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个乐器叫什么名字。。好象是吹的

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08-07浏览:2收藏

谁知道这个乐器叫什么名字。。好象是吹的,第1张

唐尺八——MADE IN CHINA

一、从日本神社里传出的尺八声

尺八究竟是不是日本的东西?今天临下班前,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条询问。看到它,立刻想起很多……最后,想起以前在市古籍书店用四毛钱买到的小书——《沧桑集》(卞之琳著 江苏人民出版社1982年初版 定价062元),因为它的第一篇就是“尺八夜”。现在,想从中抄出一点,因为我已回到家,翻开了它:

“第一次听到尺八是…在东京。…也许从对街一所神社吧,送来一阵管乐声……无限凄凉…如泣如诉…在茫然不辨东西中,我油然想起了苏曼殊的绝句:春雨楼头尺八箫…尺八的声音…如何形容…呢?…想起…周作人先生译永井荷风的一段话……:
呜呼,我爱浮世绘。苦海十年为亲卖身的游女的绘姿使我泣。凭倚竹窗茫然看着流水的艺妓姿态使我喜。卖宵夜面的纸灯寂寞地停留在河边的夜景使我醉。雨夜啼月的杜鹃,阵雨中散落的秋天木叶,落花飘风的钟声,途中日暮的山路的雪……凡是无常无告无望的,使人无端嗟叹此世只是一梦的,这样的一切东西,于我都是可亲,于我都是可怀。
不管原文如何,这段虽然讲画,而在情调上、节奏上简直是代我在那里描摹…尺八…我说尺八…想来是中国传来…结果我们还是止步于《辞源》上的这一条:吕才制尺八,凡十二枚,长短不同,与律谐契。见唐书。这自然不能使我满足…问周作人先生…得到了一个使我相对高兴的答复:尺八据田边尚雄云起于印度。后传入中国,唐时有吕才定为一尺八寸(唐尺),故有是名。惟日本所用者尺寸较长,在宋理宗时(西历1285)有法灯和尚由宋传去云云。……”

二、尺八是从印度传入的吗?

现在,结论似乎有了:尺八是从印度传入的。是这样吗?来看看《中国民间音乐》(伍国栋著 浙江教育出版社1995年初版,96年2次印 定价115元)P83:

“今在各民族音乐生活中使用和传承的…箫、尺八…等属气振气鸣乐器类…”

这么说,尺八应该早就在中国民间流传了。再看《钟鼓管弦》的P79(丁如明著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初版 定价7元):

“现在称之为‘洞箫’的单管箫,是由汉代的羌笛发展而来,那时称作篴。它原是我国西北边区少数民族羌族的乐器……唐以前的单管箫长度没有一定,其中有一种管长一尺八寸,因此又叫尺八。…宋代以后就不普遍使用了。…后来传入日本…苏曼殊在日本作有十首《本事诗》,其第九首云:‘春雨楼头……’。诗人在诗后注释说:‘日本尺八,状类中土洞箫,闻传自金人……’

这里,苏曼殊所说的时间要更早一些。另外,就算那个田边尚雄说的是真理,《沧桑集》的原书也印错了——宋理宗1265年就下岗了。到1279年,大宋也已“扯呼”了,宋理宗又怎能捱到1285年?所以,原文中的年代或许是1258——即宝佑的最后一年。
现在,来品味一下这几个词吧:单管箫—汉羌笛—唐尺八……
羌笛是印度传入的吗?

三、唐尺八,MADE IN CHINA!

为弄清这一点,需要知道印度是什么时候同中国有联系的。这个问题很难说清,但可以从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入手。
《世界三大宗教在中国》(曹琦等编著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增订版,92年第3次印,定价58元)一书说:“佛教约在公元一世纪两汉交替时逐渐从印度通过西域传入我国内地。”
《佛教东传与中国佛教艺术》(吴焯著 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初版,94年2次印,定价102元)一书说:“汉明之世仅仅是印度佛教传入中国的开始……天竺在桓帝以前是通过陆路,即通过西域与汉王朝联系的。”

那么,时间可以大致确定了:西汉时,佛教尚未传入中国。因此,印度人与“印度”尺八在那时来到中国的可能性并不大。再翻翻《西域文化史》(余太山主编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1995年12月初版,96年6月第一次印 定价22元),就会发现,西汉政府的36个邻国中并不包括印度,而是鄯善、且末、若羌、龟兹、乌垒、焉耆……
这些小国中,究竟有多少音乐家,又有多少种中原没有的乐器,谁又能数得清?那么,那枝曾在多年后抱怨杨柳的羌笛,为什么就不能从上述西域诸国之一传入?倘把时间再往前推——早在原始社会,中国就有骨笛了,这又怎么算?既然羌笛未必来自印度,尺八又怎么会?那个日本人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唐尺八,MADE IN CHINA!

四、中国的南尺八和日本的唐尺八

再看看《消逝的乐音》(曾遂今著 四川教育出版社98初 定价127)P125怎么说:

“尺八,是中国传统竖吹单管箫的另一种变体……流行于福建、台湾等地区。……前身就是东汉时期流传于民间的竖篴……《新唐书·吕才传》载:‘贞观时,祖效孙增损乐律……才制尺八,凡十二枚……’吕才制的尺八,受到周围的称赞……从此……流传于世。……有古尺八、宋尺八、南尺八和日本尺八等多种。古尺八即唐尺八……宋尺八在民间……流传……《梦溪笔谈》:‘后汉马融所赋长笛……正似今之尺八。”
“南音尺八即现代福建南音中所用的洞箫,称南尺八……音色浑厚,饱满,低沉,音量较大。……也在梨园戏……和台湾歌仔戏中应用。学者一般认为,南音尺八是唐宋尺八的遗制。日本尺八原系中国唐代尺八,于公元8世纪传入日本。现日本奈良正仓远藏在我国唐代的尺八(图38)。唐代尺八演变为日本尺八后,出现了古代尺八、一节切尺八……等不同的种类。”

这些介绍比较详尽,从中也可看出尺八与单管箫及篴的关系,还有唐尺八在日本的演变。不过,把篴看作东汉时候流传的东西,又未免晚了一些,这一点,查查“篴”的字音字义就可以知道。总之,尺八与印度的关系并不大,就算它是如来佛的法宝之一,从《新唐书》中也能知道,它最终还是被我们中国人改成了中国才有的乐器。
还有两点,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一是“福建南音”是不是流传在广东一带的“地水南音”,因为它的伴奏乐器中也有洞箫——这里的洞箫,与南尺八有关系吗?我曾花70元的大价钱买过一张雨果的正版《南音精选》,区君祥等先生的演唱曾让我如醉如痴(现在仍是如此),但那张精选的配器里没有洞箫。后来,攒购了买下一张正版南音的钱,它们却一张都不见了。下一张的配器中,会不会有南尺八?恐怕很难有机会知道了。
二是我们的唐尺八为什么会在日本。望着书中附印的那枝留在日本的唐尺八时,我的心情是愤怒的。

五、因热爱而学习

关于尺八,先说到这里。回头再说说为什么买《沧桑集》。卞之琳先生的诗,自然是喜欢的,可是,在书店初翻这本削价散文时,觉得很讨厌,因为翻到的是中间所收的那些散文,如“军帽的来访”、“钢盔的新内容”等。翻到后面的那些外国文学评论,我高兴了;回头看“尺八夜”,读到周作人的那段似乎比原文还美的译文时,我才决定买下这本书,虽然那时的四毛钱足可以买一盒廉价味辣的雪茄烟。
那一天,是1988年1月22日。十天前,刚刚买到《地狱之花》(永井荷风著 上海译文出版社19947初版 定价:125元);一年前,才开始发现周作人。
1987年11月14日,又买到一本新的知堂作品《苦茶随笔》(岳麓书社1987年7月初版 定价14元),从第24篇“关于命运”中,第一次读到那段曾让卞之琳先生感动的,其中有一个错字的译文——该书把译文中的“停留在河边”印成“停留的河边”了。所以,当我在《沧桑集》里再次读到这段时,立刻动心。

买过的书,当然不止这几本——
1995年11月17日,购《佛教东传与中国佛教艺术》;1998年6月7日,购《西域文化史》;1999年7月27日,购《世界三大宗教在中国》;2001年2月20日,六折购《中国民间音乐》; 2001年12月21日,半价购《钟鼓管弦》;2002年9月22日,购《消逝的乐音》……
在《消逝的乐音》扉页上,我这样写:“我终于得到了你,在拥挤的西单之中。2002年9月22 肖毛于北京西单图书大厦”。
为什么要苦苦寻觅这些书?很简单,我热爱民族艺术,不管它属于汉族还是其他民族。
因热爱而学习,是很自然的;因热爱而觊觎,也很自然,对某些人来说。

六、决不麻醉

“关于命运”中,有些话讲得很好,如这两句:
“第一,中国人大约特别有一种麻醉享受性,即俗云嗜好。第二,中国人富的闲得无聊,穷的苦得不堪,以麻醉消遣。”

重读后,又想到尺八。在中国,它是不是用来“麻醉消遣”的呢?我想,“富的”大概不会用尺八来“消遣”,因为他们的天职是让“穷的”都“如泣如诉”;至于“穷的”,有的大概愿意用尺八来“麻醉”,有的大概更愿意用它来宣泄和抗争,因为尺八原本就是民间的乐器。
在日本呢?我只知道,卞之琳先生听到的尺八声,也许是从“对街一所神社”传来的。为什么,中国的很多东西,来到日本就换了样子、名称甚至用途,尽管实质不变?我的解释只有一个:这个狂傲的民族,大概以“拿来”为耻,就把他们不断“拿来”的那些无法创作也无法想象的东西稍稍改变一下,以便求得心理平衡——日本的“茶道”、“花道”,还有“武士道”,就是这样突然诞生的。

呜呼,喜欢那段永井荷风译文的我,讨厌浮世绘。

不管日本人怎么说,怎么掩饰和变形,怎么巧取豪夺,中国的,仍是中国的,比如我们的尺八。唐尺八可以被掠夺,我们的创作力却不会;他们的神社可以被扩建,大象终究不会被毒蛇吞噬。

最后,让我用“关于命运”的最后一句来结束这篇早已跑题的文字:

“日本失名的一句小诗云:虫呵虫呵,难道你叫着,‘业’变会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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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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