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公三略》诗解4将者身先博闻思贤
《黄石公三略》 诗解4 将者身先 博闻思贤
题文诗:
军谶 有 曰 : 良将统军 , 恕己治人 , 推惠施恩 ,
士力日新 , 战如风发 , 攻如河决 其众可望 ,
而不可当 , 其众可下 , 而不可胜 以 身先 人 ,
故其兵为 , 天下 称 雄 军赏为表 , 以罚为里
赏罚 分 明 , 则将威行 ; 官人得 当, 则士卒服 ;
所任贤 能, 则敌国震 贤者所适 , 其前无敌
故士可下 , 而不可骄 , 将 者 可乐 , 而不可忧 ,
谋 略 可深 , 而不可疑 简慢 骄士, 下不顺 服;
将 有隐 忧 , 内外不信 ; 谋 略犹 疑 , 则敌国奋 ,
攻伐致乱 将者国命 , 将能制胜 , 国家安定
将能受谏 , 将能听讼 , 能清能净 , 能平能整 ,
将能纳人 , 将能采言 , 能知国俗 , 能图山川 ,
能表险难 , 能制军权 仁贤之智 , 圣明之虑 ,
负薪之言 , 廊庙之语 , 兴衰之事 , 将所宜闻
将能思士 , 如渴 策从 将 者 拒谏 , 则英雄散 ;
士 策不从 , 则谋士叛 ; 善恶 无分, 则功臣倦 ;
将 者 专己 , 则下归咎 ; 自伐少功 , 信谗众离 ;
贪财奸 肆, 内顾卒* 将有 其 一 , 则众不服 ;
将有 其 二 , 则军无式 , 三下奔北 ,有 四祸国
原文:
《军谶》曰:“良将之统军也,恕①②己而治人,推惠施恩,士力日新,战如风发,攻如河决。”故其众可望而不可当,可下而不可胜。以身先人,故其兵为天下雄。
《军谶》曰:“军以赏为表,以罚为里。”赏罚明,则将威行;官人得,则士卒服;所任贤,则敌国震。
《军谶》曰:“贤者所适,其前无敌。”故士可下而不可骄,将可乐而不可忧,谋可深而不可疑。士骄,则下不顺;将忧,则内外不相信;谋疑,则敌国奋。以此,攻伐则致乱。
夫将者,国之命也。将能制胜,则国家安定。
《军谶》曰:“将能清,能净;能平,能整;能受谏,能听讼;能纳人,能采言;能知国俗,能图山川;能表险难,能制军权。”故曰,仁贤之智,圣明之虑,负薪之言①③,廊庙之语,兴衰之事,将所宜闻。将者,能思士如渴,则策从焉。夫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专己,则下归咎;自伐,则下少功;信谗,则众离心;贪财,则奸不禁;内顾①④,则士卒*。将有一,则众不服;有二,则军无式;有三,则下奔北;有四,则祸及国。
译文
《军谶》说:良将统率军队,以恕己之道治理部下。广施恩惠,军队的战斗力就会日新月异,交战时就像狂风一样迅疾。进攻时就像河决一样猛烈。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军队攻上来,却根本无力抵挡。敌人只能俯首向我投降,却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将领能身先士卒,他的军队便可以称雄天下了。
《军谶》说:治军应当以奖赏为表,以惩罚为里。赏罚分明,将领的威信才能树立起来。选官用人得当,士卒们才会心悦诚服。重用德才兼备的人,敌国就会惧怕。《军谶》说:贤士归附的国家,一定会所向无敌。所以,对待贤士要谦恭而不可简慢,对待将帅要令其心情愉快而不可使之有隐忧,对于谋略要深思熟虑而不可犹豫不决。待贤简慢,下属就不会悦服。将有隐忧,君主与将领之间便互不信任。谋略犹豫,敌国就会乘机得势。这样去打仗,必然招致祸乱。
将帅是国家命运的掌握者。将帅能率军战胜敌人,国家才会安定。
《军谶》上说:将帅应能清廉,能沉静,能公平,能严肃,能接受劝谏,能明断是非,能容纳人才,能博采众议,能知各国风俗,能通山川形势,能明险关要隘,能把握三军的形势。所以说,举凡贤臣的睿智,君主的远虑,民众的议论,官员的意见,以及天下兴衰的往事,都是将帅所应当了解的。将帅能思贤如渴,有谋略的人就会聚集在他周围。将帅不听下属的意见,杰出的人才就会散去。不采纳谋士的良策,谋士就会叛离。善恶不分,功臣就会灰心。一意孤行,下属就会归咎于上。自我炫耀,下属就不愿多建战功。听信谗言,军队就会离心离德。贪图钱财,坏的东西就无法禁止。贪恋女色,士卒就会*乱无度。将帅如有上面的一条,士卒就不会心说诚服。有了两条,军队就没了法纪。有了三条,全军就会溃败。有了四条,就会给国家带来灾祸了。
《黄石公三略》 诗解 3将 礼重禄赏罚必信
题文诗:
用兵要在 , 崇礼重禄 重 礼崇 节, 则智士至 ;
俸 禄重则 , 义士轻死 故 其 禄贤 , 不爱 其 财 ,
赏功 及 时 , 则下力并 , 而敌国削 用人之道 ,
在 尊以爵 , 在 赡以财 , 则士自来 ; 在 接以礼 ,
在 励以义 , 则士死之 帅与士卒 , 同 其 滋味 ,
而共安危 , 敌乃可加 故兵全胜 , 敌有全因
军谶 有 曰 : 军幕未办 , 将不言倦 ; 军灶未炊 ,
将不言饥 冬不服裘 , 夏不操扇 , 雨不张盖 ,
是谓将礼 安危 与 共, 其众可合 , 不离 不 疲 ;
以恩素蓄 , 谋素合也 蓄恩不倦 , 以一取万
军谶 有 曰 : 将威号令 , 战胜军政 ; 士以轻战 ,
其 用命也 将无还令 , 赏罚必信 , 乃可御人 ;
士卒用命 , 乃可越境 统军持势 , 其 将也 者;
制胜破敌 , 其 众也 者 故乱 将 者,勿 使保军 ;
乖众 也者,不 使伐人 攻城不拔 , 图邑不废 ;
二者无功 , 士力疲弊 , 将孤众悖 , 以守不固 ,
以战奔北 是谓老兵 兵老 疲 则 , 将威不行 ;
士卒轻刑 , 失伍逃亡 , 其 敌乘利 , 其 军必丧
原文:
夫用兵之要,在崇礼而重禄。礼崇,则智士至;禄重,则义士轻死。故禄贤不爱财,赏功不逾时则下力并而敌国削。夫用人之道,尊以爵,赡以财,则士自来;接以礼,励以义,则士死之。
夫将帅者,必与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敌乃可加。故兵有全胜,敌有全因。昔者良将之用兵,有馈箪醪者,使投诸河与士卒同流而饮。夫一箪之醪不能味一河之水,而三军之士思为致死者,以滋味之及己也。
《军谶》曰:“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与之安,与之危,故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以其恩素蓄,谋素合也。故蓄恩不倦,以一取万。
《军谶》曰:“将之所以为威者,号令也;战之所以全胜者,军政也;士之所以轻战者,用命也。”故将无还令,赏罚必信;如天如地,乃可御人;士卒用命,乃可越境。夫统军持势者,将也;制胜破敌者,众也。故乱将①①不可使保军,乖众不可使伐人。攻城则不拔,图邑则不废;二者无功,则士力疲弊。士力疲弊,则将孤众悖;以守则不固,以战则奔北。是谓老兵。兵老,则将威不行;将无威,则士卒轻刑;士卒轻刑,则军失伍;军失伍,则士卒逃亡;士卒逃亡,则敌乘利;敌乘利,则军必丧。
译文
用兵的要义,在于注重礼节,厚给俸禄。注重礼节,智谋之士便会前来投奔,厚给俸禄,忠义之士便会视死如归。所以,给予贤士俸禄时不应吝惜财物,奖赏有功之臣时不应拖延时日。这样,部属们便会同仇敌忾而削弱敌国了。用人的原则,应是封爵以尊崇他,厚禄以赡养他,这样贤士就会自动来归了。以礼节来接待他,用大义来激励他,贤士便会以死相报了。
身为将帅,必须与士卒同甘苦,共死生,才可与敌作战。如此才会我军大获全胜,敌人全军覆没。以往良将用兵,有人送给他一坛美酒,他让人倒在河中,与士卒同流而饮。一坛酒不能使一河之水都有酒味,而三军将士都想以死相报,这是因为将帅与自己同甘共苦而感激奋发啊。
《军谶》说:军井没有打好,将帅不说口渴;帐篷没有搭好,将帅不说疲劳;饭菜没有烧好,将帅不说饥饿。冬日不独自穿皮衣,夏日不独自用扇子,下雨不独自打雨伞,这就是所说的“将礼”。能与士卒同甘苦,共患难,军队便会万众一心,不可分离,南征北战,不觉疲劳。这是由于将帅平日里积蓄恩惠、上下一心的缘故。所以说:不断地施恩惠于士卒,便可以赢得千万人的拥护。
将帅的威严源于号令,作战的胜利在于军政,士卒的敢战根于听命。因此,将帅要令出必行,赏罚必信,像天地时令那样不可更易,这样,将帅才能统御士卒。士卒服从命令,才可以出境作战。统帅军队、把握态势的是将领,夺取胜利、打败敌人的是士卒。所以,治军无方的将领不能让他统率三军,离心离德的士卒不能用以攻伐敌国。这样的军队,攻打城池难以拔取,图谋市镇难以占领,两件事都做不到,反而会使军力疲惫不堪。军力疲惫不堪,就会使将领更加孤立,士卒更加抗命。这样的军队,用来守卫则阵地必不稳固,用来作战则士卒必然溃逃。这就叫做师老兵疲。师老兵疲,将领就没有威信。将领没有威信,士卒就不怕刑罚。士卒不怕刑罚,军队就必然混乱。军队混乱,士卒就必然逃亡。士卒逃亡,敌人就必然乘机进攻。敌人进攻,军队就必然大败。
作者:
一说是由三国魏明帝时期的李康提出的。“张良受黄石之符,诵《三略》之说,以游于群雄。”这是东汉末年的一般看法,认为《三略》是黄石公所作,张良所传。这在《隋书·经籍志》中可以找到印证,注明作者是“下邳神人撰”。
二说
二说是有唐朝的张守节提出的。张守节《正义》:“言吕尚绸缪於幽权之策,谓《六韬》、《三略》,阴符七术之属也。”这就是说,张守节认为黄石公给张良的《三略》是吕尚所作。
三说
三说是清朝的姚际恒提出的,他认为在《汉书·艺文志》中没有收录《三略》,这就见出这书应成于汉后,是后人假托之作。
《三略》原称《黄石公三略》,是中国古代的一部著名兵书,与《六韬》齐名。 此书侧重于从政治策略上阐明治国用兵的道理,不同于其他兵书。它是一部糅合了诸子各家的某些思想,专论战略的兵书。南宋晁公武称其:“论用兵机之妙、严明之决,军可以死易生,国可以存易亡。”北宋神宗元丰年间被当时武学必读书《武经七书》编入。
黄石公三略中的中略是《上略》内容的延伸,多引《军势》语,主要通过“君德行,审权变”,论述君主驭将统众的谋略。
《军势》曰:“出军行师,将在自专;进退内御,则功难成。”意思是说,将帅统兵出征,必须要有独立而不受任何制约的指挥权;如果全军的进退行动要受到国君的制约,那么就难取得胜利建功立业了。
《军势》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顾其死,因其至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又说,“无使辩士谈说敌美,为其惑众:无使仁者主财,为其多施而附于下。”意思是说,将帅统兵作战后,对智、勇、贪、愚等各种人都要任用。有智谋的人乐于建功立业,有勇气健斗的人好表现其意志,有贪求名利的人专想邀趋货利,可愚弄的人进战不顾生死,都要因其特点而不拘一格地任用他们。这是将帅指挥官兵作战的微妙权谋。又说,在军中不能让油嘴滑舌的人鼓吹敌国之美,以免他们惑乱动摇军心,不要让注重仁义好施的人主掌财务,以免他们用公家财物培植私党。
《中略》曰:“主不可以无德,无德则臣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失权。臣不可以无德,无德则无以事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国弱,威多则身蹶。”意思是说,国君治国不可以无德,无德则臣下众叛亲离,君临臣下不可以无威,无威则会失去统驭臣民的权力。人臣不可以无德,无德则无以事奉国君,人臣不可以无威,无威则不能行政而使国势衰弱,功高威大则会遭致杀身之祸。
《中略》曰:“德同势敌,无以相倾,乃揽英雄之心,与众同好恶,然后加之以权变。故非计策无以决嫌定疑,非谲奇无以破奸息寇,非阴计无以成功。”意思是说,对于德治相同势力相当的国家,谁也无法倾覆对方,那就延揽英雄之心,与全军官兵同心同德,然后施行权谋决定高下。不运用计谋,就无法解决疑难,不出奇计巧谋就无法破奸灭寇,不设密谋就无法成功。
夫主将之法,务揽英雄之心,赏禄有功,通志于众。故与众同好,靡不成;与众同恶,靡不倾。治国安家,得人也;亡国破家,失人也。
含气之类,咸愿得其志。
《军谶》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柔者,德也;刚者,贼也。弱者人之所助,强者怨之所攻。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用所加;兼此四者,而制其宜。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故能图制无疆,扶成天威,匡正八极,密定九夷。如此谋者,为帝王师。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圣人存之,动应事机。舒之弥四海,卷之不盈怀;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敌国服。《军谶》曰:“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纯柔纯弱,其国必削;纯刚纯强,其国必亡。”
夫为国之道,恃贤与民。信贤如腹心,使民如四肢,则策无遗。所适如支体相随,骨节相救;天道自然,其巧无间。军国之要,察众心,施百务。危者安之,惧者欢之,叛者还之,怨者原之,诉者察之,卑者贵之,强者抑之,敌者残之,贪者丰之,欲者使之,畏者隐之,谋者近之,谗者覆之,毁者复之,反者废之,横者挫之,满者损之,归者招之,服者居之,降者脱之。获固守之,获阨塞之,获难屯之,获城割之,获地裂之,获财散之。敌动伺之,敌近备之,敌强下之,敌佚去之,敌陵待之,敌暴绥之,敌悖义之,敌睦携之。顺举挫之,因势破之,放言过之,四网罗之。得而勿有,居而勿守,拔而勿久,立而勿取。为者则己,有者则士。焉知利之所在?彼为诸侯,己在天子,使城自保,令士自处。
世能祖祖,鲜能下下;祖祖为亲,下下为君。下下者,务耕桑,不夺其时;薄赋敛,不匮其财;罕徭役,不使其劳;则国富而家娭,然后选士以司牧之。夫所谓士者,英雄也。故曰:罗其英雄则敌国穷。英雄者,国之干;庶民者,国之本。得其干,收其本,则政行而无怨。
夫用兵之要,在崇礼而重禄。礼崇,则智士至;禄重,则义士轻死。故禄贤不爱财,赏功不逾时则下力并而敌国削。夫用人之道,尊以爵,赡以财,则士自来;接以礼,励以义,则士死之。
夫将帅者,必与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敌乃可加。故兵有全胜,敌有全因。昔者良将之用兵,有馈箪醪者,使投诸河,与士卒同流而饮。夫一箪之醪,不能味一河之水,而三军之士思为致死者,以滋味之及己也。《军谶》曰:“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与之安,与之危,故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以其恩素蓄,谋素合也。故蓄恩不倦,以一取万。
《军谶》曰:“将之所以为威者,号令也;战之所以全胜者,军政也;士之所以轻战者,用命也。”故将无还令,赏罚必信;如天如地,乃可御人;士卒用命,乃可越境。
夫统军持势者,将也;制胜破敌者,众也。故乱将不可使保军,乖众不可使伐人。攻城则不拔,图邑则不废;二者无功,则士力疲弊。士力疲弊,则将孤众悖;以守则不固,以战则奔北。是谓老兵。兵老,则将威不行;将无威,则士卒轻刑;士卒轻刑,则军失伍;军失伍,则士卒逃亡;士卒逃亡,则敌乘利;敌乘利,则军必丧。
《军谶》曰:“良将之统军也,恕己而治人,推惠施恩,士力日新,战如风发,攻如河决。”故其众可望而不可当,可下而不可胜。以身先人,故其兵为天下雄。
《军谶》曰:“军以赏为表,以罚为里。”赏罚明,则将威行;官人得,则士卒服;所任贤,则敌国震。
《军谶》曰:“贤者所适,其前无敌。”故士可下而不可骄,将可乐而不可忧,谋可深而不可疑。士骄,则下不顺;将忧,则内外不相信;谋疑,则敌国奋。以此,攻伐则致乱。夫将者,国之命也。将能制胜,则国家安定。
《军谶》曰:“将能清,能净;能平,能整;能受谏,能听讼;能纳人,能采言;能知国俗,能图山川;能表险难,能制军权。”故曰,仁贤之智,圣明之虑,负薪之言,廊庙之语,兴衰之事,将所宜闻。将者,能思士如渴,则策从焉。夫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专己,则下归咎;自伐,则下少功;信谗,则众离心;贪财,则奸不禁;内顾,则士卒*。将有一,则众不服;有二,则军无式;有三,则下奔北;有四,则祸及国。
《军谶》曰:“将谋欲密,士众欲一,攻敌欲疾。”将谋密,则奸心闭;士众一,则军心结;攻敌疾,则备不及设。军有此三者,则计不夺。将谋泄,则军无势;外窥内,则祸不制;财入营,则众奸会。将有此三者,军必败。
无虑,则谋士去;将无勇,则吏士恐;将妄动,则军不重。将迁怒,则一军惧。《军谶》曰:“虑也,勇也,将之所重;动也,怒也,将之所用。”此四者,将之明讠戚也。
《军谶》曰:“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军谶》曰:“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夫。”故礼者,士之所归;赏者,士之所死。招其所归,示其所死,则求者至。故礼而后悔者士不止;赏而后悔者士不使。礼赏不倦,则士争死。
《军谶》曰:“兴师之国,务先隆恩;攻取之国,务先养民。”以寡胜众者,恩也。以弱胜强者民也。故良将之养士,不易于身;故能使三军如一心,则其胜可全。
《军谶》曰:“用兵之要,必先察敌情:视其仓库,度其粮食,卜其强弱,察其天地,伺其空隙。”故国无军旅之难而运粮者,虚也;民菜色者,穷也。千里馈粮,民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夫运粮百里,无一年之食;二百里,无二年之食;三百里,无三年之食,是国虚。国虚,则民贫;民贫,则上下不亲。敌攻其外,民盗其内,是谓必溃。
《军谶》曰:“上行虐,则下急刻;赋敛重数,刑罚无极,民相残贼;是谓亡国。”
《军谶》曰:“内贪外廉,诈誉取名;窃公为恩,令上下昏;饰躬正颜,以获高官;是谓盗端。”
《军谶》曰:“群吏朋党,各进所亲;招举奸枉,抑挫仁贤;背公立私,同位相讪;是谓乱源。”
《军谶》曰:“强宗聚奸,无位而尊,威无不震;葛藟相连,种德立恩,夺在位权;侵侮下民,国内哗喧,臣蔽不言;是谓乱根。”
《军谶》曰:“世世作奸,侵盗县官,进退求便,委曲弄文,以危其君;是谓国奸。”
《军谶》曰:“吏多民寡,尊卑相若,强弱相虏;莫适禁御,延及君子,国受其咎。”
《军谶》曰:“善善不进,恶恶不退;贤者隐蔽,不肖在位;国受其害。”
《军谶》曰:“枝叶强大,比周居势;卑贱陵贵,久而益大;上不忍废,国受其败。”
《军谶》曰:“佞臣在上,一军皆讼;引威自与,动违于众;无进无退,苟然取容;专任自己,举措伐功;诽谤盛德,诬述庸庸;无善无恶,皆与己同;稽留行事,命令不通;造作其政,变古易常;君用佞人,必受祸殃。”
《军谶》曰:“奸雄相称,障蔽主明;毁誉并兴,壅塞主聪;各阿所以,令主失忠。”
故主察异言,乃睹其萌;主聘儒贤,奸雄乃遁;主任旧齿,万事乃理;主聘岩穴,士乃得实;谋及负薪,功乃可述;不失人心,德乃洋溢。
●中略
夫三皇无言而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帝者,体天则地,有言有令,而天下太平;群臣让功,四海化行,百姓不知其所以然。故使臣不待礼赏;有功,美而无害。王者,制人以道,降心服志,设矩备衰,四海会同,王职不废。虽有甲兵之备,而无斗战之患。君无疑于臣,臣无疑于主,国定主安,臣以义退,亦能美而无害。霸者,制士以权,结士以信,使士以赏;信衰则士疏,赏亏则士不用命。
《军势》曰:“出军行师,将在自专;进退内御,则功难成。”
《军势》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顾其死;因其至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
《军势》曰:“无使辩士谈说敌美,为其惑众;无使仁者主财,为其多施而附于下。”
《军势》曰:“禁巫祝,不得为吏士卜问军之吉凶。”
《军势》曰:“使义士不以财。故义者,不为不仁者死;智者,不为暗主谋。”
主,不可以无德,无德则臣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失权。臣,不可以无德,无德则无以事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国弱,威多则身蹶。
故圣王御世,观盛衰,度得失,而为之制;故诸侯二师,方伯三师,天子六师。世乱,则叛逆生;王泽竭,则盟誓相诛伐。德同势敌,无以相倾,乃揽英雄之心,与众同好恶,然后加之以权变。故非计策,无以决嫌定疑;非谲奇,无以破奸息寇;非阴谋,无以成功。
圣人体天,贤者法地,智者师古。是故《三略》为衰世作:“上略”设礼赏,别奸雄,著成败;“中略”差德行,审权变;“下略”陈道德,察安危,明贼贤之咎。故人主深晓“上略”,则能任贤擒敌;深晓“中略”,则能御将统众;深晓“下略”,则能明盛衰之源,审治国之纪。
人臣深晓“中略”,则能全功保身。夫高鸟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亡者,非丧其身也,谓夺其威,废其权也。封之于朝,极人臣之位,以显其功;中州善国,以富其家;美色珍玩,以说其心。夫人众一合而不可卒离,威权一与而不可卒移。还师罢军,存亡之阶。故弱之以位,夺之以国,是谓霸者之略。故霸者之作,其论驳也。存社稷罗英雄者,“中略”之势也;故世主秘焉。
●下略
夫能扶天下之危者,则据天下之安;能除天下之忧者,则享天下之乐;能救天下之祸者,则获天下之福;故泽及于民,则贤人归之;泽及昆虫,则圣人归之。贤人所归,则其国强;圣人所归,则六合同。求贤以德,致圣以道。贤去,则国微;圣去,则国乖。微者危之阶,乖者亡之征。
贤人之政,降人以体;圣人之政,降人以心。体降可以图始,心降可以保终。降体以礼,降心以乐。所谓乐者,非金石丝竹也;谓人乐其家,谓人乐其族,谓人乐其业,谓人乐其都邑,谓人乐其政令,谓人乐其道德。如此,君人者乃作乐以节之,使不失其和。故有德之君,以乐乐人;无德之君,以乐乐身。乐人者,久而长;乐身者,不久而亡。
释近谋远者,劳而无功;释远谋近者,佚而有终。佚政多忠臣,劳政多怨民。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残灭之政,累世受患;造作过制,虽成必败。
舍己而教人者逆,正己而化人者顺;逆者乱之招,顺者治之要。
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德者人之所得,仁者人之所亲,义者人之所宜,礼者人之所体;不可无一焉。故夙兴夜寐,礼之制也;讨贼报仇,义之决也;恻隐之心,仁之发也;得己得人,德之路也;使人均平,不失其所,道之化也。
出君下臣,名曰命;施于竹帛,名曰令;奉而行之,名曰政。夫命失,则令不行;令不行,则政不正;政不正,则道不通;道不通,则邪臣胜;邪臣胜,则主威伤。
千里迎贤,其路远;致不肖,其路近。是以明王舍近而取远,故能全功尚人,而下尽力。
废一善,则众善衰。赏一恶,则众恶归。善者得其祐,恶者受其诛,则国安而众善至。
众疑,无定国;众惑,无治民。疑定惑还,国乃可安。
一令逆,则百令失;一恶施,则百恶结。故善施于顺民,恶加于凶民,则令行而无怨。使怨治怨,是谓逆天;使仇治仇,其祸不救。治民使平,致平以清,则民得其所,而天下宁。
犯上者尊,贪鄙者富,虽有圣王,不能致其治。犯上者诛,贪鄙者拘,则化行而众恶消。清白之士,不可以爵禄得;节义之士,不可以威刑胁。故明君求贤,必观其所以而致焉。致清白之士,修其礼;致节义之士,修其道。而后士可致,而名可保。
夫圣人君子,明盛衰之源,通成败之端,审治乱之机,知去就之节。虽穷,不处亡国之位;虽贫,不食乱邦之禄。潜名抱道者,时至而动,则极人臣之位;德合于己,则建殊绝之功。故其道高,而名扬于后世。
圣王之用兵,非乐之也,将以诛暴讨乱也。夫以义诛不义,若决江河而溉爝火,临不测而挤欲堕,其克必矣。所以优游恬淡而不进者,重伤人物也。夫兵者,不祥之器,天道恶之,不得已而用之,是天道也。夫人之在道,若鱼之在水;得水而生,失水而死。故君子者常畏惧而不敢失道。豪杰秉职,国威乃弱;杀生在豪杰,国势乃竭;豪杰低首,国乃可久。杀生在君,国乃可安;四民用灵,国乃无储;四民用足,国乃安乐。
贤臣内,则邪臣外;邪臣内,则贤臣毙。内外失宜,祸乱传世。
大臣疑主,众奸集聚;臣当君尊,上下乃昏,君当臣处,上下失序。
伤贤者,殃及三世;蔽贤者,身受其害;嫉贤者,其名不全。进贤者,福流子孙,故君子急于进贤,而美名彰焉。
利一害百,民去城郭;利一害万,国乃思散。去一利百,人乃慕泽;去一利万,政乃不乱。
五帝时期,分化出了帝、百官、百姓三三级。这是德治时期。各修其德,各安其位,各尽其事。
帝,本义是指上帝,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天爷。西学东渐,我们的上帝被“占用去”,当代汉语的上帝被转义为西方的造物主。而我们的上帝,是非人的,是造化之主,是自然。王者,死后才可以被称为帝。《礼记·曲礼》:“(王)崩,曰‘天王崩’。……措之庙,立之主,曰‘帝’。” 所言“王”死称“帝”,仅为商代史实。《礼记·曲礼》:“(王)崩,曰‘天王崩’。……措之庙,立之主,曰‘帝’。” 所言“王”死称“帝”,仅为商代史实。
五帝时期,以人德合天道,有“帝”之尊,故有以为。为而不恃,所以百姓享太平之世而不知所以然。
三王之治,奠基于尧舜禹,成熟于夏商周。三王特指夏禹,商汤和周文王。尧舜禹是属于公天下时期,夏商周是家天下时期。虽分为这样的两个时期,这是从德治过度到礼乐之治的时期,周朝是礼乐治国成熟时期。是失德而后仁,乃至于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这样的一个以仁义礼乐治国的王道政治。也能做到天下太平、君臣和谐。
春秋五霸时期,天道隐,人道兴。礼乐不及,治国以权、利。权强利丰则稳,权群利薄则乱。五霸之治,强调强军富国,以实力拳头说话。
三略中篇以此三皇五帝三王五霸开端,从军事谈及政治,从术上出到天道,这是三略之核心所在。治军再治国,治国在清天下,平天下在通天下之道。天下之道,从天道到德道,到仁道再到人道,最后到霸道,这样一个可上可下之路。
《军势》曰:“出军行师,将在自专;进退内御,则功难成。”
一个将领要对军队有自主决策权,所谓将在外君民命有所不受。从上面的政治过渡到军事,这就是说明君臣之间的关系。不同的政治就有不同的关系。而治军之道,既脱胎于政治又有作为博弈的规定性。这种规定性在孙子兵法里就是一些军事原则,诸如先为不可胜,速战速决,出奇制胜,因敌变化,上兵伐谋等等。
《军势》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顾其死;因其至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
此言军队里的用人之法。四种人,智者,勇者,贪者,愚者,各有其优势,因人而用。
《军势》曰:“无使辩士谈说敌美,为其惑众;无使仁者主财,为其多施而附于下。”
这里还是谈用人。不要让口吐莲花的人在士卒面前说敌方的好话,不要让内心柔软好说话的人掌管钱财。
《军势》曰:“禁巫祝,不得为吏士卜问军之吉凶。”
军事战争靠的是依靠五事七计入微庙算而定的战略,也是根据实时情报做的准确判断,并非虚玄和跳大神。天道是清晰的、信实的和绝对理性的,而非迷信。
《军势》曰:“使义士不以财。故义者,不为不仁者死,智者不为暗主谋。”
有仁主则有义士,这是相互的。智者也是因为心服明主而尽心尽力。这也是用人之法,,是不用之大用,顺其自然。
主,不可以无德,无德则臣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失权。臣,不可以无德,无德则无以事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国弱,威多则身蹶。
威德并重。这对于君臣都如此。威与德,合度而行,无过无不及。
故圣王御世,观盛衰,度得失,而为之制;故诸侯二师,方伯三师,天子六师。世乱,则叛逆生;王泽竭,则盟誓相诛伐。德同势敌,无以相倾,乃揽英雄之心,与众同好恶,然后加之以权变。故非计策,无以决嫌定疑;非谲奇,无以破奸息寇;非阴谋,无以成功。
圣王统治天下,观察盛衰的变化,考虑得失的原因,从而建立制度。所以规定诸侯辖二军,方伯辖三军,天子辖六军。后来天下混乱,叛逆逐渐发生,天子的恩泽竭尽,诸侯之间就会结盟立誓互相攻伐。由于政治军事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办法消灭谁,于是千方百计收揽英雄之心,与他们同喜好同憎恶,然后再运用权术。所以,不用计策就无法决嫌定疑,不诡诈出奇就不能破奸灭寇,不施阴谋就不能成功。
这是天下由治生乱的过程,想要回到治世,就“乱世用酷法”。
圣人体天,贤者法地,智者师古。是故《三略》为衰世作:“上略”设礼赏,别奸雄,著成败;“中略”差德行,审权变;“下略”陈道德,察安危,明贼贤之咎。
这段说明了三略的整体结构。立天地人之道,就是体天法地师古。再者说明三略创作的目标,为率世作,为平天下而作。上中下三略的结构。上略主用贤人而能得人,中略明德行而能用人,下略立道德,而能因人成事,而至天下平。层层上进。
故人主深晓“上略”,则能任贤擒敌;深晓“中略”,则能御将统众;深晓“下略”,则能明盛衰之源,审治国之纪。
对于君主而言,通晓三略,可以成就平天下之功。
人臣深晓“中略”,则能全功保身。夫高鸟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亡者,非丧其身也,谓夺其威,废其权也。封之于朝,极人臣之位,以显其功;中州善国,以富其家;美色珍玩,以说其心。
人臣通晓三略,就知进退。功成身退。留侯张良深通此道。
夫人众一合而不可卒离,威权一与而不可卒移。还师罢军,存亡之阶。故弱之以位,夺之以国,是谓霸者之略。故霸者之作,其论驳也。存社稷罗英雄者,“中略”之势也;故世主秘焉。
胜利了,接下来怎么办?从军事到政治,这是非常微妙慎重的转换过程。军事是极限之法,而非治国之道。而军事是保国之重器,又不可损毁,需要慎之又慎。
黄石公三略分上略、中略、下略三卷,引用《军谶》、《军势》之语句较多,择其精粹者解读之。
上略:本卷主要论述以“柔弱胜刚强”为主旨,以及招揽人才为重点,以“任贤擒敌”为目的的治国统军的政略、战略思想及其途径。
《上略》开宗明义就指出,担任“主将之法”,在于务必收“揽英雄之心,赏禄有功”之人,把自己的意志通达于众。所以“与众同好者”,事情都能办成,“与众同恶者”,事情都会办坏。能够“治国安家”的明君,是因为得到贤能之人的辅佐;弄得“亡国破家”的昏君,是因为失去贤能之人的辅佐。
《军谶》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又曰:“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纯柔纯刚,其国必削,纯刚纯强,其国必亡。”意思是说,示之以柔而能制其刚,示之以弱而能制其强。又说,贤明的国君在治理国家时做到“能柔能刚”,所以他的国家就日益光耀;贤明的国君在治理国家时做到“能弱能强”,所以他的国家就日益彰明;如果国君柔弱无能,那么他的国家就必然衰弱;如果国君刚强自恃,那么他的国家就必然灭亡。
《上略》曰:“夫为国之道,恃贤与民,信贤如腹心,使民如四肢,则策无遗;所适如肢体相随,骨节相救,天道自然,其巧无间。”意思是说,治理国家的最高原则,在于贤能之人的辅佐与民众的支持,信任贤能的人如同自己的腹心,使用民众从事百业如同自己的手足,相互适应如同手足与身体般相随如意,如同骨骼与肢节那样顺从天然规律,结合得巧妙无间。
《上略》曰:“危者安之,惧者欢之,叛者还之,冤者原之,诉者察之,卑者贵之,强者抑之,敌者残之,贪(《释名·释言语》:“贪,探求”,故作“探求”解。通常作贪污贪婪解。据此处文意,以前者为好)者丰之,欲者使之。”意思是说,对有危难的人要扶助安置他,对心存畏惧的人要宽慰欢悦他,对叛离逃跑的人要设法招还他,对有冤屈的人要酌情平反他,对前来申诉的人要据理辨明他,对位卑而言微的人要按礼尊重他,对无理逞强的人要尽量抑制他,对怀有敌意的人要坚决清除他,对希望探求的人要设法满足他,对要求立功的人要找机会给他。
《三略》曰:“畏者隐之,谋者近之,谗者覆之,毁者复之,反者废之,横者挫之,满者损之,归者招之,服者居之,降者脱之”。意思是说对畏怯寡言的人要内部使用他,对胸怀谋略的人要多方亲近他,对谗言害人的人要审慎察看他,对诋毁诽谤的人要无情反击他,对横行霸道的人要全力挫败他,对志满高傲的人要抑制贬损他,对归附顺从的人要招抚收用他,对已经收服的人要妥善安置他,对愿意投降的人要设法解脱他。
《上略》曰:“获固守之,获扼塞之,获难屯之,获城割之,获地裂之,获财散之。”意思是说,军队占领敌人的坚固阵地要加强防守,占据敌人的险隘之处要设置障,夺得敌人难以守卫的土地要屯兵驻守,攻取敌人的城邑要奖励参战的官兵,占领敌人的土地要分封给功臣,缴获敌人财物要散发于众人。
《上略》曰:“敌动伺之,敌近备之,敌强下之,敌佚去之,敌陵待之,敌暴绥之,敌悖义之,敌睦携之。”意思是说,敌人开始行动要注意侦察,敌人靠近要多加防备,敌人强者要示以卑弱,敌人闲逸要故意避开,敌人凌我要消其锐气,敌人施暴要安抚民众,敌人悖逆要宣传正义,敌人和睦要离间他们。
《上略》曰:“顺举挫之,因势破之,放言过之,四网罗之。”意思是说,要根据敌人的军情采取挫败敌人的行动,要依据敌人态势作出打败敌人的部署,要散发假情报迷惑敌人,要网设四面包围孤立无援的人。
《上略》曰:“得而勿有,居而勿守,拔而勿久,立而勿取。”意思是说,在战争中缴获敌人的财物,不要据为私有,夺取敌国的城池,不要贪图安逸自守不去,进攻敌人的城池掠取敌国的土地,要速战速决而不能旷日持久,要扶持被占领国家的人执政,而不要取代其位。
《军谶》曰:“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其意是说:军井还没有凿成,将帅不应当说口渴,帐幕还没有架好,将帅不应当说疲倦,军灶还没有做饭,将帅不应当说饥饿。将帅冬天不要独自穿皮衣,夏天不要独自用扇子,雨天不要独自撑伞。这是优良将帅与官兵同甘共苦的原则。
《上略》曰:“与之安,与之危,故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以其恩素蓄,谋素和也。故曰:蓄恩不倦,以一取万。”意思是说,将帅能与士卒同安乐共危难,所以他的队伍能合力同心而不会离心离德,能持久作战而不怕疲劳。这是因为将帅长期恩待士卒,与士卒长期协力同心的结果。由此可见,将帅能长期恩待士卒,那么作战起来士卒就会以一当万,百战而不怠了。
《军谶》曰:“将之所以为威者,号令也。战之所以全胜者,军政也。士之所以轻战者,用命也。故将无还令,赏罚必信。”意思是说,将帅之所以有威严,是由于号令森严的缘故。作战之所以获得全胜者,是由于军政严明的缘故。官兵之所以敢战者,是由于服从军命的缘故。所以将帅不能下达前后相反的命令,施行赏罚必须言而有信。
《上略》曰:“夫统军持势者,将也,制胜破敌者,众也。故乱将不可使保军,乖众不可使伐人。攻城则不拔,图邑则不废,二者无功,则士力疲敝。士力疲敝,则将孤众悖。以守则不固,以战则奔北,是谓老兵。”意思是说,《上略》说:统领全军而具有威势者,是握有军权的良将,能够取胜而战败敌军者,是由于全军士卒奋力作战的缘故。所以威势紊乱的将帅不可能保全军队的生存力,上下不和的军队不可以用来攻战。攻城则不能破,图邑则不能得,二者都不能获得成功,官兵被拖累得疲惫不堪。官兵疲惫不堪,则将帅孤立于上官兵不和于下,用这样的军队进行防守则不固,用于攻战则失败,这样的军队就是没有战斗力的“老兵”。
《上略》曰:“夫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专己,则下归咎。自伐,则下少功。信谗,则众离心。贪财,则奸不禁。内顾,则士卒*。”意思是说,将帅拒绝部属的正确意见,则志士能人就会离散。不听从谋士的良谋,则谋士就会叛离。善恶不分赏罚不公,则会挫伤功臣的积极性。独断专行,则部下就把责任归咎于上。与部下争功夺利,则部下就不会建功立业。听信谗言,则众叛亲离。将帅贪取财物,则奸邪顽劣之徒就会上行下效而不能禁。将帅受命后仍不忘其家不忘其身,则士卒就会沉溺违纪。
《上略》曰:“将无虑,则谋士去,将无勇,则吏士恐,将妄动,则军不重,将迁怒,则一军惧。”意思是说,将帅没有远虑,则谋士离去;将帅没有勇气,则官兵恐惧;将帅轻举妄动,则三军不能持重,将帅把怒气转泄于部属,则全军上下都会恐惧不安。
《军谶》曰:“虑也,勇也,将之所重,动也,怒也,将之所用。此四者,将之明诫也。”又曰:“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又曰:“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意思是说,深谋远虑,勇冠三军,是将帅重要的美德;行动迅疾,威怒加于敌,是将帅激励士气必用的手段。对此四者,将帅必须察辨体会其运用的时机,才能收到成效。又说:军中没有财资,官兵就不会前来投奔,军中不行奖赏,士卒就不会无往不前。又说:鱼钩摆上香饵,就会有游鱼前来吞食,军队没有重赏,作战中就不会涌现建功立业的勇士。
《军谶》曰:“内贪外廉,诈誉取名,窃公为恩,令上下昏,饰躬正颜,以获高官,是谓盗端。”又曰:“群吏朋党,各进所亲,招举奸枉,抑挫仁贤,背公立私,同位相讪,是谓乱源。”意思是说,暗中贪污受贿而外装清正廉洁,沽名钓誉,假公济私,使上下昏乱,粉饰太平阿谀奉承,窃取高官,这样的官员其实都是社会不安定而生盗贼的祸根。又说,如果各级官员都结党营私,提拔自己的亲信,推荐贪赃枉法之徒,排挤打击仁人贤士,不顾国家利益而培植私人权势,同在一起共事而互相攻讦,这样的官员都是社会动乱的祸源。
《军谶》曰:“吏多民寡,尊卑相若,强弱相虏,莫适禁御,延及君子,国受其咎。”又曰:“善善不进,恶恶不退,贤在隐蔽,不肖在位,国受其害。”意思是说,一个国家如果官多民少,尊卑参杂而又政出多门,强权欺凌弱小,朝廷不适时禁止和治理,则其祸害必然延及善良民众和志士仁人,国家也必然受其祸害。又说,如果受人称赞的人却得不到应有的晋升和任用,令人厌恶的人却占据高位而没有被罢退,那么志士仁人就会隐退不出,才鲜能薄的人就会滥竽充数,祸害国家。
《黄石公三略》 诗解1 志众守微应机信贤
题文诗:
主将之法 , 揽英雄心 , 赏禄有功 , 通志于众
与众同好 , 故靡不成 ; 与众同恶 , 敌 靡不倾
治国安家 , 亡国破家 , 人 心 得失 含气类咸 ,
愿得其志 军谶 有 曰 : 柔能制刚 , 弱能制强
柔者德也 , 刚者贼也 弱者人助 , 强者怨攻
柔有所设 , 刚有所施 ; 弱有所用 , 强用所加 ;
兼此四者 , 因情 制宜 端末未见 , 人莫能知 ;
天地神明 , 与物推移 ; 变动无常 , 因敌转化 ;
不为事先 , 动而辄随 图制无疆 , 扶成天威 ,
匡正八极 , 密定九夷 如此谋者 , 为帝王师
莫不贪强 , 鲜能守微 , 若能守微 , 至微至精,
至精至诚, 乃保其生 圣人存 诚 , 动应事机 ;
舒弥四海 , 卷不盈怀 ; 室宅 非 居 , 城郭 非 守 ;
藏之胸臆 , 敌国 心 服 ,不得不服 军谶 有 曰 :
能柔能刚 , 其国弥光 ; 能弱能强 , 其国弥彰 ;
纯柔纯弱 , 其国必削 ; 纯刚纯强 , 其国必亡
为国之道 , 恃贤与民 明君 信贤 , 如 其 腹心 ;
明君 使民 , 如 其 四肢 , 则策无遗 其 所适如 ,
支体相随 , 骨节相救 ; 天道自然 , 其巧无间
简介
《黄石公三略》,亦称《三略》,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兵书,相传作者为汉初隐士黄石公。最早提及此书的是司马迁。《史记留侯世家》中记载:张良刺杀秦始皇未成,遭追捕,被迫隐姓埋名藏匿于下邳(今江苏邳县),在这里遇见一自称 谷城山下黄石即我 的老者,授其一部《太公兵法》,即《黄石公三略》,其后此公便不见于史载。张良得书,潜心研究,后帮助刘邦取得天下,建立了西汉政权。但据考证,《黄石公三略》的成书当不早于西汉中期,它是后人在吸收先秦优秀军事思想的基础上,总结秦汉初政治统治和治军用兵的经验,假托前人名义编纂而成,其中有许多独到之处。
《黄石公三略》分上略、中略、下略3个部分,共3800余字。与前代兵书不同,它是一部专论战略的兵书,尤其侧重阐述政略,这是该书的一个显著特点。它是我国古代第一部专讲战略的专著。《三略》的另一个特点,即是大量引用古代兵书《军谶》、《军势》中的内容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共引用了700余字,占全书的1/6强。因而为后人保留了这两部已佚兵书的部分精华。
原文
夫主将之法,务揽英雄之心,赏禄有功,通志于众。故与众同好,靡不成;与众同恶,靡不倾。治国安家,得人也;亡国破家,失人也。含气之类①咸愿得其志。
《军谶》②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柔者,德也;刚者,贼也。弱者人之所助,强者怨之所攻。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用所加;兼此四者,而制其宜。
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故能图制无疆,扶成天威,匡正八极③,密定九夷④。如此谋者,为帝王师。
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⑤,若能守微,乃保其生。圣人存之,动应事机。舒之弥四海,卷之不盈怀;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敌国服。
《军谶》曰:“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纯柔纯弱,其国必削;纯刚纯强,其国必亡。”
夫为国之道,恃贤与民。信贤如腹心,使民如四肢,则策无遗。所适如支体相随,骨节相救;天道自然,其巧无间。
译文
统率将领的办法,是务必要争取英雄的归心。把禄位赏赐给有功的人,使众人理解自己的志向。所以,与众人追求的目标相同,这个目标没有不实现的;与众人憎恨的敌人相同,这个敌人没有不完蛋的。国治家安,是由于得到了人心;国亡家破,是由于失去了人心。因为所有的人,都愿意实现自己的志向。
《军谶》说:柔的能制服刚的,弱的能制服强的。柔是一种美德,刚是一种祸害。弱小者容易得到人们的同情和帮助,强大者易于受到人们的怨恨和攻击。有时候要用柔,有时候要用刚,有时候要示弱,有时候要用强。应该把这四者结合起来,根据情况的发展变化而运用的恰如其分。
事物的本末没有显示出来之前,一般人是难以认识其本质的。天地运行的玄妙规律,可以通过万物的变化表现出来。敌我双方的形势也是变化无常的,必须根据敌情的变化而制定不同的方略。在形势没有发展成熟之前不要贸然行事,一旦时机成熟,便应立即采取相应的对策。这样,就可以百战百胜,辅佐君王取威定霸、一统天下、安定四方了。这样谋划的人,便可以做帝王的老师了。
所以说,没有不贪强好胜的,却很少有人掌握刚柔强弱这个幽深精微的道理。如果能掌握这个道理,也就可以保身了。圣人掌握了这个道理,他的行动总能抓住时机。这个幽深精微的道理,舒展开来足以遍布四海,收拢起来却不满一杯。无须用房舍去安置它,无须用城郭去守护它。只需要藏在心中,就可以使敌国屈服了。
《军谶》说:“既能柔,又能刚,则国运光明;既能弱,又能强,则国势昌盛。单纯用柔用弱,则国力必然削弱;单纯用刚用强,则国家必然灭亡。”
治理国家的原则,在于依赖贤士与民众。信任贤者如同自己的心腹,使用人民如用自己的手足,政令便不会有什么纰漏了。这样,行动起来便会像四肢与躯干一样协调,像各个关节一样互相照应,像天道运行一样顺乎自然,灵巧得没有一点造作痕迹。
《黄石公三略》诗解4将者身先博闻思贤
本文2023-10-19 03:53:04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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