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古人如何优雅的过中秋节祭月流程详解
#中秋节# 导语中国的祭月仪式从周代起就有,祭月时间是在中秋月出时开始祭祀,中秋祭月,关键是向月神示敬,中秋无月甚至下雨,都可以祭月,凡是月光能照射之处,都可以举行,如遇阴天,可以向月亮的方位摆放祭桌。 中国传统的祭月,一般是以家族为单位的,参加祭月的人中选一名主祭(统领工作),一名赞礼(相当于主持人),若干执事(主祭的助手),一般以年长的女性长辈或家庭主妇担任主祭。按照传统,“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所以男子一般担任赞礼、执事协助祭月。下面是 !
篇一
中秋节源自古代对月神的祭祀,它是汉民族祭月习俗的遗存和衍生。祭月,作为中国古代重要祭礼之一。早在周朝,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礼记》中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以朝,夕月以夕。”描述了中国古代帝王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
皇家祭月
所谓“日者,阳之主”,“月者,阴之宗也”。在先人的观念中,日月代表着阴阳两极,两者和谐是万物正常生长的保证。《礼记祭义》中记载:“日出于东,月出于西,阴阳长短,终始相巡,以至天下之和。”所以先人十分重视祭祀日月。
春秋末年《周礼》记载:“中春昼,击土鼓,龡《豳诗》,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描述的是先人在中秋夜击鼓奏乐,祭月迎寒的场面。《礼记·祭义》有“祭日于坛,祭月于坎”。即按日月所代表的阴阳关系,祭日于高台,祭月于坑穴。《史记·封禅书》还记载:“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即用牛祭日,用羊猪祭月。
秦汉时期祭月在皇室礼仪中继续传承。秦时,各地均建有日月祠,山东有日主祠、月主祠。秦始皇祭日于成山,祭月于莱山。汉武帝时,则“夕夕月则揖”,行朝日夕月之礼。北魏、隋唐直至明清历代沿用秋分祭月礼仪。明世宗时,还在北京修建夕月坛,专供天子于秋分设坛在夜晚祭祀月神,这就是现在的北京月坛公园。《明嘉靖祭祀》记载:“秋分祀夜明于夕月坛。”又曰:“夕月坛每三岁一祭。祭以丑、辰、未、戌年行事。朝日则遣文臣,夕月则遣武臣。”即每三年一大祭,遇丑、辰、未、戌年皇帝亲自在月坛祭月。其他年份则派文臣代祭日,遣武臣代祭月。
民间祭月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先为朝廷及上层贵族所奉行的祭月礼仪,也逐渐流传到汉族民间。礼仪式的皇家祭神行为变成了大众化的功利性民俗活动,并逐渐形成了一种风俗沿续下来。同时,祭月的日子,也由秋分日移到了离秋分最近的满月日----中秋。
宋代起秋祭月习俗开始成为求月神赐福,男人求功名利禄,女人则求貌美如仙。宋代金盈之《新编醉翁谈》卷四“八月”中记载:“中秋,京师赏月之会,异于他郡。倾城人家子女,不以贫富,能自行至十二三,皆以成人之服饰之登楼或在中庭拜月,各有所期:男则愿早步蟾官,高攀仙桂。女则愿貌似嫦娥,颜如皓月。”
明清时期,中秋祭月形成了一套相对固定的祭拜仪式。明代刘侗、于奕正的《帝京景物略》记述了明朝北京的中秋风俗:“八月十五祭月,其祭果饼必圆;分瓜必牙错瓣刻之,如莲花。纸肆市月光纸,绘满月像,趺坐莲花者,月光遍照菩萨也。华下月轮桂殿,有兔杵而人立,捣药臼中。纸小者三寸,大者丈,致工者金碧缤纷。家设月光位于月所出方,向月而拜,则焚月光纸,撤所供,散之家人必遍。月饼月果,戚属馈相报,饼有径二尺者。女归宁,是日必返其夫家,曰团圆节也。”描述的是中秋节夜世人面月出方位设祭案,案呈月饼月果等圆形供品,对月拜祭。而后焚毁月光纸,分食祭祀供品。
祭月活动在民国期间仍然风行,只是四九年后才因形势的变化而逐渐消失,所以现代人中秋节只知吃月饼而不知祭月。然而,近几年来又重新开始出现由官方或汉族民间组织的祭月活动。
中国素以“礼仪之邦”而著称。孔夫子有“不学礼,无以立”的庭训。祭祀礼仪是一个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排在我国传统“五礼”首位的吉礼,就是祭祀天地神灵之礼。
所以说,祭月活动重新受到重视应该说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因为祭祀礼仪是文化传播的主要载体,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每年清明节祭祀黄帝陵、端午节祭祀屈原、中秋节祭月以及孔子诞辰日(八月二十七日)的祭孔大典等活动,将会成为中华民族传承千年中华文明的主要礼仪。
篇二
中秋传统习俗——祭月
祭月由来
▪中国的祭月仪式从周代起就有,祭月时间是在中秋夜月出时开始祭祀。《礼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之朝,夕月之夕。”
▪古代帝王的礼制中有春秋二祭:春祭日,秋祭月。据史书记载,早在周朝,古代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其祭祀的场所称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分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北京的月坛就是明嘉靖皇帝年间为祭月修造的,在此地祭月的礼制,明清均沿袭下来。
▪随着社会的发展,祭月活动也逐渐影响到民间。民家也开始有中秋祭月之风,到了后来赏月重于祭月,严肃的祭祀变成了轻松的欢娱。中秋赏月的风俗在唐代极盛,许多诗人的名篇中都有咏月的诗句,宋代、明代、清代宫廷和民间的拜月赏月活动更具规模。
篇三
祭月时间
▪祭祀月神一般在中秋月出时开始祭祀,祭后分胙,饮宴、赏月。华夏祭礼讲究“祭如在、祭神如神在”,中秋祭月的关键是向月神示敬,天气因素不是关键。中秋无月甚至下雨,都可以祭月。凡是月光能照射之处,都可以举行,如遇阴天,可以向月亮的方位摆放祭桌。
▪“中秋”一词,最早见于《周礼》一书,而真正形成全国性的节日则是在唐代。在中国的夏历里,一年分为四季,每季又分为孟、仲、季三个部分,因而中秋也称“仲秋”。
祭月仪程
▪中国传统的祭月,一般是以家族为单位。参加祭月的人中选一名主祭(统领工作),一名赞礼(相当于主持人),若干执事(主祭的助手),其他人均为从祭。一般以年长的女性长辈或家庭主妇担任主祭。因按照中国传统,“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故男子一般担任赞礼、执事协助祭月。
具体人员:
主祭1人
赞礼1人
执事2~4人
从祭若干
器物:
①祭桌一张;
②草席若干条,行拜礼之用。普通草席,上可加软垫;
③普通小型香炉一盏,香若干;
④盘碟碗盏等祭品盛器若干;
⑤红烛一对,照明、烘托气氛及点香用。
⑥白酒一瓶,酒爵三只(酒杯亦可);
⑦祭品:鲜花、月饼、瓜果、糕点、西瓜一盘(切成莲花状)。
⑧祝文、月光纸:月光纸可在网上搜索后打印出来。祭月时向月亮读祝文,可更好地表达诚敬。祭月祝文,精短优美为宜,四言、五言、七言诗等形式均可。祝文应用毛笔,工整地誊写在宣纸上。
服饰:
因祭月是要求相对宽松的祭礼,可不穿专门的汉服祭服。着适合秋季的汉服常服即可。推荐男子着深衣、袍衫、直裾等,女子可着深衣、褙子或襦裙。祭月前,需沐浴更衣,以示对月神的诚敬。
注意事项:
▪中秋月饼是最重要的祭品,月饼以自制为佳,并且宜做成较大的形状以方便众人分切食用。用小型月饼时,应准备足够数量,以便祭后之“餕”。
▪“坐”,就是膝盖并紧,臀部坐在脚跟上,脚背贴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兴”,就是抬起臀部,直起上身,膝盖支撑身体,然后缓缓拜手(手至地,头贴手),再缓缓起身;平身,就是双脚同时,从“坐”的姿势站起来。
祭月流程操作详解:
▪布置好祭祀场所后,赞礼宣布“赞礼执事就位”,从祭缓步走到祭桌的两侧,接着,在主祭的带领下,从祭们整齐地来到祭桌前,随着“坐”的口令,双腿跪在地上。
▪祭月活动正式开始,主祭坐在草席上,从执事手中接过3炷香,许愿后上在香炉中,连续重复了3次后,执事斟满酒爵递给主祭,主祭将酒洒在席前的地上,再将酒爵放到祭桌上。接着,主祭借助烛光,向月亮的方向朗读祝文。祝文读完后,主祭将祝文和月光纸放到席前小盆中焚烧。
具体仪程:
①陈设
月出后,向月亮的方向安放好祭桌,摆放好祭品,点燃红烛,铺设好席子。
②就位
参祭者正坐于祭者席上。执事、赞礼就位。
③祭月
赞礼唱:“祭月”。主祭出位,到奠席前,跪于席上。
④上香、祭酒
赞礼唱:“三上香”。执事递上三支香,主祭在蜡烛上点燃,向月神鞠躬,再将香上于香炉中。如此三次。赞礼唱:“三祭酒”。执事斟满酒爵,递给主祭,主祭将酒洒在席前的地上,再将酒爵放到祭桌上。如此三次。
⑤读祝
执事递上赞美月亮的祝文,主祭借月光与烛光,向月亮展开诵读。
祝曰:时维丁酉中秋,吾辈学子齐聚清风观前。以肃然之诚,仿禋祀之礼,尚礼乐之文明,颂今夕之流光。
今宵月明,况逢盛世,咸集万家,此时觞樽。维我华夏,基业五千年,生民十三亿,文物浩瀚,彬彬盛矣,若河出珠,若山韫玉,种姓立而生民安,以泱泱大国,立今日之世界。近世风雨,百年飘揺,先贤捐躯,视死以赴,方得今日之清平,今宵之团圆。所不幸者今日之中国,生民弊于浮议,少年数典而忘祖,视先贤为尘牍,目国粹曰式微,信可悲夫。国粹者,民族精神之维系也,吾人幸而生今日之中国,必当发之明之,继之承之,播之传之,方不负少年热血,家国重期。
新兴旧地,今吾辈学子聚此拈香而告曰:长空浩荡,辉光玉蟾。灯火此时,万户既瞻。维我华夏,文物依然。盛矣彬彬,其彧星汉。国祚赖立,生民以安。垂手而治,上国衣冠。斯为国粹,千载亘绵。永矢弗忘,拘诚以鉴。
玆呈斯文,饮地横觞。祀於神灵。伏惟尚飨。
⑥焚祝文及月光纸
主祭将祝文和月光纸放到席前小盆中,焚烧。
⑦拜月
赞礼唱:“拜月”。“拜~兴~拜~兴~平身”。主祭及参祭者一起向月神行“再拜”之礼(即拜两次)
⑧从献
赞礼唱:“从献”。主祭离开奠席,参祭者按照长幼之序依次到奠席前,跪,上香(拿三支或一支),默默祈祷心中所愿,然后向月神行拜礼一次。直至所有女性参祭者拜完。
⑨礼成
赞礼唱:“礼成”。至此,中秋祭月仪式完成。
⑩餕
由主祭持切刀,将月饼按人口数均匀分切,每人一份。西瓜每人一瓣,水果自取。
撤掉祭桌后,在月下布设中秋家宴,大家一起赏月、宴饮。
祭月的意义
▪祭月,作为中国古代重要祭礼之一。早在周朝,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现代中秋祭月,以传承华夏千年传统文化为主,以礼仪引导人们对传统文化的认知和融和。
▪中秋节自古便有祭月、赏月、拜月、吃月饼、赏桂花、饮桂花酒等习俗,流传至今,经久不息。中秋节以月之圆兆人之团圆,为寄托思念故乡、亲人之情,祈盼丰收、幸福之节日,成为丰富多彩、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
▪祭月仪式面对月出方向设祭案,祭案上放置着月饼、水果等祭祀供品。参加祭月的人们持肃敬之心,着汉服、正衣冠,按上香、献祭文、献诗、叩拜顺序进行祭月仪式,歌颂自然界月神的丰功伟绩,赞美月亮带给人们的各种文学情怀,祈求月神带来好运。
考据又称考证、考正、考核、考信、考订、考鉴等,其初义是指对人或事物进行稽考取以据信,如《礼·学记》“中年考校”,《礼运》“以考其信”等;后引申为对书籍的考辨校订,如《史记·伯夷列传》“夫学者载籍极博,犹考信于六艺”,《南史·萧子显传》“考正同异,为一家之言”等。而以其为学术之专名,则始于宋人。如朱熹《答孙季和》信中论“读书玩理外,考证又是一种工夫,所得无几而费力不少”。又如《宋史·郑樵传》即称郑氏“好为考证伦类之学”,考证即考据,伦类则指编纂而言。
到了清代尤其是乾嘉时期,关于考据学之称名与界定,在学术界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如戴震、段玉裁、凌廷堪等人常称考核学,《四库提要》多称考证学,孙星衍、江藩等人则称考据学,另有朴学、实学、汉学、制数学、名物典制之学等通称,近今人则多称为乾嘉学术或乾嘉考据学。这些称名皆以该学术的某一特征为命名之由,如称考据学、考证学、考核学是指其纠缪考辨、注重证据的治学特征;称朴学、实学是指其质朴求实、不尚虚谈的学术风气;称汉学是指其宗尚汉儒重小学训诂与名物考辨的学术特质;称制数学、名物典制之学则是指其注重辨名当物与考订典制;而称乾嘉学术或乾嘉考据学则是因其极盛于清代乾隆、嘉庆时期,故以时代为学术之代名。诸家称名相殊,界定各异。即考据学一词,各家所论也相去甚远,如段玉裁谓“考核者,学问之全体,学者所以学为人也。故考核在身心、性命、伦理之间,而以读书之考核辅之”;而戴震、姚鼐、章学诚等人则以义理、考据、词章三分学术,王鸣盛更以义理、考据、词章、经济四分学术,以义理归之宋,以考据归之汉,具体所论又大相径庭;又袁枚以“补苴掇拾之学”即钞撮辑佚之学为考据学;江藩则认为“考据者,考历代之名物象数、典章制度,实而有据者也”;而阮元更以广引博证经传旧文者为“浩博之考据”,以明辨音训精审会通者为“精核之考据”,等等 1。近现代学者或认为考据学仅为一种治学的方法,如钱穆在《〈新亚学报〉发刊辞》中即论其学“是一种求真相的学术,遇有疑难,必通考据”;而顾颉刚在《〈古籍考辨丛刊〉序》中则又认为考据学“以书籍为主,要彻底弄明白许多书籍的文字意义和社会意义,来帮助人们了解历史”,因此他建议应当称为“史料学”。诸家所论考据学之范畴,或概括学问之全体,或仅指学问之一端,大到无所不包,小到仅为名物典制之考辨,论者纷纷,莫衷一是。
如果总前人之论及乾嘉考据学家所治之学来看,笔者认为,考据学是对传统古文献的考据之学,包括对传世古文献的整理、考订与研究,是古文献学的主干学科。其学包括文字、音韵、训诂、目录、版本、校勘、辨伪、辑佚、注释、名物典制、天算、金石、地理、职官、避讳、乐律等学科门类,相对于古文献学而言,考据学一般不包括义理之学,但比今天学术界所常说的考据学广泛复杂得多。就乾嘉考据学而论,与历代不同之处在于:在考据学诸学科中,以小学为先导与枢扭,小学之中又绝重音韵学;四部书中经史子集兼治但又以经史为主;考据与义理兼治但又偏重考据;词章之学与释道之学被排斥在学术以外。此可称为“广义考据学”。而如江藩所云考历代之名物象数、典章制度,实而有据者,此可称为“狭义考据学”,近今人所论多指此而言。本书所论乾嘉考据学则是指“广义考据学”,而“狭义考据学”则包含在其中。
二
在中国两千年儒学发展史上,儒家经典的诠释与流布,主要以两种方式进行:即考据训诂的方式,推阐义理的方式。有了文字,有了书籍,有了对书籍的阐释,考据与义理两种训释方式便同时并生,共存发展,且互为消涨。就考据学而言,其学萌芽于先秦,初创于两汉,一盛于南宋,再盛于清乾嘉时期。乾嘉学者在进行探源工作时,也正是由清初而上溯,将考据学的根源追寻到了先秦。同时,对乾嘉考据学进行总结、整理、研究与评价,也并不始于近代,可以说,当时考据学家如焦循、凌廷堪、江藩、阮元等人就已经开始了对当代学术的总结与评价,焦、凌二氏之同名论文《辨学》等针对当时考据学发展之现状与流弊,已有了认真而求实的总结和反思,而江藩的《国朝汉学师承记》、《国朝经师经义目录》、《经解入门》,阮元主纂之《十三经注疏》、《皇清经解》、《国史·儒林传稿》、《畴人传》以及后来王先谦的《续皇清经解》,皮锡瑞的《经学历史》、《经学通论》等书更是总结与研究当代学术成果的代表之作,对近现代学术界了解与研究乾嘉考据学都产生过积极的影响。
然而,自嘉道之际,随着清王朝的衰微和今文经学兴起,在学术界义理之学又蔚为主流,考据学在高潮过后不仅走向了回落,而且从此受到冷遇,屡遭贬斥,对其学的研究也时断时续,或有或无。究其原因,一方面随着清廷的衰亡和列强的入侵,与清王朝盛衰相同步的考据学在社会各种矛盾空前激烈的情形之下,又适逢学术界各种学派交织相轧、门户之见如隔天地的时期,因之被加以“学术误国”的古老罪名,成为社会各界集中攻击的靶子,到本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甚至成为“烦琐”、“落后”、“反动”等的代名词,很少有人正视其学。另一方面,乾嘉时期距今不过二百余年,当时学者之著述大多数完整地留传到了今天,真可谓森森插架、浩如烟海;同时,乾嘉学者所治之学,上起先秦,下迄当时,凡经史子集之书,莫不泛览杂取,或博通诸学,或精于一家,加之其学又艰涩枯燥,不嗜声华。这些因素也为乾嘉考据学的整理与研究增添了不少难度。
直到80年代以来,这种状况才稍有好转,对清代学术尤其是乾嘉考据学的研究渐趋热门,至少是在表面上人们对其学表示了多方的关注,这当然与近些年来学术史研究的热热闹闹也有着密切的关系。学术界逐渐认识到,作为有清一代的主导学术和异于累代学术的鲜明特征,在中国古代学术史上,乾嘉考据学与先秦诸子学、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义疏之学、宋明理学一样,有着很大的影响与重要的学术地位。同时,人们在探究近现代学术时,也开始认识到“五四”以来新的学术与文化并不像过去所表述的那样与前代毫无瓜葛,乾嘉时期学者的学术与思想对后来都起过或大或小的作用,而新文化运动前后的革命者或学者无论思想新旧,如康有为、梁启超、章太炎、陈独秀、李大钊、蔡元培、胡适、鲁迅、钱穆、黄侃、刘师培等等,他们都不同程度地濡染过甚或接受了清儒之思想与治学方法。近年来人们的研究还表明,无论政治、经济还是学术文化上,18世纪都是一个不可忽略的时期,不对这一时期学术与思想进行梳理,则很难对其前后之学术与思想进行探源导流的工作。同时,面对今日学术界“玄谈”浮躁之风,人们也多多少少对乾嘉考据学家那种踏实勤奋、甘于寂寞、不趋名利的学术风气有了些微的致意。因之,那种把乾嘉考据学视为“异端”、“怪胎”的说法尽管仍时有声响,但对其学正视的学者日渐增多,人们对乾嘉考据学从认识到评价,逐渐走向了客观与平实。
但总起说来,对乾嘉考据学的总结、整理与研究还相当不够,这主要表现在一是对乾嘉考据学家的著述及他们的学术成果缺少系统的总结与整理,二是人们的研究尚多为从哲学、政治、历史及文化等外围对乾嘉考据学进行探究,或是在自己的研究中偶尔涉及考据学相关之问题。相对而言,对乾嘉考据学和当时考据学家本身的研究却少有专论,本书便正是试图在此方面做一尝试。
三
今天对传统国学包括乾嘉考据学进行研究,有着清人和清末以来人所不能及的许多便利条件。首先,清儒认为“圣人之言,万世无弊”,故“治经断不敢驳经”,而今人完全可以不受六经的拘牵;其次,清人治学,如顾炎武、陈启源等人看不到一部“始一终亥”的《说文解字》,即乾嘉学者也难以遍阅所谓“四部七阁”之书,而今天的图书资料与阅读条件则是他们所万难设想和不可比拟的;再次,前人治清学,往往处于政治与学术的纠葛之中,同时,又受今古文之争、汉宋之争、尊德性与道问学之争、考据与义理之争、信古与疑古之争等学派之争的制约,今天则完全可以摆脱这些门户之见的束缚;其四,自近现代以来在四部古籍的整理与研究方面成果甚为丰富,而文字、音韵、训诂、目录、版本、校勘、辨伪、辑佚、金石、职官、舆地、避讳、天算、乐律诸学科的研究也是成就斐然,即乾嘉学术的研究,也在梁启超、钱穆之同名著《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等书之后,海内外继起之作不断出现,近十余年来尤为突出。所有这些,都是今天研究的基础和津梁。因此,现在应该也有可能将乾嘉考据学的整理与研究工作做得更好。
乾嘉考据学兴起于明末清初,全盛于乾嘉时期,式微于晚清。本书的探究兼及有清一代考据学之发展脉络,而主要以乾嘉时期为主,所论人物上起康、雍时期的惠士奇、沈彤、惠栋、江永等人,下及道、咸时期的阮元、江藩、马瑞辰、陈奂诸人;其范围所含,主要指梁启超所论“正统派”,即以惠栋、戴震、钱大昕为代表的考据学家,浙东学派如章学诚,辨伪学派如崔述,桐城派如方苞、姚鼐,今文学家如庄存与、刘逢禄、龚自珍、魏源等,因其学术宗主与考据学派迥异,故不在讨论之列。
本书在方法上试图将古文献学研究与学术史研究相结合,对乾嘉考据学既从学术史的角度对其成因、兴盛与衰微作纵向的探讨,又对其方法、派别、代表人物、得失及学术地位等做横向的辨析,而考据学各学科特点与成就也散见于各章节的论述之中;在学术观点的提出及论证材料的运用上,本书遵信清儒实事求是、注重证佐的治学原则,注重以当时人的言论引证当时的学术,有的放矢,不为空言,同时兼重对乾嘉考据学思想及乾嘉学者本身思想的考察,力图历史地、真实地对乾嘉考据学进行全面论述。另外,本书尚有以下诸方面要向读者特别说明:
其一,本书对乾嘉考据学的论述,有一个很重要的立足点就是:将乾嘉考据学视为既是中国古代学术史上较盛的一代学术,又是学术史发展的必然结果,而不是“畸形”甚或“反动”的学术;将乾嘉考据学家视作有血有肉、直面人生的学人,而不是在*威或屠刀之下苟活残喘、无有灵魂的僵尸。笔者最初也是在前人或时贤观点的影响下读清人之书,但后来发现这些观点与实际情况并不相符,故为纠其失,本书不惜在第一、二、四、八章中用大量的篇幅来讨论乾嘉考据学的成因及乾嘉学者之思想,这并不是有意标新立异,而是经过实事求是考察后所得之结果。
其二,本书所研究的是传统的论题,在方法上也不大趋新,这可能是今日的读者最难惬意的。乾嘉时人焦循谓“一代有一代之所胜,舍其所胜,而就其所不胜,皆寄人篱下者也”。陈寅恪先生的话,更为学界所熟知,他讲运用新材料研究新问题为“预流”,否则谓之“未入流”。处今日之世而治乾嘉考据学,显然既是“寄人篱下”,又未“入流”。然焦氏同时人凌廷堪又说,学术“当其将盛也,一二豪杰振而兴之,千百庸众忿而争之;及其既衰也,千百庸众坐而废之,一二豪杰守而待之”。此话与焦、陈二氏之语似相反而实相成,笔者不敢说自己就是待守的“豪杰”,但总觉得,自孔子至今,在中国古文献的整理与研究上,或者大点里说,在中国传统文化薪火相继的承传发展史上,两千来学者日积月累,不断舍旧创新的研究方法,其中有许多精华今天尚未很好地加以总结和利用,长此以往,传统国学之续与绝,其结果将不待智者而可知。笔者绝不反对在传统国学的研究中运用与借鉴国内外最新方法和最新成果,而且也尽力赴之,但如果将时下学术界盛行的“偷桃换李”魔术与“腾挪搬运”大法称为“一代之所胜”或“预流”的话,则笔者宁愿“寄人篱下”受“未入流”之讥,也不敢不愿以身趋之。此则请读者谅之。
其三,本书所论,主要是围绕乾嘉考据学内部理路的发展来论其兴衰成败,这是针对以往学者只是在其外围进行分析评判的不足而进行纠偏。然矫枉而过正,因此对其他方面的论述有所不够,此在王俊义先生的《序》中已经指出;同时,由于今人对乾嘉考据学的研究较少,本书也想尽量将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提出来,或尽量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或希望引起学界同仁的注意,然因求面面俱到,结果大有顾东弃西、掩膝露肘之失;各章节的论述,尽量避免重出互叠,故有时一个问题的探究,可能会出现在不同的章节中,如关于“古书通例归纳法”的讨论,既出现在第三章,又出现在第十章等等。这些在书中都尽量加了注释或提示。然零碎之嫌,恐亦难免。
上述诸弊,既有时日仓匆之因,更是学力不逮之故,读者罪我,无可置辩。因业师孙钦善先生与前辈王俊义先生在为本书所赐序文中,呵护弟子、鼓励后学,所以多谬奖之辞而少批评之语,然如人饮冰,冷暖自知,故笔者在此对本书之弊略加交待。乾嘉考据学研究的著述尚不多见,本书旨在于抛砖引玉,美玉所出之日,当然就是砖块弃置之时。倘能引起学术界对乾嘉考据学能有更多的关注与研究,就已达到了著者的一点微意。书中所论,多与前辈时贤不同,至其当否,尚热切希冀学界师长与同仁的批评指正。
卷十二乚部孔 kǒng 康董切
通也。从乚(yǐ 同“乙”)从子。乚,请子之候鸟也。乚至而得子,嘉美之也。古人名嘉字子孔。
译文通达,从乚,由子、乚(乙)会意。乚(乙)是祈请子女的、随季节转换而迁徙的鸟。乙鸟来到就会得到子女使人们生活嘉美所以古人名嘉字就叫孔。 〖通也〗
通者达也。於易卦为泰。孔训通、故俗作空穴字多作孔。其实空者、窍也。作孔为叚借。
〖嘉美之也〗
各本无此四字。由浅人谓与下复而删之。今依韵会补。也当作词。词者、意内而外也。通为吉。?为凶。故凡言孔者、皆所以嘉美之。毛传曰。孔、甚也。是其义。甚者、尤安乐也。或曰。诗言亦孔之丑。岂嘉美之乎。曰。此即今甚字通於美恶之意也。
〖从乚子〗
会意。康董切。按此字未见三代用韵之文。但以肉好即边孔求之疑孔古音在三部。故吼犼芤以为声。
〖乚请子之候鸟也〗
月令。仲春。玄鸟至。至之日以大牢祠于高禖。天子亲往。注云。高辛氏之世。玄鸟遗卵。娀(sōng)简吞之而生契。後王以为媒官嘉祥。而立其祠焉。
〖乚至而得子。嘉美之也〗
说从乚子会意之恉。
〖故古人名嘉字子孔〗
此又以古人名字相应说孔训嘉美之证。见於左传者。楚成嘉字子孔。郑公子嘉字子孔。春秋经宋孔父、左传云孔父嘉。何休云经称字。按孔父、字孔。故后以为氏。 寅集上子部 孔 ·康熙笔画:4 ·部外笔画:1
〔古文〕《唐韵》《正韵》康董切《集韵》《韵会》苦动切,空上声。《说文》通也。从乙从子。乙,请子之鸟也。乙至而得子,嘉美之也。故古人名嘉字子孔。
又甚也。《诗·小雅》德音孔昭。《书·禹贡》九江孔殷。《注》殷正也。言水道甚得其正也。
又穴也。《尔雅·释诂》孔,闲也。《疏》谓闲也。《周礼·冬官考工记·函人》视其钻空而惌(yuān)。《史记·舜本纪》为匿空旁出。《注》空即孔。
又空也。通也。《老子·道德经》孔德之容,惟道是从。《注》谓空虚能容也。
又《扬子·太经》孔道夷如。《注》孔道,通道也。
又鸟名。《山海经》南方多孔乌。
又姓。《广韵》殷汤之后。本自帝喾狄吞乙卵而生契,赐姓子氏。至成汤,以其祖吞乙卵而生,故名
嘉靖时期极受明世宗宠信的江西道士是邵元节,邵元节 (1459—1539)龙虎山上清宫达观院正一道士。字仲康,号雪崖,贵溪人(或谓安仁人)。
幼年时就父母双亡,遂于龙虎山上清宫达观院出家为道士,师事范文泰得《龙图规范》之秘。后又师事李伯芳,黄太初,尽得其术。嘉靖三年(1524)征入京,以“立教主静”之说得世宗嘉纳,嘉靖四年(1525)令拜雨雪,有验。
嘉靖五年(1526)命为致一真人,统辖京师朝天、显灵、灵济三宫,总领道教,赐给紫衣玉带及金、玉、银、象牙印章各一枚。从此,长居京师,经常奉诏祷祈雨雪,累获加封受赏。嘉靖九年(1530)班二品,赠其父太常丞,母安人。
十一年(1532)敕建真人府于城西,每年给禄米百石,拨校尉四十人供洒扫,赐庄田三十顷,蠲免其租。以孙邵启南为太常丞,曾孙邵时雍为太常博士。邵元节奏乞将永恩寺等入宫,改为道宫。准其奏,翻新后,赐额曰元福宫。又遣中使于江西贵溪建道院,赐名仙源宫。
嘉靖十三年(1534)邵元节从龙虎山还朝,船行至潞河,命中宫迎入,赐新蟒服及“阐教护国”玉印。嘉靖十五年(1536),加号为“靖微妙济守静修真凝元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人”,赐玉带冠服,又以其祷祀皇太子生有功。
拜为礼部尚书,赐一品文官服,其孙启南官至太常少卿,徒陈善道亦封清微阐教崇真卫道高士。嘉靖十八年(1539)邵元节病逝,敕授大宗伯,谥“文康荣靖”。著有《太和文集》,已佚。其弟子有陈善道,掌道录司事,徒孙彭云翼为右至灵。史称“元节无他方求,祗因帝好斋醮而元节勤事不懈,遂眷顾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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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崇道,那些想有一番作为的正直官员逐渐都遭到排斥,而以歪门邪道讨好皇帝的人,一个个都飞黄腾达,窃据了朝廷的要职。特别是那些装神弄鬼的道士,成了天子的贵客,朝廷的要员,势压满朝文武。其中最受嘉靖皇帝宠信的道士有两个,一个叫邵元节,另一个叫陶仲文。
邵元节先被皇帝召人北京,封为真人,总领道教,赐给他金、玉、银、象牙印各一方,还在城西专门给他造了一座真人府。他上朝时穿着道袍,站在二品官的行列里。后来嘉靖皇帝说他祈祷有功,赐他蟒衣玉带,加封他为礼部尚书。
邵元节的父、母、孙、曾孙都受到封赐,朝廷每年给他俸禄百石,派40名校尉供他驱使,赐庄田30顷,免除租赋。邵元节死后,追赠少师(“三孤”之一,一种荣誉很高的加衔),用伯爵之礼下葬,可以说倍极哀荣了。
有一次,嘉靖皇帝硬说宫中闹鬼,不安静,命邵“真人”仗剑作法,可怎么也治不了鬼。邵元节怕皇帝怪罪,就对嘉靖说:“臣有个道友名叫陶仲文,他仙术很高,召请他来捉妖,一定能降服。”嘉靖立刻颁旨,召陶仲文人宫。
陶仲文在宫中披发仗剑,装模作样地画符捉鬼,折腾了好大一阵子,最后谎称妖已被降服了。鬼迷心窍的嘉靖皇帝,竟然信以为真。恰好这时皇太子出水痘,他又命陶仲文求神保佑。陶仲文就又把画符的把戏耍弄了一番。
奏巧太子的病情好转了,于是嘉靖帝就认为陶仲文的仙术非常灵验,对他大加封赏,任命他做礼部尚书,加少保衔,后来又接连加了少师,少傅衔,给一品官的俸禄待遇。少师、少傅、少保合称“三孤”,是荣誉很高的官衔。
在明朝280年的历史中,同时领有三孤之位的,只有陶仲文一人,就是在其它朝代,也很少有大臣享受到这种殊荣。可见嘉靖帝对陶仲文宠信到了什么程度!
-邵元节
臣观前代秉笔论文者多矣。莫不宪章《谟》、《诰》,祖述《诗》、《骚》;远宗毛、郑之训论,近鄙班、扬之述作。谓“采采苤諲”,独高比兴之源;“湛湛江枫”,长擅咏歌之体。殊不知世代有文质,风俗有淳醨;学识有浅深,才性有工拙。昔仲尼演三代之《易》,删诸国之《诗》,非求胜于昔贤,要取名于今代。实以淳朴之时伤质,民俗之语不经,故饰以文言,考之弦诵。然后致远不泥,永代作程,即知是古非今,未为通论。夫执鉴写形,持衡品物,非伯乐不能分驽骥之状,非延陵不能别《雅》、《郑》之音。若空混吹竽之人,即异闻《韶》之叹。近代唯沈隐俟斟酌《二南》,剖陈三变;摅云、渊之抑郁,振潘、陆之风徽。俾律吕和谐,宫商辑洽,不独子建总建安之霸,客儿擅江左之雄。爰及我朝,挺生贤俊,文皇帝解戎衣而开学校,饰贲帛而礼儒生;门罗吐凤之才,人擅握蛇之价。靡不发言为论,下笔成文,足以纬俗经邦,岂止雕章缛句。韵谐金奏,词炳丹青,故贞观之风,同乎三代。高宗、天后,尤重详延;天子赋横汾之诗,臣下继柏梁之奏;巍巍济济,辉烁古今。如燕、许之润色王言,吴、陆之铺扬鸿业,元稹、刘贲之对策,王维、杜甫之雕虫,并非肄业使然,自是天机秀绝。若隋珠色泽,无假淬磨,孔玑翠羽,自成华彩,置之文苑,实焕缃图。其间爵位崇高,别为之传。今采孔绍安已下,为《文苑》三篇,凯怀才憔悴之徒,千古见知于作者。
孔绍安,越州山阴人,陈吏部尚书奂之子。少与兄绍新,俱以文词知名。十三,陈亡入隋,徙居京兆鄠县。闭门读书,诵古文集数十万言,外兄虞世南叹异之。绍新尝谓世南曰:“本朝沦陷,分从湮灭,但见此弟,窃谓家族不亡矣!”时有词人孙万寿,与绍安笃忘年之好,时人称为孙、孔。绍安大业末为监察御史。时高祖为隋讨贼于河东,诏绍安监高祖之军,深见接遇。及高祖受禅,绍安自洛阳间行来奔。高祖见之甚悦,拜内史舍人,赐宅一区、良马两匹、钱米绢布等。时夏侯端亦尝为御史,监高祖军,先绍安归朝,授秘书监。绍安因侍宴,应诏咏《石榴诗》曰:“只为时来晚,开花不及春。”时人称之。寻诏撰《梁史》,未成而卒。有文集五卷。
子祯,高宗时为苏州长史。曹王明为刺史,不循法度,祯每进谏。明曰:“寡人天子之弟,岂失于为王哉!”祯曰:“恩宠不可恃,大王不奉行国命,恐今之荣位,非大王所保,独不见淮南之事乎?”明不悦。明左右有侵暴下人者,祯捕而杖杀之。明后果坐法,迁于黔中,谓人曰:“吾愧不用孔长史言,以及于此!”祯累迁绛州刺史,封武昌县子。卒,谥曰温。
子季诩,早知名,官至左补阙。
绍安孙若思。
若思孤,母褚氏亲自教训,遂以学行知名。年少时,有人赍褚遂良书迹数卷以遗若思,唯受其一卷。其人曰:“此书当今所重,价比黄金,何不总取?”若思曰:“若价比金宝,此为多矣!”更截去半以还之。明经举,累迁库部郎中。若思常谓人曰:“仕至郎中足矣!”至是持一石止水,置于座右,以示有止足之意。寻迁给事中。
中宗即位,敬晖、桓彦范等知国政,以若思多识故事,所有改革大事及疑议,多访于若思。再转礼部侍郎,出卫州刺史。先是,诸州别驾,皆以宗室为之,不为刺史致敬,由是多行不法。若思至州,举奏别驾李道钦犯状,请加鞫讯。乃诏别驾于刺史致礼,自若思始也。俄以清白称,加银青光禄大夫,赐绢百匹。历汝州刺史、太子右谕德,封梁郡公。开元十七年卒,谥曰惠。
袁朗,雍州长安人,陈尚书左仆射枢之子。其先自陈郡仕江左,世为冠族,陈亡徙关中。
朗勤学,好属文。在陈,释褐秘书郎,甚为尚书令江总所重。尝制千字诗,当时以为盛作。陈后主闻而召入禁中,使为《月赋》,朗染翰立成。后主曰:“观此赋,谢希逸不能独美于前矣!”又使为《芝草》、《嘉莲》二颂,深见优赏。历太子洗马、德教殿学士,迁秘书丞。陈亡,仕隋为尚书仪曹郎。武德初,授齐王文学、祠部郎中,封汝南县男,再转给事中。贞观初卒官。太宗为之废朝一日,谓高士廉曰:“袁朗在任虽近,然其性谨厚,特使人伤惜。”因敕给其丧事,并存问妻子。有文集十四卷。
从父弟承序,陈尚书仆射宪之子。武德中,齐王元吉闻其名,召为学士。府废,累转建昌令。在任清静,士吏怀之。高宗在籓,太宗选学行之士为其僚属,谓中书侍郎岑文本曰:“梁、陈名臣,有谁可称?复有子弟堪招引否?”文本因言:“隋师入陈,百司奔散,莫有留者,唯袁宪独在其主之傍。王世充将受隋禅,群僚表请劝进,宪子给事中承家托疾,独不署名。此父子足称忠烈。承家弟承序,清贞雅操,实继先风。”由是召守晋王友,仍令侍读,加授弘文馆学士。未几,卒。
朗从祖弟利贞,陈中书令敬之孙也。高宗时为太常博士、周王侍读。永隆二年,王立为皇太子,百官上礼。高宗将会百官及命妇于宣政殿,并设九部伎及散乐。利贞上疏谏曰:“臣以前殿正寝,非命妇宴会之地;象阙路门,非倡优进御之所。望诏命妇会于别殿,九部伎从东西门入,散乐一色,伏望停省。若于三殿别所,自可备极恩私。微臣庸蔽,不闲典则,忝预礼司,轻陈狂瞽。”帝纳其言,即令移于麟德殿。至会日,酒酣,帝使中书侍郎薛元超谓利贞曰:“卿门承忠鲠,能抗疏直言,不加厚赐,何以奖劝!”赐物百段。俄迁祠部员外郎,卒。中宗即位,以侍读恩,追赠秘书少监。
朗十三代祖汉司徒滂,滂生魏国郎中、御史大夫涣,涣生晋尚书准,准生东晋右将军、豫章太守冲,冲生司徒从事中郎耽,耽生琅邪内史质,质生丹阳尹、宋公长史豹,豹生宋吴郡太守洵,累代有高名重位,前史有传。五代叔祖宋太尉淑,高祖父左仆射、雍州刺史顗,高祖司空察,皆死国难。曾祖梁中书监、司空、穆公昂,仕齐为吴兴太守,及梁高祖禅齐,久辞朝命。父枢,叔父宪,仕陈,皆为陈仆射。叔祖敬,中书令。及陈亡,宪冒难扶护后主。朗自以中外人物,为海内冠族,虽琅邪王氏继有台鼎,而历朝自为佐命,鄙之不以为伍。
朗孙谊,又虞世南外孙。神功中,为苏州刺史。尝因视事,司马、清河张沛通谒,沛即侍中文瓘之子。谊揖之曰:“司马何事?”沛曰:“此州得一长史,是陇西李亶,天下甲门。”谊曰:“司马何言之失!门户须历代人贤,名节风教,为衣冠顾瞩,始可称举,老夫是也!夫山东人尚于婚媾,求于禄利;作时柱石,见危授命,则旷代无人。何可说之,以为门户!”沛怀惭而退。时人以为口实。
贺德仁,越州山阴人也。父朗,陈散骑常侍。德仁少与从兄基俱事国子祭酒周弘正,咸以词学见称。时人语曰:“学行可师贺德基,文质彬彬贺德仁。”德仁兄弟八人,时人方之荀氏。陈鄱阳王伯山为会稽太守,改其所居甘滂里为高阳里。德仁事陈,至吴兴王友。
入隋,仆射杨素荐之,授豫章王府记室参军。王以师资礼之,恩遇甚厚。及炀帝即位,豫章王改封齐王,又授齐王府属。及齐王获谴,府僚皆被诛责,唯德仁以忠谨免罪,出补河东郡司法。素与隐太子善,及高祖平京师,隐太子封陇西公,用德仁为陇西公友。寻迁太子中舍人,以衰老不习吏事,转太子洗马。时萧德言亦为洗马,陈子良为右卫率府长史,皆为东宫学士。贞观初,德仁转赵王友。无几,卒,年七十余。有文集二十卷。
德仁弟子纪、敳,亦以博学知名。高宗时,纪官至太子洗马,修《五礼》。敳至率更令,兼太子侍读。兄弟并为崇贤馆学士,学者荣之。
庾抱,润州江宁人也,其先自颍川徙家焉。祖众,陈御史中丞。父超,南平王记室。抱开皇中为延州参军事。后累岁,调吏部。尚书牛弘知其有学术,给笔札令自序。援翰便就,弘甚奇之。后补元德太子学士,礼赐甚优。会皇孙载诞,太子宴宾客,抱于坐中献《嫡皇孙颂》,深被嗟赏。后为越巂主簿,称病不行。义宁中,隐太子弘引为陇西公府记室。时军国多务,公府文檄皆出于抱。寻转太子舍人,未几,卒。有集十卷。
蔡允恭,荆州江陵人也。祖点,梁尚书仪曹郎。父大业,后梁左民尚书。允恭有风彩,善缀文。仕隋历著作佐郎、起居舍人。雅善吟咏。炀帝属词赋,多令讽诵之。尝遣教宫女,允恭深以为耻,因称气疾,不时应召。炀帝又许授以内史舍人,更令入内教宫人,允恭固辞不就,以是稍被疏绝。江都之难,允恭从宇文化及西上,没于窦建德。及平东夏,太宗引为秦府参军,兼文学馆学士。贞观初,除太子洗马。寻致仕,卒于家。有集十卷,又撰《后梁春秋》十卷。
郑世翼,郑州荥阳人也,世为著姓。祖敬德,周仪同大将军。父机,司武中士。世翼弱冠有盛名。武德中,历万年丞、扬州录事参军。数以言辞忤物,称为轻薄。时崔信明自谓文章独步,多所凌轹;世翼遇诸江中,谓之曰:“尝闻‘枫落吴江冷。’”信明欣然示百余篇。世翼览之未终,曰:“所见不如所闻。”投之于江,信明不能对,拥楫而去。世翼贞观中坐怨谤,配流巂州,卒。文集多遗失,撰《交游传》,颇行于时。
谢偃,卫县人也,本姓直勒氏。祖孝政,北齐散骑常侍,改姓谢氏。偃仕隋为散从正员郎。贞观初,应诏对策及第,历高陵主簿。十一年,驾幸东都,谷、洛泛溢洛阳宫,诏求直谏之士。偃上封事,极言得失。太宗称善,引为弘文馆直学士,拜魏王府功曹。偃尝为《尘》、《影》二赋,甚工。太宗闻而诏见,自制赋序,言“区宇乂安,功德茂盛”。令其为赋,偃奉诏撰成,名曰《述圣赋》,赐采数十匹。偃又献《惟皇诫德赋》以申讽,曰:
臣闻理忘乱,安忘危,逸忘劳,得忘失。此四者,人君莫不皆然。是以夏桀以瑶台璇室为丽,而不悟鸣条南巢之祸;殷辛以象箸玉杯为华,而不知牧野白旗之败。故当其盛也,谓四海为己力;及其衰焉,乃匹夫之不制。当其信也,谓天下为无危;及其疑也,则顾盼皆仇敌。是知必有其德,则诚结戎夷,化行荒裔。苟失其度,则变生骨肉,衅起腹心矣!是以为人主者,不可忘初。处殿堂,则思前主之所以亡;朝万国,则思今己之所以贵;巡府库,则思今己之所以得;视功臣,则思其为己之始;见名将,则思其用力之初。苟弗忘旧,则人无易心,何患乎天下之不化!故旦行之则为尧、舜,暮失之则为桀、纣,岂异人哉!其词曰:
周坟籍以迁观,总宇宙而一窥;结绳往而莫纪,书契崇而可知。惟皇王之迭代,信步骤之恒规,莫不虑失者常得,怀安者必危。是以战战怵怵,日慎一日,守约守俭,去奢去逸。外无荒禽,内无荒色,唯贤是授,唯人斯恤。则三皇不足六,五帝不足十。若夫恃圣骄力,狠戾倔强,忠良是弃,谄佞斯奖。构崇台以造天,穿深池以绝壤。厚赋重敛,积宝藏镪;无罪加刑,有功不赏。则夏桀可二,殷辛易两。在危所恃,居安勿忘。功臣无逐,故人无放。放故者亡,逐功者丧。四海岌岌,九土漫漫,覆之甚易,存之实难。是以一人有悦,万国同欢;一人失所,兆庶俱残。喜则隆冬可热,怒则盛夏成寒;一动而八表乱,一言而天下安。举君过者曰忠,述主美者为佞,苟承颜以顺旨,必蔽视而称圣。故使曲者乱直,邪者疑正;改华服以就胡,变雅音而入郑;虽往古之轨躅,亦当今之龟镜。崔嵬龙殿,赫奕凤门,苞四海以称主,冠天下而独尊。既兄日而姊月,亦父乾而母坤。视则金翠溢目,听则丝竹盈耳。信赏罚之在躬,实荣辱之由己;语义皇而易匹,言尧、舜之可拟。骄志自此而生,侈心因兹而起。常惧覆而惧亡,必思足而思止;勿忘潜龙之初,当怀布衣之始。在位称宝,居器曰神,钟鼓庭设,玉帛阶陈。得必有兆,失必有因;一替一立,或周或秦。既承前代,当思后人。唯德可以久,天道无常亲。
时李百药工为五言诗,而偃善作赋,时人称为李诗谢赋焉。十七年,府废,出为湘潭令,卒。文集十卷。
崔信明,青州益都人也,后魏七兵尚书光伯曾孙也。祖縚,北海郡守。信明以五月五日日正中时生,有异雀数头,身形甚小,五色毕备,集于庭树;鼓翼齐鸣,声清宛亮。隋太史令史良使至青州,遇而占之曰:“五月为火,火为《离》,《离》为文彩。日正中,文之盛也。又有雀五色,奋翼而鸣。此儿必文藻焕烂,声名播于天下。雀形既小,禄位殆不高。”及长,博闻强记,下笔成章。乡人高孝基有知人之鉴,每谓人曰:“崔信明才学富赡,虽名冠一时,但恨其位不达耳!”
大业中,为尧城令。窦建德僭号,欲引用之。信明族弟敬素为建德鸿胪卿,说信明曰:“隋主无道,天下鼎沸,衣冠礼乐,扫地无余。兄遁迹下僚,不被收用,豫让所以不报范中行,只以众人遇我者也。夏王英武,有并吞天下之心,士女襁负而至者,不可称数。此时不立功立事,岂是见几而作者乎?”信明曰:“昔申胥海畔渔者,尚能固其节;吾终不能屈身伪主,求斗筲之职。”遂逾城而遁,隐于太行山。贞观六年,应诏举,授兴世丞。迁秦川令,卒。
信明颇蹇傲自伐,常赋诗吟啸,自谓过于李百药,时人多不许之。又矜其门族,轻侮四海士望,由是为世所讥。
子冬日,则天时为黄门侍郎,被酷吏所杀。
张蕴古,相州洹水人也。性聪敏,博涉书传,善缀文,能背碑覆局。尤晓时务,为州闾所称。自幽州总管府记室直中书省。太宗初即位,上《大宝箴》以讽,其词曰:
今来古往,俯察仰观,惟辟作福,为君实难。主普天之下,处王公之上;任土贡其所求,具僚和其所唱。是故竞惧之心日弛,邪僻之情转放,岂知事起乎所忽,祸生乎无妄。固以圣人受命,拯溺亨屯,归过于己,推恩于民。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礼以禁其奢,乐以防其佚。左言而右事,出警而入跸。四时同其惨舒,三光同其得失。故身为之度,而声为之律。勿谓无知,居高听卑;勿谓何害,积小成大。乐不可极,极乐生哀;欲不可纵,纵欲成灾。壮九重于内,所居不过容膝;彼昏不知,瑶其台而琼其室。罗八品于前,所食不过适口;唯狂罔念,丘其糟而池其酒。勿内荒于色,勿外荒于禽,勿贵难得之货,勿听亡国之音。内荒伐人性,外荒荡人心,难得之货侈,亡国之声*。勿谓我尊而傲贤侮士,勿谓我智而拒谏矜己。闻之夏王,据馈频起;亦有魏帝,牵裾不止。安彼反侧,如春阳秋露,巍巍荡荡,恢汉高大度;抚兹庶事,如履薄临深,战战栗栗,用周文小心。
《诗》云:“不识不知”,《书》曰:“无偏无党”。一彼此于胸臆,捐好恶于心想。众弃而后加刑,众悦而后命赏。弱其强而治其乱,申其屈而直其枉。故曰:“如衡如石,不定物以数,物之悬者,轻重自具;如水如镜,不示物以情,物之鉴者,妍媸自生。”勿浑浑而浊,勿皎皎而清,勿没没而暗,勿察察而明。虽冕旒蔽目而视于未形,虽黈纩塞耳而听于无声。纵心乎湛然之域,游神于至道之精。扣之者应洪纤而效响,酌之者随深浅而皆盈。故曰:天之清,地之宁,王之贞。四时不言而代序,万物无为而受成。岂知帝有其力,而天下和平。
吾王拨乱,戡以智力,民惧其威,未怀其德。我皇抚运,扇以淳风,民怀其始,未保其终。爰述金镜,穷神尽圣;使人以心,应言以行。包括治体,抑扬词令,天下为公,一人有庆。开罗起祝,援琴命诗,一日二日,念兹在兹。唯人所召,自天祐之。争臣司直,敢告前疑!
太宗嘉之,赐以束帛,除大理丞。 中国古籍全录
初,河内人李孝德,素有风疾,而语涉妄妖。蕴古究其狱,称好德癫病有征,法不当坐。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劾蕴古家住相州,好德之兄厚德为其刺史,情在阿纵,奏事不实。太宗大怒,曰:“小子乃敢乱吾法耶?”令斩于东市。太宗寻悔,因发制,凡决死者,命所司五覆奏,自蕴古始也。
刘胤之,徐州彭城人也。祖祎之,后魏临淮镇将。胤之少有学业,与隋信都丞孙万寿、宗正卿李百药为忘年之友。武德中,御史大夫杜淹表荐之,再迁信都令,甚存惠政。永徽初,累转著作郎、弘文馆学士,与国子祭酒令狐德棻、著作郎杨仁卿等,撰成国史及实录,奏上之,封阳城县男。寻以老,不堪著述,出为楚州刺史,卒。
弟子延祐,弱冠本州举进士,累补渭南尉。刀笔吏能,为畿邑当时之冠。司空李勣尝谓曰:“足下春秋甫尔,便擅大名,宜稍自贬抑,无为独出人右也。”后历右司郎中,检校司宾少卿,封薛县男。
徐敬业之乱,扬州初平,所有刑名,莫能决定,延祐奉使至军所决之。时议者断受贼五品官者斩,六品者流。延祐以为诸非元谋,迫胁从盗,则置极刑,事涉枉滥,乃断受贼五品者流,六品已下俱除名而已。其得全济者甚众。
出为箕州刺史,转安南都护。岭南俚户,旧输半课,及延祐到,遂勒全输。由是其下皆怨,谋欲将叛,延祐乃诛其首恶李嗣仙。垂拱三年,嗣仙党与丁建、李思慎等,遂率众围安南府。时城中胜兵不过数百,乃禁门坚守,以候邻境之援。广州大族冯子猷幸灾乐祸,欲因危立功,遂按兵纵敌,使其为害滋甚。延祐遂为思慎所害。其后桂州司马曹玄静率兵讨思慎等,擒之。尽斩于安南城下。
胤之从父兄子藏器,亦有词学,官至宋州司马。藏器子知柔,开元初,为工部尚书。知柔弟知几,避玄宗名改子玄。自有传。
张昌龄,冀州南宫人。弱冠以文词知名。本州欲以秀才举之,昌龄以时废此科已久,固辞。乃充进士贡举及第。贞观二十一年,翠微宫成,诣阙献颂。太宗召见,试作《息兵诏》草,俄顷而就。太宗甚悦,因谓之曰:“昔祢衡、潘岳,皆恃才傲物,以至非命。汝才不减二贤,宜追鉴前轨,以副吾所取也。”乃敕于通事舍人里供奉。寻为昆山道行军记室,破卢明月,平龟兹,军书露布,皆昌龄之文也。再转长安尉,出为襄州司户,丁忧去官。后贺兰敏之奏引于北门修撰,寻又罢去。乾封元年卒。文集二十卷。
兄昌宗,亦有学业,官至太子舍人、修文馆学士。撰《古文纪年新传》三十卷。
崔行功,恒州井陉人,北齐钜鹿太守伯让曾孙也,自博陵徙家焉。行功少好学,中书侍郎唐俭爱其才,以女妻之。俭前后征讨,所有文表,皆行功之文。高宗时,累转吏部郎中。以善敷奏,尝兼通事舍人、内供奉。坐事贬为游安令,寻征为司文郎中。当时朝廷大手笔,多是行功及兰台侍郎李怀俨之词。
先是,太宗命秘书监魏征写四部群书,将进内贮库,别置雠校二十人、书手一百人。征改职之后,令虞世南、颜师古等续其事。至高宗初,其功未毕。显庆中,罢雠校及御书手,令工书人缮写,计直酬佣,择散官随番雠校。其后又诏东台侍郎赵仁本、东台舍人张文瓘及行功、怀俨等相次充使检校。又置详正学士以校理之,行功仍专知御集。迁兰台侍郎。
咸亨中,官名复旧,改为秘书少监。上元元年,卒官。有集六十卷。兄子玄暐,别有传。
行功前后预撰《晋书》及《文思博要》等。同时又有孟利贞、董思恭、元思敬等,并以文藻知名。
孟利贞者,华州华阴人也。父神庆,高宗初为沁州刺史,以清介著名。利贞初为太子司议郎,中宗在东宫,深惧之。受诏与少师许敬宗、崇贤馆学士郭瑜、顾胤、董思恭等撰《瑶山玉彩》五百卷。龙朔二年奏上之,高宗称善,加级赐物有差。利贞累转著作郎,加弘文馆学士。垂拱初卒。又撰《续文选》十三卷。
兄允忠,垂拱中为天官侍郎。
董思恭者,苏州吴人。所著篇咏,甚为时人所重。初为右史,知考功举事,坐预泄问目,配流岭表而死。 中国古籍全录
元思敬者,总章中为协律郎。预修《芳林要览》,又撰《诗人秀句》两卷,传于世。
徐齐聃,湖州长城人也。父孝德,以女为才人,官至果州刺史。齐聃少善属文,高宗时累迁兰台舍人。时敕令有突厥酋长子弟事东宫,齐聃上疏曰:
昔姬诵与伯禽同业,晋储以师旷为友,匪唯专赖师资,固亦详观近习。皇太子自可招集园、绮,寤寐应、刘。阶闼小臣,必采于端士;驱驰所任,并归于正人。方流好善之风,永播崇贤之美。今乃使毡裘之子,解辫而侍春闱;冒顿之苗,削衤任而陪望苑。在于道义,臣窃有疑。诗云:“敬慎威仪,以近有德。”《书》曰:“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盖殷勤于此,防微之至也。
齐聃又尝上奏曰:“齐献公即陛下外氏,虽子孙有犯,不合上延于祖。今周忠孝公庙甚修崇,而齐献公庙遽毁坏,不审陛下将何以重示海内,以彰孝理之风?”帝皆纳其言。
齐聃善于文诰,甚为当时所称。高宗爱其文,令侍周王等属文,以职在枢剧,仍敕间日来往焉。以漏泄机密,左授蕲州司马。俄又坐事配流钦州。咸亨中卒,年四十余。睿宗即位,追录旧恩,累赠礼部尚书。
子坚,别有传。
杜易简,襄州襄阳人,周硖州刺史叔毗曾孙也。九岁能属文,及长,博学有高名。姨兄中书令岑文本甚推重之。登进士第,累转殿中侍御史。咸亨中,为考功员外郎。时吏部侍郎裴行俭、李敬玄相与不叶,易简与吏部员外郎贾言忠希行俭之旨,上封陈敬玄罪状。高宗恶其朋党,左转易简为开州司马,寻卒。
易简颇善著述,撰《御史台杂注》五卷,文集二十卷,行于代。
易简从祖弟审言。
审言,进士举,初为隰城尉。雅善五言诗,工书翰,有能名。然恃才謇傲,甚为时辈所嫉。乾封中,苏味道为天官侍郎,审言预选。试判讫,谓人曰:“苏味道必死。”人问其故,审言曰:“见吾判,即自当羞死矣!”又尝谓人曰:“吾之文章,合得屈、宋作衙官;吾之书迹,合得王羲之北面。”其矜诞如此。
累转洛阳丞。坐事贬授吉州司户参军。又与州僚不叶,司马周季重与员外司户郭若讷共构审言罪状,系狱,将因事杀之。既而季重等府中酣宴,审言子并年十三,怀刃以击之。季重中伤死,而并亦为左右所杀。季重临死曰:“吾不知审言有孝子,郭若讷误我至此!”审言因此免官,还东都,自为文祭并。士友咸哀并孝烈,苏颋为墓志,刘允济为祭文。后则天召见审言,将加擢用。问曰:“卿欢喜否?”审言蹈舞谢恩。因令作《欢喜诗》,甚见嘉赏,拜著作佐郎。俄迁膳部员外郎。神龙初,坐与张易之兄弟交往,配流岭外。寻召授国子监主簿,加修文馆直学士。年六十余卒。有文集十卷。
次子闲。闲子甫,别有传。
卢照邻,字升之,幽州范阳人也。年十余岁,就曹宪、王义方授《苍》、《雅》及经史,博学善属文。初授邓王府典签,王甚爱重之,曾谓群官曰:“此即寡人相如也。”后拜新都尉。因染风疾去官,处太白山中,以服饵为事。后疾转笃,徙居阳翟之具茨山,著《释疾文》、《五悲》等诵。颇有骚人之风,甚为文士所重。
照邻既沉痼挛废,不堪其苦,尝与亲属执别,遂自投颍水而死,时年四十。文集二十卷。
兄光乘,亦知名,长寿中为陇州刺史。
杨炯,华阴人。伯祖虔威,武德中官至右卫将军。炯幼聪敏博学,善属文。神童举,拜校书郎,为崇文馆学士。仪凤中,太常博士苏知几上表,以公卿已下冕服,请别立节文。敕下有司详议,炯献议曰:
古者太昊庖羲氏,仰以观象,俯以察法,造书契而文籍生。次有黄帝轩辕氏,长而敦敏,成而聪明,垂衣裳而天下理。其后数迁五德,君非一姓,体国经野,建邦设都,文质所以再而复,正朔所以三而改。夫改正朔者,谓夏后氏之建寅,殷人建丑,周人建子。至于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此三王相袭之道也!夫易服色者,谓夏后氏尚黑,殷人尚白,周人尚赤。至于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此又百代可知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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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2023-10-26 14:50:10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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