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纪传体史书
《史记》
《史记》,原来的名字叫《太史公书》,既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又是我国第一部传记文学的总集。记载了上自传说中的黄帝,下至汉武帝,共三千余年的历史。
司马迁(约前145年—前90年),字子长,西汉夏阳(今陕西韩城)人,十岁左右开始接受教育,曾先后跟随大儒孔安国、董仲舒学习《古文尚书》和《公羊春秋》,他的思想既以儒家思想为主,又带有黄老之学的因素。其父司马谈,任太史令期间曾想撰写一部表彰“明主贤君,忠臣死义”的史书,但未成而终。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司马迁三十八岁那年,子承父业,继为太史令,为完成父亲的遗愿而撰写《史记》,至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才告完成。
《史记》包括十二本纪、三十世家、十表、八书、七十列传,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
“本纪”是全书的纲领,它以时间为纲,按年月记述帝王的言行政绩和各方面的重大事件。先秦的部分篇章按朝代成篇(如《夏本纪》、《殷本纪》、《周本纪》等),秦汉部分则按帝王人物成篇(如《秦始皇本纪》、《高祖本纪》等)。年份可考者则分年,年份不可考者则分代。
“表”由司马迁首创,以表格形式记载诸侯王的历代大事,简明排列世系、人物和事件。其中包括世表、月表(如《秦楚之际月表》)以及年表(如(《六国年表》),脉络清晰。
“书”指“八书”:礼、乐、兵、律历、天官、封禅、河渠、平准,记载了这些典章制度以及沿革。内容涉及历代礼乐、社会经济、天文律历、河渠地理等。司马迁认为这是经国大政,故列专题载述。
“世家”记载世袭王侯的史迹,兼及个别的着名人物(如《孔子世家》)。
“列传”以社会各阶层代表人物为主,兼及四夷诸国的风土、事迹。“传”包括专传(一人一传,如《伍子胥列传》、《孟尝君列传》)、合传(两人或几人一传,如《老(子)庄(子)申(不害)韩(非)列传》)、类传(一类人合传,如《儒林列传》)。专传、合传、类传又都列有附传,附传的作用相当于正传,表示列传人物的主次,它并非是可有可无的附属物。有的附传仅附其名,一般是载列子孙、亲友。
一、《史记》的特点
司马迁曾自言撰写《史记》是秉《春秋》之笔。不仅记载历史的事实,更希望编写一部贯通古今、内容广博、体例新颖的新史书,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报任安书》)。
1得天独厚,准备充分,资料全面
司马迁成为名垂千古的史学家不是偶然的。在撰写《史记》之前,他就做了充分的准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嶷,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厄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史记·太史公自序》)司马迁把壮游的动机说得十分明白,即不满足于“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的书本知识,有目的有计划地到现实社会中去作实地考察,接触国家大一统的壮丽河山和各地百姓的生活习俗,观察山川形势,了解和搜寻古代、近代、当代的历史传说及各种史料,探访故老、遗迹,采集历史传闻,非常审慎地考辨史实,并且在实地的社会调查当中,厘清了许多历史资料。他自己把这次壮游称为“网罗天下放失旧闻”(《太史公自序》)。
《史记》的问世还取决于司马迁的家学渊源和私家藏书条件。周朝时期,司马氏的祖上就历代为史官,是渊源久长的书香门第之家,虽中间失其史职,但家学余风犹存。司马昌、司马无泽相继在秦汉之际作京师官,家中藏有古文禁书,在秦始皇焚书之前应该早有预防,所以司马谈才能够复兴家传绝学,使司马迁年十岁就能诵读古文。
另外,司马迁的家庭出身也为他的史记创作提供了先天的优势。司马迁八世祖司马错为战国时期的秦国名将。司马迁的先祖由晋入秦居少粱,处在秦晋、秦魏争雄的战场区,一直经受着战争暴风雨的洗礼,这使司马氏家族名将辈出。司马迁耳濡目染承传家学,所以记述战争有声有色。
汉武帝“建藏书之策,赶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汉书·艺文志》),为司马迁提供了丰富的历史文献资料。这些资料包括经、史、赋、传、子、骚、诏令、记功表册等。再者,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做太史令时,就已经为编写史书在材料上做了相当大的准备工作。司马迁自己说,写《史记》是“父子相继篡其业”。
2五体结构,叙事灵活,史事真实
司马迁博采众古籍之长,创造性地在《史记》中利用五种体裁结构,营造出一部跨度三千年、包罗历史万象的伟大史书。以“本纪”记帝王,以“世家”记诸侯,以“列传”记臣民,以“十表”记大事的年月,以“八书”记述制度的沿革,这种完整的体例使得《史记》反映出社会各个阶层的活动及人类历史的真相。《史记》的五种体例,各具笔法,分开来看,各体自成一个独立的系统,首尾完备,在贯通历史发展线索方面,又各有不同的侧面和重心;五种体例结合起来看,又是组织严密互相交融的一个整体。正因为它体例完备,才能容纳丰富的历史素材,在有限的篇幅之内使政治、经济、文化、学术、民族、社会以及自然的星象、历法、地理等无所不包。正如清代史学家赵翼所说:“司马迁参酌古今,发起凡例,创为全史。”“自此例一定,历代作史者,遂不能出其范围,信史家之极则也。”(《二十二史札记》)
立例又破例(所谓“立例”、“破例”是相对而言),是司马迁在《史记》中创新精神的反映。无例,缺乏规范,必将使史实叙述流于杂乱无章。死守成例,则不能曲尽丰富的历史内容,势必陷入呆板。所以,对立例、破例的灵活运用,是历史的客观需要。
《史记》尽管是以本纪、世家、列传、书、表五种体例为其主要分类,但在具体运用中又根据史实的性质而随时“破例”,可谓灵活多变、自由掌控。这种破例常用的是联络五体的“互见法”。“互见法”是司马迁为适应纪传五体的需要而创造的叙事方法,具体是将一个人的事迹、一件史事分散在数篇之中参差互见,彼此相补。这种叙事方法在《史记》中得到了纯熟运用,既具有史学功能,又具有文学价值。宋人苏询最早论及互见法。他说:
迁之传廉颇也,议救阏与之失不载焉,见之赵奢传;传郦食其也,谋挠楚权之缪不载焉,见之留侯传。夫颇、食其皆功十而过一者也,苟列一以疵十,后之庸人必曰:“智如廉颇,辨如郦食其,而十功不能赎一过。”则将苦其难而怠矣。是故本传晦之,而他传发之,则其与善也,不亦隐而彰乎!
“本传晦之,而他传发之”既是对互见法的最简洁的概括,又是对其文学功能的充分揭示。李笠的《史记订补》、章学诚的《文史通义》、靳德俊的《史记释例》等书也都对这一点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他们基本上是从史学的角度揭示互见法的作用。从本质上来讲,互见法是司马迁在历史研究中运用历史比较法的反映。它是将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进行普遍的联系和对比,用最能体现人物、事件本质的东西来组织材料,突出重心,再将枝叶蔓延的材料互见于其他篇章。如本纪以五帝合为一纪,夏、商、周各一纪,项羽、汉高祖、吕后、孝文帝、孝景帝、孝武帝则一人一纪,这采取的是随时详近略远的原则。项羽、吕后都不是帝王,之所以被写入本纪,是因为二人对时局有重大影响,都曾经独尊一时,号令天下。世家也是同样的道理,本来是记载诸侯世系,但是陈涉、孔子都被写入了世家。曾有部分学者认为这是“为例不纯”,或者说“自乱其例”,实际上这正是司马迁的独特的“史识”的体现。
3创造了“太史公曰”的史论方式
《史记》中的“太史公曰”,也就是习惯上的序、赞、论,这是司马迁在史论方式上的独特创举。“太史公曰”的内容非常丰富,涉及政治、经济、思想、文化、历史、天文、地理、伦理、世俗、军事、人事等等。“太史公曰”的风格独特,或议论,或考证,或揭示,笔势纵横,语辞精练,义旨深微,或褒贬人物,或纵论史事,或隐微讥刺,皆观点鲜明,直抒胸臆。所有这一切,构成了司马迁的系统的历史学理论。对于所引用的典籍以及他人言辞,如《诗》、《书》、《论语》、诸子等,司马迁全部变换成他自己的语言。另外,为使评论生动性和通俗化,他还大量引用诗、歌谣以及民间的俚语俗谚。“太史公曰”的形式整齐,但又不乏灵活。所谓整齐,是指“太史公曰”的完备体例,它分为序、赞、论三种形式——篇前序论,篇后赞论,以及夹叙夹议的论传。序论置于篇首,是大段的恢宏议论,主要集中在十表、八书及类传之中。因为十表、八书、类传都是贯通古今的,所以用序论作为贯通性的概括,这样就使文章上升到了系统性、理论性的高度。赞论都置于本纪、世家、列传的篇末。本纪、世家、列传是按序排列人物,赞论主要就用来褒贬评价人物。论传用来揭示义例,如《伯夷列传》、《日者列传》、《龟策列传》、《天官书赞》以及《太史公自序》,集中表明述作意旨,是全书的总纲。三种形式,整齐而集中,匠心独具。所谓灵活,是指整齐之中的变通,如八书中,《礼》、《乐》、《律》、《历》有序无赞,《河渠》、《平准》有赞无序,《封禅》有序有赞,《天官》夹叙夹议等。尽管如此,就《史记》的所有论赞来讲,内容并非全是评论,有的叙述游历,有的补充史事,有的抒愤寄托。灵活的变体即破例,是为了切合内容的需要而作的变通。前面已论及,破例为体是《史记》的一大特色,全书五体均有破例,立例又破例,正是司马迁卓越史识的表现,所以“太史公曰”呈现出的形式是丰富多彩的。
4坚持“通古今之变”的原则和方法
司马迁对古今关系,坚持“变”以及“详今略古”、“详变略渐”(变革之时详细,升平之世简略)的原则,在这两个原则的指导下着重写变革的历史。《史记》的一百三十个篇章,贯穿了近三千年的历史。在五帝三代两千多年的古代史中,只写了五帝、夏、殷、周、秦五个本纪,三代、十二诸侯两个年表,伯夷、管晏、老子韩非、司马攘苴、孙子、伍子胥、仲尼弟子等七个人物列传,共十四篇。兼及古代史的篇目有书七篇,世家十二篇,以及五个民族史传。写古代史的篇目,共计为三十四篇,十万余字。可是,仅仅百余年的汉史却占了六十二个专篇,兼及汉史的还有十三篇,总计七十五篇,篇章超过了大半。《史记》对四个阶段的历史进行了详细的描写记录:1西周建国时期;2整个战国时期;3秦汉变革之际;4武帝建元、元封时期。这四个阶段的共同点都是历史变革时期。四个阶段加起来还不足三百年,而篇幅却超过了四分之三,也就是说,《史记》的近三千年历史,用了五十二万六千多字,而变革时期的仅仅三百年,却占去了近四十万字的篇幅。如《周本纪》,共一万七千余字,西周史二百年约占篇幅的三分之二,而五百多年的东周史仅占三分之一,西周部分又特别详写文王、武王及周公辅佐成王这一段建国史。突出“变”的优点在于:它使历史的叙述波澜起伏,言简意深,重点突出。详今略古和详变略渐指导下的“通古今之变”,目的是着眼于当代和未来,以古为鉴。司马迁对详今略古和以古为鉴进行了理论的描述:“野谚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有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这说明,司马迁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目的是为了现实的需要。“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三者互相结合,便于“察盛衰之理”,找到治理国家的规律,从而“审权势之宜”,采用恰切的治理方法,以达到国家的长治久安。
司马迁“通古今之变”的理论主要集中在他的十表序中。如《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序》说:“居今之世,志古之道,所以自镜也,未必尽同。帝王者各殊礼而异务,要以成功为统纪,岂可绵乎?观所以得尊宠及所以废辱,亦当世得失之林也,何必旧闻?”既认识到要以古为镜,又强调古今不同,不可古今混同,这说明司马迁具有鲜明的通古今之变的辩证法思想。《六国年表序》说:“战国之权变亦有可颇采者,何必上古?秦取天下多暴,然世异变,成功大。传曰‘法后王’,何也?以其近己而俗变相类,议卑而易行也。”这是说要详今略古,取法后王。《秦楚之际月表序》说:“太史公读秦楚之际曰:初作难,发于陈涉;虐戾灭秦,自项氏;拨乱诛暴,平定海内,卒践帝柞,成于汉家。五年之间,号令三擅,自生民以来,未始有受命若斯之亟也。”这是说剧烈动荡时期的历史经验应该很好总结。司马迁特别重视秦朝的历史经验,其目的是为了让当时的统治者引以为鉴。
司马迁还提出了一系列探寻古今社会的治乱规律的方法和理论,最主要的有两个原则:一是“原始察终,见盛观衰”,一是创造类传、合传,作古今纵横的对比。“原始察终”,指追究其原始,考察其始终,意思是通过历史演变的全过程来观察其原始、经过、发展和结果。“见盛观衰”,是说在兴旺的时候,就要看到它将来的衰变转化。司马迁用这八个字概括了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纵观整个历史长河,人类社会其实是一个不断兴衰、变化、发展的连续过程,要掌握其发展规律,不仅要作整体的研究,还要划分阶段来考察。根据历史发展的连续性,前一阶段是后一阶段的原因,后一阶段是前一阶段的结果。《史记》的五体结构,正是按时间的先后顺序进行的阶段排列。司马迁根据“变”的规律、史实的详略来划分历史阶段,详变略渐,这就是“见盛观衰”的历史观点。需要着重指出的是,正是司马迁创造的“原始察终,见盛观衰”的方法,将贯通的历史划分断限,使古代的历史年代学建立了起来,把历史叙述引向了科学化的轨道。司马迁的这一理论与实践,是其时代朴素历史唯物史观的最高水平。至于类传、合传,则是司马迁创造的编纂方法和研究方法。
如果从研究的角度看类传、合传的价值与意义,就会发现,类传、合传及七十列传排列中的以类相从,目的就是对历史作纵横对比,如《仲尼弟子列传》、《老子韩非列传》、《孟子荀卿列传》、《儒林列传》等,这些列传对学术的变化发展作了条理化的论述,源流分合,线索分明。《孟子荀卿列传》,概括了战国时百家学说的轮廓,是一个类传,同时又用合传标目,这样就突出了孟荀两派是儒学的主流。《老子韩非列传》(或称《老庄申韩列传》),司马迁之所以把法家的韩非、申不害与道家的老子、庄子排在一起,目的是为了表明两家学术的渊源关系,如韩非的着作《解老》、《喻老》。《屈原贾生列传》,是司马迁认为贾生与屈原都因为壮志未酬,具有类似的遭遇,所以将两人合传,以警醒世人。
总之,司马迁为了“通古今之变”,创造了类传、合传的方法,目的就是在历史类比中强调以古为鉴。这种进步的历史观,在今天仍然具有其独特的价值与意义。司马迁“通古今之变”的方法和理论,也是值得借鉴的。
5直笔精神
又称秉笔直书或实录,是中国史学的优良传统,历代的史家都十分尊崇《史记》的这一精神。班固在《汉书·司马迁传》中引刘向、扬雄赞扬《史记》说:“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
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1)文直事核
“其文直,其事核”,这是实录的最基本精神,也是历史着述最基本的要求。它强调史家作史要根据客观事实,全面而系统地直书史事,不做任何曲笔、夸饰、略漏。忠于实录的更高标准,不是记流水账,而是要善于捕捉典型的事件和人物,这也是衡量史家是否具有高远识见的一个标尺。这一精神的具体表现,便是司马迁为项羽、吕后作纪,为孔子、陈涉立世家。司马迁在《史记》中,全方位地展现了社会生活,他写了各色人物的传记,反映了历史的本质,这是实录精神的一种更高境界。实录精神的基本要求,是对具体史实的记述,不能随从流俗和习惯,要符合事实的本来面貌,对讹传的史事要作细致的调查和考证。司马迁在这些方面,做得都非常出色,他对所引据的史籍,在许多篇章都作出了交代说明,如《殷本纪》“自成汤以来,采于《书》、《诗》”,《五帝本纪》“予观《春秋》、《国语》”,《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余读高祖侯功臣,察其首封”等。又如在五帝、夏、殷、周等篇的“太史公曰”中,司马迁对古史的考证都作出了说明,五帝的事迹,是综合各种材料“择其言尤雅者”;对于夏、殷两代的姓氏,禹王崩于会稽,殷人的习俗,周室何时迁居洛邑等,也都进行了认真的考证。对于苏秦,司马迁也不从流俗为其翻案,他在赞中交代说:“苏秦起闾阎,连六国从亲,此其智有过人者,吾故列其行事,次其时序,毋令独蒙恶声焉。”苏秦为人行事奇异诡谲,所以,在民间的街谈巷语中,“异时事有类之者皆附之苏秦”,诸多的附会传说,皆安在了苏秦的身上。由于苏秦过早的死亡,张仪“振暴其短以扶其说,成其衡道”。张仪为了抬高自己,故意夸大其词、捕风捉影地诋毁苏秦,使“天下共笑之”。所以,司马迁据事实录,对苏秦的事迹客观记述,让读者自己明辨是非。又如《李斯列传》记载秦国丞相李斯,他虽然有功于秦国,但最后却被五刑而死,引起世人的同情。司马迁用辩证的方法,条列了李斯辅佐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功绩,同时又记叙了他与赵高合谋、贪重爵禄、助二世为虐的罪责,说明其死虽惨,但不足惜,无形中驳斥了李斯尽忠而死的俗议。
中国自古轻视妇女,但司马迁却没有这种偏见,在他的笔下,妇女形象都得到了客观公正的记述。如吕后进入了“本纪”,后妃进入了“世家”。司马迁据事实录,尽管如实地揭露了吕后的种种恶行,但并非是指责女性的祸国乱政,而是着眼于吕后性格的“刚毅戾深”,指出她与秦始皇属同类人物。不仅如此,司马迁还对吕后无为政治带来的社会安定进行了实事求是的评价,这都是难能可贵的。《外戚世家》中,司马迁首先肯定了后妃的辅政作用,把妇女提到了影响国家兴亡的高度。一正一反的事例,也说明了社会的发展是离不开妇女的。
司马迁对妇女在社会生活各个领域发挥的作用进行了如实的记载,他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重视妇女的历史学家。他之所以具有如此非凡的识见和成就,正如史学家季镇怀所言:“道理很简单,只是贯彻了史家应该具有的实录精神。”
(2)不虚美,不隐恶
这是“文直事核”的更高一步要求,它强调史家不仅要善恶必书,而且要“明是非”,“采善贬恶”,意思是对史事人物要褒扬其善贬斥其恶,而且要恰如其分。司马迁反对主观臆断:“誉者或过其实,毁者或过其真。”司马迁对史事人物,既不全盘肯定又不全盘否定,而是把人物、事件的发展变化,客观地讲清楚,并且依据事实予以恰如其分的评价,做到“不虚美,不隐恶”。如司马迁尽管反对秦朝的暴政,但却肯定秦朝对国家的统一和制定的一系列制度;尽管颂扬汉家的一统,但又巧妙地揭露和讽刺了帝王的一些隐私和时政;尽管把项羽塑造成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肯定了他灭秦的功绩,但对他的残暴不仁也进行了揭露和批判;司马迁形象生动地描写了李广的英勇善战和爱国主义精神,同情他的遭遇,并给予了高度评价,但并不饰过;司马迁尽管非常憎恨酷吏,但对廉洁不枉法的酷吏也予以了肯定。整个《史记》中,贯彻这种精神的例子比比皆是。只有反映客观实际,历史才能给后人提供真正有价值的借鉴,起到警戒的作用。
(3)“书法不隐”的批判精神
司马迁秉持“善恶并书”的意旨,大胆地“述汉非”,行文多寓褒贬。作为一个史学家,如果没有爱憎分明的立场,没有批判现实的勇气和直言不讳的精神,那么就丧失了史学家的价值与作用。司马迁的“述汉非”,既大胆地批判了汉朝最高统治者如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彻,又全面地揭露了汉武帝时代的整个社会矛盾。即使是文质彬彬而竞荣逐利的儒生,也都进行了深刻的“微文刺讥”。在司马迁的笔下,“受命而帝”的刘邦,作为自私、刻薄、猜忌、冷酷的形象,得到淋漓尽致的刻画。叔孙通、公孙弘、董仲舒是汉儒的代表,司马迁对这三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在肯定他们各自业绩的同时,对他们的个性弱点也予以了意味深长的讽刺。叔孙通草拟了汉仪法,但缺点是“谀”,公孙弘倡导儒学,其缺点是“诈”,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宣扬大一统,他的问题则是“迂”,三个人的形象都描绘得生动传神。司马迁对百年汉史的记述,重点是放在汉武帝一朝,对当时政治、经济、文化各个方面的社会矛盾进行了深刻揭露。《酷吏列传》集中批判残酷黑暗的官僚政治;《平淮书》则批判横征暴敛的经济政策;《儒林列传》、《公孙弘传》通过揭露汉儒阿谀逢迎的丑态,批判了文化政策;《封禅书》讥讽汉武帝的痴妄迷信,劳民伤财。在所有这些篇章中,《平淮书》点明各篇章的内在联系,起照应的作用。司马迁首先从汉承秦,经过休养生息,实现民殷国富写起,接着写汉武帝大肆兴作由盛转衰,然后以“物盛而衰,固其变也”切入正题,详细地叙述汉武帝连年对外战争,对内兴作与聚敛所造成的民穷国贫,记事止于元封元年,结尾用“见盛观衰”示意,以秦喻汉,给统治者敲响了警钟。
二、《史记》的文学贡献和影响
《史记》尽管是一部史学名着,但司马迁笔下的每个历史人物都个性鲜明,呼之欲出,给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文学享受。历史着作本身要求其作品应具有严肃的科学性,所写历史人物都要实有其人,实有其事,不允许虚构和夸张。文学作品则要求所塑造的人物具有想象性、形象性、典型性。司马迁的伟大就在于,他用文学之笔写出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历史人物,把历史与文学结合得完美无瑕。《史记》叙事以散文为主,骈散交融,长短顿挫,抑扬开阖,浩瀚奔放,气势非凡。人物刻画方面,善于通过紧张斗争的场面、故事化的手法,把人物推到矛盾的风口浪尖,从而表现人物各自的优缺点和性格特征。语言方面,运用当时的、符合人物身份的俗语、口语,不仅使人物形象活灵活现,而且便于大众的理解。所以《史记》一问世就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并被后世公认为古典传记文学的优秀作品。
《史记》的文学成就,从历史过程来看,可分为四个方面:第一,魏晋以前认为《史记》的文学特点在于辞采华美,文章简洁;第二,唐人着重于《史记》的散文成就和艺术风格;第三,明清认为《史记》的文章结构波澜曲折,人物刻画具有小说形态;第四,现代的文学理论家则全面、系统地阐述了《史记》在塑造历史传记人物的典型形象上的所有的艺术手法。《史记》的文学成就和贡献是多方面的,传记文学、散文成就、人物形象、语言运用,无论哪一个方面,司马迁都堪称大家。当然,《史记》文学的最高成就还是在实录史事的基础上,开创了传记文学,并且刻画了一大批典型人物形象。如果脱离史实而侈谈小说成就,就会偏离《史记》作为史书的本来意义。
《史记》作为一部伟大的历史着作和传记文学名着,它在我国散文发展史上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班固以下的史学家和文学家对司马迁几乎无不推崇备至,力图做到像司马迁那样“不待论断而序事之中即见其指”(顾炎武《日知录》)。班固承认司马迁有“良史之才”,赞扬其“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的叙事才能和“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史记》所歌颂的许多英雄人物,如项羽、信陵君、蔺相如、鲁仲连、侯赢等,对后代的人们,特别是封建文人,都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如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就不止一次地在诗歌中把古代的侠义之士引为自己的同调,并希望自己能像他们那样为国家、为人民建功立业。
在写作方法、文章风格等方面,汉朝以来的众多作家都从《史记》中得到了很大的启示,正如郑樵所说的“百代以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学者不能舍其书”。在体裁形式上,从《汉书》开始的“正史”,大多都是承袭《史记》。唐宋以来的古文家更是无不熟读《史记》。号称“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十分推崇司马迁,直接把《史记》的文章作为自己的典范,他的《张中丞传后序》、《毛颖传》等文,就是学习《史记》的人物传记的结果。宋代散文家欧阳修的《五代史伶官传序》就与《史记·伯夷列传》极其神似,他文章的简练流畅、纡徐唱叹,更是深得《史记》的神韵。很多历史时期,当形式主义的繁文缛节或艰涩古奥的文风盛行之时,《史记》便常常成为古文家们反对矫饰的一面旗帜。唐代韩愈、柳宗元以及明代的归有光都是如此。文学创作方面,唐以后的传奇以及明清以来的小说、戏剧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史记》的影响,如《水浒传》、《聊斋志异》等都深得《史记》的滋养。
《史记》又称《太史公记》,前后创作经历了14年,记载了从黄帝时代到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鲁迅曾称赞其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我们的义务教育教材中也收录了其中的《陈涉世家》、《将相和》、《屈原列传》、《鸿门宴》等篇目,总体来说是目前流传的较为可靠的史学记载。
一、家学渊源
大家都知道人类自从学会实用工具后就开始发明各种各样的文字符号对生产生活进行记录,而中国每一个朝代都有一个纪实官员,负责记录本朝发生的事情和帝王说的话,司马迁的家族几代都担任着史官这一职位,父亲司马谈也是汉朝的太史令,司马迁撰写《史记》的一大原因也是因为继承了父亲的遗志。
二、为人品格
司马迁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史记》全书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分本纪、表、书、世家、列传五部分 。放在今天的各类文学作品里算不得字数庞大,但这五十万字他写了十四年,十四年间不断地查阅资料、实地走访,他会对事件的真实性进行反复的核查,一些没有充足证据的事件即便被世人所默认也没有被他记载。西汉时期另外一位著名的史学家班固也评价他“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 ”。
三、人际关系
虽然《史记》很多取材于《左氏春秋》、《战国策》、《东周列国志》等书,但司马迁早年拜于孔安国、董仲舒,后来在去各地游历考察的时候也认识了不少“大拿”,比如著名的儒家学者、经学家 、史学家周霸,比如平陵侯苏建,比如李广、郭解……通过与很多史学家和事件当事人的交往,司马迁进一步丰富了自己的素材。
当然,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和工具方法的局限性,《史记》也并不能完全说是历史的真相,但随着现代科学考古的逐步发展,甲骨文的发现证实了对于商代的记载的,睡虎地秦墓竹简的发现证实了对于秦代律法的记载,滇王金印的发现证实了西南夷列传中的记载,张汤墓的发现也印证了关于张汤传的记载,总得来说《史记》还是非常有价值非常可靠的历史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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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史记
《史记》是中国西汉时期的历史学家司马迁编写的一本历史著作。《史记》是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古典典籍之一,与后来的《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
《史记》最初没有固定书名,或称“太史公书”,或称“太史公记”,也省称“太史公”。“史记”本来是古代史书的通称,从三国时期开始,“史记”由史书的通称逐渐成为“太史公书”的专称。
《史记》记载了上自中国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元狩元年,共3000多年的历史。全书包括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十表、八书,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作者司马迁以其“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识,使《史记》成为中国第一部,也是最出名的纪传体通史。
《史记》对后世史学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其首创的纪传体编史方法为后来历代“正史”所传承。同时,《史记》还被认为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鲁迅称其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作者与成书
司马迁著《史记》,其史学观念在于“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司马迁探求的天人之际,并非承认天的神秘力量反而重视天人之间关系的演变,从而了解 “古今之变” 的关键,探求出历史动态发展变化的层面,最终完成“一家之言”。而他的撰述动机,主要有以下三方面:
第一,司马迁为了继承其父司马谈编订史书的遗志,完成撰述《史记》的宏愿。司马氏世代为史官(周末曾为铁官,秦惠王灭蜀的大将司马错就是司马迁的先人),司马谈继承先人的世业—太史令,重现孔子撰述《春秋》的精神,整理和论述上代历史。《隋书·经籍志》说:“谈乃据《左氏春秋》、《国语》、《世本》、《战国策》、《楚汉春秋》,接其后事,成一家之言。”可见司马谈有意继续编订《春秋》以后的史事。汉武帝元封元年,武帝进行封禅大典,司马谈身为太史令随行,于路重病而死。他死前将遗志嘱咐儿子司马迁说:“今天子接千岁之统,封泰山,而余不从行,是命也夫!余死,汝必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司马迁则回答道:“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可知司马迁乃秉承父亲的遗志完成史著。而《史记》以“封禅书”为其八书之一,即见其秉先父之意。
第二,司马迁想继承《春秋》精神。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说∶“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此正暗示其有明道义,显扬志业人物的使命。《春秋》的下限,到鲁哀公获麟之年,此后的史事就没有完整的史籍记载。司马迁是绍继《春秋》,并以汉武帝元狩元年“获麟”及太初元年改历下限,撰写史记。然而,司马迁继承《春秋》,不仅是要形式上承继周公以来的道统,反而是重视《春秋》的性质,他在《太史公自序》说∶“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办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春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可见司马迁对“春秋之义”和“春秋笔法”心仪已久,这是他要承孔子的真意、秉承《春秋》褒贬精神,撰述《史记》。
第三,司马迁要肩负史家职责。据《后汉书·百官志》载,“太史令”只是俸禄六百石的小官,职责仅在于管理图籍,掌管星象天文,最多也只是记录上代及当代事情,并无著述的责任。然而,司马谈和司马迁明显不满足于“拾遗补蓻”。司马谈早有整理上代历史的计划,可惜却“发愤而卒”,临终前叮嘱司马迁,认为“自获麟以来,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甚多,身为太史令,有完成论载上代历史的任务。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也指出身为太史的职责说∶“且余尝掌其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不述,隳先人之言,罪莫大焉。”因此,司马迁一心秉承先人世传及“述往事以思来者”的责任感,决意撰述《史记》。在《报任安书》中亦透露著述《史记》的目的,他说“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可见他不但要完成太史令的责任,更要尽史学家的职责。
内容
《史记》内容记载自传说中的皇帝以来至汉武帝时期以来的历史,共分成〈本纪〉、〈表〉、〈书〉、〈世家〉和〈列传〉五个主题,加上最后的〈太史公自序〉又细分成一百三十个章节。其中,〈本纪〉是“天下”统治者的事迹,〈表〉以表格的方式排列整理事件次序或历史动态,〈书〉的内容有关历代典章制度,〈世家〉描述影响深远的家系或贵族事迹,〈列传〉呈现的是历史上各类人物的历史表现与社会的种种样貌。不同于以往的史书,《史记》的写作方式首开纪传体之先河:以描写人物的生平为主,年代先后为副。至此以后,尚有《汉书》、《三国志》和《后汉书》等史著仿效该体,让纪传体成为唐代以后官方史著所采用的主流写作方式。赵翼《廿二史札记》云:“司马迁参酌古今, 发凡起例,创为全史,本纪以序帝王, 世家以记侯国,十表以系时事,八书以详制度,列传以志人物,然后一代君臣政事贤否得失,总汇于一编之中。自此例一定,历代作史者,遂不能出其范围,信史家之极则也。”
至于文章内容,《史记》的文章可分成两个部分:前面的正文是人物的生平描述,这部分皆以代表性事件或逸事衔接交杂而成;正文后面会加上作者的评论或感想,通常以“太史公曰”为起头,内容或有作者的个人经历,或有对人物的评价,或有收集资料的过程,但仍以评论题材人物的性格与行事为主,这也呼应司马迁在自序中“究天人之际”的写作目标。
本纪
五帝本纪 夏本纪 殷本纪 周本纪 秦本纪 秦始皇本纪 项羽本纪 高祖本纪 吕后本纪 孝文本纪 孝景本纪 孝武本纪
表
三代世表 十二诸侯年表 六国年表 秦楚之际月表 汉兴以来诸侯王年表 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惠景间侯者年表 建元以来侯者年表 王子侯者年表 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
书
礼书 乐书 律书 历书 天官书 封禅书 河渠书 平准书
世家
吴世家 齐太公世家 周公世家 燕世家 管蔡世家 陈杞世家 卫世家 宋世家 晋世家 楚世家 越王勾践世家 郑世家 赵世家 魏世家 韩世家 田敬仲完世家 孔子世家 陈涉世家 外戚世家 楚元王世家 荆燕世家 齐悼惠王世家 萧相国世家 曹相国世家 留侯世家 陈丞相世家 绛侯世家 梁孝王世家 五宗世家 三王世家
列传
史记卷六十三 伯夷叔齐列传 第一
史记卷六十三 管晏列传 第二
史记卷六十四 老子韩非列传 第三
史记卷六十五 司马穰苴列传 第四
史记卷六十六 孙子吴起列传 第五
史记卷六十七 伍子胥列传 第六
史记卷六十八 仲尼弟子列传 第七
史记卷六十九 商君列传 第八
史记卷七十 苏秦列传 第九
史记卷七十一 张仪列传 第十
史记卷七十二 樗里子甘茂列传 第十一
史记卷七十三 穰侯列传 第十二
史记卷七十四 白起王翦列传 第十三
史记卷七十五 孟子荀卿列传 第十四
史记卷七十六 孟尝君列传 第十五
史记卷七十七 平原君虞卿列传 第十六
史记卷七十八 魏公子列传 第十七
史记卷七十九 春申君列传 第十八
史记卷八十 范睢蔡泽列传 第十九
史记卷八十一 乐毅列传 第二十
史记卷八十二 廉颇蔺相如列传 第二十一
史记卷八十三 田单列传 第二十二
史记卷八十四 鲁仲连邹阳列传 第二十三
史记卷八十五 屈原贾生列传 第二十四
史记卷八十六 吕不韦列传 第二十五
史记卷八十七 刺客列传 第二十六
史记卷八十八 李斯列传 第二十七
史记卷八十九 蒙恬列传 第二十八
史记卷九十 张耳陈余列传 第二十九
史记卷九十一 魏豹彭越列传 第三十
史记卷九十二 黥布列传 第三十一
史记卷九十三 淮阴侯列传 第三十二
史记卷九十四 韩信卢绾列传 第三十三
史记卷九十五 田儋列传 第三十四
史记卷九十六 樊郦滕灌列传 第三十五
史记卷九十七 张丞相列传 第三十六
史记卷九十八 郦生陆贾列传 第三十七
史记卷九十九 傅靳蒯成列传 第三十八
史记卷一百 刘敬叔孙通列传 第三十九
史记卷一百一 季布栾布列传 第四十
史记卷一百二 袁盎晁错列传 第四十一
史记卷一百三 张释之冯唐列传 第四十二
史记卷一百四 万石张叔列传 第四十三
史记卷一百五 田叔列传 第四十四
史记卷一百六 扁鹊仓公列传 第四十五
史记卷一百七 吴王濞列传 第四十六
史记卷一百八 魏其田鼢列传 第四十七
史记卷一百九 韩长孺列传 第四十八
史记卷一百十 李将军列传 第四十九
史记卷一百十一 匈奴列传 第五十
史记卷一百十二 卫将军骠骑列传 第五十一
史记卷一百十三 平津侯主父列传 第五十二
史记卷一百十四 南越列传 第五十三
史记卷一百十五 东越列传 第五十四
史记卷一百十六 朝鲜列传 第五十五
史记卷一百十七 西南夷列传 第五十六
史记卷一百十八 司马相如列传 第五十七
史记卷一百十九 淮南衡山列传 第五十八
史记卷一百二十 循吏列传 第五十九
史记卷一百二十一 汲郑列传 第六十
史记卷一百二十二 儒林列传 第六十一
史记卷一百二十三 酷吏列传 第六十二
史记卷一百二十四 大宛列传 第六十三
史记卷一百二十五 游侠列传 第六十四集
史记卷一百二十六 佞幸列传 第六十五
史记卷一百二十七 滑稽列传 第六十六
史记卷一百二十八 日者列传 第六十七
史记卷一百二十九 龟策列传 第六十八
史记卷一百三十 货殖列传 第六十九
史记卷一百三十一 太史公自序 第七十
《史记》最初没有固定书名,或称“太史公书”,或称“太史公记”,也省称“太史公”。“史记”本来是古代史书的通称,从三国开始,“史记”由通称逐渐成为“太史公书”的专名。
《史记》是一部贯穿古今的通史,从传说中的黄帝开始,一直写到汉武帝元狩元年,叙述了我国三千年左右的历史。
据司马迁说,全书有本纪十二篇,表十篇,书八篇,世家三十篇,列传七十篇,共一百三十篇。班固在《汉书·司马迁传》中提到《史记》缺少十篇。三国魏张晏指出这十篇是《景帝本纪》、《武帝本纪》、《礼书》、《乐书》、《律书》、《汉兴以来将相年表》、《日者列传》、《三王世家》、《龟策列传》、《傅靳列传》。后人大多数不同意张晏的说法,但《史记》残缺是确凿无疑的。
今本《史记》也是一百三十篇,有少数篇章显然不是司马迁的手笔,汉元帝、成帝时的博士褚少孙补写过《史记》,今本《史记》中“褚先生曰“就是他的补作。
《史记》取材相当广泛。《世本》、《国语》、《国策》、《秦记》、《楚汉春秋》、诸子百家等著作和国家的文书档案,以及实地调查获取的材料,都是司马迁写作《史记》的重要材料来源。特别可贵的是,司马迁对搜集的材料做了认真地分析和选择,淘汰了一些无稽之谈。对一些不能弄清楚的问题,或者采用阙疑的态度,或者记载各种不同的说法。由于取材广泛,修史态度严肃认真,所以,《史记》记事翔实,内容丰富。
《史记》的写作
《史记》是一部纵横古今数千年的巨著。它的出现一方面是时代提出的必然要求,另一方面则是史学家艰苦劳动的产物。
对司马迁而言,首先是秉承遗命,继续先祖的太史事业。他的父亲司马谈早就打算编写一部史书,但是,这个愿望未能实现。临终司马谈嘱咐儿子:“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称诵周公,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风,达太王王季之思虑,爰及公刘以尊后稷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鳞以来,四百有余岁,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史文,余甚惧焉!汝其念哉!”
修纂史记,这是延续祖先文化生命的名山事业,作为太史令,不能履行使命,罪莫大焉。此后,父亲的遗命总是在司马迁的耳际回旋着:“先人有言,自周公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
时代也提出了构建新的历史文化文本的内在要求——“余闻之先人曰:‘伏羲至淳厚,作《易》八卦。尧舜之盛,《尚书》载之,礼乐作焉。汤武之隆,诗人歌之。《春秋》采善贬恶,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独刺讥而已也!’汉兴以来,至明天子,获瑞符,封建禅,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且士贤能而不用,有国者之耻;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且余尝掌其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
为了写作,司马迁可以说耗尽了毕生精力。撰写史书,需要大量收集材料。
《史记》的取材极其广泛,一是文献材料,其中有《夏小正》、《世本》、《秦纪》、《春秋》、《国策》、《楚汉春秋》等数十种。二是交游所得。司马迁一生交游很广,彼此过从往来,也获得了许多极珍贵的史料。三是实地采访。司马迁二十岁即四处游历,行程几乎达到西汉王朝的全境,看了好些古代遗迹,听到了好些古代的轶闻,这也极大地丰富了他的历史材料宝库。在游历的过程中,司马迁还特别注意金石碑刻的记录,开创了运用金石材料的先例,如《秦始皇本纪》等。
如果仅仅是历史材料的堆积,当然也完成不了一部伟大的著作。司马迁之所以蒙受奇耻大辱却“就极刑而无愠色”,是因为具有伟大的抱负。他说:“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衰之理,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
根据中国历史记载,商朝是夏朝之后中国历史上建立的第二个奴隶制王朝。长久以来,夏朝和商朝是否在历史上存在,国内外学术界有很大分歧。关于商的记载其实在先秦时期的历史文献中就有了。最早见于《尚书》还有《诗经》中,司马迁在《史记殷本纪》上的商朝君王世系也记录的清清楚楚。
西方人把西方神话当作历史,而把中国历史当成神话。西方人对待历史没有中国像记载2000年的二十四史来参考,认为没有充分考古资料的,他们是“宁可信其无”,认为商朝是根本不存在,而民国以顾颉刚为代表的“古史辨派”接受西方观点,也相信中国上古史是后世层垒叠加上去的,即臆造的。
传统史料中记载先商世系和商王世系的是《史记五帝本纪》和《史记殷本纪》
后世史学界真正确认商朝的存在,主要是通过两个重大的发现,一方面是甲骨文,一方面就是商朝旧都城的考古挖掘。甲骨文的发现要等到清朝光绪年间了,据说是在一家药材铺收到了叫做“龙骨”的中药,发现了上面刻有规律的记号,至此发现了甲骨文的存在。一代国学大师王国维根据甲骨文记载了商王名称的卜辞跟传统史料中记载先商世系和商王世系的《史记五帝本纪》和《史记殷本纪》进行一一比对,结果发现地上流传史料与地下考古文物,两相呼应,证实了《史记》关于商朝世系记载是基本确凿无疑的。
1928年的安阳殷墟的发掘,后母戊大方鼎、四羊方尊等青铜器的出土,证明我国商代的祖先其文明程度已相当发达。可以说是真正的从实物角度证实了商王朝的存在,并且是一个成熟的文明,不仅如此,在殷墟也发现了大量的甲骨文,内容涉及广泛,可以说是丰富了有关商代的记述史料。
殷墟一发现,国际史学界以及考古学界则立即对中国商朝给予承认。这一研究对于确定《史记》记载的商朝并非虚言,具有一锤定音的意义,甚至让很多学者至今相信,《史记》记载的夏朝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夏朝同样确实存在。
作为通读了史记的人回答这个问题的话,绝对是可靠的。
从三个方面试着解开了史记的“谱”。
1权威性
先理解司马迁的家人怎么样?
祖先是重黎氏,从帝舜到夏、商、西周,世世代代掌管着天文地理。
周宣王时,重黎氏失去官守成为司马氏,司马氏代代掌管周史。
周惠王和周襄王的时候,司马离开了周都,到达了晋国。然后开始分散到各地。
司马迁的祖先错在秦国,辅佐秦惠王平定巴蜀。司马的错孙司马溥成是白起的部将,一起参加长平之战,和后白起一起被授予死于杜邮。司马靳的孙司马昌是秦始皇时代担任铸铁器的官员。
后来大秦灭亡后,司马昌的儿子司马无泽是汉市长,司马无泽的儿子司马喜封了五大夫。司马喜之子司马作为汉太史公,司马迁继承了父亲的事业。
从司马迁家族的历史来说,历史官的祖先周朝跨越了汉朝。即使没有史官的祖先,也可以说是侍奉战国时代的主人公秦国的战略集团,作为证人参加了大秦兴亡的历史。
基于这一点的想法,至少上述时期的历史是确实的。
2精度
如科学实验那样,准确度与采样数据的准确度有关。正确的数据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司马迁是怎么收集资料的?
太史公的任务之一是管理国家的藏书。像老子一样。这是周朝的藏书史。当然,司马迁可以随时查阅必要的历史资料。例如,有人争论陈胜所说的过期令是否正确,其实萧何进入咸阳时,就去宫里取经秦朝丞相和御史所主持的法律条文、地理图录、户籍文件等文献资料。
太史公也参考了古籍,例如《左传》、《国语》和《尚书》等,左丘明家族也世世代代成为史官,在楚国刚刚开始创造历史,后楚国内开始走上了鲁国的历史。司马迁在选择参考书的时候,可以考虑其正确性。
司马迁文献少,为了考证年代久远的历史,从西到空桐,北过涿鹿,东到海,南渡河和淮河,历访长辈,校对古籍的可信度。
以此为基础,我认为司马迁以当时的条件写的历史有瑕疵,但还是妥当的。
3演义性
司马迁擅长写散文,主要表现在他写的70列传上。仔细一看,和其他古典作品不同,有这样一个故事:赵氏的孤儿和子贡在五国灭吴。第一次看史记的时候,司马迁明明很了解历史,为什么要这样改编呢?
司马迁想腐败后也能完成这么大的作品,有时也可以苦乐。说句题外话,如果他真的要写小说的话,我想四大名著什么也没有。
完成了这样的大作,给华夏子孙留下了如此宝贵的财产。正如挽联所说的那样,不要变得坚强。幽愁感愤,信史照天下。我只能‘仰望高山而停,用景色的举止’赞美他,又为什么会指责《史记》的可靠性呢?
1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史记》
2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史记》
3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史记》
4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史记》
5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史记》
6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史记》
7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史记》
8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北齐书》
9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汉书》
10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汉书》
11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蒲松龄
12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晏子春秋》
13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苏轼
14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郑板桥
15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晏子春秋》
16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韩愈
17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荀子
18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孔子
19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增广贤文》
20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苏轼
21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之涣
22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
23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孔子
24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汉书》
记载秦朝以前的历史古籍有以下一些:
《史记》、《资治通鉴》和《通志》等后世的通史,对先秦历史皆有记载。
《尚书》、《礼记》、《春秋》、《国语》、《世本》、《竹书纪年》、《穆天子传》等先秦的史籍。
《战国策》、《越绝书》、《吴越春秋》等后世整理和编著的记载先秦史实的著作。
《管子》、《孟子》、《庄子》、《晏子春秋》、《商君书》、《吕氏春秋》等诸子著作中亦有不少史料记载。
以上只是部分记载秦朝以前的历史古籍,还有部分史书未列举出来,如果需查阅全面的历史古籍,可咨询相关历史专业人士或者查询历史类资料。
《史记》
本文2023-10-02 17:25:18发表“古籍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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