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文化的发源地在哪里?

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08-17浏览:2收藏

财神文化的发源地在哪里?,第1张

中国财神文化之乡发源地在卫辉

古代时期

卫辉市,殷商时为畿内牧野地。周武王灭纣,封邶、鄘、卫三国,此地属鄘。成王平武庚叛乱后,邶、鄘并于卫,此地属卫。

春秋时期,卫遭狄侵,戴公东渡,此地更属于晋。战国时期,属魏,始有汲邑之称。秦初属河东郡东境,后属秦河内郡。

西汉高祖二年(公元前205),始置汲县,属河内郡。十一年(公元前196),封公上不害于汲,称终侯(即汲绍侯),国名汲。东汉顺帝年间(126至144),县令崔瑗筑县城于汲城村。

三国时期,属曹魏朝歌郡。西晋泰始二年(266),设汲郡,郡治汲城。辖汲县、朝歌、共县、获嘉。

北魏道武帝登国元年(386),迁郡治于枋头(今浚县枋城),孝文帝太和二年(488),郡治复迁汲县。东魏兴和二年(540)夏,西魏行台宫延和、陕州刺史宫元庆率户归属东魏,侨置义州于陈城(今城区城关),辖伍城郡、伍城县等7郡19县。北齐废义州存伍城郡。北周武帝宣政元年(578),废汲郡、伍城郡,置卫州,州治朝歌,改汲县为伍城县,属卫州,县治设陈城,原汲城县治废。

隋文帝开皇六年(586),改伍城县为汲县。炀帝大业三年(607),改卫州为汲郡,郡治卫县(今浚县卫贤),汲县属之。

唐高祖武德元年(618),设义州,州治汲县。武德四年(621)废义州,汲县改属卫州,州治卫县。贞观元年(627),州治移汲。辖汲县、卫县、共城、新乡、黎阳五县。

五代属卫州,州治汲县。

宋属卫州,州治除先后短时间迁共城和胙城外,其余时间均在汲县。

金属卫州河平军,世宗大定二十六年至二十八年(1186至1188)州治曾迁共城,金宣宗贞祐三年(1215)迁胙城。

元世祖中统二年(1260),属卫辉路总管府,路治汲县。领录事司、辉州、淇州。辖汲县、新乡、获嘉、胙城四县。

明、清属卫辉府,府治汲县。先后辖汲县、胙城、新乡、获嘉、淇县、辉县、延津、浚县、滑县、封丘、考城11县。

民国时期

民国2年(1913),废府设道,属河南

镇国塔

省豫北道,道治汲县。民国3年豫北道改称河北道。辖汲县、武陟、安阳、汤阴、临漳、林县、内黄、武安、涉县、新乡、获嘉、淇县、辉县、延津、浚县、滑县、封丘、沁阳、济源、原武、修武、孟县、温县、阳武24县。

民国16年(1927)废道,实行省县两级制,汲县直属河南省。

民国22年(1933)2月,河南省划分为11个行政督察区,汲县属第三行政督察区。

民国30年(1941)末,河南省改划为13个行政督察区,汲县属第十三行政督察区。

民国33年(1944)9月,又改属第三行政督察区,直至县城解放。

1943年5月,中国***领导的汲县抗日民主政府在西北部山区柳树岭村成立,属太行行署第七专员公署领导(以下简称太行专署)。

1944年12月,汲县抗日民主政府与淇县抗日民主政府合并,成立汲淇联合县抗日民主政府,仍属太行七专署。政府机关先后驻正面、狮豹头、小店河、塔岗等村。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后,汲淇联合县抗日民主政府改为汲淇联合县民主政府。10月改属太行五专署。

1946年6月,汲淇联合县民主政府改属太行三专署。

1947年3月,撤销汲淇联合县,成立汲县民主政府,属太行五专署。

1948年11月7日,县城解放,县政府机关迁驻县城。划城区和城郊部分村庄成立卫辉市,与汲县同属太行五专署。

1949年2月,撤销卫辉市,其辖区复归汲县,汲县改属太行四专署。5月,汲县改属太行区新乡专署。8月,平原省建立,汲县属平原省新乡专署。

建国以后

1952年11月,平原省撤销,改属河南省新乡专署。

1983年9月1日,改属河南省新乡市。

1988年10月,撤销汲县,建立卫辉市,属河南省直辖,由新乡市代管。

华夏九州之说

九州之称,由来已久。关于它的含义,研究者颇多,成果亦颇多,但仍未能彻底搞清。笔者不揣浅陋,在此继承前人成果,再做一辨,以求教于学界。

关于九州,目前学界已达成一点共识,即“九州”原是虚指,后来才逐渐具体化。这是非常精辟的。从字面上看,“州”字金文中写作“A”,正象河流环绕的高地(山丘)之形,《说文解字》第十一下曰:“水中可居曰州。”可知其本意当与《诗经·王风·关雎》中“在河之洲”中的“洲”字略同,与行政区划无关。古时降水丰沛,人们往往居于傍水的高丘之上,因而“州”又成为居住区域的名称,遂有“夏州”、“戎州”、“平州”、“阳州”、“外州”、“瓜州”、 “舒州”、“作州兵”之说,犹如“商丘”、“雍丘”、“作丘甲”之类。“九”字之意有二:一是确指,如“八年之中,九合诸侯”之“九”;一是虚指,表示很多,如“九山”、“九川”、“九泽”、“九薮”、“九原”等之“九”。既然“州”是很小的地理存在,“茫茫禹迹,画为九州”,“九”就不可能是确指,而应是虚指。所以从本意上讲,“九州”决非指九个大型的行政区划,而当是众多有河流环绕的高地(山丘)的总称;由人之故,又引申为“全国”的代称,犹“天下”、“四海”之谓。

到后来,“九州”终于具体化为九个大型的行政区划。因在现有可靠资料中,具体的“九州”只见于战国,而未见于春秋,所以其时间可能在战国初期。对此大家异议不多。这里的关键是,这具体的九个州域,文献诸说却很不相同,为什么会这样呢?为研究方便,先将文献诸说分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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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夏官·职方氏》曰:“东南曰扬州”,“正南曰荆州”,“河南曰豫州”,“正东曰青州”,“河东曰兖州”,“正西曰雍州”,“东北曰幽州”,“河内曰冀州”,“正北曰并州”。(《逸周书·职方解》与《周礼》全同,考虑到《周礼》较有系统,很可能是《逸周书》抄袭的《周礼》。)

《吕氏春秋·有始览·有始》曰:“何谓九州?河、汉之间为豫州,周也。两河之间为冀州,晋也。河、济之间为兖州,卫也。东方为青州,齐也。泗上为徐州,鲁也。东南为扬州,越也。南方为荆州,楚也。西方为雍州,秦也。北方为幽州,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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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禹贡》:“冀州”,“济、河惟兖州”,“海、岱惟青州”,“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海惟扬州”,“荆及衡阳惟荆州”,“荆、河为豫州”,“华阳、黑水惟梁州”,“黑水、西河惟雍州”。

《尔雅·释地》曰:“两河间曰冀州,河南曰豫州,河西曰雝州,汉南曰荆州,江南曰杨州,济河间曰兖州,济东曰徐州,燕曰幽州,齐曰营州:九州。”

《淮南子·地形训》曰:“何谓九州?东南神州曰农土,正南次州曰沃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兖州曰并土,正中冀州曰中土,西北台州曰肥土,正北泲州曰成土,东北薄州曰隐土,正东扬州曰申土。”

《后汉书·张衡传》注引《河图》曰:“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东南神州曰晨土,正南昂州曰深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开土,正中冀州曰白土,西北柱州曰肥土,北方玄州曰成土,东北咸州曰隐土,正东扬州曰信土。”

《初学记》卷八州郡部总叙州郡第一引《河图括地象》曰:“天有九道,地有九州。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昆仑之墟,下洞含右;赤县之州,是为中则。东南曰神州,正南曰迎州一曰次州,西南曰戎州,正西曰拾州,中央曰冀州,西北曰柱州一作括州,正北曰玄州一曰宫州,又曰齐州,东北曰咸州一作薄州,正东曰阳州。”

上述材料虽然联系密切,但区别也很明显,尤其是前四条与后三条之间差异更大。如各条中均有弇州(或作兖州,弇、兖字通。《初学记》形讹作拾州),但前四条定位在济、河间,后三条则定位在“正西”;冀州、阳州(形讹作扬州、杨州,阳古作阳)也是如此。所以上述材料应当基本分为两派:前四条为一派,可暂称为《周礼》派;后三条为一派,可暂称为《河图》派。那么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异呢?两派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周礼》派各家虽然也略有差异,但“九州”所包括的地域基本符合周朝的统治范围,并且各州分布亦与汉晋分布大致相同,易于理解,并无多少疑点,疑点最多的是《河图》派。《河图》派既曰“正西弇州”,而弇州就在山东西部(或曰济、河之间),古来如此,至今仍然,那“九州”范围岂不只限山东地区了吗?并且《河图》派有八个州均按以东南西北确定的八个方位分布着,正中则是冀州,为什么九州分布这么均匀呢?为什么冀州会是中心呢?

笔者前曾发表系列文章,论证了自黄帝始的先夏氏族和夏氏族可能都起于山东,夏代中晚期乃渐西迁至于河南的观点。如果这个观点能够成立,则《河图》派的诸种疑点都能迎刃而解。如果禹治水等活动的范围就在除胶东以外的山东地区,那根据茫茫禹迹所画的九州(虚指)自然就只能限于山东。后来(战国初期)九州具体化,如果明白真相的话(已有很多人不明真相了,如《左传·昭公元年》),学者仍会将它限于山东,在山东境内寻找要确定为州名的地名。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否则,如果九州原本就囊括整个黄河、长江流域,山东又长时期不再是华夏文明的中心,学者们又怎能将它完全压缩到山东境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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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河图》派九州现在多能在山东境内找到地名来源。具体如下:

弇州,即今兖州。今市西30里有山名嵫山,大概因有奄国在附近,所以嵫山又名崦嵫山、奄山,为神话中日之所入。其上有神称弇兹,《山海经·大荒西经》云:“西海渚中有神,……名曰弇兹。”西海即古之大野泽,在嵫山之西。弇州之名盖源于此;台州(或讹作括州、柱州),《列子·黄帝》曰:“华胥氏之国在兖州之西,台州之北。”地难考实。或谓源于古台县,《山东通志》卷三十三疆域志古迹一济南府历城县条云:“台县古城,在县东八十里,春秋齐邑,汉置县,属济南郡。高帝六年,封东郡尉戴野为台侯。”在今济南市东北30里,但台、台二字古异,疑非;玄州,《庄子·在宥》曰:“尧……流共工于幽都。”《尚书· 尧典》曰:“流共工于幽州。”玄、幽意同,或即幽州,地难考实。或作济州,泰沂山系之北古有济水流过(今为黄河河道),依此而名济州,亦通。薄州(一作咸州),山东东北部古有薄姑氏,《史记·周本纪》曰:“迁其(奄)君于薄姑”,在博兴县东北15里,薄州之名盖源于此。

阳州,为神话中日之所出,山东东部古有阳国,《读史方舆纪要》卷一历代州城形势一云:“沂水县南有阳都城,古阳国。或曰,阳国本在今益都县东南,齐逼迁之于此。”齐迁之事见《春秋·闵公二年》。益都今有河名阳水,莱州古有阳邱山(《大清一统志》卷一百三十八莱州府云:“阳邱山在掖县东南三十里,亦名马鞍山。”今名大泽山),都可能与阳国有关。阳州之名盖源于此;神州,《河图括地象》曰:“昆仑东南地方五千里,名神州,中有五山,帝王居之。”地难考实,惟《姓苑》云:“琅邪有神氏”,不知是否有关;昂州(或作次州),地难考实;戎州,山东西南部古有徐戎,《左传·隐公二年》云:“公会戎于潜。”即是。戎州之名盖源于此。

冀州,位居正中。文献中言之较多,如《楚辞·离骚》曰:“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淮南子·览冥训》高诱注曰:“冀,九州中,谓今四海之内。”但均未指出具体所在。我们只能根据其它材料做一估计。

现在所知最早与冀州结下关系的恐怕就是黄帝和蚩尤了。《山海经·大荒北经》:“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使应龙攻之冀州之野,……遂杀蚩尤。”《逸周书·尝麦解》:“蚩尤乃逐(赤)帝,争于涿鹿之阿,九隅无遗。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其它有关黄帝战蚩尤的材料还有,《初学记》卷九引《归藏·启筮》:“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盐铁论·结和》:“黄帝战涿鹿,杀两皞、蚩尤而为帝。”

赤帝即炎帝,又号大庭氏,在今曲阜市附近。空桑即穷桑,《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少皞氏有四叔,……世不失职,遂济穷桑。”杜预注:“穷桑,少皞之号也。……穷桑地在鲁北。”穷桑很可能就是宁阳县与曲阜、泗水两县交界处的小山脉。黄帝所居,即轩辕之丘,《山海经·海外西经》曰:“轩辕之国在(此)[其北],穷山之际,其不寿者八百岁。[一曰]在女子国北。人面蛇身,尾交首上。穷山在其北,不敢西射,畏轩辕之丘。[一曰]在轩辕国北。”既曰 “不敢西射”,则轩辕丘当在穷山西,“一曰”者并不可靠。穷山即穷桑,地在“鲁北”,可见轩辕之丘当在曲阜西北。《吕氏春秋·慎大览·慎大》曰:“封黄帝之后于铸。”铸后为蛇丘县治,在今泰安市西南夏张镇南故县村,正在曲阜西北。既封其后于此,可能此即古轩辕之丘所在,至少不会太远。涿鹿即蜀禄、烛龙、九淖,为古蜀族。《左传·宣公十八年》曰:“楚于是乎有蜀之役。”杜预注:“蜀,鲁地,泰山博县西北有蜀亭。”在今泰安市西。可见这里远古确有蜀族。又《山海经·大荒北经》曰:“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是谓烛龙。”章尾(yǐ)山即钟山,又名舂山、东山。笔者曾据《穆天子传》推证该山很可能即今蒙山山脉的主峰龟蒙顶。若果如此,则古蜀族当原在平邑县东北一带。

冀,金文作“B”正象双角鬼脸人形。中国古有崇鬼风俗,冀州当即鬼州之意。梁《述异记》卷上曰:“有蚩尤神,俗云人身牛(蹄)[首?],四目六手。……秦汉间说蚩尤氏,耳鬓如剑戟,头有角,与轩辕斗,以角抵人,人不能向。”正是鬼的形象。蚩尤被杀于冀州,看来应是被杀于他的老巢。赤帝、黄帝、穷桑、涿鹿既然都在汶泗上源,由此分析,蚩尤、冀州也应在汶泗上源范围之内。《述异记》又曰:“今冀州有乐名《蚩尤戏》,其民两两三三,头戴牛角相抵。汉造角抵戏,盖其遗制也。”山东地区蚩尤遗迹很多,并且也有蚩尤戏,据马德怀先生说:“早年山东泗水县民间保存了此项传统。”也可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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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具体说来,笔者曾据《穆天子传》推证洋水很可能就是流穿今新泰市境内的今柴汶河,为汶河的支流之一。关于柴汶河,学界有一定争议。依《水经·汶水注》,古柴汶河原名淄水,因流经柴县故城(今新泰市柴城村)北而“世谓之柴汶河”,但其源头并非今东周河,而是今羊流河。《左传·昭公二十六年》曰: “成人伐齐师之饮马于淄者,”成在今宁阳县东北90里,足证古柴汶河确名淄水,郦说当有所据。至于今东周河,《水经·洙水注》则以之为古洙水之源,西南流入泗水。但是今东周河与泗水之间隔有关山,不可能相通,也就是说今东周河不可能是古洙水的上源,而只能向西流注淄水(古柴汶河)。郦道元必是失察。至于《山东通志》言洙水之源在关山,且言小汶河(即今东周河)约在元明时汇夺淄水,那汇夺之前小汶河又流向哪里呢?总不至于自淤成渊吧?所以小汶河当自古就是淄水的一条支流,其名可能曾是洋水。《归藏·启筮》曰:“蚩尤……出自羊水,”如果羊水就是洋水,蚩尤又在汶泗上源范围之内,则羊水只能是以今东周河为源的今柴汶河,蚩尤只能在今新泰市境内。这是很有可能的。若果如此,冀州之地也就在今新泰市境内。

换个角度说,《汉书·地理志上》河东郡平阳县条应劭注曰:“尧都也,在平河之阳。”《史记·五帝本纪》集解引皇甫谧曰:“尧都平阳,于《诗》为唐国。”《广弘明集·对傅奕废佛僧事》引古本《纪年》曰:“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由此可知,尧都平阳应无问题。那平阳又在哪里呢?查阅文献,古名平阳者共有四处:一在山西,《左传·昭公廿八年》:“赵朝为平阳大夫,”《水经·汾水注》引古本《纪年》曰:“晋烈公元年,韩武子都平阳。”今临汾市治;一在河南,《左传·哀公十六年》曰:“卫侯饮孔悝酒于平阳,”今滑县东南;两在山东,《春秋·宣公八年》曰:“城平阳。”今新泰市治;《左传·哀公廿七年》: “越子使后庸来聘,……盟于平阳。”杜注:“西平阳。”《水经·泗水注》引古本《纪年》曰:“梁惠成王二十九年,齐田肸及宋人伐我东鄙,围平阳。”今邹城市治。

尧在河南并无证据,所以滑县之平阳为尧都的可能性很小,基本可以排除。尧在山东的证据则较多,因而新泰、邹城两处之平阳有一处为尧都是有可能的。进一步说,顾祖禹评论泰安州的形势曰:“州北阻泰山,南临汶水,介齐鲁之间,为中枢之地。山东形胜,莫若泰山;泰山之形胜,萃于泰安。由此纵横四出,扫定三齐,岂非建瓴之势哉!”而这种“介齐鲁之间,为中枢之地”的形势在泰安州中尤其体现在新泰县(现设市)。据考古学研究,山东新石器时代的文化——海岱龙山文化的分布范围乃是鲁中南山地及其周围一带,新泰正处于该范围的中心位置。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尧虽然可能起于今菏泽地区,但设都于新泰一带,居中以驭四方却是极有可能的。就此而言,僻处西南的邹城是无法相比的,也就是说,如果尧在山东的话,其都平阳最大的可能是在新泰。尧在山西证据也较多,临汾之平阳为尧都虽不能完全肯定,但也无法完全否定。但既然尧在山东比在山西的可能性更大,证据也更多,那尧都平阳之在新泰也就比在临汾更具可能。综而言之,新泰的平阳最有可能是尧都。《左传·哀公六年》孔子引《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陶唐即尧的氏族,其在冀州既明,而都邑平阳最可能在新泰,也就是说古冀州最有可能是在今新泰市境内。

明白了这一点,《河图》派九州的分布十分均匀、冀州被称为“正中”的原因就好理解了。《河图》派九州说也就并非无稽之谈了。后来,据《孟子·万章上》说:“舜……然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而居尧之宫,逼尧之子。”《史记·封禅书》正义引《世本》曰:“夏禹都阳城,避商均也。又都平阳。”可知,舜、禹皆可能都于尧都平阳,皆可能都于今新泰市境内。今市西有禹村镇,历史悠久,为这种可能又提供了一条佐证。为什么要这样呢?当然是与新泰的地理形势(正中)有关了。近来学界已达成共识,周代所封夏后之杞曾长期居于今新泰境内。为什么会如此呢?恐怕是与禹可能都此有关!

到了战国时期,由于疆域的扩大、对古史的遗忘,人们已经很难读懂实际保存了历史真相的《河图》派九州说了。于是便依据当时中国的版图来误读和改写它们,从而产生了《周礼》派九州说。甚至我们还可根据《周礼》派各家所保存的原貌的多少(如正东、正北、正西、正南、东南、东北等以方向定位置的词语)来大体判断其产生时间的早晚,即可能《周礼》最早、《吕氏春秋》其次、《禹贡》再次、《尔雅》最后。后来,邹衍又提出大小九州说,“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这恐怕就是邹衍既见两种“九州”说而又不能解其乖异,遂折中而言的结果。

公元4世纪初,西晋上有宗王内战,下有灾民流移,当此多事之秋,被称作“五胡”的内迁非汉民族相继建政,或盘踞一方,或攻入中原。晋朝政府迅速丧失对黄河流域的控制,怀、愍二帝惨遭俘虏和杀害。318年,坐镇建康(今江苏南京)的琅邪王司马睿,在南迁士民和江东大族的联合拥戴下登上帝位,建立东晋。打回老家去,是东晋王朝的头号目标,是它政权合法性的第一来源,故其首要之敌,是在北方次第立国的前赵(329年亡)、后赵(351年亡)、前燕(370年亡)、前秦(394年亡)、后秦(417年亡)、后燕(409年亡)、南燕(410年亡)等胡族政权。上述各国的国运都不怎么样,从君主称帝之年算起,长者三四十年,短者十余年,皆告衰亡,虽曾对东晋构成莫大威胁,却无一能与后者长期对抗。

淝水之战前秦溃败,短暂臣服苻坚的他族首领乘势独立。386年,鲜卑贵族拓跋珪在草原复国,十余年间,败后燕、都平城(今山西大同)、称皇帝,将疆域展至黄河北岸。与之相继踵,东晋方面,将军刘裕开启“气吞万里如虎”的北伐大业,先后消灭南燕、后秦,据有青齐,顿兵关洛,与拓跋氏的北魏(内部长期沿用代国旧称)隔河相望。420年,刘裕代晋建宋,尔后,南方禅代传国的宋、齐、梁、陈,与北魏及其继承者东西魏、北齐北周、隋朝之间有战有和,直至589年归于一统:这南北对峙的170年,史家习称为南北朝时代。

12至13世纪的中国,也呈现过长达150年的南北对峙局面,南为南宋,北为金、元(蒙古)。南宋的文人士大夫,常以东晋南朝自况,吊古伤今。然而,这两个时代终归很不一样。南宋与金朝之间,先后凡三次签订有效的停战协定,最长维持41年(隆兴和议)的和平,乃至再度开战时,自幼不识干戈的边境吏民,对上回战争留下的守城兵器“谩知所措”(王致远《开禧德安守城录》)。如此漫长的休战,在5至6世纪根本无法想象。

南北朝时代,拿银子和丝绸“购买”和平的方案还没发明出来——经济上也不允许,有例可循的和亲外交,北朝曾倡议过,终被南方否决。两边频繁的通使,于和平有切实补益者极少,常常前脚使臣刚走,后脚边衅又开。战争的弦时刻紧绷,任谁都在伺机而动。用“兵连祸结”形容这个时代似显夸张,却也与实情相差不远。彼时,但凡一个年满20岁的成人,他的生命中必曾经历或见闻过至少一场大战。若是小规模的边境冲突,就更属家常便饭,屡见不鲜了。此间频繁的南北战争,该如何简要把握?若从疆域地理的大形势着眼,不妨分为三个阶段。

中国地势图(局部)

第一阶段:从黄河到淮河(420年—469年)

高山大川是自然的地理界线,南北朝疆界的形成,也不离于山川险阻。

刘宋建国之初,西段以秦岭、伏牛山为界,秦岭南缘的汉中盆地为梁州(治汉中),伏牛山南缘的南阳盆地设雍州(治襄阳);东段以黄河为界,守洛阳城、虎牢关(今河南荥阳西北)、滑台戍(今河南滑县东),碻磝津(今山东茌平西南),立司州于虎牢,兖州于滑台。最东边,是平定南燕后拿下的山东丘陵,以东阳(今山东青州)、历城(今山东济南)为重镇,青州刺史领之。几段防线,最险固者为秦岭,最薄弱者为黄河。南北相持,最先被北朝突破的便是黄河。

东晋末年,刘裕攻打后秦,途中收复洛阳,把疆土拓展到了黄河岸边。当时,刘裕曾想过把朝廷从建康(今江苏南京)迁回洛阳,但被参谋长官王仲德以“暴师日久,士有归心”为由劝阻。不久,为刘裕留守建康的刘穆之突然病死,担心朝局有变的他急忙赶回;部署在长安(今陕西西安)的诸将却起了内讧,被赫连勃勃所乘,大军仓促退出关中,部分留守河南。至此,刘裕的第二次北伐宣告结束。

此前,刘裕部队沿黄河西进时,因借道北岸,和魏人起过摩擦。断断续续的战斗,双方各有胜负,期间刘裕用战车配合步兵,布下著名的“却月阵”,大败来犯的鲜卑骑兵,有效震慑了北魏方面。此后,魏国和晋、宋之间维持了数年的和平。裴子野《宋略·总论》说,刘裕称帝后还想着“屠桑乾而境北地”,“境北地”是定关中,“屠桑干”是灭北魏,奈何大事未办,刘裕便已病逝,猛虎的足迹,最终止于河滨。

《宋略》一书,是在沈约《宋书》基础上删改而来,但《宋书》并未记载刘裕这一计划,故此仅为裴氏的一家之言,孤证不立。事实上,晋末宋初的内外形势,不容南军再有大举出击的可能:其前线将士已然疲殆,后方的三吴、岭南多处,又因水灾和动乱而敝败不堪,后勤实难为继。于是,刘宋方面只能采取“通好北虏”的策略,借北魏牵制赫连,以图河南无事。“河南安则济、泗静”(《宋书》郑鲜之语),说到底,宋人是把经营重点放在济水、泗水流域,而以河南作为最外围的缓冲区,根本谈不上攻略河北。就在去世当年(422年),刘裕还下诏以淮河为界,把豫州一剖为二,分开管理,意味着平时不再用淮南的人力财力去供养淮北的镇戍,他虚外实内的用意,是非常明显的。

刘宋在黄河沿线的有限驻军,既要应对河南的东晋残余势力(司马楚之等),又要防备河北的魏国军队,处境很不乐观,用何承天《安边论》的话讲:“虽绵河作守,而兵孤援阔”。刘裕在世时,鲜卑尚不敢南侵,他甫一崩殂,魏明元帝拓跋嗣立即发兵渡河攻宋,将南岸的要塞占为己有。当时,跟刘宋一样,北魏也无力在河南建立深入统治,仅在虎牢等处留兵驻守,“余众悉北归”(《宋书·索虏传》),郡县则委之降附的土人,利用他们继续牵制刘宋。

就实际而言,河南之于宋、魏双方,都只是前敌缓冲带,有两句话最能反映刘宋的态度。元嘉七年(430年),宋文帝刘义隆意图恢复河南,他对内诏曰:“今民和年丰,方隅无事,宜时经理,以固疆埸。”疆埸者,边境是也。对外,宋国使者向魏太武帝拓跋焘宣称:“河南旧是宋土,中为彼所侵,今当修复旧境,不关河北。”两方面的说辞都表明,南朝出兵不过是要巩固边界,非关一统天下之大计。

刘宋中期(449年)宋魏对峙形势(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

宋文帝缺乏雄才伟略,又喜遥控战局,不肯充分放权给前线将领,史称“授将遣帅,乖分阃之命,才谢光武,而遥制兵略,至于攻日战时,莫不仰听成旨”。他在位期间三次北伐,均以失败告终,不但未能收复河洛,还一度使自家政权陷入险境。元嘉二十七年(450年),其二次北伐遭遇魏人长驱反击,拓跋焘亲率部队,一路开进到长江北岸,登上瓜步山(今南京六合区东南),眺望建康城。

刘宋军事上的挫败,最直观的原因是南方缺少骑兵。450年,沈庆之反对北伐时说:“马步不敌,为日已久矣”。沈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步军较之马军的劣势,他再清楚不过。对阵交锋,步兵依靠地形和阵型,或许还能占到上风,但算上行军和后勤,南北军队的差距就非常明显了。南朝部队和辎重的运输,十分仰仗水路,河渠不达之处,或遇暴水、枯水之时,大军便难行进。北朝骑兵来去如风,给养可赖沿途抄略,机动性远非南军可比,更能绕到后方,袭击对手的陆上粮道,甚至率先进攻南朝防守薄弱的腹心地带:拓跋焘胡马饮江,便是极佳的战例。

南朝执盾武士俑

然在当时,魏军也有明显短板,那便是善野战不善攻城。其南进时,便绕开了彭城(今江苏徐州)、盱眙(今江苏盱眙)两座坚城,归途欲攻盱眙以泄愤,非但不克,还损兵上万,“积尸与城等”。另一方面,北魏的军队组织尚不完善,颇似淝水之战时的前秦,或者说,还保留着草原游牧军团的特点,属于以拓跋鲜卑这一强势部族为核心,裹挟氐、羌、丁零、杂胡、汉兵而成的混编部队,欠缺整合。故魏军攻至长江时,已属强弩之末,外则腹背临敌,内则军心不齐,只好草草收场。

几十年后,北魏大臣高闾上表孝文帝,回顾宋魏之战说:“昔世祖(即拓跋焘)以回山倒海之威,步骑数十万南临瓜步,诸郡尽降,而盱眙小城,攻而弗克。班师之日,兵不戍一郡,土不辟一廛。夫岂无人,以大镇未平,不可守小故也。”因拿不下彭城等大镇,兵马又颇多折损,魏军连同沿途占领的郡县也无力固守,转而对民众就地洗劫屠杀,并驱赶降人“五万余家分置近畿”,充实平城一带。

魏人这一阶段的南下,达到了震慑宋人,毁伤对方有生力量的目的,其战马所过之处,青州(治东阳)、冀州(治历城)、徐州(治彭城)、豫州(治睢阳,今安徽寿县)、南兖州(治广陵,今江苏扬州),皆大残破,南起江淮,北抵济水,村井空荒,无复鸡鸣犬吠,人民藏身湖泽苇荡,百不余一。宋廷本已久丧进取河北之心,此番元气大伤后,对恢复河南一事也深感绝望。吕思勉先生将“元嘉草草”视为南北朝历史的关键转折,氏著《两晋南北朝史》云:“自景平之初,至于元嘉之末,宋魏战争,历三十年,宋多败衄,北强南弱之形势,由此遂成,此实关系南北朝百六十年之大局,非徒一时之得失也!”

宋孝武帝刘骏时,周朗上书献策,主张国家努力积攒马匹的同时,更应收缩防线。他说,关中河南已然不守,“历下、泗间”又“何足独恋”?在他看来,劳师动众苦撑山东淮北,不过是“空守孤城,徒费财役”,因为魏人只需派三千轻骑,“春来犯麦,秋至侵禾”,不出两年,便可使镇戍军民困迫不已。既然如此,便应把战略重点移到淮河防线上,“缘淮城垒,皆宜兴复”,至于“越淮穷河,跨陇出漠”的征伐大计,就等国力能够满足“办骑卒四十万而国中不扰,取谷支二十岁而远邑不惊”的条件后再说吧。

刘骏并未理会周朗的建言,但周朗的“行见淮北必非境服”,却一语成谶。465年,宋湘东王刘彧弑杀前废帝刘子业,在建康称帝,改元泰始。次年,邓琬等人奉晋安王刘子勋在寻阳(今江西九江)即天子位,建元“义嘉”。当时,地方大员多不承认宋明帝刘彧的合法性,镇守淮北的徐州刺史薛安都、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司州刺史常珍奇均站在刘子勋一边。孰料不久,子勋便被击败处死,刘彧虽声言不穷究党羽,但各人均不自安,纷纷向北魏求援。于是,魏献文帝拓跋弘趁机遣将攻宋,历时三年,至469年,几乎夺取了刘宋置于淮北的全部州郡。战后,刘宋的青、冀二州移治郁洲(今江苏连云港云台山,时为海岛),徐州移治钟离(今安徽凤阳东北),兖州移治淮阴(今江苏淮安),司州移治义阳(今河南信阳)。除郁洲岛在淮北海上外,其余皆在淮南。半个世纪前,刘裕披坚执锐、亲冒矢石取得的战果,至此尽数付诸东流。

第二阶段:沿淮拉锯期(470年—547年)

《宋书·索虏传》记载,“义嘉之难”时,魏人入侵的目的之一,是“纳昶反国,定其社稷”,即护送之前被刘子业逼降北魏的宋义阳王刘昶去建康称帝,建立傀儡政权。其南征诏书大抵是由高允、高闾父子起草,中有“六军燮伐之期,率土同轨之日”等语,口号指向天下一统。不过,类似的表述,在北魏初年的文书中就已存在,因为草诏者都是汉人,内容又是抄撮典故、润饰其辞,故并不能反映鲜卑执政者的真实心态。

然而,魏人此次南攻取胜后,与元嘉末年仓促回兵、屠杀百姓不同,是颇致力于安抚民情的,还下诏“曲赦淮北三州之民”,督促“镇统之主,勤加慰纳,遵用轻典,以莅新化”,若驻守将领敢“令民逃亡”,则将“加罪无纵”。这些举措,体现了北魏政府华夏化程度的加深,统一南北也不再是纸面虚文,而是要落到实处的长期战略。

当时,北魏的实际掌权者是汉化程度很深的冯太后(血缘上也是汉人),她执政时期主导一系列改革,推动了魏国政治经济制度的完善,由她抚养成人的孝文帝拓跋宏,在亲政后更是发起了迁都洛阳、全面华夏化的大变革。北魏侵吞南朝疆域的新动向,及表现出的更大野心,想来与冯氏不无关系。

冯太后之墓,大同方山永固陵

正所谓得陇望蜀,占领了淮北,北魏便又想着进取淮南。479年,齐高帝萧道成篡宋,旋又杀死宋顺帝刘准,给了魏人出兵的口实。是年,魏军再度以护送刘昶归国为名,向寿阳(今安徽寿县)、钟离、淮阴等沿淮重镇发起进攻,这仗打到481年,魏军终无所得。483年起,魏、齐两国建立通使关系,除去个别局部冲突外,维持了约十年的相对和平。

493年秋天,魏孝文帝以南伐萧齐为名,带领百官和军队从平城出发,行至洛阳,次年宣布就地定都。北魏迁洛,宣告南北战争从此进入一个更加白热化的阶段。于名,拓跋宏(元宏)深以中华天子自居,统一中国的使命感比其祖先们都要迫切;于实,洛阳迫近国土南界,为都城安全计,也亟需进一步打开局面。就这样,从494年起,南北双方开始了频繁的攻防作战,你来我往,一直打到529年。

萧齐后期(497年)齐魏对峙形势

纵观这35年的战局,起先占优的仍是北朝。498年,元宏率军攻陷新野、南阳,次年又于马圈城(今河南镇平南)大败齐军,夺取南阳盆地之大部。500年,齐国寿阳守将裴叔业因皇帝萧宝卷不断诛杀大臣而深感惊惧,举城降魏,元宏生前苦攻未破的淮河防线,魏人至此不费吹灰之力便撕开了一个口子,兵锋一直进到巢湖北面,占领合肥。504年,淮河上游的义阳陷落,下游的角城(今江苏泗阳境内)投降,南朝在淮河方面全线告急。505年正月,夏侯道迁据南郑(即汉中)叛梁,汉中盆地亦入于魏,南朝遂全失秦岭、伏牛之险,退守大巴山—武当山—汉水—桐柏山一线。

局面逐渐倒向南朝,是在梁武帝萧衍代齐(502年)并稳定政局之后。506年,梁军收复合肥、霍丘(今安徽霍邱)。509年,魏宿豫城(今江苏宿迁)降梁。时淮南重镇寿阳仍在魏人手中,考虑到寿阳城坚兵多,萧梁方面决定采用水攻之计,自514年起,凡动用数十万人,在寿阳下游的浮山峡(今江苏泗洪与安徽明光、五河交界处)构筑堤坝阻遏淮水,欲使之回灌寿阳城。516年浮山堰成,水淹数百里,魏军溃走,然寿阳之戍事先转移到了八公山上,仍未拔除,沿淮百姓却因水灾饱受损失。

北魏孝明帝时期(515年—528年),内则朝政混乱,外则六镇反叛,四方多事,萧梁在这一阶段持续取得更多战果:526年取寿阳,527年取涡阳,528年又取义阳。义阳归附梁朝,正值魏孝明帝死去,权臣尔朱荣发动“河阴之变”,杀死胡太后、幼帝及王公百官数千人。变乱之后,北魏淮北州郡降梁者甚多,宗室王元颢等人也来投奔萧衍。萧衍封元颢为魏王,同年冬,命陈庆之率军护送元颢入洛,此行创造了南朝百年以来北伐的一个高潮:陈庆之北上途中,一路攻下铚城(今安徽濉溪西南)、荥城(今河南商丘东)、睢阳(今商丘)、考城、大梁(今河南开封)、荥阳、虎牢,经四十七战,克三十二城,所向披靡,魏孝庄帝仓皇出逃到尔朱荣处求援。

529年五月下旬,梁军进入洛阳,旋遭尔朱荣来袭。陈庆之率所部进至黄河北岸同敌军相持,终因寡不敌众而退。七月,元颢败死,梁军覆没于山洪,庆之幸免于难,辗转回到建康,先前所得郡县复被魏军收回。对此,有学者批评称,梁武帝组织的这次行动,属于北伐余力不济情况下的一场投机,该决策本身是十分荒唐的。要之,陈庆之战术上的成功,挽救不了萧衍战略上的失败。

梁朝后期(546年)的南北形势

入洛失败后,梁朝无力继续北进,北魏不久分裂为东、西魏,相互攻伐,南北之间战事停歇,梁朝疆界维持近二十年,直到侯景来降。

第三阶段:从淮汉到长江(548年—589年)

547年,东魏实际统治者高欢病逝,他生前委任去镇守河南之地的将领侯景,因不服其子高澄,转而投靠西魏。见西魏并不积极响应,侯景又同时联络梁朝,表示愿献土归附。闻说消息后,利令智昏的梁武帝开始了他的又一场投机,不仅接受降表,还派出军队援助侯景共抗东魏。548年,在东魏的攻势下,侯景军与梁军皆败,河南之地全失。侯景败后,梁武帝非但没有将其驱逐,还允许他率残兵屯驻寿阳并任地方长官,此举竟成“开门揖盗”。东魏与萧梁转眼议和,侯景担心被萧衍出卖给高氏,经数月之密谋,终于发动叛乱。

梁武帝在位近半个世纪,政权与社会内部积累的结构性问题,以侯景之乱为契机,一下子爆发出来。奴婢的倒戈,宗室的背叛,都是侯景的重要助力。549年,侯景攻入建康台城,梁武帝病饿而死。就在侯景军洗劫建康、蹂躏江东的同时,梁朝的皇子和宗室们却在互相争斗,为了取胜或自保,他们不惜向敌国求援,以致国土落入外人之手:雍州刺史萧詧不敌荆州刺史萧绎,求西魏保护,魏人得襄阳;北徐州刺史(治钟离)萧正表投靠侯景,被南兖州刺史萧会理击退后,举州投东魏;合州刺史(治合肥)萧范向东魏请兵助讨侯景,而州竟为魏军所踞。

552年,萧绎命王僧辩东下,平定了侯景之乱。同年萧绎在江陵(今湖北荆州)即帝位,是为梁元帝。元帝向西魏称藩,请兵伐蜀(萧纪),导致四川盆地入于魏人版图。554年,元帝要求西魏归还所占梁境,魏人大为不满,直接消灭了萧绎政权,改立傀儡萧詧于江陵。与此相先后,淮东的南兖、北兖(治淮阴)、秦(今江苏六合)等州被取代东魏的北齐占有。至此,南朝自东向西的淮水、汉水、大巴山防线全告丧失,只剩半条长江可守了。

陈朝中期(572年)的南北形势

就在南朝濒临全面崩盘的危难时刻,陈霸先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于556年击退渡江围困建康的北齐大军,次年代梁,建立陈朝。陈初,武帝(霸先)、文帝(陈蒨)叔侄致力于平息内乱,及至宣帝陈顼时,始图突破长江,拓展国境。时,西魏已被宇文氏取代,北周建立。北周欲执行大臣韦孝宽提出的联陈灭齐方针,得到陈朝方面的积极响应。573年三月,陈宣帝派吴明彻督军北上,陈军没有遇到强大抵抗,用了两年时间,顺利收复淮南诸城。时齐人闻陈军北上,说“国家待遇淮南,失之同于蒿箭”(《北齐书》源文宗语),意思是齐朝根本不重视淮南。而所以如此,是因北齐正集中兵力防御北周,实在不暇南顾。

577年北周灭齐,消息传到建康,陈宣帝令吴明彻进军淮北,与周人抢夺胜利果实。次年,陈军攻彭城途中遭北周野战部队包抄,主帅被俘。接着的一年多内,周师两伐淮南,579年突破淮河西段,陈朝见势不妙,赶忙将剩余的各城军队连同百姓一并迁往江南,淮南之地尽为北周所得。从此直至灭亡,南朝都无力量再向淮甸。

走向统一

581年,杨坚代周称帝,建立隋朝。588年冬,隋兵五十余万分八路攻打陈朝。待大江中、上段的陈朝部队相继击破后,次年正月,于下游待命的隋军,其主力由韩擒虎、贺若弼率领,分别从横江(今安徽和县东南)和广陵渡江,拿下姑熟(今安徽当涂)、京口(今江苏镇江),合围建康。正如杜牧《台城曲》所写的那样,“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589年正月二十日,带着宠妃张丽华一同躲入井中的陈后主被韩擒虎部下抓获,陈朝灭亡。旷日持久的南北战争,至此告一段落。

战争是南北朝历史的主旋律,但正如欧洲中世史上的英法百年战争,最长曾休战二十年一样,南朝北朝交兵的间隙,也有过短暂的和平。《礼记》曰:“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左传》云:“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十年八载无大战的岁月,于农业社会元气之恢复而言,亦已足矣。局部地区,甚至还能出现欣欣向荣的小康面貌。《南齐书·良政传》云:“永明之世十许年中,百姓无鸡鸣犬吠之警,都邑之盛,士女富逸,歌声舞节,袨服华妆,桃花绿水之间,秋月春风之下,盖以百数。”永明之世(482年—493年)的十许年,正是南齐北魏刀兵暂止的十许年。雨季再短,不碍夏虫欢乐,但若站在上帝视角,俯瞰这转瞬即逝的繁华,恐怕任谁都不免生起浮世无常、国土危脆的悲凉感吧。

学界前贤都说,南北朝的历史,其进程之主流在北而不在南,南方不唯武力不如北方,人口财力也逐渐不如北方,北方统一南方,诚为历史之必然。但是,历史的走向绝非线性,而系呈现一种必然与偶然交织的混沌状态。如果刘裕和他的助手刘穆之都能更长寿一些,晋宋是否有望荡平河朔,统一北方?若没有侯景之乱,保有淮河两岸和巴蜀的南朝,能否多撑持数十上百年,甚至北伐成功? 惜乎,历史不容假设。

不过,无论谁胜谁败,中国的统一都将是大势所趋。北方政权华夏化的深入,南方对北方认同度的提高,此等文化心理层面的因素,在影响历史走向的方面毕竟居于次要位置,更为根本的,还是中国地理的大格局,不容南北形成长期稳定的对立状态。农耕时代的中国,最主要的产粮地,一在黄淮海平原,一在长江中下游平原。两大平原相连属,江、河、淮、济“四渎”流于其上,都非不可逾越的障碍。河川既然不足凭恃,南北政权欲守护各自的经济要区,便需动用大量人力来填补地理的“缝隙”。然以兵守边,耗费甚巨,非但百姓困苦,官员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一点的弊害,在戍兵稍多、经济稍弱的南朝,表现得尤为明显。

因为军费开支庞大,政府财政捉襟见肘,南朝建康城中,靠俸禄养家糊口的寄生官僚,很多在世时家人每餐便难于“兼肉”(有两种肉类),死去后子女更常落入“孤贫”的境地。所以,他们经常希望到待遇较优、捞钱方便的地方郡县任官,而朝廷将外职授予部分在京官员,允许他们挂数职、吃空饷,也成例行的恩赏。国家的集权需以财政为依托,要走出财政的困境,扩大税收底盘无疑是最便捷的办法。税收底盘是什么?那就是土地和人民。所以,南朝有为之君,无一不思北伐。

战争是一场豪赌,其赌注之一,是比平时投入更多的军费。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北伐,为筹措粮饷,立将百官俸禄减少三分之一,号召王公、后妃、公主、内外官员捐献金银财宝,又向后方较富有的寺院和民家征借25%的资产。梁武帝普通五年(524年)北伐,“京师谷贵”,昭明太子“菲衣减膳,改常馔为小食”——连储君都得跟着艰苦朴素。是可谓进亦忧,退亦忧,战亦苦,不战亦苦。如此,南北混一,四海一家,于君于民,都是最好的结果。南朝政权再怎么“本土化”,处境再怎么不利,统治集团都没有抛弃过统一天下的思想。生在南朝、长在南朝的萧道成,于立国未稳之际,曾对豫州刺史垣崇祖说过:“卿视吾是守江东而已邪?所少者食,卿但努力营田,自然平殄虏寇!”岂帝王天生自带理想光环?盖形势与视野,使其不得不然耳。

(雠温社是我们南京的几位青年学者在2015年组织的读书会,两年来每周活动一次,共读中古史料。夫对读互正曰雠,因故知新曰温,又《魏书》云李奇冗散数年而与高允雠温古籍,读书会既未始有意于形式,因以“雠温”名之,兼志冗散也。本文是雠温社系列作品之一。)

《春秋·昭公二十九年》《左传》:“蔡墨对魏献子曰:‘昔 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耆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①畜龙,以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②川,鬷夷氏其后也。’”

《路史·后纪》卷十一:“当舜之时,人来效献(献也)龙,求能食之。高阳之后,有董父能求其欲,使豢之。赐之氏白豢龙。封于鬷川,于是始有豢龙之官。

《九州要纪》云:“董父好龙,舜遣豢龙于陶丘,为豢龙氏。”

《国名纪》丙卷:“董姓豢龙在滑之韦城。古城内有豢龙井。”又曰:“豢龙井在韦故城内,有古记云‘左右直殳上日汩木下八十一口’。”

《后纪》卷八又云:“ 有叔安异(裔)封于董,董甫(父同)以豢龙事舜,封于鬷川,别为 鬷邑,更为关龙,音豢龙。豢龙同关龙,龙逢其后也。廖、董、关龙,则夏灭之,鬷则商灭之。”

《昭公二十九年》《左传》又云:“帝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③,扰于有帝。帝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姓(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 醢以食夏后。夏后飧之,既而使求之,惧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

《寰宇记》云:“今长葛西四十里,临颖县有豢龙城,豢龙氏邑也。而汝之龙兴东南五十里,又有豢龙城,长垣东南龙城,灵宝西南七里有豢龙坟。”

《路史·后纪》云:“豢龙氏后,有关龙氏,殆声转也。”

王符的《潜夫论》以为夏桀所杀之关龙逢④即豢龙逢。故王屋山有龙逢祠,长安有龙逢居。惟韦城为古豕韦国, 董氏之豢龙实居于此。若临颍之长葛、汝之龙兴,则豢龙之后分封之地也。长垣之龙城、王屋之龙逢祠,则以有龙逢故居与祠墓也。灵宝之豢龙坟,则因关龙逢葬于龟头原而名也。

曹南的《文献录》云:“范县南三十里龙王庄相传为刘累豢龙处。”盖因刘累迁鲁,其后封于范也,故范县南二十里,亦有故豢龙城。又云:“观城县亦有豕韦城。”然韦乡古国,终以在滑县者为是,故豢龙氏初封之地,亦当在滑之古豕韦国。

《路史·后纪》:“尧有九子,其封于留者为留氏,字亦作镏。后有留累,累亦作絫。以豢龙事孔甲,赐之氏曰御龙,以更  董之后,则知留累之前为豢龙氏,豢龙之后为关龙氏。刘絫既迁鲁县,之后,则不名为豢龙,而氏为御龙矣。”

注释

① 扰——此处指驯养。②鬷 ——Zong综。夷,复姓。③ 孔甲——夏帝名,禹后十四世。④ 关龙逢——古史传说夏之贤臣。夏桀无道,为酒池糟丘。关龙逢极谏,桀囚而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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