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湘君的作品鉴赏

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10-31浏览:5收藏

九歌·湘君的作品鉴赏,第1张

此篇是祭湘君的诗歌,描写了湘夫人思念湘君那种临风企盼,因久候不见湘君依约聚会而产生怨慕神伤的感情。

在屈原根据楚地民间祭神曲创作的《九歌》中,《湘君》和《湘夫人》是两首最富生活情趣和浪漫色彩的作品。人们在欣赏和赞叹它们独特的南国风情和动人的艺术魅力时,却对湘君和湘夫人的实际身份迷惑不解,进行了长时间的探讨、争论。

从有关的先秦古籍来看,尽管《楚辞》的《远游》篇中提到“二女”和“湘灵”,《山海经·中山经》中说“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但都没有像后来的注释把湘君指为南巡道死的舜、把湘夫人说成追赶他而溺死湘水的二妃娥皇和女英的迹象。最初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是《史记·秦始皇本纪》。书中记载秦始皇巡游至湘山(即今洞庭湖君山)时,“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后来刘向的《列女传》也说舜“二妃死于江、湘之间,俗谓之湘君”。这就明确指出湘君就是舜的两个妃子,但未涉及湘夫人。到了东汉王逸为《楚辞》作注时,鉴于二妃是女性,只适合于湘夫人,于是便把湘君另指为“湘水之神”。对于这种解释。唐代韩愈并不满意,他在《黄陵庙碑》中认为湘君是娥皇,因为是正妃故得称“君”;女英是次妃,因称“夫人”。以后宋代洪兴祖《楚辞补注》、朱熹《楚辞集注》皆从其说。这一说法的优点在于把湘君和湘夫人分属两人,虽避免了以湘夫人兼指二妃的麻烦,但仍没有解决两人的性别差异,从而为诠释作品中显而易见的男女相恋之情留下了困难。有鉴于此,明末清初的王夫之在《楚辞通释》中采取了比较通脱的说法,即把湘君说成是湘水之神,把湘夫人说成是他的配偶,而不再拘泥于按舜与二妃的传说一一指实。应该说这样的理解,比较符合作品的实际,因而也比较可取。

虽然舜和二妃的传说给探求湘君和湘夫人的本事带来了不少难以自圆的穿凿附会,但是如果把这一传说在屈原创作《九歌》时已广为流传、传说与创作的地域完全吻合、《湘夫人》中又有“帝子”的字样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尧之二女等等因素考虑在内,则传说的某些因子如舜与二妃飘泊山川、会合无由等,为作品所借鉴和吸取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因此既注意到传说对作品可能产生的影响,又不拘泥于传说的具体人事,应该成为读者理解和欣赏这两篇作品的基点。

作为祭神歌曲,《湘君》和《湘夫人》是一个前后相连的整体,甚至可以看作同一乐章的两个部分。这不仅是因为两篇作品都以“北渚”相同的地点暗中衔接,而且还由于它们的末段,内容和语意几乎完全相同,以至被认为是祭祀时歌咏者的合唱(见姜亮夫《屈原赋校注》)。

这首《湘君》由女神的扮演者演唱,表达了因男神未能如约前来而产生的失望、怀疑、哀伤、埋怨的复杂感情。第一段写美丽的湘夫人在作了一番精心的打扮后,乘着小船兴致勃勃地来到与湘君约会的地点,可是却不见湘君前来,于是在失望中抑郁地吹起了哀怨的排箫。首二句以问句出之,一上来就用心中的怀疑揭出爱而不见的事实,为整首歌的抒情作了明确的铺垫。以下二句说为了这次约会,她曾进行了认真的准备,把本已姣好的姿容修饰得恰到好处,然后才驾舟而来。这说明她十分看重这个见面的机会,内心对湘君充满了爱恋。正是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她甚至虔诚地祈祷沅湘的江水风平浪静,能使湘君顺利赴约。然而久望之下,仍不见他到来,便只能吹起声声幽咽的排箫,来倾吐对湘君的无限思念。这一段的描述,让人看到了一幅望断秋水的佳人图。

第二段接写湘君久等不至,湘夫人便驾着轻舟向北往洞庭湖去寻找,忙碌地奔波在湖中江岸,结果依然不见湘君的踪影。作品在这里把对湘夫人四出寻找的行程和她的内心感受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她先是驾着龙舟北出湘浦,转道洞庭,这时她显然对找到湘君满怀希望;可是除了眼前浩渺的湖水和装饰精美的小船外,一无所见;她失望之余仍不甘心,于是放眼远眺涔阳,企盼能捕捉到湘君的行踪;然而这一切都毫无结果,她的心灵便再次横越大江,遍寻沅湘一带的广大水域,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如此深情的企盼和如此执着的追求,使得身边的侍女也为她叹息起来。正是旁人的这种叹息,深深地触动和刺激了湘夫人,把翻滚在她内心的感情波澜一下子推向了汹涌澎湃的高潮,使她止不住泪水纵横,一想起湘君的失约就心中阵阵作痛。

第三段主要是失望至极的怨恨之情的直接宣泄。首二句写湘夫人经多方努力不见湘君之后,仍漫无目的地泛舟水中,那如划开冰雪的船桨虽然还在摆动,但给人的感觉只是她行动的迟缓沉重和机械重复。接着用在水中摘采薜荔和树上收取芙蓉的比喻,既总结以上追求不过是一种徒劳而已,同时也为后面对湘君“心不同”、“恩不甚”、“交不忠”、“期不信”的一连串斥责和埋怨起兴。这是湘夫人在极度失望的情况下说出的激愤语,它在表面的绝情和激烈的责备中,深含着希望一次次破灭的强烈痛苦;而它的原动力,又来自对湘君无法回避的深爱,正所谓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它把一个大胆追求爱情的女子的内心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四段可分二层。前四句为第一层,补叙出湘夫人浮湖横江从早到晚的时间,并再次强调当她兜了一大圈仍回到约会地“北渚”时,还是没有见到湘君。从“捐余玦”至末为第二层,也是整首乐曲的卒章。把玉环抛入江中,把佩饰留在岸边,是湘夫人在过激情绪支配下做出的过激行动。以常理推测,这玉环和佩饰当是湘君给她的定情之物。他既然不念前情,一再失约,那么这些代表爱慕和忠贞的信物又留着何用,不如把它们抛弃算了。这一举动,也是上述四个“不”字的必然结果。这给读者留下了惋惜和遗憾。最后四句又作转折:当湘夫人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在水中的芳草地上采集杜若准备送给安慰她的侍女时,一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她决定“风物长宜放眼量”,从长计议,松弛一下绷紧的心弦,慢慢等待。这样的结尾使整个故事和全首歌曲都余音袅袅,并与篇首的疑问遥相呼应,同样给人留下了想像的悬念。 王逸:尧用二女妻舜,有苗不服,舜往征之,二女从而不反,道死于沅、湘之中,因为湘夫人也。 (《楚辞章句》)

朱熹:此篇盖为男主事阴神之词,故其情意曲折尤多,皆以阴寓忠爱于君之意。而旧说之失为尤甚,今皆正之。(《楚辞集注》)

汪瑗:此篇盖托为湘君以思湘夫人之词,后篇又托为湘夫人以思湘君之词。(《楚辞集解》)

洪兴祖:逸以湘君为湘水神,而谓留湘君于中洲者,二女也。韩退之则以湘君为娥皇,湘夫人为女英。 (《楚辞补注》)

陆侃如、龚克昌:《湘君》为《九歌》第三首,是楚国人祭湘水男神的乐歌。传说湘水有一对配偶神,男的叫湘君,女的叫湘夫人。祭时可能由男巫扮湘君,由女巫迎神,二巫互相酬答,边歌边舞。在男女对唱中,体现了湘君与湘夫人互相思慕的心绪,但侧重于抒发湘夫人等待湘君不来而产生的思恋情绪。(《楚辞选译》)

汤炳正:解二《湘》必处处以舜与二女之说强附之,殊可不必;若谓其借配偶神以抒男女相思之情、人神敬慕之意,则又未尝不可。 (《楚辞今注》)

陈第:湘水神,尧长女,舜正妃也。(崔富章《楚辞集校集释》引)

王夫之:王逸谓湘君、水神;湘夫人,舜之二妃。或又以娥皇为湘君,女英为湘夫人。其说始于秦博士对始皇之妄说,《九歌》并无此意。(崔富章《楚辞集校集释》引)

马茂元:湘君和湘夫人为配偶,是楚国境内所专有的最大河流湘水之神。这一神祉最初也和天上的云Et之神一样,只不过是初民崇拜自然的一种意识形态的表现,后来由于人事上的联系,以及有关的古代传说渐渐充实了它的内容,这样神不但和人一样有了配偶,而且渗透了神与神之间悲欢离合的故事因素。(《楚辞选》)

一般认为,湘夫人是湘水女性之神,与湘水男性之神湘君是配偶神。湘水是楚国境内所独有的最大河流。湘君、湘夫人这对神祗反映了原始初民崇拜自然神灵的一种意识形态和“神人恋爱”的构想。楚国民间文艺,有着浓厚的宗教气氛,祭坛实际上就是“剧坛”或“文坛”。以《湘君》和《湘夫人》为例:人们在祭湘君时,以女性的歌者或祭者扮演角色迎接湘君;祭湘夫人时,以男性的歌者或祭者扮演角色迎接湘夫人,各致以爱慕之深情。他们借神为对象,寄托人间纯朴真挚的爱情;同时也反映楚国人民与自然界的和谐。因为纵灌南楚的湘水与楚国人民有着血肉相连的关系,她像慈爱的母亲,哺育着楚国世世代代的人民。人们对湘水寄予深切的爱,把湘水视为爱之河,幸福之河,进而把湘水的描写人格化。神的形象也和人一样演出悲欢离合的故事,人民意念中的神,也就具体地罩上了历史传说人物的影子。湘君和湘夫人就是以舜与二妃(娥皇、女英)的传说为原型的。这样一来,神的形象不仅更为丰富生动,也更能与现实生活中的人在情感上靠近,使人感到亲切可近,富有人情味。 诗题虽为《湘夫人》,但诗中的主人公却是湘君。这首诗的主题主要是描写相恋者生死契阔、会合无缘。作品始终以候人不来为线索,在怅惘中向对方表示深长的怨望,但彼此之间的爱情始终不渝则是一致的。 作为《湘君》的姊妹篇,《湘夫人》由男神的扮演者演唱,表达了赴约的湘君来到约会地北渚,却不见湘夫人的惆怅和迷惘。 如果把这两首祭神曲联系起来看,那么这首《湘夫人》所写的情事,正发生在湘夫人久等湘君不至而北出湘浦、转道洞庭之时。因此当晚到的湘君抵达约会地北渚时,自然难以见到他的心上人了。作品即由此落笔,与《湘君》的情节紧密配合。 首句“帝子降兮北渚”较为费解。“帝子”历来解作天帝之女,后又附会作尧之二女,但毫无疑问是指湘水女神。一般都把这句说成是帝子已降临北渚,即由《湘君》中的“夕弭节兮北渚”而来;但这样便与整篇所写湘君盼她前来而不见的内容扞格难合。于是有人把这句解释成湘君的邀请语(见詹安泰《屈原》),这样文意就比较顺畅了。 歌辞的第一段写湘君带着虔诚的期盼,久久徘徊在洞庭湖的山岸,渴望湘夫人的到来。这是一个环境气氛都十分耐人寻味的画面:凉爽的秋风不断吹来,洞庭湖中水波泛起,岸上树叶飘落。望断秋水、不见伊人的湘君搔首蹰躇,一会儿登临送目,一会儿张罗陈设,可是事与愿违,直到黄昏时分仍不见湘夫人前来。这种情形经以“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的反常现象作比兴,就更突出了充溢于人物内心的失望和困惑,大有所求不得、徒劳无益的意味。而其中“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更是写景的名句,对渲染气氛和心境都极有效果,因而深得后代诗人的赏识。 第二段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深化湘君的渴望之情。以水边泽畔的香草兴起对伊人的默默思念,又以流水的缓缓而流暗示远望中时光的流逝,是先秦诗歌典型的艺术手法,其好处在于人物相感、情景合一,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以下麋食中庭和蛟滞水边又是两个反常现象,与前文对鸟和网的描写同样属于带有隐喻性的比兴,再次强调爱而不见的事愿相违。接着与湘夫人一样。他在久等不至的焦虑中,也从早到晚骑马去寻找,其结果则与湘夫人稍有不同:他在急切的求觅中,忽然产生了听到佳人召唤、并与她一起乘车而去的幻觉。于是作品有了以下最富想像力和浪漫色彩的一笔。 第三段纯粹是湘君幻想中与湘夫人如愿相会的情景。这是一个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的神奇世界:建在水中央的庭堂都用奇花异草香木构筑修饰。其色彩之缤纷、香味之浓烈,堪称无与伦比。作品在这里一口气罗列了荷、荪、椒、桂、兰、辛夷、药、薜荔、蕙、石兰、芷、杜衡等十多种植物,来极力表现相会处的华美艳丽。其目的,则全在于以流光溢彩的外部环境来烘托和反映充溢于人物内心的欢乐和幸福。因此当九嶷山的众神来把湘君的恋人接走时,他才恍然大悟,从这如梦幻般的美境中惊醒,重新陷入相思的痛苦之中。 最后一段与《湘君》结尾不仅句数相同,而且句式也完全一样。湘君在绝望之余,也像湘夫人那样情绪激动,向江中和岸边抛弃了对方的赠礼,但表面的决绝却无法抑制内心的相恋。他最终同样恢复了平静,打算在耐心的等待和期盼中,走完相恋相思这段好事多磨的心理历程。他在汀洲上采来芳香的杜若,准备把它赠送给远来的湘夫人。 从情感的结构角度看,这首诗是以“召唤方式”呼应“期待视野”。《湘夫人》既然是迎神曲,必然是以召唤的方式祈求神灵降临。全诗以召唤湘夫人到来作为出发点,以期待的心理贯穿其中。诗的前半段主要写湘君思念湘夫人时那种望而不见、遇而无缘的期待心情。中间经历了忧伤、懊丧、追悔、恍惚等情感波动。这些都是因期待而落空所产生的情绪波动。诗的后半段是写湘君得知湘夫人应约即将到来的消息后,喜出望外,在有缘相见而又未相见的期待心情中忙碌着新婚前的准备事宜。诗的末尾,湘夫人才出现,召唤的目的达到,使前面一系列的期待性的描写与此呼应。实际上,后半段的描写不过是湘君的幻想境界。出现这种幻象境界,也是由于期待心切的缘故。整首诗对期待过程的描写,有开端,有矛盾,有发展,有高潮,有低潮,有平息。意识线路清晰可见。 这首诗还有着明暗对应的双层结构方式。主人公情感的表现,有明有暗,明暗结合。抒情对象既可实指,又有象征性。在描写实境时,主人公的情感是表层性的,意旨明朗,指事明确,语言明快,情感色泽清晰,高低起伏,强弱大小,都呈透明状态。如诗的后半段写筑室建堂、美饰洞房、装饰门面、迎接宾客的场面,就属于表层性的,即明写。从“筑室兮水中”至“疏石兮为芳”,是从外到里、由大到小;从“芷葺兮荷屋”至“建芳馨兮庑门”,又由里到外。线路清楚,事实明白,情感的宣泄是外露的,是直露胸臆的方式,淋漓酣畅,无拘无束,少含蓄,情感的流动与外在形式同步。 从深层结构看,这首诗又有着寓情于景的表情法。景物不是原来的样子,如“鸟何”、“罾何”、“麋何”、“蛟何”等句;或是带上感情色彩的景物,如秋风、秋水、秋叶的描写。情感的流动较蕴藉、含蓄、深沉,如海底暗流,不易发觉。因此需要通过表层意象加以领会。 这种双层结构,明暗对应,相辅相成,构成一种情景交融的境界。这种结构的优点是:可以增大情感的容量,使情感的表现呈立体状。 另外,全诗所描写的对象和运用的语言,都是楚化了的,具有鲜明的楚国地方特色。诸如沅水、湘水、澧水、洞庭湖、白芷、白薠、薜荔、杜蘅、辛夷、桂、蕙、荷、麋、鸟、白玉等自然界的山水、动物、植物和矿物,更有那楚地的民情风俗、神话传说、特有的浪漫色彩、宗教气氛等,无不具有楚地的鲜明特色。诗中所构想的房屋建筑、陈设布置,极富特色,都是立足于楚地的天然环境、社会风尚和文化心理结构这个土壤上的,否则是不可能作此构想的。语言上也有楚化的特点。楚辞中使用了大量的方言俗语,《湘夫人》也不例外,如“搴”(动词)、“袂”、“褋”(名词)等。最突出的是“兮”字的大量运用——全诗每句都有一个“兮”字。这个语气词相当于今天所说的“啊”字。它的作用就在于调整音节,加大语意、语气的转折、跳跃,增强语言的表现力。《湘夫人》以方言为主,兼有五七言。句式变化灵活。这种“骚体”诗,是继《诗经》后新出现的自由诗,在我国古代诗歌发展史上是一次了不起的创新。 综上所述,《湘君》和《湘夫人》是由一次约会在时间上的误差而引出的两个悲剧,但合起来又是一幕两情相悦、忠贞不渝的喜剧。说它们是悲剧,是因为赴约的双方都错过了相会的时间,彼此都因相思不见而难以自拔,心灵和感情遭受了长时间痛苦的煎熬;说它们是喜剧,是由于男女双方的相恋真诚深挚,尽管稍有挫折,但都没有放弃追求和期盼,所以圆满结局的出现只是时间问题。当他们在耐心平静的相互等待之后终于相见时,这场因先来后到而产生的误会和烦恼必然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迎接他们的将是湘君在幻觉中所感受的那种欢乐和幸福。 这两篇作品一写女子的爱慕,一写男子的相思,所取角度不同,所抒情意却同样缠绵悱恻;加之作品对民间情歌直白的抒情方式的吸取和对传统比兴手法的运用,更加强了它们的艺术感染力。因此尽管这种热烈大胆、真诚执着的爱情被包裹在宗教仪式的外壳中,但它本身所具有强大的生命内核,却经久不息地释放出无限的能量,让历代的读者和作者都能从中不断获取不畏艰难、不息地追求理想和爱情的巨大动力。这可以从无数篇后代作品都深受其影响的历史中,得到最好的印证。

  在屈原根据楚地民间祭神曲创作的《九歌》中,《湘君》和《湘夫人》是两首最富生活情趣和浪漫色彩的作品。人们在欣赏和赞叹它们独特的南国风情和动人的艺术魅力时,却对湘君和湘夫人的实际身份迷惑不解,进行了长时间的探讨、争论。 从有关的先秦古籍来看,尽管《楚辞》的《远游》篇中提到“二女”和“湘灵”,《山海经·中山经》中说“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但都没有像后来的注释把湘君指为南巡道死的舜、把湘夫人说成追赶他而溺死湘水的二妃娥皇和女英的迹象。最初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是《史记·秦始皇本纪》。书中记载秦始皇巡游至湘山(即今洞庭湖君山)时,“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后来刘向的《列女传》也说舜“二妃死于江、湘之间,俗谓之湘君”。这就明确指出湘君就是舜的两个妃子,但未涉及湘夫人。到了东汉王逸为《楚辞》作注时,鉴于二妃是女性,只适合于湘夫人,于是便把湘君另指为“湘水之神”。对于这种解释。唐代韩愈并不满意,他在《黄陵庙碑》中认为湘君是娥皇,因为是正妃故得称“君”;女英是次妃,因称“夫人”。以后宋代洪兴祖《楚辞补注》、朱熹《楚辞集注》皆从其说。这一说法的优点在于把湘君和湘夫人分属两人,虽避免了以湘夫人兼指二妃的麻烦,但仍没有解决两人的性别差异,从而为诠释作品中显而易见的男女相恋之情留下了困难。有鉴于此,明末清初的王夫之在《楚辞通释》中采取了比较通脱的说法,即把湘君说成是湘水之神,把湘夫人说成是他的配偶,而不再拘泥于按舜与二妃的传说一一指实。应该说这样的理解,比较符合作品的实际,因而也比较可取。 虽然舜和二妃的传说给探求湘君和湘夫人的本事带来了不少难以自圆的穿凿附会,但是如果把这一传说在屈原创作《九歌》时已广为流传、传说与创作的地域完全吻合、《湘夫人》中又有“帝子”的字样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尧之二女等等因素考虑在内,则传说的某些因子如舜与二妃飘泊山川、会合无由等,为作品所借鉴和吸取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因此既注意到传说对作品可能产生的影响,又不拘泥于传说的具体人事,应该成为读者理解和欣赏这两篇作品的基点。 由此出发,不难看出作为祭神歌曲,《湘君》和《湘夫人》是一个前后相连的整体,甚至可以看作同一乐章的两个部分。这不仅是因为两篇作品都以“北渚”相同的地点暗中衔接,而且还由于它们的末段,内容和语意几乎完全相同,以至被认为是祭祀时歌咏者的合唱(见姜亮夫《屈原赋校注》)。

  第一段赏析

  这首《湘君》由女神的扮演者演唱,表达了因男神未能如约前来而产生的失望、怀疑、哀伤、埋怨的复杂感情。第一段写美丽的湘夫人在作了一番精心的打扮后,乘着小船兴致勃勃地来到与湘君约会的地点,可是却不见湘君前来,于是在失望中抑郁地吹起了哀怨的排箫。首二句以问句出之,一上来就用心中的怀疑揭出爱而不见的事实,为整首歌的抒情作了明确的铺垫。以下二句说为了这次约会,她曾进行了认真的准备,把本已姣好的姿容修饰得恰到好处,然后才驾舟而来。这说明她十分看重这个见面的机会,内心对湘君充满了爱恋。正是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她甚至虔诚地祈祷沅湘的江水风平浪静,能使湘君顺利赴约。然而久望之下,仍不见他到来,便只能吹起声声幽咽的排箫,来倾吐对湘君的无限思念。这一段的描述,让人看到了一幅望断秋水的佳人图。

  第二段赏析

  第二段接写湘君久等不至,湘夫人便驾着轻舟向北往洞庭湖去寻找,忙碌地奔波在湖中江岸,结果依然不见湘君的踪影。作品在这里把对湘夫人四出寻找的行程和她的内心感受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她先是驾着龙舟北出湘浦,转道洞庭,这时她对找到湘君满怀希望;可是除了眼前浩渺的湖水和装饰精美的小船外,一无所见;她失望之余仍不甘心,于是放眼远眺涔阳,企盼能捕捉到湘君的行踪;然而这一切都毫无结果,她的心灵便再次横越大江,遍寻沅湘一带的广大水域,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如此深情的企盼和如此执着的追求,使得身边的侍女也为她叹息起来。正是旁人的这种叹息,深深地触动和刺激了湘夫人,把翻滚在她内心的感情波澜一下子推向了汹涌澎湃的高潮,使她止不住泪水纵横,一想起湘君的失约就心中阵阵作痛。

  第三段赏析

  第三段主要是失望至极的怨恨之情的直接宣泄。首二句写湘夫人经多方努力不见湘君之后,仍漫无目的地泛舟水中,那如划开冰雪的船桨虽然还在摆动,但给人的感觉只是她行动的迟缓沉重和机械重复。接着用在水中摘采薜荔和树上收取芙蓉的比喻,既总结以上追求不过是一种徒劳而已,同时也为后面对湘君“心不同”、“恩不甚”、“交不忠”、“期不信”的一连串斥责和埋怨起兴。这是湘夫人在极度失望的情况下说出的激愤语,它在表面的绝情和激烈的责备中,深含着希望一次次破灭的强烈痛苦;而它的原动力,又来自对湘君无法回避的深爱,正所谓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它把一个大胆追求爱情的女子的内心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四段赏析

  第四段可分二层。前四句为第一层,补叙出湘夫人浮湖横江从早到晚的时间,并再次强调当她兜了一大圈仍回到约会地“北渚”时,还是没有见到湘君。从“捐余玦”至末为第二层,也是整首乐曲的卒章。把玉环抛入江中。把佩饰留在岸边,是湘夫人在过激情绪支配下做出的过激行动。以常理推测,这玉环和佩饰当是湘君给她的定情之物。现在他既然不念前情,一再失约,那么这些代表爱慕和忠贞的信物又留着何用,不如把它们抛弃算了。这一举动,也是上述四个“不”字的必然结果。读到这里,人们同情惋惜之余,还不免多有遗憾。最后四句又作转折:当湘夫人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在水中的芳草地上采集杜若准备送给安慰她的侍女时,一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她决定“风物长宜放眼量”,从长计议,松弛一下绷紧的心弦,慢慢等待。这样的结尾使整个故事和全首歌曲都余音袅袅,并与篇首的疑问遥相呼应,同样给人留下了想像的悬念。

  九歌

  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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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楚辞》篇名。“九歌”原为传说中的一种远古歌曲的名称。《楚辞》的《九歌》,是战国楚人屈原据民间祭神乐歌改作或加工而成。共十一篇:《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国殇》、《礼魂》。《国殇》一篇,悼念和颂赞为楚国而战死的将士;多数篇章,则皆描写神灵间的眷恋,表现出深切的思念或所求未遂的哀伤。王逸说是屈原放逐江南时所作,当时屈原“怀忧若苦,愁思沸郁”,故通过制作祭神乐歌,以寄托自己的这种思想感情。但现代研究者多认为作于放逐之前,仅供祭祀之用。(《辞海》1989年版)

  九歌(一)

  东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莫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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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星经》记载:“太一星在天一南半度,天帝神,主十

  六神。”

  《庄子·天地篇》云:“主之以太一”,成玄英注:“

  太者,广大之名。一以不二为称,言大道旷荡,无不制围,

  囊括万有,通而为一,故谓之太一也。”王逸注:“太一,

  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

  《汉书·郊祀志》曰:“天神贵者太一。”“皇”是最

  尊贵的神的通称,“太一”在楚人中是东方最尊贵的天帝之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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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二)

  云中君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①;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謇将憺②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③,猋远举兮云中;

  览冀洲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⑤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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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音“央”。

  ②:音“但”。

  ③:音“洪”。

  ⑤:音“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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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本篇是一首祭云神的诗歌,云中之神为一男性,号“云

  中君”,在神话中云神名叫丰隆,又名屏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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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三)

  湘君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①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②,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③,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邅④吾道兮洞庭;

  薜荔柏兮蕙绸,荪桡⑤兮兰旌;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

  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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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音“邀”。

  ②:音“琵”。

  ③:音“厘”。

  ④:音“瞻”,转。

  ⑤:旗杆上的曲柄,用来悬挂作为装饰旗帜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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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棹①兮兰枻②,『囗』③冰兮积雪;

  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

  石濑兮浅浅④,飞龙兮翩翩;

  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

  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⑤;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醴浦;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

  注释:

  ①:“照”,意通“棹”。

  ②:音“易”。

  ③:字形难以描述,音“酌”,意为“敲击”。

  ④:音“间”。

  ⑤:音“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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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帝舜死于苍梧,葬于九嶷山。他的两个妃子,帝尧的女

  儿娥皇、女英闻讯,便去奔丧,亦死于湘江。帝舜死后,天

  帝封其为湘水之神,号湘君,封二妃为湘水女神,号湘夫人

  。在楚人心目中,他们是一对配偶神。

  本篇是祭湘君的诗歌,描写了湘夫人思念湘君那种临风

  企盼,因久候不见湘君依约聚会而产生怨慕神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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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四)

  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①;

  袅袅③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③;

  登白薠④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⑥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醴有兰⑦,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⑨;

  闻佳人兮召余,将腾驾兮偕逝;

  ※※※※※※※※※※※※※※※※※※※※※※※※※※※※※※※※

  注释:

  ①:音“于”。

  ②:音“鸟”,微风吹拂的样子。

  ③:古音“护”。

  ④:音“凡”,草名,似莎而大。

  ⑥:音“增”,捕鱼的网。

  ⑦:音“连”。

  ⑨:音“式”,水涯。

  ※※※※※※※※※※※※※※※※※※※※※※※※※※※※※※※※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①;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②,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③蕙④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⑤;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⑥;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⑦兮醴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⑧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

  注释:

  ①:音“记”。

  ②:lao,屋椽。

  ③:音“批”,剖开。

  ④:櫋,音“棉”,屋檐板。

  ⑤:音“航”。

  ⑥:音“民”。

  ⑦:音“谍”,《方言》:禅衣,江

  淮南楚之间谓之褋(如前注)。禅衣即女子内衣

  ,是湘夫人送给湘君的信物。这是古时女子爱情生活

  的习惯。

  ⑧:音“未”。

  ※※※※※※※※※※※※※※※※※※※※※※※※※※※※※※※※

  题解:

  本篇是祭湘水女神的诗歌,和《湘君》是姊妹篇。全篇

  以湘君思念湘夫人的语调去写,描绘出那种驰神遥望,祈之

  不来,盼而不见的惆怅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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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歌(五)

  大司命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以下②,逾空桑兮从女④;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⑥;

  灵衣兮被被⑦,玉佩兮陆离;

  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⑻;

  ※※※※※※※※※※※※※※※※※※※※※※※※※※※※※※※※

  注释:

  ②:音“护”。

  ④:通“汝”。

  ⑥:音“冈”,意通“冈”,山脊,高地,九坑即九冈,

  九州的代称。

  ⑦:通“披”。

  ⑧:音“余”。

  ※※※※※※※※※※※※※※※※※※※※※※※※※※※※※※※※

  折疏麻兮瑶华①,将以遗②兮离居;

  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

  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④;

  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⑤;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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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通“花”,古音“敷”。

  ②:音“未”。

  ④:音“听”。

  ⑤:音“科”。

  ⑥:音“乎”。

  ※※※※※※※※※※※※※※※※※※※※※※※※※※※※※※※※

  题解:

  楚地风俗好祀鬼神,楚人以为人之寿夭必有神灵主宰,

  因而奉祀大司命。

  一说大司命是星名。《史记·天官书》云:“北魁戴匡

  六星,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

  命,···”

  古人以为大司命是管人之生死的寿命之神。本篇是祭大

  司命的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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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歌(六)

  少司命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①;

  绿叶兮素华②,芳菲菲兮袭予③;

  夫④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愁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⑤,儵⑥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⑦沐兮咸池,晞⑧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好歌;

  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慧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⑩。

  ※※※※※※※※※※※※※※※※※※※※※※※※※※※※※※※※

  注释:

  ①:音“护”。

  ②:一作“枝”。

  ③:音“余”。

  ④:音“服”。

  ⑤:音“地”。

  ⑥:音“书”,忽,疾。

  ⑦:通“汝”。

  ⑧:音“希”,晒干。

  ⑩:音“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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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少司命是主宰儿童命运的女神。因为她是一位年轻美貌

  的女神,所以其中一些章节也描述了人神爱恋的情节。本篇

  是祭者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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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七)

  东君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①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儋④兮忘归;

  絙瑟兮交鼓,萧钟兮瑶虡⑥;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⑦;

  翾⑧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⑧,灵之来兮敝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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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音“舟”,本是车辕横木,泛指车。

  ④:音“但”,安祥。

  ⑥:音“巨”,悬挂钟磬的木架。

  ⑧:音“宣”。

  ⑨:音“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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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本篇是楚人祭祀太阳的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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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八)

  河伯

  与女①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②;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③;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惟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

  流澌纷兮将来下④;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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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通“汝”。

  ②:chi。古代传说中一种没有角得龙。

  ③:音“回”。

  ④:音“护”。

  ⑤:音“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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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本篇是祭祀河伯的祭歌。歌中没有礼祀之词,而是河伯

  与女神相恋的故事,大约是楚人*祀的特色,以恋歌情歌作

  为娱神的祭词。

  河伯本指黄河之神,至战国时代人们把各水系的河神统

  称河伯。当时楚国国境未达黄河,所祭的只是河神。

  据考本篇可能是记叙河伯与洛水女神前期相恋之事。一

  是因为洛水在黄河之南,不是远离楚国的其它水系;二是因

  为洛水女神正是宓妃。宓妃性情放荡,曾与后羿相恋,故有

  后羿“射夫河伯”,“眇其左目”,河伯上告于天帝请诛后

  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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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九)

  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①薛②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④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⑤;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⑥;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

  注释:

  ①:通“披”。

  ②:音“必”。

  ④:通“披”。

  ⑤:音“离”。

  ⑥:音“互”。

  ※※※※※※※※※※※※※※※※※※※※※※※※※※※※※※※※

  采三秀兮于①山间,石磊磊兮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②;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④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

  注释:

  ①:音“巫”。

  ②:音“勃”。

  ④: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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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山鬼即一般所说的山神,因为未获天帝正式册封在正神

  之列,故仍称山鬼。

  本篇是祭祀山鬼的祭歌,叙述的是一位多情的女山鬼,

  在山中采灵芝及约会她的恋人。

  郭沫若根据于字古音读“巫”推断于山即巫山,认为山

  鬼即巫山神女。巫山是楚国境内的名山,巫山神女是楚民间

  最喜闻乐道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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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十)

  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①,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②,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④;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⑤;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⑥;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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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音“航”。

  ②:音“老。”

  ④:音“墅”。

  ⑤:音“从”。

  ⑥:音“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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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此篇是祭祀保卫国土战死的将士的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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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十一)

  礼魂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

  姱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九歌·湘君的作品鉴赏

此篇是祭湘君的诗歌,描写了湘夫人思念湘君那种临风企盼,因久候不见湘君依约聚会而产生怨慕神伤的感情。在屈原根据楚地民间祭神曲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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