的宗教道教当中,认为人去世之后,幽冥地府的鬼差们会来到阳世间勾魂引路。带着逝去的魂魄到达阴曹地府去见阎罗王,历数这一世的功过之后再行投胎。而从人世到阴间所要走过一段路,这条路就被称之为黄泉路。
扩展资料
传说
在中国,传说人死后会有幽间的捕快“黑白无常”来捉拿人的魂魄,把他们带到幽曹地府去接受幽间大法官阎罗王的审判,以决定他们是升天做神仙;或再次投胎做人;亦或入了畜生道;还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受苦。
人的魂魄到幽间(冥间)报到要走很长一段路,过很多的关;黄泉路一是对这些关和路程的总称;另一种是专指这一路程中的一段叫黄泉路的路。
有人认为,人的阳寿(日寿乾寿)到了就会死,这是正常的死亡,正常死亡的人首先要过鬼门关,过了这一关人的魂魄就变成了鬼,接下来就是黄泉路,是接引之路。
在黄泉路上还有很多孤魂野鬼,他们是那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他们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幽间,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等待阳寿到了后才能到九幽报到,听候阎罗王的发落。
在黄泉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彼岸花是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橙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走过黄泉路后,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
搜狗百科--黄泉路
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黄泉之中的那一座飘摇的草屋,不知为何人所建,亦不知何时所建。
我细细的抚摸过这里的每一根茅草。我知,此草乃是蓬莱仙岛万丈悬崖上所长蓑草。
这草,看似普通。却实为难得。它乃这世上最坚韧之物,无论是黄泉的风,还是幽冥地狱的鬼火,都对它毫无作用。
于是,它就突兀的立在这八百里黄泉之中。自我来时,便在了。
我当初求了阎王,搬入此处居住时,曾问过他:尚不知,这茅屋乃何人何时所建?
他眉眼深沉,久久才回我:鸿蒙之物,未知所建也。
风急急的卷了忘川的浪花,冷冽的寒,刮过我的耳旁。我静静的看着他,却透不过他漆黑的眸子,深深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不再说话,立在他身后,静静的同他一起望着极远极远的远方……
我的驱忘台上有一乌木长杆,我总喜用它挂我的长明灯。却总忘了,杆上有一面黑旗,旗上是阎王所赐忘忧二字。
轮回的鬼远远的就望见了我的旗子,顺着遍地黄沙的路,朝着我的驱忘台走来。她们喝我一碗汤,便唤我一声:“婆婆……”
我淡淡的点点头,又低下头一碗一碗的递汤与她们,望着她们各自远去,轮回。我曾问我自己,这算不算得是一场救赎?那么,谁曾得到过救赎?我又曾救赎过谁?
我从未曾得到回答,别人的,自己的,都从未有过回答。
今日的黄泉停了漫天飞扬的风,只有黄沙粒粒躁动在我的脚下。我笼了衣袍,朝着我的茅屋走去。待到走近时,忽见一抹白色的魅影晃过。我心下有些疑惑,知她定不是鬼,若是鬼,怎能游荡在这黄泉地狱之中。可不是鬼,又是谁能游荡于黄泉地狱……
白色的丽影忽的立在我的茅屋边上,见了我也不惊慌,怯怯的唤:“姐姐……你可知此处是何地?”
我微微有些发愣,望着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她的声音软糯好听,容颜清秀,简单的着了一袭雪白的纱裙,一头漆黑的发柔顺的垂在背后。我在这黄泉待得久了,见这般水灵乖巧的姑娘唤我一声姐姐,心间倒觉得涩了一般,喜忧混杂着。
我望了她好一会儿,才推开了茅草屋的门扇,浅浅对她一笑,引她进了屋。黄泉的风沙被紧紧的锁在了门外,屋子里极静。我端了清水与她,“姑娘乃生魂。为何到了这黄泉地狱?竟还不知此乃何地?”
她摇摇头,晃荡了一头漆黑的发丝,眼神里她四处打量携了淡淡的尚望着着我这草屋,似在努力回忆些什么,只是两道秀眉越发的皱得紧了。我叹了口气,刚要展开手中的阳卷。却见一道黑影晃动,带着黄泉细碎的沙推开了门扇。
阎王立定以后,淡淡的望了望我,他的眉眼紧扣着,转头望向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女子。他轻轻的唤她:“阿冥……”
我手中的阳卷忽的落了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阎王和阿冥却都未曾回头看我。他们久久的对视着,一个带着欣慰的笑,一个带着疑惑的打量。
许久过后,阿冥浅浅的笑了,她放下我端与她的清水。又深深看了一眼阎王回:“我虽不认得你。却总觉得认得你似的。你为何唤我阿冥?”
我起身披了长袍,淡淡望着对阎王和阿冥,又往桌上的茶壶里添足了清水,“我还需去驱妄台看看我炉里的火候,不便相陪。你们且聊。”
阎王轻轻的点头,阿冥并无动作。我推开门扇,往外走时,才惊觉:今日地狱的风重了些,吹得整个黄泉全都笼在一片沙海之中似的。
我来这地狱许久。极少听见有关阿冥的消息。地狱的一位老鬼差第一次见我时便愣了,“你的神色,竟与她有几分相似……”
随后便与我讲起一件往事,我那时只道是这黄泉地狱太寂寞,他没得编了故事,说与我打发时间罢了。若不是今日见了阿冥,我定不会想,那样的故事,竟是真的。
传说,鸿蒙时期,地狱里原是有阎王和冥王两位神的。阎王和冥王乃是兄妹。阎王那时十分喜爱这个妹妹,处处维护。除了地狱,近乎什么地方都不曾让冥王去过。
外界只知阎王护妹,却不知,阿冥乃先天半神半魔!而三界中最难容的便是魔……
阎王曾据典籍记载,将阿冥送去昆仑山,秘托西王母化之魔性。昆仑山上有一灵泉,既可净性,亦可驱魔。
阿冥那时还小,却总耐不住性子好生修炼。西王母为人又甚严肃,从不多讲一句,也不喜底下的仙人们胡闹。大家整日都是闷闷的,埋头修炼或者做事。
阿冥待了不到半月,便偷偷离了昆仑。潜入大荒之中,失了音信。
阎王得知阿冥逃了,立即遣了无数鬼差遍寻大荒。许久,才探到阿冥已溜去了泑山。阎王立刻派鬼差前去请她回来。阿冥却将一众鬼差全打了回地狱,并留话说:只在泑山玩耍几日便回,无需烦扰于她。
阿冥极喜泑山。她喜坐在山上西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看这天地间最美的日落。太阳的金光晃了她的眼睛,她伸手挡了挡。再睁眼时,只见一个脚踏双龙,身穿金服的男人立在她面前不远处。
他面色冷峻,左耳上还一条青蛇绕着。他的身子遮挡住了半片日光。他挥了衣袖,一阵狂风就扑向了阿冥。
阿冥不妨,生生从大石头上摔了下来。她亦冷了眼神,黑气从她的身边泄了出来,“找死!你是谁?”
黑煞之气化作一条血口大张的玄蛇,吐着信子朝男子急速攻去!男子却不慌不忙,脚下的一条赤龙飞身前去,瞬间便吞了玄蛇。另一条玄龙则直直的扑向阿冥。
阿冥虽是神,但离了地狱,又处在这阳气充沛的地方,便难以发挥全部力量。其实,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在地狱,也是敌不过面前这个男人的。
玄龙眼看着就要攻到阿冥的要害了。阿冥体内的魔气开始外泄,她的双眼通红,额间的紫幽花隐隐若现,失了神智,杀心起,一把扯过玄龙,十指为刃,便要撕碎玄龙。赤龙飞身向前,喷出火焰,逼得阿冥不得已退出数丈之远。
男人斜着眼看阿冥,唤回了双龙。冷了眼神,手里捏着青蛇把玩,“我当是哪里来的神呢,不曾你身上竟有这么强大的魔性……”
阿冥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体内的魔气开始反噬,元神内的两股力量纠缠着,她恨恨的看着这个男人,他脚踏双龙,左耳有蛇,又着一身金衣。在这泑山之上,除了秋神蓐收,不会再有他人这般模样了。她恨恨的说:“想不到秋神蓐收,竟也不过如此……”话音刚落,她便抵不住体内两股力量的冲击。昏了过去……
泑山的夕阳缓缓的沉了下去,满地玉石却依然闪着斑驳的光芒,折射在阿冥脸上,衬出一抹她晶莹的肤色。
蓐收眯着眼睛打量了许久,终还是将她扛回了山顶上的茅屋之中。
阿冥的脸上一片惨白。蓐收伸手替她搭了脉,她体内的两股力量冲击力太过于强大。元神被冲击得散了形似的。蓐收沉了脸,输了些灵力与她,稳了稳她的心神。好在他是极阳之神,其烈火之灵力天生可克制魔性。
阿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了。她四处打量了茅屋,并未见蓐收。只是塌边的桌上还亮着一盏青灯。
夜风吹来,烛火便摇晃在屋子里,隐约映照着整个茅屋,倒于黄泉之中的那座鸿蒙之初便有的茅屋有几分相似。体内的魔气也已经消退了。一丝滚烫的灵气缓缓引着全身的血脉运行。她皱了眉,心下明了这是蓐收的灵气。屋外有流火闪过,金光闪进了屋内。
阿冥起身朝外走去,满地的瑾瑜发出银色的光芒,铺成一片银海。蓐收坐在崖边,风吹起他细碎的发,青蛇盘在他的左耳上,吐着鲜红的信子看向阿冥。阿冥站在他身后,夜风撩起她的披纱,她抚了抚发,“为何救我?”
蓐收邪魅的笑笑,从鼻子里呼气,“地狱的冥王原来竟是半神半魔,有趣!”
青蛇懒懒的从他的身上游下,吐了吐鲜红的信子,钻入一片茂盛的草丛,消失了踪影。阿冥淡淡的笑笑,调了声音,故作温柔的说:“众神都说秋神蓐收,乃白帝少昊之子,生来便位高权重,替白帝征战四方,成就一方战神。如今,却只隐在这小小的泑山之中,对望夕阳……”
“可叹……真是可叹啊……”阿冥微微挑眉,细着声音,似同情般忧声叹息。嘴角却噙了抹笑意,脚下的玉石被她踩得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蓐收依旧邪气的笑着,上前几步轻挑了阿冥的下巴。凑在她耳边呼气,轻声说:“你越发让我感兴趣了。不如就留在这泑山,让金乌的光好好照照你身上这地底下的晦气吧。”
阿冥咬了咬唇,“我也正想看看一界战神是怎么变成养蛇种地的秋神的。”
条风狠狠地从远处吹来,晃斜了草丛。青蛇悄悄探出头,望着面前对望着的两人。它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吐了吐信子,不解晃晃头……
原本宁静的泑山从这一刻便开始热闹了起来。连着沉寂在泑山上千万年的玉石也变了颜色。或白或红,都闪出了耀眼的光芒。斑驳的照在草屋上,照在草丛里的青蛇身上,也照出对望着立在崖边的阿冥和蓐收的影子,隐隐绰绰间看起来极不真切。
阿冥熟悉了山上以后,青蛇成了最倒霉的了。阿冥总在泑山的北面拾了雄黄捉弄于青蛇。青蛇每次都慌张的逃窜。有时碰到蓐收也在,便奋力爬上蓐收的身上。没想到蓐收竟一把扯它下来,淡淡的说:“本神的蛇,没有躲的道理!再躲,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青蛇身子一萎,缩回头。无奈的看着眼前阴笑着的阿冥,又看看一旁冷脸观战的蓐收,心里郁闷极了。飞速的溜进草丛里消失不见,整整数月都不肯再出来了。阿冥得意的笑,“蓐收,你的蛇都跑了。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啊!”
蓐收抽了抽嘴角,无奈的望了一眼阿冥。想他蓐收堂堂秋神,近来却总折在一个丫头身上。这丫头,不仅伶牙俐齿,鬼主意还甚多,翻着花样将泑山倒腾了个遍。蓐收一边烦恼,一边却莫明觉得有些享受这样的日子。
是啊……千万年来,天地间,再没人记得秋神蓐收了。
只有他一人,孤独的处在这泑山之上,日复一日的望着西边落下的金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打坐的地方都已沉出了印记,金乌都已不再看他,四海八荒,再无人提起曾经的蓐收,现在的蓐收。
阿冥却总喜欢跟在他身后,阴阳怪气的唤:“蓐收,你要去种地呢吗?”……
“蓐收,你要去挂果了吗?”……
“蓐收,你要去喂蛇了吗?”……
蓐收每次都只是皱皱眉,面上阴沉着。心里却不紧不慢的听着,想着,雀跃的跳动着……
蓐收掌管秋事,他常站在峰顶上,随手扯一片秋云,染上几滴金色便一口气将云吹去人间。
阿冥常立在一旁与蓐收捣乱。有时是故意洒些青雘在金云上,染出一片青色。蓐收总是无奈的笑笑,也由着她闹,既不责怪,也不理会。有时也假意生气,阴沉着脸看阿冥。阿冥,不但不怕,反而更加顽皮的说:“蓐收,你看,凡间的云,都绿了。哈哈哈……”
蓐收闻此言,便哭笑不得转头,装作看去别处。心里简直要笑出内伤……
青云远远的飘走了,飘到人间,惹了凡人惊叹不已。阿冥的笑声也像透过了泑山,轻铃般随风荡去人间,荡过层层叠叠的云,荡过山川河流,荡得远了,荡得轻了,荡成了花儿,开在哪里,哪里便香气四溢。
蓐收的心里,也开了一朵花。连着他的血肉在长,越来越美,看得久了,便似迷失了自己。
天界的白鹤飞来泑山的时候,蓐收的心狠狠地紧了一下。
天界这些年来,几乎不会有消息来。白鹤此来,难道是为了阿冥?好在白鹤只是递来消息说:“白帝少昊近日要来泑山。”
蓐收故作淡然地问:“可知……白帝前来所为何事?”
仙鹤摇摇头,“未曾知晓。”
但却嗅了嗅鼻子,疑惑的问:“山上有股奇怪的灵气,似魔又不似的。可是近来神君除魔了?”
蓐收眉目一紧,不经意瞥了眼茅屋。点点头。
仙鹤挥了挥翅,径直去了青天之上……
当天晚上,阿冥顽皮回来时,“蓐收,快看,我今日竟寻了上好的美玉!正好给你做对耳环……哈哈哈……”
蓐收却一改常态,他冷淡的看着阿冥,眼神故作不屑,“本神君没工夫陪你玩闹!还请冥王早日回你的黄泉地狱!本神君这泑山不太适合魔物长住!”
阿冥不解,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以她知道的蓐收,绝不会说出这般话来。但她最不喜的就是被人说成魔物!阿冥皱了眉,扔了手中的玉,“你发什么疯!我还不想陪你呢!不是看在山上的风景不错,我早走了!”
“再说了,当初还是你留我的呢!”
蓐收故作冷笑,“你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如今我也看腻了。你还是自个走吧,我这泑山也该清净清净了!……”
阿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蓐收,“你……”
“别开玩笑!我虽总顽皮,但……你若不喜,我便不捉弄你了。”
蓐收的心紧了紧,面前的阿冥低着头,委屈的样子刺疼了他的心。可他还是佯装不屑,大笑了几声,“我说得很清楚了!我早已看腻了你那一套。你还是自个早些下山去吧!”
“何况,我昨夜也已遣了玄龙去地狱,通知了阎王。你若想等他来捉你回去,我倒还可以看场好戏。想来,也还不错。”
阿冥红了眼眶,鼻子抽了抽,“住嘴!蓐收!怪只怪我竟错看了你!……”
阿冥转身,飞速跑下山。蓐收见她跑远了,才松了口气。望着她小小的身影飞快的闪入云端之时,心里的一朵花也碎了。碎成长了菱角的渣,全都扎进了肉里,淬入骨血里。他嘲讽的笑了笑自己,神,本就应当没有七情六欲。如今,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白帝来的时候,蓐收正坐在阿冥平日最喜的位置,看金乌落下。
白帝立在他面前,神色威严。蓐收行了礼,问:“不知白帝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白帝怔了怔,“几万年不见,便来看看你。”
蓐收冷笑一下,望着金乌,“原来……父皇还知道,我已被你放逐几万年了。”
金乌沉了下去,红光不散。照得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形,看不出了原先的颜色。
白帝还没有说话,便听见一阵幽怨的女声传了过来。“蓐收!混蛋!你出来!蓐收!你给我讲清楚!凭什么就这样打发我走!……”
“蓐收!蓐收……”
阿冥从泑山飞出去许久后,心里已经将蓐收骂了一万遍。她怎么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想蓐收今日为何会如此。
于是她又飞了回来。一路骂骂咧咧的找到了西面她们曾经一起看金乌落下的地方。
蓐收听到阿冥的声音,心里紧成一团。这丫头,竟又跑回来了。白帝还在……!蓐收冷了声音,“冥王前来所谓何事?白帝在此,惊扰了你担当得起吗!”
阿冥顿住了。哥哥曾说,她身份特殊,所以才送入西王母处驱除魔性。万不可见天界之人!
白帝眼神一收,“冥王?”
“她身上怎么会有魔气!”
阿冥转身就逃,白帝挥手欲拦!蓐收飞快的拦在白帝面前,“父皇可知,这些年儿臣是怎么过的吗?儿臣……”
“闪开!”
白帝威严的声音震动了整个泑山,阿冥飞快的逃,却还是被白帝挥手间即打落在地。蓐收拼命阻拦,白帝推开了他,径直看着阿冥,“阎王为何不报明你的身份!竟隐藏这数万年!”
“不关哥哥的事!”
“我虽半神半魔,可从未影响过天地万物!”
“魔就是魔!一开始就应该将你交于天界,否则一旦你成魔,就会危害三界苍生!”
蓐收再上前来,“父皇!儿臣求你放了她!儿臣保证!她绝不会祸害苍生的!”
白帝挥手,使了法力将蓐收打在泑山崖边,“糊涂!你乃秋神!不仅不上报天界,还维护此等魔物!你可知,曾有多少无辜凡人和生灵受难于魔!三界,绝容不下魔物!”
蓐收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阿冥,他挥手召了双龙,挡在阿冥身前,“父皇!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阿冥挣脱不出束缚,白帝又言语刺之,她体内的魔气,渐渐外泄!黑色的煞气弥漫出来,白帝淡淡看了一眼,指着阿冥,看向蓐收,“此事过后!你自去天界领罚!为了一个魔物,你竟敢与你父皇对抗!”
双龙看了看白帝,都不敢妄动,只是长长的嘶鸣。
倒是青蛇自草丛里飞快的蹿出,咬住白帝的衣袍,释放毒液,“大不了一死,反正我是烂蛇一条!你流放我主人万年,又欺我主人!伤我主人心上之人!此仇我青蛇必报!”
白帝手指一动,施了法击中青蛇,“不自量力!”
青蛇瞬间被撕裂,碎成几段,落在了地上……阿冥嘶声长喊一声:“不!……”
蓐收本欲上前,但却慢了一步,没能救下青蛇。他怔在白帝面前,“父皇……青蛇,乃是我出生之时,母亲送与我的……你竟……连它都不肯……”
两人都没有注意,身后的阿冥已经彻底被魔气所袭,额间的紫幽花彻底盛开了。她体内的两股力量道消魔长,彻底入了魔,失了神智。
她猛的上前攻击,对白帝,也对蓐收。魔,确无神智,嗜血,嗜杀戮!喜食人魄!
白帝冷笑两声,手上的神力已聚八成。挥手一画,瞬间一条金龙便飞向阿冥!此金龙只需要穿过阿冥的身体,阿冥便会魂飞魄散于此!世上再无冥魔,亦再无冥王。
阎王一路飞奔而至时,已经晚了。眼看着金龙就要穿过阿冥的身体了!他瞳孔放开,嘴巴大张,伸出手想要抓住阿冥,“不!不要!阿冥!……”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云霄!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身影已经和阿冥紧紧的抱在了一起。金龙先穿过了蓐收拼尽全力所设结界,余力未歇,穿了蓐收的后背,又穿透阿冥的身体……
蓐收的嘴角溢了鲜红的血出来,阿冥恢复了神智。魔气消散在大地之上。蓐收抬手轻轻抚了阿冥的脸庞,“傻瓜!为什么要回来。可我,拼尽全力也不能保你平安……”
阿冥虚弱极了,魂魄渐渐透明,眼角的泪簌簌的落下,她摇着头,“是我不好……生来就是怪物……连累哥哥……又害了你!”“我死了……便罢了……你乃秋神!……白帝之子!为何……”
蓐收渐渐支撑不住了,抱着同样虚弱的阿冥倒了地。他望着她,满足的笑了,“你我……也算是……共死了……来世……便都不做神了吧。……去人间……我想和你……做一对……平凡夫妻……”
“可好?”
阿冥用尽最后力气,紧紧的拥着他,“好……只如君愿……”
她们身下的宝玉染进了鲜红的血,鲜血丝丝缕缕浸了进去。宝玉变成了通红一片……
她们一起,相拥着闭上了眼。她们将要一起,一起去做一个梦,一个长长久久的梦。那梦里定会有落花流水,小树人家,鸡鸣犬吠。
梦里有一个平常妇人在草屋里纺织,她会时不时望着屋外劈柴流汗的男人。妇人也会端了茶水,浅笑着递给他,再替他抹了满头的汗水。那男人也会对着她,粗粗一笑,宠溺的望着她……那院子里的鸡鸭也都会偷偷的躲起来,捂着嘴,咯咯咯或嘎嘎嘎的笑……一直笑。
阎王飞扑了上去,慌乱的封住阿冥的元神。又替蓐收也封了元神。他本地狱之主,与白帝同尊!可阿冥确已成了魔,按理应当交由天界之人处置!如果,阿冥被带入天界,那就将再无丝毫生机。她将真正消散于三界之中,永沉混沌!他看着手上奄奄一息的阿冥,第一次跪在地上,“请白帝让我带阿冥回黄泉地狱。”
“她三魂七魄俱散,我只想带她回家。天地间已再无可能有冥王了。也更不可能再有冥魔了……还请白帝看在两界数万年的情分上,让我带阿冥回家。”
白帝本还怔在蓐收之举。见阎君跪在地上,他疾步上前将阎王扶起,“阎君快请起!本君应先有愧于阎君……令妹如今已……可阎君和我一样清楚!三界之中唯魔不可养!本君虽有愧于阎君,但无愧于天地!”
阎王抱着阿冥起身,冷冷的道:“阿冥虽半神半魔,可数万年来并未异常!今日这番……罢了……事已至此,蓐收为救阿冥也已……本王亦不愿再多生事端,让三界动荡!”
白帝看出了阎王的不满,他亦冷了脸,淡淡的说:“罢了……冥王魔性已除,阎君自便就是!”
阎王转身便抱着阿冥离去了。他将阿冥带回了黄泉地狱,放入虚无深渊之中养着。
从此,地狱再无冥王。只有路过的鬼差时常看见阎王独自一人,立在虚无深渊边上,久久的凝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秋神蓐收也从此不知去向……
尘世之间再无冥王,亦再无秋神蓐收。
我待在驱妄台等了许久,将这故事也想了许久。我终明了,为何数千年前,我重伤至面目全非,一副仙不仙,鬼不鬼的样子。从九霄云端坠落在了归谷。
阎王经过我身边时,我只望了他一眼,他便怔了。他似乎呢喃过:“阿冥……”便将我带回了黄泉地狱。
我也曾问过阎王,为何救我。他却从不曾回我。
驱妄台的旗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我回了神,牵了牵嘴角,心思竟有些复杂起来。说不上为什么,却也掩藏不住那些失落和感伤的情丝……
抬了头便看见,阎王已带着阿冥走向了我的驱妄台。虽不知阎王同阿冥说了什么,但阿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阎王淡淡的说:“与阿冥呈一碗孟婆汤吧。”
我点点头,递一碗汤与阿冥。阿冥点头示谢,放在嘴边时又似想起什么,温声对我说:“想不到黄泉地狱里,竟有姐姐这般仙女一样的鬼。”
我苦涩的笑笑,并没有解释。望着她喝了汤,走过奈何桥,去往轮回。
阎王眉间染了忧色,他似同我说话,又似独自呢喃:“阿冥虽修得了魂魄,却再无神力。只能堕入轮回道,永无休止的轮回于人世间了……”
我望着他,扬了丝宽慰的笑,“凡人寿元虽短。可只要快乐,便也够了。若痛苦活着,少一天,多一天,不过还是煎熬着罢了。”
阎王忽的转了头,漆黑的眸子望着我。忘川河畔的风吹乱了他漆黑的发,他眯了眯眼睛,立在风中问我:“阿香,那么,你在这黄泉地狱,可还算快乐?”
我久久的立在风中,望着远处立在黄泉中的茅屋,望着奔腾的忘川河水,也望着立在我面前玄衣飞扬的阎王……
沙乱了一地,有的熙熙攘攘的挤在我和他的脚下,有的钻进我们的长靴里,还有的,飞进了眼里,磨砂出湿润的痕迹……
地狱之河是黄泉还是奈何
本文2023-10-16 08:27:32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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