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与山海经》原文与理解

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11-05浏览:3收藏

《阿长与山海经》原文与理解,第1张

《阿长与山海经》作品原文及理解如下:

1、作品原文

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我的母亲和许多别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有祖母叫她阿长。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的时候,就叫她阿长。

我们那里没有姓长的;她生得黄胖而矮,“长”也不是形容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她自己说过,她的名字是叫作什么姑娘的。什么姑娘,我现在已经忘却了,总之不是长姑娘;也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

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妈妈了。

虽然背地里说人长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说句真心话,我可只得说:我实在不大佩服她。最讨厌的是常喜欢切切察察,向人们低声絮说4些什么事。还竖起第二个手指,在空中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自己的鼻尖。

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不知怎的我总疑心和这“切切察察”有些关系。又不许我走动,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

“长妈妈生得那么胖,一定很怕热罢?晚上的睡相,怕不见得很好罢?……”

母亲听到我多回诉苦之后,曾经这样地问过她。我也知道这意思是要她多给我一些空席。她不开口。但到夜里,我热得醒来的时候,却仍然看见满床摆着一个“大”字,一条臂膊还搁在我的颈子上。我想,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但是她懂得许多规矩;这些规矩,也大概是我所不耐烦的。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要数除夕了。

辞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只要过一宵,便可以随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然而她进来,又将一个福橘放在床头了。

“哥儿,你牢牢记住!”她极其郑重地说。“明天是正月初一,清早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得对我说:‘阿妈,恭喜恭喜!’记得么?你要记着,这是一年的运气的事情。不许说别的话!说过之后,还得吃一点福橘。”她又拿起那橘子来在我的眼前摇了两摇,“那么,一年到头,顺顺流流……。”

梦里也记得元旦的,第二天醒得特别早,一醒,就要坐起来。她却立刻伸出臂膊,一把将我按住。我惊异地看她时,只见她惶急地看着我。

她又有所要求似的,摇着我的肩。我忽而记得了——

“阿妈,恭喜……。”

“恭喜恭喜!大家恭喜!真聪明!恭喜恭喜!”她于是十分欢喜似的,笑将起来,同时将一点冰冷的东西,塞在我的嘴里。我大吃一惊之后,也就忽而记得,这就是所谓福橘,元旦辟头的磨难,总算已经受完,可以下床玩耍去了。

她教给我的道理还很多,例如说人死了,不该说死掉,必须说“老掉了”;死了人,生了孩子的屋子里,不应该走进去;饭粒落在地上,必须拣起来,最好是吃下去;晒裤子用的竹竿底下,是万不可钻过去的……。

此外,现在大抵忘却了,只有元旦的古怪仪式记得最清楚。总之:都是些烦琐之至,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非常麻烦的事情。

然而我有一时也对她发生过空前的敬意。她常常对我讲“长毛”。她之所谓“长毛” 者,不但洪秀全军,似乎连后来一切土匪强盗都在内,但除却革命党,因为那时还没有。她说得长毛非常可怕,他们的话就听不懂。

她说先前长毛进城的时候,我家全都逃到海边去了,只留一个门房和年老的煮饭老妈子看家。后来长毛果然进门来了,那老妈子便叫他们“大王”,——据说对长毛就应该这样叫,——诉说自己的饥饿。

长毛笑道:“那么,这东西就给你吃了罢!”将一个圆圆的东西掷了过来,还带着一条小辫子,正是那门房的头。煮饭老妈子从此就骇破了胆,后来一提起,还是立刻面如土色,自己轻轻地拍着胸脯道:“阿呀,骇死我了,骇死我了……。”

我那时似乎倒并不怕,因为我觉得这些事和我毫不相干的,我不是一个门房。但她大概也即觉到了,说道:“像你似的小孩子,长毛也要掳的,掳去做小长毛。还有好看的姑娘,也要掳。”

“那么,你是不要紧的。”我以为她一定最安全了,既不做门房,又不是小孩子,也生得不好看,况且颈子上还有许多炙疮疤。

“那里的话?!”她严肃地说。“我们就没有用么?我们也要被掳去。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

这实在是出于我意想之外的,不能不惊异。我一向只以为她满肚子是麻烦的礼节罢了,却不料她还有这样伟大的神力。从此对于她就有了特别的敬意,似乎实在深不可测;夜间的伸开手脚,占领全床,那当然是情有可原的了,倒应该我退让。

这种敬意,虽然也逐渐淡薄起来,但完全消失,大概是在知道她谋害了我的隐鼠之后。那时就极严重地诘问,而且当面叫她阿长。我想我又不真做小长毛,不去攻城,也不放炮,更不怕炮炸,我惧惮她什么呢!

但当我哀悼隐鼠,给它复仇的时候,一面又在渴慕着绘图的《山海经》了。这渴慕是从一个远房的叔祖惹起来的。他是一个胖胖的,和蔼的老人,爱种一点花木,如珠兰、茉莉之类,还有极其少见的,据说从北边带回去的马缨花。

他的太太却正相反,什么也莫名其妙,曾将晒衣服的竹竿搁在珠兰的枝条上,枝折了,还要愤愤地咒骂道:“死尸!”这老人是个寂寞者,因为无人可谈,就很爱和孩子们往来,有时简直称我们为“小友”。

在我们聚族而居的宅子里,只有他书多,而且特别。制艺和试帖诗,自然也是有的;但我却只在他的书斋里,看见过陆玑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还有许多名目很生的书籍。我那时最爱看的是 《花镜》,上面有许多图。

他说给我听,曾经有过一部绘图的《山海经》,画着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三脚的鸟,生着翅膀的人,没有头而以两乳当作眼睛的怪物,……可惜现在不知道放在那里了。

我很愿意看看这样的图画,但不好意思力逼他去寻找,他是很疏懒的。问别人呢,谁也不肯真实地回答我。压岁钱还有几百文,买罢,又没有好机会。有书买的大街离我家远得很,我一年中只能在正月间去玩一趟,那时候,两家书店都紧紧地关着门。

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的,但一坐下,我就记得绘图的《山海经》。

大概是太过于念念不忘了,连阿长也来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我向来没有和她说过的,我知道她并非学者,说了也无益;但既然来问,也就都对她说了。

过了十多天,或者一个月罢,我还记得,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

“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赶紧去接过来,打开纸包,是四本小小的书,略略一翻,人面的兽,九头的蛇,……果然都在内。

这又使我发生新的敬意了,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她确有伟大的神力。谋害隐鼠的怨恨,从此完全消灭了。

这四本书,乃是我最初得到,最为心爱的宝书。

书的模样,到现在还在眼前。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纸张很黄;图像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 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

此后我就更其搜集绘图的书,于是有了石印的《尔雅音图》和《毛诗品物图考》,又有了《点石斋丛画》和《诗画舫》。《山海经》也另买了一部石印的,每卷都有图赞,绿色的画,字是红的,比那木刻的精致得多了。这一部直到前年还在,是缩印的郝懿行21疏。木刻的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失掉了。

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2、作品理解

思想结构

《朝花夕拾》中的散文基本是鲁迅温馨的回忆,是对滋养过他生命的人和物的深情怀念。《阿长与〈山海经〉》可以说是鲁迅先生所有文章中,笔调最温暖的一篇。

此文通过记叙“我”儿时与长妈妈相处的几件事,满怀诚挚之情地刻画了一位淳朴善良的农村妇女形象。长妈妈虽然没有文化,甚至有几分粗俗,还好事,但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对生活有着美好希望,热心帮助孩子解决疑难。

通过对长妈妈形象的刻画与儿时记忆的叙述,作者表达了对长妈妈的尊敬、感激、怀念和祝愿之情。

作者在一开始便通过长妈妈“名称的由来”生动形象地交代了她的身世。她不仅没有姓氏,甚至名字都是顶替别人的,可见地位之卑微。但正是这地位卑微的长妈妈,身上却闪耀着质朴的人性光辉,这正是中国旧社会千千万万劳动妇女的缩影。

对于长妈妈的形象,作者是通过对她的某些特点的集中描写,以及对往事的点滴叙述来实现的,在这一过程中突出了长妈妈的“卑微的灵魂”。

而作者怎样从厌她、烦她到敬她,是此文叙述的主要部分。作者写起来自然也就浓墨重彩,正是在这种转变中,长妈妈的形象丰满了起来,作者对长妈妈的深深怀念之悄也得到了彰显。处处流露着人间真情,在丝毫不带造作的叙述中,让读者进入到了儿时作者的世界中,读来令人觉得特别可亲。

艺术特色

此文最为独特的艺术特色体现在处理肯定与否定这一对矛盾关系时。首先,在整体构思上,长妈妈作为肯定和赞颂的人物,从“人气”的角度被赋予了对比的意义。

除此之外,在处理庄重与诙谐的关系上,也显示了独具的特点。这里所说的庄谐属于作品情调问题,不是指风格而言。此文的情调,整体说来,是诙谐而有风趣的,但诙谐风越中又不失庄重。

其它如结构剪裁上的巧妙照应,人物描写上的生动形象,以及语言的凝炼、幽默,都是显而易见的。

扩展资料:

1、创作背景

此文是鲁迅于1926年9月18日在厦门写的一篇回忆性的散文。最早发表在《莽原》半月刊第十九期上,在文下面写了一个副标题《旧事重提之六》。后来鲁迅把它和《旧事重提》的其他九篇起编入《朝花夕拾》这个散文集子中。

1926年3月18日,北洋军阀政府枪杀进步学生,鲁迅受反动政府通缉,不得不到厦门大学任教。后又因受守旧势力的排挤,作者不愿意想到目前,只能借回忆少年生活写点文章聊以自慰。于是写出了回忆散文集《朝花夕拾》(共十篇散文)。

此文是《朝花夕拾》的第二篇,回忆自己童年时期与家里女工阿长相处的一段生活。

2、作者简介

鲁迅(1881—1936),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豫才,“鲁迅”是他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所用的笔名,也是他影响最为广泛的笔名,浙江绍兴人。

近现代文学家、思想家、教育家,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毛泽东曾评价:“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其小说、散文、诗歌、杂文共数十篇被选入中、小学语文课本。

小说《祝福》、《阿Q正传》、《药》等先后被改编成**。同时他的作品被译成英语、日语、俄语、西班牙语、法语、德语等50多种语言,在世界各地拥有广大的读者。 

-阿长与《山海经》

史书分为纪传体、编年体、纪事本末体、国别体。

纪传体:纪传体史书创始于西汉司马迁的《史记》,它以人物传记为中心,用“本纪”叙述帝王;用“世家”记叙王侯封国和特殊人物;用“表”统系年代、世系及人物;用“书”或“志”记载典章制度;用“列传”记人物、民族及外国。历代修正史都以此为典范。又如《汉书》。有个别的正史没有书或者志,比如《三国志》

编年体:编年体史书按年、月、日顺序编写,以年月为经,以事实为纬,比较容易反映出同一时期各个历史事件的联系。以编年体记录历史的方式最早起源于中国。如《左传》、《资治通鉴》等都属于这一类。《春秋》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编年体史书。

纪事本末体:创始于南宋袁枢的《通鉴纪事本末》。这种体裁的特点是以历史事件为纲,重要史事分别列目,独立成篇,各篇又按年、月、日顺序编写。现有九部纪事本末体的古籍。

国别体:国别体史书创始于《国语》。国别体史书是一部分国记事的历史散文。分载多国历史。如《战国策》都属于这一类。

扩展资料:

史书的其他分类:

1、按真实性分类

正史:以纪传体、编年体的体例,记载帝王政绩、王朝历史,人物传纪和经济、军事、文化、地理等诸方面情况的史书叫正史。如,通常所说的二十四史。除少数是个人著述(如司马迁的《史记》、范晔的《后汉书》、陈寿的《三国志》、欧阳修的《新五代史》)外,大部分正史是由官修的。

别史:主要指编年体、纪传体之外,杂记历代或一代史实的史书,如《东观汉纪》、《东都事略》、《大金国志》以及《通志》等史书都属于别史。

由此可见,别史实际上是正史类史籍的重要补充部分,犹正史之别支,所以《四库全书总目·史部·别史类叙》中才有“犹大宗之有别支”的说法。由著名学者创作的,有时与杂史难以区分。如《汉晋春秋》。

杂史:只记载一事之始末,一时之见闻或一家之私记,是带有掌故性的史书。它不同于纪、传、表、志等体例齐全的正史,也不同于关系一朝执政的别史。它不受体例限制,博录所闻,虽杂荒疏浅,却可弥补官修史书的疏漏与不足,包括家史,外史,小史,稗史,野史,逸史等类别。

野史:有别于官撰正史的民间编写的史书。

稗史:通常指记载闾巷风俗,民间琐事及旧闻之类的史籍,如清代人潘永因的《宋稗类钞》,近代人徐珂的《清稗类钞》。有时也泛指“野史”。

2、按时空分类

通史:连贯地记叙各个时代的史实的史书称为通史,如西汉司马迁的《史记》。因为他记载了上自传说中的黄帝,下至汉武帝时代,历时三千多年的史实。

断代史:记载一朝一代历史的史书称为断代史,创始于东汉班固的《汉书》。二十四史中除《史记》外,其余都属断代史。

3、按学科分类

记载各种专门学科历史的史书称专史,如:经济史、思想史、文学史、史学史等。

参考资料:

-史书

六艺”即指《易》、《书》、《诗》、《礼》、《乐》、《春秋》等六种儒家经典。《史记·滑稽列传》云:“孔子曰:‘六艺于治一也,《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道义。’”在《汉书·艺文志》的《六艺略》中除了六经之外,还有《论语》、《孝经》、小学三种书,这三种书在当时都是学校诵习的课本。清人王鸣盛在《蛾术篇》卷一中曾经指出:“《论语》、《孝经》皆记夫子之言,宜附于经,而其文简易,可启童蒙,故虽别为两门,其实与文字同为小学。小学者,经之始基,故附经也。”

甲、易

目前发现的与《易》有关的简帛书籍有九种:

1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周易》

2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藏楚简《周易》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周易》是目前发现最早、文字保存最多的一种文本。共存58枚简、1800多字,涉及34个卦的内容。简本原无书题,“周易”二字是整理者根据竹书内容所定。值得注意的是,香港中文大学所藏一枚《周易》残简也可缀合进来,可以看出上博藏简和香港中文大学藏简有着密切的关系。据整理者介绍,上博藏简的发现,对解决易学研究中所谓的“九六”之争等问题有着重要的意义。上博藏楚竹书《周易》与马王堆帛书《周易》经传、阜阳汉简《周易》乃至王家台秦简《归藏》之间的比较研究,将使我们对卦、爻辞等问题有更准确、更深入的理解。

3马王堆帛书《周易》

马王堆帛书《周易》的卦序与传世本有很大的不同。传世本分上经和下经,上经三十卦,始于乾,终于离;下经三十四卦,始于咸,终于未济。而帛书本则不分上下,始于乾,终于益,它的排列方法与汉石经、传世本完全不同。有人认为它比较原始,有人认为它或者是另一系统的传本。李学勤先生认为:“由帛书的卦序至少可以看到这样几点:第一,帛书《周易

》的经传是互相结合、密不可分的;第二,帛书卦序已经包含了八卦取象的观念;第三,帛

书的卦序充分贯穿了阴阳对立交错的观念。”他还指出:帛书本卦序蕴含着阴阳学的哲理,

在体现阴阳规律这一点上,帛书本显然胜于传世本。但“帛书经文要晚于今传本经文的出现

,它是根据阴阳学说重排卦序的一种别本。《系辞》是成篇很早的古籍,其年代不会晚到

战国中叶,至于帛书《周易》其整体的形成是很迟的,有可能晚至秦亡以后,它应该是楚地

易学一派整理的结果。2

4马王堆帛书《二三子问》上下篇

帛书《二三子问》原无书题,“二三子问”是张政 先生根据该书首句文字拟定的。其内容是以问答的形式,分别对乾、坤、鼎、晋等卦的部分卦辞、爻辞进行了颇具儒家哲学色彩的解说,很明显它是儒家“易传”的一种佚书。

5马王堆帛书《系辞》

帛书《系辞》、《易之义》、《要》、《缪和》、《昭力》五篇抄在同一幅帛上。《系辞》始于今本上篇的首章,终于今本下篇的末章,但帛书《系辞》没有今本《系辞上》的第八章和《系辞下》的第五、六、八章及七章的一部分。李学勤先生认为:“《系辞》是成篇很早的古籍,其年代不会晚到战国中叶。3

6马王堆帛书《易之义》

7马王堆帛书《要》

8马王堆帛书《缪和》

9马王堆帛书《昭力》

《易之义》是以夫子自述的形式通论《易》之大义,在今传本《系辞》中也可以找到它的一些踪迹。而《要》、《缪和》、《昭力》则是三种佚书。《要》也是以夫子自述的形式写成

的。《缪和》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缪和、吕昌等与孔子讨论《周易》的问对;第二部分是

孔子自述,直接以“子曰”的方式来解释《周易》;第三部分是以历史传说和历史故事印证

《周易》。《昭力》是昭力和孔子讨论《周易》的问对。李学勤先生认为:缪和、昭力的姓

氏都是典型的楚国姓氏,疑二人皆为楚地易学的经师,他们的书很可能是属于楚国传易的系

统。4

乙、书

据文献记载,历史上曾发现过几次不同的《尚书》写本,如《汉书·艺文志》中记载的孔壁《尚书》,《汉书·河间献王刘德传》中记载的刘德征集到的《尚书》,《汉书·杜林传》中记载的漆书《尚书》和《论衡·正说篇》中记载的河内女子老屋发现的二篇《尚书》等。

在出土简帛文献中,目前还尚未发现《尚书》文本,但在有些出土简帛书籍中却发现了有引用《尚书》的情况。如在郭店楚简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缁衣》篇中,就有引用《尹诰》一条、《君牙》一条、《吕刑》三条、《君陈》二条、《祭公之顾命》一条、《康诰》一条、《君奭 》一条,共十条。其中《尹诰》即《书序》的《咸有一德》,属于所谓的《古文尚书》,而《祭公之顾命》则相当于《逸周书·祭公》。此外,在郭店楚简的《成之闻之》中也有引用《尚书》的情况,其中有《大禹》一条、《君奭》三条、《□命》一条、《康诰》一条,共六条。其中《诰命》一条为逸书。从这些引用《尚书》文本的情况来看,它对研究《尚书》的成书与流传很有帮助。5

丙、诗

目前发现的与《诗》有关的竹简书籍有两种:

1阜阳双古堆汉简《诗经》

阜阳汉简《诗经》是目前所见最早的《诗经》抄本,出土时竹简严重残损,经过清理,仅存长短不一的简片170余枚。无书题。与今本《毛诗》对勘,知有《国风》与《小雅》两种。《国风》中有《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曹》、《幽》等14国残片,只有《桧风》没有发现。计有残诗(有的仅存篇名)65首;有的仅有残句,如《小雅》则仅存《鹿鸣之什》中的4首诗的残句。6从残存诗篇文字来看,和今本《毛诗》有许多不同。李学勤先生认为,这些残诗“肯定不属于齐、鲁、韩三家诗”,“它不属于传统上习知的经学系统”。阜阳双古堆在原楚国境内,可能是楚地经学的孓遗,入汉后渐归亡佚。7

2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孔子诗论》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孔子论论》全书有29枚简,共存1006字,有60首诗名。原无书题,“孔子诗论”为整理者根据内容所加。全书内容都是孔子弟子就孔子授《诗》内容的追记,其中也有一些内容是孔子对诗歌的论述,但不见传世文献的记载。今本《诗经》内容有《国风》、《小雅》、《大雅》和《颂》,而《孔子诗论》与传世本的顺序正好颠倒,称为《讼》(颂)、《大夏》(大雅,夏、雅古可通假)、《小夏》(小雅)和《邦风》(汉儒为避刘邦讳,改邦为国)。《孔子诗论》序中的论次也和今本《诗经》中的大序相反,许多诗句的用字也和今本《诗经》不同。简本《孔子诗论》没有今本《诗经》小序中讽刺、赞美的内容。李学勤先生认为:全篇《诗论》可分为十二章。“非出自孔子之手,也不像《论语》那样直记孔子言行,而是孔门儒者所撰,内中多引孔子亲说。”“《诗论》的作者能引述孔子论《诗》这么多话,无疑和子思一般,有着与孔子相当接近的关系。符合这个条件、能传《诗》学的人,我认为只能是子夏”,“从传世文献推考,子夏很可能是《诗论》的作者”。8

关于出土简帛书籍中的《诗》,除上述外,我们在郭店楚简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的

《缁衣》篇中也发现有引《诗》19条,其中包括逸诗1条。又郭店楚简《唐虞之道》引《吴邿》,裘锡圭先生的按语认为当读为《虞诗》,《虞诗》引文也不见文献记载,故也当为逸

诗。9

丁、礼

据文献记载,历史上也曾发现过几次《礼》书文本,如鲁恭王坏孔子宅,得古文写本《礼记》等书;10河间献王刘德得《周官》六篇,11河内民女拆老屋得《礼》三篇,12孔子故里鲁淹中《礼古经》五十六卷等。13

二十世纪出土简帛书籍所见《礼》书约有五种:

1武威磨咀子汉简《仪礼》甲、乙、丙本

武威汉简《仪礼》共存竹简469枚,可分为甲、乙、丙三个部分。14甲本《仪礼》共有398枚木简。原无书题,但有篇题,还有篇序,它们是《士相见之礼第三》、《服传第八》、《特牲第十》、《少牢第十一》、《有司第十二》、《燕礼第十三》、《泰射第十四》七篇,共存22971字。

乙本存木简37枚,较甲本木简短而窄。内容仅为传本《仪礼》中的《服传第八》一篇,篇题写在篇道第一、二简简背。共存3042字。

丙本存竹简34枚,出土时残断严重。其内容为传本《仪礼》中的《丧服》一篇,篇末计字尾题为“凡千四百七十二”字,但实存1285字。

对于武威汉简《仪礼》的文本,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简本整理者认为,它与今本郑玄注的校记比较,合于今文者超过古文,当是属于今文本的系统,但也搀杂了一些古文本的读法,因而推测简本是属于西汉晚期传后氏(后仓)礼学的庆氏(庆普)本。15而沈文淖先生认为,西汉晚期传《礼》学者只有后氏一家,大、小戴和庆氏都是出于后氏之传,他们的经

本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属于今文本系统,而简本当是以今文读古文,因而是揉合今古的另一

传本,沈文淖先生称之为“古文或本”,他认为今本(郑玄本)是来源于这个本子。16

2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内礼》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内礼》,现存竹简 枚。其内容与今本《大戴礼记·曾子立孝》、《礼记·内则》有着密切的关系。17

3马王堆帛书《丧服图》

马王堆帛书《丧服图》全图是由一个朱色的伞盖和19个正方形色块(加上残缺部分应该是24块)组成,从上到下有部分方块中间有墨线相连,其中左侧一线有5块朱色,其余均为黑色。此外,图中还有6行56个字的有关丧服制度的记载。据陈松长先生介绍,这56个字主要记述了汉初人丧服的有关规定,其中提到了三年之丧、期年、九月、七月等服丧期,但没有言及三月或更短之丧期者,这与汉文帝遗诏短丧的规定不太吻合,与传统的丧服记载亦有区别。因此,陈松长先生认为“这或许是轪侯家族自己奉行的丧服制度的一种图文式的记载”。18

戊、乐

目前出土的简帛文献中还没有发现《乐记》的文本,但却发现了两种与“乐”有关的书籍。

1上海博物馆藏楚竹书“采风曲目”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采风曲目”共存7枚竹简,原无书题,“采风曲目”为整理者据内容所定。简文记载了40首诗的篇名和演奏诗曲吟唱的各种音高,非常奇特。据马承源先生介绍:“在一篇或几篇成组的篇名之前写有一个特定的音名,这些音名用两个字组成,一是

‘声’名,即是五声音阶的名,其中发现了宫、商、徵、羽四个‘声’名,另有穆、和、讦

等九个变化音名,这些变化音名为前缀,也有后缀。这九个音名是否就是楚国乐名还不知道

,因为诗曲可能有本地的,也有外地传入的,但可以说这是楚国郢都流行诗曲的调名。一个

特定的音高下有一篇或几篇诗名,说明每一篇诗都有它特定的音高,并不是随意用任何音高

可以自由吟唱的,可见当时音乐已经达到较成熟和规范的水平”。19此外,在这7枚诗曲音调的竹简中还记载了我国古代唱诗时乐器伴奏的四声和九个音调,这是我国音乐史上重要的发现。

2店楚简《乐说》

郭店楚简《乐说》,大家知道在郭店楚简中有一篇名为《性自命出》,共存竹简67枚。原无书题。李学勤先生经过研究后认为,《性自命出》篇恐怕原来不是一篇,而是两篇。从1号简至36号简为另一篇,其中心内容是论“乐”的;从37号简至67号简为另一篇,其中心内容是论性情的。他认为“前半的乐论,其根本思想与《乐记》一致,即性感于物而生情,而乐足以陶冶性情,发挥教化的作用。梁沈约、唐张守节都曾说《乐记》系公孙尼子所撰,我讨论过,公孙尼子是孔门七十子之弟子,其学术倾向近于子思,又可能同韩非所说仲良氏之儒有关。郭店简儒书多与子思关联,有这样的乐论是自然的。”因此,李先生“建议把《性自命出》的前半独立出来,称为《乐说》,余下的一半称为《性情》。20

已、春秋

真正意义上的“春秋”类简帛书籍,目前尚未发现,但附于《汉书·艺文志》后面的史书类文献倒是出土了一些。从《七略》开始就没有专立史部,历史类书籍皆附于“六艺略”的春秋类,有人认为这可能与当时史学还不发达、史学著作数量不多有一定关系。春秋为史书所自出,因此便附于春秋。晋秘书监荀勖因三国魏秘书即郑默《中经》更著《中经新簿》,

将经籍分为甲、乙、丙、丁四部,其中丙部著录有史记、旧事、皇览簿、杂事,为专列史部

之肇端。从《汉书·艺文志》来看,史书的著录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列在“六艺略”的书

类,一部分列在“六艺略”的春秋类,另一部分列在“数术略”的历谱类。李零先生认为,

这是汉武帝“独尊儒术”的结果,未必能反映早期的学术。21因此他将出土简帛书籍中的史学类书籍单独抽出来列为“史书类”,另立一目,没有附于“春秋”之下。我们认为,这种分法是过分牵就了后世的“四部”分类法。既然“春秋”为史书所自出,《汉书·艺文志》将史书类书籍附于“春秋”之下,自有它的道理。我们今天一仍其旧,仍将这部分出土简帛书籍附列于“春秋”之下。

目前发现的史书类简帛书籍主要有纪年类和故事类两大类。

纪年类有:

1睡虎地秦简《编年记》

睡虎地秦简《编年记》共存竹简53枚,简文分上下两栏抄写,通篇记述了从秦昭王元年(前306年)到秦始皇三十年(前217年)统一全国的战争过程及大事,同时还记述了一个名叫“喜”的人的生平及有关事项,有些像后世的年谱。简书原无书题,“编年记”是整理组根据简文内容所定。战国时代在中国历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史记·六国年表》是研究这段历史的主要参考资料。但《六国年表》所依据的是“不载日月,其文略不具”的《秦记》,22因此在史实或年代方面都存在先天不足之处。过去曾有学者用汲冢出土的《竹书纪年》来纠正《年表》,但《竹书纪年》止于魏襄王二十年(前298年),不能用来校正《年表》的最后部分,睡虎地出土的《编年记》正好弥补了这个缺憾。从简文所记史事与《史记》对校,很多记载是一致的,但也有些记事的时间和《史记》所载又有差别,还有一些简文的记载较《史记》详细,但也有一些内容不见传世文献记载。李学勤先生认为,睡虎地秦简《编年记》是《秦记》一类秦人编写的史书。在文献学上可以看做是汲冢出土的《竹书纪年》的续编。23

2阜阳汉简《年表》

阜阳汉简《年表》,原先简报介绍时称为《大事记》,后来胡平生先生改称《年表》,看来是参考了《史记》中《十二诸侯年表》、《六国年表》的称谓。该材舷衷谏形捶⒈恚�莺�缴�壬�樯埽�馀�窦虺鐾潦辈兴鹧现兀�硬写婕蛭睦纯矗�淠甏�段�瞧鹩谖髦芄埠鸵院螅�沼谇厥蓟适薄!赌瓯怼房煞治�住⒁伊街郑杭字帧澳昃��常�崽钍率怠保�抑帧耙

栏之内排列两位君王,谥号、年数之间无任何标志隔断,我们理解应是同一诸侯国的两代君王,记其各自在位年数”。24

故事类有:

1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容成氏》

上海博物馆藏楚竹书《容成氏》,全篇存有完、残简53枚。原有书题,抄写在书末第53号简简背,作“讼城氐”,读为“容成氏”。据整理者介绍,全篇内容分为七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讲容成氏等最古的帝王(估计约有21人);第二部分是讲帝尧以前的一位古帝王,因竹简残缺,失去其名,估计是帝喾高辛氏(也可能在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之间还有其它帝王名,如颛顼等人,可惜简文残缺);第三部分是讲帝尧;第四部分是讲帝舜;第五部分是讲夏禹;第六部分是讲商汤;第七部分是讲周文王和周武王。这七个部分,主要讲的是上古帝王的传说,三代以上皆授贤而不授子,天下艾安;三代以下,启攻益,汤伐桀,文、武图商,则禅让之道废而革命之说起。书中多存古史佚说,或可补传世文献记载之不足。第53简文义未足,估计后面仍有脱简,但此简背面有书题,推测后面的脱简大概也只有一二简,全文当叙到武王伐商终克之为止。

2慈利战国简《国语》

慈利战国简《国语》目前尚未发表,据报道,简文内容为记事性的古书,以记吴、越两国史事为主,如黄池之盟、吴越争霸等等,可能与传世文献《国语》、《战国策》、《越绝书》

的某些记载相同,但也有不见今本者。25

3马王堆帛书《春秋事语》

马王堆帛书《春秋事语》,抄写在宽24厘米、长74厘米的半幅绢帛上,现存97行。出土时卷首残损严重,卷末完整,尚有余帛,好像是一件没有抄写完的帛书。全书约分16章,不避汉高祖刘邦讳。原无书题和篇题,每章章首都有黑圆点(·)分章符号。每章所记之事彼此不相连贯,不分国别,内容涉及晋、燕、齐、鲁、宋、卫、吴、越八国事,除第二章关于燕国和晋国的战争不见传世文献记载外,其它的历史事件多见于《春秋》三传及《国语》等书,但文字内容也有所不同。张政烺先生曾经提出,该书每章记事十分简略,但必记一些言论,所占字数比记事文字多得多,使人一望便知,本书的重点不是在记事实,而是在记言论,这就是春秋时期典型的“语”类著作。26裘锡圭先生认为该书很可能是《汉书·艺文志》记载的《铎氏微》一类的书,而唐兰先生则认为它不是《左传》系统,而为另一本古书。27李学勤先生认为:“《春秋事语》一书实为早期《左传》学的正宗作品,其本于《左传》而兼及《谷梁》,颇似荀子学风。荀子久居楚地,与帛书出于长沙相合,其为荀子一系学者所作是不无可能的。”28

4阜阳汉简《春秋事语》

阜阳汉简《春秋事语》出土时仅发现一块篇题木牍和近百枚残简。因简文残损非常严重,无法联读。木牍的正、背面各分上、中、下三栏抄写,共存37个篇题,没有书题。“春秋事语”书题为整理者根据内容所定的。这些篇题是:

(1)□□□□□台

(2)□□□去疾不更

(3)晋平公筑施( 乕)祁之台(见《说苑·辨物》,《左传》也有相同记载)

(4)晋平公使叔向聘于吴(见《说苑·正谏》)

(5)□□□□□□有□□

(6)□□□台

(7)楚王召孔子(见《说苑·杂言》,《史记·孔子世家》也有相同记载)

(8)吴人入郢(见《说苑·善说》,《左传》、《史记》也有相同记载)

(9)竽尹申□(见《国语·吴语》)

(10)晋文公逐麋(见《新序·杂事》,《群书治要》、《太平御览》也有相同记载)

(11)晋文君之时翟人献封狐(见《说苑·政理》,《韩非子·喻老》、《金楼子·立言》

也有相同记载)

(12)韩武子田兽已聚(见《说苑·君道》)

(13)简子春筑台(见《说苑·贵德》)

(14)晋文君伐卫(见《说苑·权谋》)

(15)简子有臣尹绰(见《说苑·臣术》)

(16)简子攻卫之附郭(《说苑·奉使》、《吕氏春秋·达郁》中有类似记载)

(17)夏徵舒弑陈灵公(《左传·宣公十年》有类似记载)

(18)灵王会诸侯(见《新序·善谋》,《左传》、《史记》也有类似记载)

(19)景公为台台成(见《说苑·正谏》)

(20)阳虎为难于鲁(见《说苑·权谋》)�

(21)晋韩宣子

(22)齐景公游于海(见《说苑·正谏》)

(23)□□阳虎

(24)卫灵公筑□□

(25)魏文侯与大夫饮(见《说苑·善说》)

(26)鲁孟献子聘于晋(见《新序·刺奢》)

(27)赵襄子饮酒五日(见《新序·刺奢》)

(28)齐景公饮酒而乐(见《新序·刺奢》)

(29)□□□台

(30)□田子方问

(31)庄王不野□

(32)楚庄王□□

(33)魏文侯与田子〔方语〕(见《说苑·复恩》)

(34)或谓〔赵简〕子(见《说苑·君道》)

(35)晋平公春筑台(见《说苑·贵德》)

(36)〔卫叔〕孙文子(见《说苑·反质》)

(37)□□而穷

这些篇题都是依古代拈篇首语为题的方法所拟定。据韩志强先生介绍,可查到出处的有26篇,漫漶不清或存疑的有11篇。竹简内容查到出处的有25篇,分别保存在传世文献的51篇之中,其中《说苑》里有33篇,《新序》里有14篇,《左传》里有2篇,《国语》里有2篇。在这51篇里有采自先秦著作或被先秦和汉代以后的著作加工采用的有《韩非子》7篇、《吕氏春秋》3篇、《晏子春秋》5篇、《淮南子》4篇、《史记》7篇、《太平御览》3篇、《群书治要》3篇、《金楼子》2篇,还有《列子》、《文子》、《孟子》、《孔子家语》、《韩诗外传

》、《汉书》、《礼记》、《北堂书钞》、《盐铁论》各1篇。29篇题木牍是该书的目录,它的出土,证明《春秋事语》这一写本在当时是作为一种独立的书籍存在于世。张政烺先生认为:“这种讲史记言的书就是当时的教学课本,读书人对这些课本故事自然非常熟悉,在后来人的著作里他们把这些熟知的故事随手拈来,经过加工成为自己作品的素材,难怪这些作品里存在许多相同的故事。”30这也就是我们在不同的传世文献中能看到相同的故事的根本原因,有时在改编这些故事时作者还有偷梁换柱、移花接木的可能。

5马王堆帛书《战国纵横家书》

马王堆帛书《战国纵横家书》抄写在长192厘米、宽24厘米的半幅绢帛上,共存325行,约11000字。帛书基本首尾完整,卷末尚有余帛。原无书题、篇题,“战国纵横家书”为整理者根据帛书内容所定。全书文字避汉高祖刘邦讳而不避汉惠帝刘盈讳,其抄写年代当在公元前195年前后。全书分27篇,每篇篇首有黑圆点(·)间隔符号,篇与篇间连写不提行。31现存27篇可根据其内容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前面的14篇,都和苏秦有关,是苏秦给燕昭王和齐闵王的信和游说辞。其中第五篇见于今本《史记》和《国策》。第四篇的一部分,今本《战国策》有而脱误很多。第二部分是从第15篇至19篇,其内容主要是战国游说故事的记录。这几篇每篇篇尾都有统计字数,第19篇篇尾还有这五篇的总计字数,显然是另一个来源,应自为一个整体。其中除第17篇外,都见于今本《战国策》和《史记》。第三部分是最后的8篇,即第20篇至第27篇,根据其中有关苏秦的游说资料不与前14篇有关苏秦的资料编在一起来判断,这应该是另一种辑录战国游说故事和纵横家游说言论的文本。关于该书的性质,有的学者认为它是《汉书·艺文志》诸子略中纵横家《苏子》的残篇,李学勤先生认为:马王堆帛书有《战国策》,发表时称《战国纵横家书》,共27章,其间11章见于今《战国策》或《史记》。今本《战国策》为刘向纂辑,其叙云“中书本号,或曰《国策》,或曰《国事》,或曰《短长》,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书》”,帛书本应为其中一种,只能算今本的一部分,但就其性质而言,仍然属于《战国策》。32

另外,据李零先生介绍,在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中也有约20种与《春秋事语》、《战国纵横家书》类似的书籍。如:

(一)楚国

(1)《叔百》,是记楚成王(前671-前626年)时事。“叔百”即楚臣荐吕臣(字叔伯)。

(2)《子玉治兵》(篇题为后加,分甲、乙本),是记晋、楚城濮之战(前633年)前楚臣成得臣(字子玉)治兵事。

(3)《两棠之役》甲本(篇题为后加),是记晋、楚邲之战(前597年)。 邲为汴水,入荥阳曰蒗荡渠,即简文“两棠”。《吕氏春秋·至忠》、贾谊《新书·先醒》提及此役,皆曰“战于两棠”。下《两棠之役》等五种亦有此章,《陈公治兵》提到此役,也作“两棠”。

(4)《两棠之役》五种(篇题皆为后加),包括《两棠之役》乙本、《楚分蔡器》、《司马子有问于白炎》、《阎毂?先驱》甲本、《左司马言》五种。《两棠之役》乙本同上。《楚分蔡器》是记楚灵王(前540-前529年)败蔡灵侯于吕(疑在前531年),命申成公取分蔡器。《司马子有问于白炎》是记楚惠王(前488-前432年)时事。司马子有即《左传》哀公十六、十八年所见公孙宁(字子国)。《阎毂?先驱》甲本是记楚昭王二十一年(前495年)灭胡事。《左司马言》是记楚惠王时事。

(5)《灵王既》,是记楚灵王事。

(6)《景平王问郑寿》四种(篇题皆为后加),包括:《景平王问郑寿》、《景平王命王子木(辶+石)城父》、《庄王既成》、《 敔于析遂》。《景平王问郑寿》、《景平王命王子木(辶+石) 城父》是记楚平王(前528-前516年)时事。《庄王既成亡锼 》是记楚庄王时事。《敔于析遂》是记楚灵王即位(前540年)前后的事。

(7)《昭王故事两种》(包括《昭王毁室》、《昭王辶+石 逃宝》两章,篇题为后加),是记楚昭王(前515-前489年)时事。

(8)《阎毂?先驱》乙本(篇题为后加),同上甲本。

(9)《百占辞赏》(篇题为后加),是记楚昭王二十七年(前479年)白公之乱后的事。

(10)《王居苏濑之室》三种(篇题皆为后加),包括:《王居苏濑之室》、《叶公子高之子见令尹子春》、《谦恭淑德》,皆记楚惠王(前488-前432年)时事。

(11)《简大王泊旱》(篇题为后加),是记楚简王(前431-前408年)占卜事。

(12)《陈公忄 治兵》(篇题为后加),“陈公”,不详。案:楚灭陈,封穿封戌为陈公,为《左传》昭公八年(前534年)事。此人当在其后。

(13)《范戊贱玉》(篇题为后加,分甲本、乙、丙、丁四本)。“范戊”,楚臣,于史无考

(二)晋国

《三郤之难》(篇题为后加),是记晋厉公(前580-前573年)时的三郤之难,事见《左传》成公十七年(前574年)和《国语·晋语六》。

(三)齐国

(1)《景建纳之》,内容分三部分,是记齐桓公(前685-前643年)时隰朋、鲍叔牙向齐桓公进谏,于史无考。

(2)《景公疟》,是记齐景公(前547-前490年)和楚康王(前559-前545年)时事。其中提到齐臣晏婴、楚臣屈木(即屈建)、屈聘、叔百(即叔伯)和晋臣范武子、范文子。

(四)吴国

《吴命》,包括残简若干章。

(五)其他

(1)《昭王听赛人之告》残简(篇题为后加),记楚昭王时事。

(2)《有所》残简(篇题为后加)。

(3)《寝

“四大古书”是古代的文集,指《周易》、《诗经》、《庄子》、《楚辞》四部古籍。

《周易》即《易经》,《三易》之一(另有观点:认为易经即三易,而非周易),是传统经典之一,相传系周文王姬昌所作,内容包括《经》和《传》两个部分。

《诗经》

是中国古代诗歌开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前11世纪至前6世纪)的诗歌,共311篇,其中6篇为笙诗,即只有标题,没有内容,称为笙诗六篇(南陔、白华、华黍、由康、崇伍、由仪),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约五百年间的社会面貌。

《庄子》

《庄子》又名《南华经》,是道家经文,是战国中期庄子及其后学所著,到了汉代以后,便尊之为《南华经》,且封庄子为南华真人。其书与《老子》《周易》合称“三玄”。

《楚辞》

楚辞是屈原创作的一种新诗体,并且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楚辞”的名称,西汉初期已有之,至刘向乃编辑成集。

扩展资料:

《诗经》创作背景

周代的祖居之地周原宜于农业,“大雅”中的《生民》、《公刘》、《绵绵瓜瓞》等诗篇都表明周是依靠农业而兴盛,农业的发展促进了社会的进步。周族在武王伐纣之后成为天下共主,家族宗法制度、土地、奴隶私有与贵族领主的统治成为这一历史时期的社会政治特征。

西周取代殷商,除了商纣暴虐无道,主要与其实行奴隶制经济制度有关。西周建立以后,为缓和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尖锐矛盾,缓和阶级斗争,变奴隶制为农奴制。

正如王国维在《殷商制度论》中所言:“中国政治与文化之变革,莫剧于殷周之际……殷周间的三大变革,自其表而言之,不过一家一姓之兴亡,与都邑之转移。自其里言之,则旧制度废而新制度兴,旧文化废而新文化兴……”

西周较之殷商,由于经济制度的巨大变革,促使社会在精神文明方面产生飞跃性的进步,作为文学代表的《诗经》出现是时代进步的必然产物,而它反过来又促进了社会的文明进步。

-四大古籍

-诗经 (中国最早诗歌总集)

那么,为什么在鲁迅看来“言必有据”的铺排比“随意点染”的敷衍更具难度呢?鲁迅未曾作过正面的解释,倒是他在评论芥川龙之介的历史小说时所引的一段芥川创作谈,可作一个侧面的参考:“材料是向来多从旧的东西里取来的。……但是材料即使有了,我如不能进到这材料里去——便是材料与我的心情倘若不能贴切的合而为一,小说便写不成。勉强的写下去,就成功了支离灭裂的东西了。”相较而言,“言必有据”的文本演绎要求自然会对“我”的融入与发挥产生更大的束缚作用。鲁迅自言《铸剑》“确是写得较为认真”,意味着他在严格遵循故事蓝本的同时,巧妙而自然地融入了“我”的元素,使《铸剑》的叙述形态成功地从故事蜕变为小说。

或许有人会感到奇怪,小说不就是讲故事吗?其实不尽然。据本雅明的辨析,故事旨在传递社群间的经验,给人某种教诲;小说则诞生于孤独的个人,对人无以教诲。(《讲故事的人》)在《铸剑》所依据的各类相关古籍(如《列异传》、《搜神记》)中,赤鼻(即《铸剑》中的眉间尺)复仇的叙事完全是情节性的,它试图传达的“教诲”就是千百年来被人们广泛遵循的复仇伦理——血债血偿。鲁迅虽然没有改变故事蓝本的基本情节,却以小说家的敏感对故事的主题——复仇——展开了悖论式的探询,呈现出某种不可通约的个体生命体验。

残雪认为,《铸剑》中存在着两种复仇:一种是表面结构的复仇,隶属于亲情道德范畴;一种是本质的复仇,即“人要复仇,惟一的出路是向自身复仇”。(《艺术复仇》)前一种复仇形态也是故事蓝本所呈示的,我们有时把“子报父仇”扩展为“反抗暴政”,其实依然没有走出外在对峙的复仇格局;而后一种复仇转向内在灵魂的撕裂,则是鲁迅“故事新编”的关键所在。我们不妨从复仇的主体、对象、动机等方面考察一下《铸剑》中复仇观念的蜕变。

在相关古籍中,复仇主体赤鼻、客和复仇对象楚王的形象几乎是符号化的,只有几个简练的动作来表征他们的身份。复仇双方的界限泾渭分明。《铸剑》则赋予了复仇者与被复仇者丰富的心理内涵,并呈现出相互纠结的复杂局面。像他的原型赤鼻一样,眉间尺一出生就被镶嵌在复仇的框架内,他的生命意义乃至个体生命本身都被复仇精神所覆盖了。但鲁迅并未就此止步,他接着就在被复仇外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眉间尺身上开出了一道心理口子:爱怜、同情与优柔。《铸剑》一开首所展示的眉间尺与老鼠的争斗实际上就是眉间尺跟人相斗的预演,由此暴露出来的心理“弱点”暗示着眉间尺复仇的不可实现性。尽管在行动上眉间尺的复仇持续了一段时间,但他与王的对峙实际上已相应地内化为眉间尺自身灵魂的分裂。母亲把父亲的仇透露出来之后,眉间尺决定改变自己优柔的性情,用雄剑去为父亲报仇,但他又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不时听到母亲失望的长叹声。天亮后,眉间尺在人群中等着王的来临,正想往前走的时候,一个突然跑过来的孩子差点碰着他背上的剑尖,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人们为一瞻龙颜挤得密密层层,眉间尺又怕雄剑伤人,总是宛转退避。王的出现虽也使眉间尺全身一冷,继而燃起了灼热的复仇火焰,但他只向前走了五六步,就被人捏住了一只脚,跌了个倒栽葱,然后又被一个无赖纠缠,弄得怒不得,笑不得。可以说,眉间尺在被复仇之“恶”步步导引的同时,始终受着优柔之“善”的牵掣,两者势均力敌,此消彼长,把眉间尺逼到了爱与仇持久对峙的墙角。

复仇也就此陷入了僵局。为了使故事情节得以延续,复仇内涵获得深化,鲁迅接着就安排了一个黑色人——宴之敖者——的出场,也就是《铸剑》故事蓝本中的“客”。关于这个场面,《列异传》是这样叙述的:“遇客,欲为之报;乃刎首,将以奉楚王。”《搜神记》的叙述稍详:“客曰:‘闻王购子头千金,将子头与剑来,为子报仇。’儿曰:‘幸甚!’即自刎,两手捧头及剑奉之,立僵。客曰:‘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以今人的眼光看,这两种叙事都有让人莫名其妙的地方。客与赤鼻素不相识,也跟王无仇,更无利益可谋,却挺身而出要替赤鼻复仇,他的动机是什么呢?赤鼻不惜砍下自己的头,把为父报仇的重任托付给一个陌生人,他信托的依据何在呢?故事没有提供明确的答案,如要追究,可能得用古代侠士世界无条件的“义”来解释了。《铸剑》的叙事则正面提出了宴之敖者替人复仇的动机问题。先是眉间尺的猜测——仗义抑或同情,宴之敖者严冷地否定了,认为这些东西已经被玷污了,成了“放鬼债的资本”,他“只不过要给你报仇”。复仇本身成为复仇的动机,等于说宴之敖者的复仇没有世俗意义上的动机,复仇是独立自足的。郜元宝先生就此指出,鲁迅这样设计宴之敖者的复仇逻辑旨在强调“二人朴素的、不能为任何‘名’所范围所定义的单纯的复仇意志”。(《鲁迅六讲》)这种解释固然成立,但因此取消对宴之敖者复仇动机的进一步探询,似有不妥。

当宴之敖者提出要用眉间尺的剑和头去替他复仇时,眉间尺并不像《列异传》和《搜神记》中的客那样干脆、果断,他是既感奇怪,又显狐疑的。宴之敖者劝眉间尺不要疑心,眉间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但你为什么给我去报仇的呢?你认识我的父亲么?”眉间尺依然停留在世俗意义上揣摩着宴之敖者的复仇动机。宴之敖者的回答虽然依旧令人费解,但毕竟比第一次具体多了:

“我一向认识你的父亲,也如一向认识你一样。但我要报仇,却并

不为此。聪明的孩子,告诉你罢。你还不知道么,我怎么地善于报仇。

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我的魂灵上是有这么多的,人我所加的伤,

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

照语句间的逻辑看,宴之敖者替人复仇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你我他本是一体的,二是宴之敖者极其憎恶充满了精神创伤的自我。

第一个原因可视作对宴之敖者此前所谓“我只不过要给你报仇”的复仇动机的呼应和深化。这里,“你”“我”所指是明确的,“他”据上下文看,当指眉间尺的父亲。宴之敖者在精神层面把自己等同于眉间尺父子,也就是在向世人宣示,“我”宴之敖者替“你”眉间尺复仇就是替自己复仇,谁也不欠谁的,“我”没有让人不得不感激的嫌疑,“你”也不必承担不得不感激的义务。显然,这样的心理内涵已大大超越了“客”的同情或仗义逻辑,烙上了鲁迅式的独特印记。在给赵其文的信中,鲁迅曾多处谈及感激的负面效应,如感激别人“即容易受别人的牵连,不能超然独往”,“就不能不慰安别人,也往往牺牲了自己”。《过客》里的客明知前面是坟而偏要走,为绝望而反抗,却差点被由小女孩布施所引发的感激之情而裹足不前。既然感激是份负担,那么被感激之人也就有了增加他人负担的嫌疑,而增加他人负担无疑又会让一颗高贵而又敏感的心灵萌生歉疚之情,而歉疚何尝不是另一种负担呢?面对这样的感激困境,鲁迅不得已采取了双向否定的策略:一方面“我不布施,我无布施心”,另一方面“我将得不到布施,得不到布施心”。(《求乞者》)似乎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彻底心安理得,才能完全捍卫行动的纯粹性。鲁迅把这种对感激(包括被感激)的高度警惕与排拒的心理内化到宴之敖者身上,无非也是要彻底清除复仇之外的任何牵累,使复仇成为一个坚决、纯粹、自足的动作。而复仇避开了被价值化的命运,也就掏空了它的伦理意义,残雪所谓的“艺术复仇”初显端倪了。

照例,第二个原因也渗透了鲁迅独特的生命体验。大凡熟悉鲁迅作品的读者,很容易从宴之敖者关于憎恶自己的言辞中听出《孤独者》里魏连殳的声音。先前,魏连殳有信仰,有追求,有操守,虽被视为异端,依然活得尊严而热烈。然而,社会总是属于庸众的,各种流言蜚语终究使魏连殳丢了饭碗,甚至被逼到了求乞的边缘。但是只要有一个愿他活下去的人存在,他就不甘心消亡。等到连这样的人都没有了之后,魏连殳反而解放了,开始给军阀做顾问,赚大钱,获取“新的颂扬”和“新的钻营”。他说:“快活极了,舒服极了;我已经躬行我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了。我已经真的失败,——然而我胜利了。”这种不得不以扭曲自我精神为代价的复仇行为不正是促成宴之敖者“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的心理动因吗?只不过在《铸剑》里,鲁迅把自己身上的这些“毒气”与“鬼气”统统抽象成了一种理念化的“恶”,并赋予了一个人身——王。先前,我们可能只关注眉间尺与宴之敖者之间的承继关系,不大留意眉间尺、宴之敖者与王之间的因缘纠葛。其实,只要撩开复仇的伦理面纱,我们便可发现,眉间尺和王与其说是作为复仇者和被复仇者出现的,不如说是作为人性的正负面而存在的:他们一个优柔,一个暴躁;一个不忍,一个残忍。而这些最基本的对立元素不正构成了一颗真实、博大、复杂的人类灵魂吗?宴之敖者这个人物形象从复仇的表面结构看主要起了一个中介的作用,保证了复仇行动的最终完成。但宴之敖者把憎恶自己视作替眉间尺复仇(刺杀王)的动机,无异于在向世人暗示他与王也是一体的。宴之敖者先用剑取了眉间尺的头,解决了眉间尺面对复仇时的灵魂分裂问题,然后又携着眉间尺的头把剑指向了王,挑起了人类灵魂世界更尖锐、更激烈的战争。《铸剑》第三部分充分渲染了眉间尺、宴之敖者、王三头鼎中相搏的场景,瑰奇神异,高潮迭起,不禁让人感到鲁迅所谓“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墓碣文》)的彻底与决绝。由此可见,宴之敖者这个理念式的人物不仅包蕴着眉间尺与王所承负的人性特征,而且稳稳地高踞其上,在逼视中展示人性的光芒与黑暗,在自戕中领略人生的大痛感与大快感,在复仇与被复仇中尽情荡涤自身盘根错节的矛盾。这样,一个古老的复仇故事就被升华为一场灵魂的厮杀,一段人性的开掘,一次生命的表演,而这恰恰是现代小说所着力关注的。

所以,日本学者丸尾常喜非常重视上述宴之敖者替人复仇的动机问题,认为那段在故事新编时额外加入的复仇动机话语使《铸剑》获得了“思想剧”而非“情节剧”的品质。(《复仇与埋葬》)的确,从复仇的表面结构看,眉间尺、宴之敖者的自杀和王的他杀似乎是一幕同归于尽的传统复仇剧,但是宴之敖者的复仇动机使复仇主体与复仇对象同一化了,这样一来,复仇者在消仇的同时必然要消泯他自己的模式就被纳入到对人性基本矛盾的不懈解决与不断深化之中去了。

然而,当眉间尺和宴之敖者的头确定王的头确已断气,安然地沉入水底之后,复仇并没有结束。很多学者早就注意到《铸剑》第四部分的叙述气氛充满了戏谑、荒诞、滑稽的意味,跟前三部分的庄严、悲壮、诡奇的色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钱理群先生把这种文本内部的断裂现象跟鲁迅其他文本中的思维方式(如“娜拉走后”,“死后”,“黄金世界以后”等等)联系起来,提炼出一个鲁迅式的“以后”命题:鲁迅总是在别人停止思考的地方开始“大煞风景”地质疑。在这个意义上,鲁迅渗透于《铸剑》的复仇观恰恰体现在对“复仇以后”的思考和描写中。当复仇者和被复仇者同归于尽时,王后、王妃、武士、老臣、侏儒、太监以及诸多无名的群众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看客集合体,在他们的观看下,复仇的神圣、崇高与诗意顿时消解殆尽。由此,钱先生认为面对看客的复仇必然是失败的,无效的,没有意义的。(《鲁迅作品十五讲》)这样的观点流传极广,有较强的解释力,自然也符合鲁迅对作为戏剧看客的庸众的一贯态度。但细细察之,钱先生未尝没有把诸如《示众》、《复仇》、《药》等文本中的“看与被看”的解读模式硬套于《铸剑》的嫌疑。其实,《铸剑》的主题始终是对“复仇”内涵的不断开掘,而非对“看客”的批判。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当复仇的种子植入眉间尺的生命之后,复仇就呈现出优柔与果决的第一重矛盾;宴之敖者取了眉间尺的头,然后把剑指向了王,使复仇进入了正义与残暴的第二重矛盾;眉宴王三头相搏结束,看客上场,复仇就扩展为眉宴王与看客之间的第三重矛盾,前者将生命力发挥得纯粹而又极致,后者则把眉宴王的搏斗视作可以驱除无聊的表演。三重矛盾逐一递进,复仇的伦理形态渐次消失,一个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怨恨故事被纯化为一颗灵魂不断接受更高挑战的艺术形态。因此,眉宴王与看客的对峙与其被视作复仇意义的消解,不如理解为鲁迅在开掘复仇内涵时的某种存在性迷失,也就是本雅明所谓的“在人生的呈现中把不可言诠和交流之事推向极致”,从而显示“生命深刻的困惑”。(《讲故事的人》)这样,一篇现代意义上的小说就诞生了。

第一部分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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