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萧山湘湖跨湖桥的作文

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08-03浏览:1收藏

关于萧山湘湖跨湖桥的作文,第1张

萧山湘湖

湘湖位于浙江萧山市面上城西1公里,湖成葫芦形,南北两岸旁山,旧称沿湖八十里明朝孙学思在湖的中狭处建有“跨湖桥”,把湖分为上、下湘湖,后因上湘湖淤塞成田,目前的湘湖仅是当时下湘湖一隅湘湖原是钱塘江古河道貌岸然的遗迹,它因旁水依山、襟江带湖,风景秀丽而得名有一览亭、越王城、老虎洞、压湖山、菊花山、狮子峰、至湖岭等多处风景名胜湘湖西北岸一座小山,因山形四高中低,宛若城墙

湘湖位于杭州市萧山区西侧,这里既是八千年前跨湖桥文化的摇篮,又是两千年前吴越相争的古战场;既是美女西施的出生地,又是诗人贺知章的故乡该书由30余篇短文汇编而成,作者以饱含深情的笔墨描写了湘湖的历史演变、湖光山色、名胜古迹、湘湖特产、历史名人以及有关的诗词文章等,反映了湘湖深厚的文化底蕴

历史上,湘湖成湖早于西湖,但与“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相比,与之相距仅十几公里的湘湖则“养在深闺人未识”,而且目前的湘湖零星水域合计不足1平方公里

从去年8月18日萧山湘湖旅游度假区管委会成立之日起,萧山正式拉开了保护、开发湘湖的大幕据管委会同志介绍,萧山建设湘湖的定位是与西湖错位发展他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西湖就像是个大家闺秀,而湘湖则是被外界遗忘民间的美女在着力打造历史湘湖、文化湘湖的同时,在建的湘湖会考虑打好生态牌,使其“野”味更足此外,他们还将致力于夜湘湖的建设,使湘湖更具魅力

和西湖十景一样,古湘湖也有八景比较有名气的如越王怀古,家喻户晓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就诞生于此湘湖景区内还有8000多年历史的独木舟,这是独一无二的世界资源另据介绍,一些日本、美国的访问学者曾做过湘湖方面研究如美国学者萧邦齐所写的《湘湖——九个世纪的中国世事》,洋洋洒洒20余万字像这样的专著共有9本,此外还有一些古籍,现都正在加紧翻译之中,可以从中挖掘湘湖的历史文化底蕴,为如何破题提供充分的依据

2017年,在第三届“世界考古上海论坛”上,英国剑桥大学教授科林·伦福儒勋爵指出,“良渚文明是与古埃及、苏美尔文明同时代的文明”。换言之,国际主流学界承认了良渚遗址是文明遗址,由此也证明了中国的确有5000年文明史,而不是只有3600余年。

被考古学家称赞为“一颗非常耀眼明珠”、“一个世界级重要性”的良渚文明,占据着环太湖的鱼米之乡,为何却突然人去城空,良渚先民究竟去了哪?

良渚文明为何消失,除了大洪水说(在良渚遗址的断层上面,考古发现一层厚厚的淤泥堆积),即洪水突然降临,良渚先民不得不背井离乡之外,还有一个猜想:蚩尤和黄帝之战,支持蚩尤的良渚先民,可能由此被迫远走他乡。

战国古籍《鹖冠子》记载说“成鸠氏之国……兵强,世不可夺”。学者研究认为,这一记载说的就是良渚文明集团的武力强大,天下无敌。

考古挖掘出的文物,佐证了这一点:一是良渚文化中石钺非常发达,表明良渚人好勇强悍,二是良渚玉器上有一神秘的图案反复出现,非常像一尊英武的战神,所以学者认为很可能是蚩尤,由于蚩尤是中国东南方的蛮夷,所以这一推测可能性极大。

显然,如果是在蚩尤战黄帝的背景之下,良渚先民的消失也就不让人意外了。当然,如今还缺乏考古证据链,猜想的成分居多。

笔者认为,可能先有大洪水降临,然后才有蚩尤、良渚先民北上争夺生存空间,由此爆发黄帝和蚩尤的冲突。

不过,无论是洪水说,还是战争说,都没有揭开良渚先民的去向之迷,良渚先民究竟去了哪?

学术界猜测认为,良渚先民至少分成三支:一支向长江中上游迁移,给四川带去文明,三星堆爆发或与良渚先民有关;一支沿着钱塘江往遂昌县好川村方向走了,这一点已经被好川遗址考古确认;一支向北迁移,与华夏部落联盟发生冲突,战败之后被同化融合。

然而,对于向北迁移的这一支良渚先民,一个海外留学的中国学者却发现了新证据,推测其中至少一部分应该没有融入华夏部落联盟,而是继续向北迁移,渡过白令海峡,来到阿拉斯加,成了后来的爱斯基摩人。

众所周知,对于爱斯基摩人来历,国际学术界普遍认为与中国商朝密切相关。上世纪30年代,美国考古学家亨利·柯林斯发现,爱斯基摩人很多器物上的图案,与商代的艺术特点极为相似,由此认为爱斯基摩人可能源于商朝,至少受到殷商文化影响。

但一个叫曲枫的中国考古学家,在研究了良渚文明和爱斯基摩人的经济方式、社会组织、制作工艺等之后,却有了另外新发现,认为良渚先民东渡美洲成为爱斯基摩人。

我发现良渚文化有重要的水猎经济,而史前爱斯基摩人也有类似的传统,二者都出土了大量鲨鱼骨、鲸鱼骨和独木舟的残骸,同时良渚文化出土的一些木器与旧白令海文化中用狩猎的象牙哈喷器首非常相似,很可能是其原始形式。

美国学者威廉·费茨,此前赞同爱斯基摩人源于商朝说,但如今却赞同曲枫的观点:爱斯基摩人起源,最可靠的来源猜测是良渚文化!

然而,良渚先民如何徒步万里,来到白令海峡,并渡过海峡?其实,当时白令海峡可能有一条路,连接了亚洲和美洲。地质学家确认:在最后一次冰河期,海平面下降了150米左右,白令海峡露出了海面,良渚先民或许就此东渡美洲吧!

当然,良渚先民的去向之谜,如今有比较充足考古物证的,只有好川遗址,其他的主要是推测,还缺乏充足的证据链。

22岁的 姜夔 ,在冬至日来到了 扬州

那天雪霁初晴,一眼望去,城外都是青青的麦苗。姜夔慕名造访这座淮左名都,可进城一看,满目疮痍,只有池水还是那么碧绿,纵使桥边芍药花开依旧,却已物是人非。

年轻的姜夔,悲叹今日的荒凉,追忆昔日的繁华,写下了千古名篇 《扬州慢》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当时,距离金主 完颜亮 发动战争,金兵铁蹄蹂躏扬州,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南侵的金兵在采石之战败给了宋军,却将怒气发泄在扬州,对这座商业繁荣的都会大肆掠夺,将城中财物席卷而去,只留下一片断壁残垣。

扬州长期无法恢复元气,南宋亦然。

在完颜亮遇刺身亡后,南宋很快发动了 隆兴北伐 ,却草草收场。一蹶不振、颓唐不堪的,何止是一个扬州城。

完颜亮 攻宋,有记载说,是因为另一首描写东南胜景的词。

北宋 柳永 有一首词《望海潮》,描绘了钱塘江的旖旎风光,其中有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完颜亮一听说这美景,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此君自称人生有三个“小目标”:第一,国家大事,都是他说了算;二,率军远征,将其他国君押回来问罪,三,娶天下绝色美女为妻。

为此,完颜亮发动宫廷政变夺取皇帝宝座后,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如迁都燕京、厘定官制、自铸铜钱等,这些成绩值得肯定。

但完颜亮步子迈太大,逐渐迷失了自我。

他大兴土木,扩充兵马,投入全国财力人力,迫使百姓为了制造箭翎、甲革,宰杀大量牲畜家禽,就连乡野的乌鸦、猪狗都无不被害。

为了增加战马,完颜亮从民间征调了56万匹马。马匹所过之处无草料可供,完颜亮就下令在田里放牧,以至庄稼荡然无存。

宋金之间在边境本来设有 榷场 互通有无,完颜亮打贸易战,下令关闭凤翔府、唐、邓、颖、蔡等州榷场,只余泗州 (今安徽泗县) 一处。后来,这个榷场也关了。

宋金边境贸易,金人获利甚巨,完颜亮的做法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对于完颜亮的疯狂举动,朝中宗室、大臣纷纷上疏谏止,却大多被贬谪、处死,连皇后、皇子也不能幸免。

在完颜亮看来,没有人比他更懂大金。

绍兴和议 以来,宋金二十余年的和平,最终被完颜亮打破。

南宋绍兴三十一年 (1161年) 夏,完颜亮统兵 六十万 ,号称百万,分兵四路南下。他从诸军中挑选5000精兵作为自己的亲军,迷之自信地夸下海口: “取江南,此五千人足矣。”

当时南宋在位的皇帝,还是 宋高宗 赵构,他得知金人南下,又想跑路,打算逃往福建或四川。

秦桧 已死,且金人毁约在先,这一次,主张抗金的官员在舆论上战胜了主和派。

宋高宗只好下令备战,命抱病在身的名将 刘锜 为统帅,前往镇江指挥。

但给予完颜亮当头棒喝的,却是一位书生。

南宋词人 张孝祥 当时在抚州 (今江西抚州) 当知州。一天,他得知一个不可思议的好消息,为之精神振奋,写下一首《水调歌头·闻采石战胜》:

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剩喜燃犀处,骇浪与天浮。

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矶头落照,肥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

张孝祥为之欢欣鼓舞:金人败退了,胡马掀起的风尘已被涤荡干净,这让我想到了前朝的两位名将,一位是东汉末年,在赤壁之战大破曹军的周瑜,另一位是淝水之战中,战胜前秦百万大军的谢玄。我也要像东晋的祖逖一样,立下中流击楫的誓言,一定要驱逐金人,恢复中原啊!

张孝祥之所以如此激动,还有一个原因,这场胜仗,是张孝祥的同年 虞允文 打的。他们二人与 杨万里 范成大 等,都是绍兴二十四年同榜进士。

虞允文是文臣,被任命为参赞军事,到前线慰问宋军。当时守卫淮河一带的 王权 贪生怕死,丢下军队跑了。金人一下子攻破淮南,打到长江边上的采石矶 (今安徽马鞍山) ,南宋朝廷另派了一名将领上前线,可还在赴任途中。

虞允文抵达采石时,金兵已经在江北岸筑高台,连营三十余里,而南岸宋军才一万八千人,马数百匹,由于无人指挥,将士们军心涣散,三三五五地坐在路旁,不知所措。

此时,虞允文当机立断,决定越级行事,亲自指挥军队,迎击金人。一个随从对虞允文说:“大人,您是奉命来慰问军队的,如何能号令军队?如果打败仗,可就罪上加罪了。”

虞允文反驳道: “危及社稷,吾将安避?”

在这场以寡敌众的战役中,文人虞允文发挥宋军水师的优势,凭借两岸军民的协助,打了一场大胜,烧毁金军战船300余艘,阻挡完颜亮南下步伐,一举扭转了宋金战局。

年迈的宋军主帅刘锜卧病在床,采石之战大胜后,他用手拉着前来探望的虞允文,说:“朝廷养兵三十年,我们这些老人没能打退金兵,今日大功出自一位书生,我实在是羞愧。”

二十多年前,刘锜与 岳飞 韩世忠 等名将在抗金战场上并肩作战,眼见着南宋朝廷放弃大好局势,与金人议和。

这口气,憋着难受啊。

采石之战不是完颜亮唯一的失败,他的军队不仅在采石矶受挫,西路军还被宋将 吴璘 阻挡在大散关,攻入四川的企图遭到粉碎;走海路的水军被岳飞的老部下 李宝 打到找不着北。

完颜亮杯具了,更惨的是,他连皇位和性命都丢了。

金朝权贵在完颜亮南侵后,迅速走向分裂。完颜亮还在前线打仗,留守金东京辽阳的 完颜雍 已经被拥立为帝,即 金世宗 。这下子金兵都不知该听谁的,更加滋生厌战情绪。

采石战败后,金人进退两难,完颜亮愈发焦虑不安,他不顾众人反对,要求三日之内一定要渡江,否则尽杀诸将。打工人也是要有尊严的,一些金兵趁着完颜亮将亲兵调走的时机,发动兵变,袭击了完颜亮的营帐,将他乱箭射死。

完颜亮死后,金兵开始北撤,宋军收复了淮河一带的失地,但战争引发的剧变正发生在大江南北。

完颜亮大举攻宋,后方却乱成一锅粥,原北宋领土的沦陷区人民纷纷起义,其中力量最强大的是山东的 耿京 ,聚众二十五万。

这恰恰证明,人心思归。

一介书生虞允文在采石之战立功后,山东的一位22岁书生从老家带着两千人马投靠了耿京,他的名字,叫 辛弃疾

辛弃疾投靠耿京不久后,起义军的同志僧人 义端 ,却在背后捅了老大哥一刀,偷了耿京的帅印逃跑,准备投降金人。

作为典型的山东大汉,辛弃疾文武双全,他自告奋勇前去抓捕义端,飞身上马,三天之后就提着义端的人头归来。

义端临死前装神弄鬼地对辛弃疾说:“我知道,您就是一只大青兕 (一种类似犀牛的猛兽) ,力能杀人,请放过我吧。”义端的奸计没有得逞,“青兕”之威名却从此响彻天下。

山东起义军都是“草头王”,毕竟难成大业,耿京与辛弃疾商议率军回归南宋,让辛弃疾先行与南宋朝廷联系。绍兴三十二年 (1162年) ,辛弃疾到达建康 (今江苏南京) ,受到了驻跸于此的宋高宗接见,并拿到朝廷授予的印信,前去召耿京南归。

可当辛弃疾回到山东,起义军队伍人心散了,不好带了。叛徒 张安国 ,竟然杀了耿京,投靠金人,导致义军将士大部逃散。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就放弃使命,自己回去交差了。

辛弃疾偏不认命,他带着仅剩的五十轻骑杀入金人军营。当时张安国正与金军将领喝酒庆贺,手下有五万人,辛弃疾就这样深入险境,当着众人的面将叛徒从酒桌上拽出来,抓到建康,斩于市曹,大快人心。

后来,辛弃疾的好朋友 洪迈 将此事记载下来,说辛弃疾这一次锄奸行动,让 “懦士为之兴起,圣天子一见三叹息。”

辛弃疾归宋后,踌躇满志。在他南归后不久写的《汉宫春》中,可以读出一个青年才俊激昂奋发的情怀,和仕宦生涯中难得的闲愁,真是满满的少年感:

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无端风雨,未肯收尽余寒。年时燕子,料今宵梦到西园。浑未办,黄柑荐酒,更传青韭堆盘?

却笑东风,从此便薰梅染柳,更没些闲。闲时又来镜里,转变朱颜。清愁不断,问何人会解连环?生怕见花开花落,朝来塞雁先还。

采石之战次年,金朝派人指责宋朝,为何收复淮河一带的州郡。日后为辛弃疾写故事的那位朋友 洪迈 出使金朝。宋高宗想趁机与金朝重新谈判,于是将绍兴和议以来国书签名应用的“臣赵构”改为“宋帝”,表示跟金帝平起平坐。

洪迈也就是个传话的,结果金人看了国书格式改了,把洪迈扣了下来,三天三夜不给吃喝。后来有大臣说使者无罪,金朝才把这位大才子放回去,没有长期拘押。

洪迈回来后,宋金是战是和,没有定论。但有了采石之战等几场胜利,朝中大臣抗金舆论高涨,宋高宗也很识趣,不久后将皇位给养子,即 宋孝宗赵昚 [shèn],自己当了太上皇。

宋孝宗即位后,次年改年号为 “隆兴” ,他跟他爸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一心想北伐。

宋孝宗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

宋高宗培养了两个候选接班人,请博学多才的 史浩 (宋理宗朝权相史弥远之父) 当他们的老师。

他们其中一个是当时还未改名的普安王 赵瑗 [yuàn] (宋孝宗) ,另一个是恩平王 赵璩 [qú],都是宋太祖赵匡胤一脉的后代。宋高宗的亲生儿子早夭,自己又丧失了生育能力,只能将皇位传给养子。

有一次,宋高宗想到一招特别损的方法测试两个养子——给他们各派了10个美女前去服伺。

史浩对皇帝的恶趣味无可奈何,但还是提醒两个学生:“这些宫女之前都是在陛下身边侍候的,两位殿下对她们以庶母之礼待之,不亦善乎。”但就怕他们年轻气盛,控制不住自己。

结果,过了一个多月,宋高宗召回宫女,给她们做体检,发现服伺赵璩的10名美女全部已非处女,而服伺赵瑗的10名美女却完璧如初。

在反复考察两人的品行之后,宋高宗愈发觉得赵瑗贤能,最终将他立为皇子。

完颜亮南侵时,还是太子的宋孝宗多次向高宗提出,愿意带兵上前线。宋高宗疑心病重,联想到唐代安史之乱,唐玄宗到成都避乱,太子李亨灵武即位的故事,表现得有些恼怒。

史浩知道学生惹祸了,赶紧上疏,表示“太子不可将兵”,打消了太子的危险念头。

如今,宋孝宗当上皇帝,终于可以施展抱负。

史书记载,宋孝宗即位那天下着大雨,已经退位为太上皇的宋高宗赵构起身回宫,宋孝宗坚持冒雨相送。

宋高宗看到宋孝宗在漂泊大雨中浑身湿透,大为感动,对身边人说: “付托得人,再无憾矣。”

但相比宋高宗,宋孝宗雷厉风行,他一即位就为岳飞平反,追谥 “武穆” 。之后,宋孝宗在召见岳飞幸存的三子 岳霖 时,痛惜地说: “卿家冤枉,朕悉知之,天下共知之。”

朝廷的风向变了,朝野上下抗金热情高涨。

这一年,39岁的 陆游 ,出任镇江通判。此时,宋金两军雄踞于淮河一线,镇江就是抗金前线。

陆游的仕途一向不顺,他本来应该是张孝祥、虞允文的同年,但那年实在不走运,他试卷答得太好,名次盖过了秦桧的孙子 秦埙 。秦桧看到自己孙子吃亏,勃然大怒,要降罪主考。主考官不敢得罪权相,于是,陆游就落了榜。

那一年的状元,是张孝祥。秦埙靠走后门,得了个探花。

陆游仕途不畅,结婚后还情场失意,迫于家庭压力,与他心爱的原配夫人 唐琬 离婚,宋孝宗即位后,作为主战派的他,以为自己事业迎来了转机。

隆兴元年 (1163年) 秋,陆游登上镇江北固山,登楼遥望江防前线,写下一曲《水调歌头》:

江左占形胜,最数古徐州。连山如画,佳处缥缈著危楼。鼓角临风悲壮,烽火连空明灭,往事忆孙刘。千里曜戈甲,万灶宿貔貅。

露沾草,风落木,岁方秋。使君宏放,谈笑洗尽古今愁。不见襄阳登览,磨灭游人无数,遗恨黯难收。叔子独千载,名与汉江流。

陆游词中最后几句的“襄阳登览”,说的是三国时 羊祜 (字叔子) ,镇守襄阳十余年,为晋灭吴做准备,却未能亲眼看到天下一统,他生前常登襄阳岘山,感慨壮志难酬。羊祜死后两年,三国归晋。

那一天,陆游以为,时代要变了,相信自己可以看到 “王师北定中原日”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七老八十时,还在病榻上悲叹: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宋孝宗铁了心要跟金人干一架。

67岁的老臣 张浚 ,成为主持北伐的第一人选。

宋孝宗的老师史浩反对主动进攻。他认为应该接受完颜亮南侵时的教训,加强对瓜洲、采石等沿江一线的防守,坚守两淮,等物力、军力等条件充足,再进行北伐。

在采石大捷立功的虞允文,也主张积极备战,以待良机。

张浚却主张不顾一切立即北伐,不要怂,就是干。

毕竟张浚是老主战派了。

当年秦桧得势,疯狂打压主战派大臣。有一次,张浚被贬,秦桧一党诬告他与旧部策划谋反,随身箱子里都是私通亲信的书信。

宋高宗不信,派人去拿来一看,发现是有一些书信,但写的都是忠君爱国的话。宋高宗很是感动,命人追上去,赐张浚三百金。

秦桧一党接着作妖,对外宣称,宋高宗要赐死张浚。张浚的随从听到这些谣言,不禁大哭。张浚说:“你们哭什么?如果真像传言中的那样,我死了向国家谢罪也无妨。”

宋孝宗即位后,主战派同仇敌忾,当初备受打压的张浚被任命为枢密使、江淮宣抚,担任伐金的主帅。

张浚得到了他苦等多年的机会,但这个机会来得太尴尬。

南宋,正面临着无将可用的局面,张浚已然孤木难支。

那些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抗金名将都已作古,或被秦桧一党陷害,或在失意的岁月中耗尽青春。岳飞因“莫须有”的罪名,遭受冤案;韩世忠被迫退休,悠游林泉,得以善终;刘锜晚年抱病上阵,不久前刚病逝; 吴玠 疑似死于酒色……北伐大业还未开始,老兵渐凋零。

另一边,太上皇赵构也是个老阴-阳-人了,对宋孝宗冷嘲热讽,你说张浚?他不过是专门把国家钱物做人情的小人罢了。

听到宋孝宗提拔张孝祥为都督府参赞军事,赵构又反讽道:“这个张孝祥,一定很精通军事吧!”

隆兴北伐 败了,依旧是输在自己人手上。

隆兴元年 (1163年) 四月,宋孝宗下令对金朝发动进攻。

张浚手下两员大将 李显忠 邵宏渊 ,各自带兵渡过淮河北进。起初,李显忠好几次打败金兵,收复了一些州郡。邵宏渊嫉恨李显忠的功劳,甚至发展到故意不援助的地步。金兵抓住机会,派兵十万攻打破李显忠收复的宿州 (今安徽宿县) 。

金人兵临宿州城下,李显忠派人向邵宏渊求援。邵宏渊心中不服,按兵不动,竟然对部下说,这么热的天,摇着扇子还嫌不凉快,怎能披着战甲去打仗呢?

宋军士气低落,李显忠的军队孤立无援,弃城南逃,一溃千里。退到 符离 (今安徽宿县北) 后,李显忠与邵宏渊两军十三万人马陷入混乱,多年积存的物资几乎丧失殆尽,宋军士卒相互践踏,死者不计其数,两个主将逃窜,不知所踪。

这就是著名的 符离之败 。此战后,金兵士气大振,直抵两淮前线,逼迫南宋议和,隆兴北伐形势急转直下。

张浚不愿放弃,他多次上书请战,但在太上皇宋高宗等主和派的幕后策划下,宋金再次陷入议和的僵局。

张孝祥在张浚手下参赞军事,眼看大势已去,其忠愤之气跃然纸上,便有了这首 《六州歌头》 (一说为采石之战后所作) :

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羽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张孝祥在淮河边极目远眺,悲痛的泪水如倾盆雨下。之后,张浚被降职外调,死在离京途中,而主和派宰相 汤思退 上台后,开始拆除淮河一带的防线。

隆兴北伐失败后,宋金签订了 “隆兴和议” ,这是双方在外交上的相互妥协。

在“隆兴和议”中,金人相比之前的“绍兴和议”做了一定让步,减去十万岁币,南宋皇帝不再对金称臣,双方改为叔侄之国。从此以后,我叫你一声大侄子,你叫我一声叔叔。

但金人在土地上不肯退让,除了要南宋归还完颜亮南侵后收复的四州外,还要求南宋将商 (今陕西商县) 、秦 (今甘肃天水) 二州割让给金朝。

宋孝宗当然愤愤不平,有志于北伐的臣民也不服气。 杨万里 在诗里说, “人到淮河意不佳” ,南宋的臣民到了淮河边,想起北伐功亏一篑,总是心有不甘。

更可悲的是,当初支持北伐的大臣,免不了被事后清算。

陆游因才华横溢,曾被张浚推荐给宋孝宗,当时对金占领区散发的“传单”,就是陆游起草的。隆兴北伐失败后,陆游又倒霉了。

主和派给陆游加上一个 “交结台谏,鼓唱是非,为说张浚用兵” 的罪名,将他免职归家,赶到乡下种了几年田。陆游太郁闷了,他在 《诉衷情·青衫初入九重城》 写道:

青衫初入九重城,结友尽豪英。蜡封夜半传檄,驰骑谕幽并。

时易失,志难成,鬓丝生。平章风月,弹压江山,别是功名。

陆游说,当年我穿着青衫第一次到首都,结交的都是天下英豪,我们为抗金起草檄文,连夜向中原传送。现在北伐的时机丢了,我的鬓发也已花白,只有去品评风花雪月了。

当陆游为北伐干得热火朝天时,年轻的辛弃疾也在奋笔直书。

隆兴年间,辛弃疾开始写作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篇政治军事论文” 《美芹十论》 ,通过从十个方面分析宋金形势,为南宋朝廷积极备战抗金提出了具体的作战方案。

但最后,辛弃疾 “万里平戎策” ,也只是 “换得东家种树书” ,他的北伐理想,在此后数十年间被渐渐埋没。

辛弃疾年轻过,陆游也年轻过,包括岳飞、韩世忠、刘锜、张浚……他们所有人,都曾年轻过,可无情的现实,就是辜负了他们的青春。

这个世界,似乎不该是这样的,却又总是如此,无可奈何。

参考文献:

[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

[元] 脱脱:《宋史》,中华书局,1985年

[元] 脱脱:《金史》,中华书局,1975年

邓广铭 :《稼轩词编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

夏承焘等:《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

粟品孝:《南宋军事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

何忠礼:《南宋全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

故都的秋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江南,秋当然也是有的;但草木雕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一个人夹在苏州上海杭州,或厦门香港广州的市民中间,浑浑沌沌地过去,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秋并不是名花,也并不是美酒,那一种半开,半醉的状态,在领略秋的过程上,是不合适的。

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罢,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象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象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沈的地方。

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特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听得到的。这秋蝉的嘶叫,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象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象样。

在灰沈沈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著着很厚的青布单衣或夹袄曲都市闲人,咬着烟管,在雨后的斜桥影里,上桥头树底下去一立,遇见熟人,便会用了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着的说:

“唉,天可真凉了——”(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长。)

“可不是么?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北方人念阵字,总老象是层字,平平仄仄起来,这念错的歧韵,倒来得正好。

北方的果树,到秋来,也是一种奇景。第一是枣子树;屋角,墙头,茅房边上,灶房门口,它都会一株株地长大起来。象橄榄又象鸽蛋似的这枣子颗儿,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间,显出淡绿微黄的颜色的时候,正是秋的全盛时期;等枣树叶落,枣子红完,西北风就要起来了,北方便是尘沙灰土的世界,只有这枣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八九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国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的GoldenDays。

有些批评家说,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所以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但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然?我虽则外国诗文念得不多,也不想开出账来,做一篇秋的诗歌散文钞,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诗人的集子,或各国的诗文的An-thology 来,总能够看到许多关于秋的歌颂与悲啼。各著名的大诗人的长篇田园诗或四季诗里,也总以关于秋的部分。写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见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的能特别引起深沈,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不单是诗人,就是被关闭在牢狱里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会感到一种不能自己的深情;秋之于人,何尝有国别,更何尝有人种阶级的区别呢?不过在中国,文字里有一个“秋士”的成语,读本里又有着很普遍的欧阳子的《秋声》与苏东坡的《赤壁赋》等,就觉得中国的文人,与秋的关系特别深了。可是这秋的深味,尤其是中国的秋的深味,非要在北方,才感受得到底。

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比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浓,回味不永。比起北国的秋来,正象是黄酒之与白干,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

秋天,这北国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话,我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

一九三四年八月,在北平

晚读秋诗

萧萧秋雨后,渐渐天愈凉。

我知道,那也许是今年最后的一场秋雨。傍晚时分,急骤的雨点儿如一群群黄蜂,齐心协力扑过我刚擦过的家窗。似乎那么的仓惶,似乎有万千鸟儿蔽天追啄,于是错将我家当成安全的所在,欲破窗而入躲躲藏藏。又似乎集体地怀着种愠怒,仿佛我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它们的事,要进行报复。起码,弄湿我的写字桌,以及桌上的书和纸……

春雨斯文又缠绵。疏于纡且渺漫迷蒙。故唐诗宋词中,每用“细”字形容,每借花草的嫩状衬托。如“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句;如“东风吹雨细如尘”句;如“天街小雨润如酥”句……而我格外喜欢的,是唐朝诗人李山甫“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句,将春雨的斯文缠绵写到了近乎羞涩的地步,将初蕾悄绽为新花的情景,也描摹得那么的春趣盎然,于不经意间用朴素的文字醇出了一派春醉。

夏雨最多情。如同曾与我们海誓山盟过的一个初恋女子,“情绪”浪漫充沛又任性。“旅行”于东西南北,过往于六七八月间,每踏雷而来,每乘虹而去。我们思想它时,它却不知云游何处,使我们仰面于天望眼欲穿,企盼有一大朵积雨云从天际飘至;而我们正喜悦于晴天的朗丽之际,倏忽间雷声大作,乌云遮空。于是“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阵雨是夏雨猝探我们的贯常方式。它似乎总是一厢情愿地以此方式表达对我们的牵挂。它从不认为它这种方式带有滋扰性,结果我们由于毫无心理准备,每陷于不知所措,乍惊在心头,呆愕于脸上的窘境。几乎只夏季才有阵雨。倘它一味儿恣肆地冲动起来,于是雷声远近连彻夜,大雨倾盆不终朝。于是“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球乱入船”;于是“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烦得我们一味儿祈祷残虹即刻收度雨,杲杲日出曜长空。当然夏雨也有彬彬而至之时。斯时它的光临凭添了夏季的美好。但见“千里稻花应秀色,五更桐叶最佳音”。它彬彬而至之时,又几乎总是在黄昏或夜晚,仿佛宁愿悄悄的来,无声的去。倘来于黄昏,则“墙头细雨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则江边“雨洗平沙静,天衔阔岸纤”,可观“半截云藏峰顶塔”,望“两来船断雨中桥”。则庭中“落茫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可闻“过雨荷花满院香”,“青草池塘处处蛙”;可觉“墙头语鹊衣犹湿”,“夏木阴阴正可人”。而山村则“罗汉松遮花里路,美人蕉错雨中棂”。

倘来于夜晚,则“楼外残雷气未平”,则“雨中草色绿堪染”。于是翌日的清晨,虹消雨霁,彩彻云衢,朝霞半缕,网尽一夜风和雨,使人不禁的想说——

真好天气!

秋雨凄冷澹寒,易将某种不可言说的伤感,一把把地直往人心里揣。仿佛它竟是耗尽了缠绵的春雨,虚抛了几番番浪漫和激情的夏雨,憔悴了一颗雨的清莹之魂,心曲盘桓,自叹幽情苦绪何人知?包罗着万千没结果的苦恋所生的委屈和哀怨,欲说还休欲说还休,于是只有一味儿哭泣,哭泣……使老父母格外地惦念儿女;使游子格外地思乡想家;自省,忏悔和谴责自己曾伤害过女人心地的行为……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换上棉。在秋风萧刹、秋雨凄凄的日子里,人心除了伤感,其实往往也会变得对生活,对他人,包括对自己,多一份怜惜和爱护之情。因为可能正是在第二天的早晨,霜白一片雨变冰。于是不日“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

秋风先行,但见“落叶西风时候,人共青山都瘦”。秋风仿佛秋雨的长姐,其行也匆匆,其色也厉厉。扯拽着秋雨,仿佛要赶在“溪深难受雪,山冻不留云”的冬季之前,向人间替秋雨讨一个说法。尽管秋雨的哀怨,完全是它雨魂中的特征,并非是人委屈于它或负心于它的结果。

秋风所至,“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直吹得“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直吹得“秋色无远近,出门尽寒山”;直吹得“多少绿荷相依恨,一时回首背西风”。

在寒秋的日子里,读如此这般诗句,使人不禁地惜花怜树,怪秋风忒张狂。恨不能展一床接天大被,替挡秋风的直接袭击。

但是若多读唐诗宋词,也不难发现相反意境的佳篇。比如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凉风晚步>>:

秋风堪悲未必然,

轻寒正是可人天。

绿池落尽红蕖却,

荷叶犹开最小钱。

家居附近自然无荷塘,难得于入秋的日子,近睹荷花迟开的胭红本色,以及又有多么小的荷叶自水下浮出,翠翠的仍绿惹人眼。

一日散步,想起杨万里的诗,于是蹲在草地,抚开一片亡草的枯黄,蓦地,真切切但见有嫩嫩芋芋的小草,隐蔽地悄生悄长!

想必是当年早熟的草籽,便本能地生根土中,与节气比赛看,抓紧时日体现出植物的生命形式。

寒冬是马上就要来临了。那一茎茎嫩嫩芋芋的小草,其生其长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禁替他们惆怅。

晚秋的阳关,呼着节气最后的些微的暖意普照园林。刚一起身,顿觉眼前有什么美丽的东西漫舞而过。定睛看时,呀,却是一双小小彩蝶。它们小得比蛾子大不了多少。然而的确是一双彩蝶,而非蛾子。颜色如刚孵出的小鸡,灿黄中泛着青绿。翅上皆有漆黑的纹理和釉蓝的斑点儿。

斯时园林“是处红衰翠减”,风定秋空澄净。一双小小彩蝶,就在那暖意微微的晚秋阳光中,翩翩漫漫,忽上忽下,作最后的伴飞舞……

我一时竟看得呆了。

冬季之前,怎么还会有蝶儿呢?

难道它们和那些小草一样,错将秋温作误春暖,不合时宜地出身了么?

它们要与气节比赛似的,也仿佛要抓紧最后的时日,以舞的方式,演绎完他们千古流传的爱情故事。而且,分明的,要尽量在对舞中享受是蝶的生命的浪漫!…

我呆望它们,倏忽间,内心里被加感动。

“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人在节气变化之际所容易流露的感伤,说到底,证明人是多么容易悲观的啊!这悲观虽然不一定全是做作,但与那些小草,小蝶相比,不是每每诉说了太多的自哀自怜么?

这么一想,心中秋愁顿时化解,一种乐观油然而生。我感激杨万里的诗。感谢那些嫩嫩芋芋的小草和那一双美丽的小蝶,它们使我明白——人的心灵,永远应以人自己的达观和乐观来关爱着才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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