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诗》里为何会收录一首元朝人的诗呢?

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08-05浏览:2收藏

《全唐诗》里为何会收录一首元朝人的诗呢?,第1张

这肯定是说唐珙的《题龙阳县青草湖》: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是一首押平水韵“五歌”部,平起平收的七绝。全诗笔调十分地轻灵,写景记梦,虚实相间。构思新颖独特,诗境奇幻,是古诗中的上乘之作。

诗的内容耳熟能详,我们也可以另开文章详细赏析这首诗,不过与本题无关,就不在这里回答了。

《全唐诗》编校

这首诗收录在《全唐诗》中“无考”类目中,也就是说,录入全唐诗的时候,编者并不知道是作者背景。《全唐诗》成于清康熙年间,由曹寅主持,在扬州开局修书,参加校刊编修的有赋闲江南的在籍翰林官彭定求、沈三曾等十人。这部卷帙浩繁的大书,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编成,主要是充分利用了季振宜编《唐诗》和胡震亨编《唐音统签》的成果。

玄烨为《全唐诗》所作序中,谓全书共“得诗四万八千九百余首,凡二千二百余人”,后人多从其说。其实这个数字并不精确,近年日本学者平冈武夫编《唐代的诗人》、《唐代的诗篇》,将《全唐诗》所收作家、作品逐一编号作了统计,结论是:该书共收诗四万九千四百零三首,句一千五百五十五条,作者共二千八百七十三人。这个数字是相当可靠的。

如此浩大的工程,仅由十位文人在一年之内完全,成书仓促,存在问题也很多。所以连皇帝写的序列出的数目都不精确,当然不排除后期可能进行了增修。

但是这就侧面说明了《全唐诗》在成书之时由于时间不充足,编者态度也未必严谨。作为清朝文人,单看这首《题龙阳县青草湖》的行文风格,用词遣句,思维方式,实在是盛唐之风,可能认为兵荒马乱、文学大幅后退的元朝出不了如此优美的七绝作品。

所以编《全唐诗》的人没有去详细考证,想当然地将此诗录入了“无考”的类目之中。

唐温如身份考证

至于唐温如是元人的考证,其实陈永正先生早在一九八七年就对此问题结论,并得到了学术界的认可。现引用陈先生一段原文,都是白话,大家细细看过便知根底,

按,唐温如此诗,不见于唐、宋人有关载籍中,连素有淹博之誉的宋人洪迈撰集的《唐人万首绝句》进御本及赵宦光、黄习远的编定本中也没有此诗,自唐至清诸家唐诗选本也未予选录。唯一例外的是管世铭《读雪山房唐诗钞》选入此作,见该书卷三十四。

最早收录唐氏此诗的是元人赖良编撰的《大雅集》,题为《过洞庭》,唐珙作。在作者小传中介绍,珙字温如,会稽人。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载,赖良字善卿,浙江天台人,“是集皆录元末之诗”,“其去取亦颇精审”,“故不失为善本”。《大雅集》前有元至正辛丑一三六一年杨维桢序,称其“所采皆吴越人之隐而不传者”。可知《大雅集》所录诸家,皆为编集者同时代人,又有乡里之谊,所收作品亦当可靠。

钱谦益《列朝诗集》甲前集十一收入唐珙《过洞庭》及《题王逸老书饮中八仙歌》,据《列朝诗集》编辑体例,甲前集所收的多为“明世之逸民”,可知唐珙也是自元入明的诗人。《古今图书集成·方舆编·山川典》第二百九十八卷“洞庭湖部”收录唐珙《过洞庭》诗,亦置于元人之列。

1 情外史陈子高古文翻译

陈子高

陈子高,会稽山阴人也。世微贱,业织履为生。侯景乱,子高从

父寓都下。是时子高年十六,尚总角,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

人。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见者靡不啧啧。即乱卒挥白刃,纵挥间,

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数矣。陈司空霸先,时平景乱,其从子茜,以

将军出镇吴兴,子高于淮渚附部伍寄载求还乡。茜见而大惊,问曰:

“若不欲求富贵乎?盍从我!”子高许诺。子高本名蛮子,茜嫌其俗,

改名之。茜颇伟于器,子高不胜,啮被,被尽裂。茜欲且止,曰:“得

无创巨汝邪?”子高曰:“身是公身也,死耳,亦安敢爱?”茜益爱

怜之。子高肤理色泽,柔靡都曼,而猿臂善骑射,上下若风。性恭谨,

恒执佩刀及侍酒炙。茜性急,有所恚,目若虎,焰焰欲啖人,见子

高则立解。子高亦曲意傅会,得其次。茜常为诗,赠之曰:“昔闻周

小史,今歌白下童。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谁愁两雄并,金貂应

让侬。”且曰:“人言吾有帝王相,审尔,当册汝为后,但恐同姓致

嫌耳。”子高叩头曰:“古有女主,当亦有男后。明公果垂异恩,奴

亦何辞作吴孟子耶!”茜大笑,日与狎,未尝离左右。既渐长,子高

之具尤伟,茜尝抚而笑曰:“吾为大将,君副之,天下女子兵不足平

也。”子高对曰:“政虑粉阵饶孙吴,非奴铁缠稍,王江州不免落坑

堑耳。”其善酬对若此。茜梦骑登山,路危欲堕,子高推捧而升。将

任用之,亦愿为将,乃配以宝刀,备心腹。王大司马僧辨下京师,功

为天下第一,陈司空次之。僧辨留守石头城,命司空守京口,推以赤

心,结廉蔺之分,且为第三子颜约娶司空女。颜有才貌,尝入谢,司

空女从隙窗窥之,感想形于梦寐,谓其侍婢曰:“世宁有胜王郎子者

乎?”婢曰:“昨见吴兴东阁日直陈某,且数倍王郎子。”盖是时茜

解部,佐司空在镇。女果见而悦之,唤欲与通。子高初惧罪,谢不可,

不得已,遂与私焉。女绝爱子高,尝盗其母阁中珠宝与之,价值万计。

又书一诗于白团扇,画比翼鸟其上,以遗子高曰:“人道团扇如圆月,

侬道圆月不长圆。愿得炎州无霜色,出入欢袖千百年。”事渐泄,所

不知者,司空而已。会王僧辨有母丧,未及为颜礼娶。子高尝恃宠凌

其侣,因为窃团扇与颜,且告之故。颜忿恨,以语僧辨,用他事停司

空女婚。司空怒,且谓僧辨之见图也。遂发兵袭僧辨,并其子缢杀之。

茜率子高实为军锋焉。自是子高引避,不敢入。茜知之,仍领子高之

镇。女以念极结气死。司空为武帝,崩后,茜以犹子入嗣大统,子高

为右卫将军、散骑常侍,称功封文招县子。废帝时,坐诬谋反诛,人

以为隐报焉。

:“九”字旁作“虎”字。

2 文言文 节选自《明史》陈九畴,字禹学,曹州人

陈九畴,字禹学,曹州人。风流倜傥,多有权谋韬略。自从作为诸生,就练习武事。弘治十五年(1502)考中进士。授官刑部主事。有重罪囚徒越狱,无人敢捉,陈九畴手执长矛追赶并抓到犯人,于是以武健出名。

正德初年,他审查囚犯记录于南畿,忤逆刘瑾,被贬为阳山知县。刘瑾败落,陈九畴恢复旧职,历任郎中,调迁肃州兵备使。总督彭泽决定贿赂吐鲁番方面,他派遣哈密都督写亦虎仙前往实行。陈九畴激动地说:“彭公受天子之命,节制边疆,不能身当利害,为何这般没有原则啊!”于是操练队伍士兵,修缮营垒,经常如临大敌。写亦虎仙果然暗通敌贼。番酋速檀满速儿侵犯嘉谷关,游击芮宁败死。不久吐鲁番方面又派遣斩巴思等人用骆驼马匹求和,但暗中派人给写亦虎仙和他的同党阿刺思罕儿、失拜烟答等人送信,让他们作为内应。陈九畴知道乱贼的计谋,抓住阿刺思罕儿和斩巴思送进监狱。命通事毛鉴等人看守他们。毛鉴等人过去与他们有联系,想放他们离去,众番都伺隙谋变。陈九畴发现了这些情况,杀了毛鉴等人。敌贼失去内应,于是拔帐逃走。兵部尚书王琼厌恶彭泽,并且追究陈九畴的失事罪,逮捕拘囚于法司监狱。以失拜烟答死于狱中为罪名,在官籍中除去了他的名字。

世宗即位后,以原职起用陈九畴。不久升为陕西按察使。过了数月,甘肃总兵官李隆怂恿部下殴打杀死巡抚许铭,并焚烧他的尸体。于是升陈九畴为右佥都御史,巡抚甘肃,按验许铭之事,诛李隆和乱兵生事的头头。陈九畴抵达甘肃镇,说额定军兵七万多人,现在有的不到一半,并且多是老弱之人,请求允许下令招募。皇帝下诏批准。

嘉靖三年(1524),速檀满速儿又用二万多骑兵围攻肃州。陈九畴从甘州昼夜奔驰入城,射击敌贼,敌贼死伤甚多。之后,又出兵追击。攻掠甘州的部分敌贼,也被总兵官姜打败。根据战功,陈九畴升职为副都御史,并赐给他金币。陈九畴向皇帝上奏说“:番贼敢入犯我边境,是因为我们收纳他们的朝贡,任其商贩,使得他们熟悉我们的虚实。写亦虎仙的逆谋已经暴露,但他贿赂权贵,反而能蒙宠幸,以犯边之寇,为来贡宾客。边臣因利害方面的恐惧,拱手听命,致使内属与番人勾连接应,以至于今。现在即使不能像汉武帝那样兴大宛之师,也应当效法光武帝那样隔绝西域的计谋。先后入贡没有归去的人有两百多,应该将他们安置到两粤,对其中有谋逆迹象的或加刑或杀戮,那么敌贼就没有内应作为依靠,必然不再有侵略袭击。倘若再包含隐忍,恐怕河西十五个卫所,将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奏事下达之后,总督杨一清颇采纳他的建议。四年春天,退职归乡。

开始,吐鲁番失败逃遁,都指挥王辅说速檀满速儿和牙木兰都被炮打死,陈九畴以此上报。后来他们二人上表请求进贡。皇帝感到奇怪并且怀疑他们。而番人先在京师散布流言蜚语,说肃州的围困,是由陈九畴激发的,皇帝更加相信。正巧百户王邦奇揭发杨廷和、彭泽的短处,言词牵连到陈九畴。吏部尚书桂萼等人想利用陈九畴来排挤彭泽,因而请允许通贡,从而追究整治陈九畴激发变乱之事。大学士杨一清说事情在前已有决定。皇帝不听,逮捕陈九畴下诏狱。刑部尚书胡世宁在朝廷上说“:世宁掌管刑法而杀忠臣,宁可杀世宁。”于是上疏为陈九畴鸣冤说:“番人诈变,妄图传递诽谤怨言,想加害我方的谋臣。他们畜谋内寇,为日已久。一旦拥兵深入,诸番约定为内应,不是陈九畴先机奋身而起,并且近派属下夷民退却他们的营帐,远交瓦刺扰乱他们的巢窟,使他们内顾而返,那么肃州这座孤城怎么又能保得住呢?臣认为文臣里面的有勇知兵忘身殉国的人,无人能比得上陈九畴,无怪番人很惧怕而想杀他呢。只是他听信部下兵卒的妄报,以为满速儿已死,那么他才有其不免之罪。”之后,法司陈述案件也像胡世宁所说的一样。皇帝终于还是听信桂萼等人的话,将陈九畴贬戍于远边。在那里生活了十年,陈九畴才遇赦返回内地。

3 《明史·孙燧传阅读练习及答案》古诗原文及翻译

作者: 明史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文后各题。

孙燧,字德成,余姚人。弘治六年进士。

宁王宸濠有逆谋,结中官幸臣,日夜诇中朝事,幸有变。 恶巡抚王哲不附己,毒之,得疾,逾年死。

董杰代哲,仅八月亦死。自是,官其地者惴惴,以得去为幸。

燧以才节著治声,廷臣推之代。 十年十月擢右副都御史,巡抚江西。

时宸濠逆状已大露,南昌人汹汹,谓宸濠旦暮得天子。 燧左右悉宸濠耳目,燧防察密,左右不得窥。

燧时时为宸濠陈说大义卒不悛阴察副使许逵忠勇可属大事与之谋先是副使胡世宁暴宸濠逆谋中官幸臣为之地世宁得罪去燧念讼言于朝无益,乃托御他寇预为备。先城进贤,次城南康、瑞州。

又恐宸濠劫兵器,假讨贼,尽出之他所。 宸濠瞷燧图己,使人赂朝中幸臣去燧,而遗燧枣梨姜芥以示意,燧笑却之。

十三年,江西大水,宸濠素所蓄贼凌十一、吴十三等出没鄱阳湖,燧与副使许逵谋捕之。三贼遁沙井,燧自江外掩捕,贼走匿宸濠祖墓间,于是密疏白其状,且言宸濠必反。

章七上,辄为宸濠遮狱,不得达。明年,宸濠胁镇巡官奏其孝行。

朝议方降旨责燧等,会御史萧淮尽发宸濠不轨状,诏重臣宣谕,宸濠闻,遂决计反。 六月乙亥,宸濠生日,宴镇巡三司。

明日,燧及诸大吏入谢,宸濠伏兵左右,大言曰:“孝宗为李广所误,抱民间子,我祖宗不血食者十四年。 今太后有诏,令我起兵讨贼,亦知之乎?”众相顾愕眙,燧直前曰:“安得此言!请出诏示我。”

宸濠曰:“毋多言,我往南京,汝当扈驾。”燧大怒曰:“汝速死耳。

天无二日,吾岂从汝为逆哉!”宸濠怒叱燧,麾兵缚燧。逵奋曰:“汝曹安得辱天子大臣!”因以身翼蔽燧,贼并缚逵。

二人且缚且骂,不绝口,贼击燧,折左臂,与逵同曳出。逵谓燧曰:“我劝公先发者,知有今日故也。”

燧、逵同遇害惠民门外。 燧生有异质,两目烁烁,夜有光。

死之日,天忽阴惨,烈风骤起凡数日,城中民大恐。走收两人尸,尸未变,黑云蔽之,蝇蚋无近者。

明年,守臣上其事于朝,未报。世宗即位,赠礼部尚书,谥忠烈,与逵并祀南昌,赐祠名旌忠。

(节选自《明史·列传·忠义一》) 6。下列句子中加点字词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

日夜诇中朝事 诇:窥探,打探 B。我往南京,汝当扈驾 扈:随从 C。

乃托御他寇预为备 托:推卸 D。燧笑却之 却:拒绝 7。

以下对文中画波浪线部分句子的断句,正确的一组是( )(3分) A。燧时时为宸濠陈说大义/卒不悛/阴察副使许逵忠勇可属/大事与之谋/先是/副使胡世宁暴宸濠/逆谋中官幸臣为之地/世宁得罪去[来源:学。

科。 网] B。

燧时时为宸濠陈说/大义卒不悛/阴察副使许逵忠勇可属/大事与之谋/先是/副使胡世宁暴宸濠逆谋/中官幸臣为之地/世宁得罪去 C。燧时时为宸濠陈说/大义卒不悛/阴察副使许逵忠勇/可属大事/与之谋/先是/副使胡世宁暴宸濠/逆谋中官幸臣为之地/世宁得罪去 D。

燧时时为宸濠陈说大义/卒不悛/阴察副使许逵忠勇/可属大事/与之谋/先是/副使胡世宁暴宸濠逆谋/中官幸臣为之地/世宁得罪去 6。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

副使胡世宁因为报告宁王的逆谋而获罪离开,孙燧认为再向朝廷上奏也无济于事,于是开始修筑城池防范宁王。 B。

得知孙燧谋划对付自己后,宁王一方面贿赂朝中宠臣排挤孙燧,一方面送“枣梨姜芥”暗示孙燧离去,却遭到了孙燧的拒绝。 C。

在追捕逆贼凌十一等人过程中,孙燧发现了他们与宁王勾结,于是多次上奏朝廷揭发宁王,却因朝廷的不够重视,没有得到朝廷的答复。 D。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孙燧没有听从副使许逵先发制人的建议,最终在与宁王的斗争中失败被杀。 8。

把文言文阅读材料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三贼遁沙井,燧自江外掩捕,贼走匿宸濠祖墓间, 于是密疏白其状。

(5分) (2)逵奋曰:“汝曹安得辱天子大臣!”因以身翼蔽燧,贼并缚逵。 (5分) 答案 4。

C 5。D 6。

C 7。 (1)盗贼逃跑到沙井,孙燧从江边乘其不备围捕过来,盗贼逃跑藏匿在朱宸濠的祖墓墓地里,在这时孙燧秘密写了奏章,报告了这里的情况。

(“遁”1分、“掩捕”1分、“白”1分,句意2分) (2)许逵奋不顾身说:“你们怎么敢侮辱天子的大臣!”于是用肢体像鸟的翅膀一样掩护孙燧,叛贼将许逵一并绑了。 (“汝曹”、“因”、“翼蔽”各1分,句意2分) 解析 4。

试题解析:本题考查文言实词词义。可采取代入原文法、课内回顾法、成语迁移法。

可将词义代入文中,结合上下文的语境来判断对错。C项“乃托御他寇预为备”中的“托”如解释为“推卸”与语境不合;联系语境可以知道,前面说学科网向朝廷投诉没有什么用,后面说预先作应付朱宸濠叛逆的准备,由此可以知道中间应是假托要抵御其他贼寇,来做后面的准备,故此处的“托”应解释为“假托,以……为借口”。

考点:理解常见文言实词在文中的读音意义和用法。能力层级为理解B。

5。 试题解析:本题考查断句的技巧。

一抓句末语气词,二抓句首发语词,三抓表对话的词,四抓专有名词,五抓句式,六抓顶真修辞。 本题中,先抓人名,“燧”“宸濠”“许逵”“胡世宁”;再抓代词,。

4 窦泰古文翻译

窦泰,字世宁,是大安地捍殊人氏。

其远祖是清河观津的后裔。祖父宝罗,北魏统万镇将,因而安家于北边。

父亲宝乐,北魏末年破六韩拔陵作乱,与镇将杨钩固守,遇害。窦泰贵宠之后,追赠为司徒。

当初,窦泰之母梦见突起风雷,好像要下雨,便出屋到庭院中观看,见电闪雷鸣,雨点飘洒,忽然惊醒,一身冷汗,于是怀孕。到时候却不能分娩,很惊怕,有巫婆说:“你渡河让河水打湿裙子,就容易产子了。”

便走到河边,忽见一人对她说:“你该生贵子,但要迁居到南方去。”宝泰之母听从了。

不久便生下宝泰。及至长大成人,擅长骑射,有勇有谋。

窦泰父兄都战死在镇上,他便自己背着父兄骸骨投奔尔朱荣。因为随军讨伐邢呆的功劳,赐爵为广阿子。

高祖在晋州经营时,请求让窦泰来任镇城都督,参与谋划军事。不断升迁任侍中、京畿大都督,不久又兼御史中尉。

宝泰以功臣贵戚身份居此要职,虽然没有纠弹几个人,但百官都畏惧他。 束魏天平三年,高祖西征,令窦泰从潼关进入关内。

四年,宝泰行至小关,被周文帝偷袭,全军覆没,宝泰自杀。遣以前,寅泰将从邺城出师时,当地有个惠化尼编了个顺口溜说:“实行台,去不回。”

未出发前一夜,三更天时,忽然有穿着红色衣帽敷千人进入台中,声称“捉拿宣主慰”,连宿值人员都受了惊,他们进入好几间房子,不久又离去了。天亮后发现门镇没什么异常,知道是仙人来指点了,都知道此战必败。

死后赠大司马、太尉、录尚书事,谧号为武贞。宝泰之妻,是武明皇后娄氏之妹。

窦泰虽是以亲戚关系而被重视,但他的功勋却是自己建立的。北齐受禅建国后,派人致祭于墓。

皇建初年,将他陪祭于高祖庙中。其子实孝敬嗣其爵位,位至仪同三司。

5 学习唐诗、宋词看哪些书籍好

《全唐诗》,清彭定求、杨中讷等奉敕编。

计900卷,收2200余人48900首诗,搜罗广博,虽零星篇章单句也莫不收入,是迄今为止古典诗歌总集中篇幅最大、影响最广的一种,比较全面地反映了唐诗面貌,对研究我国唐代的历史、文化和文学有极大参考价值。编排略依唐史序例,世次以登第、入仕、卒岁为主或以赠答唱和之人先后附入,无爵里世次可考者另编。

郊庙乐章及乐府歌诗、释道、外国、名媛、仙鬼、联句、填词、谣谚、酒令、蒙求另编。诗前小传但略序其人历官始末。

诗集有善本可校者详加校定,一诗而互见数集者,止于题下注一作某诗。因仓促成书,有误收、漏收、重出、小传舛误、编次不当等失误。

河南大学唐诗研究室编《全唐诗重编索引》和杨建国编《全唐诗“一作”校证集稿》可为参考。中华书局1960年出版了王仲闻等人的点校本,并附日本河世宁纂辑的《全唐诗逸》三卷(据《知不足斋丛书》本),概以卷分,全书前加卷次、作者目录,每一分册前编加诗篇目录,以便查检。

1992年,中华书局曾将王重民的《补全唐诗》、《补全唐诗拾遗》,孙望的《全唐诗补逸》,童养年的《全唐诗续补遗》、陈尚君的《全唐诗续拾》合为《全唐诗补编》一书出版。 推荐版本:中华书局1960年点校本 《唐诗三百首》,清孙洙(别号蘅塘居士)以清沈德潜编《唐诗别裁集》为底本选汰编成的唐诗选集。

六卷(或作八卷)。选75位诗人(不包括无名氏二人)三百一十首诗。

分五古、七古、五律、七律、五绝、七绝、乐府编排,突出盛唐,兼顾初、中、晚唐,多为名家名作,简要而有代表性,方便习诵,流传极广。注本较多,以中华书局1959年出版的清人陈婉俊的补注为简明切实。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出版金性尧《唐诗三百首新注》,于每诗有说明,并附作者简介。 推荐版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 《唐诗别裁》,清沈德潜编选。

二十卷,选诗一千九百余首,包含各家重要作品。初名《唐诗宗》,后以杜甫《戏为六绝句》之六“别裁伪体亲风雅”句改现名,表示编者已经剔除“伪体”。

书前凡例详细论及各种体制、流派,分体编排,于诗人均有概括评价,并有按语、眉批、注释,简要精当。是旧时很有影响的唐诗选本。

推荐版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75年校订本 《宋诗钞》,清吴之振、吕留良、吴自牧编。106卷,录百家,实首八十四家,本无专集及有集而所选不满五首者皆摈斥在外,采掇英华,删除冗赘,集首冠以小传,详加品评考证。

康熙十年(1671)刊行,但刻本缺文断句,错综互出。商务印书馆1914年影印,又排印清管庭芬、蒋光熙编《宋诗钞补》,不分卷。

中华书局1986年合二为一,删除重复,统一异名,改正讹误,校点出版,统称《宋诗钞》。《四库全书》有清陈焯编《宋元诗会》100卷,可补遗漏。

推荐版本:中华书局1986年版 《全宋词》,唐圭璋辑。采用词集为底本,以善本、足本为主,虽零篇断句也加以搜集,计1330余家19900余首词、残篇530余首,考订作者时代和作品真伪,按时代先后编次,有小传、校勘和断句。

书前列引用书目,书后有作者索引。之后,辑者又纂成《〈全宋词〉补遗》,载《南京师范大学学报》1979年第1期。

孔凡礼从明抄本《诗渊》中辑得400余首,编为《全宋词补辑》,由中华书局1981年出版。 推荐版本:中华书局1965年修订增补本 《魏武帝集》,三国魏曹操(谥号武帝)作。

原作早佚。明张溥、近人黄节、丁福保分别辑有一卷本和四卷本。

曹操的诗歌反映现实深刻,多直抒胸臆,表现自己的雄心壮志和积极进取的精神,激昂慷慨,气韵沈雄,语言质朴,形象鲜明。1959年,中华书局以丁本为底本点校出版《曹操集》最为完备,包括诗、文、《孙子注》、裴松之注、江耦《曹操年表》和《曹操著作考》。

推荐版本:中华书局1979年重印增补本 《曹子建集》,三国魏曹植作。植字子建,封陈王,谥思,故又题为《陈思王集》。

原集早佚。宋人辑为十卷。

清丁晏《曹集诠评》附逸文一卷、本传、年谱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出版黄节《曹子建诗注》二卷,汇集各家评释,征引繁富,辨伪严谨。

曹植诗成就最高,辞赋、散文也不乏佳作。以曹操之死为界,其诗前期多抒发拯世济物的胸襟抱负,后期作品多揭露、抒写所遭受的迫害不幸,在艺术方面以汉乐府民歌为基础,更加辞藻华美,注重对仗和警句。

推荐版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 《阮嗣宗集》,三国魏阮籍作,籍字嗣宗,曾官步兵校尉,后世多题《阮步兵集》。原集早佚。

现行各本均后人搜辑,通行一卷,有诗、赋百余篇,其中最著名者为《咏怀》诗八十二首,多为不满现实和忧生之嗟。籍本有济世之志,但世情险恶,不得有为,故慷慨悲歌,使气命诗,艺术上又善用比兴,归趣难求,委婉曲折,难以情测。

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出版黄节《阮步兵咏怀诗注》一卷,结合史实说诗,材料丰富,剖析仔细,时有新见。 推荐版本:《阮籍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点校本 《嵇中散集》,三国魏嵇康作。

康曾官中散大夫,故名。原书十五卷,至宋仅存十卷。

针对司马氏集团的虚伪礼教,嵇康公开“非汤武而薄周孔”而实则笃信力行。

6 明史八十七胡世宁传全文翻译

胡世宁传 胡世宁,字永清,浙江仁和人。

弘治六年(1493)榜进士。他性情刚直,不怕威胁,并且懂得军事。

开始他做德州推官。歧王初登王位,下属官吏骄横,世宁制裁了他们。

后来歧王又请求给他湖泊周围的良田,世宁坚决不允准。后来,他升官做了南京刑部主事。

曾应诏写了十篇有关边备问题的策论,又上书极论当 时政事的不足和过失。当时孝宗皇帝已重病在身,对他的奏章还点头称赞。

后来他又升任郎中。他和李承勋、魏校、余三人相友好,当时人们称他们四个为“南都四君子”。

以后他又升任广西太平知府。太平知州李。

几次三番杀害吏民,掠夺财产,世宁密令龙英知州赵元瑶捕捉了他。思明地方黄文昌一族人四代反叛,杀害知府,占据三州二十七村土地。

副总兵康泰和世宁一齐进入思明,拘捕了黄文昌的三个弟兄。可是康泰害怕文昌夜间逃跑生事,把世宁丢在空城中自己走了,情况很危急,幸亏当地的民族首领们感激世宁发兵援救,世宁才免得一死,文昌害 怕了,归还他所侵占的地方向朝廷投降了。

当地土官接班时,上级官员常向他们索取贿赂,不肯按时替他们向朝廷上报,因此民族首领们时常怨恨并发动叛乱。世宁下令“:民族首领一生下儿子就在本府报上姓名。

应世袭为首领的,十岁以上,每月初一、十五到府里拜会知府。父兄亡故以后,知府根据文书替他们向朝廷申请补官。”

这下,土官很高兴。母亲死后他回家守孝。

三年守孝完后又赴京候补去。经过沧州时,流寇正猛烈攻打州城。

世宁于是走马入城,着策划守城的办法。流寇攻打了七天七夜,打不下来,才撤退走了。

世宁这次补官,做了宝庆知府。期间,岷王和镇守的宦官王润都很怕他。

以后他升任江西副使,与都御史俞谏一齐定下计策捉拿强盗,讨平了王浩八。又利用闲暇修筑广昌、南丰、新城的城防。

这个时候,宁王宸濠骄横不法有造反的意图,但是没人敢说起此事。世宁恼火极了,正德九年(1514)三月就上书说“:江西的盗贼,剿灭它还是招安它,两种主张相持不下,我个人以为这没什么难以决定的。

已接受招安的不杀他,再敢反叛的有杀无赦,刚刚起事的立刻剿除,大体如此而已。但是江西的祸患还不在于盗贼。

宁王府的势力一天天扩大,无赖之徒聚集那里,用非法的事情诱导宁王,上下各级官府对宁王的奉迎太过分了。致使他频频假借火灾之名鲸吞百姓宅舍地,王府采办骚扰到旁边的郡县,爪牙所及侵害到贫穷的乡村。

我真怕好百姓为此不能平安度日,都起来做强盗。一般大臣们害怕祸及自己,多怀着观望的态度,礼乐刑政渐渐不是出自朝廷了。

我请求从都御史俞谏、任汉二人中专门委派一人,或者另外选择公正、忠诚的大臣镇压、招安盗贼。皇上命令宁王只治理自己的封国,不要干扰地方官府,以期铲除作乱的根源,灭绝无法设想的祸变。”

他的奏章下发到兵部后,尚书陆完建议,派俞谏前去根据盗贼的实际情况商定招安或剿灭事宜,至于世宁说到的宁王违法乱民的事,恐怕出于坏人托名伪装,应当传令宁王管制他们。圣旨同意了陆完的建议。

宸濠知道这件事后大为恼火,就罗列了世宁的罪过,贿赂当权的宠臣们,非杀掉世宁不可。他的奏章下发都察院后,右都御史李士实是宸濠的党羽,他与左都御史石。

等上书说世宁狂妄、粗率,应予治罪。

命令还没下达,宸濠的奏章又递了上来,指责世宁制造妖言。于是朝廷传令锦衣官逮捕世宁。

世宁当时已升为福建按察使,赴任途中取道还乡。宸濠就诬蔑说他逃跑了,派人传令浙江巡按潘鹏将他抓住送江西来。

潘鹏把世宁全家人关了起来,紧急追捕世宁。李承勋当时是浙江按察使,暗中保护了他。

世宁于是逃出,去到北京,自己投案住进了锦衣卫的监狱。在监狱中他三次上书陈述宸濠大逆不道的罪状,最后无人理会。

关押了一年多,谏官程启充、徐文华、萧鸣凤、刑寰等人递上奏章搭救他,杨一清又用危言说动钱宁,才把他放出,贬往沈阳戍守。 过了四年,宸濠果然造起反来。

世宁从贬戍地被重新启用,做了湖广按察使。不久升任右佥都御史前往巡抚四川。

路上得知世宗即位,贺表中拿司马光仁、明、武三字向世宗进言,借此举荐说魏校、何塘、邵锐可以担任讲官,林俊、杨一清、刘忠、林廷玉可以辅佐政事,知府刘莅、徐钰以前任谏官时声名正直应加提拔使用。当时人们都同意他的话。

松潘所辖的内属的少数族人,将领、官吏都管他们不住,经常得向他们交纳财货借路通行。番人杀害军人,官方怕他们不敢追究。

官军杀死番人,就必须抵命。世宁上书陈说方略,请求选将增兵,规定赏罚的标准,严办隐匿罪犯的罪行,修建烽火台,经常派人巡逻,以振兴官兵的军威,疏通四川的道路。

朝廷下诏准予实行。他又上书弹劾并罢免了副总兵张杰、宦官赵钦。

上任才两个月,朝廷召他回京任吏部右侍郎。还没到任,因为父亲去世回乡去了。

服丧完后在家闲住,朝廷里正在议论“大礼”,持不同意见者很多人被问了罪。世宁心里肯定张璁等,写奏章请求及早确定追崇献王的“大礼”。

奏章还没递出,其中的话传布到京城去了。以后有人建议把显陵迁到天寿山去,世宁极力说不行,于是连同以前撰写的奏章一同递了上去。

世。

《全唐诗》是彭定求等编写的唐代诗歌总集。共九百卷,成于清康熙四十五年(1706)。由彭定求、曹寅等十人奉敕编次校刻。《全唐诗》一书,以明胡震亨的《唐音统签》和清初季振宜的《唐诗》为蓝本,广泛搜集各种曾为散 佚遗漏的作品,增订、校补编辑而成。全书共收集编辑唐五代诗四万八千九百余首,并附有唐五代词,所选及的作者达二千二百余人。同时又旁采稗史、小说及金石碑碣。编排顺序依次为帝王;后妃;宗室诸王;公主官嫔;乐府诗;作者诗;无名氏诗;联句、断句;名媛;僧、道、仙、神、鬼;梦、谐谑;补遗;词。作者诗按时代前后排列,并附小传。不以初、盛、中、晚四唐分类,每一个作家之诗按体排比。其主要特点是内容齐全,校勘精审,为唐诗集大成之最重要总集。然全书的编辑过程较短,辑录匆忙,还存在不少问题,如作者排例前后不当,小传多有疏漏,作品前后重出等。

类编在明清时运用较少,但在唐宋时期,却是诗歌结集的一种重要方式。袭《文选》余风,初唐的诗歌总集,差不多都是类编的,如刘孝孙《古今类聚诗苑》和僧慧净《续古今诗苑英华》。《玉海》卷五四引《中兴馆阁书目》谓慧净书乃续刘书所成。慧净撰书事见《续高僧传》卷三:“净以人之作者差非奇挺,乃搜采近代藻锐者,撰《诗英华》一帙十卷。”并录刘孝孙所作序。可见此二书关系密切,体例也应相同。《大唐新语》卷九云:“(时)有诗篇十卷,与《英华》相似,起自梁代,迄于今朝,以类相从,多于慧净所集,而不题撰集人名氏。”此部佚名编选的诗集编排方法为“以类相从”,且与《续古今诗苑英华》面貌相近,据此可知《古今类聚诗苑》、《续古今诗苑英华》二书确为类编诗集。

中唐时期的类编诗集有李吉甫所编的《丽则集》。《郡斋读书志》卷二○论此书曰:“集《文选》以后至唐开元词人诗,凡三百二十首,分门编类。贞元中,郑余庆为序。”④晚唐时期出现了一部规模极大的唐人选唐诗,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尊杜选本,即顾陶编选的《唐诗类选》。《唐诗类选序》中谈到了全书的收录范围与编撰体例:“始自有唐,迄于近末,凡一千二百三十二首,分为二十卷,命曰《唐诗类选》。篇题属兴,类之为伍,而条贯不以名位毕崇、年代远近为意。骚雅绮丽,区别有观。”⑤全书以类相编,各类之中也不以年代先后为序。

北宋时编撰的类编诗集依然不少,如《郡斋读书志》卷二○云:“《唐宋类诗》二十卷。皇朝僧仁赞序称罗、唐两士所编,而不详其名字。分类编次唐及本朝祥符以前名人诗。”南宋时期类编诗集大盛,出现了题为刘克庄编选的《分门纂类唐宋时贤千家诗选》,是最早的一种《千家诗》。还有赵孟奎所编的《分门纂类唐歌诗》和宋末元初方回编选的《瀛奎律髓》。

普通类编诗集包纳各种题材,但若将某种特定题材的诗歌再进行类编而成集,即是类编专集。如北宋宋绶的《岁时杂咏》及南宋初年蒲积中的《古今岁时杂咏》。《岁时杂咏》在《郡斋读书志》中著录为二十卷,录诗一千五百零六首。《古今岁时杂咏》按一年四季节气时令编排,如元日、春分、清明、立夏、端午、中秋、重阳、冬至、岁暮等,选录汉魏至宋时诗歌二千七百零九首⑥,《四库提要》云:“古来时令之诗,摘录编类,莫备于此。”⑦全书前有绍兴年间蒲积中所作序,称此书与《岁时杂咏》的关系是“取其卷目,而择今世之诗以附之”。二书体例相同。类编专集也有可能以别集的形式出现,如刘辰翁的《须溪四景诗集》,全书分春夏秋冬四门,多以古人四时写景诗句为题,是为教授其子学诗之需而作的范本。宋代另一部重要的类编专集是南宋孙绍远所编题画诗集《声画集》,《四库提要》云:“所录皆唐宋人题画之句”,“分作二十六门”。清康熙时编大型题画诗总集《历代题画诗》,就沿用了这种方式。地方专集有孔延之编的《会稽掇英总集》。全书将歌咏会稽山水人物的诗文编为二十卷,前十五卷为诗,依题材分为州宅、西园、贺监、山水、寺观、送别、寄赠、感兴、唱和九类,每类又先列律体再列古体,后五卷为文,按文体编排。自《文选》起,类编诗文集都多是诗赋类编而文分体,因为文的外在形态差别较为明显,实用性也极强,按照用途自然地形成了诸多文体,不需要借助题材分类就可以达到区分的目的。但《文苑英华》因选录文的数量太多,各体之下又依题材分为若干子类,是个例外⑧。

唐宋时期的诗歌别集也有一些采用了类编方式⑨,最早为李峤《杂咏》,分乾象、坤仪、芳草、嘉树、灵禽、祥兽、居处、服玩、文物、武器、音乐、玉帛十二部,每部十首诗。另如樊晃在大历五年至七年间所编的《杜工部小集》,其序云:“文集六十卷,所于江汉之南……今采其遗文,凡二百九十篇,各以事类,分为六卷。”⑩白居易在江州时,自编诗集共分四类,收讽谕诗一百五十首,闲适诗一百首,感伤诗一百首,杂律诗四百余首,计八百首左右,编为十五卷,其时在元和十年(815)。这是白诗第一次结集,采用了体裁、题材并行的分类法。

宋人对自己和时人的诗文集较少类编。哲宗元符时宋绩臣走访宣城梅家,从梅尧臣后人手中得到家藏的《梅尧臣全集》,该全集就是按题材而非古律体编排的,然而这种情况极少(11)。但宋人喜好将唐集重新编类,较早者如宋敏求编《李太白集》与《孟东野集》,王钦臣编《韦苏州集》。《蔡宽夫诗话》云:“景祐、庆历后,天下知尚古文,于是李太白、韦苏州诸人始杂见于世。”(12)宋王二人的编集正符合了时代的需要。《李太白集》先以歌诗、古赋、表、序等分体,诗又分为古风、乐府、歌咏、赠、寄、别、送、酬答、游宴、登览、行役、怀古、闲适、怀思、感遇、写怀、咏物、题咏、杂咏、闺情、哀伤诸类。《韦苏州集》分类较为简单,仅赋、杂拟、燕集、寄赠、送别、酬答、逢遇、怀思、行旅、感叹、登眺、游览、杂兴、歌行十四类。杜诗在宋代受到了极高尊崇,宋人用力最勤的唐集当然是杜甫集,以《分门集注杜工部诗》为例,全书分月、星、河、雨雪至花、草、竹、木七十二门,“居室”、“纪行”、“述怀”、“时事”、“送别”、“简寄”各门内容较多,又分上下或上中下。类编杜诗在宋代颇为风行,宋元以后就不多见,明代著名藏书家徐跋《分类杜诗》即云;“世传杜诗不下数百本,笺注者十之七,编年者十之二,分类者十之一。”(13)

南宋人也将北宋的一些名家诗集重新以类编次。最著名的即是王注苏诗,书名《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旧题王十朋撰,分七十八类。而宋麻沙本《类编增广颍滨先生大全文集》即苏辙诗文集,前六十卷为诗,分目几近百类,其“四时”类下复分“春”、“夏”、“秋”三子类,“庶官”类下复分“省掖”、“奉使”、“将帅”等九小类,颇为繁复。《类编增广黄先生大全文集》中的诗歌分类更是多至一百零四门。有时这种分类实在没有必要,如《类编增广老苏先生大全文集》八卷,前两卷录古律诗仅四十二首,却分成了十九门,每门平均还不到三首。

从文献编撰的历史来看,类编诗文集的产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中国古代别集的出现早于总集,《汉书·艺文志·诗赋略》著录的《屈原赋二十五篇》、《宋玉赋十六篇》、《枚乘赋九篇》等,即可视之为别集。这些别集虽经刘向等人加工成为定本,但它们应早就编辑成书而不是单篇流传。《汉书·艺文志》所录者均为专体别集,或者收诗,或者收赋,作品数量相对较少,内容也较为单一。包括诸多文体的别集出现于东汉,《隋书·经籍志》云:“别集之名,盖汉东京所创也。自灵均以降,属文之志众矣,然其志尚不同,风流殊别。后之君子,欲观其体势,而见其心灵,故别聚焉,名之为集。”东汉时期,将一位作家各种文体的作品汇聚成集已是较为普遍的现象,如《后汉书·列女传》云:“(班昭)所著赋、颂、铭、诔、问、哀辞、书、论、上疏、遗令,凡十六篇。子妇丁氏为撰集之。”据《文选·东征赋》注可知此书被称为《曹大家集》(14)。这些别集自然不会采用类编的形式。

当别集达到一定数量之后,编纂总集才成为必要和可能。《隋书·经籍志》云:“总集者,以建安之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以滋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摘孔翠,芟剪繁芜,自诗赋而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谓之《流别》。”从《文章流别集》残存的文字对于诗、赋、七、箴、铭、诔、哀辞、墓志等文体所作的论述分析可知这是一部分体的文章总集,但是否类编已不可考。倒是此后梁僧祜所编的《弘明集》采取了近于类编的体例,《弘明集序》云:

撰古今之明篇,总道俗之雅论,其有刻意剪邪,建言卫法,制无大小,莫不毕采。又前代胜士,书记文述,有益三宝,亦皆编录,类聚区分,列为十四卷。

全书既非按文体编排,亦非依作者排序,而是根据论辩主题分类。如卷四录何承天与颜延之围绕神灭与不灭而写的论辩文章六篇,卷七收录四人批驳顾道士“夷夏论”的文章四篇。《弘明集》与《文选》产生的时代大致相同,二书的编选也都经历了一个过程,分类方法的形成又非朝夕之事,所以很难说二者是否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但佛教文献《弘明集》的分类方式和对象都显得极为特殊,因此真正对后世类编诗文集体例产生重大影响的只能是《文选》。

类编诗文集与类书最大的相通之处是它们都采用了内容分类这种编排方式。分类思想的演进,从侧面反映出民族认识水平的发展过程。《周易》中已将事物分门别类,构建起一个有序的宇宙体系。但最早对事物作出具体划分的则是字书《尔雅》。《尔雅》全书除前四篇所释较为抽象之外,余十五篇均释实物名称,有宫、器、乐、天、地、丘、山、水、草、木、虫、鱼、鸟、兽、畜等类。后来类书所用分类体系就是《尔雅》分类方法的延伸和发展,该分类体系又进一步地影响到了类编诗文集。

类书与类编总集起初在选材方面相差甚远,前者分门录事,后者则是分类录诗文。但类书的出现比类编诗文集要早,二者也存在着一定联系。汉魏六朝是赋的兴盛期,写赋需广征博采事实典故,赋可谓类书之前身(15),六朝人编撰类书时自然会到赋中找寻材料。赋的创作程式性极强,同题之作内容相像。依题逐篇抄录典故字句成为类书,照录全篇就是类编赋集了。诗的情况亦与此类似。到初唐欧阳询的《艺文类聚》,就将这二者结合起来,既抄撮故实,又选录诗文。《艺文类聚序》云:

前辈缀集,各杼其意。《流别》、《文选》,专取其文,《皇览》、《遍略》,直书其事。文义既殊,寻检难一。爰诏撰其事且文,弃其浮杂,删其冗长,金箱玉印,比类相从,号曰《艺文类聚》,凡一百卷。其有事出于文者,便不破之为事。故事居于前,文列于后。俾夫览者易为功,作者资其用。(16)

先事后文,这是类书编撰史上的一个重大突破。传统类书如《皇览》是“事出于文”,“破之为事”,这里却将成篇的“文”(文章)附于单行的“事”(语汇)之后,相当于传统类书与类编诗文集的合一。闻一多先生对此有极好的论述:

《文选注》,《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初学记》,初唐某家诗集。

我们便看出了一首初唐诗在构成程序中的几个阶段……(《初学记》)每一项题目之下,最初是“叙事”,其次“事对”,最后便是成篇的诗赋或文。其实这三项中减去“事对”,就等于《艺文类聚》,再减去诗赋文便等于《北堂书钞》。所以我们由《书钞》看到《初学记》,便看出了一部类书的类化史。(17)

闻先生所说的“初唐某家诗集”,最妥切的例子莫过于李峤的《杂咏》了。这是类书发展的高级阶段,即作者不再是编撰而是直接创作出一部示范性的诗体类书,同时也是一部类编诗集。将《杂咏》与《艺文类聚》、《初学记》的典故和类目作一对比,就可以充分证实这一结论(18)。

除却面貌的相似之外,类书与类编诗文总集往往出现于同样的文化背景之下,都是封建帝王宣扬文治,“盛世修典”的重要方式,编撰人员也时常一身二任,因此二者经常是伴生的关系,也经常会对当时的文学风气产生重要影响。如唐龙朔年间,类编总集有许敬宗等《文馆词林》,类书有许敬宗《累璧》,许敬宗、上官仪等《瑶山玉彩》,秀句集有元兢等《古今诗人秀句》,诗格有上官仪《笔札华梁》、元兢《诗髓脑》。以类书为资料汇编,以类编诗集与秀句集为创作典范,以诗格为理论指导,创作出的成品即是“糅之以金玉龙凤,乱之以朱紫青黄,影带以徇其功,假对以称其美”的上官体(19)。

宋初也有一次大型修撰类书的活动。宋初四大书中,《太平御览》、《太平广记》编撰在先,与《文苑英华》修书人员,时间互有交叉,其编撰体例也影响到了《文苑英华》。《文苑英华》与《太平御览》的分类体系大致相同,而且其编撰程序是“阅前代文集,撮其精要,以类分之”(20),这个“类”在“阅前代文集”之前就应该明确下来,否则编书就会变得难以操作,应该也参考了《太平御览》的分类方法。

正因为面貌相近,背景相同,作用相当,大型类编诗文总集常被人误认为类书。尤袤《遂初堂书目》将《文馆词林》、《文苑英华》既列为类书,又归于总集。胡应麟也将《文苑英华》与《太平御览》、《太平广记》并视为类书(21)。而《艺文类聚》等类书却反被认为是总集:

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二九:“(类书)有数种,如《初学》、《艺文》兼载诗词,则近于集。”

祁承《澹生堂藏书约·藏书训略·购书》:“《艺文类聚》之备载词赋,《合璧事类》之详引诗文,是皆类而集矣。”

章学诚《校雠通义》二之五:“《艺文类聚》之类,当附集部总集之后。”

其实二者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文选》、《文苑英华》这种严格意义上的类编总集只录全篇诗文,原则上不录散句断篇,更不录字词典故。而类书的范围却广泛得多,既可以收录典故,也可以节录或全录诗文。

由于体例有相通之处,类书与类编诗文集在编撰时经常互有取资。类书取材于类编诗文集的情况较为普遍,类编诗文集取材于类书的情况则较少,可见者如题为刘克庄的《分门编类唐宋名贤千家诗》实系南宋书贾令人所为,书中袭录了类书《锦绣万花谷》(22)。除却互相取资之外,类编诗文集也时常被改编成各种类书。唐宋时期,《文选》是世人学习的诗文典范,备受关注。唐代除注本外,也出现了一些续书、拟书,如孟利贞《续文选》、卜长福《续文选》、卜隐之《拟文选》。宋人则喜好将《文选》改编成类书。陆游《老学庵笔记》卷八曰:“国初尚《文选》,当时文人专意此书,故草必称王孙,梅必称驿使,月必称望舒,山水必称清晖。”《文选》中此类代称颇多,如日曰“曜灵”、“灵晖”、“悬影”、“飞辔”、“阳乌”,月曰“素娥”、“望舒”、“玄兔”、“蟾魄”(23),一一去记势必费时费力,于是产生了专门汇聚《文选》双字的类书,苏易简的《文选双字类要》。《四库提要》云:“是编选《文选》丽藻之语,分类纂辑,其中语出经史偶为汉以来辞赋采用者,亦即以采用,注为出典。”似乎又回到了“事出于文”、“破之为事”的老路,然而却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复归。又如王若虚《选腴》“以五声韵编辑《文选》中字”(24),显然是为了押韵的方便。

比摘取字词更进一步的是摘句,可见文士们竭力从语言的各个层面——字、词、句、篇全方位地学习《文选》。该类著作以刘攽的《文选类林》最为典型,《四库提要》论之曰:“编取《文选》字句可供词赋之用者,分门标目共五百四十九类。”(25)《文苑英华》在宋人心目中是《文选》的续书,一部分量更大、时代更近的《文选》,真宗景德四年(1007)就曾下诏同时校刻《文选》与《文苑英华》(26)。基于此种认识,高似孙也用编撰《文选句图》的方法编撰了《文苑英华纂要》。据其序,该书编成于嘉定十六年(1223),此书有宋刊本,见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称其为“宋高似孙钞”,价值在于“撮取《英华》中丽句,可供渔猎者编之”(27)。元人赵彣对其颇为推许:“凡古今名贤,诸作有一联一句至妙者,必博采无遗,予读之神弛心醉。”(28)可见宋元文士们对此类书籍的偏好。

与《文选》同样被宋人推尊的还有杜诗,它也被改编成各种类书。《直斋书录解题》卷一四云:“《杜诗六帖》十八卷,建安陈应行季陵撰,用白氏门类,编类杜诗语。”即依《白氏六帖》的类目摘录杜诗字词。同类的书还有《八诗六帖》,《四库提要》云:“《八诗六帖》二十九卷,旧本题宋王状元撰,而不著其名,盖坊贾所为之赝本。八诗者,李杜韩柳欧王苏黄之诗。六帖者,窃白居易之名也。分类猥琐,摘句割裂。全书托名王十朋,亦应宋人所为。”

类书最基本的编撰体例有二,即分类与分韵(29)。杜诗被宋人视为用韵的典范,郑卬《杜少陵诗音义序》云:“国家追复祖宗成宪,学者以声律相饬,少陵矩范,尤为时尚。”蔡梦弼《草堂诗笺跋》亦云:“设科取士,词赋之余,继之以诗,诗之命题,主司多取是诗。”(30)与类编杜诗和《杜诗六帖》的情况相似,宋代也出现了韵编杜诗及韵编杜诗类书。韵编杜诗如陈造《韵类诗史》,其自序云:“予读子美诗能上口,来房州多暇,创以韵类之,庶便歌诵成书矣。”陈造认为,诗歌创作要想取得高度成就的话,就必须对前人的经典著作熟悉到能够随口背诵的程度,他举例说:

昔庞佑甫问诗法于东莱,东莱问之曰:“子读子美诗乎?能暗诵矣乎?”“未也。”授以善本。“余方他之,反将语子,请诵此。”既还,则皆上口。东莱遣之,曰:“子自有师矣。”庞自是以诗名。

除了杜诗外,他还精熟宋代优秀诗人的著作,“本朝东坡、黄、陈其正派,予亦韵类坡诗千三百篇,并黄陈诗皆能暗诵”,可惜效果并不明显,“然诗学终愧古人,又何也?”(31)陈造显然是走入了学诗的误区。而韵编这种诗集编撰方式也运用得极少,远无法与分体、类编、系年三者相比。

韵编类书在宋代并不少见,《郡斋读书志》卷一四就记载了这样两部著作:

《押韵》五卷。右皇朝张孟撰。辑六艺、诸子、三史句语,依韵编入。以备举子试诗赋之用。

《歌诗押韵》五卷。右皇朝杨咨编古今诗人警句,附于韵之下,以备押强韵。

宋人也用同样方法将杜诗改编为韵编类书,书名《诗史字韵》。魏了翁《古郫徐君诗史字韵序》云:“徐君乃取《杜少陵诗史》分韵摘句为《字韵》四十卷,其于唱酬,似不为无助矣。”全书摘录杜诗诗句,以韵相编,以资作诗之用,理学家魏了翁虽受人请托作序,但对此并无好感,“余犹愿徐君玩心于六经,如其所笃意于《诗史》,则沉潜乎义理,奋发乎文章,盖不得如目今所见而已也”(32)。

同类著作影响较大的是《杜诗押韵》,有域外翻刻本。《杜诗押韵》,原名《李杜韩柳押韵》,李吕编,孙觌序,坊刻本称之为孙觌《杜诗押韵》。此书成于南宋初年,为杜诗韵编类书之最早者,孙觌《押韵序》云:“李师武得官建康,家居待选次,悉取杜工部、李翰林、韩吏部、柳仪曹四家诗,以《礼部》四声之次,集而录之,以类相从,号《李杜韩柳押韵》,凡二十四卷。”李吕也是一位背诵杜诗的专家,“读杜子美古律诗十八卷,通念不遗一字”(33)。比《杜诗押韵》体例更为完备的是《诗宗集韵》,宋裴良甫撰。此书又称《十二先生诗宗集韵》,录杜甫、李白、高适、韩愈、柳宗元、孟郊、欧阳修、曾巩、苏轼、王安石、黄庭坚、陈师道十二人之诗,唐代宋代各六家,并尊唐宋的意味甚为明显。全书按《广韵》韵目排列,先注出韵字的反切,再举诸家诗句为例。如此字过于生僻,则仅注音释义而已。

类书与类编诗集的界限本该较为清楚,可实际情形并不是这样,更况二者间还有一种过渡类型秀句集。如《瑶山玉彩》是许敬宗、上官仪等人“博采古今文集,摘其英词丽句,以类相从”所成(34),应归于类书之列。元兢的《古今诗人秀句》与之性质相像,胡震亨《唐音癸签》卷三一却将它列入唐人选集。由于将诗集类编和将诗集改编为类书的作法相近,有时甚至出现二者的复合体,如宋代萧元登的《古今诗材》,《四库全书》列入类书类,《四库提要》云:“是书取唐宋人诗分类编辑,或录全篇,或割取一二联及数句,惟绝句则多全载。有评注,皆杂取诸家诗话,而稍参以己意。”录全篇诗歌似类编诗集,摘取一联或数句又有些像秀句集或句图;采诸家诗话并加入个人之见,则多少又近于类编诗话,如阮阅《诗话总龟》一类。同样的例子还有《全芳备祖》,每一种花名之下先是“事实祖”抄录典故,再是“赋咏祖”依诗体收录诗歌全篇及散句、散联,最后是“乐府祖”收录词。全书仿佛类书、类编诗集、类编诗歌秀句集、类编词集四者的统一体。由此可见类编书籍的各种形式的内在相通之处。

从文献保存的角度来讲,类编并不是一种好的方式。面对丰富多彩的文学创作特别是诗歌创作,无论多么完备的分类都有削足适履之弊,而且分类本身也会变得繁琐不堪。但就诗歌学习或者说模仿的实用角度而言,类编诗文集查找方便,易于检寻,又自有它存在的合理性。从某种意义上说,类编诗文集是类书与普通诗文集之间的一种过渡形态,它仍然是诗文集,却在一定程度上起着类书的作用。而当类编诗文集还不能满足学习需要的时候,人们又会将其进一步地改编成各种类书。

类编诗文集对于文学创作的作用不仅限于简单地提供材料和范本。作为古人对于文学作品特别是诗歌进行主题学研究的初步成果,将相同题材的诗作依次排列,有助于学诗者辨析异同(35),更好地了解诗歌的深层意蕴与演变规律,明了作者为文之用心(36),从而“以故为新”甚至推陈出新。《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六中载:“子美《九日蓝田崔氏庄》云:‘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仔细看。’王摩诘《九日忆东山兄弟》云:‘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朱放《九日与杨凝崔淑期登江上山有故不往》云:‘那得更将头上发,学他年少插茱萸。’此三人,类各有所感而作,用事则一,命意不同。后人用此为九日诗,自当随事分别用之,方得为善用故实也。”胡仔所言三诗俱可见于《古今岁时杂咏》“重阳”一门中,学诗者倘熟悉此类书籍自然对“善用故实”大有裨益。可见诗集依题材分类的编撰方法与宋人所言的“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的诗歌创作方法有着一定的内在相通之处,都是继承前代诗歌遗产的一种积极手段。宋代类编诗文集的繁盛,与宋代诗学观念之间存在着某种深层联系。

注释:

①关于《文选》文体分类的多少,有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种三说,详见穆克宏《〈昭明文选〉研究》,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03-107页。此据傅刚所论三十九种之说,见其《〈昭明文选〉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85-192页。

②据曹道衡《试论〈文选〉对作家顺序的编排》,《文学遗产》2003年第2期。

③据徐规《王禹偁事迹著作编年》,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第193-194页。

④《郡斋读书志校证》,宋晁公武撰,孙猛校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⑤《文苑英华》卷七一四,宋李昉等编,中华书局1966年版。

⑥《古今岁时杂咏》,宋蒲积中编,徐敏霞校点,新世纪万有文库本,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这个数字是校点者以四库本和明抄本合并后去其重复统计的,见书中的《本书说明》。

⑦《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清纪昀等编,中华书局1965年版。下引此书均简称《四库提要》。

⑧另一个例外是《类编增广颍滨先生大全文集》,“诗文皆以类分”,见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一三。

⑨万曼《唐集叙录·韦苏州集》云:“大抵唐人诗集率不分体,也不分类。”(中华书局1966年版,第87页)万曼先生是著名的唐集版本专家,《唐集叙录》一书考订颇精,但这个结论是片面的。

⑩引自《杜诗详注·附编》,《杜诗详注》,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2237页。

(11)参看王岚《宋人文集编刻流传丛考》,江苏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61页。

(12)引自《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二,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第145页。

(13)《红雨楼序跋》卷一,福建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9页。

(14)此段论述参看徐有富《先唐别集考述》,《文学遗产》2003年第4期。

(15)《随园诗话》卷一云:“古无类书,无志书,又无字汇,故《三都》、《两京》赋,言木则若干,言鸟则若干,必待搜辑群书,广采风土,然后成文。果能才藻富艳,便倾动一时。洛阳所以纸贵者,直是家置一本,当类书、郡志读耳。”(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6页)

(16)《艺文类聚》,唐欧阳询撰,汪绍楹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年版。

(17)闻一多《类书与诗》,《唐诗杂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4-5页。

(18)葛晓音《创作范式的提倡和初盛唐诗的普及——从〈李峤百咏〉谈起》(《文学遗产》1995年第6期)一文从“编排”、“用典”两个方面证明李峤《杂咏》是“一部以诗体撰写的‘作诗入门’的类书”,所论极是。

(19)唐杨炯《王勃集序》,《杨盈川集》卷三,四部丛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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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青-北京头条教务老师 张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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