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垣忽坏文言文
1 鲁哀公护宅文言文翻译
鲁哀公欲西益宅
汉·刘安《淮南子·人间训》
原文
鲁哀公欲西益宅,史争之,以为西益宅不祥。哀公作色而怒,左右数谏不听,乃以问斯傅宰折睢。曰:“吾欲西益宅,而史以为不祥,子以为何如?”傅宰折睢曰:“天下有三不祥,西益宅不与焉。”哀公大悦而喜。顷之复问曰:“何谓三不祥?”对曰:“不行礼义,一不祥也;嗜欲无止,二不祥也;不听强谏,三不祥也。”哀公默默深念,愤然自反,遂不西益宅。夫史以争为可以止之,而不知不争而反取之也。
注释
①西益宅:向西扩建住宅。
②史:掌史的官,也称太史。
③斯:兼词,相当于“之于”;傅:师傅;老师。宰折睢:是鲁哀公师傅的名字。
④与:参与。这里是“在”、“属于”的意思。
⑤愤然:愤怒的样子。一说通“幡然”,迅速而彻底(改变)。
⑥争:通“诤”,劝止。
译文
鲁哀公想要向西边扩建宫室,史官极力劝阻他,认为往西边扩建宫室是不吉利的。哀公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边的人多次劝谏他都不听。于是哀公就这件事去问他的师傅宰折睢。哀公说:“我打算向西边扩建宫室,但是史官认为不吉利,您认为怎么样?”鲁哀公的师傅宰折睢说:“天下有三种不吉利的事,往西边扩建宫室不在其内。”哀公听了心里非常高兴。过了一会儿又问:“什么是三件不吉利的事呢?”宰折睢说:“不实行礼义,这是第一件不吉利的事;贪图声 望享受没有止境,这是第二件不吉利的事;不听从大臣严正的劝谏,这是第三件不吉利的事。”哀公听了,默默地深思,生气地自己回去了(一说幡然醒悟,痛自反省),最终没有往西边扩建宫室。史官认为极力反对劝止就可以阻止国君,却不懂得不极力反对劝止反而收到更好的效果。
注:自译。
2 文言文翻译王彦章,字子明,是郓州寿张人。年轻时当过兵士,侍奉梁太祖。末帝即位,升为濮州刺史。梁、晋争夺天下成为强敌。晋军攻破澶州,虏获彦章妻子儿女,把他们送归太原,赐给他们房宅,供给的物质非常齐备,暗中派遣使者招降彦章,彦章斩杀晋军使者来断绝自己的后路。这时候,晋军已全部占有河北,用铁锁锁断德胜河口,在河的南北修筑两座城,号称为“夹寨”。而梁末帝昏庸,小人赵岩、张汉杰等人把持朝政,大臣老将大多被谗言离间,彦章虽然是招讨副使,但谋略不被采用。龙德三年夏天,晋夺取郓州,梁人非常惊恐。宰相敬翔见事情危急,把绳子放进靴中,入朝见末帝,哭泣道:“先帝夺取天下,不认为我无能,我的谋划无不采用。今强敌没有消灭,陛下不重视我的话,我不被重用,不如死去!”于是拿起绳子将要自杀。末帝使人阻止他,问他想说什么。敬翔说:“事情危急了,非彦章不可!”末帝于是征召彦章担任招讨使,用段凝担任副职。末帝问打败敌人的日期,彦章回答说:“三天。”左右的人都哑然失笑。彦章受命出兵,奔驰两天到达滑州,置办酒宴,大会宾客,暗中派人在杨村准备船只,命令六百兵士都手拿巨斧,船上装着冶炼金属的工匠,准备火炭,顺流而下。彦章(与宾客)聚会饮酒,酒宴进行到一半,假装起身上厕所,带领数千精兵,沿着河岸奔向德胜。船上的兵士举起铁锁(用火)烧断了它,于是用巨斧斩断浮桥,而彦章带领军队急攻南城。浮桥被砍断(使北城之兵无法过河援助),南城于是被攻破,只用了三日。
这时,段凝已经有了异心,与赵岩、张汉杰暗中勾结,彦章一向刚正,为梁一天天被削弱而感到愤恨,因而憎恨赵岩等人的所作所为,他曾经对人说:“等我打败敌人回去,(将)诛杀奸臣来向天下人谢罪。”赵岩等人听到这话,很畏惧,与段凝合力排挤他。唐兵攻打兖州,末帝召来彦章,让他把守东路。这时,梁的优胜兵力都交给了段凝,京城只有护驾兵五百骑,都是新捉来或招募来的兵,不可重用,就把他们交给彦章。彦章到达递坊,因为兵少而战败,彦章受重伤,战马跌倒,彦章被擒。晋庄宗喜爱他勇猛善战,想要保全他,让他活下去,派人劝慰并(把此意)告知彦章。彦章因伤卧病,躺着不能起身,仰头看着明宗,呼他的小名说:“你不是邈佶烈吗?我难道是苟且偷生的人?”于是被杀,终年六十一岁。
3 求翻译 文言文这两句话出自曾巩《瀛州兴造记》,以下是译文,后附《瀛州兴造记》全文及其详细注释和译文,均为原创,供你参考。
原句 1、凡圮坏之屋,莫不缮理,复其故常。 2、公开示便宜 使有攸处 遂行仓库 经营盖障。
译文 1、(其余)凡是坍塌毁坏的房屋,没有不修缮的,都恢复旧貌(原先的样子)。 2、李肃之先生指明有利国家,合乎时宜之事项,使各项事务都有所处理,于是重新修盖仓库,筹划营造做遮盖之用的帐篷之类的东西。
注释 详见后附部分的详细注释。 附录: 瀛州兴造记 曾巩 原文 熙宁元年七月甲申,河北地大震,坏城郭屋室,瀛州为甚。
是日再震,民讹言大水且至,惊欲出走。谏议大夫李公肃之为高阳关路都总管安抚使,知瀛州事,使人分出慰晓,讹言乃止。
是日大雨,公私暴露,仓储库积,无所覆冒。公开示便宜,使有攸处,遂行仓库,经营盖障。
雨止,粟以石数之,至一百三十万,兵器他物称是,无坏者。初变作,公命授兵警备,讫于既息,人无争偷,里巷安辑。
维北边自通使契丹,城壁楼橹御守之具,寝弛不治,习以为故。公因灾变之后,以兴坏起废为己任,知民之不可重困也,乃请于朝,力取于旁路之羡卒,费取于备河之余材,又以钱千万市木于真定。
既集,乃筑新城,方十五里,高广坚壮,率加于旧。其上为敌楼,战屋凡四千六百间。
先时,州之正门,弊在狭陋,及是始斥而大之。其余凡圮坏之屋,莫不缮理,复其故常。
周而览之,听断有所,燕休有次,食有高廪,货有深藏,宾属士吏,各有宁宇。又以其余力为南北甬道若干里,人去污淖,即于夷途。
自七月庚子始事,至十月己未落成。其用人之力,积若干万若干千若干百工;其竹苇木瓦之用,积若干万若干千若干百。
盖遭变之初,财匮民流,此邦之人,以谓役巨用艰,不累数稔,城垒室屋未可以复也。至于始作逾时,功以告具。
盖公经理劝督,内尽其心,外尽其力,故能易坏为成,如是之敏。事闻,有诏嘉奖。
昔郑火灾,子产救灾补败,得宜当理,史实书之。卫有狄人之难,文公治其城市宫室,合于时制,诗人歌之。
今瀛地震之所摧败,与郑之火灾、卫之寇难无异。公御备构筑不失其方,亦犹古也。
故瀛之士大夫皆欲刻石著公之功,而予之从父兄适与军政,在公幕府,乃以书来,属予记之。予不得辞,故为之记,尚俾来世知公之尝勤于是邦也。
注释 1、《瀛州兴造记》:曾巩,生于1019年,北宋著名散文家,字子固,建昌南丰(今属江西)人。仁宗嘉祐二年(1057)举进士,任召编校史馆书籍,迁馆阁校勘,集贤校理。
英宗时为实录检讨官。神宗二年(1069)出为越州通判,转知齐州、沧州等地。
元丰三年(1080)留判三班院,为史馆修撰。曾巩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是欧阳修“古文运动”的支持者和参与者,其古文理论主张先道而后之,其文自然淳朴,不甚讲究文采,但讲究法度。
曾巩的文章绝少抒情作品,多为议论文和记叙文,风格古雅平正,章法严谨,长于说明。他的散文以议论见长,立论精策,代表作有《上欧阳舍人书》《上蔡学士书》,论历代治乱得失,感慨深切。
《赠黎安二生序》《王平甫文集序》倾吐怀才不遇的愤懑不平,文风质朴,纵横开阖。《宋史•曾巩传》评其文“立言于欧阳修、王安石间,纡徐而不烦,简奥而不晦。
卓然自成一家,可谓难点”。曾巩主要成就在文,但也能诗,现存诗400余首,大都写得比较质朴,与其文似。
他的各体诗中以七绝成就最高,如《西楼》、《城南》、《咏柳》等,精深工密,形象鲜明,称得上宋代近体诗中写景佳作。曾巩所作《瀛州兴造记》记述了古瀛州熙宁六年七月大地震后的修建情况,其文叙而严谨,朴实无华,是研究河间历史不可多得的佳作。
曾巩曾巩任沧州知州。此前曾巩先后在齐、襄、洪、福等许多地方任知州,颇有政声。
曾巩在来沧州任职之前就对河北,特别是沧州一带的百姓给予了殷切的关注。那是在熙宁元年(1068)的时候,河北数十州连续发生地震,楼宇、民居大多倒塌,死伤的人很多。
受灾最严重的是瀛州(今河间)一带。九月霸州、保定、恩州、冀州又发生了水灾。
当时还在京都的曾巩作《救灾议》,向朝廷提出打破常规大力扶持灾民生产自救的建议。当时,曾巩的一位堂兄在瀛州任职,曾巩通过这位堂兄了解了瀛州抗震救灾的情况,写了《瀛州兴造记》,记述了瀛州知州李肃之在大地震时的救灾表现。
当时,瀛州发生地震,谣言四起,民众惊恐欲逃。知州李肃之派人到各处安抚劝解,制止了传言。
他命令军队加强警备,维持治安。结果,全城“人无争偷,里巷安辑。”
地震之后,又下起了大雨,粮食物资暴露在外面。李肃之亲自指挥查看,使粮食物资得到妥善处理。
曾巩的文中说,李肃之“经理劝督,内尽其心,外尽其力,故能易坏为成。”由于曾巩的推介,李肃之受到了朝廷嘉奖。
读曾巩的《瀛州兴造记》,我们看到了李肃之这样恪尽职守的官员形象,也看到了河间人民在灾难到来时,由一开始的慌乱,到后来的理智守法的表现,看到了这个诗书传承之地,百姓们的文明素质。2、河北地大震:宋神宗熙宁元年(1068),河北连续发生了严重的地震,河南开。
4 蠹众木折 文言文出自战国·卫·商鞅《商君子·修权》:“夫废法度而好私议,则奸臣鬻权以约禄,秩官之吏隐下而渔民。谚曰:‘蠹众而木折,隙大而墙坏。’故大臣争于私而不顾其民,则下离上。下离上者,国之‘隙’也。秩官之吏隐下以渔百姓,此民之‘蠹’也。从而产生两个成语,即蠹众木折和隙大墙坏。”
蠹众木折,解释为蛀虫多了,木头就要折断。
比喻不利的因素多了,就能造成灾祸。
隙大墙坏,解释为墙缝大了,墙就要倒。
比喻错误不及时纠正,就会造成祸害。
国家的裂缝和人民的蛀虫,一方面需要及时的修补和消灭,法律惩戒制度的完善是必要措施,以此防范和惩戒以权谋私和鱼肉百姓之举。另一方面,只是在漏洞出现之后去弥补,是不足以从根源处解决问题的,应当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建立起社会统一的道德体系,注重当权者精神道德修养。
5 郭进建宅文言文翻译译文
郭进有才能识略,战功卓著。他曾任邢州刺史,现在的邢州城就是他在任时所建。城墙厚六丈,至今坚固无比。他留存的铠仗也精巧,连保藏都有法度规矩。郭进在城北盖房子,聚集族人宾客庆祝完工宴饮,连土木工匠也在宴请之列。
他在东厢房设席招待工匠,在西厢房设席让他的儿子们落座。有人问:“大人您的儿子们怎能与工匠们比邻相坐?”郭进指着工匠说:“这些人是建宅人。”又指他自己的儿子们说:“这些人是卖宅人。
原文
郭进有才略,累有战功。尝刺刑州,今刑州城乃进所筑。其厚六丈,至今坚完。铠仗精巧,以至封贮亦有法度。进於城北治第既成,聚族人宾客落之,下至土木之工皆与,乃设诸工之席於东庑,群子之席於西庑。
人或曰:“诸子安可与工徒齿?”进指诸式曰:“此造宅者。”指诸子曰:“此卖宅者,因宜坐造宅者下也。”进死未几,果为他人所有。今资政殿学士陈彦升宅,乃进旧第东南一隅也。
郭进造宅是选自宋代《梦溪笔谈》的中一边文章,作者是沈括,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1031—1095),书中介绍了主人公北宋名将郭进生前的一些事迹。
扩展资料:
郭进(922年―979年),深州博野(今河北博野)人,五代末年至北宋初年将领。
后晋末年,郭进投靠后汉高祖刘知远。刘知远称帝,建立后汉时,郭进因而平定河北诸郡,累次迁任乾、坊二州刺史。
郭威建立后周,移任郭进为淄州刺史。郭进在地方很有政绩,深受吏民到爱戴。吏民多次请求朝廷为郭进立碑颂德。
宋太宗继位后,任命郭进为云州观察使,判邢州,仍旧兼任西山巡检。大平兴国四年(979年),宋太宗将亲征北汉,先命郭进分兵控制石岭关,任都部署,以防辽国。
辽国果然侵犯石岭关,郭进大破辽兵,从此并州一带辽兵丧失斗志。因监石岭军事田钦祚侵犯,自杀而死,时年五十八岁,追赠安国军节度使。
参考资料:
《陆元方卖宅》原文
陆少保,字元方,曾于东都卖一小宅。家人将受直矣,买者求见,元方因告其人曰:“此宅子甚好,但无出水处耳。”买者闻之,遽辞不买。子侄以为言,元方曰:“不尔,是欺之也。”
注释
曾:曾经
直:通“值”,价值
因:就;于是
甚:很;非常
出水:排水
闻:听见
遽:就
辞 :拒绝
侄:侄子
以为言:就此说了埋怨的话
尔:这样
是:这是
诳:欺骗
但:只
翻译
陆少保,字元方(陆少保)曾经 在洛阳城卖一栋房子,家里人要把房子卖了换钱,买(房子)的人要求拜见。于是元方告诉那人说:“这房子非常好,只是没有排水的地方罢了。”买(房子)的人听到(他说的话)后,立刻拒绝不买了。子侄们埋怨了他几句,陆元方说:“不这样,这是欺骗对方了。”
7 杨万里刚正不阿文言文翻译万里为人刚而褊。孝宗始爱其才,以问周必大,必大无善语,由此不见用。韩侂胄用事,欲网罗四方知名士相羽翼,尝筑南园,属万里为之记,许以掖垣。万里曰:“官可弃,记不可作也。”侂胄恚,改命他人。卧家十五年,皆其柄国之日也。侂胄专僭日益甚,万里忧愤,怏怏成疾。家人知其忧国也,凡邸吏之报时政者皆不以告。忽族子自外至,遽言侂胄用兵事。万里恸哭失声,亟呼纸书曰:“韩侂胄奸臣,专权无上,动兵残民,谋危社稷,吾头颅如许,报国无路,惟有孤愤!”又书十四言别妻子,笔落而逝。
杨万里为人刚正而固执。宋孝宗当初爱惜他的才干,向周必大打听杨万里的情况,周必大没有说杨万里的好处,因此他没有被起用。韩侂胄专权之后,想要网罗四方的知名人士做他的羽翼,有一次修筑了南园。嘱咐杨万里为南园写一篇记,答应让杨万里做高官。杨万里曰:“官可以不做,记是不能写的。”侂胄山峰生气,改叫他人去写。杨万里在家闲居十五年,都是韩侂胄专权的日子。韩侂胄日益专权了,杨万里心中忧愤,怏怏不乐,终于病倒了。家人知他是忧新国事情,凡是和时政有关的事情都不告诉他。有一天宗族里有个年轻人族子忽然从外面回来了,说起韩侂胄用兵的事情。杨万里失声痛苦,急忙叫拿来纸写道:“韩侂胄奸臣,擅自专权,目无无皇上,大动干戈,残害人民,图谋危害国家,我这么大岁数了,没有办法报效国家,只有愤愤不平!”又写下了十四个字告别妻子儿女,写罢就去世了。
这是关于杨万里的一篇文言文 对了吗
8 古文翻译,求解答,壁中书者,鲁恭王坏孔子屋选自《说文解字序》〔原文〕(及亡新居摄,使大司空甄丰等,校文书之部,自以为应制作,颇改定古文①。
时有六书②。一曰古文,孔子壁中书也。
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也。三曰篆书,即小篆。
四曰左书,即秦隶书③。秦始皇帝使下杜人程邈所作也。
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虫书,所以书幡信也。)
壁中书者,鲁恭王坏孔子宅,而得《礼》、《记》、《尚书》、《春秋》、《论语》、《孝经》④。又北平侯张苍献《春秋左氏传》,郡国往往于山川得鼎彝,其铭即前代之古文,皆自相似。
⑤虽叵复见远流,其详可得略说也⑥。〔注释〕①亡新居摄:指王莽摄政。
王莽代汉后国号称“新”,“亡”指它被刘秀所灭。“亡新 ”犹言“伪新”。
应制:奉皇帝之命。②六书:六种字体。
与文字构制的“六书”不 同。③左书:左即“佐”意。
以“佐”相称,知当时法定的标准字体仍为小篆。 ④鲁恭王:汉景帝之子刘余,封国在鲁,谥号为恭。
他为了扩大王府,拆毁了一些孔府房屋,在夹壁中发现一些前代藏书。字体头粗尾细,形似蝌蚪,称“蝌蚪文”,又称“孔壁古文”。
实际是六国文字。⑤鼎彝:鼎是炊具,彝是酒器,泛指青铜器。
铭:铸在青铜 上的铭文用字。⑥汉字更远的历史状况虽不可再见到,但详情的大略可以做些解说。
〔翻译〕到了王莽执政摄行王事的时候,他要大司空甄丰等人检校书籍,以标榜自己尽力于制礼作乐之事。这期间对古文字很有一些改动。
那时有六种字体,第一叫古文,这种文字出自孔子住宅墙壁中收藏的一批古籍;第二叫奇字,它也是古文,不过字体又同古文有别:第三叫篆书,也就是小篆:第四叫左书,即秦朝的隶书,是秦始皇使下杜人程邈创制的;第五叫缪篆,是用在玺符印鉴上的文字;第六叫鸟虫书,是写在旗幡等物上的。鲁恭王拆毁孔子住宅,(无意中)得到了《礼记》、《尚书》、《春秋》、《论语》、《孝经》等古文典籍。
(古文典籍)还有北平侯张仓所献的《左传》。一些郡县、诸侯国也往往从地下发掘出前代的宝鼎和器物。
它们的铭文就是前代的古文。(这些古文字数据)彼此多相似,虽说不能再现远古文字的全貌,但是先秦古文字的情况却能知道大概了。
〔原文〕而世人大共非訾,以为好奇者也,故诡更正文,乡壁虚造不可知之书,就乱常行,以耀于世①。诸生竞逐说字解经,醓称秦之隶书为仓颉时书,云父子相传,何得改易②。
乃猥曰:“马头人为长”,“人持十为斗”,“虫者,屈中也”③。廷尉说律,至以字断法④。
“苛人受钱”,苛之字止句也⑤。若此者甚众,皆不合孔氏之文,谬于史籀。
俗儒鄙夫,玩其所习,蔽所希闻⑥。不见通学,未尝睹字例之条,怪旧艺而善野言,以其所知为秘妙,究洞圣人之微旨⑦。
又见《仓颉篇》中“幼子承诏”,因曰:古帝之所作也,其辞有神仙之术焉⑧。其迷误不谕,岂不悖哉⑨!〔注释〕①“大共非訾”句:大都是非议毁谤讲说古文字的人,认为都是好弄奇怪的人。
故:故意。 诡更正文:弄假改变字的正确写法。
乡壁虚造:向壁伪造。“乡”通“向”。
不可知之收:不可理解的错字。②诸生:今文家博士们。
醓字同喧,喧称,即嚷着说。父子相传: 即一代一代传授下来。
③猥:曲,卑贱。猥曰:鄙陋地说。
马头人为长:长字的古文作,隶体变成,当时有的人按隶体说它的上部是马字的头部,下部是人字。斗字:金文作,篆体为。
汉隶作,当时被分析为“人持十(升)为斗”的会意字。单体的虫音hu ǐ,即虺字的初体,指覆蛇。
字形为。双体的虫虫是昆 虫的昆字的初体。
三体的虫,是总称的虫类义。“虫者,,屈中也”是说中字的长竖下部弯曲,就成虫字。
许慎认为这三个字形体的解释都是不对的,是由于不知字形的演变所致。④廷尉解释法律条文,错到竟然用字形的误解来解释法律。
⑤苛人受钱:汉代律令中有“诃人受钱”一条。是说诃责审案人接受贿赂。
“诃 ”字用“苛”字作通假,当时的隶书俗体又写成“可(苛)人钱”句讲成:不再审理而钩取被审者的钱。⑥卖弄他们习以为常的错误说法, 拒绝接受很少听到的正确解释。
⑦通学:通达合理的学问。字例之条:字形的规律,即六书。
怪旧艺而善野言:对传统的解释感到奇怪,喜欢道听途说。究洞:深知圣人深奥隐微的旨意。
⑧幼子承诏:幼子指学僮:承诏谓师之教告。秦汉以前,“诏”字有一般 的“教训”义,不专用于帝王的文书命令。
神仙之术:指传说中的黄帝死时乘龙升天。既然《他颉篇》是黄帝所作,要“幼子承诏”继位,由此可知书中必记有黄帝升天的仙术。
这是望文生义者的错误推理。⑨迷误不谕:执迷不悟。
〔翻译〕世人无知,极力否定、诋毁古文,认为古文是好奇的人故意改变现行文字的写法,假托出自孔子住宅墙壁,伪造出来的不能知晓的文字;(认为古文)是诡变正字,搅乱常规;(认为拥护古文的人)是想借它炫耀于世。很有一些儒生(喜欢凭着臆断)争着抢着解说文字和《经》义。
他们把秦朝才有的隶书当做仓颉时代的文字,说什么「文字是父子相传的,那里会改变昵」?他们竟然瞎说:「马字头作一人字是长。」「人握十是斗。
」「虫字是屈写中字的一竖。」掌刑官解说法。
曾巩(1019-1083),字子固,建昌军南丰(今属江西)人。后居临川(今江西抚州西)。自称"家世为儒“①曾祖历官水部员外郎,祖父为尚书户部郎中,父为太常博士。《宋史》称曾巩年幼"警敏“,"读书数百言,脱口成诵“②。"十二岁能文,语已惊人“③。但据他自称幼时从先生受书,"方乐与家人童子嬉戏“,到十六七岁时,"窥六经之言,与古今文章有过人者“,始知爱好,并努力学习④。到二十岁后,"欧阳修见其文奇之“⑤大约就在这时,他曾给欧阳修写信,并"献杂文时务策两编“。信里他一面称赞欧阳修的道德文章,一面表白自己的为人志节:"巩自成童,闻执事之名,及长,得执事之文章,口诵而心记之,观其根极理要,拨正邪僻,掎挈当世,张皇大中,其深淳温厚,与孟子韩吏部之书为相唱和,无半言片词舛驳于其间,真六经之羽翼,道义之师祖也。……又闻执事之行事,不顾流俗之态,卓然以体道扶教为己务。……信所谓能言之能行之,既有德而且有言也。韩退之没,观圣人之道者,固在执事之门矣。"曾巩当时少不更事,而能有这样的看法,很不简单,所言者虽有所未尽,但大体符合实际。又说:"巩性朴陋,无所能似,家世为儒,故不业他。自幼迨长,努力文字间,其心之所得,庶不凡近。……唯其寡与俗人合也,于公卿之门未尝有姓名,亦无达者之车回顾其疏贱。抱道而无所与论,心常愤愤悱悱,恨不得发也。今者乃敢因简墨布腹心于执事,苟得望执事之门而入,则圣人之堂奥室家,巩自知亦可以少分万一于其间也。"这段话是表述自己的为人的。与俗不合,抱道自守,心志如此,确不凡近。欧阳修对于这样的人物自是重视的。因此,曾巩上书之后,曾经得到欧阳修接见。据曾巩《上欧阳学士第二书》讲,欧阳修见到他之后,曾对他说:"过吾门者百千人,独于得生为喜。"而且当曾巩向欧阳修告别之时,欧阳修还写了《送曾巩秀才序》,其文云:"广文曾生来自南丰,入太学,与其诸生群进于有司,有司敛群才、操尺度,概以一法,考其不中者而弃之。……然曾生不非同进,不罪有司,告予以归,思广其学而坚其守,予初骇其文,又壮其志,……曾生橐其文数十万言来京师,京师之人无求曾生者,然曾生亦不以干也。予岂敢求生,而生辱以顾予,是京师之人既不求之,而有司又失之,而独余得也。于其行也,遂见于文,使知生者,可以吊有司,而贺余之独得也。"此序作于庆历二年(1042),这时曾巩虽见弃于有司,却得到了欧阳修的赏识。
在这期间,曾巩也结识了王安石,还曾向欧阳修推荐。他在《再与欧阳舍人书》中说:"巩顷尝以王安石之文进左右而以书论之,其略曰:巩之友有王安石者,文甚古,行称其文。虽已得科名,然居今知安石者尚少也。彼诚自重,不愿知于人,然如此人古今不常有。如今时所急,虽无常人千万,不害也。顾如安石,此不可失也。"这是追述前此一封信中的话,可见曾巩对王安石曾经非常器重。在这封信里,他不仅推荐王安石,还曾提到王回、王向,一并向欧阳修推荐。
后来,在《与王介甫第一书》里曾巩又说:"巩至金陵,自宣化渡江来滁上,见欧阳先生,住且二十日,……欧公悉见足下之文,爱叹诵写,不胜其勤。间以王回、王向文示之,亦以书来言:此人文字可惊,世所无有。……欧公甚欲一见足下。能作一来计否?"由此看来,在这期间曾巩同欧阳修已有相当亲密的交往。
曾巩是在嘉佑二年(1057)欧阳修知贡举时考中进士的。在这之前,他不但认识了欧阳修这样的前辈,结交了王安石这样的朋友,而且已经同当代其他几个重要人物如杜衍、范仲淹等都有书信来往,投献文章,议论时政,陈述自己为人处世的态度。不过,曾巩所写的这些书信,不同于寻常的"干谒“,不是请求荐引。例如,他在《上杜相公书》中说:"今也过阁下之门,又当阁下释衮冕而归,非干名蹈利者所趋走之日,故敢道其所以然,而并书杂文一编,以为进拜之资。蒙赐之一览焉,则其愿得矣。"这封信大概就写于庆历五年(1045)杜衍、范仲淹等被黜离职之后。曾巩诖耸毙葱挪⑼断孜恼拢��盟得魉�奈�撕驼�翁�龋��紊贤�叛堋⒎吨傺鸵恢拢��磺餮赘绞啤
曾巩既中进士,便被调任为太平州(今安徽当涂)司法参军,又召编校史馆书籍,迁馆阁校勘,集贤校理,为实录检讨官。
在这期间,曾巩对于历代图书作了很多整理工作。对于历代图书聚散以及学术源流多所论述,写过一些叙录,如《新序目录序》、《列女传目录序》、《战国策目录序》等,还有《梁书》、《陈书》、《南齐书》等,也都写有"叙录“。
曾巩虽推崇欧阳修,但他的学术观点和欧阳修亦有所不同。例如,他在《筠州学记》中说:"周衰,先王之迹熄。至汉,六艺出于秦火之余,士学于百家之后,言道德者矜高远而遗世用,语政理者务卑近而非师古。刑名兵家之术,则狃于暴诈,惟知经者为善矣,又争为章句训诂之学,以其私见妄(一本下有"臆"字),穿凿为说,故先王之道不明而学者靡然溺于所习。当是时能明先王之道者扬雄氏而已。"他对扬雄如此称赞,这看法与韩愈比较相近,与欧阳修则颇相反。
此外,曾巩还有《答王深甫论扬雄书》,对于扬雄屈事王莽以及作《剧秦美新》,都有所辩解,并引王安石的看法,以为"雄之仕合于孔子无不可之义“,而且认为"世传其投阁者妄"云云。曾巩对扬雄的看法,涉及政治和学术两个方面。扬雄的政治态度和学术成就,对曾巩都有影响。
曾巩离开馆阁,又作了十几年的地方官吏。最初是通判越州(今浙江绍兴一带),其后又知齐州(今山东济南一带),徙襄州、洪州,知福州。史称曾巩在这几州都有政绩,主要在"荒政"和"平盗"两个方面,而后者并非真是政绩。
曾巩移徙洪州时,曾有《移守江西先寄潘延之节推》诗,诗云:"忆昔江西别子时,我初折腰五斗粟。南北相望十八年,俯仰飞光如转烛。"他这时似乎已有倦于转徙的感叹。此后便多次表示为了养亲而不愿远仕。
在赴福州之前,曾巩有《辞直龙图阁知福州状》。到福州后又有《福州上执政书》,书中说:"转走五郡,盖十年矣,未尝敢有半言片辞求去邦域之任而冀背朝廷之义。此巩之所以自处,窃计已在听察之日久矣。今辄以其区区之腹心,敢布于下执事者,诚以巩年六十,母年八十有八,老母寓食京师,而巩守闽越,仲弟守南越,二越者,天下之远处也,于著令:有一人仕于此二郡者,同居之亲当远仕者,皆得不行。……"据此,他请求"或暂还之阙下,或处以闲曹,或引之近畿,属以一郡,使得谐其就养之心,慰其高年之母。“此书之外,曾巩还有《福州奏乞在京主判闲慢曹局或近京一便郡状》,也是请求朝廷照顾养亲的。大概正是因为他一再申请,朝廷曾一度下令,"召判太常寺“;可是当他离职上路以后,又有诏改知明州。为此,曾巩又有《移明州乞至京迎侍赴任状》,希望朝廷允许他"暂至京师迎侍母赴任“。但未能如愿,所以后来移知亳州,又继续申请。他在《移知亳州乞至京迎侍赴任状》中说:"臣昨任福州,已系远地,迎侍不得,即今老母多病,见在京师,人子之谊,晨昏之恋,固难苟止。二者于臣之分,实为迫切。……只乞对移陈蔡一郡,许臣暂至京师,迎侍老母赴任。……今臣幸蒙恩诏移守亳州,如臣所请。况亳州去京不远,欲乞许臣暂至京师,迎侍老母赴任。“元丰三年(1080),曾巩又徙知沧州,有《沧州乞朝见状》,说:"窃念臣远离班列十有二年,伏遇陛下神圣文武,当天受命,……而臣曾未得须臾之间进望清光,窃不自揆,愿奉德音,犬马之情,固非一日之积。今将至京师,他望圣慈,许臣朝见。"于是神宗召见了曾巩。召见之后,他曾请求登对,有《乞登对状》,说自己被召见时,"不敢率然以对“,可是"退而伏念“,还是希望"上殿敷奏“,以便"披腹心“,"当天心“。此后曾巩便被留在京师,"勾当三班院“。
元丰四年(1081),有诏书说:"曾巩史学见称士类,宜典五朝史事。"于是便"以为史馆修撰,管勾编修院,判太常寺兼礼仪事“。史称"近世修国史,必众选文学之士,以大臣监总,未有以五朝大典独付一人者“,于是曾巩入朝辞谢说:"此大事,非臣所敢当。"并有《申中书乞不看详会要状》,表示谦让。
元丰五年(1082)四月,擢拜中书舍人。这时曾巩又有《辞中书舍人状》,述说自己"齿发已衰,心志昏塞“,希望另选贤能。还有《授中书舍人举刘攽自代状》,表示谦退。但这年九月,曾巩即遭母丧,因而罢职。
元丰六年(1083)四月,曾巩卒于江宁府(今江苏南京一带),终年65岁。著作有《元丰类稿》等。
综观曾巩一生,历任州郡官吏十几年,在京师作官的时间不多。从他的一些政论文章看,如《唐论》、《书魏郑公传后》、《熙宁转对疏》、《自福州召判太常寺上殿札子》、《移沧州过阙上殿札子》等,并没有突出的政治见解。其主要观点是泛称三代之制,称赞后周和唐初的贞观之治,而对于宋代的政治却没有多少条陈和建议,与范、欧诸公不同。他在《移沧州过阙上殿札子》中对于宋朝的现状还是相当称赞的。他说:
盖远莫懿于三代,近莫盛于汉唐,然或四三年,或一二世,而天下之变不可胜道也。岂有若今五世六圣、百有二十余年,自通邑大都,至于荒陬海聚,无变容动色之虑萌于其心,无援桴击柝之戒接于耳目。臣故曰:生民以来未有如大宋之隆也。
又说:
今陛下履祖宗之基,广太平之祚,而世世治安,三代所不及,则宋兴以来,全盛之时,实在今日。
由此可见,曾巩对于当时的政治不仅没有任何不满,而且推崇备至,当然也就不曾提出改革的意见。
在这以前,熙宁二年(1069),王安石参知政事,推行新法,当时曾巩出守越州,其后转徙六郡,在外十二年。对于熙宁新法,也没有发表过具体意见。只是在《过介甫归偶成》诗中说过:"心交谓无嫌,忠告期有补,直道讵非难,尽言竟多迕。知者尚复然,悠悠谁可语。"观此,则两人过去言谈之间,可能有过意见分歧。还有,其《与介甫第二书》也说:"比辱书,以谓时时小有案举,而谤议已纷然矣。足下无怪其如此也。"又说:"谤怒之来,诚有以召之,故曰:足下无怪其如此也。虽然,致此者岂有他哉?思之不审而已矣。"由此看来,在政治上二人是有分歧的。
总的看来,曾巩一生,政治表现不甚突出。《宋史》本传说"吕公著尝告神宗以巩为人行义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这话可能有些根据。
第二节文学成就
曾巩是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他在当代和后代古文家的心目中地位是不低的。他的成就虽然不及韩、柳、欧、苏,但有相当的影响。
曾巩为文主张是接近欧阳修的。先道而后文,但比欧阳修更侧重于道。在《答李沿书》里他说:
辱示书及所为文,……足下自称有悯时病俗之心,信如</PGN1506TXT/PGN>是,是足下之有志乎道,而予之所爱且畏者也。末曰其发愤而为词章,则自谓浅俗而不明,不若其始思之锐也。乃欲以是质乎予。夫足下之书始所云者,欲至乎道也;而所质者,则辞也。无乃务其浅、忘其深,当急者反徐之欤?夫道之大归非他,欲其得诸心,充诸身,扩而被之天下国家而已,非汲汲乎辞也。其所以不已乎辞者,非得已也。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此其所以为孟子也。
此外,在《与王向书》、《回傅权书》中也有类似的见解。先道德而后辞章,这是曾巩的一贯主张。也许正是在这样的思想支配下,曾巩的文章同韩、柳、欧、苏各家相比,便显得质朴少文。韩、欧诸公虽也说过先道后文一类的话,但他们毕竟还是重视文采,曾巩则不很讲求文采。
当然,曾巩虽然不讲文采,而文章却写得自然淳朴,自成一家。这是曾巩文章的特色。这特色体现在几个不同的方面。
首先是论事之文写得纡余委备,委婉曲折,与欧阳修近似。
其次,曾巩文章虽质朴少文,然亦时有摇曳之姿,纵横开合,有如韩愈。赠序之文,尤有特点。例如《赠黎安二生序》一开始说:苏轼"自蜀以书至京师遗予,称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既而黎生携其文数十万言,安生携其文亦数千言,辱以顾予“。然后说,读了他们的文章,认为:"二生固可谓魁奇特起之士,而苏君固可谓善知人者也。"再说下去,便说到黎生将行,求曾巩赠言,以"解惑于里人“。于是曾巩乃大发议论如下:
予闻之自顾而笑。夫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此余之所以困于今而不自知也。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今生之迂,特以文不近俗,迂之小者耳,患为笑于里之人;若予之迂大矣,使生持吾言而〔归〕,且重得罪,庸讵止于笑乎?然则若予之于生将何言哉?谓予之迂为善,则其患若此;谓为不善,则有以合乎世必违乎古,有以同乎俗必离乎道矣。生其无急于解里人之惑,则于是焉必能择而取之。遂书以赠二生并示苏君以为何如也。
像这样的笔墨虽然不及韩愈的赠序那样纵横变化,故作姿态;却也写得曲折尽意,很有波澜。而且语出自然,无造作之迹,这一点又近似欧阳修。
再有,曾巩的文章又是善于记叙的,其特点是条理分明,无不达之意。例如《越州赵公救灾记》,写知越州的赵公"前民之未饥,为书问属县"云:
灾所被者几乡?民能自食者有几?当廪于官者几人?沟防构筑可僦民使治之者几所?库钱仓粟可发者几何?富人可募出粟者几家?僧道士食之羡粟书于籍者其几具存?使各书以对,而谨其备。
这段文章叙赵公救灾的考虑,真可谓有条不紊。再往下写,也是条分缕析,头绪分明。备灾救灾之事,本是纷繁杂乱,头绪众多的,但曾巩信笔写来,却简洁如此!
还有,曾巩为文,一般说来,是长于记叙、不多写景的,例如《醒心亭记》、《游山记》等,几乎不写景物。但有的文章也极刻画之工,如《道山亭记》即是一例:
其路在闽者,陆出则厄于两山之间,山相属,无间断,累数驿乃一得平地。小为县,大为州,然其四顾亦山也。其途或逆坂如缘絙,或垂崖如一发,或侧径钩出于不测之溪。土</PGN1508TXT/PGN>皆石芒峭发,择然后可投步。负戴者虽其土人犹侧足然后能进,非其土人,罕不踬也。其溪行,则水皆自高泻下,石错出其间,如林立,如士骑满野,千里上下,不见首尾。水行其隙间,或衡缩蟉糅,或逆走旁射,其状若蚓结,若虫镂,其旋若轮,其激若矢。舟溯沿者,投便利,失豪分,辄破漏。虽其土长川居之人,非生而习水势者,不敢以舟楫自任也。其水陆之险如此。
这段文字是写道山亭所在之地的山川之险的,形容刻画,可谓精工。同柳宗元山水诸记相比,自有特色。
由此看来,曾巩为文虽少景物描写,却并非不能,而是不为。偶一为之,也能臻于极妙之境。
此外,曾巩还有一些论及学术、艺术的文章,例如《战国策目录序》、《宜黄县学记》、《墨池记》等,纵论古今,更多学者气息。
《宋史》本传论及曾巩的文章:"曾巩立言于欧阳修、王安石间,纡徐而不烦,简奥而不晦,卓然自成一家,可谓难矣。"这一评语,比较切合曾巩文章的实际。"纡徐简奥“,概括了主要特点。
曾巩生前与身后,都不曾以诗见称。但他一生作诗也并不少。而且有些诗中还抒发了不见于文的思想和情感。在文章里,曾巩不像欧阳修那样指陈时弊,而在诗中却有所涉及。例如《胡使》诗云:
南粟鳞鳞多送北,北兵林林长备胡。胡使一来大梁下,塞头弯弓士如无。折冲素恃将与相,大策合副艰难须。还来里闾索穷骨,斗食尺衣皆北输。中原相观双失色,胡骑日肥妖气粗。九州四海尽帝有,何不用胡藩北隅?
这样的言语,在曾巩的论政之文中不曾有过。"斗食尺衣皆北输“,"胡骑日肥妖气粗“,这是对北宋朝廷刮民髓赍盗粮的苟安政策的生动概括。剥夺百姓的衣食,养肥入侵的军马。这是十分令人痛心的事,曾巩循循儒者,于此也不能不慨乎言之。
曾巩还有《追租》一诗,其中有句云:"赤日万里灼“,"禾黍死硗确“。"饥羸乞分寸,斯须死笞缚“。"公卿饱天禄“,"每肆诛求虐“。这是说天旱民饥,而官方不恤。曾巩在这里颇有为民请命之意。最后说:"试起望遗村,霾风振墟落“,面对民间疾苦,曾巩是无能为力的。
曾巩一生,历任地方官职,鞠躬尽瘁,似乎没有什么抱怨。几次上书,皆以侍亲为言。但在诗中,有时也微露不满。例如《东轩小饮呈坐中》云:
二年委质系官次,一日偷眼看青山。念随薄禄闲垂首,似见故人羞满颜。及门幸得二三友,把酒能共顷刻间。海鱼腥咸聊复进,野果酸涩谁能删。谈剧清风生尘柄,气酣落日解带镮。瑰材壮志皆可喜,自笑我拙何由攀。高情坐使鄙吝去,病体顿觉神明还。简书皇皇奔走地,管库碌碌尘埃间。功名难合若捕影,日月遽易如循环。不如饮酒不知厌,欲罢更起相牵扳。
又如《人情》诗云:
人情当面蔽山丘,谁可论心向白头!天禄阁非真学士,玉麟符是假诸侯。诗书落落成孤论,耕钓依依忆旧游。早晚抽簪江海去,笑将风月上扁舟。
在这样一些诗里,曾巩流露了更真切的情感。曾巩不是诗人,但在诗里却更体现了他的"全人“。
①曾巩:《元丰类稿》卷15《上欧阳学士第一书》。
②《宋史》卷319《曾巩传》。
③《元丰类稿》卷51《墓志》。
④《元丰类稿》卷17《学舍记》。
⑤《宋史》卷319《曾巩传》。
曾巩(1019年9月30日—1083年4月30日),字子固,汉族,建昌军南丰(今江西省南丰县)人,后居临川,北宋文学家、史学家、政治家。
存世作品:《曾巩集》《元丰类稿》《隆平集》等。其中《元丰类稿》50卷、《续元丰类稿》40卷、《外集》10卷流行于世。另外,他还著有《卫道录》《大学稽中传》《礼经类编》《杂职》《宋朝政要策》《诗经教考》等等。宋朝南渡后,《续稿》《外集》散佚不传,今仅存《元丰类稿》 50卷。又世传《隆平集》30卷。
散文:《答李沿书》《与王向书》《回傅权书》《赠黎安二生序》《越州赵公救灾记》《醒心亭记》《游山记》《道山亭》《辞中书舍人状记》《战国策目录序》《宜黄县学记》《墨池记》等。
诗歌:《胡使》《追租》《东轩小饮呈坐中》《人情》等。
扩展资料:
曾巩自称“家世为儒”(曾巩《上欧阳学士第一书》),祖父作过尚书户部郎中,父为太常博士。曾巩天资聪慧,记忆力非常强,幼时读书,脱口能吟诵,与兄长曾晔一道,勤学苦读,自幼就表现出良好的天赋。史称巩“十二岁能文,语已惊人”。其弟曾肇在《亡兄行状》中称其“生而警敏,不类童子”,而且记忆力超群,“读书数万言,脱口辄诵”。
18岁时,赴京赶考,20岁入太学。元丰五年,拜中书舍人。同年九月,遭母丧,去官。次年,病逝于江宁府(今南京)。后葬于南丰源头崇觉寺右。南宋理宗时追谥为“文定”,人称“南丰先生”。
-曾巩
出生年代:1019—1083
名人职称:
名人国家: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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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巩(1019—1083)字子固,宋嘉佑二年(1057年)登进士第,儿童时代的曾巩,就与兄长曾晔一道,勤学苦读,白幼就表现出良好的天赋。其弟曾肇在《亡兄行状》中称其“生而警敏,不类童子”,而且记忆力超群,“读书数万言,脱口辄诵”。 嘉佑二年(1057年),39岁的他才考取了进士,被任命为太平州司法参军,踏上了仕途。翌年,奉召回京,编校史馆书籍,迁馆阁校勘、集贤校理。熙宁二年(1079年)先后在齐、襄、洪、福、明、亳等州任知州,颇有政声。元丰三年(1080年),徙知沧州,过京师,神宗召见时,他提出节约为理财之要,颇得神宗赏识,留三班院供事。元丰四年,神宗以其精于史学,委任史馆修撰,编纂五朝史纲,未成。元丰五年,拜中书舍人。次年卒于江宁府。理宗时追谥“文定”。曾巩在政治舞台上的表现并不算是很出色,他的更大贡献在于学术思想和文学事业上。 曾巩的思想属儒学体系,他赞同孔孟的哲学观点,强调“仁”和“致诚”,认为只要按照“中庸之道”虚心自省、正诚修身就能认识世界和主宰世界。在政治上他反对兼并政策,主张发展农业和广开言路。他在任地方官时,总是以“仁”为怀,“除其奸强,而振其弛坏;去其疾苦,而抚其善良”(《齐州杂诗序》)。由于他思想有一定局限性,因此,对王安石变法有些不同看法。他认为法愈密,则弊愈多。但是曾巩也不主张死守成法,他对在位者的因循苟且表示不满,提出“法者,所以适变也,不必尽同;道者,所以立本也,不可不一”(《战国策目录序》)的观点。主张在不失先王意旨的前提下,对法制作必要的改革。在行动上,他能够维护新法,在齐州为官时,能力行保甲之法,使州人安居乐业。 曾巩的散文创作成就很高,是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积极参加者。他师承司马迁、韩愈和欧阳修,主张“文以明道”,把欧阳修的“事信、言文”观点推广到史传文学和碑铭文字上。他在《南齐书目录序》中说:“古之所谓良史者,其明必足以周万事之理,其道必足以适天下之用,其智必足以通难显之情,然后其任可得而称也。”他强调只有“蓄道德能文章者”,才足以发难显之情,写“明道”之文。他的散文大都是“明道”之作,文风以“古雅、平正、冲和”见称。《宋史》本传说他“立言于欧阳修、王安石间,纡徐而不烦,简奥而不晦,卓然自成一家”。他的议论性散文,剖析微言,阐明疑义,卓然自立,分析辨难,不露锋芒。《唐论》就是其中的代表作,援古事以证辩,论得失而重理,语言婉曲流畅,节奏舒缓不迫,可与欧阳修的《朋党论》媲美。他的记叙性散文,记事翔实而有情致,论理切题而又生动。著名的《墨池记》和《越州赵公救灾记》熔记事、议论、抒情于一炉,深刻有力,通情达理。他的书、序和铭也是很好的散文。《寄欧阳舍人书》和《上福州执政书》历来被誉为书简范文。叙事委婉深沉,语言简洁凝练,结构十分严谨。《战国策目录序》论辩人理,气势磅礴,极为时人所推崇。当西昆体盛行时,他和欧阳修等人的散文,一揖雕琢堆砌之风,专趋平易自然。王安石曾赞叹说:“曾子文章世稀有,水之江汉星之斗。”(《赠曾子固》)。苏轼也说:“醉翁门下士,杂从难为贤;曾子独超轶,孤芳陋群妍”。 曾巩也擅长写诗,有400余首传世。其诗或雄浑瑰伟,或委婉超逸,无不含义深刻,妙趣横生。《迫租》描绘了“今岁九夏旱,赤日万里灼”,“计虽卖强壮,势不旭弱”的惨状,发出“暴吏体宜除,浮费义可削”的呼声,与王安石的《兼并》诗有异曲同工之妙。绝句《西楼》、《城南》,清新隽永,具有王安石晚年诗作的风致。他的咏物诗多数富有新意,如《咏柳》诗:“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以柳树隐喻奸臣和邪恶势力,形象逼真,寓意深刻,别开生面。曾巩的诗作,格调超逸,字句清新,但有些也存在宋诗言文言理的通病,又为其文名所掩,故不甚为人们所注意。 曾巩一生整理古籍、编校史书,也很有成就。《战国策》、《说苑》、《列女传》、《李太白集》和《陈书》等都曾经过他的校勘。《战国策》和《说苑》两书,多亏他访求采录,才免于散失。他每校一书,必撰序文,借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曾巩好藏书,珍藏古籍达20000多册;收集篆刻500卷,名为《金石录》。曾巩治学严谨,每力学以求之,深思以索之,使知其要,识其微,故能“上下驰骋,愈出而愈工”。其弟曾肇,说他的文章“一落纸,为人传去,不旬月而周天下,学士大夫手抄口诵,惟恐得之晚也”(曾肇《亡兄行状》,见《元丰类稿》卷末)。曾巩培养了一批名儒,陈师道、王无咎、曾肇和曾布受业于他。《宋元学案》云:“陈无己(师道)好学苦志.以文谒曾子固,子固为点去百十字,文约而义意加备,无己大服。” 曾巩的文章对后世的影响也很大。南宋朱熹“爱其词严而理正,居尝诵习”。明代唐宋派散文家王慎中、唐顺之、茅坤、归有光,清代的桐城派方苞、刘大槐、姚鼐和钱鲁斯等人都把他的文章奉为圭臬。《明史·王慎中传》载:“慎中为文,初主秦汉,谓东京之下无可取,已司欧、曾作文之法,乃尽焚旧作,一意师仿,尤得力于曾巩;顺之初不服,久亦变而从之。” 曾巩一生著述丰富,有《元丰类稿》50卷、《续元丰类稿》 40卷、《外集》10卷流行于世。另外,他还著有《卫道录》、《大学稽中传》、《礼经类编》、《杂职》、《宋朝政要策》、《诗经教考》等等。宋朝南渡后,《续稿》、《外集》散佚不传,今仅存《元丰类稿》 50卷和《隆平集》30卷。
宅垣忽坏文言文
本文2023-09-22 23:06:55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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