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时期重要类书有哪些

栏目:古籍资讯发布:2023-08-04浏览:2收藏

唐宋时期重要类书有哪些,第1张

类编在明清时运用较少,但在唐宋时期,却是诗歌结集的一种重要方式。袭《文选》余风,初唐的诗歌总集,差不多都是类编的,如刘孝孙《古今类聚诗苑》和僧慧净《续古今诗苑英华》。《玉海》卷五四引《中兴馆阁书目》谓慧净书乃续刘书所成。慧净撰书事见《续高僧传》卷三:“净以人之作者差非奇挺,乃搜采近代藻锐者,撰《诗英华》一帙十卷。”并录刘孝孙所作序。可见此二书关系密切,体例也应相同。《大唐新语》卷九云:“(时)有诗篇十卷,与《英华》相似,起自梁代,迄于今朝,以类相从,多于慧净所集,而不题撰集人名氏。”此部佚名编选的诗集编排方法为“以类相从”,且与《续古今诗苑英华》面貌相近,据此可知《古今类聚诗苑》、《续古今诗苑英华》二书确为类编诗集。

中唐时期的类编诗集有李吉甫所编的《丽则集》。《郡斋读书志》卷二○论此书曰:“集《文选》以后至唐开元词人诗,凡三百二十首,分门编类。贞元中,郑余庆为序。”④晚唐时期出现了一部规模极大的唐人选唐诗,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尊杜选本,即顾陶编选的《唐诗类选》。《唐诗类选序》中谈到了全书的收录范围与编撰体例:“始自有唐,迄于近末,凡一千二百三十二首,分为二十卷,命曰《唐诗类选》。篇题属兴,类之为伍,而条贯不以名位毕崇、年代远近为意。骚雅绮丽,区别有观。”⑤全书以类相编,各类之中也不以年代先后为序。

北宋时编撰的类编诗集依然不少,如《郡斋读书志》卷二○云:“《唐宋类诗》二十卷。皇朝僧仁赞序称罗、唐两士所编,而不详其名字。分类编次唐及本朝祥符以前名人诗。”南宋时期类编诗集大盛,出现了题为刘克庄编选的《分门纂类唐宋时贤千家诗选》,是最早的一种《千家诗》。还有赵孟奎所编的《分门纂类唐歌诗》和宋末元初方回编选的《瀛奎律髓》。

普通类编诗集包纳各种题材,但若将某种特定题材的诗歌再进行类编而成集,即是类编专集。如北宋宋绶的《岁时杂咏》及南宋初年蒲积中的《古今岁时杂咏》。《岁时杂咏》在《郡斋读书志》中著录为二十卷,录诗一千五百零六首。《古今岁时杂咏》按一年四季节气时令编排,如元日、春分、清明、立夏、端午、中秋、重阳、冬至、岁暮等,选录汉魏至宋时诗歌二千七百零九首⑥,《四库提要》云:“古来时令之诗,摘录编类,莫备于此。”⑦全书前有绍兴年间蒲积中所作序,称此书与《岁时杂咏》的关系是“取其卷目,而择今世之诗以附之”。二书体例相同。类编专集也有可能以别集的形式出现,如刘辰翁的《须溪四景诗集》,全书分春夏秋冬四门,多以古人四时写景诗句为题,是为教授其子学诗之需而作的范本。宋代另一部重要的类编专集是南宋孙绍远所编题画诗集《声画集》,《四库提要》云:“所录皆唐宋人题画之句”,“分作二十六门”。清康熙时编大型题画诗总集《历代题画诗》,就沿用了这种方式。地方专集有孔延之编的《会稽掇英总集》。全书将歌咏会稽山水人物的诗文编为二十卷,前十五卷为诗,依题材分为州宅、西园、贺监、山水、寺观、送别、寄赠、感兴、唱和九类,每类又先列律体再列古体,后五卷为文,按文体编排。自《文选》起,类编诗文集都多是诗赋类编而文分体,因为文的外在形态差别较为明显,实用性也极强,按照用途自然地形成了诸多文体,不需要借助题材分类就可以达到区分的目的。但《文苑英华》因选录文的数量太多,各体之下又依题材分为若干子类,是个例外⑧。

唐宋时期的诗歌别集也有一些采用了类编方式⑨,最早为李峤《杂咏》,分乾象、坤仪、芳草、嘉树、灵禽、祥兽、居处、服玩、文物、武器、音乐、玉帛十二部,每部十首诗。另如樊晃在大历五年至七年间所编的《杜工部小集》,其序云:“文集六十卷,所于江汉之南……今采其遗文,凡二百九十篇,各以事类,分为六卷。”⑩白居易在江州时,自编诗集共分四类,收讽谕诗一百五十首,闲适诗一百首,感伤诗一百首,杂律诗四百余首,计八百首左右,编为十五卷,其时在元和十年(815)。这是白诗第一次结集,采用了体裁、题材并行的分类法。

宋人对自己和时人的诗文集较少类编。哲宗元符时宋绩臣走访宣城梅家,从梅尧臣后人手中得到家藏的《梅尧臣全集》,该全集就是按题材而非古律体编排的,然而这种情况极少(11)。但宋人喜好将唐集重新编类,较早者如宋敏求编《李太白集》与《孟东野集》,王钦臣编《韦苏州集》。《蔡宽夫诗话》云:“景祐、庆历后,天下知尚古文,于是李太白、韦苏州诸人始杂见于世。”(12)宋王二人的编集正符合了时代的需要。《李太白集》先以歌诗、古赋、表、序等分体,诗又分为古风、乐府、歌咏、赠、寄、别、送、酬答、游宴、登览、行役、怀古、闲适、怀思、感遇、写怀、咏物、题咏、杂咏、闺情、哀伤诸类。《韦苏州集》分类较为简单,仅赋、杂拟、燕集、寄赠、送别、酬答、逢遇、怀思、行旅、感叹、登眺、游览、杂兴、歌行十四类。杜诗在宋代受到了极高尊崇,宋人用力最勤的唐集当然是杜甫集,以《分门集注杜工部诗》为例,全书分月、星、河、雨雪至花、草、竹、木七十二门,“居室”、“纪行”、“述怀”、“时事”、“送别”、“简寄”各门内容较多,又分上下或上中下。类编杜诗在宋代颇为风行,宋元以后就不多见,明代著名藏书家徐跋《分类杜诗》即云;“世传杜诗不下数百本,笺注者十之七,编年者十之二,分类者十之一。”(13)

南宋人也将北宋的一些名家诗集重新以类编次。最著名的即是王注苏诗,书名《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旧题王十朋撰,分七十八类。而宋麻沙本《类编增广颍滨先生大全文集》即苏辙诗文集,前六十卷为诗,分目几近百类,其“四时”类下复分“春”、“夏”、“秋”三子类,“庶官”类下复分“省掖”、“奉使”、“将帅”等九小类,颇为繁复。《类编增广黄先生大全文集》中的诗歌分类更是多至一百零四门。有时这种分类实在没有必要,如《类编增广老苏先生大全文集》八卷,前两卷录古律诗仅四十二首,却分成了十九门,每门平均还不到三首。

从文献编撰的历史来看,类编诗文集的产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中国古代别集的出现早于总集,《汉书·艺文志·诗赋略》著录的《屈原赋二十五篇》、《宋玉赋十六篇》、《枚乘赋九篇》等,即可视之为别集。这些别集虽经刘向等人加工成为定本,但它们应早就编辑成书而不是单篇流传。《汉书·艺文志》所录者均为专体别集,或者收诗,或者收赋,作品数量相对较少,内容也较为单一。包括诸多文体的别集出现于东汉,《隋书·经籍志》云:“别集之名,盖汉东京所创也。自灵均以降,属文之志众矣,然其志尚不同,风流殊别。后之君子,欲观其体势,而见其心灵,故别聚焉,名之为集。”东汉时期,将一位作家各种文体的作品汇聚成集已是较为普遍的现象,如《后汉书·列女传》云:“(班昭)所著赋、颂、铭、诔、问、哀辞、书、论、上疏、遗令,凡十六篇。子妇丁氏为撰集之。”据《文选·东征赋》注可知此书被称为《曹大家集》(14)。这些别集自然不会采用类编的形式。

当别集达到一定数量之后,编纂总集才成为必要和可能。《隋书·经籍志》云:“总集者,以建安之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以滋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摘孔翠,芟剪繁芜,自诗赋而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谓之《流别》。”从《文章流别集》残存的文字对于诗、赋、七、箴、铭、诔、哀辞、墓志等文体所作的论述分析可知这是一部分体的文章总集,但是否类编已不可考。倒是此后梁僧祜所编的《弘明集》采取了近于类编的体例,《弘明集序》云:

撰古今之明篇,总道俗之雅论,其有刻意剪邪,建言卫法,制无大小,莫不毕采。又前代胜士,书记文述,有益三宝,亦皆编录,类聚区分,列为十四卷。

全书既非按文体编排,亦非依作者排序,而是根据论辩主题分类。如卷四录何承天与颜延之围绕神灭与不灭而写的论辩文章六篇,卷七收录四人批驳顾道士“夷夏论”的文章四篇。《弘明集》与《文选》产生的时代大致相同,二书的编选也都经历了一个过程,分类方法的形成又非朝夕之事,所以很难说二者是否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但佛教文献《弘明集》的分类方式和对象都显得极为特殊,因此真正对后世类编诗文集体例产生重大影响的只能是《文选》。

类编诗文集与类书最大的相通之处是它们都采用了内容分类这种编排方式。分类思想的演进,从侧面反映出民族认识水平的发展过程。《周易》中已将事物分门别类,构建起一个有序的宇宙体系。但最早对事物作出具体划分的则是字书《尔雅》。《尔雅》全书除前四篇所释较为抽象之外,余十五篇均释实物名称,有宫、器、乐、天、地、丘、山、水、草、木、虫、鱼、鸟、兽、畜等类。后来类书所用分类体系就是《尔雅》分类方法的延伸和发展,该分类体系又进一步地影响到了类编诗文集。

类书与类编总集起初在选材方面相差甚远,前者分门录事,后者则是分类录诗文。但类书的出现比类编诗文集要早,二者也存在着一定联系。汉魏六朝是赋的兴盛期,写赋需广征博采事实典故,赋可谓类书之前身(15),六朝人编撰类书时自然会到赋中找寻材料。赋的创作程式性极强,同题之作内容相像。依题逐篇抄录典故字句成为类书,照录全篇就是类编赋集了。诗的情况亦与此类似。到初唐欧阳询的《艺文类聚》,就将这二者结合起来,既抄撮故实,又选录诗文。《艺文类聚序》云:

前辈缀集,各杼其意。《流别》、《文选》,专取其文,《皇览》、《遍略》,直书其事。文义既殊,寻检难一。爰诏撰其事且文,弃其浮杂,删其冗长,金箱玉印,比类相从,号曰《艺文类聚》,凡一百卷。其有事出于文者,便不破之为事。故事居于前,文列于后。俾夫览者易为功,作者资其用。(16)

先事后文,这是类书编撰史上的一个重大突破。传统类书如《皇览》是“事出于文”,“破之为事”,这里却将成篇的“文”(文章)附于单行的“事”(语汇)之后,相当于传统类书与类编诗文集的合一。闻一多先生对此有极好的论述:

《文选注》,《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初学记》,初唐某家诗集。

我们便看出了一首初唐诗在构成程序中的几个阶段……(《初学记》)每一项题目之下,最初是“叙事”,其次“事对”,最后便是成篇的诗赋或文。其实这三项中减去“事对”,就等于《艺文类聚》,再减去诗赋文便等于《北堂书钞》。所以我们由《书钞》看到《初学记》,便看出了一部类书的类化史。(17)

闻先生所说的“初唐某家诗集”,最妥切的例子莫过于李峤的《杂咏》了。这是类书发展的高级阶段,即作者不再是编撰而是直接创作出一部示范性的诗体类书,同时也是一部类编诗集。将《杂咏》与《艺文类聚》、《初学记》的典故和类目作一对比,就可以充分证实这一结论(18)。

除却面貌的相似之外,类书与类编诗文总集往往出现于同样的文化背景之下,都是封建帝王宣扬文治,“盛世修典”的重要方式,编撰人员也时常一身二任,因此二者经常是伴生的关系,也经常会对当时的文学风气产生重要影响。如唐龙朔年间,类编总集有许敬宗等《文馆词林》,类书有许敬宗《累璧》,许敬宗、上官仪等《瑶山玉彩》,秀句集有元兢等《古今诗人秀句》,诗格有上官仪《笔札华梁》、元兢《诗髓脑》。以类书为资料汇编,以类编诗集与秀句集为创作典范,以诗格为理论指导,创作出的成品即是“糅之以金玉龙凤,乱之以朱紫青黄,影带以徇其功,假对以称其美”的上官体(19)。

宋初也有一次大型修撰类书的活动。宋初四大书中,《太平御览》、《太平广记》编撰在先,与《文苑英华》修书人员,时间互有交叉,其编撰体例也影响到了《文苑英华》。《文苑英华》与《太平御览》的分类体系大致相同,而且其编撰程序是“阅前代文集,撮其精要,以类分之”(20),这个“类”在“阅前代文集”之前就应该明确下来,否则编书就会变得难以操作,应该也参考了《太平御览》的分类方法。

正因为面貌相近,背景相同,作用相当,大型类编诗文总集常被人误认为类书。尤袤《遂初堂书目》将《文馆词林》、《文苑英华》既列为类书,又归于总集。胡应麟也将《文苑英华》与《太平御览》、《太平广记》并视为类书(21)。而《艺文类聚》等类书却反被认为是总集:

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二九:“(类书)有数种,如《初学》、《艺文》兼载诗词,则近于集。”

祁承《澹生堂藏书约·藏书训略·购书》:“《艺文类聚》之备载词赋,《合璧事类》之详引诗文,是皆类而集矣。”

章学诚《校雠通义》二之五:“《艺文类聚》之类,当附集部总集之后。”

其实二者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文选》、《文苑英华》这种严格意义上的类编总集只录全篇诗文,原则上不录散句断篇,更不录字词典故。而类书的范围却广泛得多,既可以收录典故,也可以节录或全录诗文。

由于体例有相通之处,类书与类编诗文集在编撰时经常互有取资。类书取材于类编诗文集的情况较为普遍,类编诗文集取材于类书的情况则较少,可见者如题为刘克庄的《分门编类唐宋名贤千家诗》实系南宋书贾令人所为,书中袭录了类书《锦绣万花谷》(22)。除却互相取资之外,类编诗文集也时常被改编成各种类书。唐宋时期,《文选》是世人学习的诗文典范,备受关注。唐代除注本外,也出现了一些续书、拟书,如孟利贞《续文选》、卜长福《续文选》、卜隐之《拟文选》。宋人则喜好将《文选》改编成类书。陆游《老学庵笔记》卷八曰:“国初尚《文选》,当时文人专意此书,故草必称王孙,梅必称驿使,月必称望舒,山水必称清晖。”《文选》中此类代称颇多,如日曰“曜灵”、“灵晖”、“悬影”、“飞辔”、“阳乌”,月曰“素娥”、“望舒”、“玄兔”、“蟾魄”(23),一一去记势必费时费力,于是产生了专门汇聚《文选》双字的类书,苏易简的《文选双字类要》。《四库提要》云:“是编选《文选》丽藻之语,分类纂辑,其中语出经史偶为汉以来辞赋采用者,亦即以采用,注为出典。”似乎又回到了“事出于文”、“破之为事”的老路,然而却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复归。又如王若虚《选腴》“以五声韵编辑《文选》中字”(24),显然是为了押韵的方便。

比摘取字词更进一步的是摘句,可见文士们竭力从语言的各个层面——字、词、句、篇全方位地学习《文选》。该类著作以刘攽的《文选类林》最为典型,《四库提要》论之曰:“编取《文选》字句可供词赋之用者,分门标目共五百四十九类。”(25)《文苑英华》在宋人心目中是《文选》的续书,一部分量更大、时代更近的《文选》,真宗景德四年(1007)就曾下诏同时校刻《文选》与《文苑英华》(26)。基于此种认识,高似孙也用编撰《文选句图》的方法编撰了《文苑英华纂要》。据其序,该书编成于嘉定十六年(1223),此书有宋刊本,见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称其为“宋高似孙钞”,价值在于“撮取《英华》中丽句,可供渔猎者编之”(27)。元人赵彣对其颇为推许:“凡古今名贤,诸作有一联一句至妙者,必博采无遗,予读之神弛心醉。”(28)可见宋元文士们对此类书籍的偏好。

与《文选》同样被宋人推尊的还有杜诗,它也被改编成各种类书。《直斋书录解题》卷一四云:“《杜诗六帖》十八卷,建安陈应行季陵撰,用白氏门类,编类杜诗语。”即依《白氏六帖》的类目摘录杜诗字词。同类的书还有《八诗六帖》,《四库提要》云:“《八诗六帖》二十九卷,旧本题宋王状元撰,而不著其名,盖坊贾所为之赝本。八诗者,李杜韩柳欧王苏黄之诗。六帖者,窃白居易之名也。分类猥琐,摘句割裂。全书托名王十朋,亦应宋人所为。”

类书最基本的编撰体例有二,即分类与分韵(29)。杜诗被宋人视为用韵的典范,郑卬《杜少陵诗音义序》云:“国家追复祖宗成宪,学者以声律相饬,少陵矩范,尤为时尚。”蔡梦弼《草堂诗笺跋》亦云:“设科取士,词赋之余,继之以诗,诗之命题,主司多取是诗。”(30)与类编杜诗和《杜诗六帖》的情况相似,宋代也出现了韵编杜诗及韵编杜诗类书。韵编杜诗如陈造《韵类诗史》,其自序云:“予读子美诗能上口,来房州多暇,创以韵类之,庶便歌诵成书矣。”陈造认为,诗歌创作要想取得高度成就的话,就必须对前人的经典著作熟悉到能够随口背诵的程度,他举例说:

昔庞佑甫问诗法于东莱,东莱问之曰:“子读子美诗乎?能暗诵矣乎?”“未也。”授以善本。“余方他之,反将语子,请诵此。”既还,则皆上口。东莱遣之,曰:“子自有师矣。”庞自是以诗名。

除了杜诗外,他还精熟宋代优秀诗人的著作,“本朝东坡、黄、陈其正派,予亦韵类坡诗千三百篇,并黄陈诗皆能暗诵”,可惜效果并不明显,“然诗学终愧古人,又何也?”(31)陈造显然是走入了学诗的误区。而韵编这种诗集编撰方式也运用得极少,远无法与分体、类编、系年三者相比。

韵编类书在宋代并不少见,《郡斋读书志》卷一四就记载了这样两部著作:

《押韵》五卷。右皇朝张孟撰。辑六艺、诸子、三史句语,依韵编入。以备举子试诗赋之用。

《歌诗押韵》五卷。右皇朝杨咨编古今诗人警句,附于韵之下,以备押强韵。

宋人也用同样方法将杜诗改编为韵编类书,书名《诗史字韵》。魏了翁《古郫徐君诗史字韵序》云:“徐君乃取《杜少陵诗史》分韵摘句为《字韵》四十卷,其于唱酬,似不为无助矣。”全书摘录杜诗诗句,以韵相编,以资作诗之用,理学家魏了翁虽受人请托作序,但对此并无好感,“余犹愿徐君玩心于六经,如其所笃意于《诗史》,则沉潜乎义理,奋发乎文章,盖不得如目今所见而已也”(32)。

同类著作影响较大的是《杜诗押韵》,有域外翻刻本。《杜诗押韵》,原名《李杜韩柳押韵》,李吕编,孙觌序,坊刻本称之为孙觌《杜诗押韵》。此书成于南宋初年,为杜诗韵编类书之最早者,孙觌《押韵序》云:“李师武得官建康,家居待选次,悉取杜工部、李翰林、韩吏部、柳仪曹四家诗,以《礼部》四声之次,集而录之,以类相从,号《李杜韩柳押韵》,凡二十四卷。”李吕也是一位背诵杜诗的专家,“读杜子美古律诗十八卷,通念不遗一字”(33)。比《杜诗押韵》体例更为完备的是《诗宗集韵》,宋裴良甫撰。此书又称《十二先生诗宗集韵》,录杜甫、李白、高适、韩愈、柳宗元、孟郊、欧阳修、曾巩、苏轼、王安石、黄庭坚、陈师道十二人之诗,唐代宋代各六家,并尊唐宋的意味甚为明显。全书按《广韵》韵目排列,先注出韵字的反切,再举诸家诗句为例。如此字过于生僻,则仅注音释义而已。

类书与类编诗集的界限本该较为清楚,可实际情形并不是这样,更况二者间还有一种过渡类型秀句集。如《瑶山玉彩》是许敬宗、上官仪等人“博采古今文集,摘其英词丽句,以类相从”所成(34),应归于类书之列。元兢的《古今诗人秀句》与之性质相像,胡震亨《唐音癸签》卷三一却将它列入唐人选集。由于将诗集类编和将诗集改编为类书的作法相近,有时甚至出现二者的复合体,如宋代萧元登的《古今诗材》,《四库全书》列入类书类,《四库提要》云:“是书取唐宋人诗分类编辑,或录全篇,或割取一二联及数句,惟绝句则多全载。有评注,皆杂取诸家诗话,而稍参以己意。”录全篇诗歌似类编诗集,摘取一联或数句又有些像秀句集或句图;采诸家诗话并加入个人之见,则多少又近于类编诗话,如阮阅《诗话总龟》一类。同样的例子还有《全芳备祖》,每一种花名之下先是“事实祖”抄录典故,再是“赋咏祖”依诗体收录诗歌全篇及散句、散联,最后是“乐府祖”收录词。全书仿佛类书、类编诗集、类编诗歌秀句集、类编词集四者的统一体。由此可见类编书籍的各种形式的内在相通之处。

从文献保存的角度来讲,类编并不是一种好的方式。面对丰富多彩的文学创作特别是诗歌创作,无论多么完备的分类都有削足适履之弊,而且分类本身也会变得繁琐不堪。但就诗歌学习或者说模仿的实用角度而言,类编诗文集查找方便,易于检寻,又自有它存在的合理性。从某种意义上说,类编诗文集是类书与普通诗文集之间的一种过渡形态,它仍然是诗文集,却在一定程度上起着类书的作用。而当类编诗文集还不能满足学习需要的时候,人们又会将其进一步地改编成各种类书。

类编诗文集对于文学创作的作用不仅限于简单地提供材料和范本。作为古人对于文学作品特别是诗歌进行主题学研究的初步成果,将相同题材的诗作依次排列,有助于学诗者辨析异同(35),更好地了解诗歌的深层意蕴与演变规律,明了作者为文之用心(36),从而“以故为新”甚至推陈出新。《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六中载:“子美《九日蓝田崔氏庄》云:‘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仔细看。’王摩诘《九日忆东山兄弟》云:‘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朱放《九日与杨凝崔淑期登江上山有故不往》云:‘那得更将头上发,学他年少插茱萸。’此三人,类各有所感而作,用事则一,命意不同。后人用此为九日诗,自当随事分别用之,方得为善用故实也。”胡仔所言三诗俱可见于《古今岁时杂咏》“重阳”一门中,学诗者倘熟悉此类书籍自然对“善用故实”大有裨益。可见诗集依题材分类的编撰方法与宋人所言的“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的诗歌创作方法有着一定的内在相通之处,都是继承前代诗歌遗产的一种积极手段。宋代类编诗文集的繁盛,与宋代诗学观念之间存在着某种深层联系。

注释:

①关于《文选》文体分类的多少,有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种三说,详见穆克宏《〈昭明文选〉研究》,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03-107页。此据傅刚所论三十九种之说,见其《〈昭明文选〉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85-192页。

②据曹道衡《试论〈文选〉对作家顺序的编排》,《文学遗产》2003年第2期。

③据徐规《王禹偁事迹著作编年》,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第193-194页。

④《郡斋读书志校证》,宋晁公武撰,孙猛校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⑤《文苑英华》卷七一四,宋李昉等编,中华书局1966年版。

⑥《古今岁时杂咏》,宋蒲积中编,徐敏霞校点,新世纪万有文库本,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这个数字是校点者以四库本和明抄本合并后去其重复统计的,见书中的《本书说明》。

⑦《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清纪昀等编,中华书局1965年版。下引此书均简称《四库提要》。

⑧另一个例外是《类编增广颍滨先生大全文集》,“诗文皆以类分”,见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一三。

⑨万曼《唐集叙录·韦苏州集》云:“大抵唐人诗集率不分体,也不分类。”(中华书局1966年版,第87页)万曼先生是著名的唐集版本专家,《唐集叙录》一书考订颇精,但这个结论是片面的。

⑩引自《杜诗详注·附编》,《杜诗详注》,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2237页。

(11)参看王岚《宋人文集编刻流传丛考》,江苏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61页。

(12)引自《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二,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第145页。

(13)《红雨楼序跋》卷一,福建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9页。

(14)此段论述参看徐有富《先唐别集考述》,《文学遗产》2003年第4期。

(15)《随园诗话》卷一云:“古无类书,无志书,又无字汇,故《三都》、《两京》赋,言木则若干,言鸟则若干,必待搜辑群书,广采风土,然后成文。果能才藻富艳,便倾动一时。洛阳所以纸贵者,直是家置一本,当类书、郡志读耳。”(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6页)

(16)《艺文类聚》,唐欧阳询撰,汪绍楹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年版。

(17)闻一多《类书与诗》,《唐诗杂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4-5页。

(18)葛晓音《创作范式的提倡和初盛唐诗的普及——从〈李峤百咏〉谈起》(《文学遗产》1995年第6期)一文从“编排”、“用典”两个方面证明李峤《杂咏》是“一部以诗体撰写的‘作诗入门’的类书”,所论极是。

(19)唐杨炯《王勃集序》,《杨盈川集》卷三,四部丛刊本。

古籍的版本类型 自从图书产生以来,特别是自从版印图籍产生以来,从内容、性质、形式等方面派生出许多版本类型和版本称谓。主要有:稿本、写本、抄本、刻本、活字印本、官刻本、坊刻本、私宅刻本、家刻本、自刻本、监刻本、经厂本、内府刻本、藩府刻本、殿本、局本、聚珍本、套印本、百衲本、书帕本、巾箱本、袖珍本、初刻本、重刻本、翻刻本、影刻本、重修本、递修本、朱蓝印本、四库底本、毛抄本。 稿本 古书版本著录中运用稿本概念大约有三种情况,一是指手稿本,二是指清稿本,三是指修改稿本。手稿本指的是由作者自己亲笔书写的自己的作品,判断这个极不容易,没有绝对把握,不敢运用手稿本的概念。清稿本指的是誊清的书本。誊清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由作者自己誊清,这在实际上应该归入手稿本;另一种是由别人誊清,实际上这已不具备稿本性质。故对清稿本概念的运用要特别慎重,不能以今度古,把现代人关于稿子的概念硬加在古稿本的头上去。修改稿本指的是在誊清的本子上又由作者亲笔加以修改。这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作者自己誊清后自己又作修订,这在实际上又应归于手稿本;一种是别人誊清后作者亲笔加以修订,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可用修改稿本的概念。这三种概念在通常的古书著录中都见有人运用,但在实践上并不十分确切,且容易造成混乱。国家图书馆在处理这个问题时,只用“稿本”一个概念,将作者亲笔书写、誊清、修改的情况,通通包容在“稿本”概念里边。而对由别人誊清的书本,则以“写本”或“抄本”称之;别人誊清作者自己亲笔修改的书本,则仍以“写本”或“抄本”称之,紧接着于其后注明某某校改。 写本 写本是相对于稿本、抄本和印本的名称。在古书版本著录中,凡运用写本概念,大约也有三种情况。一是时代早。唐以前,书籍生产都靠手写传抄,无所谓刻本印本,故统称为写本。人唐以后,刻本书渐行,至宋而盛。然唐宋所处的时代仍是较早,故唐宋时期手写传抄的书籍,仍称为写本。元以后传抄的书籍,便以抄本名之了。二是地位高。无论时代早晚,印本书是否盛行,一书的传抄凡出自名流学者之手,往往也要以写本名之,而不称其为抄本。三是涉及宗教。凡是抄写佛经、道经,抄写者常是为了还愿或做功德,有对宗教的崇信和虔诚包容在里边,故只称其为写经,而绝不称为抄经。至于早期写经生抄写的经卷,虽不是为了自己还愿做功德,而是为了佛门的善男信女们买去还愿,但由于其抄写时代早,也只能以写本名之。至于自己著作,自己抄写流传,那就不论其时代早晚,地位高低,便一律以稿本名之了。 抄本 在古书版本著录中,抄本的称谓经常应用,经常出现。除了写本、稿本之外,凡依据某种底本而再行传写者,均可以抄本名之。 刻本 刻本,亦称刊本、椠本、镌本,均指雕版印刷而成的书本。中国雕版印刷术发明很早,唐代已有雕版印刷的书籍流行。五代已由政府指令国子监校刻《九经》及《经典释文》。至宋代,雕版印刷的书籍大兴,旁及辽、金、西夏;直至元、明、清,前后盛行1000余年。在发展过程中,因时代不同,又有宋、辽、西夏、金、蒙古、元、明、清刻本的不同称谓;因地域不同,又有浙刻本、蜀刻本、闽刻本等不同称谓:具体细分,又有杭州本、越州本、婺州本、衢州本、潭州本、赣州本、池州本、建阳本、麻沙本、崇化本、平水本、眉山本等不同称谓;因出资和主刻性质不同,又有官刻本、私刻本、家刻本、自刻本、坊刻本等不同称谓;具体区分,又有内府本、监本、府州军本、仓台本、计台本、殿司郎局本、公使库本、郡斋郡庠本、兴文署本、广成局本、行中书省本、各路儒学本、书院本、司礼监本、经厂本、藩府本、布政司本、廉访司本、殿本、局本等不同称谓;因刻版形态不同,又有大字本、小字本、书帕本、巾箱本、袖珍本等不同称谓;因版印技术不同,又有墨印本、朱印本、蓝印本、套印本等不同称谓;因版印早晚不同,又有初刻本、复刻本、初印本、后印本、重修本、递修本等不同称谓。总之,什么时代、什么地区、什么单位、什么部门刻的书本,就可题为某某时代、某某地区、某某单位、某某部门刻本。 活字印本 用活字排版印刷的书本,均称活字印本。北宋仁宗庆历年间(1041-1048)平民毕昇首先发明了泥活字。南宋的周必大,蒙古太宗十三年至海迷失后三年(1241-1250)时期的姚枢,清道光十二年(1832)的李瑶、二十四年(1844)的翟金生,都曾依据毕昇泥活字印书的原理,自制泥活字,实践并光大了泥活字印书的创举。元大德年间(1297-1307),农学家王祯又制成了木活字,并印刷《旌德县志》。此后,木活字发展较快,非但有汉文木活字,还有西夏文、回鹘文木活字。进入明、清,木活字书普遍流行,江南各省的祠堂常用木活字排印宗谱。还出现了串乡走镇专为人排印家谱的谱匠。明崇祯十一年(1638)以后,北京朝廷发行的“邸报”,也改用木活字排印。清代无论官署、私宅、坊肆,木活字印书更为普遍。规模最大的是乾隆时期用木活字排印的《武英殿聚珍版丛书》,凡134种。金属活字包括铜、锡、铅活字,其中以铜活字印书较多。明朝弘治、正德时期无锡华、安两家的铜活字印书最有名,清雍正年间内府用铜活字排印的《古今图书集成》,是规模最大的金属活字印刷工程。著录活字印本,就要根据不同材料的活字,采取不同的著录称谓,如泥活字印本、木活字印本、铜活字印本等。 官刻本 官刻本是指清及清以前历代出公帑或由国家某种机构、单位主持雕印的书本。中国雕版印书始自唐朝。自五代起,始由国子监校刻经书,开官刻本之先河。两宋国子监、中央各部、院、司、局、殿,地方各府、州、县、军官署,各府、州、县学,各地仓台、计台、公使库;元代兴文署、广成局、中书省、行中书省、各路儒学、各地书院;明代两京国子监、中央各部、院,内府各监,各藩府,各布政使司,各府、州、县衙署,各级各地学校;清代武英殿、内府各监、中央各部、地方各级行政、文化机构、各省官书局等,凡由这些单位出资或主持刻印的书,均可称为官刻本。但在著录实践中,历来不采用“官刻本”这种称谓,而是将其分解,具体著录。国子监刻的书就称为国子监本,公使库刻的书就称为公使库刻本,经厂刻的书就称为经厂刻本,武英殿刻的书就称为武英殿刻本等。 坊刻本 坊刻本指唐至清历代各地书坊刻印的书本。书商编刻图书并经营书业的书坊,唐代已经出现,至两宋而兴盛。北宋的开封、南宋的杭州,都开有很多书坊、书斋、书轩、书林、书堂、书肆、书棚、经籍铺、纸马铺等。四川、两湖、江、浙、皖、赣、闽,尤其是福建建阳的崇化、麻沙等,也都有很多书坊。元代四川书坊衰落,山西平阳(今临汾)书坊兴起,福建书坊继续发展。明代南北两京,苏州、扬州、杭州、徽州、常熟、建阳,仍是书坊林立。清代书坊遍布全国各地,但有的已是单纯经销并不编刻图书了。所有历代这些书坊刻印的书,都可以称为坊刻本。但在版本著录的实践上,一般不使用坊刻本这个称谓,而是分解之后具体著录,如唐刻《陀罗尼经咒》,便著录为“唐成都府成都县龙池坊卞家刻本”,《十七史》便著录为“明毛氏汲古阁刻本”等。 私宅刻本 私宅刻本指历代私家出资或主持刻印的书本。私宅家塾刻书的性质,与书坊刻书不尽相同。书坊刻书以出售营利为主要目的,私宅、家塾刻书多出于对圣贤、先辈、师友的崇尚,要推广某种思想和学说。明、清私宅刻书,有时也为了传布某些罕见的版本。但在版本著录实践上,一般并不使用私宅刻本这个称谓,而是分解之后具体著录。如宋黄善夫家塾之敬室所刻的《史记》,便著录为“宋黄善夫家塾刻本”;宋蔡梦弼东塾刻印的《史记》,便著录为“宋蔡梦弼东塾刻本”;宋蔡琪家塾之敬室刻印的《汉书集注》,便著录为“宋蔡琪家塾刻本”;南宋廖莹中世彩堂刻印的《韩柳集》,便著录为“宋廖莹中世彩堂刻本”;元代天历间褒贤世家家塾刻印的《范文正公集》,便著录为“元天历褒贤世家家塾岁寒堂刻本”。 家刻本 家刻本指历代自家出资或主持刻印的自己家人著作的书本。家刻本与私刻本性质不同。家刻本的实施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出资委托书坊,按自家满意的版式行款刻印;一种是自备木板,召雇刻印良工上门,让他们按自家的意愿设计行款版式刻印。这两种方式雕刻的书版都归自家所有,自家收藏。故古书雕版处与藏版处不全都一致。家刻本多为家族中晚辈实施,故校勘刻印一般都比较好。 自刻本 自刻本指历代由作者自己出资或主持刻印的自撰的书本。从出资的角度看,与家刻本性质近似;从所刻书的作者看,则与家刻本绝然不同。家刻本的作者范围限在本家族中,自刻本的作者仅指作者自己。自刻本始自五代和凝。《旧五代史·和凝传》说他平生为文章,长于短歌艳曲,尤好声誉。有集百卷,自篆于版,模印数百帙,分惠于人。五代以后,历代都有自刻本行世。自刻本有两种形式:一种是作者自己委托书坊或召雇雕印工匠,按照自己的意愿设计版式行款,施刀镌印;一种是不但自己出资,还要自己写样上板,然后委托书坊或召雇工匠刻印。所以自刻本一般都校勘精审,刻印精良,若是作者自己手写上版,就更为珍贵。清代郑板桥号称诗、书、画三绝,他自己写样上版雕印的自著《板桥集》,堪称艺术珍品。 监刻本 监刻本亦简称监本,指历代国子监刻印的书本。国子监,亦称国子学,简称“国学”,是中国封建时代的最高学府和教育管理机构。国子监刻书始于五代,后唐朝长兴三年(932),宰相冯道、李愚请令判国子监事田敏等校定九经,刻版印售。到后周太祖广顺三年(953),《九经》全部刻完,前后历时21年。后周世宗显德二年(955),国子监祭酒尹拙奏请兵部尚书张昭、太常卿田敏同校勘《经典释文》,刻板印行。宋代国子监的刻书规模和刻印范围,都比五代时要大得多。景德二年(1005),距建国仅40余年,经、传、正义皆经过校勘,刻板印行。所集书籍版片10万余块。到北宋末年,正史亦由国子监全部校刻行世。南宋国子监所刻的书并非都是本监所雕,很多是本监校勘后下各地镂版。如《七经正义》、《史记》、《汉书》、《资治通鉴》诸书,都是由杭州镂版进呈。宋代国子监除主刻正经、正史外,还以医方一字差误,其害匪轻,故重要医籍也由国子监分官详校,镂版颁行。如《脉经》、《千金要方》、《千金翼方》、《补注本草》、《图经本草》等,宋代国子监都曾校刻行世。元代的中央刻书机构是兴文署和广成局,属秘书监,不属国子监,故无监本之称。明代南京、北京都设有国子监,刻书数量甚多。清代纂修校刻书籍多数在武英殿。清代国子监仅刻过极少的书。对于历代国子监所刻的书,均可著录为各时代的国子监刻本。 经厂本 经厂本专指明代经厂所刻印的书本。经厂是司礼监所属的机构,专管经书印版及印成书籍、佛经、道藏、蕃经等。经厂设掌司4员或六七员。经厂规模随着司礼监的权限及规模的扩大而扩大。洪武时内府有刊字匠150名,每二年一班;裱褙匠312名,印刷匠58名,一年一班。嘉靖十年(1531),调整精简过内府匠役,实留12255名,著为定额。其中司礼监占有1583名。而专事书籍刻印者为:笺纸匠62名,裱褙匠293名,摺配匠189名,裁历匠80名,刷印匠134名,笔匠48名,黑墨匠77名,画匠76名,刊字匠315名。总为1274名。据极不完全统计,明代司礼监经厂前后刻印的经、史、子书、祖训、圣训,以及《四书》、《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千家诗》、《神童诗》等内书堂课本,达168种。经厂本特点是开本大,印纸精,行格疏,字体大,粗黑口,铺陈考究。但由于出自内宦之手,校勘不精,故不为学人所珍重。 内府刻本 内府刻本这个称谓很不科学,很不确切。但历代相沿,版本著录和行文中又常出现这个提法。唐代有内府之役,它是指划归五府三卫和东宫三府三卫管辖的折冲府,下设若干监,分管内廷庶务。所谓内府刻本,并不专指由内务府各监所刻的书本。实际上,历来在运用内府刻本这个称谓时,其概念都是指中央各部院衙署和内廷各部门所刻的书本。或者说是指官刻本中,属中央国家机关所刻的那一部分书。所以在使用这个称谓时要特别谨慎,凡能考出具体刻书单位者,均应具体著录,不能轻易使用内府刻本这个称谓。 藩府刻本 藩府刻本指明代各藩王府所刻印的书本。明代270余年中,皇诸子受封为王的先后共有62人。受封并且建藩者,共50人。其中有的因获罪夺爵,有的无子封除,只有28个王府与明朝相始终。它们分布在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湖广、江西等诸布政行省。 殿本 殿本专指清代武英殿所刻印的书本。武英殿在今北京故宫博物院西华门内迤北。据《宸垣识略》记载,武英殿崇阶九级,环绕御河,跨石桥三,前为门三。内殿宇二重,前贮书版。北为浴德堂,即修书处。 局本 局本指清代各省官书局所刻印的书本。清代太平天国农民运动之后,以曾国藩创立的江南书局为起端,先后有淮南书局、苏州书局、浙江书局、崇文书局、思贤书局、江西书局、存古书局、皇华书局、福州书局、广雅书局、云南书局、山西书局等相继建立。这些官书局是清代以前历朝所没有的。在晚清的半个多世纪中,这些官书局刻印过不少书,还联合协作刻印过一些书,如五局合刻《二十四史》等。有些书校勘精审,刻印精良。像浙江官书局校刻的《二十二子》,金陵书局张文虎校刻的《史记》,就都很有名。在清末的文化事业上,起过一定推动作用。在版本著录上则分别具体称为某书局刻本。 聚珍本 聚珍本亦称聚珍版。指清乾隆时武英殿用木活字排版印刷的书本。 套印本 套印本指数种颜色套印的书本。中国传统的套印技术发展,分为两个阶段。初期阶段是在一块雕好的版片上刷上不同颜色敷印,所以称为敷彩印法。此法起于何时,很难详考。元至元六年(1340),中兴路江陵(今湖北荆州)资福寺刻的无闻和尚《金刚经注解》,其经文及卷尾无闻和尚注经图中的灵芝等,均用朱色刷印,注文用墨色刷印。表明14世纪中叶,中国已经有了敷彩印刷的作品,而且迄今仍流存于世。 在套色印刷的启发、推动下,将这种技术继续深化,施于版画,恒版印刷技术出现了。“饾版”是将彩色画稿按不同颜色分别勾摹下来,每色刻成一小块木板,犹如饾饤,故称饾版。然后逐色依次套印或叠印,最后形成一幅完整的彩色图画。这样印出的作品颜色的深浅浓淡、阴阳向背,几与原作无异。在饾版技术兴起的同时,拱花技法也出现了。“拱花”是用凹凸两版嵌合压印,令纸面拱起花纹,使翎毛、山水凸现在纸面上,看去更富立体感,更具真实性。像胡正言的《十竹斋笺谱》、吴发祥的《萝轩变古笺谱》,都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所有上述这些套印出来的书,都可称为套印本。且几色套印,就称几色套印本。惟朱墨两色套印,国家图书馆习惯上著录为“套印本”,其他各方面的人习惯上多称为“朱墨套印本”。 百衲本 百衲本,是用同一种书的不同版片拼印或用一种书的不同版本拼配起来的书本。这是个借喻性的版本称谓。衲,原义补缀。百衲,指用零星材料集成一套完整的东西。王隐《晋书》说“董威辇于市,得残缯辄为衣,号曰百衲衣”。蔡绦《铁围山丛谈》说“唐济公者号善琴,乃自聚灵材为之,曰百衲琴”。蔡君谟《画锦堂记》说“每字作一纸,裁截布列,连成碑形,谓之百衲碑”。足见“百衲”具有杂拼之义。故用同一种书的不同版片拼印,或用同一种书的不同版本拼配而成的书本,也就名为“百衲本”了。 书帕本 明代官员上任或奉旨归京,官员朋友之间例以一书一帕相馈赠,当时将这种书就称为“书帕本”。清初顾炎武《日知录》引证《金台纪闻》评论元、明刻书优劣说:“元时州县皆有学田,所入谓之学租,以供师生饩廪,余则刻书。工程浩大者,则数处合力为之,故雠校刻画颇有精者。明洪武初年,将此项学租皆收归国子学,故县学、书院缺乏余资,刻书已不精审。隆庆、万历间,承嘉靖余风,皆喜刻书。但大率刻而不校,甚或妄加删削,以之馈遗当道官员,附之一帕,故有一书一帕之称,是为书帕本。”可见书帕本是明代例行官样礼品,只注意表面装潢,不注重文字内容。 巾箱本 巾箱本,指古时开本极小可以装在巾箱里的书本。巾箱是古时装头巾的小箧。《北堂书钞》卷一百三十五“王母巾箱”条引《汉武内传》,说帝见王母巾箱中有一卷小书,盛以紫锦之囊。晋葛洪《西京杂记》后序说:“洪家遭火,书籍殆尽,惟有抄本二卷在巾箱中,常以自随,故得犹在。”《南史·齐·衡阳王均》说他“手自细书《五经》为一卷,置于巾箱中,以备遗忘。……诸王闻而争效,为巾箱《五经》”。南宋戴埴《鼠璞》说:“今之刊印小册,谓巾箱本,起于南齐衡阳王(萧均)手写《五经》置巾箱中。”可见无论是手写本书,还是刻印本书,只要是开本较小,于随身携带的巾箱小箧中能够装下,就都可以称为巾箱本。在实践上,与袖珍本概念极难区分。 袖珍本 袖珍本亦指开本较小,便于随身携带的书本。其取义,盖因其开本极小,可藏于怀袖中携带。清代内府刻书集中在武英殿进行。历年雕印经、史所用版片极多,这当中有不少裁截下来的小块木料或版片。“高宗以校镌经、史,卷帙浩繁,梨枣解材,不令遗弃,仿古人巾箱之式,刻袖珍版书。”后世将当时遵照高宗旨意,于乾隆三十年(1765)用零材短板刻成的小版框小开本的《古香斋十种》,就称为袖珍本。直到今天,对小开本书仍常以袖珍名之。 初刻本 凡第一次镌刻的书均可称为初刻本。 重刻本 重刻本是相对于原刻本而言的。凡确知一书是重刻于某本,方可称为重刻本。然其情况复杂,与初刻本相关,没有确切的把握,不能随便运用重刻本的概念。且重刻与翻刻(覆刻)意义相近,容易混淆。重刻本就是将经过校勘的底本重新雕刻,其行款版式可与原底本同,也可以不同。翻刻虽也是重刻,但翻刻则是依底本原式照翻,非但行款字数一仍其旧,甚至讳字、刻工姓氏也照样翻雕。所以在运用重刻本称谓时,一方面要注意它是重刻某本,一方面还要注意它是否为翻刻。 翻刻本 翻刻本也称覆刻本。 影刻本 影刻本是以某一版本为底本,逐叶覆纸,将原底本的边栏界行、版口鱼尾、行款字数等,毫不改变地照样描摹或双勾下来,然后将描摹好的书叶逐一上版镌雕。这样雕印出来的书,因为版样是影摹下来的,对于那个原底本来说,就称为影刻本。影刻本书多发生在影刻宋元本书上。因为宋元本书传至明末清初,已属罕见。为了保存传本,流布久远,便常常采用这种影刻的办法。由于它能保持原底本的风貌,故历来为藏书家和版本家所珍重。 重修本 重修本也称为修补本或修补版。古书版片由于多用梨、枣等硬木,故可流传使用上百年乃至几百年。其间由于屡经刷印或遭受其他灾害,又很容易造成版片的缺损,所以再要进行刷印时,对其中缺损的版片就得重新加以修补。用这种修补过的旧版片刷印的书,在版本著录中就称为“×朝××年××人刻×朝××年重修本”。经过修补的版片,因为时代、刻工、技术的不同,呈现出来的版框、版心及字体风格等,与未经修补的就不尽相同,甚至墨色也显得不同。所有这些都是比较容易鉴别的。 重修本运用在家乘、地志等书时,要特别注意其另外的含义。中国地志之书浩如烟海。每换一任或几任地方官,就常常重修一次该地的方志,载入风土民情、山川地理、物产资源、名胜古迹、建置沿革、地亩四至、先贤仕宦、历朝贡举等新内容,以便掌握该地情况,实施封建管理。但有时因初修不久,有时因财力不敷,没有必要或没有能力另纂新志时,也常常修补旧志版片,或在旧版片的相应内容下增刻新的内容。在这种情况下就要分别著录:只是修补旧版重新刷印的,应著录“×朝××年刻××年重修本”;若是在旧版本相应内容下增刻了新的内容,就得著录为“×朝××年刻××年增修本”。在著录志书重修本和增修本时,还要特别注意志书书名前所冠的纂修时代,这是极易发生混乱的地方。就是在版本著录为“重修”或“增修”的两种情况下,其志书书名前所冠的纂修时代,都只能是原来纂修的时代。若是志书书名前已明确冠有“重修”字样,则这里的重修决非重新修补版片之义,而是此志已经重新纂修之义。 递修本 凡一书版片经过两次及两次以上修补而重新刷印出来的书本,均可称为×朝××年刻×朝××年递修本。这种递修重印的古书在现存的中国古籍中为数还不少。有名的如南宋两浙东路茶盐司所刻的《六经正义》,多数到南宋末年和元朝初年,就曾两次递修重印过。又如南宋绍兴年间蜀中眉山地区所刻的《眉山七史》,其版片元代以后递有修补。明洪武年间版片移入南京国子监,一直到正德、嘉靖、万历时,还曾修补重印。到清代顺、康、雍、乾时,这套版片还存贮于江南布政使司衙门库中,嘉庆时才毁于火。明南京国子监刻的《玉海》,其版片自正德、嘉靖以后即屡经递修。万历十六年(1588)赵用贤、康熙三十六年(1697)李振玉、乾隆三年(1738)熊木,都曾修补重印。所有这些都是典型的递修本。 朱蓝印本 朱蓝印本,是指古代书版雕完,在正式刷印之前常要试印,以检查是否有错字和着墨是否均匀,以便进行修整。这时使用的颜色常用红或蓝色,目的在于醒目,便于发现版面上的问题。此种试印的书,红颜色者,就称××刻朱印本;蓝颜色者就称××刻蓝印本。这种印本因为是新版初试,字画清晰,刀法剔透,初印精美,加上印数少,传世罕,历为版本家和藏书家所看重。 四库底本 清代乾隆年间编纂的《四库全书》,是卷帙浩繁的大丛书,共收3507种,79337卷。在开馆纂修前及整个纂修过程中,广征天下遗书,故从全国各地进献的图籍数以万计。书到北京,全都送到翰林院点收,加盖翰林院关防,以备选用。有人将这些都称为四库底本,这是不对的。确切的概念,四库底本指的是被《四库全书》收入而作为誊抄底本的那些书,而不是指进过翰林院,钤有翰林院关防,实际却未被《四库全书》录入的书。

 从总体看来,历代流传下来的古籍分为抄写本、刻印本两类,抄写本即人工抄写的图书,那古书的收藏知识是什么呢下面是我为你整理的古书收藏知识,希望对您有用。

古书收藏知识

 古籍的装帧

 在印刷术发明以前,图书是抄写的缣帛和纸张上,采用长卷形式,阅读时展开,平时卷起。这一时期的图书只能是卷轴装。韩愈《送诸葛亮觉往随州读书》诗称:"邺侯家多书,插架三万轴,一一悬牙签,新若手未触。"欧阳修《归田录》也说:"唐人藏书皆作卷轴。"雕版印刷普及以后,由于书版各自成块,卷轴装已不适用,古籍装帧改进为册页形式,先后出现旋风装、经折装、包背装、线装几种形式。线装的形式一直沿用至今。

 卷轴装 又称卷子装,早期的图书装帧形式。与装裱好的书画相似。在长卷帛书、纸书的左端安装木轴,旋转卷起(图1)。敦煌石室中发现的大批唐五代写本图书,都采用这一方式。据记载,古代宫廷收藏的卷轴装图书十分考究,《隋唐经籍志》描述秘阁藏书:"上品红琉璃轴,中品绀琉璃轴,下品漆轴";《唐六典》描述内府藏书:"其经库书,钿白牙轴,黄带红牙签;史库书,绿牙轴,朱带白牙筌。"进入版刻时代,图书改为册页形式,仍有一些采用卷轴装,如《开宝藏》、《赵城金藏》等。

 旋风装 在一素纸长卷上面依次粘贴书页,每页正反两面书写文字,展开长卷可翻页阅读。守张邦基《墨庄漫录》形容其"逐叶翻飞,展卷至末,仍合为一卷。"这种装订特点是外表仍为长卷,里面却是错落有致的书页,实为介于卷轴装和经折装之间的一种装订形式。大约盛行于唐代。故宫博物院藏有唐写本《刊谬补缺切韵》五卷,即是采用这种旋风装。

 经折装 又叫梵夹装、折子装。将图书长卷按一定宽度左右折叠起来,加上书衣,使之成为可以随时展读的册子。历代刊刻佛经道藏,多采用这种装订形式。古代奏折、书简也常采用这一形式。

 蝴蝶装 将每页书在版心处对折,有文字的一面向里,再将若干折好的书页对齐,粘贴成册。采用这种装订形式,外表与现在的平装书相似,展开阅读时,书页犹如蝴蝶两翼飞舞,故称为蝴蝶装。蝴蝶装是宋元版书的主要形式,它改变了沿袭千年的卷轴形式,适应了雕版印刷的一页一版的特点,是一重大进步。《明史艺文志》序称秘阁书籍皆宋元所遗,无不精美。装用倒折,四周外向,虫鼠不能损。"但这种版心内向的装订形式,人们翻阅时会遇到无字页面,同时版心易于脱落,造成掉页,所以逐渐又为包背装取代。

 包背装 将印好的书页版心向外对折,书口向外,然后用纸捻装订成册,再装上书衣,由于全书包上厚纸作皮,不见线眼,故称凶背装。包背装出现于南宋,盛行于元代及明中期以前。清代宫廷图书如历朝实录、《四库全书》也采用这种装订方式。包背装改变了蝴蝶版心向内的形式,不再出现无字页面,但未解决易散脱页的缺点,所以后来又发展为线装形式。

 线装 线装书是传世古籍最常用的装订方式。它与包背装的区别是,不用整幅书页包背,而是前后各用一页书衣,打孔穿线,装订成册。这种装订形式可能在南宋已出现,但明嘉靖以后才流行起来,清代基本采用这种装订方式。其特点是解决了蝴蝶装,包背装易于脱页的问题,同时便于修补重订。

 从以上可以看出,古籍的装订有一个发展演进过程。不同时期流行不同的形式,了解这一进程,对古籍的年代鉴定十分重要。传世宋版书多经过后人重新装修,或改为包背装,或改成线装,但仔细观察,仍能在版心处发现粘贴痕迹,书页外沿则有磨损痕迹。

 几部古籍版本著作比较谈

 版本学的研究与探讨源于宋代。汉、唐虽经过几次大规模的古书校勘、注释、编目,但印刷业尚未形成,零星的版本记载仅限于正经正史的修订。南宋尤袤著《遂初堂书目》开创了一书兼载数种版本的先例;(宋)岳珂著《刊正九经三传沿革例》,被后世称为第一部系统记录版本知识的著作。明代视宋版为珍稀之物,藏书家、校勘家逐步摸索各种版本的特征、优劣,可惜这些版本学史料只散见于笔记、杂记中。清代学者开始罗列诸本、考证源流、登录刻工、详论纸墨。钱曾著《读书敏求记》奠定了古籍版本鉴定的基本原则。《天禄琳琅书目》及它的《后目》已把版本学的核心——善本书的收藏与鉴定推到了极致。清代学者对版本学贡献最大的当属专门记载版本状况的各种题跋记,尤以“顾批黄跋”为最。后人汇集成书的有为顾千里著的《思适斋书跋·书跋辑存》,为黄丕烈著的《士礼居藏书题跋》、《续记》、《再续记》,《荛圃藏书题识》等。

 近现代是版本学集大成的时代。叶德辉著《书林清话·书林余话》是古籍版本学第一部专门著作;张元济著《中国版本学》(1916年)与孙毓修著《中国雕板源流考》(1918年)把版本学从史学中独立出来;钱基博著《版本通义》总结了前人的成就,把版本学列入学术研究体系。

 新中国成立后,介绍版本知识的书,有毛春翔的《古书版本常谈》(1965年初版,1977年再版)。此书已是收藏品,配有插图,通俗易懂,可惜明代部分较凌乱,清代部分过于简单;陈国庆著《古籍版本浅谈》于版本学名词解释简明扼要,但不全面,适于入门者;魏隐儒著《古书版本鉴定丛谈》(1984年初版),体例较完备,也有实际经验的总结,只是不谈价格,宜专业人员参考;李致忠著《古书版本学概论》、《中国古代书籍史》,刘国钧著《中国书史简编》,曹之著《中国古籍版本学》,张绍勋著《中国印刷史话》等,都是从史的角度论述版本学、目录学、内容系统可靠,又有最新史学发现佐证,惟厚古薄今,实用性差些。

 在谈到版本学专门著作时,不能不谈到两部流传稀少的油印品:一是北京大学陈宏天教授的《古籍版本概要》(1987年讲义稿),其特点是专业性、系统性强,表列详尽,论断精到,清代部分尤为各书所不及;可惜重学术、轻市场,非专业人员不感兴趣。二是北京中国书店编《古籍版本知识》(上、下),1980年油印本。书出于古籍鉴定大师雷梦水、张宗序手笔,在内部流传。笔者珍藏此书初版本,且有雷梦水先生签名,捧读二十年,收益最大。该书列举资料极为丰富,如清代武英殿刻书、官书局刻书、民国精刻本等都是各书所论不及的。关于版本鉴定方面,该书也极富特色,真假俱呈,详辨优劣,特别是从价格上来判断版本取舍,“实战”性极强;当然系统性、条理性就不够了。从价值、价格上判断版本的著作,最具参考性,爱好者也颇关心,但学者们却言之甚少。笔者醉心古籍收藏多年,有几本书在论及版本价格方面很实用,也很具史料价值,一并开列出来,供书友参考:

 《张元济傅增湘论书尺牍》,1983年商务初版,详列1912年至1947年古籍善本收集价格及善本影印、复制印刷史话;

 《艺风堂友朋书札》(上、下),1980年上海古籍初版(中华文史论丛增刊本),详载缪荃孙先生等七十人清末民初收售善本价格及藏书聚散史话;

 《弢翁藏书年谱》,李国庆编,2000年黄山书社出版,详载藏书家周叔弢先生六十年购书、访书、藏书史料,价格精准,详备。

 目前北京中国书店联合中国嘉德、北京翰海、上海国拍、上海朵云轩、上海敬花等各大拍卖公司合作整理出版九年来《中国拍卖古籍文献目录》(2002年1月上海书店出版)及《续集》(2002年8月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版),详载百余场(2000年底前)拍卖实况,极具市场参考价值。书中对拍品的断代、提要、说明等都经专家审核、把关,恐怕这就是最新的版本学参考资料了。

 版本目录与鉴定古籍

 我国古代,虽自图书诞生之日起,藏书管理者就开始编制图书目录,但是直到雕版印刷术发明以后,人们才真正开始重视编制藏书的版本目录。

 所谓版本目录,就是指著录图书的篇目和主要内容,并详细著录图书的作者或编者,以及出版者、出版年代等情况的书籍,是著录和记载版本简况的专用工具书。南宋初年尤袤编制的《遂初堂书目》,被公认为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版本目录。

 明清时期,是著述版本目录的鼎盛时期。这一时期的公私藏书版本目录,对版本的著述更加详细,不仅记载了图书的篇目、主旨、作者、出版者,还简略记述了版本的特征、源流等情况。但明代的版本目录学术价值不大,而清代的则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与参考价值。如钱曾的《读书敏求记》、于敏中等的《天禄琳琅书目》、纪昀等的《四库全书总目》等,著录古籍版本最为翔实,在藏书界影响很大,是权威性很高的版本目录书。

 民国以后,著名版本学家孙殿起所著的版本目录《贩书偶记》及《贩书偶记续编》,是近一内蒙最实用和常用的版本目录工具书。新中国建立后,国家专业古籍出版社陆续编辑和出版了《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上海图书馆善本书目》、《中国古籍善本书提要》、《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等重要版本目录工具书,成为当代图书馆、藏书家及古籍藏书爱好者最好的参考书。

 古籍版本目录的编制,按不同标准有如下分类:一是按国家目录、私人目录、史志目录3种;二是按学术内容分类,有综合性目录和专科目录2种;三是按编篡目的分类,有举要目录、缺书目录、辨伪目录3种;四是按收录范围分类,有丛书目录、地方目录、个人著述目录、善本目录、知见目录等。

 版本目录与古籍鉴定紧密联系。因为从古至今的版本目录,系统揭示了各个时代古籍图书的存佚状况,著录了历代古籍不同版本的源流、特征及概况,成为鉴定古籍版本真伪及其价值的重要依据。具体来说,版本目录对于古籍鉴定有如下几个方面的作用:

 第一,帮助了解古籍概况。我国古代典籍浩如烟海,这些典籍分别著录在历代正史艺文志、经籍志、官修书目、私藏书目等目录中。阅览这些目录,能使我们较清楚地了解到各个朝代古籍的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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