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唐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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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描述:
新旧《唐书》的作者是谁?分别记录的是唐朝哪时期的历史?
并寻相关资料。
解析:
《新唐书》
《新唐书》
《新唐书》
记载唐朝历史的纪传体史书。二百二十五卷,内帝纪十卷,志五十卷,表十五卷,列传一百五十卷。北宋宋祁(998~1061)、欧阳修等撰,前后费时十七年,宋仁宗嘉佑五年(1060)全书完成,由曾公亮进呈。其《进唐书表》称,和《旧唐书》比较,“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于旧。……立传纪实,或增或损”。据统计,《旧唐书》帝纪三十万字,《新唐书》帝纪简化为九万字,内容还有所增添。《新唐书》删去《旧唐书》中六十一人列传,增写三百三十一人列传,还增加志三篇,表四篇。全书所载史事比《旧唐书》多,特别是晚唐时的史事,比《旧唐书》大为充实。但为了追求事增文省,因而有不少删节失实之处。
参加编修的人先后变动很大,实际上是由宋祁和欧阳修主持编写。宋祁始终参加编写工作,撰成列传一百五十卷。欧阳修是在设立唐书局十年之后奉命参加,负责编修纪、志与表,后来只完成帝纪和志的一部分。律历、天文、五行诸志为刘羲叟、梅尧臣等人所作。
《新唐书》目录(明嘉靖本)
《新唐书》所增列传多取材于本人的章奏或后人的追述,碑志石刻和各种杂史、笔记、小说都被采辑编入。新书诸志大多比旧志详细,食货志由原来的两卷增至五卷,有关屯田、和籴、矿产、职田、俸料等方面的内容,是《旧唐书》所没有的。地理志由四卷增至八卷,内容也有不少革新,大量记载全国各地修筑河渠陂堰的史实,有助于了解唐代的农田水利;还详细记载诸道、州、县上贡土特产的情形;逐一开列各地所设军府、军、镇、守捉,反映了唐代的军事部署情况;集中叙述羁縻州,有助于了解唐代各少数族的居住分布及其开 况;又根据唐德宗时宰相贾耽的《皇华四达记》,扼要记述了唐朝与境外交通的七条道路,有助于了解唐代中原与少数族地区以及和亚洲各国的友好交往。其《艺文志》增补了《旧唐书·经籍志》所缺的中唐以后的唐人著作,甚为重要。
《新唐书》增写兵志、选举志和仪卫志,在正史中是第一次,为《宋史》以后诸史所沿袭。兵志简略记载唐代军事制度及其变化。选举志主要记载唐代官吏的来源、学校科举和官吏铨选、考核等方面的内容。
《新唐书》恢复了《史记》、《汉书》设表的传统,立宰相、方镇、宗室世系和宰相世系四表,共十五卷。四表对唐代宰相的任免,地方藩镇势力的消长离合,宗室支派的兴衰,以及曾任宰相的姓族升降等情况,提供了必要的资料。其中《宰相世系表》尤有特色,颇便于稽查人物。但自宋代以来,不断有人指出,它采用各家谱牒,多有谬误与遗漏。
新、旧《唐书》在保存历史资料方面,各有所长。《旧唐书》保存了唐实录和国史的大量原始素材,《新唐书》则广泛利用宋人所能见到的各种历史资料,丰富和补充《旧唐书》的缺漏。因此,两唐书的史料价值互有短长。
《新唐书》最早刻于北宋仁宗时,现存八卷(每页十四行);另有北宋十六行本,现存一百二十四卷;南宋刊十行本,现存两卷。涵芬楼百衲本《新唐书》即据上述诸书影印。清乾隆年间武英殿刊本流行较广。1975年中华书局印行的校点本是以百衲本《新唐书》为底本,并参考其他刊本整理而成,其中地理志部分校勘最好,校点本是目前最好的版本。
(张泽咸)
旧唐书
唐王朝曾经在我国历史上盛极一时,但作为第一部完整的唐朝历史,却是在一个极端混乱的时代里完成的。这部史书,现在在二十五史中被称为《旧唐书》,题为刘昫编撰。
编撰
刘昫为五代后晋时的宰相。《旧唐书》从后晋天福五年(940年)始奉石敬塘之命修撰,到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完成。其实这部史书花功力最多的为张昭远和贾纬,只是因为书成时刘昫正在执政,按当时的规定,一般宰相都要作国家修史的主编(监修),因此刘昫就成了署名撰者了。《旧唐书》修成后的第二年,即946年,北方契丹即对后晋大举进攻,造成了开封及河南州县数百里内杳无人烟的惨状,公私损失都很严重,史籍遭劫自也难免。因此修成的《旧唐书》,在保存史料方面,是有很大积极意义的。
简介
《旧唐书》里,保存了唐朝的第一手史料。唐朝三百年历史中,屡经战乱,原始史料经过几次大的浩劫,尤其是安史之乱和唐末军阀混战,致使“向时遗籍,尺简无存”。幸而有肃宗时韦述编纂的国史,到后晋时,便成为修撰唐史的主要依据,肃宗以后,史料留存更少。特别是唐武宗以后的宣、懿、僖、昭、哀五代,连“实录”也都没有存下,只因有张昭远和贾纬等人在“丧乱之际”,杂采各家传闻和小说编出的《唐年补录》和《唐末三朝闻见录》诸书,使史实略有所补。编撰《旧唐书》时离唐亡仅三十多年,许多史料直接从唐人得来。《旧唐书》使这些难得的史料保存了下来。这是它的一大好处。例如某些传里的“今上践祚”、“上即位”、“上初嗣位”等语句,便明显是从当时国史和实录直录下来的痕迹。唯其直录当时人的记录,史料价值就尤其可贵。有些列传,还采用了唐朝当时人写的“行状”、“家传”。这些家传,常常是唐代的名家所书,不仅如实保留了史料,而且在文笔上也很有特色。赵翼《廿二史札记》评论说,《旧唐书》中的《封常清传》,“郁勃悲凉”,“千载下犹有生气”;裴垍所写的《郭子仪传》,“首尾整洁,无一酿词,因此可知唐史官之老于文学也”。《旧唐书》的纪传里,还大段大段地引录唐朝君臣的诏令、手札、奏章,这些原始资料后来有的已荡然无存,却赖《旧唐书》的收录而得以保留。正由于《旧唐书》有上述这些长处,司马光等在修《资治通鉴》时,隋唐部分便大量采用了其中的材料。 另一方面,唐朝是我国一个强盛的朝代,多民族统一国家有所发展。在《旧唐书》里记录了大量的我国少数民族的史料,以及他们和中原的唐王朝相互交往的亲密关系。比如,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婚姻的记实,金城公主入藏的史迹,,以及突厥、回纥、吐蕃、契丹等北方、西北、东北、西南许多民族的历史记录,都在《旧唐书》里有较多的记载。在唐朝和邻国日本、朝鲜、印度的关系史方面,《旧唐书》记载也较为详细。其分量比起别的同类正史来要多得多,史实也较可靠。
历史
然而《旧唐书》仅流传了一百年左右,就遭到了厄运。从宋仁宗庆历年间起,北宋朝廷认为《旧唐书》芜杂不精,另命宋祁和欧阳修编撰唐书。这部唐书在1060年(宋仁宗嘉佑五年)写成,开始“布书于天下”,从此,署名刘昫所编的唐书遂不再流传。直至明朝嘉靖十七年(1538年),经历了四百七十八年坎坷命运的刘昫唐书,才又得到重新刊行。后人为区别这两种唐书,把后晋刘昫所著称为《旧唐书》,而将宋祁等后修的唐书命名为《新唐书》。
因为《新唐书》的作者宋祁、欧阳修,都是文坛大家,后人一般也都沿袭他们的看法,对《旧唐书》贬责颇多,明末顾炎武评之为“颇步繁芜”。的确,它本身有不少缺点。但平心而论,应当说《旧唐书》在如实保存史料方面,有着它巨大的功劳。这一点是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
意义
《旧唐书》在研究我国土地制度、赋税制度等方面。也是一部十分重要的史书。关于唐朝的均田制、租庸调制和两税法,都有比较翔实的记载,给后人的研究提供了方便的条件。尤为可贵的,是《旧唐书》的志里,保存了内容相当丰富的我国科技史的资料。在《历志》和《天文志》里,有著名天文历法家李淳风和僧一行制定的《麟德历》和《大衍历》的比较完整的内容。在《贾耽传》里记录了他所著作的《陇右山南图》和《海内华夷图》等地理学上极为珍贵的资料,这是中外地理学家研究古地理学的难得的记录。 但《旧唐书》的缺点也很明显。因为它出自乱世,又出自众手,成书迅速,因此不免有些粗率。有时转抄的痕迹也很明显,甚至一件公文,在纪和传里同时抄进,造成了不应有的芜杂。因为编史队伍的不稳定以及互不通气,竟至出现某些人物同时并列两传的情况,如《杨朝晟传》就同时列在卷一百二十二和卷一百四十四两处;《王求礼传》和《丘神绩传》也有类似情况。难怪北宋初年有人要否定它,由宋、欧诸名家另写一部。但若由此把这部书全盘否定,甚至革出正史之列,也是不公平的。历史毕竟已给予《旧唐书》坎坷的命运,使它无端沉没了约五百年。
《旧唐书》和《新唐书》的区别在哪里?侧重点有什么不同?
《新唐书》是为区别《旧唐书》而得名的。北宋人认为,《新唐书》要比《旧唐书》高明。他们严厉地批评《旧唐书》“纪次无法,详略失中,文采不明,事实零落”,自以为《新唐书》无论从体例、剪裁、文采等各方面都很完善。《新唐书》修成后,其主编曾公亮曾上皇帝表,颇为得意地说:“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其旧”,认为这是大大胜过《旧唐书》的地方。
的确,《新唐书》从文采和编纂上比《旧唐书》强。因为:一、其主要作者宋祁、欧阳修是北宋一代文宗,著名文学家。宋祁及其兄宋庠,在当时有“二宋”之称,宋人《东轩笔录》说宋祁“博学能文,天资蕴籍”;欧阳修为唐宋八大家之一,散文为其特长。他们笔下的功夫当然不同一般。参加编撰《新唐书》的其它作者,也都为北宋时期名家高手。宋仁宗嘉佑年间曾公亮《进新唐书表》中所列之范镇、王畴、宋敏求、刘羲叟等,都是当时文坛知名人物。范镇曾为翰林学士,文笔流畅,有《东斋纪事》等百余卷流传于世。王畴文辞严丽,一向为世所称。宋敏求为北宋一代掌故大家,富于藏书,曾编《唐大诏令集》和《长安志》,对唐史十分熟悉。刘羲叟是著名天文学家,后来曾助司马光编《资治通鉴》,《新唐书》用这些人主笔,自然文采粲然,体例严谨。另一方面,宋、欧等人在修《新唐书》时,态度也很认真。欧阳修负责本纪、志、表部分,撰稿六、七年。宋祁的列传部分时间更长,前后长达十余年。他曾一度为毫州太守,“出入内外”把这部稿子随身携带。在任成都知府时,每天晚宴过后,开门垂帘燃烛,几乎都要著作到深夜。这种认真谨严的态度,使《新唐书》在不少方面的确胜过《旧唐书》。《旧唐书》因撰稿时间仓促,有些转抄自唐实录、国史的痕迹都没能抹掉,存在许多“大唐”、“本朝”、“今上”字样。宋祁等在新修时,把这些不伦不类的话都删削了。使《新唐书》在体例和笔法、风格上显得比《旧唐书》完整严谨得多。另外,《新唐书》在列传的标名上也作了归纳整理,如把少数民族仕唐将领合并到“诸夷蕃将传”中;把割据的藩镇也归到一起来写等等。这样,就使得眉目更为清楚。这些都是在文笔、编裁方面,新书胜过旧书之处。
二、在史料方面,因为北宋时期比较安宁,有许多在战乱时期不易收集到的史料,到北宋初年得到了征集和整理。据专家估计,司马光修《资治通鉴》时参考史料达三百种之多,《新唐书》的修撰与《通鉴》时间相近,司马光看到的,宋、欧等势必见到。如在《新唐书》增加的《李绩传》记载立武后之争时的态度,记房玄龄论守成之难易,都是《旧唐书》和其它书所不及的。其它如《新唐书》的《食货志》里增加了唐朝屯田、和籴、矿冶等资料;《地理志》记载各地河渠陂堰的灌溉情况和各州的土特产,也都是他书少见的珍贵史料。欧阳修还是当时有数的金石大家,他对古代金石学颇有研究,曾撰《集古录》,用金石刻的记载考证史实。最有名一例,即他用孔颖达碑文考证出这位唐初杰出经史学家表字冲远的事实。这些都使《新唐书》在某些史实考证方面略胜《旧唐书》一筹。
三、《新唐书》在体例上第一次写出了《兵志》、《选举志》,系统论述唐代府兵等军事制度和科举制度。这是我国正史体裁史书的一大开创,为以后《宋史》等所沿袭,保存了我国军事制度和用人制度的许多宝贵史料。《新唐书》的宰相、方镇诸表,也给读者认识唐朝宰相族系(世家大族)的升降和藩镇势力的消长,提供了一条线索。著名史论家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中说:“新书最佳者志、表”。这是公允的评价。自司马迁创纪、表、志、传体史书后,魏晋至五代,修史者志、表缺略,至《新唐书》始又恢复了这种体例的完整性。以后各朝史书,多循此制。这也是《新唐书》在我国史学史上的一大功劳。
《新唐书》也有明显的缺点,最主要之点是封建正统思想较为严重。编写者对隋末、唐末农民起义大加挞伐。在《黄巢传》前冠以“逆臣”二字;对隋末窦建德等农民军使用了极为恶毒的词汇,如“猬毛而奋”、“磨牙摇毒”、“孽气腥焰”等等。对武则天,则诬为“弑君篡国之主”,声言写《武后本纪》目的为“著其大恶”,以便清算等等。诸如此类,都可看出《新唐书》在观点的正统方面更胜于《旧唐书》。在写法上,《新唐书》也有不及《旧唐书》的地方。例如有的纪、传失之太简,甚至作了毫无道理的砍削。清代史评家王鸣盛《十七史商榷》曾提及,《新唐书》本纪较旧书几乎减去十分之六七。有人统计,《旧唐书·本纪》部分近三十万字,到《新唐书》仅剩下九万字,而《哀帝本纪》旧书约一万三千字,新书只剩千字左右。这种过简的写法,使《新唐书》失去了许多重要史料。又由于苛求文字精炼,宋祁、欧阳修等不惜删去许多重要情节,如《旧唐书》里写得十分生动、极为悲壮的《封常清传》、《高仙芝传》,到新书删削得索然无味。尤其不应该的是由于排佛的偏见,《新唐书》将玄奘、一行等事迹一概不写,致使这两位伟大翻译家和科学家,在《新唐书》中竟无反映。
此外,《新唐书》中也还有一些史实和年月的错误。后来有一位年少气盛的学者吴缜专著《新唐书纠谬》一书,共举出该书四百六十条错误。后人对吴缜的评价也颇有分歧。有人认为他过分自大,“沾沾自喜”,带有报复心理,也有人很欣赏他。但不管怎么说,《新唐书》中的谬误是不容否定的
义宁末,与山南抚慰使马元规战冠军,大败,收余众,复振,至二十万。粲所 克州县皆发藏粟以食,迁徙无常,去辄燔廥聚,毁城郭,不务稼穑,专以劫为资。 于是人大馁,死者系路,其军亦匮,乃掠小儿烝食之。戒其徒曰:“味之珍宁有加 人者弟使佗国有人,我恤无储哉!”勒所部略妇人孺儿分烹之,又税诸城细弱以 益粮。隋著作佐郎陆从典、通事舍人颜愍楚谪南阳,粲初引为宾客,后尽食两家。 俄而诸城惧,皆逃散。
显州首领杨士林、田瓒起兵攻粲,旁郡响赴,战淮源,粲大败,挈残士奔菊潭, 遣使乞降。高祖以前御史大夫段确假散骑常侍劳之。确醉,戏粲曰:“君脍人多矣, 若为味”粲曰:“啖嗜酒人,正似糟豚。”确悸,骂曰:“狂贼,归朝乃一奴耳, 复得噬人乎”粲惧,收确于坐,并从者数十悉饔之,以飨左右。遂屠菊潭,奔王 世充,署龙骧大将军。东都平,斩洛水上。士庶竞掷瓦砾击其尸,须臾若冢。
林士弘,饶州鄱阳人。隋季与乡人操师乞起为盗。师乞自号元兴王,建元天成, 大业十二年据豫章,以士弘为大将军。隋遣治书侍御史刘子翊讨贼,射杀师乞,而 士弘收其众,复战彭蠡,子翊败,死之。遂大振,众十余万,据虔州,自号南越王。 俄僭号楚:称皇帝,建元为太平。侍御史郑大节以九江郡下之。士弘任其党王戎为 司空。临川、庐陵、南康、宜春豪杰皆杀隋守令以附,北尽九江,南番禺,悉有之。 后萧铣以舟师破豫章,士弘独有南昌、虔、循、潮之地。铣败,其亡卒稍归之,复 振。赵郡王孝恭招慰,降循、潮二州。
武德五年,士弘弟鄱阳王药师以兵二万围循州,总管杨世略破斩之,士弘请降。 王戎亦献南昌地,诏戎为南昌州总管。士弘复遁保安城山,诱溃亡,谋复乱,袁人 相聚应之,为张善安所察,以兵赴讨。会士弘死,其党乃解。
张善安,兖州方与人。年十七,亡命为盗,转掠淮南。会孟让败,得其散卒八 百,袭破庐江郡。依林士弘,不见信,憾之,反袭士弘,焚其郛,去保南康。萧铣 取豫章,遣将苏胡儿守之,善安夺其地,据以归国,授洪州总管。
武德六年反,辅公祏以为西南道大行台。善安掠孙州,执总管王戎,袭杀黄州 总管周法明。会李大亮兵至,为开晓祸福,答曰:“善安初不反,为部下诖误。降, 今易耳,恐不免,奈何”大亮曰:“总管定降,吾固不疑。”因独入其阵,与善 安握手语,乃大喜,将数十骑诣大亮营。大亮引入,命壮士执之。骑皆惊,引去, 悉兵来战。大亮谕以善安自归,无庸斗。其党骂曰:“总管卖我!”遂溃。送善安 京师,称不与公祏谋,高祖赦之。公祏破,得其书,遂伏诛。
梁师都,夏州朔方人。为郡豪姓。仕隋鹰扬府郎将。大业末罢归,结徒起为盗, 杀郡丞唐世宗,据郡称大丞相,联兵突厥。与隋将张世隆战,败之,因略定雕阴、 弘化、延安。自为梁国,僭皇帝位,祭天于城南,坎地瘗玉得印,以为瑞,建元永 隆。始毕可汗遗以狼头纛,号大度毘伽可汗、解事天子,遂导突厥兵居河南地,拔 盐川郡。
武德二年,寇灵州,长史杨则击走之。又与突厥千骑营野猪岭,延州总管段德 操勒兵不战,师都气懈,遣兵进击,战酣,德操自以轻骑出其旁乘之,师都大溃, 逐北二百里,俘馘甚众。未几,以步骑五千入寇,德操又尽屠其军,降堡将张举、 刘旻。师都惧,遣尚书陆季览说处罗可汗曰:“隋亡,中国裂为四五,势均力弱, 皆争附突厥。今唐灭刘武周,国益大,兵方四出。师都将朝夕亡,然次亦及突厥, 愿可汁如魏孝文,兵引而南,师都请为乡道。”处罗纳之,令莫贺咄设入五原,泥 步设与师都趋延州,处罗自攻太原,突利可汗与奚、、契丹、靺羯繇幽州道合, 窦建德自滏口会晋、绛。已而处罗死,兵不出,又为德操所破。
六年,其将贺遂、索周以所部十二州降。德操悉兵攻之,拔东城,师都保西城 不敢出,求救于突厥颉利,颉利以劲兵万骑赴之。先是,稽胡大帅刘屳成以众附师 都,因谗见杀,其下疑惧,乃多叛。师都日益蹙,遂往朝颉利,教使南略,故突厥 盗边无宁岁,遂窥渭桥。
后突厥政乱,太宗以师都浸危,乃谕以书使归,不从。诏夏州长史剑旻、司马 剑兰经略之。获生口,纵以为间,君臣离挠。出轻骑蹂其稼,城中饥虚。又天狗堕 其城。辛獠儿、李正宝、冯端皆其健将,谋执师都降,不果,正宝挺身归。
贞观二年,旻、兰表可取状,诏柴绍、薛万均并力,令旻以劲卒直据朔方东城。 颉利来援,会大雪,羊马死,绍逆战,破之,进屯城下。其从父弟洛仁斩师都降, 擢洛仁为右骁卫将军、朔方郡公。自起至灭十二年。以其地为夏州。始师都据郡时, 刘季真、郭子和者亦俱起,子和自有传。
刘季真,离石胡人。父龙儿,大业十年举兵自称王,以季真为太子,弟六儿为 永安王。锋甚锐,将军潘长文连年击,不能下。后虎贲郎将梁德破杀龙儿,众乃散。 唐兵起,六儿复聚为盗,附刘武周,季真从之,自号太子王,六儿为拓定王,迭为 边害。西河公张纶、真乡公李仲文合兵讨之,季真降,诏以为石州总管,赐姓李, 封彭山郡王。宋金刚战浍州,势未决,遂复连武周。及败,秦王执六儿斩之,季真 奔高满政,俄被杀。
《新唐书》欧阳修、宋祁等
○崔敦礼 卢承庆 刘祥道 李敬玄 李义琰 孙处约 乐彦玮 赵仁本
崔敦礼,雍州咸阳人,隋礼部尚书仲方孙也。其先本居博陵,世为山东著姓,魏末徙关中。敦礼本名元礼,高祖改名焉。颇涉文史。重节义,尝慕苏子卿之为人。武德中,拜通事舍人。九年,太宗使敦礼往幽州召庐江王瑗。瑗举兵反,执敦礼,问京师之事,敦礼竟无异词。太宗闻而壮之,迁左卫郎将,赐以良马及黄金杂物。贞观元年,擢拜中书舍人,迁兵部侍郎,频使突厥。累转灵州都督。二十年,征为兵部尚书。又奉诏安抚回纥、铁勒部落。时延陀寇边,敦礼与英国公李勣瀚海都督回纥吐迷度为其下所杀,诏敦礼往就部落绥辑之,因立其嗣子而还。敦礼深识蕃情,凡所奏请,事多允会。永徽四年,代高季辅为侍中,累封固安县公,仍修国史。六年,加光禄大夫,代柳奭为中书令,寻又兼检校太子詹事。敦礼以老疾屡陈乞请退。显庆元年,拜太子少师,仍同中书门下三品。敕召其子定襄都督府司马余庆,使侍其疾。寻卒,年六十余。高宗举哀于东云龙门,赐东园秘器,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陪葬昭陵,赙绢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硕,谥曰昭。子余庆,官至兵部尚书。敦礼孙贞慎,神龙初为兵部侍郎。
卢承庆,幽州范阳人。隋武阳太守思道孙也。父赤松,大业末为河东令。与高祖有旧,闻义师至霍邑,弃县迎接,拜行台兵部郎中。武德中,累转率更令,封范阳郡公,寻卒。承庆美风仪,博学有才干,少袭父爵。贞观初,为秦州都督府户曹参军。因奏河西军事,太宗奇其明辩,擢拜考功员外郎。累迁民部侍郎。太宗尝问历代户口多少之数,承庆叙夏、殷以后迄于周、隋,皆有依据,太宗嗟赏久之。寻令兼检校兵部侍郎,仍知五品选事。承庆辞曰:"选事职在尚书,臣今掌之,便是越局。"太宗不许,曰:"朕今信卿,卿何不自信也"俄历雍州别驾、尚书左丞。永徽初,为褚遂良所构,出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遂良俄又求索承庆在雍州旧事奏之,由是左迁简州司马。岁余,转洪州长史。会高宗将幸汝州之温汤,擢承庆为汝州刺史,入为光禄卿。显庆四年,代杜正伦为度支尚书,仍同中书门下三品。寻坐度支失所,出为润州刺史,再迁雍州长史,加银青光禄大夫。总章二年,代李乾祐为刑部尚书,以年老请致仕,许之,仍加金紫光禄大夫。三年,病卒,年七十六。临终诫其子曰:"死生至理,亦犹朝之有暮。吾终,敛以常服;晦朔常饣巽,不用牲牢;坟高可认,不须广大;事办即葬,不须卜择;墓中器物,瓷漆而已;有棺无椁,务在简要;碑志但记官号、年代,不须广事文饰。"赠幽州都督,谥曰定。
弟承业,亦有学识。贞观末,官至雍州长史、检校尚书左丞。兄弟相次居此任,时人荣之。俄坐承庆事左迁忠州刺史。显庆初,复为雍州长史。前后皆有能名。三迁左肃机,兼掌司列选事,赐爵魏县子。总章中,卒于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赠洺州刺史,谥曰简。承业弟承泰,齐州长史。
承泰子齐卿,长安初,为雍州录事参军。时则天令雍州长史薛季旭择僚吏堪为御史者,季旭以闻,齐卿荐长安尉卢怀慎、李休光、万年尉李乂、崔湜、咸阳丞倪若水、盩厔尉田崇辟、新丰尉崔日用,后皆至大官。齐卿,开元初为豳州刺史。时张守珪为果毅,齐卿礼接之,谓曰:"十年内当知节度。"果如其言,时人谓齐卿有人伦之鉴。齐卿好酒,饮至斗余不乱,宽厚可亲,士友以此善之。累迁太子詹事,封广阳县公,寻卒。承庆弟孙藏用,别有传。
刘祥道,魏州观城人也。父林甫,武德初为内史舍人,时兵机繁速,庶事草创,高祖委林甫专典其事,以才干见称。寻诏与中书令萧瑀等撰定律令,林甫因著《律议》万余言。久之,擢拜中书侍郎,赐爵乐平男。贞观初,再迁吏部侍郎。初,隋代赴选者,以十一月为始,至春即停,选限既促,选司多不究悉。时选人渐众,林甫奏请四时听选,随到注拟,当时甚以为便。时天下初定,州府及诏使多有赤牒授官,至是停省,尽来赴集,将万余人。林甫随才铨擢,咸得其宜。时人以林甫典选,比隋之高孝基。三年,病卒,临终上表荐贤,太宗甚嘉悼之,赐绢二百五十匹。祥道少袭父爵。永徽初,历中书舍人、御史中丞、吏部侍郎。显庆二年,迁黄门侍郎,仍知吏部选事。祥道以铨综之术犹有所阙,乃上疏陈其得失。其一曰:
今之选司取士,伤多且滥,每年入流,数过一千四百,伤多也。杂色入流,不加铨简,是伤滥也。经明行修之士,犹或罕有正人,多取胥徒之流,岂能皆有德行即知共厘务者,善人少而恶人多。有国以来,已四十载,尚未刑措,岂不由此乎但服膺先王之道者,奏第然始付选;趋走几案之间者,不简便加禄秩。稽古之业,虽则难知,斗筲之材,何其易进其杂色应入流人,望令曹司试判讫,简为四等奏闻。第一等付吏部,第二等付兵部,次付主爵,次付司勋。其行署等私犯公坐情状可责者,虽经赦降,亦量配三司;不经赦降者,放还本贯。冀入流不滥,官无冗杂,且令胥徒之辈,渐知劝勉。
其二曰:
古之选者,为官择人,不闻取人多而官员少。今官员有数,入流无限,以有数供无限,遂令九流繁总,人随岁积。谨约准所须人,量支年别入流者。今内外文武官一品以下,九品已上,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五员,略举大数,当一万四千人。壮室而仕,耳顺而退,取其中数,不过支三十年。此则一万四千人,三十年而略尽。若年别入流者五百人,经三十年便得一万五千人,定须者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五人,足充所须之数。况三十年之外,在官者犹多,此便有余,不虑其少。今年常入流者,遂逾一千四百,计应须数外,其余两倍。又常选放还者,仍停六七千人,更复年别新加,实非处置之法。
其三曰:
儒为教化之本,学者之宗。儒教不兴,风俗将替。今庠序遍于四海,儒生溢于三学。诱掖之方,理实为备,而奖进之道,事或未周。但永徽已来,于今八载,在官者以善政粗闻,论事者以一言可采,莫不光被纶音,超升不次。而儒生未闻恩及,臣故以为奖进之道未周。
其四曰:
国家富有四海,已四十年,百姓官僚,未有秀才之举。岂今人之不如昔人,将荐贤之道未至宁可方称多士,遂间斯人。望六品已下,爰及山谷,特降纶言,更审搜访,仍量为条例,稍加优奖。不然,赫赫之辰,斯举遂绝,一代盛事,实为朝廷惜之。
其五曰:
唐、虞三载考绩,黜陟幽明。两汉用人,亦久居其职。所以因官命氏,有仓、庾之姓。魏、晋以来,事无可纪。今之在任,四考即迁。官人知将秩满,必怀去就;百姓见有迁代,能无苟且以去就之人,临苟且之辈,责以移风易俗,其可得乎!望经四考,就任加阶,至八考满,然后听选。还淳反朴,虽未敢必期;送故迎新,实稍减劳弊。
其六曰:
尚书省二十四司及门下中书都事、主书、主事等,比来选补,皆取旧任流外有刀笔之人。纵欲参用士流,皆以俦类为耻,前后相承,遂成故事。且掖省崇峻,王言秘密,尚书政本,人物攸归,而多用胥徒,恐未尽铨衡之理。望有厘革,稍清其选。
郜国公主者,肃宗之女也,出降驸马萧升,升于复为从兄弟,升早卒。贞元中,蜀州别驾萧鼎、商州丰阳令韦恪、前彭州司马李万、太子詹事李升等出入主第,秽声流闻。德宗怒,幽主于别第,李万决杀,升贬岭南,萧鼎、韦恪决四十,长流岭表。又言公主行厌祷,其子位为祷文,位弟佩、儒、偲及异父兄驸马都尉裴液,并长流端州。公主女为皇太子妃,即顺宗也。太子惧,亦请与妃离婚。六年,郜国薨,位兄弟及液诏还京师。液父徽,初尚郜国;徽卒,降萧升。
柳浑,字夷旷,襄州人,其先自河东徙焉。六代祖惔,梁仆射。浑少孤,父庆休,官至渤海丞,而志学栖贫。天宝初,举进士,补单父尉。至德中,为江西采访使皇甫侁判官,累除衢州司马。未至,召拜监察御史。台中执法之地,动限仪矩,浑性放,不甚检束,僚长拘局,忿其疏纵。浑不乐,乞外任,执政惜其才,奏为左补阙。明年,除殿中侍御史,知江西租庸院事。
大历初,魏少游镇江西,奏署判官,累授检校司封郎中。州理有开元寺僧与徒夜饮,醉而延火,归罪于守门瘖奴,军候亦受财,同上其状,少游信焉。人知奴冤,莫肯言。浑与崔祐甫遽入白,少游惊问,醉僧首伏。既而谢曰:"微二君子,几成老夫暗劣矣。"自此以公正闻。及路嗣恭领镇,复以为都团练副使。十二年,拜袁州刺史。居二年,崔祐甫入相,荐为谏议大夫、浙江东西黜陟使,累迁尚书左丞。及驾在奉天,微服徒行,遁终南山谷,逾旬方达行在。扈从至梁州,改左散骑常侍。初,浑之归行在,贼泚籍其名甚,愿以致之,犹疑匿在闾里,乃加宰相。及克复,浑尚名载,乃上言:"顷为狂贼点秽,臣实耻称旧名,矧字或带戈,时当偃武,请改名浑。"
贞元二年,拜兵部侍郎,封宜城县伯。三年正月,加同平章事,仍判门下省。时上命玉工为带,坠坏一銙,乃私市以补;及献,上指曰:"此何不相类"工人伏罪,上命决死。诏至中书,浑执曰:"陛下若便杀则已,若下有司,即须议谳。且方春行刑,容臣条奏定罪。"以误伤乘舆器服,杖六十,余工释放,诏从之。复奏:"故尚书左丞田季羔,公忠正直,先朝名臣。其祖、父皆以孝行旌表门闾,京城隋朝旧第,季羔一家而已。今被堂侄伯强进状,请货宅召市人马,以讨吐蕃。一开此门,恐滋不逞。讨贼自有国计,岂资侥幸之徒且毁弃义门,亏损风教,望少责罚,亦可惩劝。"上可其奏。
先时,韩滉自浙西入觐,朝廷委政待之,至于调兵食,笼盐铁,勾官吏赃罚,锄豪强兼并,上悉仗焉。每奏事,或日旰,他相充位而已,公卿救过不能暇,无敢枝梧者。浑虽滉所引,心恶其专政,正色让之曰:"先相公以狷察为相,不满岁而罢;今相公搒吏于省中至死,且非刑人之地,奈何蹈前非而又甚焉专立威福,岂尊主卑臣之礼!"滉感悟愧悔,为霁威焉。及白志贞除浙西观察使,浑奏曰:"志贞一末吏憸人,纵称廉谨,不当顿居重职。"适遇浑以疾称告,即日诏下。疾间,因乞骸骨,优诏不许。其判门下,主吏白当过官,浑愀然曰:"列官分职,复更挠之,非礼法也。千里辞家,以干微禄,邑主辞办,岂虑无能,矧旌善进贤,事不在此。"故其年注拟,无退量者。
及浑瑊与吐蕃会盟之日,上御便殿谓宰相曰:"和戎息师,国之大计,今日将士与卿同欢。"马燧前贺曰:今之一盟,百年内更无蕃寇。"浑曰:"五帝无诰誓之盟,皆在季末。今盛明之代,岂又行于夷狄!人面兽心,难以信结,今日盟约,臣窃忧之。"李晟继言曰:"臣生长边城,知蕃戎心,今日之事,诚如浑言。"上变色曰:"柳浑书生,未达边事;大臣智略,果亦有斯言乎!"皆顿首俯伏,遽令归中书。其夜三更,邠宁节度韩游瑰飞驿叩苑门,奏盟会不成,将校覆没,兵临近镇,上惊叹,即递其表以示浑。诘旦,临轩慰勉浑曰:"卿文儒之士,而万里知军戎之情。"自此骤加礼异。时张延赏与浑同列,延赏怙权矜己,而嫉浑守正,俾其所厚谓浑曰:"相公旧德,但节言于庙堂,则重位可久。"。浑曰:"为吾谢张相公,柳浑头可断,而舌不可禁也。"自是为其所挤,寻除常侍,罢知政事。贞元五年二月,以疾终,年七十五。有文集十卷。
浑母兄识,笃意文章,有重名于开元、天宝间,与萧颖士、元德秀、刘迅相亚。其练理创端往往诣极,当时作者,咸伏其简拔,而趣尚辨博。浑亦善为文,然趋时向功,非沉思之所及。浑警辩,好谐谑放达,与人交,豁然无隐。性节俭,不治产业,官至丞相,假宅而居。罢相数日,则命亲族寻胜,宴醉方归,陶陶然忘其黜免。时李勉、卢翰皆退罢居第,相谓曰:"吾辈方柳宜城,悉为拘俗之人也。"
史臣曰:张镒、萧复、柳浑,节行才能訏谟亮直,皆足相明主,平泰阶,而卢杞忌之于前,延赏排之于后,管仲有言:"任君子,使小人间之,害霸也。"德宗黜贤相,位奸臣,致朱泚、怀光之乱,是失其人也,岂尤其时哉!河清殁于王事,乃显忠贞;从一举自奸人,固宜循默。
赞曰:得人则兴,失人则亡。镒、复、浑去,宗社其殃。
《旧唐书》 後晋·刘昫等史籍选要
辛替否,字协时,京兆万年人。景龙中为左拾遗。时置公主府官属,而安乐府 补授尤滥;武崇训死,主弃故宅,别筑第,侈费过度;又盛兴佛寺,公私废匮。替 否上疏曰:
古之建官不必备,九卿有位而阙其选。故赏不僭,官不滥;士有完行,家有廉 节;朝廷余奉,百姓余食;下忠於上,上礼於下;委责无仓卒之危,垂拱无颠沛 之患。夫事有惕耳目,动心虑,事不师古,以行於今,臣得言之。陛下倍百行赏, 倍十增官,金银不供於印,束帛不充於锡,何所愧於无用之臣、无力之士哉
古语曰:“福生有基,祸生有胎。”且公主,陛下爱子也,选贤嫁之,设官辅 之,倾府库以赐之,壮第观以居之,广池御以嬉之,可谓至重至怜也。然用不合古 义,行不根人心,将变爱成憎,转福为祸。何者竭人之力,费人之财,夺人之家, 怨也。爱一女,取三怨於天下,使边疆士不尽力,朝廷士不尽忠。人心散矣,独持 所爱,何所恃乎向使鲁王赏同诸婿,则有今日之福,无曩日之祸。人徒见其祸, 不知祸所来,所以祸者,宠过也。今弃一宅,造一宅,忘前悔,忽后祸,臣窃谓陛 下乃憎之,非爱之也。臣闻君以人为本,本固则邦宁,邦宁则陛下夫妇母子长相保 也。愿外谋宰臣,为久安计,不使奸臣贼子有以伺之。
今疆场危骇,仓廪空虚,卒输不充,士赏不及,而大建寺宇,广造第宅。伐木 空山,不给栋梁;运土塞路,不充墙壁。所谓佛者,清净慈悲,体道以济物,不欲 利以损人,不荣身以害教。今三时之月,掘山穿地,损命也;殚府虚帑,损人也; 广殿长廊,荣身也。损命则不慈悲,损人则不爱物,荣身则不清净,宁佛者之心乎 昔夏为天子,二十余世而商受之,商二十余世而周受之,周三十余世而汉受之,由 汉而后,历代可知已。咸有道之长,无道之短,岂穷金玉修塔庙享久长之祚乎臣 以为减雕琢之费以周不足,是有佛之德;息穿掘之苦以全昆虫,是有佛之仁;罢营 构之直以给边垂,是有汤、武之功;回不急之禄以购廉清,是有唐、虞之治。陛下 缓其所急,急其所缓,亲未来,疏见在,失真实,冀虚无,重俗人之所为,而轻天 子之业,臣窃痛之。
今出财依势,避役亡命,类度为沙门,其未度者,穷民善人耳。拔亲树知,岂 离朋党,畜妻养孥,非无私爱,是致人毁道,非广道求人也。陛下常欲填池堑,捐 苑囿,以赈贫人。今天下之寺无数,一寺当陛下一宫,壮丽用度尚或过之。十分天 下之财而佛有七八,陛下何有之矣虽役不食之人、不衣之士,犹尚不给,况必待 天生地养、风动雨润而后得之乎臣闻国无九年之储,曰非其国。今计仓廪,度府 库,百僚共给,万事用度,臣恐不能卒岁。假如兵旱相乘,则沙门不能擐甲胄,寺 塔不足穰饥馑矣。
帝不省。睿宗立,罢斜封官千余人,俄诏复之。方营金仙、玉真观。替否以左 补阙上疏曰:
臣谓古之用度不时、爵赏不当、国破家亡者,口说不若身逢,耳闻不若目见, 臣请以有唐治道得失,陛下所及见者言之。
太宗,陛下之祖,拨乱立极,得至治之体。省官清吏,举天下职司无虚授,用 天下财帛无枉费;赏必待功,官必得才,为无不成,征无不服。不多寺观而福禄至, 不度僧尼而咎殃灭。阴阳不愆,五谷遂成,粟腐帛烂。万里贡赋,百蛮归款。享国 久长,多历年所。陛下何惮而不法之
中宗,陛下之兄,居先帝之业,忽先帝之化,不听贤臣之言,而悦子女之意。 虚食禄者数千人,妄食士者百余户;造寺蠹财数百亿,度人免租、庸数十万。是故 国家所出日加,所入日减,仓乏半岁之储,库无一时之帛。所恶者逐,逐必忠良; 所爱者赏,赏皆谗慝。朋佞喋喋,交相倾动。夺百姓之食以养残凶,剥万人之衣以 涂土木。人怨神怒,亲忿众离,水旱疾疫,六年之间,三祸为变。享国不永,受终 於凶妇,取讥万代,诒笑四夷,陛下所见也。若法太宗治国,太山之安可致也;法 中宗治国,累卵之危亦可致也。
顷*雨不解,谷荒于垄,麦烂于场,入秋亢旱,霜损虫暴,草木枯黄,下人咨 嗟,未知所济。而营寺造观,日继于时,道路流言,计用缗钱百余万。陛下知仓有 几岁储库有几岁帛百姓何所活三边何所输民散兵乱,职此由也。而以百万 构无用之观,受天下之怨。陛下忍弃太宗之治本,不忍弃中宗之乱阶;忍弃太宗久 长之谋,不忍弃中宗短促之计。何以继祖宗、观万国耶陛下在韦氏时,切齿群凶; 今贵为天子,不改其事,恐复有切齿於陛下者。
往见明敕,一用贞观故事。且贞观有营寺观,加浮屠、黄老,益无用之官,行 不急之务者乎往者和帝之怜悖逆也,宗晋卿劝为第宅,赵履温劝为园亭,工徒未 息,义兵交驰,亭不得游,宅不得息,信邪僻之说,成骨肉之刑,陛下所见也。今 兹二观,得无晋卿之徒阴劝为之,冀娱骨肉不可不察也。惟陛下停二观以须丰年, 以所费之财给贫穷、填府库,则公主福无穷矣。
疏奏,帝不能用,然嘉切直。
稍迁右台殿中侍御史。雍令刘少微恃权贪赃,替否按之,岑羲屡以为请,替否 曰:“我为宪司,惧势以纵罪,谓王法何”少微坐死。迁累颍王府长史。卒,年 八十。
李渤,字浚之,魏横野将军、申国公发之裔。父钧,殿中侍御史,以不能养母 废于世。渤耻之,不肯仕,刻志於学,与仲兄涉偕隐庐山。尝以列御寇拒粟,其妻 怒,是无妇也;乐羊子舍金,妻让之,是无夫也。乃摭古联德高蹈者,以楚接舆、 老莱子、黔娄先生、於陵子、王孺仲、梁鸿六人,图象赞其行,因以自儆。久之, 更徙少室。
元和初,户部侍郎李巽、谏议大夫韦况交章荐之,诏以右拾遗召。於是河南少 尹杜兼遣吏持诏、币即山敦促,渤上书谢:“昔屠羊说有言:‘位三旌,禄万钟, 知贵於屠羊,然不可使吾君妄施。’彼贱贾也,犹能忘己爱君。臣虽欲盗荣以济所 欲,得无愧屠羊乎”不拜。洛阳令韩愈遗书曰:
有诏河南敦喻拾遗公,朝廷士引颈东望,若景星、凤鸟始见,争先睹之为快。 方今天子仁圣,大小之事皆出宰相,乐善言如不得闻,自即大位,凡所出而施者无 不得宜。勤俭之声,宽大之政,幽闺妇女、草野小子饱闻而厌道之。愈不通於古, 请问先生,兹非太平世欤加又有非人力而至者,年谷屡熟,符贶委至。干纪之奸 不战而拘累,强梁之凶销铄缩栗,迎风而委伏。其有一事未就正,视若不成人。四 海所环,无一夫甲而兵者。若此时也,遗公不疾起与天下士乐而享之,斯无时矣。 昔孔子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已,迹接於诸侯之国。今可为之时,自藏深山,牢关而固 拒,即与仁义者异守矣。想遗公冠带就车,惠然肯来,舒所畜积,以补缀盛德之阙, 利加于时,名垂将来。踊跃怀企,顷刻以冀。又切闻朝廷议,必起遗公,使者往若 不许,即河南必继以行。拾遗徵若不至,更加高秩。如是辞少就多,伤於廉而害於 义,遗公必不为也。善人进其类,皆有望於公。公不为起,是使天子不尽得良臣, 君子不尽得显位,人庶不尽被惠利,其害不为细。必审察而谛思之,务使合於孔子 之道乃善。
渤心善其言,始出家东都,每朝廷有阙政,辄附章列上。
元和九年讨淮西,上平贼三术:一曰感,二曰守,三曰战。感不成,不失为守; 守不成,不失为战。又上《御戎新录》,乃以著作郎召,渤遂起。岁余,迁右补阙, 以直忤旨,下迁丹王府谘议参军,分司东都。十三年,上言:
至德以来,天下思致治平,讫今不称者,人倦而不知变。天以变通之运遗陛下, 陛下顺而革之,则悠久。宜乘平蔡之势,以德羁服恒、兖无不济,则恩威畅矣。昔 舜、禹以匹夫宅四海,其烈如彼;今以五圣营太平,其难如此。臣恐宰相群臣蕴晦 术略,启沃有所未尽,使陛下翘然思文、武、禹、汤而不获也。宜正六官,叙九畴, 修王制、月令,崇孝悌,敦九族,广谏路,黜选举,复俊造,定四民,省抑佛、老, 明刑行令,治兵御戎。愿下宰相公卿大夫议,博引海内名儒,大开学馆,与群臣参 讲,据经稽古、应时便俗者,使切磋周复,作制度,合宣父继周之言。谨上五事: 一礼乐,二食货,三刑政,四议都,五辨雠。
渤虽处外,然志存朝廷,表疏凡四十五献。擢为库部员外郎。会皇甫镈辅政, 务剥下佐用度,而渤奉诏吊郗士美丧,在道上言:“渭南长源乡户四百,今才四十; 阌乡户三千,而今千。它州县大抵类此。推其敝,始於摊逃人之赋。假令十室五逃, 则均责未逃者,若抵石于井,非极泉不止,诚繇聚敛之臣割下媚上。愿下诏一赐禁 止,计不三年,人必归于农。夫农,国之本,本立而太平可议矣。”又言:“道路 茀不治,驿马多死。”宪宗得奏咨骇,即诏出飞龙马数百给畿驿。渤既以峭直触要 臣意,乃谢病归。
穆宗立,召拜考功员外郎。岁终,当校考。渤自宰相而下升黜之,上奏曰: “宰相俯、文昌、值,陛下即位,倚以责功,安危治乱系也。方陛下敬大臣,未有 昵比左右自骄之心,而天下事一以付之,俯等不推至公,陈先王道德,又不振拔旧 典,复百司之本。政之兴废在赏罚。俯等未闻慰一首公,使天下吏有所劝;黜一不 职,使尸禄有所惧。士之邪正混然无章。陛下比幸骊山,宰相、学士皆股肱心腹, 宜皆知之,不先事以谏,陷君於过。俯与学士杜元颖等请考中下。御史大夫李绛、 左散骑常侍张惟素、右散骑常侍李益谏幸骊山,郑覃等谏畋游,得事君之礼,请考 上下。崔元略当考上下,前考于翚不实,翚以贿死,请降中中。大理卿许季同,任 翚者,应考中下;然顷陷刘辟,弃家以归,宜补厥过,考中中。少府监裴通职修举, 考应中上;以封母,舍嫡而追所生,请考中下。奏入,不报。会渤请急,冯宿领考 功,以“考课令取岁中善恶为上下,郎中校京官四品以下黜陟之,由三品上为清望 官,岁进名听内考,非有司所得专。渤举旧事为褒贬,违朝廷制,请如故事”。渤 议遂废。
会魏博节度使田弘正表渤为副,元颖劾奏:“渤卖直售名,资狂躁,干进不已, 外交方镇求尉荐,不宜在朝。”出为虔州刺史。渤奏还信州移税钱二百万,免赋米 二万石,废冗役千六百人。观察使上状。不阅岁,迁江州刺史。
度支使张平叔敛天下逋租,渤上言:“度支所收贞元二年流户赋钱四百四十万, 臣州治田二千顷,今旱死者千九百顷。若徇度支所敛,臣惧天下谓陛下当大旱责民 三十年逋赋。臣刺史,上不能奉诏,下不忍民穷,无所逃死,请放归田里。”有诏 蠲责。渤又治湖水,筑堤七百步,使人不病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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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分析:A项与材料不符,表格中得到选拔的不仅有士族子弟,还是有寒族。B项说法错误,九品中正制是以门第做官,而科举制依据成绩;C项说法错误,不是缩小了范围,是扩大了范围。因此ABC三项均不正确。从材料可知科举制选拔的范围还主要是在士族阶层,还不完善,故选D 点评:解答此题的关键在于准确把握科举制的基本内容和影响。科举制是隋唐时期兴起的重要的制度,与此相关的三省六部制也需要掌握。 |
新旧《唐书》的问题
本文2023-10-20 16:01:35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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