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四大名医都有谁?
1、邹润安
邹润安(1790—1845年),名澍,子润安,江苏武进人,清代医药学家。有孝行,家贫绩学,隐於医。道光初,诏举山林隐逸,乡人议以澍名上,固辞。
澍通知天文推步、地理形势沿革,诗古文亦卓然成家,不自表襮。所著书,医家言为多。伤寒通解、伤寒金匮方解、医理摘要、医经书目,并不传。
所刊行者,本经疏证、续疏证、本经序疏要。谓明潜江刘氏本草述,贯串金、元诸家说,反多牵掣,故所注悉本伤寒、金匮,疏通证明。
而以千金、外台副之。深究仲景制方精意,成一家之言。一生勤苦自励,所著甚丰。其学识渊博,文理淹通,为世通儒。
2、叶天士
叶天士少承家学。祖父叶紫帆(一作子蕃),名时,医德高尚,又是有名的孝子。父亲叶阳生,名朝采,医术更精,读书也多,且喜欢饮酒赋诗和收藏古文物,但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
当时叶天士才十四岁。叶天士十二岁时随父亲学医,父亲去世后,就走江湖,家贫难为生计,便开始行医应诊,同时拜父亲的门人朱某为师,继续学习。
他聪颖过人,“闻言即解”、一点就通,加上勤奋好学、虚心求教,见解往往超过教他的朱先生。叶天士从小熟读《内经》、《难经》等古籍,对历代名家之书也旁搜博采。
不仅孜孜不倦,而且谦逊向贤;不仅博览群书,而且虚怀若谷、善学他人长处。叶天士信守”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古训,只要比自己高明的医生,他都愿意行弟子礼拜之为师。
一听到某位医生有专长,就欣然而往,必待学成后始归。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他先后拜过师的名医就有十七人,其中包括周扬俊、王子接等著名医家,无怪后人称其“师门深广”。
3、徐大椿
徐大椿,又名大业,字灵胎,晚号洄溪老人,江苏吴江县人,生于清朝康熙三十二年(公元一六九三年),卒于乾隆三十六年(公元一七七一年)。他出生在书香之家。
曾祖父好古博学,积书甚富。祖父举博学宏儒,官翰林院检诗,纂修明史,是位饶有隐逸风格的词章之士,平生工于诗古文辞,在文苑中很有声名。
父亲徐养浩,考授州司马不成功,也是位读书人。徐大椿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长辈们寄以读书做官、承继祖业、克振家声的希望,那是自然的事。
然而,徐大椿却淡功名利禄,不屑八股文;相反,对经学和医学却产生了兴趣。后来他就自选了一条学医济世的道路。
徐大椿十四岁已对学时文感到厌烦。他老师启发说:“时文有止境,只有经学才是无止境的。”,于是他就一心扑在经学上,其中用心最多的是《易经》,旁及诸子百家。
专心致志地探求各种实用的学问,终于在诗、文、书、画、天文、历算,音律、击刺、算法、水利,尤其是医学取得了卓越的成就。
徐大椿家人多病,三弟患痞病,父亲遍请名医诊治,徐灵胎亲自制药,医理稍通。然而四弟、五弟相继不治而亡。父亲因此悲伤得病,终年医药不绝。
他深深感到医学的重要,也气愤于当时庸医之医术低下,于是愤而学医。他把家藏几十种医书拿来读,朝夕披览,日久通其义。
4、黄元御
名玉璐,字元御,一字坤载,号研农,别号玉楸子。清代著名医学家;尊经派的代表人物;乾隆皇帝的御医,乾隆皇帝亲书“妙悟岐黄”褒奖其学识,亲书“仁道药济”概况其一生。
他继承和发展了博大精深的祖国医学理论,对后世医家影响深远,被誉为“黄药师”、“一代宗师”,清军四川军医馆——久真堂的祖师爷。
5、赵学敏
赵学敏(约1719-1805), 字依吉,号恕轩,浙江 钱塘(今杭州)人。其父曾任永春司马,迁龙溪知县。乾隆间(1736-1795)下沙大疫,其父延医合药,赖以生者数万人。
学敏与弟赵学楷,皆承父命读儒学医。学敏年轻时,无意功名,弃文学医,对药物特别感兴趣,广泛采集,并将某些草药作栽培、观察、试验。
博览群书,凡家藏星历、医术、药学之书,无不潜心研究,每有所得,即汇钞成帙,积稿数千卷。家有“养素园”,为试验种药之地,以察形性:有“利济堂”,是诊病疗疾之所。
兄弟寝食其间,治疗多效。族人赵柏云为走方医,出所用有效方授之,学敏又合平生所录奇方,著成《串雅内编》、《串雅外编》(1759撰)各四卷,其一千众条方或法。
乾隆三十(1765年),又成《本草纲目拾遗》10卷,全书按水、火、土、金、石、草、木、藤、花、果、谷、蔬、器用、禽、兽、鳞、介、虫分类,辑录《本草纲目》中未收载的药物共716种。
丰富了中药学的内容。为纠正《本草纲目》中的误记和疏漏,还在书首列“正误”一篇。又从民间收集很多秘方,与自己累积的验方汇编成《串雅内篇》、《串雅外篇》。
国学的核心典籍
一、国学的核心经典
国学的核心经典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意识思想——儒家经典,而儒家思想的核心是“十三经”。
发展演变:十三经是由先秦的六经、西汉的五经逐渐发展而来的,最终形成于南宋。先秦,六经:《易》、《诗》、《书》、《礼》、《乐》、《春秋》;汉朝,五经:以《易》、《诗》、《书》、《礼》、《春秋》为“五经”,立于学官。唐朝,九经:唐朝时,《春秋》分为“三传”,即《左传》、《公羊传》、《谷梁传》;《礼经》分为“三礼”,即《周礼》、《仪礼》、《礼记》。这六部书再加上《易》、《书》、《诗》,并称为“九经”,也立于学官,用于开科取士。晚唐,十二经:唐文宗开成年间,在国子学刻石,内容除了“九经”之外,还加上了《论语》、《尔雅》、《孝经》。五代,十一经:五代十国时后蜀国主孟昶刻“十一经”,收入《孟子》,而排除《孝经》、《尔雅》。南宋,十三经:正式形成于南宋时《孟子》正式成为“经”,和《论语》、《尔雅》、《孝经》一起,加上原来的“九经”,构成“十三经”。
至此,儒家的十三部文献确立了它的经典地位。清乾隆时期,镌刻《十三经》经文于石,阮元又合刻《十三经注疏》,从此,“十三经”之称及其在儒学典籍中的尊崇地位更加深入人心。清孔尚任《桃花扇·逮社》:“你看十三经、廿一史、九流三教、诸子百家、腐烂时文、新奇小说,上下充箱盈架,高低列肆连楼。”清昭连《啸亭续录·石经》:“雍正中,有生员蒋衡字湘帆者善书法,立志书十三经,十余年乃成。”(参阅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八;清钱泰吉《曝5书杂记》卷上)
《十三经》的内容极为宽博:
《周易》是占卜之书,其外层神秘,而内蕴的哲理至深至弘。
《尚书》是上古历史文件汇编,主要内容为君王的文告和君臣谈话记录。
《诗经》是西周初至春秋中期的诗歌集,内分“风”、“雅”、“颂”三部分,“风”为土风歌谣,“雅”为西周王畿的正声雅乐,“颂”为上层社会宗庙祭祀的舞曲歌辞。
《周礼》主要汇集周王室官制和战国时期各国制度。
《仪礼》主要记载春秋战国时代的礼制。
《礼记》是秦汉以前有关各种礼仪的论著汇编。
《春秋》三传是围绕《春秋》经形成的著作,《左传》重在史事的陈述,《公羊传》、《谷梁传》重在论议。
《论语》是孔子及其门徒的言行录。
《孝经》为论述封建孝道的专著。
《孟子》专载孟子的言论、思想和行迹。
《尔雅》训解词义,诠释名物,经学家多据以解经。
儒家文化在封建时代居于主导地位,“十三经”作为儒家文化的经典,其地位之尊崇,影响之深广,是其他任何典籍所无法比拟的。最高统治者不但从中寻找治国平天下的方针大计,而且对臣民思想的规范、伦理道德的确立、民风民俗的导向,无一不依从儒家经典。儒家经典施于社会的影响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二、《十三经注疏》
“十三经”各注释版本中,以清代学者阮元主持校刻的《十三经注疏》最为完善,是研究中国古代文化的重要参考资料,是文史研究工作者经常要查检的书。十三经注疏清代由阮元主持校刻的一部,号称善本,但卷帙浩繁,不便查检。原世界书局将阮刻本缩印为两巨册,使用较方便。
《周易正义》,魏·王弼、晋·韩康伯注,唐·孔颖达等正义。
《尚书正义》,魏·王肃伪孔安国传、唐·孔颖达等正义。
《毛诗正义》,汉·毛亨传、郑玄笺、唐·孔颖达等正义。
《周礼注疏》,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
《仪礼注疏》,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
《礼记正义》,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等正义。
《春秋左氏传正义》,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等正义。
《春秋公羊传注疏》,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
《春秋谷梁传注疏》,晋·范宁注、唐·杨士勋疏。
《论语注疏》,魏·何晏集解、宋·邢昺疏。
《孝经注疏》,唐玄宗注、宋·邢昺疏。
《尔雅注疏》,晋·郭璞注、宋·邢昺疏。
《孟子注疏》,汉·赵岐注、宋·孙奭疏。
《十三经》是儒家文化的基本著作,就传统观念而言,《易》、《诗》、《书》、《礼》、《春秋》谓之“经”。《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属于《春秋经》之“传”。《礼记》、《孝经》、《论语》、《孟子》均为“记”。《尔雅》则是汉代经师的训诂之作。这十三种文献,当以“经”的地位最高,“传”、“记”次之,《尔雅》又次之。十三种儒家文献取得“经”的地位,经过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南宋宿儒朱熹以《礼记》中的《大学》、《中庸》与《论语》、《孟子》并列,形成了今天人们所熟知的《四书》,并为官方所认可。
三、十三经简介
(一)《周易》
原称《易》,又称《易经》,是古人卜卦用的书。周朝统治者习惯用蓍草来占卜吉凶。称为占筮。占卜时根据蓍草茎数量的奇、偶,排成各种卦,再参照占筮书的记述,判断出吉凶。《周易》就是这类占筮书的一种。
《周易》中用“”和“”两个最基本的符号代表阳和阴,分别称为阳爻、阴爻。把和叠列三层,可以形成八种组合形式,叫做八卦,又称经卦。即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为了记住这八卦的符号,古人总结了顺口溜:
乾三连,坤三断
震仰盂,艮覆碗
离中虚,坎中满
兑上缺,巽下断
这八卦的每一卦代表一种物象,一种事物,如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对于每一卦象的含义还可以进一步引申,例如乾既代表天,又可以代表国君、朝廷、君子、男人、刚健、阳气等,而坤除了代表地外,还可以代表臣子、女人、柔弱、阴气等。用八卦的卦象两两重7叠,又能组合成六十四卦,称为别卦。在《周易》中,对于每一卦以及卦中的各爻,都有阐述其意义的解说,这就是卦辞和爻辞,它们是《周易》的正文部分。
《周易》的作者和著作时代是怎样的?《周易》的起源为河图、洛书。传说远古时代,黄河出现了背上画有图形的龙马,洛水出现了背上有文字的灵龟,圣人依此制定出八卦。到了殷商末年,周文王把八卦演为六十四卦,春秋时期,圣人孔子为之作《易传》十文,即《十翼》。可见《周易》是不同时期由不同的人写成的。班固《汉书·艺文志》有“人更三圣,世历三古”的说法。就是说:《周易》的成书,经历了上古、中古、下古三个时代,由伏羲、文王、孔子三个圣人完成。古代曾有伏羲氏、神农氏推演八卦的说法,那只是传说,并不可信。近代学者们根据卦辞、爻辞记载的一些历史材料,比较有把握地推断这部书是西周初年的作品,但具体的作者仍然难以判断。
现今传世的《周易》中,还包括解释经文的传,称为十翼。十翼是由《彖传》上下、《文言》、《系辞》上下、《说卦》、《序卦》、《象》上下、《杂卦》等十部分组成的。十翼的作者并非一人,而且也不是作于同一时代。据研究,《彖传》写作最早,似在春秋、战国交替之际,其余的则是战国至西汉初年的作品了。这十翼对《周易》的解释未必都能符合经文的原意,因此不能完全依赖它们去理解《周易》的正文。
《周易》本是一部占卜算卦的书,但是书中在讲到阴阳二者之间的矛盾变化时,也反映了古人的某些朴素辩证法的观点。到了汉朝,《周易》被尊为六经之首,人们认为它包含了其他各经最根本的道理。汉朝在国家学校中教授《周易》的博士就有施、孟、梁丘三家;此外,民间还有大约十家,它们都属于不同的流派。20世纪70年代,在长沙马王堆汉墓中曾经出土帛书《周易》的残本。它同今天流行的《周易》相比,虽然六十四卦的卦名全都相同,但是卦的次序却很不一样。汉朝的学者们大多以象数之学来讲解《周易》,也就是依据形象和数量来推测自然界的变化对社会政治的影响,因此《周易》常常成为他们预言灾异的工具。三国时期,王弼改变了大谈象数的风气。他注释《周易》主要是借机阐发自己的哲学思想。王弼在注中糅合了《老子》、《庄子》的道家学说,为魏晋时期的“玄学”发展奠定了思想基础。在古代有大量解说《周易》的著作,除了一部分涉及古代哲学思想的以外,还有许多是宣扬封建迷信的,必须注意把它们区分开来。
(二)《尚书》
原来仅称为《书》,是中国夏、商、周时代一些政治文献和传说资料的汇编,其中也包括某些追述更古时代的史事记录,因此它属于政治书。春秋以后,《书》被儒家学者们尊奉为经典,称之为《书经》。自汉朝开始,又称它为《尚书》。“尚”即是“上”,“尚书”就是指上古时代的史书。
最初《尚书》中保存的历史文献是很多的。至西汉初年,由山东人伏生传授下来的《尚书》只有28篇了。这部《尚书》是用汉代通行的隶书文字抄写的,所以汉朝人称它为“今文尚书”。传授今文《尚书》的学者们常常利用阴阳五行的观点阐发他们的迷信思想,形成了《尚书》的今文经学派,并且由朝廷立为博士官。西汉中期以后,又多次发现先秦时期用古文字体抄写的《尚书》,人们称之为“古文尚书”。它比今文《尚书》多16篇。东汉学者贾逵、马融、郑玄等人对古文《尚书》做了大量的注释工作。他们多从名物制度、文字训诂等角度来解释经文,形成了《尚书》的古文经学派。在汉朝,古文《尚书》未被朝廷所承认,没有能立于学官,以致西晋以后它全部散失,现今只能看到它的篇目名称了。东晋时期,豫章内史梅赜向朝廷贡献了一部《尚书》,共58篇。梅赜根据一些散佚的《尚书》文字,编撰成所谓古文《尚书》25篇,后人称之为“伪古文尚书”。梅赜同时又吸收了原来今文《尚书》的28篇(但被离析为33篇了),共凑成58篇。这就是现今通行的《十三经注疏》本《尚书》,它实际上是由今文《尚书》和伪古文《尚书》两部分合成的。此外,梅赜还贡献出一部《尚书孔氏传》,十三卷,说是西汉经学家孔安国解释《尚书》之作。这部书后来经清朝学者们考定,实系后人伪造,于是称它为伪《孔安国尚书传》,但也收入《十三经注疏》之中了。
(三)《诗经》
最初只称为《诗》,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春秋时期被儒家学者尊奉为经,以后称为《诗经》。书中收入了上起西周初年(公元前11世纪)下至春秋中叶(前6世纪)约五百年间的诗歌,保存到现在的作品共305篇。这些诗分为《风》、《雅》、《颂》三大类。《风》是十五个国家和地区的民歌,其中有揭露、斥责统治者的残暴压迫,也有对庶民的爱情、劳动等社会生活的歌颂。《雅》又分为《大雅》和《小雅》。《大雅》主要是颂扬周统治者的文治武功,其中有许多内容是涉及周初及“宣王中兴”等有价值的史料。《小雅》多是西周后期和东周初期的作品,内容以反映王室统治危机的政治诗为主。《颂》主要是统治者敬神祭祖的庙堂颂歌。需要指出的是,《风》、《雅》、《颂》三部分在内9容上不是截然分清的,它们也有混杂交错的情况。这三部分的区别,除了在内容上各有侧重外,还有音乐方面的不同。一般地说,十五国《风》要配以具有地方特色的民间乐曲歌唱;《雅》大多是用西周都城镐京(今陕西西安市西)一带乐调谱曲的;《颂》的配乐表现出庄重、肃穆的特点。
古代传说周王朝有定时派人到民间搜集诗歌的做法,叫做“采诗”。这大约就是《诗经》的最早来源。在周朝上层社会的政治活动中,人们常常借用《诗》的一章或一两句来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所以孔子曾经告诫他的儿子伯鱼说,“不学《诗》,无以言。”(《论语·季氏》)不学《诗》便无法和人交谈。
《诗经》传至汉代,有齐、鲁、韩、毛四家。其中前三家都属于今文诗学,西汉时得到朝廷的承认,立于学官,各设了博士官并教授门徒。今文诗学至魏晋以后逐渐衰亡。毛《诗》相传为西汉初年毛亨、毛苌所传授,属于古文诗学。现今传世的是毛《诗》,共311篇,其中有6篇仅存名而无诗文。《诗经》中记载了许多周人早期的开发活动和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因此它不仅作为文学巨著对中国两千多年的文学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而且对于中国古代史的研究也具有极为重要的史料价值。
(四)《仪礼》
原来只叫《礼》,汉朝时又称它为《士礼》、《礼经》,到了晋代才称为《仪礼》。
讲究各种典礼仪式是儒家学说的重要内容。儒家希望通过“礼”来区分人们的贵贱尊卑地位、维护封建等级制度,《仪礼》就是详细记载古代各种礼仪的书。传说此书是周公所作,但缺少根据。《史记》等书则认为它出于孔子之手。现代学者一般认为,《仪礼》成书约在东周时期,不过书中记载的各种典礼仪式,应该在成书以前就存在了。孔子很注重采辑、整理各国礼仪,他把演习礼仪作为自己教学的重要内容,甚至在他游说列国的路途中,也坚持与弟子们在大树下演习礼仪。
现今传世的《仪礼》包括:士冠礼、昏(婚)礼、士相见礼、乡饮酒礼、聘礼、觐礼、丧服、士丧礼等,共17篇。它们记载了周朝统治阶级的加冠、婚丧、交际、敬老、宴饮、外交、觐见、祭祀等各种礼仪。西汉初年,由鲁高堂生传授下来的《士礼》即今《仪礼》17篇,至西汉中期分为戴德(大戴)、戴圣(小戴)、庆普三家礼学,它们都属于今文经学派,朝廷也设立了博士官。1959年在甘肃省武威发现了汉代抄在简上的《礼》多篇,为我们校定今本《仪礼》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本子。另据《汉书·艺文志》记载,又有《礼古经》56篇,是汉武帝时发现的古文《礼经》,其中有17篇与今文的《仪礼》内容基本相同。至于另外的39篇,汉代称为《逸礼》,早已失传。
(五)《礼记》
先秦时期,儒家学者们在传习《仪礼》的同时,也传授一些有关的参考资料。这些资料可以进一步解释、补充《仪礼》经文,阐发其经义,人们称之为“记”。当时这种《记》很多,作者也只一两个人。至西汉时期,礼学家们也都各自选取一些《记》作为讲授《仪礼》的辅助教材。这些《记》流传到东汉中期,只剩下了两种:一种是相传为戴德选辑的85篇本的“大戴礼”;另一种是相传为戴圣选辑的49篇本,称为“小戴礼”。东汉学者郑玄为其中的49篇本作了注解,从而使它的影响越来越大,由原来从属于《仪礼》的地位转变为独立成书,人们称它为《礼记》。在唐代,《礼记》更被列为九经之一,它与《仪礼》、《周礼》鼎足而三,称为“三礼”。
《礼记》是一部儒家关于各种礼仪的论著、杂说汇编。它的内容庞杂,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方面:有专为说明《仪礼》的,如《冠义》,《昏义》、《乡饮酒义》等篇;有杂记丧服、丧事的,如《檀弓》、《丧大记》、《问丧》等篇;有记述各种礼节、礼制和守则的,如《投壶》、《礼器》、《明堂位》、《曲礼》、《内则》等篇;有记述孔子言论的(其中许多是假托孔子之名来阐发儒家的言论),如《仲尼燕居》、《孔子闲居》等篇;有比较系统地论述儒家某一思想的论文,如《礼运》、《学记》等篇。此外还有一篇属于授时颁政的《月令》,记述了夏历一年十二月的时令及有关的事物。《礼记》中有些篇章如《大学》、《中庸》等,谈及儒家关于如何修养道德、为人处世的哲学伦理观念,被后世理学家编入《四书》中,加以大力宣扬。《礼记》中还有《学记》、《乐记》两篇,从理论上对教育、音乐作了精辟的论述,至今仍可资借鉴。
《仪礼》仅仅记载了一些礼仪制度,而《礼记》则更多地论述了这些典礼制度的意义、作用,从理论上阐述了战国末期至秦汉时期儒家的“礼治”思想。《礼记》对于封建统治者强化思想文化统治、利用封建礼教束缚人们的思想、言行,可以产生更为深刻的影响,因此它越来越受到历代封建统治者的重视,在儒家经典著作中的地位也不断地上升。
(六)《周礼》
原名《周官》,西汉末年,学者刘歆将它改名为《周礼》。这是一部记载政治制度的书。
关于《周礼》的成书,过去古文经学家认为是周公所作,今文经学家则指斥为刘歆所伪造。现在一般学者都认为这部书是战国时期的儒家学者搜集了周王室的官制以及春秋时各国政治制度,并根据儒家的政治理想加以增减排比而成的汇编。据《汉书》河间献王本传记载,汉景帝时,河间献王搜集到流散在民间的古本《周官》,才使此书为世人所知。因为这部书是古文经,所以长期遭到古代今文经学家的诋毁。
《周礼》记有三百多种所谓周朝的职官,并对其所司职务作了介绍,其中也涉及周代的一些典章制度。全书共由《天官冢宰》、《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等六大部分组成。书中的《冬官司空》早已佚失,西汉时以先秦古籍《考工记》补入。《周礼》一书对后世的政治有较大影响,诸如西汉末年的王莽改制、南北朝时期的宇文泰改革官制以及宋代的王安石变法等政治改革,都曾以《周礼》为号召,试图以此为依据。
近代学者曾以周代铜器铭文所记职官对照《周礼》的官制进行考查,找出一些不相符合之处,以此证明《周礼》系战国人所杜撰,并非是周朝政治制度的如实纪录。然而《周礼》中记述的另外一些制度,又确实在周代实行过,这可以从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那里得到证实。因此,这部书至今仍然受到人们的重视。《周礼》是我们研究周代典章制度的重要文献资料。
(七)《春秋》及其三传
“春秋”曾经作为东周各国史书的通称,同时也是春秋时期鲁国史书的专称。现存的《春秋》一书记述了鲁隐公元年(前722年)至鲁哀公十四年(前481年)共244年间的鲁国历史。这是目前我国最早的一部编年史书。据记载,孔子曾对《春秋》进行了修订、整理,并且把它列为六经之一,作为教授学生历史知识的重要教科书。相传孔子在修订《春秋》时,曾经运用一些隐微的言辞,暗喻、示意某种深远的意义,后世儒家学者们把孔子这种文笔曲折而意含褒贬的所谓“春秋笔法”称为“微言大义”。例如《春秋》经于鲁隐公元年下说“郑伯克段于鄢”。《左传》对此则解释说,由于共叔段的表现违背了做弟弟的伦常,所以《春秋》经不用“弟”字称呼他;这一事件如同两个国君之间争权,所以用“克”字;又由于共叔段的失败是因郑庄公蓄意逼迫造成的,所以经文不称郑庄公的谥号,而用“郑伯”,以批评他对弟弟有失教诲。不过我们今天看来,《春秋》经的这种“微言大义”被古人过分渲染、夸大了。
古代为《春秋》经作的传,流传至今有三部,即《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和《春秋谷梁传》。《春秋》经本来有自己的单行本,后来按照编年次序,人们把它同各种传文合并起来,先列经文,后述传文。经文对史事介绍十分简短、概括,所以后世学者都要配合传文加以研读。
《春秋左氏传》又称《左氏春秋》或《左传》。旧传作者为春秋时的左丘明,近代学者们根据《左传》中所述史事,认为它当成书于战国初年。《左传》编年起于鲁隐公元年(前722年),终于鲁悼公四年(前464年),比《春秋》经多出17年;《左传》所记史事更延至鲁悼公十四年(前454年),比《春秋》经晚27年。
《左传》以叙事为主,书中用大量史实补充、说明了《春秋》经,有时也订正《春秋》经的某些错误。因此《左传》有助于我们了解《春秋》经的那些概括、简略的记载,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古代史料,加之它叙事生动流畅,成为中国古代著名的史学和文学著作。
《左传》成书于战国时期,本是用战国时的古文字写成的,因此在汉代它属于古文经传,而且长时期只在民间传授,未能被朝廷立于学官。《春秋公羊传》也称《公羊春秋》或《公羊传》,《春秋谷梁传》也称《谷梁春秋》或《谷梁传》。它们的编年都与《春秋》经一样。古代学者曾经认为《公羊传》和《谷梁传》分别为战国时的学者公羊高和谷梁赤所撰写,并且二人同受学于孔子的学生子夏。但是这种说法缺乏足够的根据。可以肯定的是,二书在战国时仅是口传心授,直到西汉初年才用隶书字体写成定本,因此它们都有属于今文经传。
《公羊传》和《谷梁传》的内容都有着重于解释《春秋》经文,很少述说史事,所以它们不是史书,只是儒家后学们以自己的主观臆测来阐释《春秋》“微言大义”的著作。《公羊传》、《谷梁传》二书的作者是要把所谓孔子的“春秋笔法”点破、说明,让人明了其中的意义。不过,实际上这两部书的内容冗长空洞,所讲的“大义”也未必符合《春秋》的原旨。同《左传》相比,这两部书没有给我们提供新的史料,也谈不上文学价值。不过汉代及以后历代的今文经学家常常利用它们来发挥自己的政治观点,把它们作为议论时事的理论根据,因此这两部儒家经传、特别是《公羊传》,在中国古代经学史、思想史上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八)《论语》
这是孔子弟子及其再传弟子关于孔子和他的少数弟子的言语行事的记录,其成书在战国初期。《论语》在西汉时还只作为经书的辅翼,被看作是传、记一类的著作。直到东汉时,才作为正式经书列入“七经”之中。
孔子名丘、字仲尼(前551—前479年),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也是春秋末期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孔子一生的学术活动以及他创立的儒家学说,对于传播和发展中国古代文化作出了重大贡献。《论语》是研究孔子思想和儒家早期学说的最基本的依据,也是研究中国古代思想史、教育史、文化史的重要文献。
《论语》一书传到汉朝时,已有三种不同的本子,即今文本的《鲁论》、《齐论》以及古文本的《古论》。现今传世的《论语》,是东汉学者郑玄参照上述各种本子整理而成的,共20篇。汉代以后,《论语》成为读书人的必读之书。南宋时,理学家朱熹把《论语》同《孟子》、《中庸》、《大学》合为《四书》,并为之作集注,使《论语》在宣扬封建礼教方面,处于更加突出的地位。
(九)《孟子》
这是一部记录孟轲言论行事、包括他和当时人及门人弟子们相互问答的谈话记录。《孟子》一书主要是由孟轲的门人万章、公孙丑二人所记,大约孟轲本人也亲自进行过润色。书中记载了孟子的政治活动、政治学说以及他的哲学、伦理、教育等思想。
孟子名轲,字子舆(约前372—前289年),是战国时期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曾受业于孔子之孙子思的门人。在封建社会,孟子被认为是孔子学说的继承者,他发展了孔子的儒家思想,在儒家哲学中形成了一个理论体系。孟子在政治上提倡“民贵君轻”思想,是有进步意义的,但是他主张恢复古代的井田制度以及宣扬人性善等思想,则反映了他的好古、唯心观点。
在汉代,《孟子》同《论语》一样,仅被当作“传”、“记”一类著作。直到宋代,《孟子》才由理学家们作为经书列入“十三经”。南宋朱熹把它编入《四书》,并为之作集注,更加深了它在封建文人中的影响。《孟了》现今只存七篇。相传另有“外书”四篇,早已佚失,今本“外书”系明人伪作。
(十)《孝经》
今本《孝经》仅1799字,分为十八章,基本内容是儒家倡导的封建孝道,宣扬“孝,德之本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等说教。虽然《孝经》通篇提倡行孝,但也由讲孝进而劝“忠”,主张孝子对待国君应该忠贞不贰。因此历代封建统治者对于《孝经》十分重视,要求所有的读书人都必须熟读它,特别是汉代,是读书人第一部必读的书。
《孝经》在内容上,有许多地方抄袭了《左传》、《孟子》、《荀子》等书,有时是撮取其大意加以复述,加上书中某些方面内容陈腐、文字粗陋的缺点,因此它有明显的局限性。
关于《孝经》的作者,历来有“孔子”、“曾子”、“孟子门人”等多种说法,但都不足信,不过认为总是孔门后学所作,当不致有误。《孝经》成书于战国末期,东汉时被列为“七经”之一。汉代曾有古文《孝经》,南北朝时已亡佚。
(十一)《尔雅》
这是一部古代训诂知识的汇编,即对古代经典中的词语进行解释的书。所以《尔雅》是考证词义和古代名物的重要资料,后世经学家常常用它来解说儒家经义。
《尔雅》共十九篇。前三篇《释诂》、《释言》、《释训》为一般词语的解释,其余则按各种名物分类解释,如《释亲》、《释器》、《释山》、《释草》、《释鸟》、《释畜》等等。关于《尔雅》的作者,旧说或认为周公所著,或指为孔子及其弟子所作,也有人以为出于汉代儒生之手。这些说法都缺乏足够的证据。据近世学者们的研究,《尔雅》一书并非一人一时之作,它是缀辑多家训诂材料汇编而成的。《尔雅》大约在战国时期初具规模,后来又经过汉初学者们增补润色,最后才成为今本的样子。
《左传》是中国古代一部编年体的历史著作。《左传》全称《春秋左氏传》,原名《左氏春秋》,汉朝时又名《春秋左氏》、《左氏》。汉朝以后才多称《左传》。它与《公羊传》、《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
《左传》相传是春秋末期的史官左丘明所著。司马迁、班固等人都认为《左传》是左丘明所写。唐朝的刘知几《史通·六家》:「左传家者,其先出於左丘明。」唐朝的赵匡首先怀疑《左传》不是左丘明所作。此后,有许多学者也持怀疑态度。很多人都认为写《左传》的左氏并非左丘明。叶梦得认为作者为战国时人;郑樵《六经奥论》认为是战国时的楚人;朱熹认为是楚左史倚相之后;项安世认为是魏人所作;程端学认为是伪书。清朝的纪昀在《四库全书总目》中却仍然认为是左丘明所著。康有为则认为是刘歆所作。今人童书业则认为是吴起所作,赵光贤认为是战国时鲁国人左氏所作。现在一般认为《左传》非一时一人所作,成书时间大约在战国中期(公元前4世纪中叶),是由战国时的一些学者编撰而成,其中主要部分可能是左丘明所写。
《左传》以《春秋》为本,通过记述春秋时期的具体史实来说明《春秋》的纲目。司马迁《史记·十二诸侯年表》说:「鲁君子左丘明惧弟子人人异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成左氏春秋。」
《左传》代表了先秦史学的最高成就,是研究先秦历史和春秋时期历史的重要文献,对后世的史学产生了很大影响,特别是对确立编年体史书的地位起了很大作用。而且由於它具有强烈的儒家思想倾向,强调等级秩序与宗法伦理,重视长幼尊卑之别,同时也表现出「民本」思想,因此也是研究先秦儒家思想的重要历史资料。
《左传》主要记录了周王室的衰微,诸侯争霸的历史,对各类礼仪规范、典章制度、社会风俗、民族关系、道德观念、天文地理、历法时令、古代文献、神话传说、歌谣言语均有记述和评论。晋范宁评《春秋》三传的特色说:「《左氏》艳而富,其失也巫(指多叙鬼神之事)。《谷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辩而裁,其失也俗。」
《左传》不仅是历史著作,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文学著作。它表现在:长於记述战争,故有人称之为「相砍书」;又善於刻画人物,重视记录辞令。
《左传》受到学界重视是在魏晋时期,先后有郑玄、杜预为其作注解,以后成为研究《春秋》的重要典籍。
《左传》在史学中的地位被评论为继《尚书》、《春秋》之后,开《史记》、《汉书》之先河的重要典籍。
战国文字最早被发现是在西汉以后,历代学者都对战国文字进行了研究。汉代废除了秦的“挟书之律”,一些未遭秦火焚毁的典籍如《孝经》、《左传》、《周礼》、《尚书》、《论语》先后从地下和墙壁中被发现或从民间献出。这些古籍多使用战国时期东方诸国的文字写成的,被称为古文。东汉许慎在《说文》一书中对所收一千多个古文从形音义角度进行了全面地研究。自三国到民国以前,研究战国文字的学者主要有魏初的邯郸淳、西晋的荀勗、和峤、卫恒、束晳、续咸、隋颜之推、唐傅奕、北宋郭忠恕、夏竦、苏轼、欧阳修、赵明诚、叶石林、清代陈介祺、吴大澄等人。从清末到民国时期,出土的战国文字资料巨增,这一时期研究战国文字的学者也随之增多,主要有王国维、唐兰、刘节、容庚、郭沫若、徐中舒、胡先炜等人。其中研究成绩最显著的当推王国维,他将“古文”确定为战国时期东方六国的文字,这一结论指明了“古文”的性质及正确年代,是对研究战国文字的重大贡献。
古籍的刻工
刻工又称“镌手”、“雕字”、“刊字”、“雕印人”、“匠人”等等,是雕刻书版的工匠手。
不少古籍,在每版的中缝下方(即下书口)都记有刻工的名字。这些名字,对一般图书来说,当初可能是为了计酬所留,同时也便于主事者追究责任;对特殊的图书,如佛经、佛像等来说,可能是为了积功德,故大都留下了刊刻匠人的名字。这些名字虽然都很简单,但是,因为一个人的技艺总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再参以记名,就很容易区别;同时,一个人的艺龄,如果从二十岁开始计算的话,一般的大约不会超过五十年,或者说,大体应在四十年左右。这样,我们凭藉刻工这两方面的因素,就不难从已知刊刻年代的古籍的刻工,推论出不明刊刻年代的古籍的大体刊刻时间。这对辨别伪本亦大有益处。
如商务印书馆所印百衲本“二十四史”,其中所收《南史》,题为元大德间刊本,但据著名学者王重民先生考,“乃其刻工十八九同于明初所刻《北史》”(见《中国善本书提要》),可证此书并非元刻本,更非元大德年间刻本。北京图书馆藏有另一部《南史》残存二十六卷,即《本纪》四至七、《列传》一至五、二十八至三十、三十四至四十四、五十八至六十。王重民先生说:(此本)“下书口记刻工,大都为朱敬之、徐进卿、何甫三数人所刻。敬之或署朱苟,或单署敬字(草书似秀字);进卿单署徐字,徐又省作余;何甫或署何,或署甫,何又省作可。又有张(或作弓)、杨(或作木易)、翁、董、章、郑、陈、方、于、洪、良等单字,与明初补版署双名者,其风格迥乎不同”(见《中国善本书提要史部纪传类》),可证这个本子是“真为元刻元印”(出处同上)。看得出,这里考订的依据主要就是刻工。刻工的重要可见一斑。
就目前而论,我国可考的最早刻工是雷延美,他曾于后晋开运四年(公元947年),为曹元忠雕刻观世菩萨像,此像上图下文,末署“匠人雷延美”。原物出敦煌,可惜已被法人伯希和窃走。
由于后世所存宋版书大都是南宋刻本,故关于北宋的刻工所知寥寥,而南宋刻工所知较多。据日本学者长泽规矩也据日藏宋版书一百三十种统计,计有刻工一千七百人,除去只署姓,或只署名而无姓者,共一千三百人。我国学者张秀民先生,致力于我国古代出版史的研究,于一九八九年,出版了《中国印刷史》这部巨著。他说:“笔者据北京图书馆所藏宋本三百五十五种,及上海图书馆、浙江图书馆、宁波天一阁所藏宋本数十种,又找出约七百人,其中大部分可补长泽氏之不足。因宋本蝴蝶装,许多姓名被黏在板心内,不易看出,所以数字不全。若加入《碛(音气)砂(同沙)藏》中刻经人孙仁等四百二十三人,宋刻工总数可考者近三千人,只存十一于千百而已”。(见《中国印刷史第三章》)
古籍的流传
古籍的流传形式古今很不相同,简策时代的古籍是以单篇流传;纸普遍使用之后,由于书写工具的改进,古籍开始以“集”的形式流传;雕版印刷盛行之后,古籍便以整部的批量流行了。
简策时代的古籍所以是单篇流行,主要是因为文字的载体——竹简太笨重。从出土的秦汉竹简看,通常每枚竹简只容纳三十或四十个字左右。即以四十个字算吧,一篇一万字的文章就需要二百五十枚竹简,这就是说,一部五十万字的书,就需要一万二千五百枚竹简,这无论从体积上说还是从重量上说,都是十分可观的。这就决定了当时的书籍,只能是以一篇为单位流传。例如大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管晏列传》中说:“吾读管氏《牧民》、《山高》、《乘马》、《轻重》、《九府》……”他在同书《老子韩非列传》亦说,韩非“故作《孤愤》、《五蠹(音度)》、《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我们不难看出,司马迁所列举的都是今天《管子》、《韩非子》两书中的篇名,很可说明当时的书籍的单篇流行的事实。
古籍的单篇流行,带来了下列后果:
①一个作者的书,读者所得篇章有多有寡,不相统一。
②一部完整的书,由于单篇流传而容易散佚,而且大都是整篇整篇的散佚。如《史记》一百三十篇,从司马迁写成,到班固《汉书艺文志》著录时,就已有“十篇有录无书”,即是典型的事例。
魏晋之时,纸作为一种轻便的书写工具,已逐渐普遍使用。
晋人傅咸称纸“含章蕴藻,实好斯文”。并说纸有“揽之则舒,舍之则卷,可屈可伸,能幽能显”的优点(以上引文均见《纸赋》)。这样,古籍就改变了过去单篇流行的形式,而以多篇集在一起,即“集”的形式流传了。《四库总目》“别集类”的上序说:集……其自制名者,则始张融《玉海集》,其区分部帙,则江淹有前集,有后集;梁武帝有诗赋集,有文集,有别集;梁元帝有集,有小集;谢有集,有逸集;与王筠之一官一集,沈约之正集百卷,又别选集略三十卷者,其体例均始于齐梁。盖集之盛,自是始也。(四库全书卷一四八集部别集类)
“集”的流传形式,大体有下列特点:
①一个人的著述较为集中,为研读一个人或一个学派的著述提供了方便。
②文集或诗集大都由作者或作者的亲属、门弟子编定、较为可靠。
③由于“集”的容纳量视简策的单篇大大加大,钞写并不容易,故书籍很受人珍视,往往一书而几代相传,反复校勘,绝少讹误,精本较多。
自唐以后,雕版印刷盛行,书籍不仅一改而为批量流行,而且,它还作为商品进入了交易市场。这种情况带来的结果是:①书籍很容易得到;②刻版尚有讹误,则广为扩散,甚至以讹传讹;③由于商人刻书以盈利为目的,粗制乱造者往往有之。鉴于这种情况专门研究和品评版本优劣的版本学便应运而生;同时,校订文字讹误的校勘学也得到了极大发展。
龚留柱《春秋弦歌〈左传〉与中国文化》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4月。本书共分正文和附录两大部分。正文从《左传》的来历与传统,《左传》的思想内容,《左传》与中国史学、文学、政治文化,《左传》与中国兵学等方面讲述了《左传》与中国文化的关系。系统、全面、深入地探讨了《左传》对中国文化产生的全方位影响。
、《孝经》与孔子思想是否相悖
以《孝经》为伪作的学者,很注意从《孝经》内部寻找攻击点,焦点有二:
一是《孝经》与《左传》有同文,说者认定是《孝经》袭《左传》。姚际恒《古今伪书考》云:“其《三才章》‘夫孝,天之经’至‘因地之义’,袭《左传》子太叔述子产之言,惟易‘礼’字为‘孝’字。《圣治章》‘以顺则逆’至‘凶德’,袭《左传》季文子对鲁宣公之言;‘君子则不然’以下,袭《左传》北宫文子论仪之言。《事君章》‘进思尽忠’二语,袭《左传》士贞子谏晋景公之言。《左传》自张禹所传后始渐行于世,则《孝经》者,盖其时之人所为也。勘其文字,绝类《戴记》中诸篇,如《曾子问》、《哀公问》、《仲尼燕居》、《孔子闲居》之类,同为汉儒之作。”姚氏将《左传》和《孔子闲居》等一律视为汉儒之作,未免成见过深。近年上海博物馆从香港购回一批走私出境战国楚简,内中即有《孔子闲居》,姚说非但不攻自破,而且适成反证。类似之说,可置而勿论。姚鼐《孝经刊误书后》云:“若其词有同于《左传》者,盖此固曾氏之书,而《左传》传自曾申,刘向《别录》记之矣。意或为《传》时取词于是,未可知也。”姚说甚是。以《孝经》与《左传》有同文,而断言必是《孝经》袭《左传》,在逻辑上难以成立。
二是认为《孝经·谏争章》关于“争子”的论述与孔子思想相悖:
曾子曰:“若夫慈爱、恭敬、安亲、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子从父之令,可谓孝
乎?”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昔者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
诸侯有争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争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家。士有争
友,则终身不离于令名。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
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姚际恒《古今伪书考》认为,此章“父当有争子”的论述,与孔子思想明显抵牾:“孔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多少低回曲折!今《谏争章》云‘父有争子,……故当不义,子不可不争于父;……从父之令,焉得为孝!’又何其径直而且伤于激也?其言绝不伦类。”杨成孚《经学概论》云:“《孝经》中的思想,亦不应与《大戴礼记》和《礼记》中曾子论孝的内容发生矛盾。如《孝经》主张‘父有争子’,而《大戴礼记·曾子事父母上》则认为子与父辩是祸乱之源。”(116页,南开大学出版社,1994)
辩难者将争子之“争”理解为“争辩”,似有偷换概念之嫌。此“争”为“诤”之借字,御注云:“争谓谏也。”孔子生逢乱世,昏君当道,乱臣弄权,贼子篡弑,若置若罔闻,依然偏扬敬顺,不倡谏诤,能成其为淑世救民之孔子乎?从某种程度而言,乱世的形成,正是缺少争臣、争子。因此,孔子反对愚孝,在情理之中。御注云:“有非而从,成父不义,理所不可。”得之。
孔子关于“父当有争子”的思想,并非只见于《孝经》,在孔门弟子的著作中,时有所见,如《荀子·子道》云:
入孝出弟,人之小行也;上顺下笃,人之中行也;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
之大行也。若夫志以礼安,言以类使,则儒道毕矣,虽舜,不能加毫末於是矣。孝子
所以不从命有三:从命则亲危,不从命则亲安,孝子不从命乃衷;从命则亲辱,不从
命则亲荣,孝子不从命乃义;从命则禽兽,不从命则修饰,孝子不从命乃敬。故可以
从而不从,是不子也;未可以从而从,是不衷也。明於从不从之义,而能致恭敬、忠
信、端悫以慎行之,则可谓大孝矣。传曰:“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此之谓也。
故劳苦雕萃而能无失其敬,灾祸患难而能无失其义,则不幸不顺见恶而能无失其爱,
非仁人莫能行。诗曰:“孝子不匮。”此之谓也。
鲁哀公问於孔子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孔子不对。
孔子趋出,以语子贡曰:“乡者君问丘也,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
三问而丘不对,赐以为何如?”子贡曰:“子从父命,孝矣;臣从君命,贞矣。夫子
有奚对焉?”孔子曰:“小人哉!赐不识也。昔万乘之国有争臣四人,则封疆不削;
千乘之国有争臣三人,则社稷不危;百乘之家有争臣二人,则宗庙不毁。父有争子,
不行无礼;士有争友,不为不义。故子从父,奚子孝?臣从君,奚臣贞?审其所以从
之之谓孝,之谓贞也。”
在辩难者称引的《大戴礼记·曾子事父母》中也有关于谏诤的论述:
父母之行,若中道则从,若不中道则谏。谏而不用,行之如由己。从而不谏,非
孝也;谏而不从,亦非孝也。
孔子甚至批评曾参过于顺从其父,乃至听任其父亲施暴、一味委曲求全的态度:
今参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而不既身,死而陷父于不义,其不孝孰大焉?”(《韩
诗外传》卷八)
在孔子看来,使父亲身陷不义之地,就是最大的不孝。《谏争章》“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与《荀子》“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的思想一脉相承。在仁与义的原则面前,孔子的态度很明确。当然,孔子反对为谏父之过而态度激烈,导致父子反目,故《礼记·曲礼》云:“子之事亲也,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待日后气氛缓和时再谏,此与孔子谏诤思想并无扞格。
在孔子的思想体系中,父子关系与君臣关系相一致。为父者与为君者均非圣人,孰能无过?因此,臣子都有匡扶君父的责任。《论语·季氏》云:“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焉将用彼相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无论是为人臣还是为人子者,都不应该“危而不持,颠而不扶”。这一看法在郭店楚简中也可以得到部分印证。楚简《鲁穆公问子思》云:
鲁穆公问于子思曰:“何如而可谓忠臣?”子思曰:“恒称其君之恶者,可谓忠臣
矣。”
“恒称其君之恶者”,就是“争臣”。《谏诤章》将争臣与争子置于同一体系中加以论述,既然为君者要有恒称其恶的争臣,则为父者要有能谏其过的争子,已是不言而喻。要之,“谏争”是孔子孝治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以“争子”之说否定《孝经》,鄙见以为不可。
本文2023-08-06 12:42:40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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