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破甲武器:锤在古籍上的征战史
终极破甲武器:锤在古籍上的征战史
在古代,将锤类武器统称为“椎”。但是椎仅仅是锤的原始形态,在西周和之后的春秋及战国时代,便已经有了一定的分野。长杆的在与钝刃结合后逐渐演变为殳及后世的棒类武器,在宋代演变为诸多形制,明代的刀棒或大棒也属此类。另外短柄的则就演变为后世的锤、骨朵等武器。在战国时期,锤或者椎并不常用于战阵,但是却有诸多使用记录,笔者便将其中最著名的两个例子记载如下。
其一、窃符救赵
《史记魏公子列传》记载:信陵君利用屠户朱亥,用大锤诛杀了晋鄙,方才取得了军权救援赵国。“魏安釐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赵长平军,又进兵围邯郸。公子姊为赵惠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数遗魏王及公子书,请救于魏。魏王使将军晋鄙将十万众救赵。……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嬴闻晋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出入王卧内,力能窃之。嬴闻如姬父为人所杀,如姬资之三年,自王以下欲求报其父仇,莫能得。如姬为公子泣,公子使客斩其仇头,敬进如姬。如姬之欲为公子死,无所辞,顾未有路耳。公子诚一开口请如姬,如姬必许诺,则得虎符夺晋鄙军,北救赵而西却秦,此王霸之伐也。’公子从其计,请如姬,如姬果盗晋鄙兵符与公子。……至邺,矫魏王令代晋鄙。晋鄙合符,疑之,举手视公子曰:‘吾今拥十万之众,屯于境上,国之重任。今单车来代之,何如哉?’欲无听。朱亥袖四十斤铁椎,椎杀晋鄙。公子遂将晋鄙军。……得选兵八万人进兵击秦军。秦军解去,遂救邯郸,存赵。”
其二、椎击秦皇
《史记留侯世家》记载:秦灭韩,韩人张良为韩报秦仇,悉以家财求客刺秦始皇,“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误中副车。”
可见当时椎这种武器比较沉重,可以挥击也可以投掷,都是非身强力壮的勇士不能使用。但是因为杀伤威力过剩,所以在直到隋唐之前,“锤”并不运用于军中为制式武器。但是在唐代则有《唐律疏议》中记载“狱官令”中则出现了类似于带头短棒的刑具。在五代时期,因为盔甲技术的升级,同时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影响,打击类武器开始大行其道。宋代首先出现“骨朵”记载的是宰相曾公亮编纂的《武经总要》,其中记载为:“蒜头骨朵以铁若木为大首,迹其本意为脉(胍)肫,大腹也。谓其形如脉(胍)而大,后人语言为 以胍为骨,以肫为朵。其首形制不常,或如蒺藜,或如蒜头,俗以随意呼之。”
从史籍和考古学资料上看,在当时不单是宋朝,辽、金、西夏也都使用这种兵器,因为它本来就是由草原牧猎民族自上古便常见的格斗兵器,最适合于骑马作战。同时骨朵也常作仪卫兵器使用。《宋史仪卫志》:“凡皇仪司随驾人数,崇政殿只应亲从四指挥,共二百五十人,执檠骨朵,充禁卫。”河南禹州白沙北宋一号墓,以及内蒙古、辽宁或其他地区的辽、西夏、金墓壁画中,也都有手执骨朵的仪卫形象。在战场上锤虽非制式兵器,但作为杂式武装,也多有士兵和将领使用。如《宋史岳飞传附子云传》中记载:“每战,以手握两铁椎,重八十斤,先诸登城。攻下随州,又攻破邓州,襄汉平,功在第一。”这段记载在后世也被小说、戏曲等采用并有诸多改编,如著名京剧《八大锤》等。
宋、辽以后的蒙古、元,锤、骨朵是骑兵擅用的兵器,近战肉搏,得心应手。此时的锤的形状多为瓜形,六棱或八棱。明清两代仍沿用元代的瓜锤,有铜制的,也有铁制的。同时也把它做仪仗使用,装长柄,锤首鎏金鋈银,称为立瓜或卧瓜。除了用作普通肉搏外,就如从战国时期的两个故事中看到的,锤还可以用作投掷,因此其也派生了一个亚形。其形状呈球形或方体,与骨朵大同小异,但没有装木柄的銎孔,而在球体的顶端或方体的一侧铸有半环形钮。通过环钮系上绳索,投掷击杀敌人,时人形象地称之为流星锤,也叫做飞锤。
一般多做暗器使用,对于战国时代只能掷出无法收回的缺点,也通过加以绳索进行改进。明天启年间茅元仪编纂的《武备志军资乘器械三》中记载了其使用方法:“锤有二,前者为之正锤,后面手中提者为之救命锤。”意思便是使用时,前面之锤用于击敌,后面的则用于防备。前一击不中时,用后面的锤以防不测。这种流星锤在先秦的鄂尔多斯草原牧猎兵器也可以见到,有的呈球形,外面突出乳丁,有的作多面体,还有的呈秤砣状。不论其形状如何,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一个鼻钮。它们既可以穿上绳索做流星锤使用。还可系短索,索上再接短柄,做链锤使用,若甩动起来,其击打力度比普通骨朵更强。后来,元朝的蒙古骑兵也使用这种链锤,锤的形状多呈六角形。而在明代火器普及后,锤的作用和大多数的打击兵器一样日渐式微,尽管清代仍有使用,但是多是充作表演或者礼仪所用了。
常——遁将蜀中一才子,华阳国志垂青史。
一、 姓氏源流 1、 相传在五千年前的黄帝时代,以常为氏的古人相当多。相传周族与商族的首领高辛氏次妃为常仪,以善占月之晦、朔、弦、望著名。《帝王纪》说她是帝喾之次妃,生帝挚。因古代“仪”与“娥”同声通用,故后世的嫦娥奔月故事有可能是由常仪占月附会而成。《史记·五帝本纪》有黄帝“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的记载,常先曾被黄帝任命为大司空(掌管工程的官)这是见于史载的最早的常姓。清人张满《姓氏寻源》说:“黄帝使常仪占月,又有常先为大司空,常姓宜出于此。”黄帝所居之轩辕丘,在今河南新郑市西北,帝喾的都城在今河南偃师市,故中国最早的常姓出于河南。 因此,常姓应该说五千年前就有了,是为河南常氏。
2、 出自姬姓,以邑为氏,为西州时卫康叔支庶子孙。据《元和姓纂》及《通志·氏族略》等所载,周武王灭商后,封其弟(文王幼子)于康邑,世称康叔封。卫康叔姓姬,名封,是周武王姬发的同母少弟,卫国的始祖。所以,《新唐书·宰相世系》说:“常氏出自姬姓。卫康叔支孙食采常邑,因以为氏。”后周公(武王之弟)又将原来商都周围地区和殷民七族封给康叔,建立了卫国。卫国于前254年沦为魏的附庸,又于前209年为秦所灭。周初,周公大肆分封诸侯,诸侯又分封采邑。卫康叔把他的一个儿子封邑在常(今山东滕州市东南)。卫国灭亡后,其后裔有以国为氏姓卫,也有以邑为氏姓常的,史称常姓正宗。同时,也不能排除殷商后裔有改姓卫或常的。是为山东常姓。
3、 另一支"常"姓出自战国时吴国公族之后裔,也源于姬姓,即南宋罗泌《路史》所云“吴后有常氏”。吴国始祖是周文王姬昌的伯父大伯和仲雍,建都于吴(今江苏苏州),但吴国公族后代何人何时因何而得为常氏,未见古籍记载,尚待进一步考证。据《姓氏考略》所载:“吴后有常姓”,是为江苏常氏。
4、 出自恒姓,为避讳改姓。北宋真宗名赵恒,古时“恒”“常”义相近,故因避皇帝讳,改恒姓为常。恒姓本是楚国公族恒思公之后,此即南宋郑樵《通志·氏族略》所云“又有恒氏避宋讳亦改为常”,主要繁衍于今江苏省东海沿岸一带。
二、 迁徙分布 常姓发源于今山东西部,最初,常姓是以此地为主要的繁衍中心的。战国末年,常姓主支便繁衍于今河南、河北南部等地,并已散居于大江南北。汉初有一支常姓迁入山西,形成以太原郡为中心的一大望族。同时,山东西部常姓起源地也形成了一大望族。汉末至三国时,常姓有一支迁入四川。魏晋南北朝时,有常姓迁入甘肃。隋唐时,新丰(今陕西临潼)人常衮迁居福建。宋代,常姓已多分布于我国长江中下游地区,并有常姓迁居福建、广东,最后到达云南、贵州等地。至明清,常姓已广布于我国大部分地区。清代以后,又有部分满族人融入常姓。从历代繁衍迁徙情况看,常姓在北方的山西、山东、河南、陕西、河北、甘肃分布最广,江苏、四川、浙江次之。
三、 郡望堂号 1、 堂号 “知人堂”:唐朝常何,贞观时为中郎将。太宗要百官上书议论国事,常何是武人,不会写,只好请门客马周代写了三十多条。太宗看了很高兴,表扬常何写的好。常何不愿偷功,就告诉太宗说:“我不识字,这是门客马周代写的。”太宗马上封马周为监察御史,并表扬常何知人,赐予绸缎三百匹。常姓又以“太原”为堂号。 2、郡望 太原郡:战国秦庄襄王四年(前246年)置郡,治所在晋阳(今山西太原西南)。秦时相当今山西五台山和管涔山以南、霍山以北地区。北魏复为郡,相当今阳曲、交城、平遥、和顺间的晋中地区。平原郡:西汉置郡,治所在平原(今山东平原县西南),相当今山东平原、陵县、禹城、齐河、临邑、商河、惠民、阳信等县,大致为今山东西部地区。河内郡:楚汉之际置,治所在怀县(今河南武涉县西南),相当今河南黄河以北,京汉铁路(包括汲县)以西地区。西晋移治野王(今河南沁阳)。 武威郡:汉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以原匈奴休屠王地置郡,治所在武威(今甘肃民勤东北)。元鼎后相当今甘肃黄河以西、武威以东及大东河、大西河流域地区。东汉移治姑臧(今甘肃武威)。
三味书屋
何为“三味”,古人有两种说法:其一是前人对读书感受的一种比喻,“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三种体验合称为“三味”。其二是“三味”出自宋代李淑《邯郸书目》:“诗书味之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是为三味。”这是把诗书子史等书籍比作佳肴美味,比喻为很好的精神食粮
鲁迅读书的“三味书屋”两旁屋柱上有一副抱对,上书:“至乐无声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诗书”,可见“三味书屋”中的“三味”应该用的就是这个意思。其三是借用佛教语言,“三味”即“三昧”,是梵文samadhi的音译,原指诵读佛经、领悟经义的三重境界:一为“定”,二为“正受”,三为“等持”,意思是说,诵经之前要止息杂念,做到神思安定专注;领悟经义态度必须端正,具有百般恭敬的虔诚;学习过程中要专心致志,保持始终如一的精神。随着佛教思想与汉民族文化的融合,“三昧”逐渐引申为对事物本质精神意义的概括,有“个中三昧”,“得其三昧”等说法,用来比喻领悟学问的精确与深刻。
三味书屋:是清末绍兴城里著名私塾。鲁迅12岁在这里求学,塾师是寿镜湖老先生。三味书屋,是三长间的小花厅,本是寿家的书房。寿镜吾老先生在此坐馆教书长达六十年。 “三味书屋”之味:鲁迅先生在他的散文名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面所提到的“三味书屋”,在浙江绍兴城内鲁迅先生故居附近,是鲁迅先生少年时期读书的地方。那么,为何叫“三味书屋”呢?原来,“三味”取自“读经味如稻、梁,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音希海,即醋和肉酱)”的古语。其大意是:读四书五经之类味如吃米面,是食之本;读史记味如喝美酒吃佳肴:读诸子百家之类的书,味如酱醋(好比烹调中的佐料一样)。“三味书屋”的横匾是清代乾嘉年间的著名书法家梁山舟书写的。当时,匾的两旁还悬挂着这样一副木刻的对联:“至乐无声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读书。”
有人说,“三味”源自《李淑书目》。李淑说:“诗书为太羹,史为杂俎,子为醯醢,是为书三味”,对此,寿宇也不认同。
寿宇的叔父寿洙邻解释说:“三味是以三种味道来形象地比喻读诗书、诸子百家等古籍的滋味。幼时听父兄言,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但此典出于何处,已难查找。”此说影响甚大,鲁迅的三弟周建人也倾向之。然而,寿宇还是不认同。他说:“这样的解释淡化了祖先对清王朝的反叛精神。我小的时候,我祖父寿镜吾亲口对我说,三味是指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布衣指的是老百姓,‘布衣暖’就是甘当老百姓,不去当官做老爷;‘菜根香’就是满足于粗茶淡饭,不向往于山珍海味的享受;‘诗书滋味长’就是认真体会诗书的深奥内容,从而获得深长的滋味。这第一点‘布衣暖’非常重要,这是我祖先峰岚公、韵樵公的思想核心,产业的失败,使他们看清了清王朝的腐朽本质,他们认为在祸国殃民的清王朝当官就是为虎作伥,是害人害己。于是,把三味书屋的办学方向也作为子孙的人生指南,不许自己的子孙去应考做官,要甘于布衣暖,菜根香,品尝诗书的滋味。”寿宇说,寿镜吾生前曾对他说:“这三味的含义不能对外人说,也不能见诸文字,这是祖先韵樵公定的一个家规,因为‘三味’精神有明显的反清倾向,一旦传出去可能要招来杀身之祸。”这也是后来人们主观臆测出来众多说法的主要原因。
三味书屋是鲁迅先生幼年读书的地方。他于12岁那年到这里上学。第二年秋后,因祖父下狱,少年鲁迅离家去绍兴农村——皇甫庄、小皋埠避难,故学业中断。1894年夏间回家,仍返三味书屋。这样一直到大约1898年往南京水师学堂学习前半年才离开,首尾竟达六年……
这里的一切都保存得十分完好,仍旧如鲁迅回忆时写的那样:“从一扇黑油的竹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匾道:三味书屋;匾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这匾和画,解放前曾散失,解放后,党派干部想尽办法才找回来。当年和鲁迅一道念书的同学,解放初还有周梅卿、章祥耀、王福林三位健在,按照这三位老同学的回忆,三味书屋恢复了原来的布置。屋子里,好像是中国旧式的客厅,这在今天的青少年看来,是会感到奇特的。学生的座位一共有11个;鲁迅的座位排在北墙边,是一张带抽屉的长方形桌子,桌子后面放着一张略嫌低些的椅子。这儿光线很暗,空气也显得潮湿。他的书桌右角,至今还刻有一个约一寸见方的“早”字,刀法简朴挺直,它是鲁迅幼年手刻的一件极为珍贵的木刻文物。至于它的来历,据说是这样的:有一天,鲁迅上学迟到了,受到塾师的责备,他就用小刀刻下了这个方方正正的“早”字,来督促自己。从此,他再也没有迟到过。
三味书屋简介 寿家台门是鲁迅的塾师寿镜吾先生家的住屋。寿镜吾(1849-1930),名怀鉴,字镜吾,是一个学问渊博的宿儒。他品行端正,性格耿直,一生厌恶功名,自考中秀才后便不再应试,终身以坐馆授徒为业。鲁迅称赞他为“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寿家台门由寿镜吾的祖父峰岚公于嘉庆年间购置,总建筑面积795平方米,前临小河,架石桥以通,西有竹园,整幢建筑与周家老台门隔河相望,闻名中外的三味书屋就在寿家台门的东侧厢房。
第一进,即台门斗,隐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文魁”匾,此匾是为鲁迅的塾师寿镜吾的兄长寿子持所悬挂的,他在光绪二年(1876年)中丙子科举人,此匾用来光耀门楣,并表示着寿家人曾经出过举人,是户书香人家。
在第一进台门斗的西边,穿过天井,有一小方竹园,竹园的北边厢房我们现在把它布置成“三余书屋”,“三余书屋”是“三味书屋”的原名,“三余书屋”的摆放仿照“三味书屋”,游客可以在这仿真的书屋里坐一坐,体验一下私塾生活,或者拍照留影。
第二进称为大堂前,每逢祖宗忌日,红白喜事,贵宾到来的聚会之地。额枋悬挂着“思仁堂”匾一块。厅堂柱子挂一浅绿色木板刻制的对联,联云:“品节泰山乔岳,襟怀流水行云”。后边金柱上挂着对鲁迅的塾师寿镜吾德行、言论的赞颂抱对一副:“道义嘉谟见风骨,箴言懿德泽桑梓。”
穿过天井,即第三进--座楼,这里分别是小堂前、书房和寿镜吾先生卧室的原状陈列。
小堂前是用来接待亲朋好友的地方。在退堂屏额上悬挂着一块“重游泮水”匾,这块匾是寿镜吾中秀才(入泮)的第六十年,即1928年他过世前的一年,他的侄儿寿孝天送来祝贺的。鲁迅对寿镜吾先生充满了真挚的爱戴和敬意,离开绍兴之后,与寿镜吾先生一直有书信往来。1906年鲁迅曾回绍兴,又去看望这位老师,给他讲外面的所见所闻,当时寿镜吾先生就是在这里接待他的。
寿镜吾先生的书房是典型的塾师之家的书房布置,设有《二十四史》专用书柜、普通书柜、文房用具等。房内额枋上悬挂着“三余斋”匾,“三余”取义于《三国志》裴松之注,即董遇所说“为学当以三余,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晴之余。”意思是人们要利用一切空余时间发奋学习。
在寿镜吾先生的卧室里放置着架子床、衣柜、箱柜、木躺椅、衣架、盥洗架等物品。由于寿镜吾先生教学很严谨,他每年只收八个学生,认为多收了教不过来,所以他的教学收入很有限,因此,我们现在看到的卧室摆设超过了当时寿镜吾先生实际的生活状况,其实他过着更为俭朴、清苦的生活。
从第三进往东,就是寿家台门的东厢房,分南、北两部分。南边的厢房现陈列着介绍历史文化名城绍兴的古代教育史,分“越中府县学、越中书院和越中学塾”三大块内容。北边的厢房即为鲁迅先生的读书处——三味书屋。
关汉卿: 《窦娥冤》、《救风尘》、《望江亭》、《拜月亭》、《鲁斋郎》、《单刀会》、《调风月》
《录鬼簿》著录关汉卿杂剧名目共62种(今人傅惜华《元代杂剧全目》著录关剧存目共67种),今存18种,其中几种是否关作,人们尚有不同意见。现将诸本简介如下:
1、《感天动地窦娥冤》:四折一楔子。此剧第四折写窦天章任两淮提刑肃政廉访使之职。据《元史·百官志》与《南村辍耕录》记载,至元二十八年(1291)改按察司为肃政廉访司。知此剧当作于至元二十八年之后,是关汉卿晚年的作品。此剧现存版本,主要有明代陈与郊编、万历十六年(1588)龙峰徐氏刊刻《古名家杂剧》本,明代孟称舜编《古今名剧合选·酹江集》本和明代臧晋叔编《元曲选》本。臧晋叔曾参照多种藏本进行加工校订,故关剧诸版本中以臧本为最佳(下同,不一一注明)。
2、《望江亭中秋切鲙》:共四折。现存明息机子编万历二十六年(1598)《杂剧选》本、明王骥德编万历顾曲斋刊《古杂剧》本和《元曲选》本。前两本剧名作《望江亭中秋切鲙旦》。 3、《赵盼儿风月救风尘》:共四折。现存版本,有《古名家杂剧》本与《元曲选》本。 4、《包待制智斩鲁斋郎》:四折一楔子。《录鬼簿》于关汉卿名下未著录此剧,故本剧是否关作,有人持怀疑态度。但明代《古名家杂剧》本和《元曲选》本都题“关汉卿撰”;《今乐考证》、《曲海总目提要》诸书也题“关汉卿撰”。从剧作艺术风格看来,也与关剧肖似。且第三折张圭唱词中曾引用与关氏“莫逆交”的杨显之《酷寒亭》剧中的故事,故在未有新的否定材料发现之前,可暂定为关作。现存主要有《古名家杂剧》本与《元曲选》本。
5、《包待制三勘蝴蝶梦》:四折一楔子。孟称舜、曹栋亭刊本《录鬼簿》未著录此居,故有人疑非关作。但天一阁本《录鬼簿》、《太和正音谱》、《古名家杂剧》及《元曲选》均题关汉卿撰,故可以肯定为关作。现存有《古名家杂剧》及《元曲选》本。
6、《杜蕊娘智赏金线池》:四折一楔子。现存有《古名家杂剧》本、顾曲斋《古杂剧》本、《古今名剧合选·柳枝集》本及《元曲选》本。
7、《钱大尹智宠谢天香》:四折一楔子。现存《古名家杂剧》本及《元曲选》本。
8、《温太真玉镜台》:四折。现存《古名家杂剧》本、《古杂剧》本、《古今名剧合选·柳枝集》本与《元曲选》本。
9、《尉迟恭单鞭夺槊》:四折一楔子。现存明赵琦美《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本和《古名家杂剧》本、《元曲选》本。后二本题尚仲贤撰。尚仲贤所作为《尉迟恭三夺槊》,现存《元刊杂剧三十种》本,故从赵琦美钞校本,定为关作。
10、《关大王独赴单刀会》:四折。现存《元刊杂剧三十种》本、《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本及近人王季列编《孤本元明杂剧》本。《录鬼簿》与《元刊杂剧三十种》著录本剧名目为《关大王单刀会》,脉望馆本作《关大王独赴单刀会》。
11、《王闰香夜月四春园》:四折。《录鬼簿》有《钱大尹鬼报绯衣梦》,即本剧。天一阁本《录鬼簿》简名《非衣梦》,题目正名为“王闺香夜昂四春园,钱大尹智勘非衣梦”。说集本、孟称舜本《录鬼簿》简名《绯衣梦》,《也是园书目》作《钱大尹智勘绯衣梦》。现存《古名家杂剧》本、《古杂剧》本与《脉望馆钞校古今杂剧》本。
12、《刘夫人庆赏五侯宴》:五折一楔子。本剧是否关撰,尚不能肯定。剧中较多描写了关剧其他本子中未出现过的农村生活场景,还采用了五折一楔子的形式。这在关剧中属破例。
13、《邓夫人苦痛哭存孝》:四折。现存有《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本与《孤本元明杂剧》本。
14、《山神庙裴度还带》:四折一楔子(楔子在第四折前)。按元末明初贾仲明也有《裴度还带》剧,天一阁本《录鬼簿续编》题目正名为“长安市璚涯报恩,山神庙裴度还带”。因此有人认本剧为贾作。现存《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本与《孤本元明杂剧》本。
15、《状元堂陈母教子》:四折一楔子。本剧名目孟称舜本、曹栋亭本《录鬼簿》俱不载,思想倾向、艺术风格和关汉卿其他喜剧不类,疑非关作。现存《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本与《孤本元明杂剧》本。
16、《闺怨佳人拜月亭》:原本未分折目,实应为四折一楔子。有《元刊杂剧三十种》本,仅存曲词及部分科白。
17、《诈妮子调风月》:原本未分折目,实应为四折,有《元刊杂剧三十种》本,仅存曲词及部分科白。
18、《关张双赴西蜀梦》:有《元刊杂剧三十种》本,无“题目正名”及科白,仅有四套曲词。
马致远:《太和正音谱》《江州司马青衫泪》、《破幽梦孤雁汉宫秋》、《吕洞宾三醉岳阳楼》、《半夜雷轰荐福碑》、《马丹阳三度任风子》、《开坛阐教黄粱梦》、《西华山陈抟高卧》
周纪·周纪一译注
作者:司马光
起著雍摄提格,尽玄黓困敦,凡三十五年。
威烈王
◎二十三年戊寅,公元前四零三年
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
臣光曰: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
文王序《易》,以乾坤为首。孔子系之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也。《春秋》抑诸侯,尊周室,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以是见圣人于君臣之际,未尝不惓惓也。非有桀、纣之暴,汤、武之仁,人归之,天命之,君臣之分,当守节伏死而已矣。是故以微子而代纣,则成汤配天矣;以季札而君吴,则太伯血食矣。然二子宁亡国而不为者,诚以礼之大节不可乱也。故曰:礼莫大于分也。
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名器既亡,则礼安得独在哉?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卫君待孔子而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无所措手足。夫繁缨,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细务也,而孔子先之。诚以名器既乱,则上下无以相有故也。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易》曰:“履霜,坚冰至”,《书》曰:“一日二日万几”,谓此类也。故曰:分莫大于名也。
呜呼!幽、厉失德,周道日衰,纲纪散坏,下陵上替,诸侯专征,大夫擅政,礼之大体什丧七八矣,然文、武之祀犹绵绵相属者,盖以周之子孙尚能守其名分故也。何以言之?昔晋文公有大功于王室,请隧于襄王,襄王不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不然,叔父有地而隧,又何请焉!”文公于是惧而不能违。是故以周之地则不大于曹、滕,以周之民则不众于邾、莒,然历数百年,宗主天下,虽以晋、楚、齐、秦之强不敢加者,何哉?徒以名分尚存故也。至于季氏之于鲁,田常之于齐,白公之于楚,智伯之于晋,其势皆足以逐君而自为,然而卒不敢者,岂其力不足而心不忍哉,乃畏名犯分而天下共诛之也。今晋大夫暴蔑其君,剖分晋国,天子既不能讨,又宠秩之,使列于诸侯,是区区之名分复不能守而并弃之也。先王之礼于斯尽矣!
或者以为当是之时,周室微弱,三晋强盛,虽欲勿许,其可得乎!是大不然。夫三晋虽强,苟不顾天下之诛而犯义侵礼,则不请于天子而自立矣。不请于天子而自立,则为悖逆之臣,天下苟有桓、文之君,必奉礼义而征之。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故三晋之列于诸侯,非三晋之坏礼,乃天子自坏之也。
呜呼!君臣之礼既坏矣,则天下以智力相雄长,遂使圣贤之后为诸侯者,社稷无不泯绝,生民之害糜灭几尽,岂不哀哉!
初,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宵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强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灭。”弗听,智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
赵简子之子,长曰伯鲁,幼曰无恤。将置后,不知所立。乃书训戒之辞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辞,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无恤,诵其辞甚习,求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于是简子以无恤为贤,立以为后。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障乎?”简子曰:“保障哉!”尹铎损其户数。简子谓无恤曰:“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无以晋阳为远,必以为归。”
及智宣子卒,智襄子为政,与韩康子、魏桓子宴于蓝台。智伯戏康子而侮段规,智国闻之,谏曰:“主不备,难必至矣!”智伯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对曰:“不然。《夏书》有之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无乃不可乎!蜹、蚁、蜂、虿,皆能害人,况君相乎!”弗听。
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康子欲弗与。段规曰:“智伯好利而愎,不与,将伐我;不如与之。彼狃于得地,必请于他人;他人不与,必向之以兵。然则我得免于患而待事之变矣。”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于智伯,智伯悦。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任章曰:“何故弗与?”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与。”任章曰:“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吾与之地,智伯必骄。彼骄而轻敌,此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人,智氏之命必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主不如与之以骄智伯,然后可以择交而图智氏矣。奈何独以吾为智氏质乎!”桓子曰:“善。”复与之万家之邑一。
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弗与。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赵氏。襄子将出,曰:“吾何走乎?”从者曰:“长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民罢力以完之,又毙死以守之,其谁与我!”从者曰:“邯郸之仓库实。”襄子曰:“浚民之膏泽以实之,又因而杀之,其谁与我!其晋阳乎,先主之所属也,尹铎之所宽也,民必和矣。”乃走晋阳。
三家以国人围而灌之,城不浸者三版。沈灶产蛙,民无叛意。智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骖乘。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也。絺疵谓智伯曰:“韩、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絺疵曰:“以人事知之。夫从韩、魏之兵以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不没者三版,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无喜志,有忧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絺疵之言告二子,二子曰:“此夫谗臣欲为赵氏游说,使主疑于二家而懈于攻赵氏也。不然,夫二家岂不利朝夕分赵氏之田,而欲为危难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絺疵入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臣见其视臣端而趋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絺疵请使于齐。
赵襄子使张孟谈潜出见二子,曰:“臣闻脣亡则齿寒。今智伯帅韩、魏而攻赵,赵亡则韩、魏为之次矣。”二子曰:“我心知其然也,恐事末遂而谋泄,则祸立至矣”。张孟谈曰:“谋出二主之口,入臣之耳,何伤也?”二子乃阴与张孟谈约,为之期日而遣之。襄子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唯辅果在。
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胜德也。夫才与德异,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云梦之竹,天下之劲也,然而不矫揉,不羽括,则不能以入坚;棠溪之金,天下之利也,然而不熔范,不砥砺,则不能以击强。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则?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愚者虽欲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胜,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为害岂不多哉!夫德者人之所严,而才者人之所爱。爱者易亲,严者易疏,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遗于德。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馀而德不足,以至于者多矣,岂特智伯哉!故为国为家者,苟能审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三家分智氏之田。赵襄子漆智伯之头,以为饮器。智伯之臣豫让欲为之报仇,乃诈为刑人,挟匕首,入襄子宫中涂厕。襄子如厕心动,索之,获豫让。左右欲杀之,襄子曰:“智伯死无后,而此人欲为报仇,真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乃舍之。豫让又漆身为癞,吞炭为哑,行乞于市,其妻不识也。行见其友,其友识之,为之泣曰:“以子之才,臣事赵孟,必得近幸。子乃为所欲为,顾不易邪?何乃自苦如此!求以报仇,不亦难乎?”豫让曰:“不可!既已委质为臣,而又求杀之,是二心也。凡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者也。”襄子出,豫让伏于桥下。襄子至桥,马惊,索之,得豫让,遂杀之。
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有子五人,不肯置后。封伯鲁之子于代,曰代成君,早卒,立其子浣为赵氏后。襄子卒,弟桓子逐浣而自立,一年卒。赵氏之人曰:“桓子立,非襄主意。”乃共杀其子,复迎浣而立之,是为献子。献子生籍,是为烈侯。魏斯者,桓子之孙也,是为文侯。韩康子生武子,武子生虔,是为景侯。
魏文侯以卜子夏、田子方为师,每过段干木之庐必式。四方贤士多归之。
文侯与群臣饮酒,乐,而天雨,命驾将适野。左右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君将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无一会期哉!”乃往,身自罢之。
韩借师于魏以伐赵。文侯曰:“寡人与赵,兄弟也,不敢闻命。”赵借师于魏以伐韩,文侯应之亦然。二国皆怒而去。已而知文侯以讲于己也,皆朝于魏。魏由是始大于三晋,诸侯莫能与之争。
使乐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击。文侯问于群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何谓仁君?”文侯怒,任座趋出。次问翟璜,对曰:“仁君也。”文侯曰:“何以知之?”对曰:“臣闻君仁则臣直。向者任座之言直,臣是以知之。”文侯悦,使翟璜召任座而反之,亲下堂迎之,以为上客。
文侯与田子方饮,文侯曰:“钟声不比乎?左高。”田子方笑。文侯曰:“何笑?”子方曰:“臣闻之,君明乐官,不明乐音。今君审于音,臣恐其聋于官也。”文侯曰:“善。”
子击出,遭田子方于道,下车伏谒。子方不为礼。子击怒,谓子方曰:“富贵者骄人乎?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富贵者安敢骄人?国君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失其国者未闻有以国待之者也,失其家者未闻有以家待之者也。夫士贫贱者,言不用,行不合,则纳履而去耳,安往而不得贫贱哉!”子击乃谢之。
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有言曰:‘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则璜,二子何如?”对曰:“卑不谋尊,疏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让。”克曰:“君弗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李克出,见翟璜。翟璜曰:“今者闻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谁为之?”克曰:“魏成。”翟璜忿然作色曰:“西河守吴起,臣所进也;君内以邺为忧,臣进西门豹;君欲伐中山,臣进乐羊;中山已拔,无使守之,臣进先生;君之子无傅,臣进屈侯鲋。以耳目之所睹记,臣何负于魏成?”李克曰:“子之言克于子之君者,岂将比周以求大官哉?君问相于克,克之对如是。所以知君之必相魏成者,魏成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子所进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恶得与魏成比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对,愿卒为。”
吴起者,卫人,仕于鲁。齐人伐鲁,鲁人欲以为将,起取齐女为妻,鲁人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大破齐师。或谮之鲁侯曰:“起始事曾参,母死不奔丧,曾参绝之。今又杀妻以求为君将。起,残忍薄行人也。且以鲁国区区而有胜敌之名,则诸侯图鲁矣。”起恐得罪。闻魏文侯贤,乃往归之。文侯问诸李克,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弗能过也。”于是文侯以为将,击秦,拔五城。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还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燕湣公薨,子僖公立。
◎二十四年己卯,公元前四零二年
王崩,子安王骄立。
盗杀楚声王,国人立其子悼王。
安王
◎元年庚辰,公元前四零一年
秦伐魏,至阳狐。
◎二年辛巳,公元前四零零年
魏、韩、赵伐楚,至桑丘。
郑围韩阳翟。
韩景侯薨,子烈侯取立。
赵烈侯薨,国人立其弟武侯。
秦简公薨,子惠公立。
◎三年壬午,公元前三九九年
王子定奔晋。
虢山崩,壅河。
◎四年癸未,公元前三九八年
楚围郑。郑人杀其相驷子阳。
◎五年甲申,公元前三九七年
日有食之。
三月,盗杀韩相侠累。侠累与濮阳严仲子有恶。仲子闻轵人聂政之勇,以黄金百镒为政母寿,欲因以报仇。政不受,曰:“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及母卒,仲子乃使政刺侠累。侠累方坐府上,兵卫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肠。韩人暴其尸于市,购问,莫能识。其姊嫈闻而往哭之,曰:“是轵深井里聂政也。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绝从。妾奈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遂死于政尸之旁。
◎六年乙酉,公元前三九六年
郑驷子阳之党弑繻公,而立其弟乙,是为康公。
宋悼公薨,子休公田立。
◎八年丁亥,公元前三九四年
齐伐鲁,取最。韩救鲁。
郑负黍叛,复归韩。
◎九年戊子,公元前三九三年
魏伐郑。
晋烈公薨,子孝公倾立。
◎十一年庚寅,公元前三九一年
秦伐韩宜阳,取六邑。
初,田常生襄子盘,盘生庄子白,白生太公和。是岁,田和迁齐康公于海上,使食一城,以奉其先祀。
◎十二年辛卯,公元前三九零年
秦、晋战于武城。
齐伐魏,取襄阳。
鲁败齐师于平陆。
◎十三年壬辰,公元前三年
秦侵晋。
齐田和会魏文侯、楚人、卫人于浊泽,求为诸侯。魏文侯为之请于王及诸侯,王许之。
◎十五年甲午,前三八七年年
秦伐蜀,取南郑。
魏文侯薨,太子击立,是为武侯。
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武侯曰:“善。”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子,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宾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子乎,属之我乎?”起默然良久,曰:“属之子矣。”久之,魏相公叔尚魏公主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起为人刚劲自喜,子先言于君曰:‘吴起,贤人也,而君之国小,臣恐起之无留心也,君盍试延以女?起无留心,则必辞矣。’子因与起归而使公主辱子,起见公主之贱子也,必辞,则子之计中矣。”公叔从之,吴起果辞公主。魏武侯疑之而未信,起惧诛,遂奔楚。楚悼王素闻其贤,至则任之为相。起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要在强兵,破游说之言从横者。于是南平百越,北却三晋,西伐秦,诸侯皆患楚之强,而楚之贵戚大臣多怨吴起者。
秦惠公薨,子出公立。
赵武侯薨,国人复立烈侯之太子章,是为敬侯。
韩烈侯薨,子文侯立。
◎十六年乙未,公元前三八六年
初命齐大夫田和为诸侯。
赵公子朝作乱,出奔魏,与魏袭邯郸,不克。
◎十七年丙申,公元前三八五年
秦庶长改逆献公于河西而立之;杀出子及其母,沉之渊旁。
齐伐鲁。
韩伐郑,取阳城;伐宋,执宋公。
齐太公薨,子桓公午立。
◎十九年戊戌,公元前三八三年
魏败赵师于兔台。
◎二十年己亥,公元前三八二年
日有食之,既。
◎二十一年庚子,公元前三八一年
楚悼王薨,贵戚大臣作乱,攻吴起,起走尸而伏之。击起之徒因射刺起,并中王尸。既葬,肃王即位。使令尹尽诛为乱者,坐起夷宗者七十馀家。
◎二十二年辛丑,公元前三八零年
齐伐燕,取桑丘。魏、韩、赵伐齐,至桑丘。
◎二十三年壬寅,公元前三七九年
赵袭卫,不克。
齐康公薨,无子,田氏遂并齐而有之。
是岁,齐桓公亦薨,子威王因齐立。
◎二十四年癸卯,公元前三七八年
狄败魏师于浍。
魏、韩、赵伐齐,至灵丘。
晋孝公薨,子靖公俱酒立。
◎二十五年甲辰,公元前三七七年
蜀伐楚,取兹方。
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卫侯言计非是,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卫,所谓‘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恶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引不已,国无类矣!”子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公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君之君臣乎?”
鲁穆公薨,子共公奋立。
韩文侯薨,子哀侯立。
◎二十六年乙巳,公元前三七六年
王崩,子烈王喜立。魏、韩、赵共废晋靖公为家人而分其地。
烈王
◎元年丙午,公元前三七五年
日有食之。
韩灭郑,因徒都之。
赵敬侯薨,子成侯种立。
◎三年戊申,公元前三七三年
燕败齐师于林狐。
鲁伐齐,入阳关。
魏伐齐,至博陵。
燕僖公薨,子辟公立。
宋休公薨,子桓公立。
卫慎公薨,子声公训立。
◎四年己酉,公元前三七二年
赵伐卫,取都鄙七十三。
魏败赵师于北蔺。
◎五年庚戌,公元前三七一年
魏伐楚,取鲁阳。
韩严遂弑哀侯,国人立其子懿侯。初,哀侯以韩廆为相而爱严遂,二人甚相害也。严遂令人刺韩廆于朝,廆走哀侯,哀侯抱之。人刺韩廆,兼及哀侯。
魏武侯薨,不立太子,子与公中缓争立,国内乱。
◎六年辛亥,公元前三七零年
齐威王来朝。是时周室微弱,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天下以此益贤威王。
赵伐齐,至鄄。
魏败赵师于怀。
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人民给,官无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吾使人视阿,田野不辟,人民贫馁。昔日赵攻鄄,子不救;卫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于是群臣耸惧,莫敢饰诈,务尽其情,齐国大治,强于天下。
楚肃王薨,无子,立其弟良夫,是为宣王。
宋辟公薨,子剔成立。
◎七年壬子,公元前三六九年
日有食之。
王崩,弟扁立,是为显王。
魏大夫王错出奔韩。公孙颀谓韩懿侯曰:“魏乱,可取也。”懿侯乃与赵成侯合兵伐魏,战于浊泽,大破之,遂围魏。成侯曰:“杀,立公中缓,割地而退,我二国之利也。”懿侯曰:“不可。杀魏君,暴也;割地而退,贪也。不如两分之。魏分为两,不强于宋、卫,则我终无魏患矣。”赵人不听。懿侯不悦,以其兵夜去。赵成侯亦去。遂杀公中缓而立,是为惠王。
太史公曰:魏惠王之所以身不死,国不分者,二国之谋不和也。若从一家之谋,魏必分矣。故曰:“君终,无适子,其国可破也。”
追溯秦汉,查阅古籍,多称:“陶山名邑,自战国时赵置馆于陶丘,馆陶盖于此得名,其地枕陶山襟卫水,处齐鲁偏西,为燕京通衢……”。还有一种说法,与此大致相同“馆陶古为冀州地,春秋时,晋国冠氏邑,后属赵国,城邑西北七里有陶丘,赵主下降时,置馆于其侧,因名馆陶”。说到这里馆陶的由来就算是说清楚了。这样,按照古籍和馆陶县志的记载,解释馆陶由来,完全可以说得通,信得过。不好解决的问题是“陶山”。馆陶的由来里面不是有一句叫做“其地枕陶山襟卫水”吗卫水好说,至今还在馆陶境内流着,水上还有雄伟壮观的“七一”大桥,对它的解释无需多用笔墨。难解释的是众所周知的“陶山”(或丘)。说起“陶山”这个名字来,几乎人人知道,而且还有馆陶“八景”之一“陶山夕照”之说,若要问起“陶山”的所在,却无一人能知其地。特别是近几年来,由于工业发展,不少名优产品以古地名“陶山”为商标,不断打入国内和国际市场。诸如“陶山陈酒”、“陶山酩”、“陶山春”等遐迩闻名的好酒,商标上都印有“陶山”;馆陶县“馆陶”现代陶艺公司生产的陶器,也有“陶山”字样,还有旅馆饭店等服务设施的招牌,用“陶山”命名的更多。这就足可说明“陶山”在馆陶县人民中间,影响之广泛,印象之深刻,历史之久远了。但是,馆陶人有谁能把“陶山”的真实所在,具体方位以致四旁村庄说清楚呢多少年来,还没有找到真正能够彻底解决这个疑团的人。对于“陶山”的解释,从古到今,众说纷纭:一说,“陶山”在县城西南五十里有一土丘,即“陶山”;二说“陶山”故老相传,在馆陶镇西南七十里许,微有土阜;三说,“陶山”在张沙村南,存有狭长沙丘;四说,“陶山”在馆陶城西北七里有陶丘;五说,“陶山”在山东定陶,而不在馆陶县等等,以上所说,参差互异,唯独大明一统志载:“陶山”在馆陶县之西南五十里,馆陶镇之西北七里,有陶丘,战国时赵主下降到此地,置馆于其侧,因名馆陶。这一记载与第四说法和几种版本的馆陶县志对“陶山”的叙述较吻合。所以,在一九三六年续修馆陶县志时,认定大明一统志所定“陶山”方位、距离为准,其它诸说为误。“陶山”就此定为在馆陶城(今山东冠县东古城)西北七里处,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陶山”所在。至于现在为何不见“痕迹”,因历世久远,陵谷沧桑,高山已成大川,就不再多作解释了。
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弟并为郎,稍迁至栘中厩监。时汉连伐胡,数通使相窥观。匈奴留汉使郭吉、路充国等前后十余辈,匈奴使来,汉亦留之以相当。天汉元年,且鞮侯单于初立,恐汉袭之,乃曰:“汉天子我丈人行也。”尽归汉使路充国等。武帝嘉其义,乃遣武以中郎将使持节送匈奴使留在汉者,因厚赂单于,答其善意。武与副中郎将张胜及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余人俱。既至匈奴,置币遗单于;单于益骄,非汉所望也。
苏武,字子卿,年轻时凭着父亲的职位,兄弟三人都做了皇帝的侍从,并逐渐被提升为掌管皇帝鞍马鹰犬射猎工具的官。当时汉朝廷不断讨伐匈奴,多次互派使节彼此暗中侦察。匈奴扣留了汉使节郭吉、路充国等前后十余批人。匈奴使节前来,汉朝庭也扣留他们以相抵。
公元前100年,且鞮刚刚立为单于,唯恐受到汉的袭击,于是说:“汉皇帝,是我的长辈。”全部送还了汉廷使节路充国等人。汉武帝赞许他这种通晓情理的做法,于是派遣苏武以中郎将的身份出使,持旄节护送扣留在汉的匈奴使者回国,顺便送给单于很丰厚的礼物,以答谢他的好意。苏武同副中郎将张胜以及临时委派的使臣属官常惠等,加上招募来的士卒、侦察人员百多人一同前往。到了匈奴那里,摆列财物赠给单于。单于越发傲慢,不是汉所期望的那样。
方欲发使送武等,会缑王与长水虞常等谋反匈奴中。缑王者,昆邪王姊子也,与昆邪王俱降汉,后随浞野侯没胡中,及卫律所将降者,阴相与谋,劫单于母阏氏归汉。会武等至匈奴。虞常在汉时,素与副张胜相知,私候胜曰:“闻汉天子甚怨卫律,常能为汉伏弩射杀之,吾母与弟在汉,幸蒙其赏赐。”张胜许之,以货物与常。
单于正要派使者护送苏武等人归汉,适逢缑王与长水人虞常等人在匈奴内部谋反。缑王是昆邪王姐姐的儿子,与昆邪王一起降汉,后来又跟随浞野侯赵破奴重新陷胡地,在卫律统率的那些投降者中,暗中共同策划绑架单于的母亲阏氏归汉。正好碰上苏武等人到匈奴。虞常在汉的时候,一向与副使张胜有交往,私下拜访张胜,说:“听说汉天子很怨恨卫律,我虞常能为汉廷埋伏弩弓将他射死。我的母亲与弟弟都在汉,希望受到汉廷的照顾。”张胜许诺了他,把财物送给了虞常。
后月余,单于出猎,独阏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余人欲发,其一人夜亡告之。单于子弟发兵与战,缑王等皆死,虞常生得。单于使卫律治其事。张胜闻之,恐前语发,以状语武。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见犯乃死,重负国!”欲自杀,胜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张胜。单于怒,召诸贵人议,欲杀汉使者。左伊秩訾曰:“即谋单于,何以复加?宜皆降之。”
一个多月后,单于外出打猎,只有阏氏和单于的子弟在家。虞常等七十余人将要起事,其中一人夜晚逃走,把他们的计划报告了阏氏及其子弟。单于子弟发兵与他们交战,缑王等都战死;虞常被活捉。单于派卫律审处这一案件。张胜听到这个消息,担心他和虞常私下所说的那些话被揭发,便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苏武。苏武说:“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这样一定会牵连到我们。受到侮辱才去死,更对不起国家!”因此想自杀。张胜、常惠一起制止了他。虞常果然供出了张胜。单于大怒,召集许多贵族前来商议,想杀掉汉使者。左伊秩訾说:“假如是谋杀单于,又用什么更严的刑法呢?应当都叫他们投降。”
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武谓惠等:“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引佩刀自刺。卫律惊,自抱持武。驰召医,凿地为坎,置煴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气绝,半日复息。惠等哭,舆归营。单于壮其节,朝夕遣人候问武,而收系张胜。
单于派卫律召唤苏武来受审讯。苏武对常惠说:“丧失气节、玷辱使命,即使活着,还有什么脸面回到汉廷去呢!”说着拔出佩带的刀自刎,卫律大吃一惊,自己抱住、扶好苏武,派人骑快马去找医生。医生在地上挖一个坑,在坑中点燃微火,然后把苏武脸朝下放在坑上,轻轻地敲打他的背部,让淤血流出来。苏武本来已经断了气,这样过了好半天才重新呼吸。常惠等人哭泣着,用车子把苏武拉回营帐。单于钦佩苏武的节操,早晚派人探望、询问苏武,而把张胜逮捕监禁起来。
武益愈。单于使使晓武,会论虞常,欲因此时降武。剑斩虞常已,律曰:“汉使张胜谋杀单于近臣,当死;单于募降者,赦罪。”举剑欲击之,胜请降。律谓武曰:“副有罪,当相坐。”武曰:“本无谋,又非亲属,何谓相坐?”复举剑拟之,武不动。律曰:“苏君,律前负汉归匈奴,幸蒙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富贵如此。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空以身膏草野,谁复知之?”武不应。律曰:“君因我降,与君为兄弟;今不听吾计,后虽复欲见我,尚可得乎?” 武骂律曰:“女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女为见?且单于信女,使决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斗两主观祸败。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县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独匈奴未耳。若知我不降明,欲令两国相攻,匈奴之祸,从我始矣!”
苏武的伤势逐渐好了。单于派使者通知苏武,一起来审处虞常,想借这个机会使苏武投降。剑斩虞常后,卫律说:“汉使张胜,谋杀单于亲近的大臣,应当处死。单于招降的人,赦免他们的罪。”举剑要击杀张胜,张胜请求投降。卫律对苏武说:“副使有罪,应该连坐到你。”苏武说:“我本来就没有参予谋划,又不是他的亲属,怎么谈得上连坐?”卫律又举剑对准苏武,苏武岿然不动。卫律说:“苏君!我卫律以前背弃汉廷,归顺匈奴,幸运地受到单于的大恩,赐我爵号,让我称王;拥有奴隶数万、马和其他牲畜满山,如此富贵!苏君你今日投降,明日也是这样。白白地用身体给草地做肥料,又有谁知道你呢!”苏武毫无反应。卫律说:“你顺着我而投降,我与你结为兄弟;今天不听我的安排,以后再想见我,还能得到机会吗?” 苏武痛骂卫律说:“你做人家的臣下和儿子,不顾及恩德义理,背叛皇上、抛弃亲人,在异族那里做投降的奴隶,我为什么要见你!况且单于信任你,让你决定别人的死活,而你却居心不平,不主持公道,反而想要使汉皇帝和匈奴单于二主相斗,旁观两国的灾祸和损失!南越王杀汉使者,结果九郡被平定。宛王杀汉使者,自己头颅被悬挂在宫殿的北门。朝鲜王杀汉使者,随即被讨平。唯独匈奴未受惩罚。你明知道我决不会投降,想要使汉和匈奴互相攻打。匈奴灭亡的灾祸,将从我开始了!”
律知武终不可胁,白单于。单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绝不饮食。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旃毛并咽之,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乃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羝乳,乃得归。别其官属常惠等,各置他所。武既至海上,廪食不至,掘野鼠去屮实而食之。仗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积五、六年,单于弟于靬王弋射海上。武能网纺缴,檠弓弩,于靬王爱之,给其衣食。三岁余,王病,赐武马畜、服匿、穹庐。王死后,人众徙去。其冬,丁令盗武牛羊,武复穷厄。
卫律知道苏武终究不可胁迫投降,报告了单于。单于越发想要使他投降,就把苏武囚禁起来,放在大地窖里面,不给他喝的吃的。天下雪,苏武卧着嚼雪,同毡毛一起吞下充饥,几日不死。匈奴以为神奇,就把苏武迁移到北海边没有人的地方,让他放牧公羊,说等到公羊生了小羊才得归汉。同时把他的部下及其随从人员常惠等分别安置到别的地方。苏武迁移到北海后,粮食运不到,只能掘取野鼠所储藏的野生果实来吃。他拄着汉廷的符节牧羊,睡觉、起来都拿着,以致系在节上的牦牛尾毛全部脱尽。一共过了五、六年,单于的弟弟於靬王到北海上打猎。苏武会编结打猎的网,矫正弓弩,於靬王颇器重他,供给他衣服、食品。三年多过后,於靬王得病,赐给苏武马匹和牲畜、盛酒酪的瓦器、圆顶的毡帐篷。王死后,他的部下也都迁离。这年冬天,丁令人盗去了苏武的牛羊,苏武又陷入穷困。
初,武与李陵俱为侍中。武使匈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单于使陵至海上,为武置酒设乐。因谓武曰:“单于闻陵与子卿素厚,故使陵来说足下,虚心欲相待。终不得归汉,空自苦亡人之地,信义安所见乎?前长君为奉车,从至雍棫阳宫,扶辇下除,触柱,折辕,劾大不敬,伏剑自刎,赐钱二百万以葬。孺卿从祠河东後土,宦骑与黄门驸马争船,推堕驸马河中,溺死,宦骑亡。诏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饮药而死。来时太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阳陵。子卿妇年少,闻已更嫁矣。独有女弟二人,两女一男,今复十余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陵始降时,忽忽如狂,自痛负汉;加以老母系保宫。子卿不欲降,何以过陵?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罪夷灭者数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复谁为乎?愿听陵计,勿复有云!” 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为陛下所成就,位列将,爵通侯,兄弟亲近,常愿肝脑涂地。今得杀身自效,虽蒙斧钺汤镬,诚甘乐之。臣事君,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亡所恨,愿无复再言。”
当初,苏武与李陵都为侍中。苏武出使匈奴的第二年,李陵投降匈奴,不敢访求苏武。时间一久,单于派遣李陵去北海,为苏武安排了酒宴和歌舞。李陵趁机对苏武说:“单于听说我与你交
本文2023-08-19 21:29:25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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