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籍善本书目
中国古籍善本书目有以下这些:
001周易、 002尚书 、003诗经 、 003周礼 、 004礼记 、005左传 、 006公羊传 、007谷梁传 、008论语、 009孝经、 010尔雅 、011孟子 、 012中庸、 013仪礼
其他,001四书章句集注 、 002春秋繁露 、 003新本郑氏周易 、004大戴礼记005韩诗外传、 005易纬是类谋 、 007易纬坤灵图 、008易纬乾元序制记009陆氏易解 、010东坡易传 、 011周易正义 、 012易传 、013周易参同契。
014尚书正义 、015韩诗外传 、 016毛诗正义 、 017泰泉乡礼 、018深衣考误 、 019深衣考 020仪礼注疏 、021礼记正义 、023周礼注疏 、027孝经注疏、 024春秋左传正义 。
026春秋谷梁传注疏 、 028春秋公羊传注疏 、025大学、 026大学集注、 027大学问 、028孟子集注 、029孟子注疏 、030孟子字义疏证031中庸集注 、 032论语集注 、033论语注疏、 034尔雅注疏 、035轻松学诗经。
张盨,字达善,其先导江人,侨寓江左。金华王柏传朱子之学,盨从而受业焉。自六经、《语》、《孟》、传注以及周、程、张、邵之微言,朱子所尝论定者,靡不潜心玩索,久而不懈,所学益宏密。
世祖至元中,行台中丞吴曼庆闻其名,延至江宁学宫,中州士大夫皆遣子弟从游,或辟私塾迎之。在真州,来学者益众。远近尊之,称曰导江先生。以大臣荐,命为孔、颜、孟三氏教授。著《释奠仪注》。其及门知名者,夹谷之奇、杨刚中为尤显。卒。无子。有《经说》及文集行世。吴澄序其书,以为议论正,援据搏,贯穿纵横,俨然新安朱氏之尸祝也。至正中,真州守臣以盨及郝经、吴澄皆常留仪真,作三贤祠祀焉。
胡炳文,字仲虎。徽州婺源人。笃志朱子之学,为信州局书院山长,再调兰溪州学正,不赴,卒。学者称云峰先生。著《周易本义通释》。
同县程直方,通诸经,著书甚富,与炳文俱为东南大儒。
敬瑛,字文书,霸州人。隐河南缑氏山。世祖征为大名、彰德、怀孟等路提举,不就。著有《春秋地理原委》十卷,《语孟旁通》八卷《皇极引用》八卷、《皇极疑事》四卷、《极演》十卷、《律吕礼乐杂说》三十卷。以孙秉彝,赠官翰林学士、魏国公,谥文献。
又,元城人潘迪,字牖氏,博学能文,历官国子司业。著《易春秋庸学述解》、《六经发明》及《石鼓文音训孜》北方学者奉为师表。
许谦,字益之,婺州金华人。父觥,宋淳祐七年进士。谦生数岁而孤,世母陶氏日授《孝经》、《论语》。稍长,肆力于学。
年三十,始受业于金履祥之门。履祥语之曰:“吾儒之学,理一而分殊,理不患其不一,所难者分殊耳。圣人之道中而已,学当致其辩于分之殊,而要其归于理之一,每事每物,求夫中者而用之,道不外是矣。”又曰:“士之为学,若五味之在和。醯酱既和,则酸咸顿异。子来见我,已三日,而犹夫人也。岂吾之学无以感发子耶谦闻之惕然,居数年,尽得其传。
读《四书》、《尚书》各有《丛说》若干卷,读《诗集传》有《名物钞》,读《春秋》、《三礼》有《温故管窥》。其观史有《治忽机微》,仿史家年经国纬之法,起太皞氏迄宋元祐年秋九月尚书左仆射司马光卒,备其世数,总其年岁,原其兴亡,著其善恶,盖以为光卒,则中国之治不可复兴,以附于左氏续经之义。又有《自省编》昼之所为,夜必书之,其不可书者则不为也。
延祐初,谦居东阳,入华山讲学,随其材质,咸有成就。独不以科举之文授人,曰:“此义利义所由分也。”大德中,荧惑入南斗,已而句行。谦以灾应在吴越,深忧之。是岁大祲,廉貌加瘠,或问曰:“岂食不足邪”谦曰:“今公私匮竭,道殣相望,吾何能独饱!”廉访使刘廷直、副使赵宏伟皆论荐于朝,郡复以遣逸应。诏乡闱大比,请为考试官。皆莫能致。至元三年卒,年六十有八。尝以白云山人自号,世称为白云先生。朝廷赐谥文懿。谦与何基、王柏及金履祥称金华四先生。江浙行中书省为请于朝,建四贤书院以奉祠事。而列于学官。其弟子著名者有张枢、薛玄、吕洙、吕溥、马道贯。
张枢,字子长,金华人,幼居外家潘氏,尽读其藏书数万卷。尤长于中学,尝为《春秋三传归一义》三十卷,《刊定三国志》六十五卷,《林下窃议》一卷,《张曲法年谱》一卷《宋季逸事》若干卷,诗文曰《敝帚编》。至正八年卒,谦之殁,命其子师事枢。至正十一年,朝廷纂修宋、辽、金三史,丞相脱脱奏擢遗逸之士四人,以两院次对之职使参笔削,仍辟枢为本府长史,枢力辞。后五年,命史臣纂修本朝后妃功臣传,枢以翰林修撰、同知制诰召,复不就。
薛玄,字子晦,东阳人。隐居不仕。著《中庸质疑》。
马道贯,字德珍,金华人,谦没,制服尽礼如亲丧,学者称之。著《尚收疏义》六卷。自号一得叟。性恬退,非公事不入城市。
吕洙,金华人。与弟溥俱从谦学。溥著《大学疑问》。
陈庾,字子京,平阳人。金末,四方兵起,隐庐氏山中,旋署郡教授。日与弟讲习问辨,学者日众。会中书令耶律铸奏置经籍所于平阳,命庾领校雠事。世祖征至六盘山,与语,大悦。中统初,以宣慰张德辉荐,授平阳路提举学校官。其学沈潜,贯穿先行后言。其事亲,旦暮必盛服,与兄弟妇姒序拜堂下。问起居,受训敕,然后退。与元好问、李献卿、李微、杨奂、麻革、杜仁杰、商挺诸人友善。太原李汾者,负才使气,与庾会相国寺,语侵庾。庾正色责之,汾沮而退,坐客大服。一日,语兄赓曰:“吾闻财多害身。今丧乱若此,而吾禀有余粟,藏有余布,与其为他人守,孰若分诸邻里乡党乎”兄大喜,立散之。所著书有《经史要论》三十卷,《三代治本》五卷,《唐编年》二十卷,《澹轩文》三十卷。
斯年之内,乞归田里者再。进考功郎官,再辞,不许。兼沂靖惠王府教授,辞,不许。是冬,四辞新命,且乞祠,皆不许。乃乞于赤城、桐柏之间采药著书,庶几有补后学,使病废之身不为无用于圣世,不许。御笔兼崇政殿说书,三辞,不许。乃造朝,侍缉熙殿,以《易》进讲,论"圣人体元之妙在惟几,人君得此,则天下有治而无乱,人事有吉而无凶矣"。又曰:"惕厉祗惧,乃天心之所存。圣人先处于忧,故能无忧,先处以危,故能无危;若乃先自处于安乐,则忧危乘之矣。"又论监司守令,其说曰:"知人之难,自古已然。人才乏使,莫今为甚。或观望而挠于势,或阿私而徇于情,或是非不公而以枉为直,或毁誉失实而以污为廉。遂使举刺不当,不足以服天下之心。与其纠劾于有罪之后,而未必尽得其情;孰若精择于未用之先,而使之各称其职。"
彗出于柳,景纬应诏上封事曰:
今日求所以解天意者,不过悦人心而已。百姓之心即天心也。锢私藏而专天下之同欲,则人不悦。保私人而违天下之公议,则人不悦。闾阎之糟糠不厌,而燕私之供奉自如,则人不悦。百姓之膏血日朘,而符移之星火愈急,则人不悦。不公于己而欲绝天下之私,则人不悦。不澄其源而欲止天下之贪,则人不悦。夫必有是数者,斯足以召怨而致灾。
愿陛下捐内帑以绝壅利之谤;出嫔嫱以节用度之奢。弄权之貂寺素为天下之所共恶者,屏之绝之;毒民之恩泽侯尝为百姓之所愤者,黜之弃之。择忠鲠敢言之士置之台谏,以通关鬲之壅;选慈惠忠信之人使为守宰,以保元气之残。又必稽乾、淳以来,凡利源窠名之在百司庶府者,悉隶其旧,以济经用之急;公田派买不均之敝,听民自陈,随宜通变,以安田里之生。则人心悦、天意解矣。人之常情,惧心每发于灾异初见之时,不能不潜移于谄谀交至之后。万一过听左右宽譬之言,曲为它说以自解,毛举细故以塞责,而恐惧之初心弛,则下拂人心,上违天意,国之安危或未可知。
又曰:"损玉食,不若损内帑、却贡奉之为实。避正朝,不若塞幸门、广忠谏之为实。肆大眚固所以广仁恩,又不若择循良、黜贪暴之为实。盖天意方回而未豫,人心乍悦而旋疑,此正阴阳胜复之会,眷命隆替之机也。"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辞,不许。转对,言:"愿明辨义利之限,力破系吝之私,以天自处而绝内外之分,以道制欲而黜耳目之累。毋以闺闼之贱干公议,毋以戚畹之私紊国常。"乞归田里,不许。拜太府少卿,兼职仍旧,再辞,不许。复上疏乞归,不许。
以直敷文阁知嘉兴府,辞,仍乞奉祠,皆不许。咸淳元年至郡,首以护根本、正风俗为先务。三乞辞,不许。拜宗正少卿,御笔兼侍讲,辞,不许。乃还家,三乞祠,御笔趣行,犹乞宽告,不许。至国门,御笔兼权工部侍郎,时暂兼权中书舍人,三辞,不许。以《礼记》进讲,开陈敬恕之义。封还滥恩词头,帝从之。又言:"损德害身之大莫过于嗜欲,而窒嗜欲之要莫切于思。居处则思敬,动作则思礼,祭祀则思诚,事亲则思孝。每御一食,则思天下之饥者。每服一衣,则思天下之寒者。嫔嫱在列,必思夏桀以嬖色亡其国。饮燕方欢,必思商纣以沈湎丧其身。念起而思随之,则念必息。欲萌而思制之,则欲必消。志气日以刚健,德性日以充实,岂不盛哉。"
又曰:"雷发非时,窃迹今日之事而有疑焉。内批叠降而名器轻,宫阃不严而主威亵,横恩之滥已收而复出,戢贪之诏方严而随弛。宫正什伍之令所以防奇邪,而或纵于乞怜之卑祠。缁黄出入之禁所以严宸居,而间惑于禬禳之小数。以至弹墨未干,而抆拭之旨已下;驳奏未几,而捷出之径已开。命令不疑,则阳纵而不收。主意不坚,则阴闭而不密。陛下可不思致灾之由,而亟求所以正之哉愿清其天君,以端出治之源;谨其号令,以肃纪纲之本。毋牵于私恩而挠公法,毋迁于迩言而乱旧章,去谗而远色,贱货而贵德,则人心悦而天意得,可以开太平而兆中兴也。"
进权礼部侍郎兼修玉牒,再辞,不许。升兼侍读,辞,不许。进《圣学四箴》:一曰惜日力以致其勤,二曰精体认以充其知,三曰屏嗜好以专其业,四曰谨行事以验其用。五乞归田里,帝勉留之,请益力。特授集英殿修撰、知建宁府,辞,不许,乃还家。召为中书舍人,三辞,不许,请益力。进显文阁待制,依所乞予祠,辞职名,不许,遂差提举玉隆万寿宫。有疾,谢医却药,曰:"使我清心以顺天命,毋重恼我怀。"拱手三揖乃卒。诏特赠四官至中奉大夫,谥文安。景纬天性孝友,雅志冲淡,亲没无意仕进,故其立朝之日不久云。
冯去非字可迁,南康都昌人。父椅字仪之,家居授徒,所注《易》、《书》、《诗》、《语》、《孟》、《太极图》,《西铭辑说》,《孝经章句》,《丧礼小学》,《孔子弟子传》,《读史记》及诗文、志录,合二百余卷。
去非,淳祐元年进士。尝干办淮东转运司,治仪真,欧阳脩东园在焉,使者黄涛欲以为佛寺,时已许荐,去非力争不得,宁不受使者荐,谒告而去。宝祐四年,召为宗学谕。丁大全为左谏议大夫,三学诸生叩阍言不可。帝为下诏禁戒,诏立石三学,去非独不肯书名碑之下方。监察御史吴衍、翁应弼劾诸生下狱,去非复调护宗学生之就逮者。未几,大全签书枢密院事、参知政事,蔡抗去国,去非亦以言罢。归舟泊金、焦山,有僧上谒,去非不虞其为大全之人也,周旋甚款。僧乘间致大全意,愿毋遽归,少俟收召,诚得尺书以往,成命即下。去非奋然正色曰:"程丞相、蔡参政牵率老夫至此,今归吾庐山,不复仕矣,斯言何为至我!"绝之,不复与言。
徐霖字景说,衢州西安人。年十三,有志圣人之道,取所作文焚之,研精《六经》之奥,控赜先儒心传之要。淳祐四年,试礼部第一。知贡举官入见,理宗曰:"第一名得人。"嘉奖再三。登第,授沅州教授。
时宰相史嵩之挟边功要君,植党颛国。霖上疏历言其奸深之状,以为:"其先也夺陛下之心,其次夺士大夫之心,而其甚也夺豪杰之心。今日之士大夫,嵩之皆变化其心而收摄之矣。且其变化之术甚深,非章章然号于人使之为小人也。常于善类择其质柔气弱易以夺之者,亲任一二,其或稍有异已,则潜弃而摈远之,以风其余。彼以名节之尊不足以易富贵之愿,义利之辨亦终暗于妻妾宫室之私,则亦从之而已。"疏奏,见者吐舌,为霖危之。未几,嵩之匿父丧求起复,君子并起而攻之,上大感悟。
丞相范钟进所召试馆职二人,上思霖之忠,亲去其一,易霖名。及试,则曰:"人主无自强之志,大臣有患失之心,故元良未建,凶奸未窜。"是时,丞相杜范已薨,而钟虽得位,畏奸人覆出为己祸故也。擢秘书省正字,霖辞不获命,遂就职。会日食,霖应诏上封事曰:"日,阳类也,天理也,君子也。吾心之天理不能胜乎人欲,朝廷之君子不能胜乎小人。宫闱之私暱未屏,琐闼之奸邪未辨,台臣之讨贼不决,精祲感浃,日为之食。"又数言建立太子。迁校书郎。七年夏,大旱,霖应诏言:"谏议大夫不易则不雨,京兆尹不易则不雨。"不报,去国。上遣著作郎姚希得留之,不还。御笔改合入官,乃改宣教郎。霖屡辞,曰:"向为身死而不敢欺其君父,今以官高而自眩于平生,失其本心,何以暴其忠志"又曰:"志贵乎洁,忠尚乎精,即有取,则自蹈于垢污矣。"
八年夏,添差通判信州,霖皆力辞,竟未拜,改秩之命故也。寻令守臣勉谕之,特改宣教郎、主管云台观,霖乃拜受。十二年,迁秘书省著作郎,累辞,不许。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上曰:"今日所当言者,当备陈之。"霖复以正太子名为言,又奏:"万化之本在心,存心之法在敬。"兼权尚左郎官,兼崇政殿说书。乃上疏言:"叶大有阴柔奸黠,为群憸冠,不宜久长台谏,乞斥去。"不报。兼权左司。霖知无不言,于是谗嫉者思以中伤,而上亦不悦。乞补外,知抚州。祠先贤,宽租赋,振饥穷,诛悍将,建营砦,几一月而政举化行。以言去,士民遮道,不得行,及暝,始由径以出。
宝祐元年,差知衡州。三年,当之官,遂辞,差知袁州。五年,丁外艰,哀毁号绝,水浆不入口七日。明年开庆元年,差主管崇禧观。景定二年,知汀州。明年,卒。将终,语其长子心亨曰:"有生必有死,自古圣贤皆然,吾复何憾。"尚书省请加优异,诏与一子恩泽。度宗赐祭田百亩,以旌直臣。霖间居衢,守游钧筑精舍,聘霖为学者讲道,是日听者三千余人。
徐宗仁字求心,信之永丰人。淳祐十年进士。历官为国子监主簿。开庆元年,伏阙上书曰:
赏罚者,军国之纲纪。赏罚不明,则纲纪不立。今天下如器之欹而未坠于地,存亡之机,固不容发。兵虚将惰,而力匮财殚,环亮四境,类不足恃;而所恃以维持人心、奔走豪杰者,惟陛下赏罚之微权在耳。权在陛下,而陛下不知所以用之,则未坠者安保其终不坠乎臣为此惧久矣。
陛下当危急之时,出金币赐土田,授节钺,分爵秩,尺寸之功,在所必赏。故当悉心效力,图报万分可也。而自干腹之兵越江逾广以来,凡阅数月,尚未闻有死战阵、死封疆、死城郭者,岂赏罚不足以劝惩之耶今通国之所谓佚罚者,不过丁大全、袁玠、沈翥、张镇、吴衍、翁应弼、石正则、王立爱、高铸之徒,而首恶则董宋臣也。是以廷绅抗疏,学校叩阍,至有欲借尚方剑为陛下除恶。而陛下乃释而不问,岂真欲爱护此数人而重咈千万人之心天下之事势急矣,朝廷之纪纲坏矣。若误国之罪不诛,则用兵之士不勇。今东南一隅天下,已半坏于此数人之手,而罚不损其豪毛。彼方拥厚赀,挟声色,高卧华屋,而使陛下与二三大臣焦心劳思,可乎三军之在行者,岂不愤然不平曰:"稔祸者谁欤,而使我捐躯兵革之间"百姓之罹难者,岂不群然胥怨曰:"召乱者谁欤,而使我流血锋镝之下"陛下亦尝一念及此乎
又极论边事,谓惠亵而威不振。论董宋臣盘固日久,蒙蔽日久。又请"使有言责者皆得以尽其言,则国论伸而国威振,臣虽屏处山林,亦有生气"。迁国子监丞、秘书省著作佐郎,主管崇禧观。迁考功郎官兼崇政殿说书,进读《敬天图》。迁太府少卿兼侍讲、兼侍立修注官,迁太常少卿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知宁国府。监察御史郭阊论罢。
德祐元年,起授吏部侍郎兼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兼提领丰储仓所,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侍左待郎。乞假督府名称往本州同守臣防拓,不允。权礼部尚书兼益王府赞读。卫益王走海上,厓山兵败,死焉。
危昭德,邵武人。宝祐元年进士。历官为史馆检阅校勘、武学谕、宗正寺簿兼崇政殿说书,迁秘书郎。疏言:"国之命在民,民之命在士大夫。士大夫不廉,朘民膏血,为己甘腴,民不堪命矣。"又言:"愿陛下与二三大臣察利害之实,究安危之本,明诏郡国,申严号令,俾急其所急,凡荒政之当举者,不可一日而置念;缓其可缓,凡苛赋之肆扰者,易为此时之宽征。固结人心,乃所以延天命也。"又言:"愿陛下举考课之事,内以责诸弹纠之职,外以责诸监司、郡守之计。贪浊昏庸,固在必惩。廉能正直,尤当示劝。察之精则黜陟之咸服,行之力则观听之具孚,而课吏之实得矣。"
进兼侍讲。又言:"民者,邦之命脉,欲寿国脉,必厚民生,欲厚民生,必宽民力。"且条上厉民四敝。又言:"愿陛下为万世根本之虑,为一时仓卒之防,必求安节之亨,毋招不节之咎,节之又节,则宫闱之费差省,帑藏之积自充,上用足而下不匮矣。"又乞"察欣瘁休戚之故,酌利害损益之宜,孰为当因,孰为当革,孰为可罢,孰为可行,则折衷泉货而远近便,开通关梁而商贾行。下修身奉法之诏,而吏得自新;出输仓助贷之令,而民免贵籴;窒墨敕之门,而无官府黜陟之异;止输台之议,而无疆界彼此之分,则气脉苏醒、意向翕合矣"。
迁起居舍人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寻迁殿中侍御史、侍御史。谏作宗阳宫。权工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乞致仕,特转一官。昭德在经筵,以《易》、《春秋》、《大学衍义》进讲,反覆规正者甚多。所著《春山文集》。
子彻孙,咸淳元年进士。
后魏爰自幽方,迁宅伊洛,日不暇给,经籍阙如。周氏创基关右,戎车未息。保定之始,书止八千,后加收集,方盈万卷。高氏据有山东,初亦采访,验其本目,残阙犹多。及东夏初平,获其经史,四部重杂,三万余卷。所益旧书,五千而已。今御出单本,合一万五千余卷,部帙之间,仍有残缺。比梁之旧目,止有其半。至于阴阳《河洛》之篇,医方图谱之说,弥复为少。
臣以经书自仲尼迄今,数遭五厄,兴集之期,属膺圣代。今秘藏见书,亦足披览,但一时载籍,须令大备。不可王府所无,私家乃有。若猥发明诏,兼开购赏,则异典必致,观阁斯积。
上纳之,于是下诏,献书一卷,赉缣一疋。一二年间,篇籍稍备。进爵奇章公。
三年,拜礼部尚书,奉敕修撰《五礼》,勒成百卷,行于当代。弘请依古制,修立明堂,上议曰:窃谓明堂者,所以通神灵,感天地,出教化,崇有德。黄帝曰合宫,尧曰五府,舜曰总章,布政兴教,由来尚矣。《周官考工记》曰:"夏后氏代室,堂脩二七,广四脩一。"郑玄注云:"脩十四步,其广益以四分脩之一,则广十七步半也。""殷人重屋,堂脩七寻,四阿重屋。"郑云:"其脩七寻,广九寻也。""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郑玄云:"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之明其制同也。"马融、王肃、干宝所注,与郑亦异,今不具出。汉司徒马宫议云"夏后氏代室,室显于堂,故命以室。殷人重屋,屋显于堂,故命以屋。周人明堂,堂大于夏室,故命以堂。夏后氏益其堂之广百四十四尺,周人明堂,以为两序间大夏后氏七十二尺。"若据郑玄之说,则夏室大于周堂,如依马宫之言,则周堂大于夏室。后王转文,周大为是。但宫之所言,未详其义。此皆去圣久远,《礼》文残缺,先儒解说,家异人殊。郑注《玉藻》亦云:"宗庙路寝,与明堂同制。"《王制》曰:"寝不逾庙,明大小是同"。今依郑注,每室及堂,止有一丈八尺,四壁之外,四尺有余。若以宗庙论之,袷享之日,周人旅酬六尸,并后褷为七,先公昭穆二尸,先王昭穆二尸,合十一尸,三十六主,及君北面行事于二丈之堂,愚不及此。若以正寝论之,便须朝宴。据《燕礼》:"诸侯宴则宾及卿大夫脱屦升坐。"是知天子宴,则三公九卿并升堂。《燕义》又云:"席小卿次上卿。"言皆侍席。止于二筵之间,岂得行礼若以明堂论之,总享之时,五帝各于其室。设青帝之位,须于木室内少北西面。太昊从食,坐于其西,近南北面。祖宗配享者,又于青帝南,稍退西面。丈八之室,神位有三,加以簠簋豆笾,牛羊之俎,四海九州美物咸设,复须席上升歌,出樽反坫,揖让升降,亦以隘矣。据兹而说,近是不然。案刘向别录及马宫、祭邕等所见,当时有《古文明堂礼》、《王居明堂礼》、《明堂图》、《明堂大图》、《明堂阴阳》、《太山通义》、《魏文侯孝经传》等,并说古明堂事。其书皆亡,莫得而正。今《明堂月令》者,郑玄云是吕不韦著,《春秋十二纪》之首章,礼家钞合为记。祭邕、王肃云周公作,《周书》有《月令》第五十三,即此也。各有证明,文多不载。束皙以为夏时书。刘瓛云:"不韦鸠集儒者,寻于圣王月令之事而记之。不韦安能独为此记"今案不得全称周书,亦不可即为秦典,其内杂有虞、夏、殷之法,皆圣王仁恕之政也。蔡邕具为章名,又论之曰:"明堂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也。"夏后氏曰代室,殷人曰重屋,周人曰明堂。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玄堂,内曰太室。圣人南面而听,响明而治,人君之位莫不正焉。故虽有五名,而主以明堂也。制度之数,各有所依。方一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乾之策也。太庙明堂方六丈,通天屋径九丈,阴阳九六之变,且圆盖方覆,九六之道也。八闼以象卦,九室以象州,十二宫应日辰。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四户八牖乘九宫之数也。户皆外设而不闭,示天下以不藏也。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黄钟九九之实也。二十八柱布四方,四方七宿之象也。堂高三尺,以应三统,四向五色,各象其行。水阔二十四丈,象二十四气,于外,以象四海。王者之大礼也。"观其模范天地,则象阴阳,必据古文,义不虚出。今若直取《考工》,不参《月令》,青阳总章之号不得而称,九月享帝之礼不得而用。汉代二京所建,与此说悉同。
建安之后,海内大乱,魏氏三方未平,无闻兴造。晋则侍中裴頠议"直为一殿,以崇严父之祀,其余杂碎,一皆除之。"宋、齐已还,咸率兹礼,前王盛事,于是不行。后魏代都所造,也自李冲,三三相重,合为九屋。檐不覆基,房间通街,穿凿处多,迄无可取。及迁洛阳,更加营构,五九纷竞,遂至不成。宗祀之事,于焉靡托。
今皇猷遐阐,化覃海外,方建大礼,垂之无穷。弘等不以庸虚,谬当议限。今检明堂必须五室者何《尚书帝命验》曰:"帝者承天立五府,赤曰文祖,黄曰神斗,白曰显纪,黑曰玄矩,苍曰灵府。"郑玄注曰:"五府与周明堂同矣。"且三代相沿,多有损益,至于五室,确然不变。夫室以祭天,天实有五,若立九室,四无所用。布政视朔,自依其辰。郑司农云:"十二月分在青阳等左右之位",不云居室。郑玄亦云"每月于其时之堂而听政焉。"《礼图》画个,皆在堂偏,是以须为五室。明堂必须上圆下方者何《孝经援神契》曰:"明堂者,上圆下方,八窗四达,布政之宫。"《礼记盛德篇》曰:"明堂四户八牖,上圆下方。"是以须为圆方。明堂必须重屋者何案《考工记》,夏言"九阶,四旁两夹窗,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周不言者,明一同夏制。殷言"四阿重屋,"周承其后不言屋,制亦尽同可知也。其"殷人重屋"之下,本无五室之文。郑注云:"五室者,亦据夏以知之。"明周不云重屋,因殷则有,灼然可见。《礼记明堂位》曰:"太庙,天子明堂。"言鲁为周公之故,得用天子礼乐,鲁之太庙,与周之明堂同。又曰:"复庙重檐,刮楹达响,天子之庙饰。"郑注:"复庙,重屋也。"据庙既重屋,明堂亦不疑矣。《春秋》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坏,《五行志》曰:"前堂曰太庙,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者也。"服虔亦云"太室,太庙之上屋也。"《周书·作洛篇》曰:"乃立太庙宗宫路寝明堂,咸有四阿反坫,重亢重廊。"孔晁注云:"重亢,累栋;重廊,累屋也。"依《黄图》所载,汉之宗庙皆为重屋。此去古犹近,遗法尚存,是以须为重屋。明堂必须为辟雍者何《礼记盛德篇》云:"明堂者,明诸侯尊卑也。外水曰辟雍。"《明堂阴阳录》曰:"明堂之制,周圜行水,左旋以象天,内有太室,以象紫宫。"此则明堂有水之明文也。然马宫、王肃以为明堂、辟雍、太学同处,蔡邕、卢植亦以为明堂、灵台、辟雍、太学同实异名。邕云:"明堂者,取其宗祀之清貌,则谓之清庙,取其正室,则曰太室,取其堂,则曰明堂,取其四门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圜如璧,则曰辟雍,其实一也。"其言别者,《五经通义》曰:"灵台以望气,明堂以布政,辟雍以养老教学。"三者不同。袁准、郑玄亦以为别。历代所疑,岂能辄定今据《郊祀志》云:"欲为明堂,未晓其制。济南人公玉带上黄帝时《明堂图》,一殿无壁,盖之以茅,水圜宫垣,天子从之。"以此而言,其来则久。汉中元二年,起明堂、辟雍、灵台于洛阳,并别处。然明堂并有璧水,李尤明堂铭曰"流水洋洋"是也。以此须有辟雍。
今造明堂,须以礼经为本。形制依于周法,度数取于《月令》,遗阙之处,参以余书,庶使该详沿革之理。其五室九阶,上圆下方,四阿重屋,四旁两门,依《考工记》、《孝经》说。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太室方六丈,通天屋径九丈,八闼二十八柱,堂高三尺,四向五色,依《周书月令》论。殿垣方在内,水周如外,水内径三百步,依《太山》、《盛德记》、《观礼经》。仰观俯察,皆有则象,足以尽诚上帝,祗配祖宗,弘风布教,作范于后矣。
上以时事草创,未边制作,竟寝不行。
六年,除太常卿。九年,诏定雅乐,又作乐府歌词,撰定圆丘五帝凯乐,并议乐事。弘上议云:
谨案礼,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周礼》奏黄钟,歌大吕,奏太蔟,歌应钟,皆旋相为宫之义。蔡邕《明堂月令章句》曰:"孟春月则太蔟为宫,姑洗为商,蕤宾为角,南吕为徵,应钟为羽,大吕为变宫,夷则为变徵。他月放此。"故先王之作律吕也,所以辨天地四方阴阳之声。扬子云曰:"声生于律,律生于辰。"故律吕配五行,通八风,历十二辰,行十二月,循环转运,义无停止。譬如立春木王火相,立夏火王土相,季夏余分,土王金相,立秋金王水相,立冬水王木相。递相为宫者,谓当其王月,名之为宫。今若十一月不以黄钟为宫,十三月不以太蔟为宫,便是春木不王,夏土不相。岂不阴阳失度,天地不通哉刘歆《锺律书》云:"春宫秋律,百卉必凋;秋宫春律,万物必荣;夏宫冬律,雨雹必降;冬宫夏律,雷必发声。"以斯而论,诚为不易。且律十二,今直为黄钟一均,唯用七律,以外五律竟复何施恐失圣人制作本意。故须依《礼》作还相为宫之法。
上曰:"不须作旋相为宫,且作黄钟一均也。"弘又论六十律不可行:谨案《续汉书律历志》:"元帝遣韦玄成问京房于乐府。房对:’受学故小黄令焦延寿。六十律相生之法: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阳下生阴,阴上生阳,终于中吕,十二律毕矣。中吕上生执始,执始下生去灭,上下相生,终于南事,六十律毕矣。十二律之变至于六十,犹八卦之变至于六十四也。冬至之声,以黄钟为宫,太蔟为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徵,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此声气之元,五音之正也。故各统一日。其余以次运行,当日者各自为宫,而商徵以类从焉。’房又曰:’竹声不可以度调,故作准以定数。准之状如瑟,长一丈而十三弦,隐间九尺,以应黄钟之律九寸。中央一弦,下画分寸,以为六十律清浊之节。’执始之类,皆房自造。房云受法于焦延寿,未知延寿所承也。至元和元年,待诏候钟律般肜上言:’官无晓六十律以准调音者。故待诏严嵩,具以准法教其子宣,愿召宣补学官,主调乐器。’太史丞弘试宣十二律,其二中,其四不中,其六不知何律,宣遂罢。自此律家莫能为准施弦。熹平六年,东观召典律者太子舍人张光问准意。光等不知,归阅旧藏,乃得其器,形制如房书,犹不能定其弦缓急,故史官能辩清浊者遂绝。其可以相传者,唯大榷常数及候气而已。"据此而论,房法汉世已不能行。沈约《宋志》曰:"详案古典及今音家,六十律无施于乐。"《礼》云"十二管还相为宫",不言六十。《封禅书》云"大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而悲,破为二十五弦。"假令六十律为乐得成,亦所不用,取大乐必易,大礼必简之意也。
又议曰:案《周官》云"大司乐掌成均之法。"郑众注云:"均,调也。乐师主调其音。"《三礼义宗》称"《周官》奏黄钟者,用黄钟为调,歌大吕者,用大吕为调。奏者谓堂下四县,歌者谓堂上所歌。但以一祭之间,皆用二调。"是知据宫称调,其义一也。明六律六吕迭相为宫,各自为调。今见行之乐,用黄钟之宫,乃以林钟为调,与古典有违。案晋内书监荀勖依典记,以五声十二律还相为宫之法,制十二笛。黄钟之笛,正声应黄钟,下徵应林钟,以姑洗为清角。大吕之笛,正声应大吕,下徵应夷则。以外诸均,例皆如是。然今所用林钟,是勖下徵之调。不取其正,先用其下,于理未通,故须改之。
上甚善其议,诏弘与姚察、许善心、何妥、虞世基等正定新乐。是后议置明堂,诏弘条上故事,议其得失。上甚敬重之。
时杨素恃才矜贵,贱侮朝臣,唯见弘未尝不改容自肃。素将击突厥,诣太常与弘言别。弘送素至中门而止,素谓曰:"大将出征,故来叙别,何相送之近也"弘遂揖而退。素笑曰:"奇章公可谓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也。"亦不以屑怀。寻授大将军,拜吏部尚书。
时帝又令弘与杨素、苏威、薛道衡、许善心、虞世基、崔子发等并召诸儒,论新礼降杀轻重。弘所立议,众咸推服之。及献皇后崩,王公已不下能定其仪注。杨素谓弘曰:"公旧学时贤所仰。今日之事,决在于公。"弘了不辞让,斯须之间,仪注悉备,皆有故实。素叹曰:"衣冠礼乐尽在此矣,非吾所及也!"弘以三年之丧。祥禫具有降杀,期服十一月而练者,无所象法,以闻于帝。帝下诏除期练之礼,自弘始也。
弘在吏部,先德行后文才,务在审慎。虽致缓滞,所有进用,并多称职。吏部侍郎高孝基,鉴赏机晤,清慎绝伦,然爽俊有余,迹似轻薄,时宰多以此疑之。唯弘深识其真,推心任委。隋之选举,于斯为最,时论服弘识度之远。
炀帝之在东宫,数有诗书遗弘,弘亦有答。及嗣位,尝赐弘诗曰:"晋家山吏部,魏代卢尚书,莫言先哲异,奇才并佐余。学行敦时俗,道素乃冲虚,纳言云阁上,礼仪皇运初。彝伦欣有叙,垂拱事端居。"其同被赐诗者,至于文词赞扬,无如弘美。大业二年,进位上大将军。三年,改右光禄大夫。从拜恒岳,坛墠珪币牲牢,并弘所定。还下太行山,炀帝尝召弘入内帐,对皇后赐以同席饮食。其亲重如此。弘谓其子曰:"吾受非常之遇,荷恩深重。汝等子孙,宜以诚敬自立,以答恩遇之隆。"六年,从幸江都,卒。帝伤惜之,赗赠甚厚。归葬安定,赠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文安侯,谥曰宪。
弘荣宠当世,而车服卑俭,事上尽礼,待下以仁,讷于言而敏于行。上尝令宣敕,弘至阶下,不能言,退还拜谢,云并忘之。上曰:"传语小辩,故非宰臣任也。"愈称其质真。大业之代,委遇弥隆。性宽厚,笃志干学,虽职务繁杂,书不释手。隋室旧臣,始终信任,悔吝不及,唯弘一人而已。弟弼,好酒而酗,尝醉射杀弘驾车牛,弘还宅,其妻迎谓曰:"叔射杀牛。"弘闻,无所怪问,直答曰:"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杀牛,大是异事。弘曰:"已知。"颜色自若,读书不辍。其宽和如此。有文集十二卷行于世。
目录学·经部 第3-7节
一.今文十四博士
(一)今文经含义:西汉时传经用当时通行的隶书,所以叫今文经。
(二)今文十四博士:
《诗》:有鲁(申培公),齐(辕固生),韩(燕人韩婴)。
《书》:有欧阳(欧阳生),大夏侯(夏侯胜),小夏侯(夏侯建),同出于伏生。
《礼》:有大戴(戴德),小戴(戴圣),同出于高堂生。
《易》:有施(施雠),孟(孟喜),梁丘(梁丘贺),京(京房),同出于田何。
《春秋》:有严(严彭祖),颜(颜安乐),同出于董仲舒。
此外,《论语》是兼习的,不立博士,有《鲁论》《齐论》两家
(三)今文经学的特点:
1《五经》次序,是《诗》《书》《礼》《易》《春秋》。《诗》《书》《礼》是基本功,《易》讲原则,《春秋》讲实施。
2讲家法,口授微言大义。
3特别重视《春秋公羊传》,尊孔子,说《春秋经》是为汉制作,讲政治哲学,要通经致用,其实已混进法家的东西。
4夹杂谶纬之学,讲灾异,讲天人感应,在《齐诗》《易》《公羊传》里多有这样的东西,实际上已混合了阴阳家、墨家之说,和方士的一套互相渗透。
5发展到后来繁琐,如秦近(一作延)君说《尧典》篇目十余万言,“曰若稽古”三万言。
6少讲训诂,多属哲学史的资料。但因为比较近古,所讲制度等仍有史料价值。
(四)参考书:吕诚之《秦汉史》第十九章第三节“儒家之学”,顾颉刚师《秦汉的方士与儒生》(原名《汉代学术史略》)
二.古文经学
(一)古文经含义:用古文字书写的经。
(二)孔壁得书的来源和真伪:同吕诚之认为壁中得书及孔安国进献之本无其事。但在立为博士的今文经之外,社会上仍发现其他古籍传本,则是事实。《孔壁得书》(收入《吕思勉读史札记》)
(三)古文经学各家:
《易》:费氏(费直)。
《书》:《古文尚书》,比今文多出十六篇(说是孔安国)。(前面不是说比今文尚书多出来二十五篇吗?)
《诗》:《毛诗》(毛公,后来说毛公名享),但顾颉刚师有《论毛诗序之作者》(收入《史林杂识初编》),据《后汉书·卫宏传》有“作《毛诗序》,善得《风》《雅》之旨,于今传于世”之明文,论定所谓《毛诗序》实东汉初卫宏所作
《礼》:《周官》即《周礼》(刘歆),《逸礼》。
《春秋》:《左传》(刘歆),《谷梁传》。
《论语》:《古论》。
《尔雅》。
(一)古文经学的特点:
1《五经》次序:按所认为的作者的时代先后来排列,为《易》(伏羲画八卦,时代最早),《书》(把首篇《尧典》说是尧时候写的),《诗》(把《商颂》说是殷商时写的),《礼》(说是周公制礼),《春秋》(说是孔子修的)。
2不讲家法。
3特别重视《周礼》,尊周公,从事章句训诂,讲名物制度。
4不讲谶纬
5比较简单不繁琐。
6所作训诂很有用,讲制度则不如今文所讲的古。
(五)今、古文何在何时占优势?
1西汉末年,班固《白虎通义》,主今文。
2东汉,古文占优势,但今文仍是官学。
三.汉末魏晋经学
(一)兼今古的经学:兼通古文今文而以古文为主的经学。
代表人物:马融、郑玄、王肃。
1马融:马融的书没有传下来
2郑玄:《诗毛传郑笺》(郑玄给古文经学的《毛传》作笺,兼用今文齐鲁韩三家诗说)和《周礼注》(古文经学)、《仪礼注》(兼用今文古文)、《礼记注》。
3王肃:自己具名的著作没有传下来。孔子家学的伪书《孔子家语》和《孔丛子》,都是王肃所伪造。《伪古文尚书》及《伪孔安国传》,清丁晏考证也认为伪造者是王肃。
(二)玄学家注经
1代表人物和著作:魏王弼的《周易注》和何晏的《论语集解》。
2特色:简要易于通读,既无今文经学的那种微言大义以及谶纬怪谈,也不拘于古文经学穷究的训诂制度。
(三)其他流传至今的经注:
1西晋杜预的《春秋经传集解》(欲取代东汉时流行的《左传》贾逵注和服虔注)
2东晋郭璞的《尔雅注》
3东晋范宁的《春秋谷梁传集解》(混合了《春秋》三传之所说)。
一.南北朝隋唐经学与义疏之学
(一)义疏=讲疏=疏
1注的含义:解释经传的叫做注。
2疏的含义:既解释经传同时也解释注。
(二)南北朝的“南学”、“北学”之分:
1南学:《周易》则王辅嗣(王弼注),《尚书》则孔安国(伪孔传),《左传》则杜元凯(杜预集解);
2北学:《左传》则服子慎(服虔注),《尚书》《周易》则郑康成(郑玄注);《诗》则并主于毛公(毛传以及郑玄笺),《礼》则同遵于郑氏(郑玄的《三礼》注)。”
3北学全部是郑学(郑玄注《左传》未成,与服虔,见《世说新语·文学》,南学则加进了魏晋时的新东西。郑注的《三礼》南北都重视。
(三)隋统一后,只行南学。
(四)唐孔颖达《五经正义》和陆德明《经典释文》
1孔颖达《五经正义》:唐初孔颖达等官修《周易》《尚书》《毛诗》《礼记》《春秋左传》的《五经正义》,就是用南学的注本作疏。其中很多地方还承用了前北隋刘焯、刘炫等人的旧疏,不都由孔颖达等人创作。
2陆德明《经典释文》三十卷:给除了《孟子》以外的《周易》《尚书》等十二经,再加上《老子》《庄子》,作了释文,列举这些经典中某些字的读音,某些词语的训诂,某些传本的文字异同。再加上一卷“序录”讲述这些经典的传授,是研究经学以及《老》《庄》的要籍。
(五)唐初纂修《五经正义》和其他新疏后,旧疏失传,仅剩保留在日本,清中叶倒输我国的梁代皇侃《论语义疏》。
二.十三经注疏及其他
(一)演变过程:
1唐文宗开成二年刻成《开成石经》:刻九经(《周易》《尚书》《毛诗》《周礼》《仪礼》《礼记》《春秋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和《论语》《孝经》《尔雅》的正文,附加张参的《五经文字》和唐玄度的《九经字样》。
2孟蜀广政七年母昭裔立《广政石经》,带注,九经少了《公羊》《谷梁》,北宋时田况补刻。
3徽宗宣和年间席贡增刻了《孟子》,形成十三经。
(二)《十三经》的疏:孔颖达《五经正义》+唐人宋初人给《孟子》以外其中经传加上了疏+《孟子注疏》:
《周易正义》十卷,魏王弼、晋韩康伯注,唐孔颖达等正义。
《尚书正义》二十卷,伪汉孔安国传,唐孔颖达等正义。
《毛诗正义》七十卷,汉毛亨传,郑玄笺、唐孔颖达等正义。
《周礼注疏》四十二卷,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硫。
《仪礼注疏》五十卷,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
《礼记正义》六十三卷,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等正义。
《春秋左传正义》六十卷,晋杜预集解,唐孔颖达等正义。
《春秋公羊传注疏》二十八卷,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
《春秋谷梁传注疏》二十卷,晋范宁集解,唐杨士勋疏。
《论语注疏》二十卷,魏何晏等集解,北宋邢昺疏
《孝经注疏》九卷,唐玄宗注,北宋邢昺疏。
《尔雅注疏》十卷,晋郭璞注,北宋邢昺疏。
《孟子注疏》十四卷,汉赵岐注,伪宋孙奭疏。
(三)刊刻形式:
1北宋时“正义”和“疏”不和经注编在一起,而是单独刊刻。
2南宋后注疏合编。
3通行的善本:清阮元等据宋元间十行本等校勘、嘉庆二十年江西南昌府学刊刻附有校勘记的《十三经注疏》,但今天看来仍不尽完美,还有重加校勘的必要。
(四)其他经学要籍:
1唐李鼎祚的《周易集解》十七卷,保存了不少王弼以外的《易》的古注;
2传为伏生的《尚书大传》;
3清陈寿祺校注本八卷,保存一些《书》的古经义。《韩诗外传》十卷,保存了三家诗中韩诗的一些遗说;
4董仲舒的《春秋繁露》十七卷;
5何休的《春秋公羊传解诂》,同为保存西汉今文经说的要籍。
(五)《十三经》的版本系统:经注和疏在北宋时是分别刊刻的,到南宋时两浙东路茶盐司和绍兴府才编到一起刊刻,建阳书坊才加进释文;到宋元间才有成套的经注、疏、释文合刻本;到明嘉靖时李元阳在福建刊刻有释文的《十三经注疏》。从此递嬗出万历北监本、汲古阁本以至清乾隆时的殿本,直到嘉庆时阮元才重新搜寻各种旧本校勘重刻。这样就把《十三经》的版本系统作了个初步的清理。
一.学风的转变
(一)从中唐时开始的摆脱旧注疏在经学上别求理解的新风气。
(二)此风气在北宋时大盛。
宋末王应麟《困学纪闻·经说》引陆游所说:“唐及国初,学者不敢议孔安国、郑康成,况圣人乎!自庆历(北宋仁宗年号)后诸儒发明经旨,非前人所及;然排《系辞》(按指欧阳修《易童子问》,谓《系辞》《文言》等“易传”非孔子作),毁《周礼》(指欧阳修《居士集·问进土策》、苏轼《东坡续集·策·天子六军之制》、苏辙《栾城后集·历代论·周公》,均谓《周礼》非周公作),疑《孟子》(指李觏《盱江集·常语》、司马光《司马温公文集·疑孟》,都非议《孟子》书),讥《书》之《胤征》《顾命》(指苏轼《书传》以《胤征》为羿篡位时事,《顾命》下篇《康王之诰》为失礼),黜《诗》之序(指晁说之《景迂生集·诗序论》否定《毛诗序》所说),不难于议经,况传、注乎!”
(三)南宋,朱熹及其后学另行注释《五经》,自己还编注了《四书章句集注》。
二.四书章句集注和宋元人注五经
(一)《四书章句集注》十九卷
1内容:《大学章句》一卷、《中庸章句》一卷、《论语集注》十卷、《孟子集注》七卷。
2编定的次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是按治学的先后次序排列,后人因为《大学》《中庸》篇幅都小,就把《中庸》移前以便和《大学》合成一册了。
3撰写了《四书或问》三十九卷,说明注此《四书》的用意,但所注其后又有改定,因此和《或问》颇有抵牾之处。
(二)宋元人注五经
《易传》六卷,北宋程颐撰。《周易本义》十二卷,朱熹撰。元人又合编两书为《周易传义》十卷。
《书集传》六卷,南宋蔡沈撰,经文用《伪古文尚书》五十八篇的本子。
《诗集传》二十卷,朱熹撰。
《礼记集说》(原名《云庄礼记集说》)十六卷,元陈澔撰,不注《大学》《中庸》。
《春秋胡氏传》三十卷,南宋胡安国撰。
1与科举考试有关:
《元史·选举志》“科目”记元仁宗皇庆二年十一月诏定科举《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内出题并用朱氏章句集注;《诗》以朱氏为主,《尚书》以蔡氏为主,《周易》以程氏朱氏为主,以上三经兼用古注疏;《春秋》许用三传及胡氏传;《礼记》用古注疏。陈澔《礼记集说》晚出外都已用了宋人的注本。明永乐时官修《四书五经大全》,《五经》就全用上列宋元人注,不再用所谓古注疏。其后《大全》虽未通行,明人及清初人刊刻诵读《五经》就一直用这宋元人注以应付科举考试。到清乾隆时才取消《春秋胡氏传》,改用《春秋左传》和杜预注
2 优点:通顺易懂。
3 缺点:这些注包括朱熹的都多少夹进宋人理学的话头,免不了失去点先秦时的真相。
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巨亿。后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谦卒,竺奉谦遗命,迎先主于小沛。建安元年,吕布乘先主之出拒袁术,袭下邳,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后曹公表竺领嬴郡太守,竺弟芳为彭城相,皆去官,随先主周旋。先主将适荆州,遣竺先与刘表相闻,以竺为左将军从事中郎。益州既平,拜为安汉将军,班在军师将军之右。竺雍容敦雅,而干翮非所长。是以待之以上宾之礼,未尝有所统御。然赏赐优宠,无与为比。
芳为南郡太守,与关羽共事,而私好携贰,叛迎孙权,羽因覆败。竺面缚请罪,先主慰谕以兄弟罪不相及,崇待如初。竺惭恚发病,岁馀卒。子威,官至虎贲中郎将。威子照,虎骑监。自竺至照,皆便弓马,善射御云。
孙乾字公祐,北海人也。先主领徐州,辟为从事,后随从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乾自结袁绍,将适荆州,乾又与麋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后表与袁尚书,说其兄弟分争之变,曰:“每与刘左将军、孙公祐共论此事,未尝不痛心入骨,相为悲伤也。”其见重如此。先主定益州,乾自从事中郎为秉忠将军,见礼次麋竺,与简雍同等。顷之,卒。
简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与先主有旧,随从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乾同为从事中郎,常为谈客,往来使命。先主入益州,刘璋见雍,甚爱之。后先主围成都,遣雍往说璋,璋遂与雍同舆而载,出城归命。先主拜雍为昭德将军。优游风议,性简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纵适;诸葛亮已下则独擅一榻,项枕卧语,无所为屈。时天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作酒者同罚。雍与先主游观,见一男(女)[子]行道,谓先主曰:“彼人欲行*,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雍之滑稽,皆此类也。
伊籍字伯机,山阳人。少依邑人镇南将军刘表。先主之在荆州,籍常往来自托。表卒,遂随先主南渡江,从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为左将军从事中郎,见待亚于简雍、孙乾等。遣东使于吴,孙权闻其才辨,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乎”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籍之机捷,类皆如此,权甚异之。后迁昭文将军,与诸葛亮、法正、刘巴、李严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
秦宓字子敕,广汉绵竹人也。少有才学,州郡辟命,辄称疾不往。奏记州牧刘焉,荐儒士任定祖曰:“昔百里、蹇叔以耆艾而定策,甘罗、子奇以童冠而立功,故《书》美黄发,而《易》称颜渊,固知选士用能,不拘长幼,明矣。乃者以来,海内察举,率多英俊而遗旧齿,众论不齐,异同相伴,此乃承平之翔步,非乱世之急务也。夫欲救危抚乱,修己以安人,则宜卓荦超伦,与时殊趣,震惊邻国,骇动四方,上当天心,下合人意;天人既和,内省不疚,虽遭凶乱,何忧何惧!昔楚叶公好龙,神龙下之,好伪彻天,何况于真今处士任安,仁义直道,流名四远;如今见察,则一州斯服。昔汤举伊尹,不仁者远,何武贡二龚,双名竹帛,故贪寻常之高而忽万仞之嵩,乐面前之饰而忘天下之誉,斯诚往古之所重慎也。甫欲凿石索玉,剖蚌求珠,今乃随、和炳然,有如皎日,复何疑哉!诚知昼不操烛,日有余光,但愚情区区,贪陈所见。”
刘璋时,宓同郡王商为治中从事,与宓书曰:“贫贱困苦,亦何时可以终身!卞和炫玉以耀世,宜一来,与州尊相见。”宓答书曰:“昔尧优许由,非不弘也,洗其两耳;楚聘庄周,非不广也,执竿不顾。《易》曰‘确乎其不可拔’,夫何炫之有且以国君之贤,子为良辅,不以是时建萧、张之策,未足为智也。仆得曝背乎陇亩之中,诵颜氏之箪瓢,咏原宪之蓬户,时翱翔于林泽,与沮、溺等俦,听玄猿之悲吟,察鹤鸣于九皋,安身为乐,无忧为福,处空虚之名,居不灵之龟,知我者希,则我贵矣。斯乃仆得志之秋也,何困苦之戚焉!”后商为严君平、李弘立祠,宓与书曰:“疾病伏匿,甫知足下为严、李立祠,可谓厚党勤类者也。观严文章,冠冒天下,由、夷逸操,山岳不移,使扬子不叹,固自昭明。如李仲元不遭《法言》,令名必沦,其无虎豹之文故也,可谓攀龙附凤者矣。如扬子云潜心著述,有补于世,泥幡不滓,行参圣师,于今海内,谈咏厥辞。邦有斯人,以耀四远,怪子替兹,不立祠堂。蜀本无学士,文翁遣相如东受七经,还教吏民,于是蜀学比于齐、鲁。故《地里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为之师。’汉家得士,盛于其世;仲舒之徒,不达封禅,相如制其礼。夫能制礼造乐,移风易俗,非礼所秩有益于世者乎!虽有王孙之累,犹孔子大齐桓之霸,公羊贤叔术之让。仆亦善长卿之化,宜立祠堂,速定其铭。”
先是,李权从宓借《战国策》,宓曰:“战国从横,用之何为”权曰:“仲尼、严平,会聚众书,以成《春秋》、《指归》之文,故海以合流为大,君子以博识为弘。”宓报曰:“书非史记周图,仲尼不采,道非虚无自然,严平不演。海以受淤,岁一荡清;君子博识,非礼不视。今战国反复仪、秦之术,杀人自生,亡人自存,经之所疾。故孔子发愤作《春秋》。大乎居正,复制《孝经》,广陈德行。杜渐防萌,预有所抑,是以老氏绝祸于未萌,岂不信邪!成汤大圣,睹野鱼而有猎逐之失,定公贤者,见女乐而弃朝事,若此辈类,焉可胜陈。道家法曰:‘不见所欲,使心不乱。’是故天地贞观,日月贞明,其直如矢,君子所覆。《洪范》记灾,发于言貌,何战国之谲权乎哉!”
或谓宓曰:“足下欲自比于巢、许、四皓,何故扬文藻见瑰颖乎”宓答曰:“仆文不能尽言,言不能尽意,何文藻之有扬乎!昔孔子三见哀公,言成七卷,事盖有不可嘿嘿也。接舆行且歌,论家以光篇;渔父咏沧浪,贤者以耀章。此二人者,非有欲于时者也。夫虎生而文,凤生而五色,岂以五采自饰画哉天性自然也。盖《河》、《洛》由文兴,六经由文起,君子懿文德,采藻其何伤!以仆之愚,犹耻革子成之误,况贤于己者乎!”
先主既定益州,广汉太守夏侯纂请宓为师友祭酒,领五官掾,称曰仲父。宓称疾,卧在第舍,纂将功曹古朴,主簿王普,厨膳即宓第宴谈,宓卧如故。纂问朴曰:“至于贵州养生之具,实绝余州矣,不知士人何如余州也”朴对曰:“乃自先汉以来,其爵位者或不如余州耳,至于著作为世师式,不负于余州也。严君平见黄、老作《指归》,扬雄见《易》作《太言》,见《论语》作《法言》,司马相如主武帝制封禅之文,于今天下所共闻也。”纂曰:“仲父何如”宓以簿击颊,曰:“愿明府勿以仲父之言假于小草,民请为明府陈其本纪。蜀有汶阜之山,江出其腹,帝以会昌,神以建福,故能沃野千里。淮、济四渎,江为其首,此其一也。禹生石纽,今之汶山郡是也。昔尧遭洪水,鲧所不治,禹疏江决河,东注于海,为民徐害,生民已来功莫先者,此其二也。天帝布治房心,决政参伐,参伐则益州分野,三皇乘祗车出谷口,今之斜谷是也。此便鄙州之阡陌,明府以雅意论之,何若于天下乎”于是纂逡巡无以复答。
益州辟宓为从事祭酒。先主既称尊号,将东征吴,宓陈天时必无其利,坐下狱幽闭,然后贷出。建兴二年,丞相亮领益州牧,选宓迎为别驾,寻拜左中郎将、长水校尉。吴遣使张温来聘,百官皆往饯焉。众人皆集而宓未往,亮累遣使促之,温曰:“彼何人也”亮曰:“益州学士也。”及至,温问曰:“君学乎”宓曰:“五尺童子皆学,何必小人!”温复问曰:“天有头乎”宓曰:“有之。”温曰:“在何方也”宓曰:“在西方。《诗》曰:‘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温曰:“天有耳乎”宓曰:“天处高而听卑,《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若其无耳,何以听之”温曰:“天有足乎”宓曰:“有。《诗》云:‘天步艰难,之子不犹。’若其无足,何以步之”温曰:“天有姓乎”宓曰:“有。”温曰:“何姓”宓曰:“姓刘。”温曰:“何以知之”答曰:“天子姓刘,故以此知之。”温曰:“日生于东乎”宓曰:“虽生于东而没于西。”答问如响,应声而出,于是温大敬服。宓之文辩,皆此类也。迁大司农,四年卒。初宓见帝系之文,五帝皆同一族,宓辨其不然之本。又论皇帝王霸(养)[豢]龙之说,甚有道理,谯允南少时数往咨访,纪录其言于《春秋然否论》,文多故不载。
评曰:许靖夙有名誉,既以笃厚为称,又以人物为意,虽行事举动,未悉允当,蒋济以为“大较廊庙器”也。麋竺、孙乾、简雍、伊藉,皆雍容风议,见礼于世。秦宓始慕肥遁之高,而无若愚之实。然专对有余,文藻壮美,可谓一时之才士矣。
中国古籍善本书目
本文2023-11-05 11:08:17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本文链接:https://www.yizhai.net/article/20166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